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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油瓶日常[重生]-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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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心,可手心手背都是肉,留两个总比走一个强吧。”
杜小伟听了立刻就不干了,将手里的判决书抖落出来,“放你妈的狗臭屁。什么时候说的,张嘴就是谎话。咱们官司才打完十天,判决书都在这儿呢,你也敢瞎说。同志们,”杜小伟当即就站在门口的凳子上,冲着外面的人说,“这个女人,一个月前把我们一家告上法庭了,说是要许乐的抚养权。她是亲妈,有着巨大的优势,可她却输了,为什么呢?因为我们的律师当庭揭穿她要抚养许乐的目的,是要许乐一颗肾。这个案子有据可查,判决书就在这儿,你们任何人也可以到函城的法院调阅,看看庭审辩论的时候,她都说过什么。”
外面的人一听,就嗡嗡议论起来了。这时候的人,对法院还挺迷信的,法院都不判她带走孩子,别不是真有隐情吧。旁边那个一直在煽风点火的女人,眼见着不好连忙帮着说,“为什么打官司,不就是你们答应在前,反悔在后,她没办法才会想这个办法告你们,要不律师怎么知道他在北京的儿子有病?”
柳芳还在后面连连点头,“是这样,就是这样。”
许乐听见就笑了,他摇着头说,“真是个坚持的母亲,伟大的母亲,可以为了儿子不惜犯法,只可惜,你不是为了我。”
他说,“妈妈,你在电视里说得那么悲情,说你不是不想关心我,只是没办法。可妈妈,你撒谎,你所有的都是撒谎,你口口声声说我答应你了,可消失了七年都没有任何消息的你,所以,有件事你恐怕压根就不知道吧!”
柳芳立刻露出迷茫的表情,许乐就将自己的胸脯拍得砰砰作响,他大声说,“我有先天性心脏病。妈妈,我的心脏天生有病,你不知道吧,你当然不知道,你都七年没见我了,你怎么能知道我可能连长大都不能呢?怎么会知道说不定什么时候,我就不在人世了呢?这样的我压根就不可能捐肾,我怎么可能答应你!”
许乐说着说着就想到了他的上辈子,他在一个空荡荡的房间里,突发心脏病死亡。他没有爱人,没有亲人,连钟点工都没有雇佣,谁会知道他死了呢?他的尸体将要在那个房间里孤单单的躺多久,才能被人发现呢?他整个人仿佛一下子被无尽的悲痛所击中,他指着柳芳说,“你在撒谎,妈妈,你全部都在说谎。你为什么要对我这样残忍呢?妈妈,我再叫你一声,你为什么呢?!”
“我知道,你看不上我爸,你是大家小姐,他不过是个泥腿子。你觉得我爸趁人之危,你觉得你是虎落平阳,不得已而委身。在你眼里,我压根不是你儿子,而是你那一段最不光彩经历的证据,而他——”许乐指着金哲,“他才是你想要的生活,才是你想要的儿子。”
“不……不是,不是这样的。”柳芳使劲的摇头,她没法承认这个在她心里隐藏的事实。
许乐沉浸在自己的感情中,哪里会理会她,他拍着自己的胸脯说,“可我也是个孩子啊,我五岁没了妈,七岁没了爸爸,如今寄人篱下已经整整五年。妈妈,你知道,这样的人生对一个孩子来说,意味着什么吗?我也想要妈妈啊,为什么别人的妈妈都是慈母,为什么我的妈妈第一次出现,只想要我的一颗肾呢?不就是你生了我吗?不就是你给了我一条命吗?不就是欠你这些吗?难道这样,你就可以这么对我?”
“还有你们,”许乐冲着这群人说,“你们来这里不就是为了伸张正义吗?你们不就是觉得我良心狗吠,没良心吗?看看我一个亲生儿子有多么混蛋,连自己的同母异父的弟弟都不肯救吗?那你们告诉我,我错在哪了?我为什么要忍受这些,他可怜,我就不无辜吗?”
许乐喊着喊着眼泪就流了下来,在场的人恐怕谁都没想到会听到这些,都有些呆愣了。而站在一旁的曹飞只觉得心疼的难受,他上前去试图抱住许乐,可却被许乐甩开了。许乐反而蹲了下来,冲着一直半跪着的柳芳说,“我今天告诉你,我不捐肾不是怕,那不过是个器官罢了,我只是不想被你这么利用,我不甘心。你所依仗的,威胁我的,不过是咱们的母子关系罢了,那我就还给你吧,咱们没关系了。”
就在那一句话落下的时候,许乐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了一把刀子,柳芳惊恐的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喊了声,“不……”温热的血就喷了出来,她与许乐离得那么近,那片血洒在她脸上的时候,还是温的。
曹飞只觉得自己的眼前一片红,许乐就倒了下去。他不要命的扑了上去,一把推开柳芳,曹玉文跟着扑过来将许乐抱在了怀里往外冲。曹飞几乎是下意识的,拿起棍子跑在了前面,戳开那些后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而一直向前挤的人,曹玉文在后面喊,“车在院子口!”
杜小伟扑到了驾驶室,曹飞开了门,曹玉文连忙抱着许乐跳了上去,曹飞紧跟着上来砰地一声把门关上。面包车跟疯了一样飞快的开走。人们惊魂不定的看着远去的车子,不知道谁第一个想起了柳芳,有人回头说了第一句,“这女人把她儿子逼死了!”几乎在一瞬间,所有人都意识到,是柳芳逼死的,不是他们。他们喊着,“恶毒女人”“虎毒不食子,你也配当妈妈”,“你这样的怎么不去死。”
柳芳伸手在脸上摸了摸,看到的却是一片殷红,她跟见鬼了一样,惊恐地尖叫了一声,两眼一翻倒在了地上。
作者有话要说:
☆、第74章
曹玉文紧紧的抱着许乐;这孩子今天就穿了件白色T恤,水果刀插在肚子上,将大半个T恤染成了红色。随着车子的晃荡;刀子跟着许乐的身体轻轻的摇晃;曹玉文只觉得眼眶发热;可这哪里是哭的时候;拳头砸在自己身上,眼泪就硬生生逼了回去。
而此刻;他听见了曹飞的粗重的哽咽声。这小子的脸色看这比许乐还难看;他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拿着脱下来的T恤;想去给许乐摁住;可又怕动到了刀子,来回几次后冲着曹玉文哭着说,“叔,这血怎么一直流啊;乐乐的脸都白了,可我不敢给乐乐摁啊。”
曹玉文咽了口吐沫,让嗓音恢复正常才说,“刀子别动它,咱不知道怎么拔,飞飞你坐下,去抱着乐乐的腿,别让他乱动。”然后回头喊,“小伟,怎么还不到,我记得医院挺近啊。”
杜小伟的声音也不对,不回头的喊着,“到了,到了,前面就是,乐乐,你再坚持一会儿。”
话说着,医院就到了。这时候有车的没几个人,医院里也没停车的地方,大门倒是大开着的。瞧着杜小伟的车冲着他们开过来,大爷直接招手示意他们不能进。杜小伟直接无视看门大爷的警告,撞飞了路障,将车飞飙进了大门。
车子发出难听的刹车声停在了大楼门口。杜小伟先从车上连滚带爬的蹦出来,跑进医院去就喊,“来人啊,救命啊!”他身上还有许乐的血迹,不少人一瞧就吓了一跳,很快,护士推着救护床赶了过来,曹玉文和曹飞正好将许乐抱下车。
护士指挥着他,“轻点,把孩子放在床上。”然后就推到了急诊室,曹玉文几个也想跟进去,却被拦住了,一个护士冲着他们说,“急诊室里面也不能进,在外面等着吧。你们谁过来交一下钱?”
曹玉文这才反应过来,伸手将兜里的钱包塞给了杜小伟,冲着他说,“你去。”杜小伟低头一看,连钱包上,都染上了血。他连忙接过来,边往外走,含了一路的眼泪就掉下来,这么多年相处,谁没感情呢?乐乐多好的孩子啊,柳芳怎么能这么狠,把他往这条绝路上逼呢。
急诊室门口一直很嘈杂,拉肚的,感冒的,发烧的,还有突然晕迷的,每个家属都在试图让医生回答自己所有问题,可曹玉文和曹飞两个人静的却是一句话都没有。干巴巴坐着等了一会儿后,曹玉文干脆站了起来,在走廊里烦躁地来回的走动。
而曹飞用手抱住了自己的头,他如今满是懊悔,在质问自己为什么就没拦住呢,他明明都抱住许乐了,可还让他挣脱了。他怎么不想想,许乐比他还小呢,对付柳芳有什么法子?不就只能这样了吗?可他居然没想到,如今,曹飞只要一闭眼,就是许乐血洒出来倒地的样子。
时间明明很短,却让无限的自责拉得很长,长到曹玉文仿佛一刹那苍老,他终于明白有点闲钱算什么,连个不讲理的女人都能够随便欺负他的家人。长到曹飞仿佛一刹那长大,他摸着自己的心脏,那股子朦朦胧胧的感情,终于在一直提着的心中有些清晰,他一点都不想许乐受伤,他宁愿自己受到伤害,他……不仅仅是兄弟般,担心许乐。
急诊室的门突然间打开,一个老医生带着几个年轻医生从里面走了出来,两个人慌忙围过去,连忙问医生,“怎么样?孩子没事吧。”老医生说,“刀子进去五厘米,好在这孩子运气好,扎在了肚子上,只伤到了小肠,没什么大事儿。一会儿要做个手术,没大事,放心吧。”
这句话几乎是救命良药,两个人明显的松了口气,相互看了一眼,眼睛里都有不可抑制的庆幸。他们连忙朝着老医生道谢,旁边的一个年轻医生显然正义感爆棚,冲着曹玉文说,“这孩子还不大吧,那刀子一看就是自己扎的,你们做家长的怎么教育的,这么小就让他动刀子?这是运气好,扎在了肚脐眼旁边,稍微靠上一点就是胃,靠左靠右不是肺部就是肾脏,哪个都出大事了!”
曹玉文和曹飞哪里想得到这么危险,那颗放下去的心又立刻提了起来,心中一边是庆幸,一边是后怕,冲着年轻医生说,“我们错了,我们知道了,以后一定不会了。”
老医生怕是也觉得这种行为挺危险,想让他们长长心,所以压根没阻拦,年轻医生接着说他们,“你们别不当回事,肾动脉伤到了就要摘肾,肺部会产生张力性气胸,都特别危险。我跟你说,这是运气好,人怎么可能运气好一辈子?你们……”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前面来的一堆人吓了一跳,“那是谁?怎么还有摄像机?”
曹玉文和曹飞跟着回头一看,就瞧见杜小伟背着老太太,黑妹抱着曹远,还有曾元祥急匆匆往这边走。后面还跟着十几个人的队伍,其中还有人拿着摄像机。
有人显然瞧见了曹玉文,喊了句,“那是许乐的干爸。”那十几个人立刻跑动起来,发出的沉重脚步声,很快吸引了旁边的病人。怕是很少有人见到过这么大群的记者采访,都以为什么事儿呢,一个个看热闹似得往这边张望。
曹飞瞧着他们那副猫见了老鼠似得的激动就生气,若不是那个省台记者的片子,乐乐怎么会想到这个破法子,他当即就想将他们骂回去。可曹玉文却拽住了他,“你把他们赶走了,乐乐不白扎自己了吗?”曹飞如何能不明白呢,他就是气不过而已,他的乐乐,如今还倒在里面呢。
记者们很快超过了杜小伟,将曹玉文包围起来,话筒直接塞到了曹玉文鼻子下,他们一个个急切地问着,“请问许乐现在怎么样了?”“刀子扎在哪儿?是否有生命危险?”“你们是否事先知道许乐的打算?他的刀子是早就准备好的吧。”
曹玉文顿了顿,他将那个戳在他鼻子下面的话筒往下扯了扯,露出了自己的一张脸,然后看向了那唯一一台摄像机,他说,“医生刚刚从急诊室出来,告诉我们,刀子扎在身上有多危险。向上是胃,向左向右不是肺部就是肾脏,只要有一点错位,这孩子今天就交代在这儿了。他才只有十二岁,他该有多绝望,才会被遗弃了自己的亲生母亲逼着给自己扎刀子,他如今浑身是血的还在急诊室躺着,你们怎么可以问我事先是否知道?如果这种事发生在你们的孩子,父母和兄弟妻子身上,你们会让他做吗?我宁愿刀子扎在我身上,而不是我的乐乐身上。”
他的目光砸在面对面的记者身上,他们都有些退缩。这里不少人,都是在现场的,他们亲耳听到了许乐质问柳芳的每一句话,也亲身体会到了一个孩子对母亲由期盼到愤怒到绝望的全部变化,更亲眼看到了那个白净漂亮的小孩是怎样把刀子扎在自己身上的。
抛却职业而言,没人不同情许乐。有个人忍不住告诉曹玉文后续,“柳芳被吓昏了,她抱着的孩子也吓坏了,好像也送到这个医院,在后面,你有什么话要对柳芳说吗?”
“让她等着坐牢吧。”曹玉文补充,“如果法律不能还我们公道的话,我可以为我的孩子付出一切去讨这个公道。”
许乐是在手术后两个小时醒来的。此时麻药渐渐过去,肚子上一抽一抽的疼,他忍不住皱眉哼了声疼。然后就听见好像是干爸吧,压抑着声音又带着高兴的小声说,“醒了,妈,乐乐醒了。”
几乎就是这一声,病房里仿佛一下子活了起来。刚刚还是安静的,无声的,这一会儿却响起了杂乱的脚步声,都是向着他而来的,甚至他还听见小远在叫,“哥,我也要看乐乐哥哥,哥,你抱着我。”
许乐缓慢地睁开眼睛,阳光刺进了他的眼睛,他先是有些不适应,稍微眯了眯眼睛,很快,就看清了。他的干爸,干妈,曹飞,奶奶,曹远,甚至还有干舅舅,都围在了他周围,一个个脸上带着笑容同时又带着泪水,难看极了。
还是小远打破了平静,撒娇地说,“乐乐哥哥,你睡觉都不陪小远玩了。”
许乐忍不住伸手去摸他的头,曹飞显然怕他累着,连忙把小远给横着递了过来,把他的脑袋凑在了他手上,许乐一瞧就知道他们吓坏了,安慰他们说,“我没事。我有数的。”
终于,奶奶忍住的泪水彻底流了下来,她不舍得拍许乐,直接拍着他的床铺说,“什么叫你有数,你才多大,你怎么会有数?乐乐,你怎么就动了这心思,你知道把你干爸和飞飞急成什么样吗?乐乐,你要没了,你干爸就活不下去了,你爸他跟记者说要给你拼命啊。还有飞飞,这孩子一直在自责,你知道我们有多担心吗?你个坏孩子,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让人省心呢。多难的事儿,不能一家人挺过去啊。”
奶奶哭的老泪纵横,许乐挨个看过去,家里的每个人都在抹泪,就是什么都不懂的小远,瞧见奶奶哭,也跟着哭了,还去要奶奶抱,喊着,“奶奶不哭,小远乖,小远听话。”
老太太直接将他搂过来,抱着喊,“你听听,你怎么还没小远听话呢。”
许乐的手被曹飞紧紧的握着,脸他的心好像也被牵紧了。他就这么看着他的一家人,他眼中也充满了泪水,他上辈子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他倒过票,摆过摊,住过桥东,也跟人混过,他也富裕过,被人叫过老板,开着豪车,住着豪宅,吃着一顿饭十几万的饭局,可他的生命里,从来没有家人。他的苦只有一个人吃,他的福只有一个人享,没有人跟他分享,也没有人帮他承担。
所以,他看破了柳芳的计谋,他知道柳芳是试图让他变成曹家人的麻烦、包袱,让他们厌恶他,让他再次失去家人。他不想,也不敢试探。因为他害怕失去。所以他想出了这样的办法,深谙人心的他知道,这法子立竿见影,除了他会吃点苦头外,柳芳没有任何反击的可能,她既不占理,也不占情。何况,上辈子的经历让他早知道,刀扎在肚脐下方,除了受点罪,不会对身体产生任何损伤。
可他没想到,会把他们吓成这样。面对这张张哭泣的脸和责问的话,他解释不出,那个水果刀杀不了人的话。
他只能愧疚的低了头,心甘情愿但幸福无比的认错,“我错了,我保证,再也不会了。”
而另一边,记者的采访自然让医院里的人都知道了怎么回事,等着夜里,就有看不惯的人偷偷将住在另一边的柳芳的消息传了过来,金哲好像受了大惊吓,被紧急送回了北京。柳芳病房里来了几个男人,随后柳芳醒了就疯了的消息,传了出来。小护士说,“他们一直问什么时候能出院,好像急着回北京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75章
只是,出院回北京这事儿哪里有那么简单?
许乐刺伤自己的时候就有人报了警;连柳芳都是警察送来医院的。这年头,母亲给亲儿子下了跪;亲儿子被逼着自杀,连听都没听过,自然很重视,只是当时一个当事人再做手术;一个当事人昏迷不醒,没法录当事人口供,只能采集了现场证人的口供;只能等。
不过就是这个,也足够让他们义愤填膺了。那些目击证人大多是来看热闹的;但论起来,他们平日里也就是普普通通小市民,市侩;爱看热闹;但不冷漠。他们拍着大腿后悔;有人甚至抹着泪,一声声的怪自己,“你说我这么大的岁数怎么就不分个好歹,我多想想就能想到,一个十二岁的孩子,他怎么就能给别人一颗肾呢,亲妈也不能这样啊,再说亲儿子不愿意,怎么能这么逼迫呢?”
还有的直接开骂,“我都听那孩子说了,他妈是知青,为了好过日子嫁给了他农民爸,结果这女的为了回城就不要这爷俩了,再也没管过,这二婚生的孩子要换肾,就想起大儿子了,人家不愿意,她就在电视上撒谎,想逼着孩子答应。结果人家孩子说自己有先天性心脏病,压根不能换肾,因为气不过,就要把命还给他,自己扎了一刀子,你说她二儿子有病她这么急,大儿子她可一点都不知道,什么妈,孩子那么小,看样子,他样父母都不知道他要这么做,得灰心成什么样,孩子才能这么干。”
应该是,柳芳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她当时为了胁迫许乐吸引了多少人看热闹,如今就有多少人指责她,给许乐作证。整个派出所热闹的跟菜市场似的,费了老半天才处理完,几个警察局的民警最后聚在一块说话,对着柳芳都特别愤怒,其中队长陈诚拍着桌子说:“严办,都看好了,那女的有来历,肯定想办法回北京,小城,门都守好了。”
那边都三十好几的小城答应,“根子和老三在门口看着呢,走不了。”
因此,柳芳一醒来面对的就是她丈夫金成雁和一个堂兄金成林,金成林是他二叔家的孩子,如今跟着他们四堂兄做事,在家里很有发言权。
柳芳一瞧见他,心就慌了,先是弱弱的叫了声成雁,整个人就呜呜的哭了起来。“吓死我了,吓死我了,成雁,许乐的血就喷在我脸上,我一摸,满手血,满手都是啊。”
她好像突然想起了这事,一下子才病床上弹了起来,双手在身上摸,“血,我要洗澡,我快点,我要洗澡。”
金成林八成挺不厌烦她,直接开门出去了。屋里就剩下两个人。金成雁一把抱住她,狠狠的抱着,安慰她说,“洗了,洗了,芳芳,已经洗了,你放心,都干净了,别害怕,别害怕,我在,有我在。”
他轻轻拍着柳芳的脊梁,顺着慢慢滑动,许久,柳芳才安静下来,不哭了,整个人也恢复了正常,想了想问金成雁,“柳奎呢?”
金成雁说,“连夜送回北京了,孩子吓得挺厉害,我让人带着他看医生了,你姐姐不太愿意。”
柳芳不在意说,“她儿子出来一天挣一千,她有什么不高兴?”她仿佛想到了好办法,接着问,“许乐呢?他咋了?如果他……”
她的话没说完,就被金成雁恩住了嘴,金成雁低声警告她,“你想什么呢?没看见二哥来了。许乐扎在肚子上,进手术室了,这会儿还不知道呢。不过这次事儿闹大了,外面还蹲着两个警察呢。你不知道,三哥也来了,正摆平媒体呢,你说话小心点。”
柳芳一听,也害怕了,金家阶级分明,他们就是占着姓金的光,拿点钱而已,可真不敢跟老二老三碰。她压着声音问,“那二哥在这儿干什么啊。他说什么了没?”
金成雁摇摇头,“就问了问怎么回事,没再说话。这事儿瞒不住,他手下这么多,来来回回汇报,恐怕都清楚了。”
柳芳的脸色就不好看,她紧紧拽着金成雁的手,不放心的叮嘱他,“成雁,你可不能放弃我啊。”
金成雁转着眼珠子立刻连连保证,柳芳这才放了心。
过了一会儿,金成林才推门进了来,身后还跟着个带金边眼镜的斯文男人。反身把门锁上了柳芳和金成雁忍不住就打了个哆嗦。
金成林一屁股就坐在了床上,手中拿到是一沓子纸,边哗啦啦翻动边说,“老六你能耐了。连这么欺负人的事也会干,呵,你跟你老婆结婚七年,不记得她有个儿子要养,胜胜一得病全记起来了。还大言不惭说要抚养权,你还知道遮丑啊,我以为你良心被狗吃了早忘了呢。”
金成雁一向在几个哥哥面前没底气,他讪讪地笑笑,连解释都没敢。这让金成林的气小了点。瞪着金成雁说,“这事现在大发了,刚才老三打电话过来说,好几家媒体根本不见人,压根没说和的可能。还有警察就在外面蹲着,软硬不吃。你说怎么办?”
金成雁抖抖索索地问,“三叔的面子呢?”
“三叔?”金成林哼着说,“你以为金家还和原先一样吗,有的是人巴结,咱们现在不过是有点钱的小门小户,夹着尾巴做人都胆战心惊,还敢弄这事儿?名声,你知道这年头名声多重要吗。”他指了指天上,“你就不怕再来一次?”
经历过那些的金成雁自然怕,他忍不住地压低了声音,“那……那就没法子了吗?三哥,你帮帮我,”金成雁哀求道,“我也是没办法了,小澈已经过继了,我不敢指望,我就剩下胜胜了,他才那么小,我不能放手。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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