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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生多情-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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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面像是有人喊他的名字,安平撑著墙壁,尽力把腿迈的快一点。他不想见人,一个一个都拿他当小丑。他受够了,不想再被他们嘲笑。
脑子乱成一团浆糊,越想走快些,两条腿越是沈得拖不动。没几步就被追上,手臂被拉扯著牢牢地抓进一双手掌里。安平挣了挣,那双手掌没有移开,反而把他抓得更紧。他抬起昏花的眼。那人的脸被街灯照的晕黄一团,模糊的看不清楚,只看到他的嘴巴一张一合,在对著自己说话。那些声音在进入耳朵前,被锯子锯成毛糙的碎片,还带著毛刺就争先恐後往耳朵里钻,把安平一头的浆糊捣得更加糊涂。
“走开!”安平听到自己大叫,过分高亢的音调连他都觉得像个疯子,“走开!”他胡乱挥舞的手打到了那人的脸,“啪”地很响亮的一声,他的手都疼了,那人还是没放开他。
“安平!”那人把他按进怀里,温热的气息轻轻浅浅地擦著他的耳朵边,“安平,是我。别怕,冷静点,是我。”
安平四肢像被绳子捆绑起来,无法活动。他惧怕这种手脚不能伸展的感觉,错乱的大脑惊恐地翻出一幕几乎已经被遗忘的画面:他被粗糙的麻绳绑著手脚,扔在充满恶臭的小屋里。一群男人在他身边喝酒划拳,不时有人走过来踢打他几下,把酒水菜汤泼到他身上,撕开他沾满污渍的衣服,用脚踩碾他的私处。他们说要把他卖到马戏团,白天展览晚上买肉,一定能赚很多钱。说著说著他们就哄堂大笑。他怒骂怒喊哀求哭泣,他们目光更加污秽地围上来,一边捶打他掐他的皮肉,一边用乱七八糟的物品戳他的下身。他疼的在地上翻滚,他们就笑得更大声。
从没那样绝望过,完全失去做人的资格,畜生一样被肆意狎弄嘲笑。那时候,他只想快点死去,逃开这人间炼狱。
後来,那个人出现了。他不嫌弃他满身脏污,亲自把他从那间可怕的屋子里抱出来。他给他洗澡,给他干净的衣服穿,教给他许许多多的东西。
他一向唯利是图,却在最艰难的时候也没有把他送人。
他很严厉,但也会在他做恶梦时搂住他说“别怕,是我,别怕”。
安平摇晃的视线浮起一层水雾,齐荣钊的面孔重叠在眼前这人的脸上。柔黄的灯影下,他对安平坏坏地笑,飞扬洒脱,像十四年前初遇时一样。
光影摇动,只一转眼,齐荣钊的脸突然换了颜色,温暖的笑容结了冰霜,目光冷的像锋利的刀刃。
“安平,人要有自知之明,要认清楚自己的身份。”
“我能救你,便能毁你。别逼我在厌烦之前毁了你。”
他把曾经赠与安平的勇气夺回去,强迫他把缝补起来的尊严打碎,将他最低贱的一面重新挖出来,然後,再冷眼看他在屈辱的欲望中沈沦的丑态。
“安平,”他揪著安平的头发,逼迫他看清楚自己的私处是怎样饥渴地吞吐男人的性器,“你说,你那位小朋友看到你这副模样,会做何感想,嗯?”
“啊!!!”
安平拼尽全身的力气挣开身上的束缚,巨大的反作用力使他撞在墙上。太过强烈的疼痛把安平最後一点理智击碎了,他抛开平日禁锢著自己的所有枷锁,对眼前模糊的人影咆哮怒骂,“滚!你给我滚!我就算被别人整死也不要再见到你!”他抓起一块砖头,朝那人影砸过去,“滚!滚开!我受够你了。你以为你比我高贵多少?!你这个恶魔疯子吸血鬼!”
砖头飞出去,那人影利落地躲开,砖块“!”地大力砸在对街的墙壁上断成两截。安平怒火更炙,双手胡乱在地上摸索,碎石块玻璃渣,像是觉不到痛一般,摸到什麽都抓在手里往外扔。
那人影冲过去,抓住安平的手,再次将他抱在怀里,拍著他的背哄他,“安平,是我,是宿恒,裴宿恒!醒醒,快醒醒。”
安平呆了一呆,眼睛里现出一线清醒的迹象,盯著那人影看了许久,他突然又是一阵癫狂的笑声,“裴宿恒?好,好!又一个金贵的豪门公子。耍人很好玩儿是吧?!滚,你他妈的给我一起滚!”
裴宿恒如梦初醒,明了安平不知从哪个渠道知道了他的身世,以为他有意隐瞒。有心解释,现在却不是时机,只能先顺著安平尽力安抚,“是是,都是我不对。安平,咱们先回家好吗?回家後我仔细向你解释。”
“谁要你解释,我才不在乎!你耍我也好玩我也好嘲笑我也好作弄我也好,我才不在乎!来,尽管来!开心就好,只要先生你开心就好。哈哈哈……”安平在裴宿恒怀里仰头大笑。他笑得张狂放肆,浓黑的眼睛里却分明涌动起层层的悲凉。没有眼泪,狂热的怒火把双眼烤的赤红,濒临绝境的痛苦全被压制在眼瞳深处撕扯挣扎,似乎马上就要爆裂崩溃。
“安平别这样,别这样,”安平眼中的绝望,让裴宿恒遍体生寒。他莫名地生出一个念头,觉得安平已经对这个世界死了心,下一秒就会抛下所有决绝地离开。
裴宿恒手上不觉用力,更紧地抱住安平,“不管你遭遇过什麽,那些都过去了。安平,我……”裴宿恒望著那双被伤痛淹没的眼睛,把心底的那三个字,明白无误地说出来,“我爱你。不是玩笑不是嘲弄,是实心实意的,用我的全部爱你。”
安平似乎听懂了这笨拙的情话,紧绷的身体稍微松弛。他圆睁的眼仍然紧盯著裴宿恒,过了许久,暴戾的眼神也渐渐变得柔和迷蒙,像是透过面前的人看到了很久以前那些没有忧伤的过往。
裴宿恒见他平复下来,便想不动神色引他回家。安平垂著头,乖顺地随他牵著手慢慢往回走。刚走几步,半空突然劈啪迸出零星的鞭炮声。安平猛地一震顿住脚,惊醒般挣开被紧握的手,劈头狠扇了裴宿恒一耳光。
这一巴掌用足了力气,裴宿恒被打的趔趄了几步,脑仁嗡嗡作响,唇角也裂开了,灼烧般地疼痛。
“安平!”
裴宿恒并不在意,他只怕安平又发狂会伤到自己。抹了把嘴角的血丝,又冲过去想干脆把安平强行带回家。
安平转过头看他,墨黑的眼瞳寒光湛湛,清明的像寒夜的星子,没有一分醉意。裴宿恒倒吸一口气,腿脚竟一时发软,迈不出步子。
“安平,你……”
“你说你爱我?”安平打断他,语气恢复了平日的冷清。
被心爱人这样直接的探问,裴宿恒很是羞赧,但还是诚实地点头承认,“是,我爱你,从见你的第一面……就爱上你了。”
安平笑起来,无声地,唇角勾起形成一个轻浮的弧度。
虽然知道安平还醉著,现在他的言行举止都不正常,但这仿佛嘲弄般的笑,还是让裴宿恒心里生出很不舒服的异样感。
“安平,也许我现在还得不到你的信任。但是,我会努力,以後我会让你慢慢明白,我对你的心没有一点谎言。”
“那你爱我究竟是为了什麽?究竟想从我这里得到什麽?”
裴宿恒一愣。他从没想过这种匪夷所思的问题。爱一个人不就是想对他好,想要他幸福,哪有爱上了反倒要处心积虑从对方身上获取回报的道理?这种龌龊的心思,哪里还是爱。
一直以来安平竟然是这样看待自己对他的感情,裴宿恒禁不住为自己辩白。
“安平,我从没想过要用自己对你的感情换取什麽。我爱你,只是想你幸福。除此之外再没有想过别的。”
“没想过别的?”安平的笑容变了味道,他眯起眼斜睨著裴宿恒,眼波在浓密的眼睫间悠悠闪动,流转出一股惑人心魄的别致情态,“没想过要跟我上床?”
平地炸开一声响雷,裴宿恒登时被惊得的目瞪口呆。
他万万没想到安平这样素净的性格,醉了酒竟会问出这种话,更没想到在安平眼中自己竟是这样的人。虽说跟喝醉的人没法较真,可被人如此看轻,讶然之余裴宿恒还是忍不住气闷。呆头呆脑地想要跟安平讲道理,却被安平周身从未流露过的风情媚色勾的险些失了魂,他不由如被当场捉奸般狼狈不堪,觉得自己真的成了安平口里那种卑鄙龌龊的人。但转念一想,天下又有哪个男人会不想拥抱自己心爱的人,不想让自己亲手带给他无上的快乐?爱一个人进而想与他做爱,本来就天经地义,到了安平这里怎麽就好像罪大恶极了?裴宿恒一时羞愤一时茫然,不知如何回话才好。
他犹犹豫豫间,安平的脸色骤然沈下来,冷笑道:“我就知道,一样的,全都是一样的!嘴上说得再好听,其实都是在为心里那点肮脏的私欲找借口!”安平声音尖利,握在身侧的双拳捏的哢哢作响,“什麽爱情,什麽誓言,全是放屁。上了床、玩儿腻了,就什麽都不是了!爱情?爱情就他妈的是一块破抹布!”
说到最後,安平几乎是在喊叫。过於激动的情绪让他不支地弯下腰,身体微微战抖,随时都会跌倒。裴宿恒急著想过去扶他。安平轻蔑一笑,踉跄地後退几步靠在墙上,勾著唇角道:“这麽心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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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宿恒不明所以。安平冷笑著,突然解开外衣甩在地上。
“也好,早完事早利落,省的天天把情啊爱啊挂在嘴上恶心人。”
他脱掉外衣又动手解衬衣的纽扣,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裴宿恒,幽暗的眸光辣厉的如淬了剧毒,却又偏偏冶豔的叫人神思昏迷。
裴宿恒的一双脚被死死钉在地上,他无法向前阻止,也无法後退逃开,犹如一个被砍去手脚的囚犯,被囚禁在心爱人的面前,眼睁睁看他沈溺在过往的怨恨里,故作放浪自轻自贱。
“来吧,除了这个我也给不出其他了,”安平细白的手指扯开衣领,露出大片白皙的胸膛,“做完了快点滚,别再一天到晚端著一幅仁慈的嘴脸做戏。我看著都替你累心。”
安平赤裸的胸膛刺得裴宿恒双眼生疼,刀子一样的话语更是扎在胸口,痛入骨髓。
安平看他呆滞著枯木一般,挑唇又是一笑,把领口扯得更开些,脚步蹒跚地过来拉他的手。
肌肤相触的一瞬,裴宿恒的手好似溅上炙热的岩浆,他跳起来一下甩开那只苍白瘦削的手。安平呆了呆,又挂著那抹嘲讽的笑来捉他。
裴宿恒牙关紧咬,看著安平离他越来越近的雪白的胸膛,看著那藏在轻佻的笑容後面,在眼底深处翻滚的嘲讽和悲怆。脑中的一根弦啪地崩坏了。裴宿恒扭头风一样般逃出巷子。
手里抓了空,安平愣愣地看著空虚的手掌,呵呵地笑。
“走了好,走了好,”他自言自语地嘟念。
扶著墙壁,拖著不听使唤的腿脚一步步挪回去把外衣捡起穿上。手指冷得僵硬,拉不拢衣链,干脆就敞著。晃悠悠走几步,脚下一滑跌在地上。一腔子的醉意都被跌了出来。头晕的天旋地转,撑著四肢爬了半天也没爬起来。结了冰的青石板寒意透骨,只趴了一会儿,原本就有些不适的腹部像被冰渣穿透一样剧烈地抽痛。
已经快要支撑不住了。安平疼的喊了一声,密集鞭炮声突然在头顶炸开。
新年到了。
安平哆嗦著地蜷起身体,用手肘膝盖扒著地面,磕磕碰碰地往家里爬。
空气里飘散著浓重的火药味儿,连成一片的鞭炮声贴著耳朵边炸响,震得耳膜像被挖了出来。
有谁家放了烟花,大朵大朵,浓丽的豔色在热闹的空中炸开,点亮了半边天。
安平一时被迷了神思,侧脸贴著石板仰望那半边天空,烟花亮丽的光彩清晰地落在他的眼膜上。
真好看,他近似停滞的大脑模糊地想,跟荣哥那晚给他放的烟花,一样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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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还有一更
平生多情 四十一
四十一
醒过来的时候,很规矩地睡在床上。睡衣穿得很整齐,被子和床单也很干净,没有一点污渍。下床後,又从床底下翻出了换下来的脏衣服。
安平不由地佩服自己。醉酒後的事虽然记不真切,但歇斯底里地发酒疯还是有印象的。记忆的片段一直持续到跌倒的瞬间,之後他便成了活死人,对发生的事完全没有印象。这种状况下他还能自己爬起找回家,老老实实换好睡衣躺到床上睡觉,著实不简单。
这麽多年提心吊胆的日子,果然也不是白过的,再混乱的情形下,也出不了大纰漏。
起床後身体一直不舒服。安平本来就有腹痛的痼疾,昨晚著了凉,疼得愈加厉害,肚子里活像塞满了冰刀,又凉又重喘口气都费力。安平干脆也不去拜年了,把门反锁了,抱著暖手炉热水袋,窝在沙发里跟美萍一起看动画片。懒了一整天,才觉得好受些。
年初三一大早小妹就从老家赶回来给安平拜年,裴宿恒也跟著一起过来。
那晚的事安平已经忘得差不多,但扇在裴宿恒脸上的那一巴掌,狠得他想忘也忘不了,更何况裴宿恒的脸上还清晰地红肿著。那麽鲜明的伤痕,时时刻刻针一样扎著他的眼。想要道歉,当时那些难看的光景又让安平不知如何开口,心里忐忑便只能回避了。外人看来就未免冷淡。好在裴宿恒温和惯了从来不会与人为难,将安平的躲避看在眼里,打过招呼後就专心与美萍玩游戏,不似往日尾巴样在他身後乱晃。但偶尔目光对上时,虽略有尴尬,也还会客气地对他笑笑。
於是一个愧疚难当,一个有心回护,那个失控的大年夜,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掀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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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午饭小妹拖著裴宿恒去会同学,说是赏光准许他做自己的半日男友,好好馋一把她的死党们。
临近傍晚小妹独自回来。安平正在准备晚饭,问她要不要一起吃。小丫头也不回话,难得正经地坐在一旁,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过了很久,才瞅著安平吞吞吐吐地道:“平哥,宿恒明早要回去了。”
安平切菜的手顿了一下,抬头笑笑,“是吗?年都过完了也是该回去了。你到底留不留下来吃饭?我好多备个菜。”
小妹瞪起眼盯了他半天,一跺脚气鼓鼓地跑出去,“两个祖宗,以後有你们好看的时候!”
晚上安平找了只手提袋,把裴宿恒留在这边一些东西规整好。
睡衣、衬衫、耳机、PSP、颜料、笔刷,零零碎碎不起眼,也塞了满满一包。把收好的包放在门边,想著等明天裴宿恒过来告别时让他一起带走。
谁知明天竟没能等到他。
那天安平起的很早,一直等到十一点多不见人影。手机看了无数遍,也没有漏接的电话短信。
到了十一点半,安平耐不住给小妹拨过去,电话那边一片嘈杂的鸣笛声。
“我们提早过来了平哥……嘿嘿,想先过来玩儿一会儿……嗯,放心吧,都收拾好了……我看看。哦,还有两个小时发车……午饭?在车站旁的快餐店吃点就行了……”
安平收了电话,起身去洗衣服。
吃过午饭安平清点仓库,发现一味常用的茶叶缺货。年初六茶铺就开张,货不全到时候会很麻烦。
安平想了想,把母亲喜欢玩具都摆出来,锁好门,开上二手小货车全速往C城赶。
去茶叶市场刚好经过长途车站,安平顺便停了车想看看小妹他们。
年假还没过,车站的人并不多。安平在候车室转了一遭,没有看到小妹。
时间刚刚一点半,安平又去了发车场,仍然没找到人。
从车站出来,安平一边打量著四周的人群,一边慢慢穿过候车室前的广场去取车。快走到停车的地方时,突然听到有人喊他。回过头,小妹正在对面的公交车站兴冲冲向他挥手。
安平飞快穿过马路,尚未站位便开口问,“怎麽到这里来了?”看了看周围等车的人,急忙又道:“宿恒呢?怎麽没看到他?”
“他?哦,他走了。”
安平呆住,一时间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走了?”他看看手表,“不是说两点发车?现在还差五分锺。”
“今天去那边的人特别多,车站临时加了一班车。”小妹拿出手机算时间,“走了有二十几分锺了吧……我靠,都这麽久了公车还不来!司机在路上睡著了吗?!”
说完小妹才察觉不妥,吐了吐舌头偷眼看安平。还好安平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根本没注意到她刚才的粗口。tt
“平哥。”小妹喊了几声,又晃了晃他的手臂,才让他回过神来,“平哥你到这里来做什麽?”
“我?我……我,哦,我来进点货准备後天开张用。”身上骤然有些虚软,安平倚住身後的灯柱,支持住自己,“你不回家吗?我顺路带你回去。”
“不用了。我这边有同学,刚约了要跟他们一起去K歌……啊!车来了!!”
不远处,3路公车不紧不慢地驶过来。小妹匆忙跟安平告别,踩著高跟鞋蹬蹬跳上车去。车门要关上的一瞬却又跳下来,跑到安平跟前用力攥住他的手,“平哥,没事的,别难过。你还有我呢。”
安平被她这没头没脑的话说的一头雾水,想了想才反应过来,不由笑了:“有什麽好难过的,客人吗总是要走的。你们小女生就是想得多。”
小妹不答话,只是倔强地看著他,眼角亮晶晶的有什麽在闪动。
安平叹口气,轻轻摸摸她的头,“傻丫头。”
元宵节将近 ,齐荣钊派人来接安平跟郑美萍去澳洲度假。
安平并无惊讶,把铺子的事交代好自去收拾行装。老王更是一派欣慰,拍著安平的肩膀哈哈大笑,“闹完别扭了?你们这些年轻人就是爱胡闹,没事也要找事瞎折腾。还是齐老板有度量,不跟你计较了。”
自安平在这小城定居做生意,隔一段时间齐荣钊就会接他与母亲去度假,气候温宜的遥远国度,有时一去就是一两个月。
老王大大咧咧只当他们是感情堪比亲兄弟的老友,对齐荣钊的大方体贴赞赏有加。从没见过面,却已然把齐荣钊也当成了自己的铁哥们儿。三年前安平犯了大错被齐氏除名,齐荣钊也断了联系。老王以为他们吵了架,没少在安平耳朵边念叨他不懂事。
临行前一晚老王带了些王婶自制的土特产,要安平给齐荣钊带去尝鲜。安平翻看满篮子的精致年糕、甜点,打趣他对自己都没这麽好过。老王冲他後脑勺给一巴掌,“你小子看著挺明白,到正事儿上就拎不清。这些特产就说是你自己做的,齐老板都主动低头让步了,你好歹也得有点表示,让人家也高兴高兴。人哪,离了朋友是过不好的。你这脾气是越来越臭,小裴那麽面的人都被你折腾恼了,年也没过完就吓跑了。难得还有这麽一个老朋友,可别再闹崩了……”
晚上安平又整理了一下行李,发觉齐荣钊给他的那串珠链还没有带上。那天他把珠链扯断後跑出去,许夏宁就病了。他外面接到电话急著过去照顾,连换洗衣服都来不及回家收拾就直接去了许家,也不知那些散落的玉珠被收在了哪儿。
安平把书桌书架衣橱都翻了一遍没有找到,後来随意拉开放睡前书的床头柜,珠链竟然就在那里面。十三粒珠子一颗不少,用同色的丝绦重新穿起,环扣处精心打了如意结。
链子下压了一张纸,看上去很是破旧。安平只瞄了一眼便认出那是裴宿恒的肖像画,那张他亲手所画,又被他亲手撕破的肖像画。
画纸被撕得太碎,即便很细心地粘起来,仍旧皱巴巴的,无法恢复原来的完整。但上面皱巴巴的裴宿恒还是在对著他笑,没心没肺地,像个什麽都不懂的大孩子。
天气太冷,安平把画纸拿起来手指都在抖。他颤巍巍抚摸画像中裴宿恒的脸庞,注意到因为粘合而变形的线条旁多了一句字体清秀的注释:安平对不起,我以後会很乖,真的。请不要讨厌我……
胸口突然裂开一个空洞。安平闭上眼睛,一滴眼泪从睫毛间悄悄地逃出来。
上部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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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部完了,好开心~休息下O(∩_∩)O~
中部:倾心
平生多情?倾心 一
一
南半球正是夏末秋初,分外高远的天空,干净透亮如一方无垠的镜面,倒映著蔚蓝的海水。纯粹的蓝色,自在地一直伸展到水天相接的海平线。明丽的阳光洒在波涛起伏的海面,粼粼地闪动著碎金的光芒。
露台的落地窗敞开著,海风吹著白色的窗纱,轻柔地飘荡在半空。室内洁净的空气,沾染上些许的咸腥味。
安平昏昏沈沈地蹭了蹭枕头,眼睑迷蒙地掀开一道缝儿。一大块雪白的东西无声无息地罩过来,似乎要打到脸上。安平呆呆地往床里面躲了躲,花了一阵时间才认清楚那是一幅飘动的落地窗纱。随著视觉的清晰其他的感觉也逐渐苏醒过来。海风的腥气让安平咳嗽了一声。缓缓坐起身朝著打开的窗外愣了一会儿,安平下床去露台把落地窗关上。
海浪声和海腥味儿都被挡在了室外。隔著落地窗阔大的边框,霎时无声的海景被凝结成了一副流动的油画。画面上碧空沁蓝似能滴出水,海水从遥远的天边层层翻滚著涌上细白的沙滩。近处翠绿的椰树轻轻摇摆,零星的海鸟扇动著翅膀,优雅地在海天之间滑翔。
安平恍惚觉得曾经在哪里见过这幅画,两开的画纸涂满深深浅浅的蓝,捧在手里就如浸在了海水中。还有一个柔和的声音轻轻地提点:这是南太平洋的一个小海岛,沙滩细柔气候适宜,连海水看起来都比别处的更透亮些。游客也不多,能够很安静地沙滩上晒太阳。日落时可以直接在海岸边的自主海鲜馆吃海鲜。安平,等有机会咱们一起去吧……
一只海鸟从高处俯冲向透明的落地窗,尖尖的鸟喙噗的一声啄在玻璃上。安平一个激灵,被啄到了眼睛一般窜回房中,心口突突地乱跳。
抓起床头的水杯猛灌了半杯水。喘息稍定,听到隔壁房间一阵嘈杂细碎的响动。
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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