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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冥长女-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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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昭落走过去,雨水顺着面颊往下淌,头发黏在脸侧。男人的声音很年轻,他让了一点地方,对李昭落说:“坐下来避避雨。喝点酒,小心着凉。”
她接过男人递过来的酒瓶,热辣辣的液体从食道流下去,胃里被灼得发痛,她却觉得还不够疼。为什么?为什么秦丹凰要先背弃他的诺言?
男人问她:“你是受了天大的冤屈?”
李昭落摇头。
男人又问:“你是失去所有的好友和亲人?”
李昭落想了想,摇头。
男人再问:“你是被世间所有人误会?”
李昭落又摇头。男人便说:“那你不必如此难过。雨停,便好。”
他摘下了面具,非常年轻而俊美的一个人,眼睛狭长,眼尾上挑,带些促狭的意味。李昭落纵使十分低落,也为这样好看的男人所震惊。见雨势渐小,男人起身往雨里走去,李昭落问他:“你是谁?”
男人回头,想了想,说道:“我的名字叫寻。”说罢,走入茫茫雨夜,不见人影。
李昭落不知道这个男人是姓寻还是名寻,之后她再也没有见过他。然而她在雨夜里,手中拿着空了的酒瓶细细思量,寻说得也没错。除了秦丹凰,她至少还有她自己。
纵然她爱秦丹凰,比她所想象的更为爱她。
被天降馅饼砸中的秦丹华登基后,不知出于什么心态,任李昭落为御前司谏。曹书凌建议李昭落接受这个职位,因为她的组织需要在皇帝身边也安插人员。于是李昭落接受了,只是很少再进谏,专心地贯彻落实尸位素餐精神。当初一天谏上一百回的事情,已经太过遥远。
她慢慢长大,二十岁到了,二十岁过了,她认识了很多朋友,比如幽冥国位高无权,不过是被国君养的玩偶一样的幽冥长女王既晏。
李昭落回忆完往事,叹了口气,解下脖子上印着水仙图案的丝巾,拿出手机,给曹书凌打了个电话,她说:“我想离开这里。”
曹书凌问:“想好了?”
李昭落说:“想好了。”
曹书凌很干脆地说:“照顾好自己,再见。不对,永别。”
李昭落挂掉电话后,坐在跑车驾驶座上闭上眼睛想了一会儿。王既晏的死对她而言只是个契机,她突然明白,原来她今年已经二十三岁了,也许不再是留在这片大陆的时候。
所谓大陆契约,缘尽心决时,自然而断。
李昭落发动了汽车,酷宝跑车沿着大陆的公路疾驰而去。
半年后,李昭落申请了美国的一所高校,继续读书深造。她的导师是个华人,中文名姓卫,为人极为固执死板,无比坚持原则,几乎成了学校里着名的鬼见愁。李昭落却挺喜欢这个导师的,说不清楚为什么,也许是他身上那种凛然的正直之气,总让她想起十来岁时干净而模糊的向往。
Mr。卫虽然多少有些死脑筋,但明显流露出对李昭落的喜爱,表白估计也是分分钟的事情了。他明明和秦丹凰完全不同,但李昭落却喜欢他,说不清楚为什么,大概是人都会变的吧。
李昭落有时候和Mr。卫去唐人街吃饭,中国餐馆有的摆放盆养的水仙做装饰,看到水仙花,她总会想起秦丹凰。十八岁少年的笑脸,中华城雨后的天空,她和秦丹凰并肩站在皇宫最高的楼上,向西能够望见幽冥国鬼王山上的积雪。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 林明思
林明思脚踝浸在寂海冰冷黑色的海水中时,他打了一个哆嗦,寒冷,绝望,痛苦,几乎让他拿不住手中crystal的小提琴。林明思回过头,看着站在岸边的北国皇帝,贝尔伦一世。
天色越来越晚,没有晚霞,明天不会是好天气。
“幽冥长女不会过来的,对吗?”他的声音有点颤,因为他整个身体都在缓慢地向下陷落,就像过沼泽时一不留神踩错了,整个人都陷进泥窝子,无论如何都挣扎不出来,伴随着蚀骨的剧痛。
“她不愿为你送行,这对于她而言太残酷了。”贝尔伦的声音平静。海水漫上林明思挺拔的身体,漫过脚踝,膝盖,腰,他就像被一点点摧折着,落入地狱。
林明思稍微移动了一下身体,面朝西边,幽冥国所在的方向。右手扣紧了琴弓。如果时间充裕,他可以拉很多曲子,他是音乐才子,小提琴独奏上一两个小时自然不在话下。但他却选择了一首简单的曲子《明月千里寄相思》。
至死之时,不忘初心。
那时候他还没有从音乐学院毕业,每周末会坐公交车三四站路去附近的理工大学,在大学的琴房里和那所大学里一个学钢琴的女孩合奏《明月千里寄相思》。
一转眼三年过去了。如今他只依稀记得那个女孩名字叫古静,古静暗恋他,私底下偷偷管他叫“男神”,他却一直没有给她以回应,不是不喜欢她,而是林明思觉得,他们不一样,两个人走在一对平行线上,就连极其偶尔的相交都是罪恶的,应当被禁止的。
他不能向古静解释什么是大陆契约,他想古静也不会接受他放下小提琴的弓弦就提起剑杀人,他也无法告诉古静,自己内心里极力隐藏的压抑和绝望。
林明思第一次见到法伦时,是他深夜独自在音乐学院的琴房里练习小提琴。法伦推开门,坐在琴房的角落里,静静地听他演奏,在他演奏完一曲后开口:“你的琴声已经注定了你一生的不幸。你敢与我打赌吗?”
林明思皱着眉头望向法伦。如果这个人不是个外国友人,也许他已经抡着琴凳把他打出去了。
法伦站起身,走到钢琴旁坐下,随手拿了本曲谱放在琴键旁,弹了首小品。琴技精湛,无可挑剔。林明思是主修小提琴,辅修钢琴的,也觉得此人应该是受过钢琴演奏的专业训练。曲至末尾,法伦轻松弹下一串琶音后以重音作结。砰的一声,放在一边的曲谱应声碎裂,碎成朵朵雪花,飘在整个琴房当中,又缓缓飘落,犹如杨絮垂肩。
林明思目瞪口呆。然后他忍不住冲上去打了法伦两拳,黑着脸命令他把琴房满地的纸屑扫干净。这是他唯一一次命令法伦,之后他把命都卖给了法伦,直到被法伦坑到死。
毕业后,林明思和古静再无联系。他留在法伦身边当小祭司,在大祭司面前装孙子,跟祭禳狼狈为奸,那时候幽冥长女的备选人还是秋雅,他天天围观秋雅和大祭司高级的感情虐心剧,活得像是在游戏中,又像是在梦中。
《明月千里寄相思》结束,海水已近林明思胸口,这让他觉得呼吸困难。他努力抬高着手肘,如果手臂被海水所腐蚀,他不确定自己是否还能再拿得住小提琴。
他又换了另外一首曲子,一部老电影的插曲《雪千寻》。贝尔伦站在岸上怜悯地看他,他微笑,泪水滚落琴弦上,又落入黑色的海面,了无痕迹。
贝尔伦叹了口气,阴沉地说:“现在把你捞出来,你也活不了多久了。但是我可以满足你这个愿望,你会有时间和你的朋友告别。”
回答他的只有颤抖着的琴声。
2011年开春,幽冥长女换了人,换成了长相和秋雅相似的王既晏。说是相似,也是见仁见智的事情。虞伯舜和林明思都认为其实秋雅和王既晏一点都不像,但哈桑却认为两人十分相像。
林明思在王既晏身上感觉到了两个人的相似,就像同类那样,当王既晏戴上幽冥长女的戒玺时,林明思就意识到,他和王既晏有种强烈的cp的味道。
林明思比王既晏大了两岁,两个人合作时总是非常愉快,私底下关系也很好。他们一同风光地站在幽冥国的顶端,拿着武器,手上沾血,头上戴着冠冕,但是却有洗都洗不去的不幸的味道。
说起友谊,他和王既晏并肩战斗过,一同完成国王给他们的每一个命令,两个人站在一起时,彼此只要只言片语,甚至一个眼神示意,就能明白对方的意图。林明思不止一次地想过,如果没有法伦,他和王既晏在一起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皇甫昕的棺椁被发现后,他一度以为那就是王既晏的前世,忽然就有了无比的苍凉之感,王既晏至少能知道她的归宿,他却只能预感到,有一天,他将会死得很惨……
如果没有法伦,也许他真的会爱上王既晏,王既晏一定也会爱上他。
林明思尊敬法伦,对法伦有种说不清楚的畏惧,他和王既晏一样,本能地感觉法伦就连微笑都戴着残忍的意味。林明思不敢跟法伦去抢东西。于是他放弃了王既晏,他心想,还好,还没有爱上她。
如今浸泡在寂海中沉向地狱,《雪千寻》越来越不成曲调,他流着泪想,真的还没有爱上王既晏吗?但是,恨法伦是肯定的。法伦出卖了他,同样辜负了王既晏。只是他不愿再计较这么多。
黑色的海水终于没过了他的手肘,他再也拿不住小提琴了,《雪千寻》尚没有结束,水晶的小提琴落入海水里,他苍白的手掌还在海面上发着抖,小提琴不成调的曲子终究成了绝响。
贝尔伦对林明思伸出了手,黑色的手套上镶着蓝宝石:“这是你最后的机会,抓着我的手,你还能上来。”
林明思徒然地将手伸向了贝尔伦。他被捞出来估计也就只剩下一个脑袋了,但他还是将手伸向贝尔伦。米琮,他在心里默念,米琮。至少最后见米琮一面。
贝尔伦的手和他的手还有一段距离。于是有侍从解下佩剑伸进海水中,将林明思往岸边拨过来。金光熠熠的剑浸入海水,转眼就生锈发黑了。
身体早就化为乌有,故而失去了感觉,他却拼尽所有的力气往前挪着。米琮,米琮。贝尔伦伸出的手在已经模糊的视线中,变成了米琮的手。
米琮……
他一开始就知道,米琮是王既晏的室友,两人在内城合租了房子。他去找王既晏时,时常遇到米琮。后来前先知西吉斯被处死,人事变动,米琮成了他直系下属,负责管理幽冥国的官方微博。
在幽冥国发生什么事都不奇怪,发生什么事却都奇怪。林明思不能去爱王既晏,就转而去爱米琮。
米琮的身上没有不幸的气息,他却感觉,因为和他有了牵绊,这个女孩依然会不幸。米琮却很坦然,她有预知未来的能力,对于一切灾难和不幸早已有了准备。
她是一个很直率的女孩子,把屋子里弄得一团糟,bl海报大模大样贴在墙上,叫王既晏起床时在她耳边敲铜锣,把幽冥国的中文官方微博活活写成知音体……林明思是先了解她再喜欢她的,还是先喜欢她再了解她的,他也分不清楚,也许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一瞬间,就爱上了一个人。
没有轰轰烈烈感动人心的表白。有天晚上,林明思从皇宫里出来,在内城空无一人的街道上遇到了米琮。他主动提出送米琮回去,然后在路上,他说:“我喜欢你,我们在一起吧。”
林明思是用闽南语说的:“我噶意你。”米琮是南方人,她能听懂。然后过了两三秒,米琮点了点头。所有这一切,法伦不知道,王既晏不知道,只有内城寂静的街道知道。他去牵米琮的手,米琮躲了一下,但是顺从了。
彼此还没有开始,却在此结束。一切都一语成谶,林明思果然死得很惨,连带他身边的人都会有不幸的结局。
米琮对他说:“上来吧,拉着我的手。”
林明思的手哆嗦,就快要碰到米琮的手了……贝尔伦前倾着身体,努力想要握住林明思伸过来惨白修长的手指。
贝尔伦想,对于林明思而言,这样更为残忍……在他只剩一口气的时候,拖上来,再痛苦一段时间,含着无限的遗憾死去。他低下头看着林明思的手,手指细长,是拿着琴弓的手,为什么也能拿起那么大的剑去杀人……他永远无法忘记林明思将军刀刺入哥哥胸膛的场景。
就在林明思的指尖触到贝尔伦手套上的蓝宝石时,他突然向后一仰,随即整个身体都沉入了海水中,那双眼睛和英俊的脸庞消失在黑色的海面下,一点痕迹都没有了。
贝尔伦站起身,叹了口气。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随后厌恶地把手套摘下来,丢进寂海中,冷冷说道:“他死了。回去吧。”
林明思沉入海水中,他并不知道,几个小时后,米琮也沉入了这里,沉入他的拥抱,两个人一同堕入了地狱。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 田蝶樱
作者有话要说:……有点百合向,请慎
田蝶樱第一次得知自己的师妹王既晏的名字时,她想,这个名字好怪。
她也知道,王既晏得知自己的名字时在想,这名字好玛丽苏。
一眨眼好几年就这样过去了。王既晏变得让田蝶樱越来越看不懂,摸不透了,直到她莫名其妙死在了鬼王山上。当时田蝶樱正独自坐在茶室里,听见有人禀报王既晏的死讯,她没有什么表情,只是十分缓慢地整理和服的下摆,然后站起身,走到院子里,看着没有花,只有即将飘落叶子的八重樱树,半仰起脸。
她的哥哥匆匆地走过来,木屐噼噼啪啪敲在走廊上。这个面相温和,有一双下垂眼的男人有些紧张,连问了两遍“怎么办”,田蝶樱手扶上八重樱的树枝,声音平淡,毫无波澜:“此事于我们无关,幽冥长女对大陆而言,没有什么影响了。”
青田川俊说:“蝶姬,她死了,不是你一直所期待的么?”
田蝶樱出神地望着远处的山,目光没什么焦距,喃喃道:“我所期待的啊……”
王既晏对大陆而言,的确没有什么影响了。但是对于田蝶樱她自己呢……
田蝶樱并不姓田。她的姓氏用汉字写出来是青田,所以她给自己起的中文名字就叫田蝶樱。桜,她十分喜爱樱花,因为她爱看樱花飘落的样子,被风一吹,如雪如絮,不知去往何处。
田蝶樱的母亲是中国人,父亲是日本人。青田川俊名义上是她同父异母的兄长,后来他告诉她,原来他们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
其实对于这些事情,田蝶樱一点兴趣都没有,她的父亲是谁母亲是谁哥哥是谁,她并不会去在意。她在中国生活了十七年,每年在日本住一个月,和所谓的父兄住在一起。田蝶樱的母亲非常美丽,却有着喜怒无常,无法捉摸的性格。
很小的时候,田蝶樱就能独自坐上长途汽车,不知道车开向哪,也不知道自己该去哪,归宿是哪里。十五岁的时候,她有了一个师父,是神霄传人,也有了师叔和师妹。
仿佛有了一个家。用假象极力维持的家,稍有不稳定的火苗被引爆了,一切就全部分崩离析。
说起来,她和这个世界也并非是没有羁绊的,但她时常觉得自己是流浪着的,就像是樱花的花瓣被风吹下来,不知道要飞到哪里,最终还是难免沉于泥土。
田蝶樱用情淡漠,她通常都会做出妖娆妩媚的样子,却对谁都不会付出太多感情。这与王既晏就格外不同。
青田川俊离开后,田蝶樱从院子踱回茶室之中,又从茶室中走出来,无法平静。王既晏竟然就这样死了,多少次的打击,多少次的痛苦,多少次的算计,她都没有死,为什么却在这个时候,一句轻飘飘的“幽冥长女已死”,她就算死了。
田蝶樱无比了解王既晏,她明白,王既晏恐怕早就是有了寻死的念头。
似乎有人在弹着三弦在唱和歌。田蝶樱抬头望了望八重樱树,回想这棵树繁花盛开的模样。
一年前,王既晏在这里做客的时候,她总有一种冲动,将王既晏杀死,埋在樱花树下,来年的樱花一定会开得更为红艳。在毛乌素沙漠里,她看到王既晏的血从手上的伤口流出来,就像是玫瑰垂死的花瓣落入黄沙之中。
那时,她扶着丁解忧,却有一种几乎要压抑不住的冲动,她想要杀死王既晏,用利刃划开她的喉咙,看她的血洒出来,染红田蝶樱的眼睛。这种冲动不是出于恨意,她并不恨王既晏;当然也不是爱。
仿佛是一种奇怪的占有欲,又像是潜意识里王既晏所欠下她的。田蝶樱想要把这个女孩的所有都攥在手心里,慢慢毁灭。
田蝶樱不会为任何人而付出全部,但王既晏对她而言无疑有些不一般的意味。她想,王既晏像是这世界上另外一个她,又像是一个与她完全不同的所在。
所以她想把王既晏留在身边,留她的尸体也好,留她的魂魄也罢。但她没有留住。
两年前,她的哥哥在樱花树下,从背后抱住她,轻生告诉她,他们并不是亲生的兄妹。田蝶樱没有废话,她微笑着,转过身,抱住了她的哥哥,樱花从树上飘落,别的已经记不清,田蝶樱只记得,她始终微笑,一直微笑。
青田川俊是个很阴柔的男人,带着些可笑的残佞。田蝶樱依偎在他的身边时会觉得放松,因为她相信这个男人不会是她的对手。两个人有共同的目的,虽然各有私心,但起码不会冲突。对于田蝶樱而言,这样很好,足够了。
北国和幽冥国交火时,她设计让王既晏在路上出车祸,又提议派出偷袭幽冥国的军队,青田川俊采纳了她的建议,只是都未奏效,幽冥国的军力虽不足与北国交锋,但足以击退花都远道派来的小分队。
事实上,花都中的人心知肚明,田蝶樱安排的种种,都是冲着王既晏而去的。田蝶樱想要杀死王既晏,可是当她真的有机会杀王既晏时,她又不肯动手。
她用一张新手机卡给王既晏发了无数短信,让她投降,让她小心。田蝶樱也说不清楚,在那个时候,她是否还会希望杀死王既晏。
答案却早已明晰。田蝶樱并不希望王既晏死。
如今,王既晏真的死了。田蝶樱看了鬼王山的现场照片,满山路的血,手枪被扔在一边。这么多血,人肯定没得活了,尸体也不知道在哪里。田蝶樱拿着平板电脑,出神地盯着这张不甚清楚的现场照片,手在轻轻地抖。
她想要杀了王既晏,但只能由她来动手,谁都不可以替代自己杀死她,哪怕是王既晏她自己。
田蝶樱有些心烦地丢下手中的平板,向后一倒,躺在榻榻米上,望着门外的八重樱树。她折下过一枝樱花送给王既晏,那花恐怕早就枯萎了。
三年前的春天,因为田蝶樱的师叔,王既晏的师父丁释忧的死,王既晏恨她入骨。
她知道师叔的死是幽冥国国王和自己的师父一手促成的,这是一个针对王既晏的圈套。她享受王既晏的恨意,也欣赏王既晏在圈套中挣扎时痛苦和绝望。
四年年的春天,她和王既晏彼此的关系还是普普通通,连朋友都算不上。当她见到王既晏时就有种强烈的预感,这个女孩子,只有在绝望之中,才会无比美丽。
五年前的春天……田蝶樱不愿再想下去了,她把盘起来的头发解开,卷发散在榻榻米上,她想象着王既晏死时的模样。血流了很多,脸色苍白,不知道子弹击中了她身体哪一个部位。如果是头,也许还有白色的脑浆流出来。
她临死的表情恐怕并不好看,眉头锁着,嘴角向下撇去。王既晏是哪来的勇气,将枪口对着自己呢?
估算一下时间,王既晏死亡的时间应该超过二十四小时了,尸僵已经消失……不知道她失血那么多,是否还能形成尸僵。田蝶樱想象了一下王既晏尸体青白的脸色,好像也并不是那么具有美感,因为她再也不会似笑非笑地望着田蝶樱,在稍微低头时,流露嘲讽的神色了。
田蝶樱从来不想去了解王既晏的故事,也不愿揣测王既晏的心情,但她却在琢磨,王既晏死后是什么样子。这些想象忽然让田蝶樱兴奋了起来,兴奋之后,又倍觉凄凉。
所谓红颜枯骨,生前再美,死后都会慢慢腐烂,慢慢消逝。
是谁带走了她的尸体?田蝶樱突然又想起这个问题,想来想去,答案恐怕只有幽冥国跑路的国王,他爱王既晏,所以又偷偷回来带走了王既晏,不知道上哪去了,肯定会让人找不到。这让田蝶樱觉得有些气闷,因为在这场近乎变态的博弈中,最后她还是输了。
手机从和服的口袋里滑落出来。田蝶樱拿起手机,想来想去,给王既晏发去了一条短信:你咎由自取。
明知道王既晏不会看到,田蝶樱还是按下了发送键,就像是失败者最后的挣扎。在田蝶樱和王既晏不知不觉的这么多次交手中,每一次王既晏都是失败者,但最后一次,王既晏却胜利了,因此成了定局。
田蝶樱不得不承认,在她的心中,王既晏占有特殊而重要的一席之地。
只是从此以后,幽冥长女与她无关。
不久后,田蝶樱嫁给了北国皇帝贝尔伦一世,借由婚姻,北国和花都将联系得更为紧密。婚礼是在春天举行的,北国的樱花树很少,即使开放也没有花都的樱花美丽。
谈不上幸不幸福,有吃有穿就能过得去。因为田蝶樱是个感情淡漠的人,她不会太过咀嚼自己关于爱情和男人的感受。只是当田蝶樱望着自己的丈夫,贝尔伦蓝绿色的眼睛时,常常会想,这双眼睛,是不是也镌刻过王既晏的身影。
、番外 奥列格
奥列格出生在冬天,莫斯科大雪纷飞。那时他的父亲踩着厚厚的积雪走过克里姆林宫前的街道,怀里揣着金属瓶的伏特加。
在他的印象里,是有一张这样的照片,他的父亲站在克里姆林宫之前,一手拿着伏特加,另外一手挽着他的母亲,母亲怀里抱着只有一岁大的奥列格。不知道是光线还是什么的问题,他父亲看起来鼻子大得出奇。但是现在奥列格是无论如何都找不到这张照片了。
他父亲在莫斯科一家配件厂当工人,脾气很坏。每天下了班就酗酒,然后发脾气。奥列格小时候没少挨过打,长大后,他在有一次和父亲大打出手之后,离家出走了。
算起来,他也有十年没有回家了。他刚上高中不久就辍学了,只记得他和父亲都喝醉了,然后打了一架,母亲的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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