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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夜--十指流沙-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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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倏地站起来,一把抢过小恶魔手中的信件。
不知怎么,听到玛门有危险的消息,我竟然不安起来。
我怕他出事,虽然他把我害成那样。
魔界训练有素的军队很快集结完毕,塔纳托、萨麦尔和沙利叶站在队伍前整装待发,就连瑟莱尔也换上了戎装。
我急了,用力拉住瑟莱尔的胳膊,把他拖到父亲面前。
“瑟莱尔也要去吗?”我抬头看着父亲,忽然觉得很生气。“他还是个孩子,就让他上战场吗?”
父亲怔了怔,没有回答,只是把他手中的信件递给我。
原来那不是玛门写的请求支援的军报,而是来自耶和华的战书。
“耶和华的意思是,这次偷袭会是终极决战的开始,他将以最充足的准备,迎接颠覆者瑟莱尔的出征。”
父亲的声音仿佛也有些微微的颤抖。
“我们终于等到最终的结束了,玛斯罗尔。瑟莱尔是白色骨翼,不要忘了,他是颠覆者。这是我们都逃不掉的命运。”
命运。一个多么残酷的字眼。
我望向瑟莱尔,他明丽的面容分明还带着稚气。
他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可怎么办。
“既然这样,那我也要去。”我说。拉住瑟莱尔的手不禁握得更紧了些。
父亲盯着我看了很久。“好。”
我们说话的时候,米加一直站在我三步之外安静地等着。就连现在,飞往米吉多平原的路上,他也仍然默默地跟着我。
仿佛无论我做什么他都没有意见。
魔军的大营中杀声已歇,留下满眼破败的营帐、伤亡的士兵,还有火光冲天的浩劫之后,焦黑的木头与帆布仍然冒着黑烟。
玛门的情况比我想象的好,没有受伤,也不是很憔悴,只是
身上沾了深红的鲜血与黑褐色的污泥。他艰难地越过处处倒塌的废墟,迎着我们走过来。
“父亲。”他单膝跪在路西法面前,动作和声音都是那么冰冷而机械。
而我就站在父亲身边,他却目不斜视,看都不看我一眼。
或许这样也好,他若忘了我,对我们两个人来说都会是新的开始。
只是心里却不可抑制地涌出一阵落寞,不由自主地想起从前他跳到我身上耍赖的时光。
“起来吧。”父亲把玛门扶起来,然后开始了正题,讨论现在魔军的伤亡情况。我主动退后,玛门自然地站到父亲身边,一起向军营深处走去。
跨过一段横斜着倒坍的残木,我忽然想到,这些竟然都是尤尼尔和他岳父梅丹佐的杰作。
就像当初我带领天界军与魔界决战的那次,父亲也许同样会想,这次,自己的对手竟然是小玛斯罗尔。
新鲜的力量补充进来,魔界军营正在有条不紊地恢复秩序。父亲、玛门和瑟莱尔跑去研究策略,我一边和米加帮忙扎营,一边考虑自己来这里能做些什么。
我早已无法再拿起长镰,或许只有魔法还能用得上。
雨淅淅沥沥地下起来,浇出残木中飘萦不散的黑烟。
【父辈与前生】
1497伯度806年4月13日,经过一个月的准备,在数次大大小小的试探与骚扰之后,天魔两界的最终决战终于打响。
广袤秀丽的米吉多平原被黑白两色的浩荡军队所覆盖,而远方的青山绿水之外,是纷杂朴素的万丈红尘、渺渺人间。
玛门依然飞在魔界大军的最前面,只不过神情不再像千百年前一般。
千百年前,他总是意气风发地挥舞着毁灭之镰,唇边挽起一抹戏谑的浅笑,自信满满,轻蔑而张扬。
而如今,他只是面沉似水地伫立着,冰冷的眸光锐利如剑,仿佛能够穿透上千万天使的血肉。
我远远地看见尤尼尔和帕希雅。
尤尼尔已经长成俊秀提拔的炽天使,帕希雅比儿时更美丽了百倍。他们站在天使军团之前,光芒耀眼。
我之前还考虑自己能够做什么,可现在却忽然发现,原来我什么都做不了。
因为对手是我的亲生儿女,是我曾经深爱的朋友和同胞,是我一直想要去敬重的父神。
这一边,却是才刚满五岁的瑟莱尔。
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陷入自相残杀的战争。
我变成了天使们愤恨着的叛徒。
米加仍裹着黑色斗篷,雕像一般站着,湛
蓝的眼睛一片荒芜。
他只是静穆地望向对方。
“对不起……”
他没有理我。
“。。。。。。对不起……哥哥。”
他闭上眼,睁开,闭上,再睁开。
然后所有的挣扎和矛盾似乎都化作一声悠悠长叹。
“那不是你的错。我知道你比我更辛苦。”平静的声音淡如晨霜,在冥冥薄暮中像缥缈的烟云,瞬间消散无踪。
接着,他从斗篷下伸出修长的右手,轻轻拂去头顶的兜帽。
纯白衣袖上缀着水钻。
一头番红色长发似华锦流泻。
他又慢慢解开前襟的黑珍珠衣扣。幽黑的斗篷沿着优美的身躯缓缓滑下,摊在脚边,露出里面亮得夺目的白色礼服,还有三对倾城绝艳的纯金羽翼,如天国的日光顷刻绽放。
我双脚一软,跌坐在他身后冰凉的草地上。
天使长的回归,赢得了无数天使兴奋的欢呼。不知道他有没有像从前一样,对爱戴他的下属们露出那个招牌式微笑。
而我看到的,只是他在薄雾中渐行渐远的背影而已。
就像父亲一样,米加为信仰放弃了他最爱的东西。
而我,自从遇见他之后,却再也没有当年那样的勇气。
我只是他的锦上添花,而他,是我的全部世界,是我生命的花海。
是我的唯一。
天界吹响了冲锋的号角,魔军却已乱作一团,无数前前后后的脚步从我身边经过,我却仿佛被人遗忘。
因为我是丢了世界的人。
世界也终将丢了我。
忽然想起三年前整修魔都图书馆的时候托莱斯曾经说我勇敢——他若是看到我现在的样子,或许只会留下一声嗤笑。我是如此懦弱,不仅不能像父亲和米加那样懂得放弃,甚至不能学父神一样反击。
我只会坐在地上,默默承受他人的嘲讽与同情。
等待救赎,或是毁灭。
场面乱了很久。天界军却没有再前进,只是停下来看热闹。
我仍然在地上坐着,看眼前兵荒马乱,仿佛事不关己。
一个黑影忽然罩在自己上方。那人伸手,把我从地上拽起来。
是父亲。
我刚刚站稳,他就狠狠地给了我一巴掌。
这是平生挨的第五个耳光了。
“玛斯罗尔,你真是个懦夫!”他打得狠,眼神里却分明写着恨铁不成钢。
“他走了,你就失去了一切吗?你不是还有瑟莱——”
“父亲当初离开天界的
时候,也是这样认为的?你走了,天神不会失去一切、不会伤心,因为他有米迦勒?”
父亲愣住,惊诧地睁大眼睛,幽深瞳孔晶亮得像两颗黑曜石。
“记不记得你曾经说过,你当年残忍地为信仰而放弃了最爱的东西?父亲最爱的当真只是我吗?父亲若不爱天神,又怎么会有我和哥哥?你所放弃的那个最爱,不是我而是天神,可你却不愿承认。”
“玛斯罗尔!你——”
“你只以为天神恨你,可是却不知道他为什么恨你。我如今却理解了,即便是天神也有自私,他恨你抛弃他、反对他并且超越他,恨你遗忘你们共同的‘从前’去追求一个你独自梦想的‘以后’……不过父亲说得对,我的确是个懦夫,我没有天神作为造物主的魄力,因此也不能像他这千年来报复你一样去对哥哥泄恨。”
父亲怔怔地看着我,然后在天界的号角再次吹响之时,猛地向远方无数天使拥簇着的最高王座望过去。
银座,银衣,银发,银色的权杖。熠熠的圣光,毫不留情地晃进他的双眼。
父亲手中的魔剑忽然落到地上。
号角声响,天使军团却没有动。只是一阵刺眼的光忽然从天神的王座开始向这边伸展,铺天盖地而来。
大恶魔和堕天使哀号成一片,有无数人倒下,化作血水,浸染了土地。
天神使用了世界上最高级的光系魔法,灭神之术。
眼见着魔界就要全军覆没,父亲依然只是穷尽目力望向那个银色的影子。瑟莱尔心急,只好出手抵挡。
他低声吟诵咒语,一团有着雪柳一样的蔷薇紫色的光芒缓缓湮散,丝丝缕缕浸透天幕上银光构成的苍穹。
不知哪里传来赞礼诗般空灵纯净的吟唱,在迷蒙雾气中悠悠荡荡。
世界仿佛忽然宁静下来。只有混着淡紫色的银芒依然闪耀。
我听不到他们的声音。耳边万籁俱寂。
蓦然有一个优美的嗓音响在脑海深处,熟悉,却怎么也记不起。
“玛斯罗娅,我要娶你为妻。”
“不,不行。”明明是艳丽的女声,却觉得像自己。
“为什么?”
“我们不配。别忘了,你是天使,我是恶魔。”
烛光影影绰绰,不记得他们的脸,却记得那是个雨夜,白玫瑰寂寥地落了满地。
“别……别走——”
“我必须离开,对不起……对不起,玛斯罗娅。你说得对,我们都有各自的信仰。”
寒冷寂寞的科奇土斯,冰湖封冻了她的身体,高耸的空间却久
久回荡着他的叹息。
“以我世界至堕之大恶魔之名起誓,以我创造地狱之至强黑魔法之灵魂为引,从此以后,若有天魔混血冲破我之封印,则有世界两极魔法混合凝结,降生白色骨翼,为破坏者、建立者、极堕者、极圣者、至强者、颠覆者——而白色骨翼降生之时,便是其母消亡之时,灵魂湮灭,永不转生!”
那是磅礴的死神火山之巅,创造地狱的大恶魔玛斯罗娅跳入亮红的深渊,只留下一段痴狂,和一个存在了千年万年的诅咒。
凋谢的花瓣,翻涌的岩浆,沿着发丝一滴滴砸下的雨水,还有那一夜,那人站在我面前,说出古老高贵的拉丁语。
“玛斯罗娅,我要娶你为妻。”
那是我的灵魂真正的身份。
是我数千年来,早已遗忘了的前生。



、终曲破晓

【我爱你,不要走】
无数个伯度以前的旧事,随着白色骨翼爆发的终极魔法一起,尽数涌入我脑海。
我不是默默无闻的雕刻师加米尔,也不是地狱守护神玛斯罗尔。我是创造了地狱的大恶魔,玛斯罗娅。
这就是为什么,瑟莱尔出生后我能够不死。
米吉多平原的氤氲雾气缥缈着,浓得像滴入水中的牛奶。蔷薇色的光辉浸染了天幕,是白玫瑰花瓣根部隐约的淡色。
战场上的画面仿佛定格般停滞,世界一片寂静,只有那安详空灵的吟唱还在轻轻缓缓地响。自己的呼吸和心跳声显得愈加清晰,在耳边奏鸣了来自远古的回忆。
我闭上眼,却只看到亘古以前、玫瑰凋零的那一夜。
我不再记得玛斯罗娅是为什么留下那个诅咒,前生的记忆模糊不清,却只有那个夜晚,细致得就像昨天。
倾盆的雨把世界之底彻底洗刷,无情地浇在眼前那人的身上,他耀眼的黄金六翼和简单系在背后的番红色长发很快淋得透湿,羽毛与发丝胡乱贴在后背,额前的碎发打了绺,雨水便不断从发上滴落。
一串一串,像水晶的珠帘遮了他的表情,看不清面孔。
只是碎发的暗影下,有一双湛蓝如深海的瞳。
琳琅的电光之下,眼泪和雨水一同砸入脚边的凹凼,激起细碎如水钻的涟漪。
“玛斯罗娅,我要娶你为妻。”
“不,不行。”女恶魔把绝美的面容藏入阴影,远方的电光却照出她琥珀似的茶色双眸。
“为什么?”
“我们……不配。别忘了,你是天使,我是恶魔。”
窗前的白玫瑰簌簌零落,仿佛能听见花瓣浸入水中时发出悠远哀伤的轻叹。她从他的掌心中抽回自己的手,转过身,冰凉的指尖却在不停颤抖。
“可是——”金翼的天使向前迈了一步,优雅的拉丁语被轰隆隆的雷声掩盖,溶解在瓢泼大雨里,不见踪迹。
“可是,玛斯罗娅,我爱你。”雷声远逝,他重复方才的话,语调却从千层堆雪的大浪变成润物无声的清泉,在她寂寞的黑夜里缓缓流淌。
她细弱的身子一颤,睫毛边挂着的泪珠无声滑落。
“不……我们不行……”
“玛斯罗娅……”
“我不能为了你离开我的魔都,你也不会为了我放弃你的天国——抛下我们各自的信仰,你我都做不到……”
天使想要拉住她,可伸出去的手终究停在了半空。
她关上城堡厚重的大门,他越来越轻的脚步夹
杂着雨声,消失在天际。
她背靠着门,缓缓跌坐在地上。
迷蒙的视野里萦绕着缥缈的雾,白玫瑰落上她黑色的裙摆。
这个雨夜,多么适合告别。
却没有勇气去看他的背影,拖拽了孤单和牵念,渐行渐远。
不,不要走。
请留下来。
我爱你。
不要走。
回忆仿佛耗尽了我全部的力气,汗珠一颗颗砸入土壤,精疲力竭得像是刚刚打完一场艰难的仗。
战场上还是静静的,只有银色和紫色的光笼罩苍穹,星星点点地闪烁。瑟莱尔的红发被微风扬起,白色双翼忽然多了一份苍凉。
雾仍在不疾不徐地涌动,正如天地初开时的那个落雨的夜晚。
他在远方端凝地伫立着,静穆而高贵,只是那面容忽然变得那么陌生。
那么遥远。
让人不堪回首当年。
玛门紧紧攥着毁灭之镰的长柄,脸颊微侧,血红眸子闪着复杂的光。父亲痴痴望向对面,十指握了又松、松了又握,无名指上的指环若隐若现。尤尼尔和帕希雅只是安静地站在他们的父亲身边。
这次他当着天下人的面选择了立场,而我,是真真正正地被丢掉了。
他是天使,我是恶魔。
无论身世如何,兜兜转转,到最后我终究是命定的恶魔。
就这么僵持着,似乎度过了几个世纪。天神的银光一直流畅而明澈,可那层蔷薇紫色却漫漫出现了裂纹。银光就像无孔不入的液体,步步紧逼地渗入紫色的裂缝,将横亘天幕的淡紫一寸寸蚕食。
即便瑟莱尔是身为颠覆者的白色骨翼,可他到底还是太年轻了。
他那么小,那么纯真,本应是躲在父母怀里撒娇的年纪。而他的亲祖父,却是硬生生把他拖上残酷的沙场。 
如果继续这样拖下去,魔界军一定逃不脱全军覆没的命运;能够与天神对抗的只有父亲,可他却兀自陷入他们的“过去”,无法自拔。
忽地远方传来一声轻笑。
浸透天幕的银光蓦然消失,瑟莱尔愣愣地望着天,不知所措。
所有人都和他一样望着天。这一天的天空笼着蒙蒙雨雾,偶然淡扫而过的玫瑰色宛若落错了笔的油彩。 
我把目光移回面前。
银色王座上升起一个微弱的光点,灵动如精灵。那光点很快长得更大,内核还包裹着绚丽圣洁的浅金色。
不。
不——
那不是什么光点。
那是最最精纯的灭
神之术,天神的最后一击——
正对着瑟莱尔飞驰而来。
瑟莱尔仍然讶异地张望天穹,年轻的脸上满是稚气。
“瑟莱尔!快躲开!”我冲他大喊。
他疑惑地回头看我,“爸爸?”
夺目的光团已然逼近,几乎来不及再多说什么,我用最快的速度跑过去,把他狠狠地推开。
这一次没有另一个他再来替我挡住刀光剑影,只有我自己用性命救他的孩子。
灭神之术的强光没入心脏,带来一阵刻骨的冰凉。致命的麻木从心口开始漫延,穿透五脏六腑,冻结四肢百骸。
天神会恨父亲到怎样的地步,竟会如此狠心。
瑟莱尔吓坏了。他迅速跑过来,慌张地把我抱在怀里,眼泪一颗一颗往下砸。
“不要害怕,没事的,瑟莱尔。”我对他尽力扯起一个笑容。
我不希望他因此而自责,因为这些事情,本就不应牵扯他。
我抬手摸摸他的头,然后靠在他的手臂上,奋力抬起眼,望向远方那个圣洁虚缈的影子。黄金羽翼,番红的发,湛蓝的瞳,白衣胜雪。
熟悉的身影,却好似隔了千年万年。
伸出右手,慢慢探向天空,璀璨的钻戒在闪耀。
五指相握,一下,一下,却抓不到他的手。只是视线的重叠,看起来,就像是把他捧在了自己掌心。
米加。米加。
我的米加。
你离我好远。
天使与恶魔的距离,跨越了宇宙。
就像滂沱大雨中的白玫瑰花瓣,离开枝叶,凋零春秋。
米加。
如果我还会有下辈子,那么,等我回来的时候,你一定要去找到我。
如果下辈子的我把你忘了,不愿跟你走,你就算绑也要把我绑到你身边,知道么。
就算是为了补偿这一世,我们这样的辛苦。
你还记不记得,五百年前,耶路撒冷的阳台上,你轻轻拍我的背,我呛了牛奶。
你还记不记得,白色圣殿的门外,你荣光无限地走出来,目光穿透了人海。
你还记不记得,尤尼尔出生的那天,我落在你衣襟上的血,像红梅盛开。
你还记不记得,天国日光倾城的午后,我给你做的雕像,如今已落了尘埃。
……
米加,你离我好远。
最终在你的怀抱里死去,将是我最满足的事情……可就连这个愿望,你都不肯帮我实现。
不肯走过来再看我一眼。
我此生最大的幸福,就是当我离开人世
的时候,视野里,还能看到你的脸。
你却一次次把我抛回到原点。
可即便是这样,我还是……
还是爱你啊。
我爱你,米加。
我的米加。
……
我用最后的力气对他弯起嘴角,慢慢合上双眼。
我还记得他说过的,他喜欢看我笑,眼睛弯弯的,很好看……
尽管,这一次,他看不见。
【尾声:永世】
夺目的银光渐渐隐去。米吉多平原上的雾霭,似乎阻绝了一切人世间的生息。
白色骨翼怀中的影子缓缓湮逝在雾气里。
仿佛四月雪柳纷扬的蔷薇色花絮。
黯淡了许久的天际,终于破晓。
许多个伯度以后,虔诚的信徒可以在圣经中找到米吉多平原留下的字迹。
传说,米吉多平原上光之子与暗之子的决战,就是人间那一次文明轮回的颠覆末日。
只是圣经里没有写后来。
后来,天神与魔王了结恩怨,耶和华的眼泪落入人间,化为碧波浩渺、风情无限的地中海。
后来,路西法与耶和华一起去了遥远的红海,白色骨翼瑟莱尔继承了魔王之位,与天界永修安好。
……
一切都变成了他坚持了许久的梦想中的样子,只是那个人,已经不在了。
再也回不来。
阳光挤进昏暗的殿堂,祭台上落了厚厚的一层灰,上面摆着的圣经也模糊了字迹。这里的所有都是那么暗沉得仿佛隔了重重雾霭,只有那座雕像仍然摆在原地。
天使的食指缓缓滑过每一处细心雕琢的痕迹。
他还记得,许多年前,那个人曾经在天国的阳光下如此认真地,一点一点雕刻自己的样子。
许多个伯度以前的米吉多平原上,他看着对面的那个人倒在瑟莱尔怀里,有多想立刻跑过去,用自己的全部,换他一口气息。
带他离开这里。
可天神给他施了定身术,他想走,却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
他只能眼睁睁地,望着他,看他探向天空的手慢慢失去力气。
带着钻戒的右手无力摔落,那一刻,也是他的心,碎了满地。
他最爱的那个人,就带着期盼,带着遗憾,带着怨恨,带着惋惜,带着望眼欲穿的寂寞和回忆,孤零零地,冷掉了呼吸。
他答应过他要不离不弃。
可自己,却终究只能远远望着而已。
……
琉璃窗蒙尘,天鹅绒地毯破
旧腐烂,这个连神都已遗弃了的地方,对于他,却是深深地镌刻在全身的每一寸肌骨上,忘记这里,用了他永世的时光。
他在这儿,只留下了一座雕像。
——小玛斯罗尔,你离我好远。
仿佛隔了千年万年。
【——THE END——】



、后记

Vol。1
三个月前,曾经在某个寂寞的晚上独自抱着腿坐到天亮。看着深邃的黑夜慢慢迎来黎明,世界浮动着一层灰蓝。
那个时候,脑海里忽然出现一双海一样深邃的蓝眼睛。
早上起来与朋友在车站等校车,灰蓝色褪去,天际绘着梦境一样的壮丽晨曦。
我说:“岳,你看那片朝霞,像是天使俯视众生的云端。”
岳点头,像看小孩一样看着我笑。“你总是这么文艺。”
我只是望着那玫瑰紫的云霞,忽然,脑海里就有了这么一个故事。
芝兰玉树、温柔儒雅的神之子,骄傲妖冶、内心柔弱的天使插班生,很突兀地出现在我每晚写完作业后偷偷在被窝里亮起的电脑屏幕上。
诚然,我并不是一个好学生,因为似乎在学生时代写出的小说都应该是像《山楂树》、《那些年》一样的纯爱故事,或者是像《流星雨》一样的青春偶像剧,我却牺牲复习时间写了一个既不尊重基督教又不符合正常性取向的短篇。《新民周刊》上报道莫言获诺奖时曾有人提出,莫言的作品才是真正作家的作品,而如今网络上盛传的宫斗、穿越、百合、耽美只是不入流的娱乐罢了。
我不想反驳,因为他们说得对,社会思想性的发展的确要依靠那些真正的文学,但我却还想说:
第一,网络小说的作者本就没有奢望涉足“文学”,无论故事精彩与否,无论文采优劣,写这些小说只是想寄托一点美好的愿望罢了,是大家在如今这个压力极大、纷乱复杂的社会中偷空做的梦。有的人想要回到古代成为红颜祸水,有的人想要到异界成就魔法师的传奇,有的人想要出入隐秘的重地,完成一次又一次冒险。。。。。。而我,只是单纯因为喜欢,喜欢在白玫瑰盛放的白色世界里,在飘渺迷惘的晨雾中,那一点淡淡的、淡淡的忧伤。以及前尘旧梦、父辈子孙都逃不掉的、一遍遍重演的、因命运产生的无奈。
第二,关于同性恋。其实我觉得,同性恋和异性恋都没有区别——都是一种emotion罢了,为什么总是要探讨“true or false”呢?
Vol。2
几点说明:
1)我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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