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荒神录-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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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二章

说到这里，穆灵儿眼中有泪光闪动，她撇过头，似乎不想让飞宇看到她的样子，只是轻声地说：“此生若不能为父报仇，誓不为人！”
飞宇摇头苦笑，看来这女子性格十分刚强。当初穆文英委托自己将光命令交与她，想必在穆文英眼中，自己的妹妹是一位能担当重任的人吧。
“穆小姐，我表示很难过，我也很钦佩你的勇敢，但我还是有几句话想说。”
“林飞先生有什么话请直说吧。”
“首先，我想问您一个小小的问题。”
“问吧。”
“为什么那些人叫您穆帅？”
“那是他们自愿的，他们希望我能当他们的元帅。”
飞宇点头：“原来是这样啊。”
“是的，因为我自幼喜好兵书，也跟着我父王到过战场，算半个大兵吧。”
“穆小姐您太谦虚了，既然他们想让你当这个元帅，那么多大男人都心甘情愿让您当这个元帅，说明您真是一位难得的将才！”
飞宇又道：“我曾与令兄有过一面之缘，令兄穆文英为人坦荡正值，且忧国忧民心怀天下，他曾经提起过您，说您是一个能担当大任的巾帼英雄。”
这话穆文英虽然没有直接说出来，但从穆文英的临终嘱托却可以看出确实是这样的，那位青年柔弱的书生确实认为自己的妹妹是能支起一片天空的人，而光明会的人希望她能做他们的元帅，不也说明了这一点么。
有心杀贼，无力回天，死得其所，快哉快哉！天下依旧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吾妹定要不惧死难，为苍生，竭力肝胆！为兄死也瞑目！
想起当日穆文英临终之语，飞宇又是悲凉又是豪情满怀。
“我记得他曾经说过，天下依旧处于水深火热之中，我等定要不惧死难，为苍生，竭力肝胆，死而后已！”
因为暂时不想将穆文英的死告诉穆灵儿，飞宇省略了一部分，“穆先生虽然不是魔幻界之人，不通魔法亦不懂斗气，仅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却力图以柔弱的肩膀支起一片天空，一片光明能照耀到每一个人身上的蓝天！我相信，作为他的妹妹，您也有这样的胸襟，但恕我直言，您这次的行为，却与穆先生的意愿大相庭径，而且简直可以说是相当的不理智。我听到了那两个人战死时喊出的口号：以吾残躯，熊熊圣火，为善除恶，光明永存！”
“我想，这应该是光明会义士们发自灵魂的呐喊，也是穆先生创办的光明会的精神所在。我很钦佩那两名义士，只可惜，我救不了他们。”
飞宇看着穆灵儿说：“我想说的是，他们以生命还保护您，是希望您能活着出去，带着光明会的义士们冲上沙场，推翻大夏这腐朽的统治，也许在未来的岁月里，他们已经不能和你并肩杀敌，他们的灵魂依旧伴随您左右，他们的精神会被后人所传承并发扬光大！而您，担如此重任，却因为个人的私怨，妄自闯入紫荆城，刺杀帝君，看似勇敢，实则无谋甚至愚蠢！你根本不配做他们的元帅！”
飞宇微微喘气，他这样说语气重了一点，但却不知为何，这些话如鲠在喉，不吐不快。
“我想，穆先生在这里，也不会同意你这么做的！”
穆灵儿沉默不语，飞宇也沉默，突然陷入一种寂静状态。
片刻，飞宇说：“对不起，可能我说的有点过分了。”
“不，林飞先生，您说的很对，是我太冲动了才害死他们的，我不该在这种紧要关头任性！我辜负了他们对我的期望，我不配做他们的元帅！”穆灵儿抬起头，轻声说，“但我还得做他们的元帅，因为我要带领他们走向光明！”
飞宇心头不禁一震，这一刻，眼前这个人仿佛不再是重伤憔悴的女子，而是一个英姿勃发、战无不胜的将帅。
飞宇走到她面前，蹲下，她看上去不过是一个与自己年龄相仿的女孩儿，父兄都被人害死，而她还要承担一个男人也未必能承担的重任，即使自己的父亲被人害死，前来报仇也是错误！上天啊，你为什么总是用如此残忍的方法来考验人呢！
飞宇突然为刚才所说的话深表悔恨，如果能回到先前，他一定不会说那些话。
“穆小姐，所以，你要活着出去，为了你的父亲，也为了你的哥哥，更为了光明会那些对你寄予厚望的人。”
终于，大颗大颗泪珠滚滚落下，穆灵儿咬紧嘴唇拼命低头：“谢谢你，林飞先生，真的很感谢你！”
“要哭就痛快哭一场吧，哭完后，东方的天际就会出现光明了。”
穆灵儿靠在面前的人的肩上，哭起来。
就让他暂时充当一下她的哥哥吧，让她好好哭一回。
后世的史学家们歌咏着，就在那个群星闪烁的年代，英雄与英雄的相遇，就像夜幕中划过的流星之间的碰撞，迸发出耀眼的光芒。他们年轻、朝气，他们怀着共同的梦想，将在日后的战场上并肩作战，带领人类走向光明。
等哭累了，也就睡着了。
飞宇轻轻让她倚在书柜上，自己也坐在一旁休息，他摘下脸上的黑布，轻叹了口气，闭上眼睛，却不敢完全睡着，只是处于半睡眠状态，因为他要是随时提防着御林军的前来搜查。
不知不觉，天已经亮了，下面已经没有任何动静，看来御林军短时间内是不会找到这里来了，他微微松了口气。
站起来伸了个懒腰，他漫无目的地在周围转了一转，这里立满了高大的书柜，书柜上放着很多样式精美的书，很干净整洁，看得出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人来打扫。这样的话，看来还不能在这里待太久了。
他又转了几转，这里收藏的书十分丰富，有历代兵家圣典，大陆的广袤山川分布图，上下五千年的史料等等，而每一科都有十数本之多。
飞宇取下一本史书，“人类发展史”几个字是三千多年前的文字，古典而庄严，虽然与现在的文字有些出路，但一般人都能看懂。
这本书一入手便感觉沉甸甸的，仿佛里面记载了很多重大历史一般，而它深棕色的封面上是一副战争的画面，人们穿着精美的铠甲骑在各种奇兽上冲杀，场面很残酷。这似乎也在暗指历史的残酷性。
它的著作人是当代著名学者大夏帝国学院的樊轲老教授，此人是史学界的权威，对史前学都非常独到的见解，对西域古国的研究也很深刻，发表的多篇著作不仅在东方畅销，在西土也受到无数人的力捧，但不幸的是，二十年前，这位学识渊博的老学者就已经病故。
飞宇也算得上是爱看书之人，漠城各大有名的书馆的藏书他都看了不少，甚至经常出入于国际商学院的图书馆。史书上记载人类是从五千年前开始进入文明时代的，但对文明时代以前的记载却粗枝大叶，甚至不同的史书完全不同的说法，于是“神话时代”这个专有名词应运而生，甚至有很多人还编出了好几套神话体系，这不得不让人怀疑那些历史学家们为了挣钱，坐在家里编故事给人听。而关于五千年以来的发展史，史书记载的也都大同小异，换汤不换药，除了两千年前西域的记载，这就让人看史书的时候有一种疲劳感。
樊轲的书他是读过的，确实与一般的史学家有些不同，但却未曾听说他写过《人类发展史》这本书，市场上似乎也没有这样一本书卖。
自从两千年前，大陆的经济开始走向融合，东方人在著文的时候，开始渐渐摒弃古代那种深奥的文言文，而改用直白易懂的白话文，这样减少了东西方学术著作的交流障碍。现在，虽然还保留一点文言文的影迹，但基本上已经白话。


、第一百六十三章

首先，飞宇看到了一篇序文，是樊轲亲笔。
“受先帝之遗嘱，蒙陛下之光辉，吾以残年之躯，朽木僵化之脑力，编著《人类发展史》一书，实乃万分之荣幸。正因此，吾有幸来到这皇家书阁，于群书中，查阅万古，汇编于此。初始记录了太古诸事，然其中大多粗枝大叶，不能详明，甚至多了纰漏，年份或纪事多少有些误差，还请谅解。”
原来这本书是樊轲受到先帝遗托，在这里查询了大量资料之后所著。
飞宇直接翻到最后一页，末尾有日期：魔幻历二九七年一月二十日。
世人都以为樊轲二十年年前病故，岂料他被请到这间皇家书阁来写书，而且一写就是十八年，从最后一页的内容来看，这本书并未写完，作者却只怕是身患重病，与世长辞了。
飞宇将接下来的序看完，大致明白这本书的相关内容，是樊轲老教授收集大量史料后记述的文明时代以前的事，即他在文中提到的太古诸事。
他没有提到太古的起源，只是说在很久很久以前，大陆上便布满了人类的足迹，那时候，人类社会一片混乱，没有固定的国家，没有固定的房屋，亦没有一套律法，人们过着最原始的生活，以赤膊打猎为生，吃着生肉，住在洞穴里。
就这样的茹毛饮血，过了很漫长的一段时间，人类在与大自然的搏斗中学会了很多本领，渐渐出现了茅草屋，学会了烧烤食物，学会了用文字记录。
但由于没有固定的律法，人类社会一片混乱，天天都有人为了争夺食物、配肉，互相攻伐，以至于死伤无数，后来形成了许多小团体，小团体之间也经常为了争夺而打仗。
在那个混乱的蒙昧时代，人类世界周边有很多不明的异类存在，他们想消灭弱小的人类，人类是万物之灵长，虽渺小，却又如此的伟大，在黑暗的年代，一路厮杀，终究坚强地走在通向文明的道路上。直到人类社会出现了一位顶天立地的英雄，他以空前的雄心统一了人类社会，并很快拥有了一直强大无比的军队，他在马下是一位治国有方的君主，而在马上，则是以为天才的统帅，他率领微弱的人类，攻打南面的云梦古泽，征伐背面的蒙荒之地，又征服了西部的野蛮人，并且是东海诸岛上的异人降服，后来，他还铸造了九只大鼎，将天下分成了九个部分，分派能人异士进行治理。
飞宇不禁有些讶然，这竟与《神州志》上太古帝君遂于氏统一神州如出一辙，很显然，这位英雄就是当时的遂于氏。
从这方面来说，樊轲这本书的记述还是很接近太古的。
接下来，飞宇又翻看了一些内容，惊讶里面竟然还提到了剑圣门，甚至出现了剑圣寒星的名字！
这时，穆灵儿已经醒了，飞宇将手中的书放回原来的地方，走到她面前，问：“你感觉好些了么？”
穆灵儿点头。
飞宇从袋囊里取出一颗药丸，这是在雾隐峰的时候，他闲来无事跑到炼丹房去讨的一些疗伤的丹药，雾隐峰的普通的疗伤丹药在世俗来说，恐怕也算是疗伤圣药了。
“吃下它，你会好的更快。”
穆灵儿接过药丸，怔了怔。
飞宇疑问道：“怎么了？”
穆灵儿微微一笑，说：“没什么，谢谢你，林飞先生。”
虽然她说没什么，但飞宇却认为有什么，他很快意识过来，因为自己摘下了脸上的黑布，穆灵儿看到了自己的容貌。
虽然与到帝都时候的粗犷不同，但现在却依旧不是真是容貌，这时的飞宇，是一个黝黑而精瘦的中年汉子，脸上刻满了风霜，还留有一抹八字胡须。
飞宇不禁有些尴尬起来，你有见过声音与相貌如此不符的人么？
他从穆灵儿脸上看到了疑惑，但也仅仅是疑惑的表情，没有防备，看样子，她还是很信任自己的。
“穆小姐，这颗药丸有些特殊，吞下后，在下将会运功助你在最短的时间内消化吸收它的药力。”
“运功？”很显然，穆灵儿不懂运功，因为在斗气的概念中，只有激发体内的斗气，而斗气由于主杀伐，只能用作进攻的手段，不能像真气一样可以护养筋脉肌体。
飞宇尝试着解释一下：“就是用一种奇特的手段帮你尽早康复。”
虽然还是不太懂，但穆灵儿却也不再多问，只是点头道谢。
按照飞宇所说，穆灵儿吞下了药丸，然后盘膝端坐，飞宇坐在她后面，运起体内真气，助她疗伤。
一股暖流流通全身，穆灵儿清晰地感觉到，刚才入喉的那颗药丸正在融化，它的药力顺着那股暖流流遍每一个脉络。
片刻，她感觉到伤口处微微发痒，仿佛有无数蚂蚁在爬动，她强忍着没动，额头香汗密布，再过片刻，这种感觉慢慢消退，她的脸色已红润了些。
飞宇站起来，说：“已经没有大碍，但还需要好好休息。”
“真的不知道怎么感谢你，林飞先生，你我素不相识，却劳烦你冒着生命危险出手相救，而帮我疗伤。”
飞宇笑道：“穆小姐你太客气了，我与穆先生也算有几分交情，而穆小姐您乃女中豪杰，我敬佩还来不及，出手相救自是应该的。”
“既然如此，那林飞先生就别穆小姐前穆小姐后的，叫我灵儿便是。”
经过昨晚夜谈，两人也熟悉了一些，飞宇笑着说：“好，就叫灵儿，不过你也不许称呼我为先生咯，我看上去有那么老么，叫我林飞吧！”
穆灵儿微微一怔，随即两人笑起来。
随后，飞宇又从袋囊里取出随身携带的干粮和水递给穆灵儿，他自己也咬了几口干面包，便跑到先前那个地方，取下樊轲的那本《人类发展史》继续看起来，他看得很投入，几乎忘记了时间。
穆灵儿也取下了一本书，一本兵书，开始翻越起来。
就这样，两人席地而坐，将全部的注意力投入书中，时间在不知不觉中就过去了，直到夕阳隐没在地平线下，夜幕降临。
飞宇取出一些干粮和水，两人坐在一起吃起来，因为干粮有些，他们不知道要在这里待多久，所以必须节省，一天两顿，一顿两块干面包就对付过去了，而穆灵儿是伤员，不多的几块肉干都让给她吃了。
站在窗户边，眺望而去，这座雄伟庄严的城市静静地座落于群星之下，一直延伸到远方的天际。
穆灵儿一个人发呆。
飞宇问：“想什么呢？”
穆灵儿转过身，看着飞宇，微笑着说：“我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
“什么事？”
她看着天空，淡淡说道：“我突然明白，为什么我的父王会冒着生命危险，也要只身来到帝都。”


、第一百六十四章

飞宇对这件事并不了解，他只知道穆灵儿的父亲是靖南王穆炎贵。
“为什么？”
漆黑的眸子里映出漫天星辰，她淡淡道：“父王在世的时候总是教育我和哥哥，人这一世不仅仅只为自己而活着。在东窗事发后，选择独自来帝都，并不是他违心选择，而是真心自愿的。”
“哪怕他明知道这里是龙潭虎穴，明知道此去便是穷途，是末路，为了保全你们，他来了。”
“是的，只有我父王死了，帝君才会安心。”
原来是这样，穆文英成立光明会穆炎贵应该是知道的，并且没有反对，至少在私下没有反对，然而世间哪有不漏风的墙，光明会的首领的身份终究是被人查出来了，这时，穆文英面对的是帝国政府军，而穆文英也只能在其父的庇护之下了。在这个诸侯做大的年代，诸侯之间攻伐是相当正常的事，但诸侯们出兵都是要将理由的，所谓名不正言不顺，就会遭到其他诸侯的联合攻打，而诸侯们惯用的伎俩就是打着对帝君对帝国不敬的名号出兵，可想而知，在穆文英的身份暴露后，那些诸侯是如何起草宣战书的，又是如何斥责靖南王的。人们都认为靖南王是光明反贼的保护伞，帝君当然也是这么认为的，所以，将靖南王请到帝都来好好谈谈话，做做思想工作是很有必要的，于是靖南王来到了帝都，被软禁起来。
“我还记得父王在临走前，对我和哥哥说，做你们认为正确的事。”
飞宇沉默地听着。
“后来，帝君就用我父王来要挟我们。”
穆灵儿突然问：“林飞，如果是你，你会选择自己的父亲还是你自己的梦想？”
一缕夜风吹来，吹乱他的长发，那双清澈的眸子却明亮如水，他平静地说：“其实，你选择了你的父亲，同时也选择了你的梦想，因为我相信，你的梦想也是你父亲的梦想，我更相信他一直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出口，却已经印在你和穆文英先生的心里：好好活下去，实现我们共同的梦想！”
映着漫天星辰的眸子神光离合。
“灵儿，你也太不像话了吧！这些花就被你这么糟蹋了！”
当时她是出了名的小霸王，比男孩子还要顽劣，对于父亲的斥责，只是吐了吐舌头，还大言道：这些花儿有什么好看的，都是一些华而不实的东西！
那年她十二岁，父亲只有苦叹摇头，后来呢，后来自己跟着母亲回到了东部老家的垓郡，两年后，母亲去世，父亲并没有派人来接她，只是说，等过些年，便从军团长的位置上退下来，然后回老家，带着她和哥哥过平淡的日子。
“灵儿，不要整天像一个男孩子一样，女儿家就要有女儿家的样子嘛……呵呵……灵儿，再过几年，爹爹就辞了官职，和你们回老家，我们过简单的生活，灵儿永远都是爹爹最爱的灵儿。”
“灵儿，人这一生不仅仅只为自己而活。”
眼泪在眼眶中打转，脸上却绽放出温馨的微笑，泪光中，她仿佛看到一个慈祥的身影正朝自己走来，最后说：灵儿，原谅爹爹不能带你回老家，原谅爹爹的离去，好好活下去，实现我们的共同的梦想！
就这样，两人暂时待在这里，没事的时候就扎进书堆里看书，这里的书成千上万，都是皇家珍藏，珍贵无比。
飞宇终于读完了樊轲的那本《人类发展史》，其实也谈不上读完，因为他发现这本书压根就没有写完。但这本书无疑是当今研究史前学最精准的一本了，它排除了其他学派那种天马行空似地幻想，隐约描绘出了一个太古模型。
它里面甚至提到了六域，提到了各域的统治者，以及军队和特长，当然，这些都很粗糙，毕竟他掌握的文献很有限，而且大多数是五千年前左右的文字，那种文字虽然不想太古文字一样，但与今天的文字出路也是相当大的。
值得注意的是，整本书中，樊轲似乎都想提到一个人，在多处重大的历史事件中，这个人都出现过，但樊轲似乎不能确定这个人是否真的存在，于是写得很隐晦，但从整本书的最后一点内容来看，他那时似乎已经搜集到了一些线索，并且想试着将这个人写进去，但从字迹也可以看出，他的病已经恶化到一个相当严重的程度，而这个时候已经发展到了史前大战时期，似乎一个大致完整的太古即将呈现，可不幸的是，樊轲终究没有能战胜病魔，溘然长逝。相信如果现在他任然在世，他会继续写下去，一直写到现代的人类社会。
飞宇惋惜地叹了口气，将那本书放回原来的位置。六域的存在已经是不争的事实，通往仙域的裂缝就在雾隐峰的禁渊下，那其他四域呢？他突然想起在绝地的时候，不是经过了一处群妖聚集之地么，那里的一块碑上不是刻着“妖域”二字么，也就是说妖域在绝地，而自己当时看到的也不过冰山一角吧。那其他三域又在哪里？那里会不会也像厚土域一样，有着众多的国家和生灵，或者和夜无痕口中所说的仙域一样没有了生灵？
胡思乱想了半天，也没有头绪，索性便不再想了，他又找了其他几本书看。
傍晚时分，西方天空的层云在夕阳下，嵌上了道道金色的镶边，滚滚东去的雍河水无情地拍打着两岸，雄伟的帝都沉寂在斜阳里，像往常一样，龙阳城依旧车水马龙，繁华非常，而街道两旁的酒店茶馆有很多人，有些人在吟诗作对，有些人在听书喝茶，话题大多停留在前些天帝都上空出现神龙异相之上，关于此事，各大报社还专门出版的头条，做出了各种猜想，并预言不久之后，神龙会再临帝都，福泽万民，当然，这一切都依托于神圣而伟大的陛下。而最近紫荆城内出现刺客的消息也很快在人群中流散开，虽然由于相关机构严禁报社出版有关皇城之事，但天底下哪有不漏风的墙，人群中是越穿越离谱，甚至有人私下传言帝君已经被刺杀，新帝择日登记，还有更夸张的，说刺客将紫荆城内所有皇族都杀死了，这是一场宫廷政变！人们对刺客的身份也提出了各种猜想，有人猜测是皇宫内部人员策划的，有人猜想是光明反贼杀来了，最让人兴奋的是有人说是那个什么东方武者飞宇杀来了，他一路杀到皇宫，杀得皇家昏天暗地。这最后一条言者自己都认为自己是在吹牛，听者也仅当娱乐。孰不知，还真猜对了，虽然不像他们说的那样夸张，但只是刺客的身份才对了！
明眼人都看得出，最近帝都的军事防御加强了。身穿银色铠甲的帝国军手持长刀、长枪，威然伫立于龙阳城的高大城墙之上，数不清的弓箭手严阵以待，寒光熠熠的箭头在夕阳的印射下，尤为耀眼，远远望去，高大的城墙上，红色的云朵下，一条条银色长龙整齐排列。
“公子，您又在想念哪家姑娘啊？”
旁边的人用折扇敲了一下说话人的脑袋。
“哎哟，公子，我这脑袋可敲不得了，再敲就敲坏了。”
“敲坏了更好，省得你整天唠叨，不是么？”
那人呵呵笑了几下，说：“公子，瞧您说的，老范整天唠叨不都是为了您好么？”
说着，两人已经走进一家茶楼，只是那白衣男子刚走进去，茶楼内所有人的目光竟不约而同地移到了他的身上，这一刻，仿佛一道柔美、圣洁的光辉拨云开雾，透过嚣闹的尘世，洒了进来。


、第一百六十五章

方才还议论纷纷的茶楼，此刻鸦雀无声，只见一名白衣男子从门口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