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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农家酿-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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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从来酒坊买葡萄酒的人多起来以后,据说城中数家食肆酒楼的酒价都有下降的趋势,前几天店里又发生了那样的事,对生意确实有些影响,就连天香楼的黄掌柜也寻了她两三会,说是能不能把售价压低些,虽说天香楼的客人不在乎价钱,但总归自家的价低些还是能吸引一些客人的。
起初云歌觉得,这些人给酒里掺水,压低售价来打压她,根本不足为惧,所以拒绝了黄掌柜的提议,可刚刚同程远对账时,确实发现这样做并不妥,果酒的酒精度本就不如粮食酒,所以纵然那些人掺了水,劲道同她家果酿也是差不多的,她不想降低售价,但一时间又想不到什么好办法,总不能跟那些商户一样,往酒里掺水吧,果酒要是掺了水,就没什么味道了。
瞧着地窖角落里堆着那几袋粮食,云歌想到季宗青的提议,难不成真的要试着用这些粮食酿酒?
楚翊从靖州回来的那日,李子睿早早得了消息,打算去城门口堵着,他可是被楚翊坑惨了,说什么从淮城运送上好的绸缎,付了三千两的定金,他推了好几家的想要供货的商户,结果呢,货交不了,连人都不见了踪影。
可惜他去得不是时候,楚翊先行一步回到了城里,余下老仆和靖州来的那位表小姐。
吕盈盈见这人气势汹汹地要寻楚翊,心里就有几分不痛快,她好不容易央求爹娘同意,才能打着帮助表哥的幌子到安阳小住,硬是按捺住想要发作的心情,“公子有事可到林府去寻我表哥。”
李子睿差点啐出一口心头血,林府的门槛都快被他踏破了,连楚翊的衣角都没见到,每回他那个贴身小厮把他客客气气地请进去,只有一句话,“我家少爷不在,他说待他回来定会上门致歉。”
“他去哪里了?”李子睿此时只关心这个。
吕盈盈露出个温柔的笑,“砚台来寻他,似乎是有什么重要的事。”
还有什么事能比那十船布更重要吗?李子睿愈发郁闷了。
楚翊跟着砚台到解忧酒坊的时候,云歌并不在家,顾秋蓉见了他倒是扑过来亲热了一番。
“你嫂子人呢?”他瞅了瞅,才察觉店里生意并不好,杨氏同秀华夫妇在院子里忙活,留下程远一个人在看店。
顾秋蓉扯了扯楚翊的衣服,又拽了拽他的头发,对他这副风尘仆仆的模样很是好奇,半晌才道:“嫂子跟季哥哥出去了,我不喜欢他,他没有你笑得好看。”
楚翊万万没想到,有一天会因为这个被夸赞,他摸了摸秋蓉的小辫,“知不知道你嫂子出去有什么事?”
孩子虽小,但心思纯净,楚翊又是熟悉亲近的人,立刻将自己的心事一股脑全倒了出来。
“酒没有人买,大家都不开心,蓉儿也不开心,还有坏人来欺负我们,哥哥让蓉儿乖乖地要听话,我已经好几天没有吃五味斋的点心和街上的糖葫芦了。”
楚翊听了她的话,微微皱了皱眉,但旋即又笑出来,“蓉儿这么乖,楚哥哥给你买,你先去玩好不好。”
得了允诺的小秋蓉高兴地点了点头,抱着杨氏给自己缝的娃娃在院子里玩起来。
毕竟孩子说得不是很清楚,楚翊细问了程远,才知道城中数家商户联手打压市价的事情,还有不少人趁机来解忧酒坊打听果酒的配方,想借机分一杯羹。
程远没提的是,他娘觉得云歌一个女人家,抛头露面做生意到底不合适,已经跟他说了好几次想让他回去的事情,上回受伤的事把她吓着了,生怕再出什么事连累到自己。
这些话听得楚翊心头火起,安阳城的酒铺食肆平常用得一些物件和调味品基本上都要通过林氏货行才能购置,楚翊知道云歌一个人做生意总会遭到些为难,便早早同这些人打好了招呼,请他们照抚解忧酒坊一二。
云歌的店能如此顺利的开起来,与楚翊背地里的帮忙是脱不了干系的。而他现在只是一批货出了问题,这些人便以为他是个容易拿捏的毛头小伙吗?那也太天真了。
程远旁得本事没有,记人还是比较准的,楚翊将那些人的名字和店铺一一记下,决定先让刘掌柜断了他们的供货。
没等到云歌回来,他就离开了。其实他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会过来,好不容易从靖州回来,应该先着手去处理和锦绣布坊的生意才对,但听到砚台说云歌找过他,也没问清楚什么事就急急忙忙的过来了。
回到林府,李子睿早就在厅堂坐着等他。
吕盈盈是女眷,又是客人,同李子睿一齐到了林府之后,丢下她就回了自己在林家常住的小院。
林府的老管家这些天对李子睿可谓是熟透了,立刻吩咐下人给他上茶,好生招呼着。
见到楚翊进来一副淡定的表情,李子睿不知该哭还是该笑,这人到底是真深沉还是假正经,但他还是假装不在意地喝了口茶,这才轻声道“我那批货你打算什么时候给我?”
其实楚翊这次心有歉疚,毕竟他同李子睿年纪相仿,性情相投,对方才同他做了这么一回生意,结果,没想到就出了纰漏。
面对李子睿的质问,他笑了笑,“李老板不必担心,顶多十日,必定将这十船布匹完好无缺送到你那里。”
布匹见水的事,李子睿是知道的。这十船布从淮城运过来差不多花了一个月,他可不相信楚翊在这短短的十来天之内,能再从淮城运一批布过来。便问道,“你到底用了什么法子?我倒是想看看,难不成你能把那见了水都布的变废为宝。”
“这就不劳李老板操心了。”楚翊镇定自若,丝毫不见担忧,还顺便补充了一句,“到时候收完货,可别忘了把余下的银子付给我。”
李子睿冷哼一声,“我可把丑话说在前头,若是这布有什么问题,别说是余下的货款,就是之前那三千两你也得退给我。”
明明是他理亏在先,居然还能摆出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李子睿原本也是人精一样的人物,这回暗地里吃了个闷亏。他在心底打定主意,解决了这回的事,他再也不要跟楚翊这人做生意了。
“你多虑了,李兄。”知道李子睿这是同意十天之后交货,楚翊立时就变了称呼,他简单的把处理过的布匹能防水的事情说了说,但决口不提这技艺来处,“如此一来,你锦绣布坊在安阳城,也算独一份了。”
李子睿心头一喜,布匹这种东西,再好的也会缩水,所以老百姓裁衣前大多会先浆洗一遍,所以价格相对来说都会便宜一些,如果有这种不会缩水的布,那确实是个发财的机会,但这回的事让他长了记性,没那么轻易地相信楚翊,“你打得什么主意?”
“没什么,只不过希望能同李兄做些长久生意罢了。”楚翊笑了笑,林家的担子并不好接,尤其是许多生意,纰漏大得很,已经难以维持下去,他并不是优柔寡断的人,当即就决定舍了这些重新开辟条路,同锦绣布坊合作只是第一步。
十天内要交货,从靖州带回来的染布师傅立刻就派上了用场。
楚翊在安阳城郊租了个院子,打着买下人的幌子从牙婆手里挑了些十三四岁的姑娘,大多是穷苦人家出身,个个饿得面黄肌瘦。他想得长久,为了避免这项技艺流露出去,这些人签的都是死契。
其实处理那批见了水的布,说简单也不简单,必须要用一种特制的蜡刀,蘸上融化适度的蜂蜡,在原有颜色的基础上画出各种花纹图案掩盖住掉色的部分,放到染缸里进行二次上色,染料都是些常见的玩意儿,像是紫甘蓝、茜根、红花、五倍子、冬青叶,这些东西林氏货行基本上都是常年备着的。
楚翊回来的第一天下午,已经有染好的布被晾出来,他看完以后就知道,这笔生意跑不了了。                        
作者有话要说:小楚童鞋内牛满面滴说,作者菌乃终于给我加戏了。
其实文里面提到的这种染布技术是参照苗族、布依族、瑶族等一些少数民族的蜡染,至于有没有二次上色的效果,纯属某禾杜撰。
蜡染的衣服蛮好看的,还有扎染什么的,某禾之前旅游的时候见过,对这种民族风的东西很感兴趣,瑰宝都在民间啊O(∩_∩)O~

☆、绝知此事要躬行

云歌同季宗青出去,是为了粮食酿酒的事。
她想过了,果酿毕竟是季节性的东西,只能博一时之新鲜,更何况解忧酒坊的果酒都是明码标价,若是随便降价,在客人们的心理,定然会对成本有所估量,以后生意肯定会更难做。人都是这样的,心理知道你是在赚他的钱,但若是知道你明明能能少赚些,自然是不乐意再去买那些高价的东西。
她思来想去,只得同意了季宗青的说法,一年四季都能贮藏的粮食,才是赚钱的根本之道。
可惜季宗青介绍给她的那位酿酒师傅,转着弯地想从云歌嘴里套出果酿的配方,对于如何用粮食酿酒的问题,总是打哈哈绕过。
其实用粮食酿酒的法子云歌知道个大概,只是不晓得古代怎么蒸馏,她今日在那酿酒师傅处倒是见到了那样的器具,同她想像中差不多,只不过这蒸馏器容量太小,每一次的出酒量也就那么一点,而且冷凝的水盎是放置在炉内的,根本不能经久耐用,云歌大致心里已经有了谱,所以更加懒得去敷衍那位酿酒师傅,直接告诉他自己不可能交出果酿秘方,结果双方不欢而散,就连季宗青打圆场也没有用。
古代没有酒精测量计,云歌从书上看到,古人酿酒基本上是靠看酒花来判断酒精度数的,其实所谓的酒花就是酒中的泡沫,在一定程度上也决定了酒的价格。
粮食酒一般都在地缸里发酵,发酵方法,蒸馏工艺,酒糟的利用,时间的长短,都会影响蒸馏酒的口味。
云歌心里想着,不妨自己试着把蒸馏器的式样画出来,去打铁铺子请人做一个?
想象很丰满,现实很骨感,虽然她现在用毛笔写字不成问题,可画画决计是不能看的,更不用说仪器设计图如此精准的东西了。
告别季宗青回到酒坊时天色已晚,云歌才从程远口中得知楚翊来过的事,得知那批布有了妥善解决的法子,心里也为他高兴,转念一想,不知道这事能不能同他商量商量,安阳城冶炼业并不发达,寻常打铁铺子也只是做些农具之类的物件,蒸馏器算比较大型的器具了,能不能做出来还是个问题。
程远见她面色不虞,一直在思考着什么问题,便没有提今天楚翊走后,城里那几家食肆掌柜又来说项之事。
“小远,咱们这几天平均每日能有多少银钱的进项?”云歌在心里计较了一番,开口问道。
酒坊所有的账目都要经过这个少年之手,他略一思索便答道:“约是一两二钱,比原先少了一半左右。”
云歌点了点头,跟她估计的差不多,但这些进项顶多也只能算是收支平衡,说真说是盈利,也只是微末。
林府离解忧酒坊算不上远,云歌步行不到半个时辰就到了,老远就瞧见楚翊的贴身小厮同门子在那里说话。
她不由得心中纳闷,砚台平时就跟楚翊的尾巴似的,好几回楚翊来酒坊都领着他,虽然每回都被打发到门外候着,怎么今个没跟着他家少爷,反在门房这待着。
其实砚台心中苦闷,他家表小姐的性子府里人都是晓得的,一个不爽便要打骂下人,可少爷今个去了城郊的作坊巡视,让他看着表小姐,他一个小厮哪里看得住,这不跟门房商讨着,要是表小姐出门定要拦住,他还是去城郊跟在少爷身边比较好。
门房也是林家多年的老人,哪里会不清楚吕盈盈的性情,听了砚台的话,连连摇头。
砚台苦着一张脸,备受打击之后准备无奈地接受这个现实,结果一扭头看见云歌走到他身边,大喜过望之下连忙说:“许掌柜是来寻少爷的吧!我带你去找他,李叔,表小姐的事就拜托你啦!”说罢拉着云歌就走。
云歌心中奇怪,疑惑地问,“你家表小姐到安阳来了?”
砚台郁闷的点点头,“吕小姐可不是好惹的人物,整天缠着少爷不说,对我们这些下人也不好,我才懒得理她呢!”见到云歌布满笑意的眼睛,又连忙补充道,“许掌柜可别跟她说,不然小的又有罪受了。”
云歌心想,吕莹莹心里恨她恨得要死,又怎么会多跟她说一句话。她跟着砚台,瞧这方向竟是往城外去的,不由得问道,“你家少爷在哪里?”
砚台踌躇了一番,才小声说道,“少爷在城外租了个院子做布置成作坊,在那里处理那批布。”
“哦。你家表小姐没跟着他?”
“哪能啊,听说这回是表小姐帮了我们少爷的大忙,她说要来安阳小住,我们少爷肯定是不好意思拒绝才把她带回来的,怎么能事事都让她跟着。”
云歌笑了笑,不知怎的,心里舒服了许多。
楚翊租的那个院子很偏僻,两个人走了好一会儿才寻到,进去的时候楚翊正在检查晾晒出来的布匹。通过这种特殊的染布工艺,那批见了水的布的确处理得很好。但因为耽搁的时间长了,有一些布匹有了小小的霉斑,虽然几乎看不出来,但对于那些大户人家来说,有了瑕疵都布匹是绝对不会要的。
砚台轻声喊了他一句,“少爷,许掌柜来了。”
楚翊回过神来搁下手里的布,说道,“你怎么来了?”
云歌笑道,“怎么?没事就不能找你了,你真够可以的,把作坊安置在这种地方。”
楚翊不答反问道,“你来这里有谁知道吗?”
云歌摇头,“我原先是打算去林府找你的,结果在门口遇见了砚台,这才跟着他一块过来的。”
楚翊放下心,示意砚台在外边盯着,把云歌领到一旁的房间。这间房布置的同楚翊在林家的书房差不多,放着些笔墨纸砚和算盘,很是干净清爽。
“这里没有招呼客人的茶叶,就用白水将就将就吧!”楚翊倒了杯水给她,轻声说道。
走了这么久的路,她也觉得有些渴了。云歌摇摇头,表示自己不在意,伸手接过来喝了一口。
两人双手触碰那一刹那,云歌忽然感觉到掌心沁出汗来。她把自己想要做蒸馏器的想法跟楚翊略微提了提,没想到他一口答应。
其实楚翊这两天也正琢磨着,要寻个手头活计精细的铁匠,打造一批蜡刀,云歌的想法同他也算是不谋而合。
虽然楚翊答应了帮自己画图这个忙,但云歌还是留意到他眉宇间的一丝愁绪,想了想还是开口问道,“布的问题不是都解决了吗?你还在发什么愁?”
面对云歌,楚翊没有隐瞒自己面临的一个窘境,重要的是他必须要给李子睿一个完美的答复,若是到时十船布匹不够数,或者说质量有问题,那肯定是不行的。
你想和锦绣布坊长期合作?云歌大致猜到了他的想法,随口问了一句,立刻得到了肯定的答复。
刚刚在院子里,虽然她没有细看,但也觉得那已经处理过的布看上去毫无瑕疵。她低着头想了想,便道:“那事情就简单了,锦绣布坊的私人定制在安阳城也是独树一帜的,这些布只是有一些小斑点,并非大面积受损,完全可以在裁剪布料时将它们剪掉,若是真的担心客人不买账,那就提前制成些秋冬季节受欢迎的成品,比方像腰带、荷包这样一些装饰品,对这些布料也是最大程度的一个利用。”
云歌顿了顿,又笑道,“只要能赚钱,我想,锦绣布坊肯定是会同意的。”
楚翊把云歌的原话转给了李子睿,还承诺道,若是那些成品卖不出去,他定然会按原价收回。
李子睿没了风险,又乐得做个顺水人情,立刻就同意了。
解决了心头大事,这几日楚翊按照云歌的想法,把蒸馏器的大概式样画了出来。
云歌思来想去,还是对上回在酿酒师傅那里见到的蒸馏器不满意,除了那本讲酿酒的书,又搜罗了些跟蒸馏花露和炼丹的工艺相关的书籍来看,按照自己的心思,把蒸馏器的体积改的大了些,又将水盎放置在炉外,用一根管道相连通,以达到冷凝的目的。
楚翊几经易稿,才换得云歌一句满意。
季宗青来过几回,说是自己已经劝服了那位酿酒师傅,云歌不必交出自己的果酿配方,他定会将粮食酒的酿法倾囊相授。
其实云歌心里还是很感激季宗青的,若不是他前前后后帮了自己那么多忙,恐怕自己这解忧酒坊也没法开起来。但这一回,云歌还是婉言谢绝了他的好意,在她心里,这世界上没有白吃的午餐,你想得到一些什么,总归要付出代价,即便不是果酿的配方,也许又会是别的一些东西,还不如自己奋斗来得实在。
后院还有两间空屋子,云歌在征得她的二房东常掌柜同意之后,开始捯饬地缸这件事。
本来是想请工匠来做的,可是无奈这十里八村的人,都不晓得,这地缸是怎么一回事儿,无奈之下,她一边研究书上的方法,一边领着家里的老少爷们开始干活。
幸运的是经过锲而不舍的反复实验,地缸挖得还是很成功的。
云歌瞧着这“满目苍夷的”地面,心中跃跃欲试。算了算日子,打算先准备上一些粮食开始发酵,等到她的蒸馏器回来,就可以马上进入正式的酿制流程。                        
作者有话要说:男主和女主的互动的戏份慢慢会多起来的~

☆、相伴前往望月城


去林府去得勤了,自然能常常见到那位正在林家小住的表小姐。
吕盈盈不知何故,这回见了她并没有吹胡子瞪眼,更没有破口大骂,只是装作看不见得从她身畔走过。
云歌心里暗暗纳闷,难不成她回了趟家就变了个人,结果一回头就瞅见从她身边刚走过去的吕小姐,把手中的帕子摔在了地上,急得一众丫鬟小心翼翼地赔不是。
这副场景落入云歌眼里,她不由得发笑,看起来也没长进多少嘛。
她这回来是同楚翊去取那定制的蒸馏器,因着安阳没有这方面的匠人,所以图纸是由楚翊派人送到望月城寻人铸造的。
但是这验货的事情,还得她亲自去一趟,更何况,她对这玉石之城早就心驰神往。
去望月城一来一回需要五日,店里的生意有程远照看,秋蓉也有杨氏和秀华照顾,她也不必担心。
昨个李子睿把那匹布余下的货款派人送了过来,还主动提起以后供货之事,说是那批腰带卖得很走俏,经过此事,楚翊越发觉得这印染一事有利可图,便点头答应了,说是等他从望月城回来,再具体商量。
楚翊在屋里跟林家几家铺子里赶来的掌柜交代些事情,让云歌先去车上等他。原来林老爷手底下那批人能用的不多,吃里扒外的、中饱私囊的都被他处理了个干净,余下的这些人全都是经过他亲手提拔的,对他忠心得很。
马车是早就套好的,云歌还是头一回坐这么高大上的交通工具,谁让她之前已经习惯了王大全家那又载人又载货的牛车了呢。
把手中的包袱放到铺着软垫的位子上,她才细细打量起车中的环境。林家是大富之家,那出行自然是不能太过寒碜,这马车虽达不到宝马雕车香满路的境界,却也是属于低调奢华有内涵的级别,且不说这坐垫夹了多少棉花,就是车内小桌上的紫砂壶看上去也是价值不菲。
楚翊掀开车帘,就瞧见云歌在那里东看看西摸摸,一副好奇的模样,不由得在心底笑了起来。
见正主来了,云歌不得不停下她的探索行为,往里面让了让,腾出一大片地方。
楚翊顺手把包袱递了过来,她微微愣神,才伸手接下来,包袱并不重,看得出楚翊没带多少东西。
云歌刚放下包袱,结果楚翊又递了个食屉过来,透过木质的笼屉,能闻到熟悉的香味,是五味斋的点心。
“一早就备好的,出了城到下一个落脚点还远着呢,总不能饿着肚子。”楚翊一边笑着解释,一边上了车在她身畔坐了下来。
明明是宽敞的车厢,云歌却只觉得空间逼仄,呼吸都开始有些不顺畅,她再往里挪了挪,尽量减少自己的占地面积。
楚翊看在眼里,也不管她,对外面的砚台道:“行了,走吧。”
砚台一扬鞭,马受痛之余长嘶一声,开始卖力狂奔。
躲在角落里的云歌始料不及,脑袋嘭地一声撞到了车厢,刚刚从心底漫起的那些小情绪和怪异的气氛立刻消失殆尽,她揉着额头小声嘀咕道:“砚台这货该不会头一回赶车吧。”
若是砚台知道她的想法肯定会大呼冤枉,他可不是头一回赶车,而是某个人头一回坐马车的缘故。
楚翊眼角还未收敛起的笑意落入眼中,她忿然道,“你也不知道提醒我一下!”
谁让你离我那么远!当然,这句话楚翊只是在心里说说而已,嘴上道:“过来,让我看看严不严重。”
云歌疼得厉害,可是自己看不到干着急,听了这话连忙坐到楚翊身边道,“快看看,没破相吧。”压根没注意两个人是离得如此之近。
撩开女子的刘海,白皙光洁的额头上有一片突兀的红,他轻轻按了按,听到云歌发出嘶地呼痛声,楚翊突然间有些后悔,凑近了那伤处,慢慢地揉了揉,企图通过这样的方式减少她的痛楚。
云歌感觉到他温热的气息全扑在自己的脸上,眼中全是那人放大的清俊的面庞,她浑身僵硬,动都不敢动,赶紧闭上了眼睛。
楚翊专心致志地跟她额头上的红肿较劲,当好不容易回过神来才注意到她的不自然,微微地叹了口气,还是第一次看到她害羞的模样,当真是可爱,尤其是那因为紧张而抿着的唇,让他从心底产生了一种将其撬开的冲动。
身畔的女子自然是不知道他的想法,感觉到额头上的手离开之后,睫毛颤抖了两下睁开了眼睛,同还未来得及移开视线的楚翊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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