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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爱笔记-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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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分析学家在说话,这位专家自从在会议上引证了威尔海姆·里奇的例子,当众脱光衣裳,为了更好地解释那些女患者的病情,以及在聚会上用同样的思想制造出来同样的事件以后,他就在利戈贝托的朋友中间名声大震了。
  “可是,小阿尔丰索,难道你知道什么是梅毒?”她说道,一面吹吹他那漂亮前额上的汗水。
  “是一种性病,因维纳斯女神而得名,我不知道这位女神是干什么的。”他心平气和地坦率说。“我在辞典里没有查到。可是我知道是有人把这种病传染给阿道夫先生的。我给你讲讲怎么回事,好吗?”
  “条件是你要保持平静。还有不能再用那些胡思乱想的东西折磨自己了。你不是埃贡·希勒,利戈贝托也和那位先生没有丝毫联系,小傻瓜!”
  那孩子没有答应什么,可也没有反驳。他在继母那保护性的怀抱里沉默了片刻,脑袋依靠在她肩膀上。他一开口,就大量引用日期和细节,仿佛亲眼所见一般。或者自己就是故事中的主角,因为他激动的程度犹如自己亲身体验一样。仿佛他不是出生在20世纪末的利马,而是一个埃贡·希勒、一个奥匈帝国最后一代臣民中的小青年,他将看到所谓的“美丽时光”是如何消失在第一次世界大战的灾难中,他还将看到那个帝国、那个闪闪发光、世界性的、充满文艺硕果的社会是怎样毁灭在战火中的;利戈贝托是如此热爱那个帝国,曾经在婚后的头几年里不厌其烦地给卢克莱西娅上讲解课。(现在,阿尔丰素又在继续给她上这门课程了。)
  这个社会里有:马勒、勋伯格及弗洛依德、克里木特、希勒。在激动的讲述过程中,除去一些时间上的错误和孩子式的幼稚,一个故事的轮廓逐渐显露出来。一个名叫图茵的村庄,位于多瑙河畔,属于维也纳的范围(据说,距离市中心25公里);一场婚礼,时间是19世纪末的最后几年,新郎名叫阿道夫·欧根·希勒,新教徒,德国血统,刚满26岁,帝国铁路职员;新娘名叫玛利亚·索库普,17岁,天主教徒,捷克入。由于女方家庭反对,这是一桩遭到非议、不合潮流的婚姻。(你家里也反对你和我爸爸结婚吗?恰恰相反,我家里人都很喜欢利戈贝托。)那个时代是属于清教徒的,到处都是偏见,对吗?母亲。是的,肯定是的。怎么了?因为玛利亚一点也不会生活;这以前没有人教给她怎么样生小孩,可怜的小媳妇以为孩子是鹳乌从巴黎接来的。(继母结婚时是不是也这么天真啊?不是。卢克莱西娅早已经知道了应该知道的一切。)玛利亚是如此地天真,居然没有察觉自己怀孕了;她异想天开地以为不舒服的感觉是苹果造成的,因为她特别喜欢这种水果。不过这已经是后话了。必须退回到蜜月旅行中去。一切都是从那里开始的。
  “蜜月里发生什么事情了?”
  “没有任何事情。”那孩子说道,一面直直身子擤鼻涕。他眼睛红肿,可面色的苍白已经褪去,此时他的整个身心都系在故事上了。“玛利亚很害怕。新婚的头三天,她不让阿道夫先生碰她的身体。婚姻还没有成为事实。母亲,你笑什么?”
  “听你说话像个老头子,可你还是个小娃娃呀。你别生气。这个故事,我很有兴趣。好啦,结婚的头三天,阿道夫和玛利亚之间没有发生一点点事情。”
  “这没有什么可笑的。”阿尔丰索不高兴地说。“确切地说,应该哭。蜜月是在意大利的里雅斯特度过的。埃贡·希勒和他最喜欢的妹妹格蒂为了纪念父母这一次蜜月旅行,在1906年也做了同样的旅行。”
  在的里雅斯特,整个失败的蜜月中,悲剧开始了。因为,鉴于妻子不让接触身体——每当阿道夫先生接近妻子试图亲吻的时候,她就哭闹,跺脚,抓人,大闹一通——丈夫就出门上街。他到哪里去?去找妓女开心。一次,有个地方,维纳斯女神把梅毒传染给他了。从那时起,这种病就开始一点点地消灭他。让他失去了理智,给全家带来不幸。从那时起,一种诅咒降临到希勒家族。到了第四天,当婚姻成为事实的时候,阿道夫在不知不觉中把梅毒传给了妻子。因此玛利亚头三次怀孕都流产了;因此,女儿埃尔维拉仅仅活了10岁就去世了。
  同样因此,埃贡长得非常瘦弱,很容易得病。因此,大家都以为他活不长,因为他终日靠求医吃药过活。卢克莱西娅终于看到了:一个孤独的孩子,用玩具小车做游戏,画画,画画,不停地画画,在作业本上,在(圣经)的空白处,甚至在垃圾堆里捡来的脏纸上。
  “看到了吧!你一点也不像他。按照利戈贝托的说法,你是世界上最健康的孩子。你喜欢玩飞机,而不是小车。”
  阿尔丰索不肯开玩笑。
  “让我讲完这个故事,还是你已经厌烦了?”
  她不讨厌这个故事,而是觉得好玩;但是比起故事情节和那些奥匈帝国世纪末的人物来,更让她感兴趣的是阿尔丰索讲述故事的热情:激动地转动着眼睛,挥舞着双手,带着表演性的抑扬顿挫的腔调。梅毒的可怕之处在于:发病较慢,并且出其不意;它破坏患者的名誉。
  这就是阿道夫先生一直不承认他得了这个病的原因。亲戚们劝他去看医生的时候,他抗议说:“我比任何人都健康!”他会怎么样呢?他的道理早就站不住脚了。埃贡热爱父亲,二人相处得很好。父亲的病情加重以后,他很痛苦。阿道夫先生开始玩牌,好像朋友们来了一样,可实际上是孤独一人。他给大家发牌,敬烟,而图茵村里一幢住宅的桌子周围并没有别人。玛利亚、梅拉内和格蒂想让他看到现实:“可是,爸爸,你没发现吗?没有人跟你说话,也没有人跟你玩牌。”埃贡站出来反驳她们:“你们说得不对。父亲,您别理睬她们。这是警长,这是邮局局长,这是学校老师。父亲,您的朋友都跟您在一起呢?跟您一样,我也看到他们了。”
  他不想接受这样的现实:爸爸眼前出现了幻觉。一天,阿道夫先生突然穿上铁路制服,戴上闪亮的制帽,登上锃光的皮靴,出门来到月台上站岗。“父亲,您站在这里干什么?”“孩子,我来迎接皇帝和皇后。”他已经疯了。他不能在铁路上继续工作了,只好退休回家。觉得羞愧,希勒一家从图茵搬迁到一个谁也不认识他们的地方:克洛斯德尔纽堡克。德文的意思是:修道院新村。阿道夫先生的病情恶化了,失去了说话的记忆。他终日呆在自己的房间里,一言不发。看到了吗?看到了吗?突然间,一个激动不安的想法占据了阿尔丰索的心头。
  “这和我爸爸的情形一样呀!”他尖叫了一声。“他也是这样,从办公室回来,一头钻进房间,不和任何人说话。也不跟我讲话。甚至星期六和礼拜天也是这样;一整天都在书房里关着。我找他说话的时候,就是一个字:”对‘、’不‘、’好‘。“
  他会不会也有梅毒?会不会也变成疯子?得病的原因可能与阿道夫先生的一样。卢克莱西娅太太离他而去以后,他也是孤独一人。他也去过那种下流地方。维纳斯女神也把梅毒传染给他了。母亲历,我可不想让爸爸死去!
  他重新哭起来,这一次是无声无息的,声音闷在里面,双手蒙着脸。卢克莱西娅太太比上一次资的力气更大,来安慰他。她安慰他说:别胡思乱想了;一面抚摸他说:利戈贝托什么病也没有;她轻轻摇晃着他说:利戈贝托比她和阿尔丰索理智;她感到这金发孩子的泪水浸湿了她的胸衣。说了许多甜言蜜语之后,终于让他安静下来了。利戈贝托喜欢关在书房里看他那些版画、那些书籍、那些图画;他喜欢读书,听音乐,写他的语录和见解。这难道你不知道吗?他一向不是如此吗?
  “不,不都是这样。”那孩子坚决否认道。“从前,他给我讲述画家们的生平,解释图画的内容,拿许多东西给我看。还给我念他笔记上的内容。跟你在起,他有说有笑,喜欢出门,都很正常。自从你走了以后,他变了。一副痛苦的样子。如今,连我得多少分数地都不感兴趣了;他看都不看就在记分册上签字。对他来说,唯一重要的就是他的书房。他一连几个小时地关在里面。这样会发疯的,就像河道夫先生一样。说不定,他已经疯了呢。”
  那孩子早已经把双臂挂在了继母的脖子上,这时他把脑袋依靠在她肩上。从奥里瓦尔大路上传来一阵阵小孩子们的尖叫声和跑步声,如同每个下午隔壁的小学生放学归来一样:从各个街口涌入公园,来这里背着父母吸烟,踢足球,追求居民区的女孩子。为什么阿尔丰索从来不干这些事情?


  “母亲,你还喜欢我爸爸吗?”问话里充满了担心,仿佛生死攸关的大事就取决于她的回答了。
  “小阿尔丰索,我已经给你说过了。我一直都是喜欢他的。你问这个干嘛?”
  “他今天这样是因为他想你。母亲,因为他爱你,你不跟我们生活在一起,他很难过。”
  “事情已经过去了就让它过去吧。”卢克莱西娅太太克制着心中增长的不快。
  “母亲,您不打算再结婚了吗?”那孩子胆怯地暗示道。
  “这一辈子再也不结婚了。绝对不结婚了。再说,我和利戈贝托并没有离婚啊,只是分居里了。”
  “这么说是有可能和好的。”阿尔丰京喊了起来,他松了一口气。“打架的人是可以和好的。我跟学校里的小孩每天都打架,每天都和好。你也可以回家嘛。还有胡斯迪。一切会像从前一样的。”
  卢克莱西娅心里想:“这是让我们去给你那个疯了的爸爸治病。”她很恼火。阿尔丰索这些幻想她早已经不感兴趣了。她越是重新回忆起那些不愉快的事情,就越发感到怒火、痛苦、焦躁的冲击。她扶住孩子的双肩,把他推开一些。紧紧逼视着他的眼睛,她愤怒的是:那双红肿的蓝眼睛非常纯真地抵抗着她那充满责备的目光。难道他真的如此恬不知耻吗?他可连个少年也算不上啊!他怎能说起利戈贝托和她的决裂就如同谈别人的事情一样,仿佛他根本就不是这一决裂的起因似的!让利戈贝托揭穿整个勾当的秘密,难道不是他安排的吗?这张充满泪痕的面孔、彩笔绘画出的特征、玫瑰色的嘴唇、小小的尖下巴,都摆出一副纯真无邪的神情。
  “这发生的事请你比谁都清楚。”卢克莱西娅太太嘟嘟嚷嚷地说,极力不让怒火爆发出来。
  “你非常明白为什么我们会分居。你用不着装出一副乖孩子的样子,好像在为分居难过似的。
  你的过错和我一样多,可能比我还多。“
  阿尔丰索打断她的话说:“母亲,正因为这样,既然是我让你们打架的,那么也就应该由我让你们俩和好。但是你得帮助我啊!你会帮助我的,对不对?母亲,你说‘对’啊!”
  卢克莱西娅太太不知如何回答才好;她想给他一个耳光,然后再亲吻他。她已经脸红了。
  更有甚者,这个不要股的阿尔丰索,情绪突然一变,这时显得非常高兴。忽然间放声大笑起来。
  “你脸红了。”说着,他又一次扑到她怀里,搂住了她的脖子。“那你的回答就是:”对“。
  母亲,我太爱你了。“
  “先是哭天抹泪,现在又嬉皮笑脸。”胡斯迪尼婀娜这时出现在通向走廊的门口同时问道::“可以打听一下这里出什么事情了吗?”
  “我们有个好消息。”那孩子做了个表示欢迎的手势。“母亲,咱们告诉她吗?”
  “不是给利戈贝托,而是在给你治病。”卢克莱西娅说道,一面掩饰着心中的火气。
  “难道维纳斯女神把梅毒也传染给我了不成!”阿尔辛索解嘲地说,一面转移视线,一面用同样的声调对胡斯迪尼婀娜说道:“我爸爸和我母亲要和好啦,胡斯迪尼婀娜!这可是个头号大消息!”
  抨击体育运动员
  我理解您夏天要在太平洋惊涛骇浪的夏威夷海面上冲浪;冬天要在智利的波尔达约和阿根廷的巴里络切跑道上滑雪(因为秘鲁的安第斯山不能搞这种螺旋型的运动);您每天要在体育馆练吊环,或者在田径场上赛跑,或者在公园里和大街上长跑,围绕省部和腰部系着热水袋,仿佛早年间勒得我们祖母感到窒息的束腰一样,总之一定要练出一身大汗来;您从不错过全国选拔赛,也不放过利马联盟与大学体育中心的对抗赛,更不放过南美杯、拉美杯、美国杯、欧洲杯和世界杯的拳击赛,每当遇到这些赛事,您就像钉子一样钉在电视机前,一手举着啤酒、古巴甜酒或者加冰威士忌,时而声嘶力竭地狂叫,时而脸红脖子租地怒吼,时而为您崇拜的英雄的胜利而拍手称快,时而为他们的失败而沮丧,无论如何总是与您狂热的崇拜对象保持一致。先生,这里有足够的理由可以让我证明对这个我们生活的世界提出最糟糕的怀疑;同样不足够的理由可以让我把您看成是一个缺乏理智、缺乏头脑、缺乏智力的人。
  (我用第一和第三人称做比喻;第二人称是字面含义。)
  的确,在您那萎缩的智力中,出现了一点亮光:我从事种种体育锻炼,我特别迷信体育锻炼,但其主旨极端愚蠢:把人类变成绵羊、大雁和蚂蚁,即动物盲从的三个重量级别。请您别火烧火燎地急着责备我;请听我说:咱们先谈谈希腊人和虚伪的mens sana In compre sa。(拉丁文:精神健康在于肉体健康。——译注)首先,我应该告诉您:我唯一不把它们钉在耻辱柱上的体育活动是桌边体育(排除乒乓球)和床上体育(当然包括手淫)。至于其它的体育项目,当代文化已经把它们都变成了妨碍精神、敏感、想象(因此也包括快感)发展的绊脚石了。而尤其妨碍了意识和个人自由的发展。今天还没有什么东西能像意识形态和宗教那样刺激可鄙的人类群体如同自动反射的机械人,还没有什么东西能够帮助文身要人和隐蔽在现代化外衣下的三角裤的文化起死回生,如同当代社会操作的体育锻炼和比赛的神圣化。
  现在,咱们可以谈谈这几位希腊人了,免得您用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再跟我捣蛋。但是请您注意,雅典青年在爱琴海湛蓝的天空下、在体育场上竞技或者投掷铁饼和标枪之前涂抹油膏的情景并不能给您帮忙,而是把您更加置于可耻的深渊、一个肌肉发达的傻瓜,其代价是大量消耗您的睾丸激素和您的智商。只有足球的劲射、或者拳击的猛打、或者自行车的车轮以及这些东西引起的早发老年痴呆症,(还能刨除性欲减退、失禁和阳瘘一吗?)说明这样一种企图:在性感和富有哲理的肉体表演赛之后涂抹树脂的柏拉图的穿长袍的弟子们与当代足球比赛中在现代化的看台上呐喊的醉态的乌合之众之间建立起继承的关系;在当代足球比赛中,20个身穿迷彩制服、毫无个性的小丑在长方形的草皮上跟在一个足球后面乱蹦乱跳,为集体非理性的表现癖充当口实。
  体育在柏拉图时代是手段,而不是目的,如同今天生活由市政管理的年代又重新成为手段一样。体育可以用来丰富男子的快感(女性不大玩体育),通过展示一个漂亮、健壮、匀称、有线条的身体可以刺激和延长快感;通过准色情性的健美操——一一些动作、姿势、摩擦、裸露身体、连贯动作、舞蹈、触摸——可以煽起快感,这些动作常常点燃了参与者和观众的情欲,甚至会让他们进入性交状态。即使这些人都是一流的同性恋者,也不会加强或者减弱我的理由;同样,在性别问题上,即使支持我意见的人是个令人厌烦的正统分子、只爱女人——而且只爱一个女人——对主动或者被动的同性恋都毫无兴趣,那也不会加强或者减弱我的理由。请您明白我的意思,我丝毫不反对同性恋者的所作所为。我衷心希望他们生活幸福;我支持他们为抵制法律的歧视而开展的运动。由于一个实际问题,我不能跟他们走得太远。
  有关克维多的“屈服论”丝毫不让我觉得有趣。自然之神或曰上帝,如果真的存在,他们在这些事情上浪费了时间,因为他们把这个我经历的最敏感的洞眼儿变成了屁眼的秘密。肛门栓剂会伤害屁眼,灌肠器的尖嘴会使屁眼出血(有一次我得了顽固性便秘,人家给我灌肠,其经历可怕之极),因此,一想到有人会把阳具放进那个地方取乐,就让我感到又惊又怕。我敢肯定:假如我遇到这种情况,除去疼痛的哀叫之外,我还可能因为一个硬硬的阴茎的插入、哪怕是矮人的阴茎插入那娇嫩的洞眼儿,也会感受到一场真正的身心灾难。我这一辈子唯一打出的一拳是送给一位医生的,这小子事先不招呼,以检查我是否有阑尾炎为借口,企图打着“肛门触摸”的科学招牌,对我的人身进行隐蔽的折磨。尽管有这样的事,我在理论上还是赞成人类做爱可以正面也可以反面,单独地或者成双地,或者集体混杂同居(哎呀呀)的;我还赞成男人可以和男人性交,女人可以和女人,男女也可以用鸭子、狗、西瓜、香蕉、甜瓜以及一切可以想象出来的肮脏东西做爱,条件是双方要达成协议,要以追求快感为目的,而不是繁衍后代即性的偶然性,只是忍受一次小病而已,但是绝对不能用神圣化来为尘世的欢乐做辩解(教会的这套愚蠢言行让我感到愤怒的程度如同一次篮球比赛一样)。还是回到正题上来吧,让我感动的是这样的意象:那几位古希腊的老人、哲学的智者、尊贵的立法先驱、能征惯战的将军和祭司长前往体育场借助观看年轻的铁饼运动员、角斗士、马拉松选手和标枪手来消除性欲的麻木感。这类体育是情欲的撮合者,我免它一死;假如我的健康、年龄、可笑的感觉和每天可能安排的时间都允许的话,我会毫不犹豫地玩上一把。
  还有另外一种情况,对于我们的文化界(不知道为什么我把您也算进这个亲密的圈子中来,尽管您凭借足球上的头顶脚踢。自行车上的流汗和空手道上的背胯已经把自己排除在这个圈子之外了)来说,它比较遥远,体育在里面也有某种辩解。人们在从事体育运动时,超越了人的动物性,触及到神圣性,达到强烈的精神境界。如果非要我们使用这个大胆的“神秘论”一词,那也可以。显而易见,这样的情况已经少见了,其中,富有牺牲精神的日本相扑武士属于奇异的遗风,他们从小就被养肥,用一种可怕的菜汤灌成大象一样,命中注定要在40岁之前因心脏破裂而死;他们的一生就是在努力不被另外一座像他一样的肉山推出那个小小的魔圈中度过,这个圈子就是他们的生活;这样的情况是很难被次货的崇拜对象、即后工业社会所说的“体育烈士”所接受的。把由人类的劳动成果做出的摩托方向盘撞成粉末一样,把一个有思想的人退化为大脑简单、由于断球或者劲射睾丸变得瘦小,从而让一群没有理智的人们每当进球时就来一次集体主义的自我宣泄如同射精一样,这难道就是英雄主义?
  对于当代人来说,所谓的体育锻炼和比赛,并没有把他们推向神圣性和宗教性,而是让他们远离了精神,把他们变得粗野了,因为体育在不断地满足他们那下流的本能:部族的爱好,大男子主义,统治的欲望,把个性的“我”溶解在随大流的浑浑噩噩之中。
  我还没有见过哪个谎言能比这个经常用来教育孩子们的说法更加卑鄙了:“健康的心灵在于健康的身体。”谁说过健康的心灵就是具有欲望的理想?在这里,“健康”二字就意味着“愚蠢”。“墨守成规”、“没有想象力和灵性”,它被既定的道德和官方的宗教模式庸俗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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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就是“健康的心灵”?这是信女、书记员、保险公司的职员、教堂侍童、处女和童子军的顺从心灵。这不是健康,而是毛病。一种有个性而丰富的内心生活要求有好奇心、灵性、想象力、永不满足的欲望,换句话说,要求有一颗“肮脏”的心,有一些“坏”思想,敢于让一些被禁止的形象出笼,有探索陌生领域和革新已知领域的强烈欲望,系统地亵渎传统思想、不断重复的知识和流行的价值观念。
  但是,今天从事体育活动会创造健康心理的肤浅说法也是站不住脚的。实际上恰恰相反;你比谁都更清楚,为了赢得星期日的百米赛,你敢在对手的场里放进砷和氰化物,你敢吃下保证你取胜的植物和化学的兴奋剂或者魔幻剂,你敢向裁判行贿或者讹诈他们,你敢策划取消对手健康或者法律资格的阴谋,你由于关注胜利、记录、奖章名次而患下神经官能症,这些东西把你这个职业运动员变成了一种失去自由的动物、一种有害社会的人、一种神经质、一种歇斯底里、一个精神病患者,与喜欢交际、慷慨大方、乐于助人、“健康”的人截然相对,即那个仍然敢于把“体育精神”的说法按照充满公民道德的高尚竞技者的含义来使用的傻瓜想要影射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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