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缘-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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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高高在上，大人不记小人过，我们稍有冒犯还请海涵！”

“曦儿，你……你还要脸不要？！”炎蚩气得发抖，“你怎么这么作践自己？你还不如……去死……”

笑怡回过头看着炎蚩，笑容里带着酸楚。

“父王我知道今日给你添了许多羞辱，让你不齿于人世，但是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我不能像哪吒那样割肉还母割骨还父！但是今日当着这许多人的面，我与你划清界限，老死不相往来，从此你再也没有我这样的女儿。”

笑怡突然从大腿旁的紧身衣里抽出一把匕首来，匕首刀锋浓寒，一看便知锋利无比。

“啊！？”一阵惊呼传来。

金甲武士将笑怡团团围住，俨然是一副抓刺客的派势。

　第48章　绝情三刀

大殿的祥和热闹靡靡之音什么的被笑怡突然拿出来的匕首搅乱了，即便是稳坐王座的姒昊鼋也没想到笑怡会玩儿命。

本来金属杀器之类的是根本带不进大殿里的，门口有天然磁石会将进出大殿的金属武器全部吸走，但是黑雾小强给笑怡的这把匕首根本不是用金属锻造，而是天然水晶制成，无色无形便于携藏。

炎蚩刚刚一时气急动手打了女儿，但是看到女儿拿出匕首，顿时有些傻眼，他明白今日他们一家三口是难逃厄运了。

“父王！”笑怡很镇定将匕首指向自己的身体，“这一刀代我向王弟赔罪，身为长姐，品貌污浊，性情愚笨，让他受累了，从此我与他再没有手足之义！”

“噗！”笑怡忍着疼将刀插进了左肩。

团团围着笑怡的金甲武士没想到她拿着刀是为了自残，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好，周围的宾客也是一片哗然，鲜血顺着洁白的躯体滴落。

笑怡咬咬牙拔了出来，看着炎蚩。

“这第二刀，替我向母后赔罪，身为女儿，没有孝顺堂前膝下，而是惹来无辜祸端，我罪难辞，从此我与她再没有母女之情！”

第二刀刺在了笑怡的左腹间，鲜血涌了出来，姒昊鼋的手指微微颤抖攥成了拳，克制着，无形之王好似木头般坐在座椅上。

穆易站起来，几步跨到金甲卫士身边刚要阻拦。

笑怡的第三刀突然刺在心间，手起刀落，竟没有半刻缓冲。

“父王……”笑怡已经抽搐成一团，倒在了地上。

“曦儿啊！”炎蚩大惊坐在地上抱着自己的女儿，姒昊鼋猛地站了起来，离？手中的杯子咣当一声掉在地上。

“父王……”笑怡大大喘了口气，“我让你蒙羞了……对不起……我们父女恩情断了吧！”

笑怡头一歪，瘫在了炎蚩的怀里。

“快！救人！”穆易的眼睛已经烧红了。

“你们放开她！你们害死了我的曦儿！”炎蚩紧紧抱着笑怡的身体不放手，姒昊鼋几步走下来伸手一掌将炎蚩震开，穆易一把抱起浑身是血的笑怡快速退出大殿。

无形之王身上的气息结成了寒冰，姒昊鼋站在有些混乱的大殿里，看着地上的一行血迹渐飘渐远，眼神一片茫然，这是最好的一次祭奠和复仇，可是他有的只是绝望。

－－－－－－

笑怡睁开眼睛看着天光照进两米多宽的窗棂，最可怕的夜色已经过去，她掀开盖在身上的锦被，发现四周是一个全然陌生的环境，用度设施简陋但是房间却很阔大。

一个侍女看到笑怡醒来后忙跑出去报信，走进来的人竟然是姒昊鼋，是笑怡最不愿看到的那只小乌龟。

房间里其他的侍女和医官忙跪下行礼，姒昊鼋却径直走到笑怡面前。

笑怡看着面前这个冷酷的像刀一样的男人，心里打了个哆嗦。

姒昊鼋身后的人识相的纷纷退去，屋子里只留下他二人。

笑怡别过头，看向窗户外面，明智的选择是不要和这个男人对视否则很多秘密就会像包着火的纸一目了然。

姒昊鼋突然伸手将笑怡身上的锦被掀开，动作粗暴至极。

“喂！你干什么？”笑怡几乎半裸的身体暴露无遗。

“怎么没有刀伤？”姒昊鼋有一种很不好的上当的感觉。

“我天生丽质好得快呗！”笑怡不喜欢被这个男人盯着看将锦被拉在手里重新盖好。

姒昊鼋突然伸手将笑怡毫不客气的从床上揪了起来，紧紧盯着她。

“我就知道你是一个狡诈阴险的女人，昨夜那出戏演的可真是好啊！”

“我没演戏！”笑怡嘴硬。

“呵呵！你是故意要留在我的王宫里是吗？”姒昊鼋气极反笑。

“没呀，谁想留啊？”笑怡这句是真心话，要不是那个要人命的黑雾小强的逼迫打死她也不敢留在这虎狼之地。

笑怡突然拉开自己的上衣，也顾不得羞耻，将昨夜的三处轻微到只能看到细细红痕的刀伤指给姒昊鼋。

姒昊鼋的喉结有些发烫，猛地将笑怡推开带着厌恶：“你真让我恶心！”

这句话很伤人，在笑怡听来如同大赦，忙凑过去：“那你将我放了吧！嘿嘿！”

“放你走？”姒昊鼋突然觉得眼前人很陌生，尽管他是那么的熟悉她，但是现在感觉彼此之间的距离有那么遥远。

“对呀，你看我闹心不是，你放了我吧，最好放我离开羽昊国……”

“做梦！”姒昊鼋的脸上堆起一缕疑云，“来人！”

进来几个侍女。

“将这个贱人发派到锁灵宫去！”

“啊！？”笑怡感觉自己把什么事情搞砸了。

“喂！小乌……呃……大王……我真有话对你说，你看见你一面不容易不是？”笑怡急了忙凑到姒昊鼋面前，两只大眼睛天真无邪地瞪着姒昊鼋。

“讲！”那双眼睛救了笑怡，以前的灵曦公主想要讨什么好处来，就这样看着姒昊鼋，嘟着小嘴，一副令人怜惜的表情。

“我……我不是……”笑怡突然觉得自己脑子是不是烧糊涂了？她如果告诉这个魔王说自己不是灵曦公主，那不就不能接近他了吗？不能接近他的话，那粒嗜心骨就不能放在小乌龟身上了，不能放在小乌龟身上，那她还是个死啊？那团黑乎乎的家伙也是泡翻脸不认人的狗屎啊！

“无话可说是吗？”姒昊鼋的神情恢复了冷漠，他这是怎么了，面前这个女人是他的仇人啊，他怎么还能有刚才那种感觉呢？难道说……他拼命将这个念头打压下来。

“哎呀！”笑怡的胳膊几乎被姒昊鼋扭断撕裂。

“我不会让你痛痛快快的死去！我要慢慢折磨你，不管你是真的失去失忆还是在假装，我都会让你显出原形，因为我再也不会相信你的任何鬼话！”

笑怡被这个男人的眼神彻底吓呆了，那是一种嗜血的癫狂，饶是喜欢插科打诨的她也不敢有半分造次。

“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孤单寂寞，我帮你找了很多燧火国的人，陪你将这出戏演下去！”

笑怡一听急了：“你能不能不要再乱杀无辜了，况且昨夜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我已经撇清了和燧火国的关系，你还要怎样？言而无信吗？”

“什么信？那只是你的表演罢了！”姒昊鼋阴狠的笑了笑，“我从来没有答应过你什么，我对你的信任和宠爱在三年前已经磨光了，呵呵，我要你连本带利都还回来！”

　第49章　演过了头

笑怡身上的紧身衣衫被换成了粗麻织成的衣服，带着劳动人民的土灰色，发髻上的珠花也被搜走，还有笑怡脖子上的那根链子。

都搜走吧！她正好愁着怎么完成黑雾小强的任务，现在连做案工具也被清缴，倒是省心了，小强不是我不帮你，是我帮不了你。

“想什么呢？快些走！”一记鞭子抽在笑怡身上火辣辣的疼。

“喂！”笑怡转过身看到刚才搜她身的那个恶婆娘，正叉着腰站立着，宛若鲁迅笔下那个细脚伶仃的圆规。

恶婆娘是锁灵宫专管燧火国女俘的管婆，名字叫螯枝，满脸横肉，虽说是一个小人物，却掌控着女俘这里的生杀大权，得罪了她绝没有好果子吃。

“别以为你以前是什么狗屁公主就在我这里摆架子，打你又怎么了？”螯枝抡起鞭子又要抽到笑怡身上去。

笑怡最见不得这种势利恶人，伸手用离莫教的方法将鞭头抢在手里，但是自己学艺不精，腕间的红光也是至从来到羽昊国丝毫不给力，这样伸手一抓倒被螯枝拉了过去摔倒在地。

螯枝抬起鞭子一连抽了几下，笑怡疼得直呲牙。身边经过的燧火国的女奴，远远躲开，木然而视。

不是吧？连你们也不帮帮我啊？亏得我昨夜救了你们的王啊？

那帮人躲得更远了些，笑怡晕死，她哪里想到昨天自己的艳舞已经是威震王都，一夜间名噪天下，灵曦公主沦落此种地步也是给燧火国脸上抹了黑。

笑怡虽说拯救了炎蚩，但是却让炎蚩更加生不如死，笑怡在昨夜让燧火国仅有的尊严消失殆尽，锁灵宫囚禁着的俘虏对此颇有微词。

看着笑怡被打趴下，喊了几声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螯枝才收手，又在笑怡血肉模糊的背上唾了几口方才解恨。

螯枝喊过两个管婆吩咐道：“让她去刷茅厕！”

两个人将倒在地上的笑怡搀扶起来，带到锁灵宫楼台脚下的茅屋区，转了几个圈子竟然都住满了，没有住满的一看是这么一个惹事儿的主都拒绝收留。

“没人要的臭狗屎！”管婆们累得直喘气，将火撒到了笑怡身上，又在笑意满是伤痕的背上踩了几脚，扔到了排泄污水的沟渠旁边，又想起什么来匆匆离开。

沟渠边盖着一间茅屋，四面漏风，里面也没有人居住。

在嗜心骨的作用下，没过半个时辰，笑怡身上的伤痕渐渐淡了些，但还是火辣辣的疼。她抬起头，一条黑色沟渠近在身边，呛鼻的臭味让她几乎要呕吐出来。

笑怡摇摇晃晃站起来，看到那间茅屋，茅屋矮小她不得不弯腰钻了进去，关好门味道稍稍避开些。茅屋里只有一捆稻草铺就的床铺，一只缺了口的陶碗随意扔在地上，屋内黑暗潮湿，大概是临近河渠的原因。

还没等笑怡缓过神来，刚刚将她丢在这里的管婆神色慌张的推门而入，看到笑怡后放下心来，她们也没想到笑怡恢复得如此之快，被螯枝打得那么重，一时半会儿应该还是躺着不能动的。

两人当下也没说什么，拽住笑怡的胳膊，将她的粗麻衣衫撕开，露出带着鞭痕的玉背。一个管婆拿着巴掌大火红的冰龙蟾形状的滚烫岩石朝笑怡逼过来。

“你们要干什么？”笑怡吓的连忙挣扎，虽说自己的伤口能好得快一些，可是那痛楚可是一分也少不了的，她爬过那滚烫的碎石道，知道这家伙烫在皮肤上实在是太痛了。

那两个管婆也不想和笑怡废话，将她紧紧按住动弹不得。

“你们这是……你们这是私设公堂啊！”

“呲！”一阵皮肉烧焦的烟雾顿起，笑怡连喊的力气也没有了，晕死在湿漉漉的草铺上。

两个管婆又给笑怡的脚腕间戴上了刚刚回去取来的锁链，那锁链都是千年玄铁打造，即便是锋利无比的宝刀也奈何不了。

“好好收着吧！这可是主上赐给你的好东西！”管婆嘻嘻笑着走开。

夜色渐渐降临，锁灵宫大小用度过后的污水顺着河渠流出了王宫，流向了深不可测的地下甬道。通向地下甬道的废水必然经过两层滤网，笑怡的任务就是打扫滤网上的脏污，她的上一任就是打扫的时候不小心掉进甬道被冲刷进了地下。

笑怡在这轰隆隆的水声中渐渐醒了过来，背上的烫伤也好得差不多了，她甚至有些痛恨嗜心骨的功能了，为什么不让她疼死算了，而是一次次将她救活然后再一次次体验着无穷无尽的痛苦。

茅屋里的寒气突然加重，笑怡知道那个人来了，虱子多了不咬人，她反而无所谓的瞪着空洞的大眼睛看着破烂屋顶遗漏下来的天光。

“你来干什么？我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你还是乘早杀了我吧！省得我难受！”

黑雾小强没有说话，雾团逼近了笑怡躺着的草铺，将草铺同笑怡整个人包裹在里面，笑怡顿时觉得寒冰入骨，她闭上眼等着心脏被嗜心骨冻死的那一刻。

黑雾散去，笑怡发现背上的伤竟然好的就像没有受过伤一样，感觉清爽舒服。

“我给你留下了那个烙印为了不引起他的怀疑！”

“你还想让我干什么？”笑怡没有因为伤好而感到高兴，伤好了意味着还会有下一次的伤害，“我已经将那个什么破骨头丢了，你知道吗？丢了！”

黑雾小强今天倒是好脾气，看着笑怡的大发雷霆没有生气，只是淡淡的说道：“你在姒昊鼋面前聪明过了头，哪有三刀后刺中心脏而不死的？而且伤口那么小，除非是你做了手脚！否则连嗜心骨也不可能让你好的那么快！”

笑怡不吭气了，她那晚将三个血袋绑在要刺的部位，那柄刀也是可以收缩的就像弹簧刀一样，眼看着刺入心间，没及刀柄，其实也只是划破了血袋触及表皮的皮外伤。

黑雾小强帮她分析道：“你算准了炎蚩会出现，你算准了人们会被你的舞姿打动，你甚至算准了那个穆易会以最快的速度救你，但你就是没算准一样……”

笑怡颓丧到极点，窝在臭烘烘的草铺上不说话。

“你也确实算计的聪明，连我也差点儿以为你死掉了，演得可真像啊，正因为太逼真了些，所以才引得姒昊鼋竟然亲自探问你的伤口。你算来算去没算到的是，姒昊鼋竟然对你余情未了，紧张的乱了分寸，打乱了你的计划。我想你原本是不准备马上见姒昊鼋，你是想通过穆易的同情在这王宫里立足，结果败露了。”

“呵呵！分析精准，那么你还？？率裁矗俊？p》“因为我帮你拿回了这个！”黑雾小强将一件东西举在笑怡面前。

　第50章　丑女

笑怡看到了那根链子后有一点点绝望，这个家伙是不是神偷转世？那条装着嗜心骨的链子刚刚不是被管婆螯枝抢走了吗？

颡夷花儿的坚硬花瓣依然散发着光泽，在这昏暗的空间里衬出一团温馨，但更衬出了黑雾小强苍白的手指。

“那个蠢婆娘将这根链子卖了！”

“然后你又偷去了？”笑怡挤出一丝嘲讽。

黑雾小强不以为忤，冷哼了一声：“买了这条链子的人已经被我消化了！”

“消化？！”笑怡差点儿呛死，“你……”

黑雾滚了过来，弥漫在笑怡的身边。

“那个女人的姿色有些平庸，味道不怎么样！”

笑怡后退了几步。

“至于你嘛，”黑影突然笑了笑，“应该不错！”

黑雾小强将链子递给了笑怡：“继续你的任务吧！”

笑怡哆嗦着接过链子挂在脖子上，想想又不妥，以后这链子再被人看见怎么办？正犹豫间，黑雾小强伸手在链子上一抹，链子顿时消失了。

但是笑怡完全能感觉到链子的存在，那个重量哄骗不了任何人。

“戴上吧！”

笑怡苦着脸戴在脖子上。

“其实你还是别抱太大的希望，小乌龟恨我恨得要死！”

“小乌龟？”黑雾小强似乎很感兴趣。

“就是姒昊鼋那个变态！”

“哈哈哈……”黑雾小强大笑，大陆霸主竟然被这个女人称为小乌龟，也着实有趣。

“您小点儿声好吗？敢情一会儿招打的时候，鞭子落不到你身上！”笑怡不满的看了一眼面前这个神出鬼没的家伙。

“很有意思，我会帮你的，你已经成功了一半儿。”

“我还成功？”笑怡快要抓狂了，这叫什么成功？每天扫厕所看污水池子倒垃圾挨鞭子，这也叫成功？

“你已经进宫，那么见到姒昊鼋的机会就大了很多，他可是一直也惦记着你呢？你不去找他，他也必定会找你！”

“就算是吧！”笑怡妥协了，这家伙没法沟通，“那我能不能请你帮忙给我换个工种啊？哪怕做饭也成啊，最起码还能捞个肚子饱，你看看我这工作环境，丐帮也比我强啊！”

“这个我无能为力，不过姒昊鼋会帮你的！呵呵！”

“哎，哎，你别走啊！”

黑雾渐渐退出了茅屋，消失的无影无踪。

“哎！”笑怡还徒劳地趴在门边，“最起码你也得给我顺口吃的啊！”

回应她的只有无穷无尽的恶臭腥风和那条寂寞的直通地下的河渠。

久入鲍鱼之肆不闻其臭，笑怡渐渐习惯了空气中的味道，屋子里实在是无法呆下去，潮湿的要命，她将门完全打开，即便外面臭死了，也还是让屋子进点儿风吧！

笑怡拖着疲惫的身体钻出屋子，沿着河渠边的小道向远处走去，心里抱有一丝侥幸，或许能找到出去的出口也说不定。

向北的方向基本走不通了，那是回锁灵宫主殿的道路，她只能向南走。

越往南，道路上的碎石子儿越多，硌得脚疼，关键是脚上的玄铁链子每走一步就和坚硬的石子儿碰撞着发出清脆的叮叮当当声，明摆着告诉人们我要逃，你们来抓我啊！

姥姥的，下回再碰到小强，让他帮忙把这个打开。

笑怡苦闷的又走了一段儿，发现前面的水势突然湍急起来，难闻的味道更加强烈。应该是到了河渠的尽头，下面的水声很大，轰鸣着倒是掩盖了她的叮叮当当的铁链声。

那种气势不亚于壶口瀑布飞流而下的壮阔，只是……太臭了些！

笑怡小心翼翼的走到落水处，一个深不可测的黑色大洞豁然呈现在面前，这个大洞的直径竟然看不到边沿，仿佛这就是世界的尽头，趴在边上的笑怡就是大洞周边的一只蚂蚁。

笑怡暗道怪不得没人看守她呢，从这里过去无异于自杀行为，那一瞬间看着黑沉沉的夜色，黑沉沉的洞口，笑怡觉得自己失败到了极点，她有些累了，坐在了洞口边缘的岩石上。

“嗷……”一阵野兽般的嚎叫突然从洞里传来，笑怡吓了一跳差点儿一失足栽了进去，她慌忙后退了几步，跌倒在地上，慌乱到极点。

这么深不可测的大洞，而且是污水不断倾泻的大洞，是什么样的野兽能生存下来呢，而且叫声这么凄厉，从深不可测的地下传来，太震人心魄。

笑怡稳住心神又听了一听，除了晚风，什么也没有了，她带着满腹的怀疑离开。

－－－－－－

第二日，天光明媚，莘娘的车队缓缓驶出第四层的城门，一直以来的惯例王宴过后，巫舞团会在第四层停留，个中缘由不言而喻，尤其是昨夜那场精彩的表演，巫舞团名声大噪。

巫女们带着满脸的疲惫坐进车里，那是一种宿夜交欢的劳累，随同她们进车的还有多过过去几十倍之多的赏赐，金珠玉壶不可胜数。

“台侯！”舞？？来到莘娘的车前。

“进来说！”莘娘的侍女掀开了帘子。

舞？？犹豫了一下，弯腰坐了进去，里面很开阔，摆着一张小几，小几上放置着两个杯子。莘娘倒了一杯芙叶茶递到舞？？面前。

舞？？慌忙接过，谢过之后才敢喝下。

“我知道你来是为了灵奴的事吧？”

舞？？脸色带着点儿悲伤：“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昨夜那几刀刺进肉里，我的心也跳了出来，吓死了。”

莘娘轻轻一笑，嗔怪的看了她一眼。

“亏你也是跟了我这么多年的人，那个丫头鬼机灵得很，有那么容易死的吗？”

舞？？脸色轻松了一些，莘娘向来料事如神，这一点儿她是知道的。

“可是……”舞？？还是有些担心。

“我知道你已经喜欢上那个丫头了，呵呵！也难得！我还从来没见过一个女孩子有这种本事呢？怪不得……”莘娘止了话头，议论主上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当下两人无话，随着车队行到第二层金华堡，经过高台时，只见上面躺着一个女子，衣衫破烂，看似好像不是羽昊国的人，但也不像是偷跑出来的燧火国的女俘。

今天的人市早已散了，这高台上的莫不是流浪的人吗？看身形也是一个妙龄女子。一种奇怪的感觉涌上莘娘的心头，她下令停车，命人去查看。

不一会儿侍从回来禀报。

“一个女子，该是饿昏了，还有口气在，只是……”

“只是什么？”莘娘不满意地扫了一眼，“吞吞吐吐做什么？”

“只是脸上长满了脓疮，丑的有些吓人？”

“丑？”莘娘笑了，美得吓人的女子莘娘见过，丑的吓人的还是第一次听说。

“将她带上车队！”

“是！”

　第51章　扫厕所

“喂！喂！起来啦！”

笑怡的屁股被猛踹了一脚，她揉着眼睛，自己昨夜折腾了半宿，回到茅屋已经是三更天，这一觉睡得酣畅淋漓，就想死过去一样，但是现在又疼醒了。

她慢慢爬起来，脚下的链子将腿上的肌肤割破了，渗出些血来。

“磨蹭什么？”一记鞭子落在笑怡的身上，火辣辣的疼，笑怡抬起头瞪着那个好似前世同她有仇的螯枝。

“还敢瞪我？！”又一记鞭子落下来。

笑怡真想冲上去将那张肥腻腻的脸撕个稀巴烂，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有时候觉得这句话是谁发明的啊，简直是经典啊！

笑怡学乖巧了，垂下脑袋慢慢站了起来。

“干活儿去！”

这次没等鞭子落下来，笑怡很灵巧的逃出茅屋来到外面，螯枝惊讶的发现笑怡昨天被自己打的晕死过去今天又活蹦乱跳的，心里有些不高兴了，带着被骗的感觉。

螯枝几步追出来，身上的肥肉晃了几下，手里的鞭子又落在笑怡的头上，这一鞭子打的狠了一些，笑怡饶是将脸躲开，可是辫子头带着几缕被裹挟下来的秀发落在笑怡洁白的颈项上，鲜血淋漓。

笑怡默默站在那里，忍着，忍无可忍，妈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