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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人都觉得主角会黑化-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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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场门口忽然骚动起来,白悦珖的心也跟着提起来,摘下墨镜朝里看去。只是隔着人山人海,他自己又缩在这么个狭小的车厢里,视线被遮得严严实实,连贺华和钱韧的头皮都看不见。
他为自己的身高叹了口气,催促司机把车开过去。车子倒出车位后往左一转,他的视线就被贺邵坐着也显得高挑健美的身躯完全遮住,车子倒出去之后才重新看到了发生骚动的地方。
只差这几眼没看,骚动居然升级了!
他们的车子还没开过去,粉丝当中就闹出了动乱,有人挤到贺华一家面前伸手就去抢孩子!从车道上开过一辆挡车牌的银灰色面包车,毫不减速地朝着人群直直撞过去,冲开粉丝群开到贺华他们面前,一个甩尾横过车身,到贺华身边时就有人打开车厢门,一个蒙得比阿拉伯妇女还严实的男人就冲下来抢他手里的孩子。
迎接他们的保镖都被不知哪来的假粉丝缠住了,关键时刻竟然一个都用不上。那片地方的粉丝都散了,绑架的情形反倒看得清楚,白悦珖惊叫一声,狠狠拍着贺栋的胳膊问道:“怎么办!你大哥出事了,你说怎么办啊!”
贺邵也是爆脾气,扔了手机直接翻到前排座上,把司机扔下车,脚下踩离合一给油,朝着绑架犯那辆车子直直撞了过去。
机场门口发生绑架案,不知多少人都在舍生忘死地围观。刚被车子冲开过一回的粉丝群又在他的车轮前散开,尖叫声此起彼伏,闯出这片人海之后赫然看到贺华和钱韧被几个一身黑的大汉围在当中,车里下来的人有的抓着他们胳膊,有的暗地里下黑脚,唯有那个孩子还牢牢地护在贺华怀里没被人碰到。
贺栋一脚油门踩到底,从后头把那辆车往前撞了几米,打开车窗声嘶力竭地喊道:“大哥!”
他这辈子好像还是头一次这么情真意切地喊大哥,贺华脸上闪过一抹错愕,随即灿然笑了起来,抓着钱韧往保姆车那边跑。原本围着他的大汉们被他一推一挤巧妙地分开,钱韧也打出了一头汗,闪人的桃花眼怒冲冲地瞪大,剽悍地保护着自己的儿子——但因为儿子在贺华手里,他的动作怎么看也像是在保护自己的爱人,看得小叔子贺邵又紧张又佩服,冲白悦珖大喊一声:“快开门,把我大哥和嫂子拉上来!”
白悦珖再有主见也是个弱受,听到小攻说话本能地就想服从,顶着满心惊恐和焦虑拉开车门,抽出一卷杂志冲外面乱挥了一气,然后探出半个身子伸手去拉钱韧。
贺华猛地从那群大汉里挤出来,把哇哇大哭的儿子塞进钱韧怀里,从背后用力推了他一把,大喊:“把你嫂子拉上去!”
“嫂子!”
白悦珖下意识跟着叫了一声,咬牙抓紧钱韧,用尽全身力道把他拉上了车。因为钱韧下盘虚浮,上车里差点跌倒,他下意识接住了那只抱着孩子的胳膊,上半身拉着钱韧一起往后倒,让他摔到了自己身上,后脑海狠狠磕在了车窗上。后面的人企图上来把这俩人和孩子都拉下去,被贺华从后面狠拉了长袍一把,终究没能上车。
贺邵狠狠心把车门锁上,踹开右前车位想让贺华上来。可是离门口更近的却是个绑架犯,看见车门开了就想顺着爬进却把贺邵和后座上的人拉下来。贺华从背后踩住他的衣角,自己却被人从背后抱住,一只戴着黑色皮手套的手紧紧捂上他的嘴,一句话也说不出。
贺邵握着方向盘的手狠狠一颤,哑声叫了句:“大哥……”
难道主角的命就必须这么波澜吗?照这个折腾法,以后孩子上学都不敢亲自送了啊!
贺华尽力摆了摆手,指向远方,让他先带娇妻爱子离开。贺邵看着不停摆手,已经被人拖进车里的大哥,又听着车厢后传来的哭声,只好狠下心做了决断,用力把方向盘打到底,一踩油门开向机场外面。
先照顾好大嫂和小侄子吧!
在这一瞬间,他忘了自己原先是多看不起钱韧这个渣攻,多气愤他们这种攻受颠倒的违规行为,诚心诚意地回头安慰了一句:“大嫂你放心吧,我大哥是主角,绝不会真出事的!”
钱韧才从白悦珖身上爬起来,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搂着基友,茫然地看着贺邵和白悦珖,无意之间挑破了一条真相:“你们俩怎么一块儿叫我大嫂了?”
不,重点不在这!
看着一脸“卧槽,我怎么跟着他叫了!”的白月珖,钱韧叹了口气,拍着他的肩膀说:“把电话给我我报警,还有……叫哥夫!”
第56章 添了一点
主角被绑架了!
主角被谁绑架了?
主角为什么会被绑架?
当晚吃饭的时候,各地新闻台都播出了一起大型恶性绑架案件。新闻画面当中坐着一个俊美到几乎能看到他头顶浮着光圈的年轻人,眼部打了马赛克。而在他身边坐着一圈穿着阿拉伯妇女似的长黑袍的男人,只露出半截毛黢黢的手臂和铺满胳膊的纹身,眼里凶光毕露,其只一个拿着手机自拍,另外几个站在那人身边努力往镜头里挤。
主持人用非常沉重的声音播报:“据报道,帝都著名企业家贺华于今日下午三时十分在首都机场门前被人绑架,受害人家属当场报案。目前警方已得到部分线索,正在解救中。”
新闻配图滚动了好几张,看得出来是从微博上切上来的,其中一张图片配了文字,绑架犯用骄狂的口吻写道:“今天和主角大大和影了,感觉自己美美哒~~~”
贺邵、钱韧、白悦珖神色沉重地围在电视前面,身边坐着几名刑警。三人的手机和家里的无线电话都摆在一起,就等着绑匪来电话索要赎金。等了一下午,绑匪倒是在微博上发了不少自拍,却没有一个电话给他们这些受害者。好在他们po上去的图像看着倒是越来越欢脱,从开始的持枪威胁已经发展到跟贺华一起打麻将吃火锅了。
主角就是这么神奇的男人,对所有男人的魅力都是max!
刑警队长开始时比家属们还着急,到那群阿拉伯绑匪开始吃薯片和卤牛肉时就有点淡定了,到了绑匪欢快地调芝麻酱时,他就拍了拍大腿站了起来,严肃地宣布:“咱们晚上吃炸酱面吧?小刑你去二号桥那家买一趟去,家属们你们什么意见?人质现在都该吃饭了,咱们不能连饭也不吃了吧?”
是啊,比贺邵的粉丝见面会还欢快呢,这群人真是绑匪吗?钱韧感慨地摇了摇头,十分自然地指挥道:“让这群人闹得一点紧张感都没有了,我先给儿子泡奶粉去,张姐你去做饭吧,大家都吃炸酱面好了。”
女佣们忧心忡忡地去做饭,老管家也不动声色地从阴影中出来,给钱韧递上了一瓶不知什么时候冲泡好,温度正合适的牛奶。
晚饭才端上桌,大门忽然“砰”地一声被人从外面撞开,一个高大的男人熊纠纠气昂昂地从外面闯了进来。
“你们到底都在干什么!为什么贺华失踪了都没人通知我?我是他的男人,这件事必须由我处理!”
……
“大哥你谁?”
“大叔你谁?”
钱韧和贺邵几乎同时开口,偏偏在最关键的字眼上差了个字,一下子就差辈儿了。贺邵给嫂子翻了个白眼,站起来二话不说一拍桌子,震得满桌面条抖了三抖,盛得太满的虾仁三鲜卤都洒出来了,沾了一手。
他面不改色地在桌子上抹了抹手指,指着钱韧冷然盯着闯进来的男人:“我大哥的男人是这个,他怀里抱着的就是我大哥的孩子,你能生吗?”
不仅出轨炮灰攻,连孩子都生了!
郑功一脸晴天霹雳的表情,站在那儿半天没喘气。他……他就搞个减肌药厂、再拍个戏的工夫,贺华就跟炮灰攻好成这样,还肯给炮灰攻生孩子了?
不!这不可能,就算生也应该是生他的孩子,他才是正牌攻不是嘛!
没错!
他才是正牌攻,钱韧就算是现在也是一脸炮灰相,绝不可能抢了他的地位的!按照正常的逻辑,这孩子虽然是钱韧和贺华同居期间帮忙生下来的,可是凭他的身份,这肯定是他的儿子,作者以后会打补丁的!
孩子是我的!
郑功的玻璃心被强行粘起来,大踏步走到钱韧面前,伸手摸上了婴儿襁褓,一低头就看见孩子额上那对细细长长的桃花眼。
心塞塞的,感觉不会再爱了。
钱韧把孩子往怀里塞了塞,警惕地问:“你想干什么?”
验dna也不能现在验,“他的男人”还在那群绑匪手里呢。虽然现在已经变成了个肌肉男,可至少还有脸,而且“暗之轮煎集团”的业务范围也很广泛,未必不会忍着内心的抵触好好完成任务,所以现在当务之急,必须要立刻救出贺华来!
他默默脑补了25n的各种镜头,悲伤地低下头,缓缓流下了两行鼻血。
神出鬼没的管家立刻出现在他身边,含着淡淡安慰和同情,递了块手帕上去:“郑总,您别太伤心,我们大少爷一定会逢凶化吉的。”
郑功低头抹着鼻血,钱韧忽然想起一件事来:“你不知道贺华在哪出事的?没有你英雄救美的情节?”
“没有啊,我……”郑功抬起头,也感觉到了不对。如果真是作者安排的狗血桥段,他这个正牌是会知道剧情的,好及时赶去刷好感度;可不仅他,实际上的正牌攻(大雾)钱韧也没得到一点剧情提示,就好像他们都已经被作者放弃了似的。
话说回来,好像主角黑化之后,剧情就一步步脱轨了,他到现在还没干过一件英雄救美的事呢。
郑功心里浮起了浓浓的危机感,眼睛微眯,脑中灵光一闪,起身掏出了手机:“你们早怎么不问问雷老师?一般人解决不了的事,pets亚洲善待炮灰组织的雷老师都能解决!别看他现在电话咨询撤了,网上工作室还保留着呢,我存了他的地址……”
刑警队的人眼睛一亮,也都掏出手机来低头刷雷老师,唯有钱韧嘴角挑着一丝冷笑,而白悦珖……白悦珖陷入了深沉而可怕的沉默中。
他想到了一个被他刻意遗忘许久的猜想。
雷老师呢?
第57章
雷老师呢?
在白悦珖开始怀疑的时候,远在郊区一座废弃化工厂里的绑匪们也在想这个问题。他们在微博上晒了这么多照片,无数次雷老师,怎么没像别人那样即时得到回复?甚至已经过了一个下午,连警察都快要找到他们了,雷老师还是没理他们。
是不是他们做得太蠢了,连雷老师都没办法挽救了?
早上绑人的时候,贺栋就在那辆车里坐着,盯着他们抢贺华怀里的婴儿,可是谁想到贺华身边带的人多,自己又护儿子护得紧,最后阴差阳错的就把这个最不该绑的人抢过来了。那个把贺华弄上车的绑匪当场就挨了大哥一巴掌,可坐在副驾驶的贺栋却摆出黑社会大佬的款儿,阴测测地笑了一声:“干得好!绑了他比他儿子稳当多了。”
话语里杀机毕现,哪儿像个做父亲的在说自己的儿子?他们帮里对付仇人都没这么心黑手狠过。
带头的大哥心里一跳,随即稳了下来——他们这几个兄弟都打扮得跟黑寡女似的,贺华根本不可能认出他们的身份,又有这个老boss主动出来拉仇恨,哪怕出了什么事,他们也有机会全身而退。
既然没有危险,他们混江湖的就得讲究义气,拿人钱财与人消灾。
既然人家亲爹要出面为难亲儿子,那他们就听喝儿呗。
把贺华带到他们事先占据的废弃化工厂后,贺栋先是盯着人把儿子捆牢了扔进一座小破屋里,自己最后下车,一瘸一拐地走到房门外,踩着破门槛压紧嗓子冷笑:“贺华,你想不到自己还有今天吧?”
贺华被扔在屋子中间,一抬头就看到了那个一脚踩在门槛上的古怪绑匪。他穿得比别人还严实,不仅带了阿拉伯妇女式的包头巾,在唯有露出来的眼部还加了副眼镜,外面温暖的阳光从他身周打进屋里,却单单在当中留下了一片阴郁黑暗的区域。
虽然这个姿势很好地掩饰了半身不遂后遗症的长短腿,衣着和声音也没露出什么破绽,贺华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这人的身份,凉凉地笑道:“我有哪天?您把我绑过来有什么用,这些人谁敢杀我,谁敢把我怎么样?就是您自己——您敢赌我重生那天,您还有这辈子的记忆吗?”
贺栋不知为什么就听不了他说话,一听就要犯心脏病,气得狠狠咳嗽了几声,指着他阴戾地说道:“你想死?呵呵,你以为我这么容易就能让你死?我要让你这辈子活受,尝尝我这两天受的苦,我要让你死了都不敢再重生回贺家!”
他怒发冲冠,恨不得先给这个跟他前生有冤今世有仇的儿子一巴掌,大踏步往屋里冲去。那只偏瘫了的腿在门槛上踩得时间长了不稳当,一沾地就软了,幸亏年轻,身体反应还算灵敏,当场单膝就跪下了,没把脸也拍到地下。
贺华吃惊地叫道:“您别跪我啊,哪有老子跪儿子的,这不是为难我嘛。”
贺栋憋得脸都红了,站起身来愤愤然扯掉墨镜,狠狠砸向贺华,吩咐手下的绑匪们:“给我堵住他的嘴!看好了他,我不信收拾不了他!重生是吧,我也盼着你能有下辈子,这辈子我就是看轻了你才让你把我害到这地步。再能有下辈子,不等你高中毕业我就把你摁死!我倒要看看你能斗得过我不能!”
他气得脸红脖子粗,左脚为轴心来了个一百八十度转身,长袍你电影里的斯内普教授一样转出了个漂亮的圆弧来,踮着脚一长一短地迈过门槛离开了。剩下那群绑匪墨墨唧唧地留在原地,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才好。
得罪他?不敢啊!
放了他?不能啊!
一个黑袍人拿着抹布在贺华身边转悠了好几圈,还是不敢塞进他嘴里。领头的大手一挥,把小弟推到一边去:“去去去,拿枪顶住了他别让他跑了,咱们就管守着,那老头儿想怎么折腾都是他的事,咱们不能瞎掺和!”
贺华安安生生地坐在地上,把顶在太阳穴上的枪当成普通铁棍一样,笑道:“你们不用这么紧张,我又不会吃人。父亲对我是有些误会,他自从中风之后肝火就旺,思维方向也有点偏,都是叫病拿的,总以为我要报复他,其实我从没对他和夫人做过什么,你们别真以为我是那种动辄毁人全家的黑化主角。”
老父亲都叫他弄得半身不遂了,夫人也进了监狱,弟弟放弃家产成了个二棒子小艺人,这还不叫毁人全家?这还不叫黑化主角?
他说得那么温柔,却听得绑匪们浑身冷冰冰,握着枪的手抖啊抖,保险都拉不开。
拿枪顶着他的小弟最紧张,牙齿咯咯作响,拼命解释:“我们什么都不知道,我就是个倒卖铜线的,你别怪我,都是你爸爸雇我们来的……我还没结婚呢,你好歹等我有了家再、再、再来搞我行吗?”
另一个绑匪恨铁不成钢地敲了他一记,骂骂咧咧地说道:“你怕他干什么?他还不知道你是干什么的你就供出来了。再说,咱们绑都把他绑来了,现在要害怕也后悔了,依我看,还是该怎么干就怎么干!”
该怎么干?
“呵呵,这还不懂吗?瞧瞧这张小脸儿,比女人还要美,还有这么光滑的皮肤……”他狞笑着仍下手里的枪,从背后压上了贺华的肩头,蒙着头巾的脸贴在贺华细腻雪白的脸颊边,左手搂过他的脖子,右手撩开长袍掏出又粗又黑又长还热得烫手的——6,伸到面前咔嚓照了张合影。
嗯,把他的头完全照进去了,眼神也照得很清楚,美丨美哒。他笑眯眯地坐在旁边发微信朋友圈,一举惊起千层浪,其他绑匪也都被提醒了,连忙扒拉开他占好位子,心机重点儿的还要特地站得靠后些好显脸小,然后掏出各自或大得一手握不住或长得裤子盛不下的手机,噼里啪啦自拍起来。
该到炫照片的时候,就有个匪徒想起了蜚声海内的炮灰救助专业工作者,雷老师。不少人把p好的照片发到网上时也顺便了雷老师一下,想请他点评自己这回绑票干得怎么样,还有没有洗白上岸的机会。
可是雷老师始终没回复他们的微博。
贺栋一去不返,雷老师又不管他们,绑匪们越来越紧张,越来越担心,给贺华的待遇也就越来越好,姿态放得也越来越低。贺华的态度倒是一如既往的温和,一点都不像传说中那个黑化之后就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黑莲化,短短一下午的工夫就给绑匪洗了脑,让他们连绳子都给他解了,还开了几桌斗地主,边吃火锅边坐地上玩儿牌。
=
晚上贺栋回到那片废弃工厂时,一进门就看到了满室烟雾缭绕,厂房里吊着一只四十瓦的白炽灯,刺眼的黄光打在香烟的烟雾上仙气飘飘,就像拿干冰做了特效似的。
他冷鼻子进去,先被烟味儿刺得打了一串喷嚏,眨了眨熏得干疼的眼睛才看出里面的情形:地上摆着几只盛着红红白白汤水的铜火锅,周围胡乱堆着酒瓶和蘸料碗,一副刚吃过晚饭的模样。离那堆垃圾不远处就坐着一群和垃圾差不多的黑袍男人,正叼着香烟打扑克,而他那个催命鬼的儿子双手反绑在背后,正兴致勃勃地给人看牌支招。
妈蛋,这还有个绑架的样子嘛!
贺栋气得扶住司机的胳膊,一抬腿猛地踹散了本来就叮里咣啷的大门,眉目含霜,威严地走进了厂房里。
绑匪们连忙扔下牌,从满地瓜子壳、塑料包装袋里捞出自己的家伙事儿,站起来接着跟他装忠勇手下。
贺栋无视了周围这群人,昂首挺胸地踩过一地花生瓜子壳,咯吱咯吱地走到贺华面前,摘下墨镜,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
“让你久等了。我已经准备好了给你用的东西,保证能让你以后乖乖地留在我身边,再也不会跟我做对。别以为你勾搭上的小攻多就有底气,正牌攻现在已经和我找来的小mb传绯闻了,你那个能生子的炮灰攻……”
呵呵。
一个攻居然有脸给受生孩子,那就是个废物。
贺栋终于走到了贺华面前,低头看着这个搅乱了他无数计划,还气得他偏瘫入院,差点让他后半辈子都只能关在医院里的儿子。当初他只能躺在床上看着这小子耀武扬威,可现在情势颠倒,转到他俯视这个被绑成虾米,毫无反抗之力的不孝子了!
当初他有多恼恨,现在就有多高兴。
这些年因为这小子受的委屈,担的惊恐害怕,现在都能找回来了。他的痛苦终于要结束了,这个不孝子再也不能威胁他了……
他喉咙里发出干干的笑声,听着又像哭声,抖着手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支装满透明药水的针管,低头狠狠扯了一下贺华的胳膊。
那只胳膊上包着厚实的衬衣和外套,手腕上绕着几圈结实的麻绳,勒得肿起了一圈,还有几处冒着血津,看起来像经过了一番挣扎,可是终究没能挣开。贺栋撕掉针管外的包装,蹲下去抓住了他一只手,心里难得地平静安宁。
只要一针下去,他就再也没有威胁了。他不会死,却会在自己手心里活着,活得不那么好,但短时间之内不会重生,在这段时间里再处理掉钱韧跟他那个小崽子,让郑功跟莫波出国结婚,再也别出来了……
“你还是差了一步。看在你是我儿子的份上,我教你最后一件事——永远不要让你的敌人有翻身的机会。”贺栋冷笑了一声,动作却平平稳稳一丝不错,趴在贺华背后,借着最微弱的灯光把针头扎向了他手背上淡青的静脉血管上。
那只手忽然错了一下,刚扎进皮下的针头在手背上划出一条长长的血痕。贺栋冷笑连连,问道:“你还想扎挣?那个谁,来个人把他给我压住,身上打两枪也行,只要别直接要命……”
那个谁还没反应过来,贺华那两条被牢牢绑住的胳膊忽然往外一挣,紧捆在手腕上的绳子不知道怎么散开了,他就着蹲在地上的姿势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身,右手顺着针管扣上去,紧紧抓住了贺栋的手腕,左手反臂从前往后勒住他的脖子,把他的头夹在腋下。
贺栋痛苦地涨红了胀,连连咳嗽,沙哑着嗓子叫道:“你敢……你们这群废物者是干什么吃的,给我抓住他!打折他的手脚……”
贺华臂弯再一用力,夹得他喷出一口口水来,剧烈地咳嗽起来,一下子没法说话。
绑匪们虽然全副武装,晚饭时又喝了不少酒壮胆,可到这时候还是没有敢开枪的英雄,唯独领头儿的绑匪朝房顶开了一枪,镇住了场子,然后对贺华厉声高呼:“放开我们的金主,不然我开枪了!”
贺华血淋淋的右手已经夺下了针管,转手就扎在了贺栋脖子上,笑容像面具一样紧紧附在脸上,半点波动也没有。
在贺栋嗷嗷的叫声和挣扎中,他慢慢抬起头来看着指向头顶的手枪和匕首,露出一抹艳丽至极的笑容,好像手背上那些血都流到了他眼中似的,看得人毛骨悚然。
第58章
贺华满身狼狈、半跪在地上,手里夹着个嘴歪眼斜的老人,这场面看着其实是挺滑稽的。可他眼中带煞、嘴角含笑看人的样子,就像个沥血的恶魔,吓得一众手拿武器的绑匪都不敢接近他。
贺栋边咳边挣扎,叫那些人赶紧救他——赶紧把他脖子上扎着的针头弄下去,不然万一贺华手一抖,他下半辈子就完了。
绑匪也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老大乍着胆子把枪顶到他额头上,狠戾地叫嚣:“放开贺栋,不然我就给你脑门上开个窟窿了!”
贺华“哦”了一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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