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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似小小城-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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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他凝立在围栏前,微仰视角盯着天空上不断变化的云层,这时阳光已被遮住了,但也没黑蒙蒙。
很快就觉气氛不对了,因为盛世尧的脸色变得沉凝,好一会听他低喃:“粗糙云。”
什么云?粗糙云?有这种名称的云吗?我纳闷地暗想。
他敛转黑眸,看也没看我,快步走到三号船舱处,用力拍门。那是庄聿的船舱啊,他是要做什么?很快舱门被启开,露出庄聿的身影,他与盛世尧差不多,也是大多数时间呆在舱里,很少能见到他。所以我曾猜测他们俩是各自为恢复自身能力,在船舱里修习呢。
“什么事这么急?”
盛世尧眸光略沉,让开身体,淡淡说:“你出来看了就知道了。”
庄聿迟疑地走出来,却也与盛世尧一般,目光定在天空漂浮不定的云层上,他们的表情一点都不像是为美景而震撼。两人沉默半刻后,盛世尧道:“聿,别说你看不出这是什么云。”
庄聿面色叵变,眸中情绪几番沉定,嘴里分辨:“未必就是。。。。。。”
“那要是呢?”盛世尧不等他话说完,就反驳。庄聿转身而走,抛下一句:“我去安排。”
我被他们的态度弄得莫名其妙,但隐隐有预感,似乎不好的事要来临。忐忑地问身旁男人:“怎么了?这云有什么问题吗?”
盛世尧说:“你有听过波状粗糙云吗?2005年在新西兰上空也出现了这种变化万千的云层,之后爆发了一场极地大风暴。在海平面上,一切奇特的景象都有可能是预兆着未来,你看这海面平静到一点浪层都没有,就是不祥的预兆。”
“你意思是。。。。。。风暴要来了?”
他微点了头,“很可能。不管如何,都必须得做好一切可能的准备,否则当真的来临时,海上风暴犹如沙漠风暴一般,是一场灾难。”
盛世尧拉了我走进船长室,见庄聿正与船长站在一处商量着什么,所有人脸色都很严峻。看到我们进来,他们停止了交谈,盛世尧问:“如何?观测仪能检测出未来气象吗?”
庄聿面色黑沉,眉宇紧蹙着说:“目前还监测不到,但以船长多年航海经验判断,也觉得此云不祥,可能会有一场百年难遇的大风暴来临。”
“那你做了什么安排?”
“晚些会召集船员开会,将此事宣布下去,密切注意四周动向,加快码表全速前进,希望能够避开这个风暴区。”
132。船下船(感谢@洲洲岚岚的钻石)
“荒唐!”盛世尧低斥,“船开得再快也没风暴袭击的快,你能在短时间内抵达吗?你能确定风暴的面积范围吗?你不能,你这个决定是拿全船人员的生命在做堵住。”
“那你说怎么办?”庄聿阴婺地问。
盛世尧走到航海地图前,眯眼看了会,沉声说:“立即检测离得最近的岛屿,全体人员上岸。”庄聿怀疑地问:“有这个必要?或许只不过是我们杞人忧天。”
我听到这忍不住插嘴:“不管是不是杞人忧天,未雨绸缪是必须的。很多事出不得一个‘万一’。”海上风暴我没经历过,但却看过很多海啸纪实片,那场景不是用恐怖来形容,而是,毁灭。海浪拔天而冲,所到之处,无不毁灭,再大的船只也成了最渺小的。
庄聿最终还是对船长下令,尽快监测最近岛屿,向那处全速航行。在一小时后,监测有了结果,但情况不容乐观,最近的岛屿也离我们这甚远,至少需要两天时间。界此再不能耽搁,两天之内必须让全船人员做好心理准备和防备工作。
接下来,整艘船上的人开始忙碌起来,我与简宁一负责派发救生衣,务必要派到每一个人手上。尽管天空的云彩依旧美丽,但大伙都没了欣赏感叹的兴致,更别说拍照了。
最严峻的其实是晚上,以往夜里航海速度缓慢,有时若风浪大点,就停船休整。因为夜间视线受阻,再好的导航仪也都有监测不到的时候,最容易触礁。大型游轮沉没的事故屡屡报道,所以庄聿在夜间航海上尤为谨慎。但此时显然不行了,为求尽快抵达那座孤岛,夜间也需全速航行,整个船长室内的气氛十分紧张,因为容不得有半点差池。
夜里我一人在船舱,盛世尧与庄聿还在紧密关注风暴动向,这次的事件,两人意见总算达成了一致,幸而第一晚风平无波度过。但老天爷明显是放脸色了,再不是昨天那种奇观美景,早上开始就阴沉沉的,云层越来越厚。
但仍没起风,海平面平静的像一面静止的蓝色水镜。当第二天也平安无事度过后,我稍稍松了口气,盛世尧说只要再过七八个小时,就能抵达最近的小岛了。但很多事越想避免,越逃不开,就在夜深时,突然船身一震,本就浅眠的我睁开了眼,只见眼前一闪,身旁已无盛世尧身影,那边舱门已被他移开了。
我想也没想拉了外套披上,就追了上去,一路跑到船长室,却发现里面的工作人员都乱了,纷纷在问发生什么事了,犹如炸开了锅。盛世尧站在航海仪表前,沉眸凝视,我不懂那仪表,可也看出似乎仪表在慢慢停止,不光如此,我们的船好像也停了下来。
庄聿刚进来,盛世尧就对他沉声道:“立刻安排人下水查探。”
船长在旁抹着汗,紧张不已地说:“明明仪器上探测此处没有礁石的啊,怎么会卡住呢?刚才的声音,很像是触礁。”
就在这时,突然天空闪过一道强光,直直劈进了海平面,所有人脸色都发白,酝酿了两天一夜的风暴,终于降临了。。。。。。
从第一道闪电起,不过须臾之间,海面就刮起了风,我们站在甲板上等了好久都没见下水的船员上来。又一批船员下水,可是半小时过去,风浪越加大了,却始终没有人上来,顿然所有人都面面相觑,究竟船底下触碰了什么,让他们下水后都没了踪影?
这时杨文浩走过来对庄聿说:“要不我下去看看吧。”其实谁都知道,在风浪已起的时候再下海,是十分危险的事,但事到临头,总有人要探查船为何会停。
庄聿沉着面点了点头,就见杨文浩立刻穿戴潜水服,突然周通走到人前,“尧哥,我也下去。”我顿时惊喊:“周通你。。。。。。”杨文浩下水无可厚非,船是庄聿那边的,他作为副手,理应下水,可周通何必同下呢?
但见盛世尧略一蹙眉就点了头,只吩咐:“小心些。”于是只能眼睁睁看着周通也穿戴了潜水衣,站到了杨文浩身旁,准备就绪后,只听周通笑道:“今天咱比比谁先上来。”接着两声“噗通”分别跳进了海中。
蓦然间,我觉得周通其实是把杨文浩当朋友的,尽管立场不同,角度不同,但似乎他们都明白“各为其主”的道理,男人的友谊当真很难去理解。
等待,因为有了在意的人,变得煎熬。我几次临近甲板边缘往海面查探,但都只看到黑沉的海水翻滚着大浪,始终不见他们上来。再也忍不住,跑回盛世尧身旁,焦虑万分地说:“怎么办?去了那么久都没上来,会不会有事?”
就是六子也沉不住气了,直接请命:“尧哥,让我下去找老周吧。”
盛世尧眉宇紧蹙,面色凝沉,他没理会六子,而是转首看向庄聿,“你怎么看?”他刚要说什么,突然听到有人在喊:“上来了!”所有人都涌上了前,只看到一个人十分吃力地扯住缰绳,被大伙从水里面给吊了上来,虽然潜水衣颜色都为黑色,但看这身形,我立即就知道是周通。
他比之杨文浩,要略胖,身形魁梧些。而在他之后,却再无人上岸,盛世尧迈前一步,扶住他把氧气瓶卸下后问:“下面发生了什么事?”
周通把呼吸器给摘掉,大喘着气说:“下面根本不是礁石,是一艘船,有一种特殊的外力把他们都困在了船上,是杨文浩踢了我一脚,我才好不容易脱困出来的。”
“是什么样的船?其他人怎么样了?”庄聿在旁沉婺地问。
“船很大,应该有沉了不少年了,腐蚀很严重,但它竟是完整而且摆正了的沉没在海底,是船顶勾住了我们的船,迫使不能再航行。”
这现象很奇怪,一般船沉必然也是因为遭遇风暴或者触礁船底漏了,沉到海底时必然都是侧翻甚至兜底翻的,怎么会还是摆正了的呢?
周通在重呼了几口气后又道:“其他人情形我不能肯定,在我上来前,除去杨文浩,其余几人有明显昏厥症状。”
“小小,你扶着他。”盛世尧对我下令,在我接手后,他起身站到了甲板前凝了片刻奔涌的海浪,这时已经开始下起雨来,风也比起原来大了不少,远处雷鸣闪电一层接一层。
庄聿走过去,漠然而问:“尧,有没有胆量与我下水一探?”
我心中一震,直觉去看盛世尧,却见他眸色未动,面无表情地回:“你无需用激将法,此处离岛还有两百多米,下了水记住,我们的首要任务是把阻住船前进的障碍给驱除。你让人准备好切割工具,可能会用着。另外上面立即安排检查底舱是否有进水。”
十分钟后,两人齐装待发,我明知此行凶险,可却无法开口要他不去。因为这关系到全船人的命,也关系到之前下水的船员和杨文浩等人的命。简宁一与我一般,眉皱得很紧,却只站在外围紧紧看着庄聿,在他们穿戴上潜水衣,罩上呼吸器临下水前,两人分别回头看了一眼,潜水镜后的那双眼睛,是在看我。
这次他们没有直接跳下去,而是在腰上拴紧了缰绳,一点点往下,无声潜进了水底。缰绳准备了足够长,一圈圈被拉着往下,代表他们潜入得有多深。这个方法是我提出来的,起码得让岸上的人知道他们的动向,否则若又是一去不复返,又不知海底情形,船上的人会急疯了的。
可眼看缰绳的圈数越来越少,心中就越来越担忧,下到海底是毋庸置疑了,他们定是进入了那艘船的范围,主要是船到底是有多大,以至于缰绳去了大半还在被他们拖动着下水。船长已经命令船员们把船上所有缰绳都搬过来,打算到最后接上,可偏偏在这时,缰绳不动了。以为是他们暂时停留,却等了好一会也不见有动静。
脑中划过什么,我惊站起来,扬声喊:“拉一下绳子看看。”几名船员立即去拖拽缰绳,发现只一开始略觉沉重外,后面拉起来很顺畅,我连忙喝止:“不要拉了!”脸已发白,很明显,他们解开了缰绳,是遇见了什么不得不解开?还是缰绳从中被什么利器割断了?
希望刚才的拉拽缰绳没有坏他们的事,安慰自己说盛世尧那么厉害,还有一个庄聿,他们这次行动可算双剑合璧,若是连他们都解决不来,那就没人可以了。可这安慰终止在时间一分一秒流逝中,暴风雨已经席卷而来,冰凉的雨滴打在身上都觉得疼,所有人都被淋成了落汤鸡,船也被风吹得摇弋不定,船长只能尽己所能地做着紧急措施,在船头与船尾都放下千金铁,试图稳固轮船。
一咬牙,冲到船长身边,要求给我发配一套潜水装备。船长愣了下,周通从后面拉住我,因为暴雨的声音太大,所以他只能大声喊:“小妹,你疯了!你从没下过水,你的身体承受不住水压的,潜水不是你想得那么简单。”
心中一沉,这知识之前盛世尧就给我普及过,他是为之后去抚仙湖做准备。当时还打算回航到岸上后,好好学习一下这潜水的。
133。温柔
我一把抓住周通的手,逼视进他眼中,“你教我怎么做!”
“小妹。。。。。。”
“我有影月,能与他产生感应,下到水中可以更快地找到他。那些卡住船底的物件或许坚硬到让他们切割很难,所以才会有现在的情况。而影月的锋利你是知道的,这时候唯有靠它了。即使找不到他们,这些也都刻不容缓要去解决,不能再拖延下去了。”
全船人的生命,不能就全部压在他们两人肩膀上,我不想坐以待毙地等待。周通眼神沉了沉,将我拉拽到旁,用手围拢了凑在我耳旁说:“小妹,沉在海底的那艘船,我怀疑是幽灵作祟,之所以我能上来,并不是因为杨文浩踢了我一脚,而是我的魂是靠续命灯与长生牌,幽灵的怨气无法感染到我。这件事你扛不了,唯有尧哥和那庄聿才有那能力。”
我呆愣住了,又是幽灵?!之前我与冒充盛世尧的庄聿在汽艇上遇上黑石礁,差一点就送命,正是被那礁石群里的幽灵怨气所困。怒从心起,我一把揪住周通的胸脯,“你为什么不早说?他们下去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庄聿知不知道我不管,但尧哥肯定心里有数了,他在我上岸后就用腹语问我是否感觉到有魂灵怨气,显然他已有了底。”周通并不介意我的态度,耐着性子跟我解释,但雨滴太大,打在两人的脸上,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我怔怔地转头看海面,原来他下水前就已经猜度海底情形了,却依然坚持下水。听了周通的,我不能再冒进了,怨灵的力量已经接触过一次,非我所能抵挡,下到海底,只会增加他的负担,成为拖累。可万一那幽灵怨气强大到连他与庄聿联手都难抵御呢?否则为何他们下到海底,缰绳却脱开了?
就在我快被自己的想法逼疯时,突然一声清晰的“嘎嘣”传来,接着就是众人惊呼。条件反射抬头循声而望,模糊的视线里只看到那高十来米的桅杆竟是向我们这边倾倒而来。
桅杆被风刮断了!
我能做的及时反应,就是与周通一起往旁避让,可狂风席卷,竟让那桅杆在摔砸在三楼顶舱后偏离了方向,直直朝我们砸过来,周通一个重扑,将我沉沉压在身下。没待我惊起翻身,就听耳旁传来砰的巨响,桅杆已经重重砸在了甲板上。
惊骇到失声,慢动作般侧转头,那粗壮的桅杆离我脸颊只有一尺距离,再看周通,瞪着桅杆的眼中尽是惊恐。只差了那么一点,就被砸到了!凝着这张熟悉的脸,满面都是雨水在滴淌,无法矫情地去问为何要这样替我挡,刚才一霎那,他几乎连犹豫一下都没有。
六子这时冲过来,扶起周通大声问:“你们没事吧?刚才实在太惊险了,若不是我拿氧气罐发了狠地去甩桅杆,你们俩就都得被压在下面。”
惊愕地转头去看六子,原来不是我们侥幸,是他在紧要关头救了我们一命。
那头船长扯着嗓门喊“全体人员暂避底舱”,所有人都往底舱涌进,可我们三人却看着那被遗落在甲板上的缰绳,万一这时盛世尧和庄聿在底下有动静,谁来拉他们上来?三人互看对方,眼中都坚定了信念,即使不下去,但也绝不会在这时为保命而离弃。
想要找个避风点躲藏起来,可放眼去看,原本竖立在那的氧气罐等都被风刮得七倒八落,船舷的围栏也被桅杆倒下给砸开了,船随着风浪时高时低。我们已经站不稳,蹲下身一点点往缰绳铁栓处移动,等到了那处后,由周通抱住铁栓,我与六子死死抱住他两边胳膊,三个人犹如绞在一起的蚂蚱,抵死都不松手。
是我先发现缰绳在动的,本来视线受阻,无法看清了,但因为我一脚把缰绳踩在脚底,所以一着力就感觉到了。我顿然激动地去拉他们两人,话已经说不出来了,只能用手势比划,他们很快明白我意思,面露惊喜,但问题是风浪太大,不断有浪层扑打到我们身上来,只要一脱手,三个人就可能会被风浪冲散,甚至滚进海中,要如何再去拖拽缰绳,将底下的人拉上来?
最后想了个办法,学之前盛世尧与庄聿的做法,将缰绳逐一绑在我们腰上,人与人之间相隔一米,一人依旧抱紧铁栓,其余两人借用身体重量一点点围着铁栓转圈,将缰绳往上拖拽。由于我是女人,体力上面肯定不如男,于是我被派为抱铁栓固定。中间几度周通和六子被风刮得重重跌在甲板上,又都坚韧地爬了起来,哪怕咬着牙往前挪一步也坚持。
这样艰难不知维持了多久,终于在底舱注目这一切的人看不过去,胆子大的人冲了出来,一人之后,就是两人,很快十几个人手拉着手一步步移动到我们身边。有了众人的帮助,脚下底盘也稳了,不至于那么容易就被击倒,齐心协力一起拉缰绳,终于看到甲板前露出了黑色人影,正是穿着潜水服的。
心中一紧,迫切想冲上去看是不是盛世尧,可我是需要固定支点最关键的人,只要我一动,那整个纽带就断了。只能拼命眨去打在眼睛上的雨雾,想要看清那个上来的人脸,揭开潜水镜和呼吸器,发现不是盛世尧,而是之前下海的船员。紧接着又上来一个,同样也是船员,他们与我们一样,也是用缰绳一个绑一个,而上来的船员明显已不省人事。
上来的第三人是杨文浩,他还算清醒,但脸色苍白,眼神涣散。再下来则是庄聿,紧跟于他后的才是盛世尧,几乎在他脱下潜水衣的瞬间,他的视线就凝向了我,然后疾闪到我身前。这时无需再拉拽缰绳,原本组成的队伍变成了人墙,挡住风浪,只为被救上岸的伙伴争取时间。
我还趴卧在那,仰着头凝看他,不知是雨还是泪,使得视线模糊,眨去了又有,眼睛很疼。模糊中,看到他伸出手来掰我扣紧铁栓的手指,直到这时才发现,自己早已全身僵硬,坚持是因为信念在,坚持是因为他在下面,我绝不能松手。
盛世尧沉默地将我双手环在他的脖子上,然后一手搂起我肩膀,一手穿过我脚弯将我从甲板上抱起,动作可算温柔,他眼中划过的情绪疑似怜惜。走在人墙边,他一步沉稳过一步,黑眸始终没离开过我的脸。想说我其实没那么脆弱,虽然通体湿了,也冷得麻木僵硬,但那不算什么,可看着这样的他,我只将脸轻靠在他胸前。
这样被他温柔而深情地对待,再不是寸寸心上灼,而是心化成水无悔。
他一直把我抱到船舱最里面的角落,不知谁拿来了毛毯,他也不顾自己身上湿透,将我紧紧包裹住,然后隔着毛毯把我抱在怀中,紧的不能再紧。因为船板遮挡了狂风,加上船舱里挤满了人,即使船仍在摇弋,寒凉渐渐远去,只剩暖融。
清浅的呼吸在头顶,我悄悄从毛毯里伸出了手,环绕在他腰间。这个怀抱,是我此生依恋,永远都不想离开或者割舍。是隔了好一会,才发现船似乎在动,不是那种风中摇弋的动,而是在起航。
起航?我倏然坐起,真的是在航行!惊愕地抬头问:“船能开了?”
“嗯,舱底破了洞,必须立即前行到岛边靠岸,否则我们的船会成为第二艘沉没于海底的船。”盛世尧低声说。
这意思是,他与庄聿下水,不但把人救了上来,还解决了困境。只是。。。。。。我问:“其它的那些船员呢?”他默了两秒,淡淡回:“死了,我们下到海底船内,有几人已经没了呼吸,等处理完时,就只剩三人还活着了。”
他说得轻描淡写,似乎极轻松一般,可他们去了那么久,周通又说那底下有怨气幽灵,想都知道此行凶险万分。我朝两旁看了看,压低声音问:“真的是艘幽灵船吗?”
他挑了眉,面色微沉了反问:“周通告诉你的?他何时变得如此碎嘴了?”
我连忙解释:“不关他的事,是。。。。。。是我在上面待不住想要下去找你,被他给强拖住,这才告诉我这件事的。你们在下面,是不是遇上那些怨灵了?那些停止呼吸的人是因为这个原因吗?”
“别问了,现在我出来了就代表没事了。”他似不欲多谈,将我头压在胸口,不给我再问的机会。但他却在数秒之后,似呢喃般对我轻语:“小小,你知道吗?在看到你趴伏在那,浑身狼狈的样子时,这里,好疼。”
他没有特指哪里,我却心头颤动,知道他在表达什么。
此刻,可以算是盛世尧最流露温柔的时候吧,不知是否前世的他太过。。。。。。艰辛,以至于哪怕轮回转世,他也敛去了所有情感,变成一个淡寡无绪的人。也或者,在亲眼见证应宁为他而死后,他就再也没有温柔地看待过这世界。
134。庄聿的情感
两百多米的距离,从起航到缓下只不过几分钟,但问题来了。漆黑深夜中的那座孤岛,完全没有可停靠的地方,船绕着孤岛行驶了一圈,都因为岛边上的礁石无法靠岸。
但终究是找了一处避开风口的地方,狂风没那么猛烈,人能勉强站住了。透过舱口,我看到庄聿站在甲板上指挥调度众人,不由问盛世尧:“你不需要去帮忙吗?”
他看也没看道:“船又不是我的,自然是谁该司其职谁站在前面了。”
“那你刚才还冒险下海?”
“那不一样。”他默默地回,却再没下文。我脑中一转就明白了他意思,之前是关系到全船人的性命,而我们也在其中,他因此才愿意下水冒险。盛世尧这个人,你不要指望他会有多崇高或者大义,他只对在意的人关切,这或许是与他生存环境有关吧。不知这一世的他,曾经历了什么,造就了他如此淡薄的性情。
目光再次凝聚与舱口外时,发现船已经停下稳固住,似乎有人下到水里,把甲板桥与岛搭起来了。忽然想到什么,我惊惶四看,简宁一呢?
之前庄聿和盛世尧下水时,还看到她的,之后我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满脑子都是对盛世尧的担心,后来又发生桅杆断裂的危险,到后来我与周通和六子死死抱住铁栓,根本就无暇顾及其它。到此时才想起,好像一直都没看到简宁一,就是庄聿回来了,也没见她迎上前。
不祥的预感纷涌而来,我再也坐不住了,想起身出去,被盛世尧按住,蹙着眉问:“怎么了?”我焦急地说:“我得出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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