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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香术-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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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这时,身穿白色洋装的祝棠雨突然便闯了进来。蝴蝶受惊,扑腾着翅膀便飞走了。
  祝棠雨听见枪响惊呆了,站在蝴蝶后方没有动,而子弹却飞快地往她肩部射过去,梁景言大惊失色的喊道:“小心!”说完便慌忙站起来,往楼下跑去。
  祝棠雨看见往自己射过来的子弹惊呆了,吓的六神无主猛地闭上眼睛,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子弹快速地飞过来,正好擦过祝棠雨的肩膀,她的衣服被划了一条口子。跑到祝棠雨身旁的梁景言大口喘着气,碰了下她的肩膀,问道:“喂,你没事吧?”
  祝棠雨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完好无损,看了看自己被子弹划开的衣服,又看了看站在眼前的梁景言,脸上的表情变得愤怒,扬手猛地往梁景言的脸上扇了一巴掌。
  “啪”的一声,梁景言难以置信而惊恐地睁大眼睛,脸色难看极了:“你敢打我?”
  祝棠雨面无表情地说:“没错,打的就是你。”
  梁景言的一张脸渐渐雪白,心头巨震,怒极道:“你是有病还是脑子缺筋少弦?我好心来看你有没有受伤,你倒好,居然反咬我一口?”
  祝棠雨抽了抽嘴角:“你大白天的朝着路口开枪,我没去告你,打你一巴掌,已经算轻的了。”
  梁景言的脸色比那严重失血的人还要白上几分,莫名其妙道:“你这女人,是不是昨晚辣椒吃多了,火气淤积,见人就撒野?况且你那只眼睛看见我用枪打你了,我明明打的是蝴蝶,谁知道你闯进来找死?”
  祝棠雨冷笑两声:“蝴蝶?哪里有蝴蝶?明明做错事了还不承认……不过……算了,我这人心胸大,你现在跟我磕头认错呢,我还会考虑考虑原谅你。”
  “呵呵……对你磕头,你知不知道我是谁?”梁景言睁大眼睛,十分震惊,嘴唇哆嗦几番,不屑地扯出一个笑来。
  “我管你是谁,我只知道我刚刚差点就死了,受的惊吓很严重,衣服也破了,你要怎么赔偿我?”
  “赔?哈哈,好啊,那我想想怎么赔你……”梁景言围绕着祝棠雨转了一圈,目光不怀好意在她身上下打量了一番,翘起一边嘴角看着她笑,调笑的意味极浓,“你这个恶女,长得不好看,身材既没凹也没凸,凶起来跟只狮子似的,谁会要你啊?要不然,你嫁给我好了,我大义凛然,免得其他男人娶了你遭殃。”
  “你……”祝棠雨气急,指着梁景言,“有钱又怎么样,还不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嫁给你,我还不如死了好。”
  梁景言眉毛一挑,说:“有些人呢,就是想破了脑袋想引起我的注意,今儿算我运气不好,否则依你这种货色,平日里脱光了摆我眼前,我正眼也不会瞧一下。”
  祝棠雨脸色青了两青,努力克制住心中的怒气,冷冷的看着梁景言,准备好反击:“我不知道你肚子里有几根花花肠子,但是,真的,你是我见过最面善的端庄混蛋。”
  梁景言的脸“唰”一下就白了,直眉瞪眼道:“你说什么?谁是混蛋,你别在这儿乱叫啊。”
  “谁乱叫啊,臭混蛋。”
  “你居然还敢骂我?”
  “怎么样,我就骂你了,混蛋混蛋混蛋!”
  “你这蠢女人,知不知道在这个地方,惹到我有什么样的下场?”
  “看你这人模狗样的样子,不就是家里有几个臭钱吗?神气什么,我告诉你,不管你多有钱多有势力,尽管放马过来,我不怕你!”祝棠雨逼住了气,一字一句道。
  “你……”梁景言目瞪口呆地看着祝棠雨,正好这时他的侍从陈阳从街头对面慌张地跑过来,梁景言一看见陈阳,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支票,对着祝棠雨扬了扬:“你不是让我赔你吗?陈阳,你来的正好,去给我换几百个硬币来砸死这个恶女!”
  “少爷,这……”陈阳一听,脸色也白了,凑近梁景言的耳边,轻声说道:“少爷,老爷有急事叫你回去。”
  梁景言点了点头,瞪着祝棠雨道:“你个死恶女,本少爷有急事,不跟你玩了,以后最好别让我再碰见你,要不然,我可不知道我到时候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
  “别一脸我灭了你双亲的表情看着我,我也警告你,也别再让我看见你,到时候我不杀你就是孙子。”祝棠雨冷静地反击。
  “咱们走着瞧!”
  两人同时冷哼一声,各自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黛儿这时才追上祝棠雨,跑到她身后问:“小姐,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祝棠雨没好气地摇头:“没事,倒霉遇见了个混蛋。”
  黛儿点点头,突然看着街对面大喊:“诶……小姐你看,你表姐在对面叫你!”
  祝棠雨转过身,看见她表姐祝熄之坐在一辆车里,头伸出窗外叫她的名字,“棠雨,快过来!”
  “姐!”祝棠雨欣喜若狂,连忙跨步和黛儿一起奔过去,跑到马路中央时,一瞬间,祝熄之所坐的车子却“嘭”的一声,爆炸了。车子弹了出去,顿时火花四溅噼里啪啦。
  愣在原地的祝棠雨和黛儿惊呆了……祝棠雨看着冲天的火光,震惊道:“怎么会这样,姐,姐!”她正要往燃烧的车子跑过去,可被黛儿紧紧拉住,“小姐,你别过去,危险啊!”
  顿时间,车子旁围满了人,祝棠雨眼睁睁看着姐姐离她而去,嚎啕大哭了起来……
  梁景言和陈阳从车里下来,连忙从大门走进去,一进大厅,便看到坐在主位上的梁清明,梁景言便问道:“爹,这么急叫我回来,发生什么事了?”
  梁清明正色道:“你派去马家做内探的人,已经找到了,不过额头中了一枪,被人扔在灌木丛里,死了。”
  梁景言一惊,皱起眉头:“看来马新棠已经发现了我们的计划。”
  “他这个人阴险毒辣,事事都留了个心眼,被发现是迟早的事……不过幸好让我们逮住了他的把柄,这一次,我们一定要把他扳倒。”
  “把柄,什么把柄?”
  “他表面上以跟洋人做香水的生意,其实私下里是跟他们串通好了,把他们走私进来的的劣质香水贩卖给众香水商,从中获取暴利。”
  梁景言愣了愣,笑道:“贩卖劣质香水,呵,他胆子可真大,这罪名他十个头也不够砍的,这次他肯定完了。”
  “别得意的太早,此人的手段你也不是没有领教过,马家事事与我们作对,次次都致我们于死地,要想跟他斗赢,你要多加思虑,千万小心。”
  梁景言点了点头:“我知道了爹,可是没有证据……”
  梁清明若有所思道:“我收到密报,他这个月末还要做一次生意,香水就藏在码头上,至于在那个位置,需要你亲自去查探。”
  梁景言应道:“没问题,我一定会找到的。”
  “还有一件事,今天林队长来找我商讨那件童女凶杀案子,他居然查出那些死去的童女指甲中的香水,是芙蓉斋里面卖的。”
  梁景言吃了一惊,抬起头:“芙蓉斋!那不是马新棠吗?难道这事跟他有关系?”
  梁清明道:“我是这么猜测的……以前我跟你说过,咱们脂香堂在十四年前逼于无奈,谋害了一个童女,给慈禧太后做出了新配方的玉容散香水……但之后,这要靠童女体香才能制成的玉容散香水配方,就被我禁止了。参考这大规模的童女凶杀案,极有可能是有人在暗中提炼这玉容散香水。我不明白,这配方只有我一人才知道,为什么又会流传出去?造成那么大的命案。”
  梁景言笑道:“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马新棠一心要打倒我们,该不会是他想制作出这香水,与我们抗衡吧?”
  “这极有可能,对了……”梁清明想到什么,缓缓喝了口茶,“景言……你洋文学的怎么样了?”
  梁景言啊了一声,支支吾吾道:“……啊,挺好的……就是那个洋文老师走了……”
  梁清明疑惑问道:“走了?”
  在一旁的陈阳,接道:“少爷说那个老师教的什么,一点都听不懂,所以就把他赶走……了……”话还没说完,就被梁景言捂住了嘴,他连忙辩解道,“他说母亲生病了,得赶回国,所以我就让他回去了,这段时间正在找新的老师。”
  梁清明点点头:“总之你要尽快把洋文学好,这和洋人打交道的生意迟早得你来管。”
  “知道了爹。”梁景言连忙笑着应答。
  “没事了,下去吧。”梁清明挥了挥手,示意二人离开。
  梁景言便是迅速地拉着梁鸣,一溜烟跑了出去。刚出门外,一拐角梁景言就给了陈阳肚子一拳。陈阳呻吟着,不解地问:“少爷,你打我干什么?”
  梁景言怒道:“你要让我爹知道,那什么狗屁老师是被我赶走的,那还得了?”
  陈阳委屈道:“他本来就是被你赶走的啊,你根本不想好好学,这个月你已经赶走十个了……”
  “什么不好好学,明明是那些老师教的不好,再给我去找一个来。”梁景言瞪了一眼陈阳,陈阳便连忙笑着答了一声,“哦,好吧。”
  祝家大门上悬挂着白纱和白灯笼,大厅布置成灵堂,正中停放着一具厚重的棺材,祝棠雨和下人们正跪在地上痛哭。这时,祝老爷和祝夫人从外面一前一后地走进来,祝老爷见状,连忙喝道:“都给我别哭了!”所有人闻言都愣住了,疑惑地看着祝老爷,他脸色发青,郑重其事道:“熄之生前最讨厌哭哭啼啼的,你们这样,她在九泉之下能开心吗?”
  所有人便再次愣住了。祝夫人走到棺材前,看着空空的棺材里面只有几件祝熄之生前的衣服,伸手抚摸那些衣服,一滴泪从祝夫人目无表情的脸上慢慢滑落,祝老爷走到祝夫人面前,深深叹了口气。
  祝棠雨哭红了眼圈,喃喃喊:“大伯,大妈……”
  祝老爷看着棺材,哭道:“我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啊?让你被人毒害至此,熄之,爹……对不起你。”祝老爷的身体一晃,一下子昏倒在地。
  “老爷,老爷!你怎么了?”祝夫人焦急地摇着祝老爷的身体。
  祝棠雨惊诧道:“大伯!”又对站在一旁的下人吼,“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快去叫医生!”
  ……
  是夜,荒原下起丝丝细雨,细碎的水滴雨打芭蕉,散落在马新棠蓝色的袖口上;润物细无声。 他穿过隐藏在杂草丛林里的小径,在一个破落的庙前停了下来,屋顶上停着的一只乌鸦,便被惊动发出一声惨叫。
  马新棠推开破庙腐朽破烂的门,映入眼帘便是破庙里残破的菩萨像,一旁有个神秘的蒙着面纱的中年女人,正背对着他,马新棠走过去,便跪了下来,喊道:“娘……”
  阮芙蓉转过身来,道:“你和日本香堂的人一起做的实验,怎么样了?”
  马新棠正色答道:“娘放心,就快大功告成了。”
  阮芙蓉点点头:“这几天,桃花岭的童女凶杀案闹得沸沸扬扬,你要注意些。”
  马新棠嘴角一挑:“我知道了。”
  “祝熄之的事情办妥了?”
  马新棠一怔,脸色有些苍白:“是,祝熄之已经死了。”
  阮芙蓉转过身来,脸上洋溢着欣慰的笑容,里面却夹杂着恐怖,一动不动地看着马新棠,笑道:“不愧是我的儿子,连自己最心爱的人都会下此毒手,看来你还是很听我的话。”
  马新棠一惊,连忙低下头,拱了拱手:“儿子不敢违抗娘的命令。”
  阮芙蓉伸出手摸了摸马新棠的脸,叹道:“这世间,就只剩你我相依为命,这些年,我为了培养你,花了多少苦,你一定不要辜负我的用意,你知道吗?”
  马新棠咬牙切齿:“娘,你是我这一生最重要的人,我一定会把害你如此的人碎尸万段。”
  “你要知道,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你,”阮芙蓉陷入沉思中,缓缓道,“十四年前,梁清明害得我有多苦,当我被骗到马家,当我爹被他们活活打死,活活死在我面前,你知道我是什么感觉吗?我恨不得一头撞死,跟随着他而去,可是我没有,我知道自己不能就这样死了,我不能让马家和梁清明逍遥自在,你要知道,这所有的一切,包括害死祝熄之的人,都是梁清明,都是梁清明!”
  马新棠满眼密布仇恨的目光,斩钉截铁道:“娘,你放心,我一定会为爹报仇!”
  阮芙蓉摘下面纱,脸上淌满了泪水,抽泣道:“儿子,我已经叫人去抓梁清明,明天,我们就可以报仇了!”
  马新棠一惊,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
  阮芙蓉转身,看着窗外的雨丝,怒道:“我一定要他血债血还!”
  ……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章

  马老爷房间里,祝棠雨拉着医生,焦急地问道:“医生,我大伯怎么样了?”
  医生说:“祝小姐,祝老爷只是受了刺激,伤心过度,只要吃几服药调养几天就好了。”
  祝夫人吁了口气,激动地握住医生的手,“谢谢你,医生,谢谢你。”
  “夫人不必谢我,那我先告辞了。”
  祝棠雨把医生送到门口,走到祝老爷床边紧握着他的手,“大伯,你快好起来。你放心,我一定会找出害死姐姐的凶手,为她报仇!”祝棠雨眼中闪过一丝仇恨的冷芒,祝夫人看了看祝棠雨,神情一震,又有些茫然地看着昏迷中的祝老爷,吚吚呜呜的哭着,“老爷,你累了,好好歇着吧,虽然没了女儿,但你还有我,你一定要好起来……”
  祝棠雨一把抱住祝夫人,手安慰般地拍了拍她的后背,“大妈,人死不能复生,不要再难过了。”
  祝夫人没有说话,眼中满是伤痛,含恨不语。
  大约下午两三点钟的光景,祝棠雨正斜倚在雕花藤椅子上打瞌睡,黛儿叫醒她,提醒她去煎药,祝棠雨便揉了揉眼睛,拿着药和黛儿一起正要踏进厨房,却被里面两个丫鬟的说话声阻止了脚步。
  “哎,大小姐死的可真惨啊,尸体都烧没了,要多狠的人才能下此毒手啊!”
  “你们……”黛儿正要怒斥她们,可被祝棠雨捂住了嘴巴,躲在门边,悄悄听她们谈话。
  “是啊,不过我听说,大小姐死前一晚,水月楼里的两个男人居然为了争夺她大打出手,差点出人命呢。”
  “大小姐本来就是水月楼有名的交际花,这不是很正常吗?”
  “你不知道,那可是桃花岭最有势力的两家大户中的少爷,梁景言和马新棠啊。当时闹得不可开交。后来马新棠送她回来时,我看见马新棠用枪指着大小姐不知道说了什么,结果第二天大小姐就死了。”
  “哎,你说,大小姐的死跟他们俩有没有关系?”
  “这话我可不敢乱说,但我觉得绝对跟他们脱不了干系。”
  ……
  听得这话,祝棠雨咳了一声,从门边走进去,吓得她们俩立马闭了嘴。祝棠雨瞪了她们两眼,故作深沉道:“你们刚刚说的我都听见了,记住,这事情不能再对外张扬,要不然,你们这一辈子都别想再说话。”
  “知道了祝小姐,我们再也不敢了。”两个丫鬟吓得忙点头,战战兢兢地跑出去了。
  黛儿把药倒进炉子里,焦急道:“小姐,如果真像她们所说的那样,该怎么办?”
  祝棠雨皱眉道:“我们刚来,对于姐姐的事一无所知,要真像她们说的,那两个人绝对很可疑,你知不知道这两个是什么人?”
  黛儿若有所思:“我听说他们两家在桃花岭是出了名的,祖上靠香水生意家财万贯,听说彼此的势均力敌,让双方更是在生意上明争暗斗,是势不两立的对头冤家。”
  “走!”祝棠雨像想起什么,恍然大悟般拉起黛儿的手就往外面走,黛儿感到莫名其妙,问道,“去哪儿啊,小姐?药……老爷的药怎么办?”
  “叫其他人来守着啊!”
  二人渐行渐远。
  黛儿原本疑惑这祝棠雨到底要带她去哪儿,才一眨眼功夫,便被她拉着躲在一辆汽车后面,虎视眈眈看着对面的梁府。梁府门口站着十来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在管家的带领下一个个排着队等着进去。
  黛儿不解地问:“小姐,他们在干什么?”
  “不知道,去看看。”祝棠雨又拉着黛儿一起跑到队伍后面,听见前面两排队的二个男子在说话。
  “你也是梁少爷叫来选洋文老师的?”
  “是啊”
  祝棠雨听完这话,眼睛一转,打了个响指,满脸得意的笑容,对黛儿道:“照着前面这些人的穿着,去给我弄身男装来。”
  黛儿不解地问:“小姐,不是要找线索吗,你叫我买男人的衣服干什么?”
  “你跟了我那么久,怎么还是那么笨啊!他们找洋文老师,我虽然不会洋文,但教不会的人说两句鸟语,冒充下暂时也很难被发现,要想混进梁府,这不是天赐良机么。”祝棠雨猛敲黛儿的脑门。
  黛儿恍然大悟地笑着:“是啊,我怎么没想到,不过……你要男人的衣服干什么?”
  祝棠雨翻了一个白眼,道:“你看这前面十几个全是男人,说明他们不想要女人,懂了吗,还不快去!”
  黛儿连连点头:“哦,我这就去。”
  ……
  正是深秋的结霜天,那霜雾蒙蒙的一片湿气,冰凉的衣裳裹在身上,不过喝口茶的时间,便逼得祝棠雨打出一个又响亮又刁钻的喷嚏。她穿着黛儿找来的男装,虽袖子有点大,但还算合身,便是一番英姿飒爽。
  祝棠雨在管家的带领下进入梁府,和十几个人在大厅里等着。半晌,管家才带着一个医生进来,看着众人,管家道:“各位,把上衣脱了吧。”
  祝棠雨一惊,愣住了,满脸纠结的神情,这是怎么回事?脱衣服?她看着旁边的人都开始一件件脱了下来,露出上身,这房间里只有她是一女儿身,急的不得了,脸又窘又红,刚开始的得意荡然无存,手足无措,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管家看着只有她一个人没有脱,走了过来,问:“你怎么回事?怎么不脱?”
  祝棠雨额头跳了两跳,慌张道:“为什么……要……脱衣服啊!”
  “这位先生,对不住了,最近瘟疫泛滥,老爷吩咐了,凡是进入梁府的人都得检查。”
  “瘟疫?什么时候有瘟疫了?我怎么不知道!这大冷天的脱衣服,不是存心让我们感冒吗?”
  管家苦起脸:“先生,你别为难我了,我只是个下人,按老爷的话照做,要你实在不想脱,那就请走吧……”说完这话,管家便不再搭理她,走到一边去了。
  祝棠雨拧起眉头,暗暗想:看这样子,脱衣服不就暴露她是女儿身了吗?绝对不可以,得另外想个法子……祝棠雨潸潸然转身正要离开,便看见梁景言的侍从陈阳走了进来,祝棠雨停住脚步盯着陈阳看,这人怎么有点熟悉,好像在哪儿见过,但又想不起来。
  陈阳对管家道:”管家,还没好吗?少爷等的不耐烦了。”
  管家道:“已经好了,我们走吧。”
  陈阳点点头,管家做出手势示意众人一起出去,祝棠雨等管家走身旁时,一把拉住他,故作委屈道:“我没有染瘟疫,也没有病,拜托你,让我去试一试吧,况且我又不接近你们少爷,选不选的上还不一定呢?”
  管家上下打量她了一番,最后点了点头,说:“那好,跟我走吧。”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行了,祝棠雨微微一怔,连忙得意地笑了起来,连忙跟了上去。
  梁景言躺在花园中的一把椅子上,脸上盖着一本洋文书,看起来像睡着了。陈阳走过去摇了摇他道:“少爷,少爷,你要找的老师来了。”
  梁景言缓缓睁开眼,修长的手指拿起脸上的书,亮晶晶的阳光底下,连指尖都在莹莹地发着光,睡眼惺忪地站了起来。
  在管家的带领下,和众人一起静静站在一旁的祝棠雨,不经意一抬头,便看见梁景言。顿时,她如被雷劈,眼睛瞪得极大,心里像在打鼓,这人不就是昨天遇见的混蛋么,没想到他居然就是梁少爷梁景言,有道是冤家路窄,祝棠雨突然觉得很是倒霉,无辜得很,委屈得很。
  梁景言没什么情绪的目光似有若无地落在面前站的众人身上,缓缓移过去去,便看到祝棠雨白里透红的一张脸一点一点,变得煞白。
  桃花岭的这些人,个个都认识他,回忆中他们见到他无一例外地施礼,男的女的脸素来粉红桃红嫣红纷呈,还没见过一看到他就脸色发白的。
  梁景言扯了扯嘴角,收回视线,围绕着一旁的人转了个圈,一一挑剔道,“你……太高了……”“你……太丑了……”“你……眼睛怎么那么小……”。
  祝棠雨打量着梁景言,暗暗瞪他一眼,选个老师都挑三拣四的,这家伙身上讨人嫌的气质真是挡不挡不住……话说回来,第一次见面忙着跟他吵,没怎么注意看,今天这么一看,见他穿着墨黑色为主的西服,平整笔挺地紧紧贴在他颀长的身体上,挺拔的身高把昏黄的光线掩去一半,线条干净利落的五官,格外的棱角分明,犹如曙光破云而出,英俊倜傥的气息大雾似的弥散开来……不得不承认,这张脸好看的就连祝棠雨都有点儿嫉妒。
  祝棠雨出神的厉害,好不容易回过神来,一抬头,吓得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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