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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似小小城-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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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姑娘告知了我目前所有的症状,并且她告诉我,那已是我被救起后昏迷的第十天。
而她的身份是这艘船上医学博士的生活助理,专门安排几位博士日常生活所需。
在我迟钝的脑子一点点录入这些讯息的同时,也渐渐开始有了自己的思维,转而就想起最后生死前的一幕。口不能开,手不能动,在完全没法表达的情况下,我唯一能做的,就是从这个简宁一的言语中来获取我想要的讯息。
但。。。。。。一天天过去,我的心也绝望了。从始至终,她都没有提及在救我的同时,还救起过别人。这意味了什么,答案再明确不过。
如行尸走肉般躺了近一个月,终于这天,简宁一提议扶我去船舱外透透气。早在一周前,我其实就已经能够坐起来,行动不至于自如,但该复原的骨头也都复原了。
拉开船舱移门,扑面而来一股海风,带着海水的腥味。这是我自醒来后第一次走出舱门,双脚是发软的,几乎整个身体重量都倚在了她身上。入目茫茫无边际的大海,简宁一说这次航海从起点到终点为期两月,要抵达那个蒙特尔岛至少还需半个月。
走出了船舱才发现所处的这艘轮船分上下三层,而我们正站在二层栏杆处。规模不至于奢华,但也是不小。简宁一解释说上层是几位博士工作与休息的场所,第二层是餐厅与博士随行人员休息区,底层则是船员们的场地。
这段时日习惯了她说我听,即使后来发觉声带已能发音,也没开口的**。她也不介意我的沉默,问我想不想去底下甲板上走走,我点点头。顺着扶梯走下,风平浪静,船一点起伏都没,平稳缓行着。
仿佛那翻飞的浪涛噩梦已经远去,却唯有我自己知道,心的某处。。。。。。死了,它再不会有起伏波动,连带着喜怒哀乐这些情绪也消失了。
“阿汗,过来这边帮忙。”男人粗嗓高喊着。
我因那个称呼而顿住脚,再钝钝地扭头去看,时间在我身上停住,我如被风化了般站在原地,目光定在那个奔跑而来的身影上。
很快,到了近前,然后,跃过。。。。。。
擦身而过的霎那,都能感觉到耳畔的那股徐风。似有什么从心间晃过,麻木的知觉一点点在回来,当所有细小的点凝聚到一起时,变成了三个字:盛世尧!
他没死,他也在这船上!
甩脱简宁一的手臂,踉跄着冲上前,离那背影只一米距离,我轻喊:“盛世尧。”
背影没动,而是他身旁的船员奇怪地看了我一眼,然后推了推他示意。他扭转过头,黑眸中带着困惑,“你叫我?”
迟钝的脑子转动不过来,他这反应是。。。。。。
“你们认识吗?”简宁一匆匆赶上来,惊奇地问。她这反应令我觉得越加困惑了,不是应该救起我的同时也救起他吗?很快她就给出了答案:“他叫阿汗,是在救起你之后的第三天,在浅滩区发现的,他的头部因为受到撞击导致醒来后不记事,只记得自己名字叫阿汗。由于他受的都是轻伤,没过两天就痊愈了,于是就留在甲板上当船员。”
难怪简宁一从未提起过他,原因是盛世尧要比我晚两天救起,而且还是在不同区域,她就没把我和他联系到一起。
怔怔凝看,眼前的这个男人,竟忘了所有的事,却记得自己的一个化名。也正因为他记住“阿汗”这个名字,所以无比坚定的肯定,他是盛世尧。否则我会以为站在眼前的是个绝然陌生的人,因为他那混黑的眸子波澜无绪,茫茫如黑洞。
在得知盛世尧没死后,心底的死灰复燃了,我不再萎靡不振。在接连两天尝试与变成“阿汗”的他交流后,终于打破了僵局,他看到我不再反感地蹙眉,会询问我以前的事,试图勾起他的记忆复苏。但没用,他的失忆就像是顽疾般,始终都没能想起。
由于我常在底舱走动,与一些船员也渐渐都混熟了,他们看到我来,有时候就开玩笑称“阿汗媳妇来了”,我也不反驳,悄悄去看他脸色。他通常不喜也不怒,面色一贯沉冷。
说起船员,一大群的人聚集在这艘船上,总有几个是不合群的。偶尔与那几人碰上面,我微笑着打招呼,人家连个眼神都没给我就走开了,旁边人劝着说老赵他们几个就是那脾气,做事认真刻苦,但不爱说话。
我无所谓地笑笑,没往心里去。老实说现在的生活,还是挺平静的,远离了那些所谓的命运与秘密,每天吹着海风,看夕阳西下,等盛世尧空闲下来后,就与他细数过往,帮助他寻找记忆。但其实我对他想不想得起来,也没最初那般纠结了,无论有没过去的记忆,他都还是我的盛世尧。
这日,宁一安排完事务与我一同走在甲板上散步。这个美丽的女子,即使时常把微笑挂在脸上,我也总觉得她眉宇间藏了淡淡的忧伤。
走至船尾时,发觉那处哄闹,船员们都围在一起。拉了其中一人询问怎么回事,说是刚刚有条大鱼撞上船舱,几名船员就合力把那大鱼给捕了上来,足有一人那么长。
从人缝中往甲板上看,果然见渔中躺了一条超大的黑鱼。目光搜掠一圈,发现盛世尧站在人群之外,俯瞰着下方观察水流动向。我正有些纳闷,想要走上前去,突闻一声沉闷的响,船身震颤起来。
惊呼声此起彼伏,我只来得及抓住栏杆控制身体平衡,却听身后简宁一惊喊,回头一看大吃一惊,她摔在甲板上,随着船身的剧烈摇摆往低位处滑。我顾不得抓栏杆了,扑过去拉住她的手,但同一时间船身又被什么猛撞,惯力一下就把我与简宁一给甩到船沿边,也脱开了我与她紧拉着的手。
我冲她大喊:“抓住栏杆!”她反应很快,立即双手掰住铁栏。
又一波撞击袭来,不知是谁在震吼:“快把那黑鱼放了!”几名船员跌跌撞撞要去搬动那条鱼,却因为船身倾斜而摔滚开。一道黑影冲了过去,是盛世尧!紧接着又有几个身影冲上前,他们合力抬起黑鱼,艰难地往船沿边移步,一个颠簸,鱼脱手而出,却是撞断了我死拽住的栏杆,再滚落海中。
眼见我也要随了那鱼一同落水,千钧一发之际,徒手掰住船沿,仅靠十指支撑全身的重量。告诉自己只要多争一秒,盛世尧就会来救我,可眼前一闪,熟悉的身影竟越过了我的位置,冲向简宁一那边,我勉力侧头,发觉她半个身体荡在外,抓着栏杆的手指都已发白。
盛世尧伸手将她往上一提,垂落的半个身体被拖上了甲板。
这边我已撑到极限,手指一根根地脱落,目测距离,盛世尧再赶过来已经来不及,深吸了口气,闭上眼睛准备迎接海水淹没。就在我彻底松手的瞬间,突觉手腕一紧,吃惊地睁眼,看到一张老沉的黑脸。很快旁边也有人伸手来拉我,合力将我拖上了甲板。
在那条黑鱼被放下后,撞击力明显变小了,颠簸了几次就不再有动静。有人出声惊叹:原来都是捕捉了那条大黑鱼惹得祸。确实如此,刚才我还在船沿边时,就看到船身两旁有好多条那种超大黑鱼,每条都足有一米五长。它们就是一个群体,一旦捕捉了其中一条,就群起而攻之。
船员们需要立即对各装置做检查,损坏了的要维修,还要安排人下水查看船身与船底。于是纷纷四散开来忙碌,没人再来顾及我和简宁一两个女的。
96。以假乱真
简宁一的面色惨白,是刚才惊吓的缘故。她不像我,经历了各种生死关头,反而刚刚那种情形都属小状况了。但也明白如果不是那个老船员救了我一把,此刻我也没法坐在这想这些风凉话了。
首先那么多黑鱼,也不知会不会吃人,就是被它们扑打几下,也让我够呛;其次船底有螺旋桨,我要是被卷进那里面,后果不堪设想。
我拍了拍简宁一的肩膀,轻问:“没事吧。”她茫然摇头,从甲板上撑起身,往前走了两步,又想到什么回头向我解释:“我得去楼上看看博士他们,刚才那般动静大,怕是也惊扰到他们了。”
点头表示了解,却在她要转身时喊住:“宁一,阿汗被船员救起来后,也是你照顾的吗?”
“怎么忽然问起这?他受伤不重,并没怎么照顾。我先上去了。”
独自坐在甲板上,目送着纤丽的身影走远,感觉太阳穴处汩汩发疼。
一场惊险,虽没人员受伤,但船多少有损伤,需要停船修整。到了晚上用餐时间,一群人聚在二楼餐厅,讨论的都是那黑鱼的事。盛世尧并未参与他们的讨论,只沉默地听着,宁一出现在餐厅门口时,我朝她招了招手。
她立即向这边走来,刚好有一桌船员起身,没防备她走到身后,一下冲撞在了一起。宁一被撞歪倒过去,连带着撞翻了隔壁桌,一下动静闹得很大,餐厅内纷纷停下来注目,我连忙跑上前去扶起她,撞人的船员连连道歉。都同在一艘船上,抬头不见低头见,全是熟人。
宁一摆摆手说没事,我扶着她来到我坐的的那桌,发现她的手背通红,想起刚才她倒地时一杯开水刚好翻在手上。我要拉她去冲凉水,她摇头说不用,怪自己白天受了惊吓精神恍惚。最后我让她等等,拿了杯子去装凉水,等我回来时,刚好看到盛世尧起身离去。
我把凉水递给宁一,她却怔愣着抓起杯子就往嘴边送,被我拦住,她回过神懊恼不已。吃完晚饭后,我让她早点休息,睡一觉就好了。
送她到舱前,我就转身走下了甲板,在老位置找到了盛世尧。连着这许多日,他总喜欢坐在船头的角落,靠在绑满缰绳的柱子上。我无声坐下,侧首凝目在他脸上。
情绪其实不用酝酿,是添堵在心头的,清幽开口:“阿汗,你喜欢简宁一吗?”在他的坚持下,我一直都唤的“阿汗”这个名字。
黑眸终于侧转,无波无绪,“你在胡说什么?”
我笑得惨然又牵强,从这个角度微仰视角凝着他眸说:“当我与宁一同时遇险,你选择救她而不顾我;当宁一与人相撞摔出去时,你脸上一闪而过担忧,若不是我跑得快,可能你先跑出去了吧;而当看到宁一手上发红时,你更是目光凝滞不离。”
说到这,我深吸了口气,偏转目光定在某处,“在来找你前,我一遍遍告诉自己,你只是感恩宁一在你初醒时对你的照顾,可是你现在惊慌的表情却在告诉我太天真了。总以为失忆后的你,变成了一张白纸,却没想到,这张白纸印上了别人的名字。”
“你想太多了,很晚了,早点休息吧。”他说完起身,就要大步而离。
我哪里肯让他就此离去,愤然上前抓住他胳膊,一字一句问:“盛世尧,告诉我,你是不是变心了?”没想他蓦然回头,凛冽的目光扫过我脸,转而变成平静,“既然过去我都不记得了,又何来变心?”
犹如一盆冰水兜头而下,从外到内透心凉,意思是他忘记了过去,也忘记了对我的喜欢,那现在喜欢简宁一,根本称不上所谓的变心。
脑中一热,大步冲到他身前,一把揪住他的衣襟,愤然而喊:“是你强拖我进你的生活,把我留在你身边,凭什么你说陌路就陌路,你说失忆就失忆,凭什么啊?我要看看你到底有没有心!”话声未落,我就如发疯的猫般撕扯他衣襟,“嘶啦”一声响,他的领口处被我撕扯开,露出半边胸膛。
我惊怒地瞪着那处,恨不得灼穿它一个洞,沉冷如冰的声音在耳畔:“疯够了吗?”手腕被他用力一捏,我的手指骤然而松,衣片划出指尖,他疾速越过我,脚步沉重带着怒意。
等那脚步声远去到再听不见声响时,我一点点瘫软在甲板上,仰面而躺,闭上眼,让黑暗笼罩我。唯有这样才能抑住心尖收缩带来的抽痛,贴放在两侧的手不可抑制地颤抖着,连握紧拳头都没用,因为一个不可否认的事实如巨雷般狠狠劈在了我身上。
他不是盛世尧!
失忆是用来伪装,让我把察觉到的不合理变成合理,盛世尧从内到外的气息是淡漠,而这人却是冷。他最大的破绽是简宁一,不光是白天先救她这件事,宁一与人相撞时,他的眸中一闪而过怒意,脚也移动了一小步。看到宁一手被烫伤时,他那狠盯的目光透着沉冷。至于之后我去装凉水,他们之间有否交谈我不知道,却看到宁一怔忡发愣。
这种种迹象表明,他与简宁一的关系,绝不只是被救之后受到一方照顾然后感恩那么简单。但这还构不成全部疑点,还有另外一种可能:盛世尧与简宁一本身就认识,他并未失忆,因为某种原因而隐瞒我。
所以我有意挑开简宁一这件事,假装吃醋伤心,问他是否变心了。他的回答间接承认了对简宁一有意,那一刻我赫然醒悟,这个人很可能不是盛世尧,而唯一能证明的是。。。。。。在我假意撒泼撕开他胸前衣襟后,光洁的胸膛暴露了一切事实。
此人绝然没想到,盛世尧的身前会有一只巨大的黑翼蝙蝠图腾,而这个秘密唯有我知道。
是我藏了小心思,之前盛世尧说半月为期发作一次,但见他来到这艘船后,如平常人般,并没有过发作的迹象,不由想会不会将那些噩梦般的遭遇忘记后,也就不会再魔化。所以在他从我口中刺探“失去”的记忆时,我有意略开了那段魂城的经历,以及后事。
只要留心,就能发现他问得最多的是如何与我相处的过程,从认识初起的细节到后来深交后的各种经历。然后从我的述说中揣摩盛世尧的性格,从而让伪装越发神似。
而最神似的还是那张脸,几乎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我在想这个人究竟是从什么时候起伪装盛世尧的。是被救上船后,还是根本就没捞到盛世尧,安排这个人假装失忆来接近我?或者。。。。。。
思绪重新捋,采用反证法。首先排除被救后掉包的可能,因为他身上的擦伤与后脑的伤口我都有看过,确实是受坚硬物撞击导致的。至于第二种可能,直觉不太可能,要假装失忆的话可以说成是被海水浸泡窒息时间过长。于是最大的可能就是,他是真的受伤了,往前推断,与我一起在黑礁群遇险的也是他。
恍然想过之前的几个细节,一下就对上了。那时心头划过几次异样,其实都是在提醒我,但都被我忽略了,而最大的破绽就是在汽艇撞上礁石前那一刻,他喊跳船,如果是真的盛世尧,他绝对是拉着我一起跳,而不是单独跳下水。那时的他还没“失忆”,不可能对我置之不顾,而他若非必要,几乎都不开口。
那就是说,杨文浩一早就布下了这个局,等着我往里跳,可他们绝然没想到会发生触礁的意外。我倏然睁眼,这艘船有问题!假的盛世尧与简宁一本身认识,意味着这艘船很可能是来特意搜救我们的,而不是无意中经过。那简宁一说在浅滩发现他的事就不攻自破了,我不由心颤起来,能够让所有船员都口径一致,唯有一种可能:这上面的船员都受某个人管制。
是简宁一吗?她是整件事的策划者,梅姨口中的“上面”吗?
想说直觉不是,可是我还能相信自己的直觉吗?从梅姨到妙妙,有哪一个是我看得准的?忽略想起妙妙时心间泛起的痛意,转移思绪去想这艘船究竟要开往哪里?在海上航行了近两月,绝不可能说是为了转移我的视线如此做,他们必然抱着某种目的。
杨文浩布的这个以假乱真的局,有两种可能性:一是盛世尧被他们关在别处,想利用假的来接近我,从而从我口中套出他们所想知道的事或者想得到的秘术;二是。。。。。。他们根本就没抓到盛世尧!只是凭借杨文浩对盛世尧的初步了解与观察,让人易容了来迷惑我的眼,也正因为如此,才有了现在的“失忆”。
两种可能各自比例占多少,我心里没定数,希望是后者,那样至少可以安心些。但不能排除前一种可能性,假如真是这般,他们会把盛世尧关在哪?有没有可能也在这艘船上?
突然脑中闪入什么,抬头目光凝向第三层楼。从我走出舱门起,只偶尔看到一两个穿了白大褂的人走动,他们从不会来二楼餐厅,也很少露面,一切用餐都是简宁一在负责安排。原本也没留意,现在想来很是诡异。
97。尧哥也在
我左右看了看,黑夜深浓,船上只留了几盏灯,除了一些留守的船员外,其余的都已经入睡。四周安静无声,估计时间应是夜里十二点多了,倒不担心他们对我起疑,之前我就像是吃醋的妒妇,之后黯然神伤则是失恋的表现。
从甲板上爬起来,埋着头失魂落魄地走回二楼船舱,等了两个多小时,我悄悄移开舱门,从内钻出,先往底下察看了下,发觉船员们都靠坐在那打瞌睡。无声摸上三楼,记得简宁一说过,这三楼分为休息区与工作研讨区,还有医学器械堆放处。
目测判断了下,头几间应该都是休息区,最后较大的空间才是工作区。一整排过去,基本都是漆黑的,唯独第二个舱口,有昏黄的灯光亮着。
当语声飘进耳朵时,我整个人都变得僵硬,是杨文浩!他也没有死,竟然就一直藏在三楼,越发肯定这艘船有问题了。他说话声很低,隔了舱门,只模糊飘出一些字,而且很奇怪,似乎只有他一个人在说,没有人应和。
过了一会我大致猜到是怎么回事了,他应该在与人通电话,所以每次说话都有停顿。会是与谁联络呢?那个假的盛世尧?斟酌着要不要冒险探头看一眼。其实到这里就可以了,已经能肯定这三楼的所谓医学博士都只是幌子,如果理智点的话,就该立即撤退。
但是脑中有着某种偏执,假如盛世尧真的被抓,那么最大的可能就是关在这间舱房。以杨文浩谨慎的心性,他绝对会亲自看守。虽没明文规定三楼船舱不能来,但似乎所有人都有条一致的不会踏足这个区域。
没有冒进,而是往后退开一步再慢慢起身,从杨文浩声音的方位辨别,他应该是在舱内左半边位置,那我现在想通过斜视的角度察看舱内右半边情形。
可当我微微侧眼去看时,立即凝固住,盛世尧!?他真的在里面?有心理准备是一回事,可当真的看到时又是另一种心情。但是不对,他好像没有受制,就是闭着眼靠坐在舱板上,转目而下时,立即醒悟他不是盛世尧,是之前与我起纠纷的那个假冒者。
虽然他脱去了船员衣服,但是里面白衬衫的领口是被我撕裂的,此时还穿在他身上。
没等我寻思他为何在这里,突然那沉闭着的眼睁开,一道冷芒直射而来,我一个惊颤,连忙掩身。心跳如雷,不知对方有否看见我,但只过两秒就觉不对劲了,因为杨文浩的语声中断了。即使听不到任何声息,但也能感觉到危险在临近。
脑中疾速翻转,这是第二道舱门,距离楼梯口有十多米远,就是不顾脚步沉重快跑过去也来不及。不过转念间,移动舱门声传来,我惊惧地看着光线从内射出,却在同时,我的身后突然伸出了一只手,捂住我口鼻往后拖,眼前光亮迅速湮灭。
脑子变成一片空白,只听到脚步声在耳畔,接着是杨文浩的声音飘来:“哪里有人?是你看错了吧。”对方回道:“不知道,以后当心些,我先下去了。”
等移动舱门声再次传来后,四周又恢复了静默,只闻我和。。。。。。身后人的呼吸声。同样的场景,同样的手法,我不可抑制激动的心情在想这个人的身份。当钳制松开时,我缓缓回身,透过舱口处微弱的月光凝目细看,对方露齿而笑,轻吐两字:“小妹。”
我蓦地睁大眼,周通?!
怎么会是他?想过无数可能也没想到会是周通救的我,不对,他为什么会在这艘船上?他来了,是不是六子也来了?发觉自己思维凌乱了。
周通指了指隔壁,暗示杨文浩在那边,不宜解释太多。我们现在所处位置正是三楼的第一间船舱,在刚才杨文浩那边拉开舱门的同时,这边舱门也移开足供人挤入的距离,而我刚巧就站在门前,所以一下就被拖拽进来,再关上。前后时间不足两秒,但其中的惊险想想都觉得冒汗。
我如果被他们抓个正着,可以解释成是在底舱没找到盛世尧,见这处有灯光跑上来找人的。理由虽牵强,但还能应付,就算看到杨文浩也在,假装吃惊茫然不知。但如果刚才周通慢上一秒的话,就会两人同时暴露,那什么理由都是空话了。
发现他身上穿的是船员的衣服,而面貌显然也不是原来的,是张陌生的脸,除了声音和看我的眼神是周通的。显然他是隐匿在船员中的,想起那几个不合群的人,确实我对他们是陌生的。
疑问太多了,都等待着解答。可看周通并不想离开的样子,而是站在舱门前,透过舱口观察着外面。等了足有十分钟,突听舱门外传来极轻的三声敲击,我吓得屏住呼吸,却见周通在门上用手指轻弹三下,接着就不再有声响。
过了一会,他从兜里摸出布条,塞入移门底部,然后一点点推动移门,竟毫无声息。他回头示意我跟上,出到船舱外,他又如法炮制把移门给关上,且把布条抽走。这才与我放轻脚步下楼,下到二层楼梯口,他压低声说:“小妹,你赶紧回船舱,以后别再去三楼。”
我揪住他的手不肯放,“告诉我,为什么你会在船上?”
他略一迟疑,附耳到我跟前轻语了句,然后快速下楼。我机械地转身,抬步,走到自己舱门前,移开舱门迈入,再关好。这才一点点消化刚才得到的讯息,周通说:尧哥也在。
我怕自己误解错了他意思,于是仔细琢磨这四个字。尧哥也在,是指盛世尧在这船上,然后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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