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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也无奈-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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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嫁是早晚的事。可总该找个心里中意的人啊。”  “有啥子办法,”吴仁萍大大的嗓门一下子低落下去,隆得高高的胸脯在起伏,眼睑也垂落下来了,“命呗!”  “那么,”我极力想要理解这些天天相处、原以为很熟悉的村寨上的姑娘,“你们,你们当姑娘的,就不会自己喜欢上一个人,就不会……”  “咋不会?你把我们当憨包啊,你真以为我们只会下死力气干活啊!”  “那喜欢上了咋个办呢?”  “你说呢,”吴仁萍抢白一般说着,陡地离座起身,走到门边,重重地把门闩“咚”一声闩上,继而一阵风般扑回来,双手使劲地搂住我的脖子往她脸前狠狠地扳过去。  “就这么办!你敢么?”  这真是太突如其来了,我心慌地想挣脱她的搂抱,她整个身子贴在我的身上,红扑扑的脸颊直往我的脸上贴来,嘴里激动地呼呼吐出来的热腾腾的气息,整个儿笼罩了我。  
玉蛙(5)
我的眼睛里闪动着金星,直觉得她的笑容充满了诱惑,她的身上洋溢着芬芳,她依偎在我怀里的感觉是我从来没有感受过的,真是又美妙又令人惶惑,我情不自禁地在她的脸颊上轻轻地吻了一下,那红中泛着一层黝黑光亮的脸颊竟是那么的柔润诱人。我真不想放开她,吻她第二下的时候,这个泼辣、直率的姑娘,显然还不习惯这样的亲昵,大睁双眼瞪了我一眼,遂而羞涩地埋下了脑壳,直把脸往我的怀里钻。  我轻轻托起她的下巴,笨拙地亲吻着她的嘴唇。她抬起头来,黑亮的眼睛闪烁着瞥了我一眼,又迅疾地垂下了眼睑。起先是被动地、紧张地接受着我的吻,我吻得她久了,她的双唇渐渐地有了回应,气喘得愈发粗了,身子也扭动起来,我们热烈地亲吻着,恨不得两个紧搂在一起的身子永不离开。  那一刻,人世间的一切都不存在了。我的眼睛里,只有吴仁萍这个活生生的、充满朝气和灵性的姑娘。  我记不得我们忘情地亲吻了多久,只觉得乡村小学校办公室里的光线晦暗下来,远远地传来农民们吆喝着耕牛回归的声气。  于我来说,这是成人以后和异性之间的第一次亲吻,我相信出身于雨山屯乡间的吴仁萍更是这样。故而我们会忘乎一切地久久拥吻,深深地陶醉在初吻的甜蜜和幸福之中。  也正是因为初吻,我们仅仅停留在亲吻和拥抱阶段,始终没有逾越到更新的阶段。  “你咋个会喜欢上我呢?”借着黄昏时分淡弱的光线,我凑在吴仁萍的耳边低声问。由于过分激动,我说话的声气都在颤抖。  “就你是个憨包!”她张嘴用的就是责备的语气,“连这都看不出来。你以为我就那么喜欢读书啊,我都十九岁了,啥子都读不进去了。我到小学校来,就为的是能看见你、听你讲话,你讲啥子都不要紧,只要是你在讲就成了。有好多次,我在课堂上瞅着你,就看见你的嘴巴在动,说些啥子我根本不晓得。”  “你呀。”我又惊又喜地叹息了一声。  “只我一个超龄的大姑娘天天来读书,我怕难为情,”吴仁萍还在照着自己的思路往下说,“就使劲拽着吴玲娣来,她呀,也是个木瓜脑壳,读不进书,一直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不过,自从赶场天你救过她之后,她愿意天天来学校了,她说你不光有知识,细心,讲的课好听,还真是个好人,来学校为的是不让你伤心。”  原来是这样!  不过我细细一想,吴仁萍讲的又都是实情。雨山屯小学校四十几个学生,三十来个是十一二岁的娃娃,还有十几个,都是留级生,有留过一年级的,也有留过二年级、三年级的,但是留得再多,包括两个十六岁的男生,都还长着一张娃娃脸,是孩子。惟独吴仁萍和吴玲娣,一看就是发育成熟的大姑娘了。初初教她们时,我只以为她们至少是想要一张小学的文凭。哪里想得到,会是这么回事呢。  “你呀,真会装,装出一副一本正经、不让人接近的模样。”吴仁萍嗔怪地说着,伸手狠狠地揪了一下我的鼻尖。  我俯下脸去吻她,却不敢看她的眼睛,只是讷讷地说:“我哪里装呀,上课的时候,我都不敢往最后一排瞅。”  “为什么?”她的双手勾住我脖子,兴味浓郁地问。  “目光扫过来,一眼看见的,就是你睁得大大的眼睛,像会说话。还有……还有……”  “还有啥子?”  “你隆得高高的胸脯,和其他学生都不一样。”  “还是被你看出来了呀,跟你说,我也嫌它鼓得高,里头穿了件紧身小袄,勒得紧紧的,拼命要把它压压平。”  “勒得痛吗?”  “不痛,就是不舒服。”  我在她的胸部轻轻抚摸了一下道:“以后别再勒了。”  “不行的,不紧紧勒住,胸脯子就鼓得老高。”她的手抓住我放在她胸口的手,却没强行要把我的手移开。  “让它高好了。”  “高了,寨子上的人们要骂。”  “有什么好骂的?”  “妖精啊,骚狐狸啊,破屁股啊,啥子难听,他们就骂啥子。”  “不要理他们。”我又一次贪婪地吻着吴仁萍丰满的嘴唇。  天擦黑了,办公室内更显得幽暗。坐落在寨子外头的小学校里,静谧得只能听见我们之间带点局促的呼吸。  我的心中像有魔鬼作祟似的,贴着她胸脯的手不安分地移动着,试图解开她的贴身小袄。  陡的,她的手猛地压住了我的手背,呼吸也变得粗重急促起来。我也随之一阵紧张。小学校外头,一阵的笃的笃的马蹄声由远而近清晰地传来,遂而说话声音也传了进来:  “嗳,我说,吴远贤嫁姑娘的酒,咋个说办就办了呢?”  “人家办,去喝就是啊。”  “你没听说些啥子吗?”  “闲言碎语的,不足信。你想嘛,吴远贤穷得无奈,嫁姑娘也拿不出多少陪嫁,他哪里会有啥子国宝。嘿,还说是皇帝的宝剑,都是瞎胡扯。”  “嗨,都说他穷,寨邻乡亲们都来鼓动他,穷也要来个穷欢乐,好好地热闹一番,你听说了吗?”  “噢,我倒还没听说。准备咋个穷欢乐呀?”  “他啊,还会有什么法子,终归是老办法,跳地戏G86AA!”  
玉蛙(6)
“那也好啊。”  ……  说话声随着马蹄声,渐渐远去,消失在雨山屯方向。我听得出,这是雨山屯寨子上两个老汉在遛马回寨子路上的对话。  这当儿,我和吴仁萍敛声屏息地相对站着,她的双手始终紧紧地压在我的手背上。长时间的沉默,使得我们无形中产生了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  当确信两个老汉走远了,我的手又不安分地想要解开她的贴身小袄。她一会儿不让我的手乱动,一会儿又松开手装着浑然无觉。  只是,不论我怎么使劲,就是不知如何才能解开她勒得紧紧的贴身小袄。  办公室里黑得啥都看不见了,她笑了两声,态度坚决地在我的手背上拍了两下说:“你还要干啥子?”  我凑近她的耳畔悄声说:“我想看……”  “今天不成,”她一边拒绝我,一边张开双臂,以一个热烈的拥抱搂着我说,“下回吧。喝吴玲娣的出嫁酒那天,你到我家去。”  说完,不等我再说什么,她动作敏捷地一缩身子,快速地一个转身,利落地抽开门闩,消失在办公室外头的黑夜中。  我倚在办公桌旁,呆痴痴地站了好久。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了。难道说,这就是我曾经在冥冥中盼望憧憬了好久的爱情吗?  怎么和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办公室里一片幽黑,惟独桌子上有一片白,那是信封、信笺,吴仁萍跑得过于匆忙,连桌子上的信也忘了拿。   姑娘出嫁,小伙子娶亲,在山寨上是件大事。家中再穷,也要隆重热烈地闹一番的。  且不要说在雨山屯、岚山屯团转人缘和口碑都很好的吴远贤嫁姑娘了。  吴玲娣的家居住在山湾湾那边的岚山屯上,离开雨山屯约摸二三里地,从清晨起,从岚山屯那头,就不断地传来时而高亢、时而尖锐的唢呐声,给晚秋的山野带来了一股喜气。  小学校放了农忙假,寨子上有大喜事,不需要出工,我在时高时低的唢呐声中,足足地睡够了懒觉。说是睡觉,其实并没有睡着,只是躺在床上,睁着眼睛想心事。  当事情突如其来地发生的时候,我沉浸在和吴仁萍亲昵的欢悦之中。而事情发生过后,一回想起这件事的过程,我总觉得这不像是真正的爱情。在这之前,我感觉到她是一个有吸引力的姑娘,和她相处有些拘谨、有些不自在,但我并不爱她,就如同和吴玲娣接触时一样。没有感情基础,却在冲动之下发生了亲昵的举动。这么发展下去,如何得了?吴仁萍是个已有男家的未婚妻,这在雨山屯是众人皆知的事实,我从中横插一脚,算个什么事?  逢场作戏。  一想到我和吴仁萍已经发生的亲昵,这四个字就会浮上我的脑壳。尽管事先我没想到,可人家一听说这件事,必定会这么说。传开去,我这个乡村教师的脸面往哪里搁?我还怎么在寨子上生活下去?影响一坏,我如何上调?这么一来,我这辈子不就全完了吗?!  每每想到这儿,我就冷汗直冒,告诫自己得及时刹车。农忙假后重新开学,我一定要克制自己,决不和吴仁萍单独呆在一起。首先,当然就得在喝吴玲娣出嫁酒这天,把握住自己,不到她家里去。  想是这么想,可在夜深人静,我一个人独处时,仍会情不自禁地想到吴仁萍的模样,想到和她接吻拥抱时的甜蜜滋味。每到这时候,理智和情感就交织在一起,使我处于一种不知所以的地步。  今天要到岚山屯去了,我既怕遇到吴仁萍,心里却又巴望着能见她一面。  吴玲娣的出嫁酒安排在晚上,可从下午三四点钟开始,酒席就开吃了。虽不是秋阳明丽,但也没下雨,是贵州山乡里的老阴天。说实话,老天已经算是帮忙的了,阴天,酒席照样可以安排在院坝里,若是下了雨,酒席只能安排在屋头,那么,一批一批地吃,只怕是从中午吃到半夜还完不了。雨山屯上贫穷,家家户户天天过的都是粗茶淡饭勉强维持温饱的日子,吃筵席就是大人娃儿都关切而又欢天喜地的一件大事。  虽说是耕读小学的教师,在雨山屯团转的村寨上,我还是很受尊敬的。到吴远贤家厢房的礼桌上交了礼金,看着接账的乡亲用毛笔在我的名字后头写上礼金十元的字样,在一片拖得长长的吆喝声中,我就被引进堂屋,在正桌的上座入了席。  和我同桌而坐的,是雨山屯大队的支书兼革委会主任吴仁铭,算是吴仁萍同宗同族的堂哥,还有寨子上的大队会计、民兵连长、雨山屯下面几个生产队的队长和两三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在雨山屯,这是最体面的一桌人了。我被安排在吴玲娣的爹、瘦长脸的吴远贤的身旁,和众人打过招呼,我就表示要去看一下自己的学生吴玲娣,既算是送亲,也算是告别。过了今晚,吴玲娣就要嫁到那个她并不爱的男人家里去了。  吴仁铭先朗声表示应该去看看,其他人也连连点头,吴远贤带着歉意堆起笑容道:“那就请诸位稍等片刻,我陪华老师去去就来。”  于是我离席跟着吴远贤向吴玲娣的闺房走去。转出贺客们人声鼎沸的堂屋,吴远贤一把逮住我的手,悄声地却又是不容置疑地对我说:“随我到这屋头来。”  说着他随手推开了一扇门,我还没闹清他带我进的是什么地方,已经随他走进了一间幽暗的小屋。门一关上,小屋里更显晦暗。吴远贤凑近我的耳畔,用庄重的语气道:“华老师,明天一早,小女送亲出寨子,就请你到雾岚山石碉来找我,有要事相托。可行?”  
玉蛙(7)
我顿觉这事儿有些非同寻常,马上点着头说了一个“行”字。  话音刚落,吴远贤一双手重重地落在我的双肩上,轻轻地拍了两下,不再说一句话,带头走出了光线淡弱的小屋。  吴玲娣在她的闺房里嘶声哭泣,参加过多次乡间的婚礼,我晓得这是雨山屯乡间的风习,姑娘出嫁的时候,都要喜极而泣,表示对娘家的依恋和感情。我随着吴远贤走进去的时候,有人告诉她,华老师来看你了,吴玲娣的哭声停顿了片刻,她抬起哭得红肿的双眼,瞅了我一眼,轻轻地喊了我一声:“华老师。”  一房间都是陪着她的姑娘媳妇,有人还嬉笑着叫,好年轻的老师啊。我心里晓得这婚姻不顺吴玲娣的心,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是象征性地点了点头,遂而转身向外走去。奇怪,没在吴玲娣的闺房里见到吴仁萍,我心中还有些隐隐的失望。  她让我今晚去她家,哪时去,怎么个去法,她都没细说。这姑娘,真是个粗枝大叶的人。  这么想着,刚走出吴玲娣的闺房,迎面撞在一个人身上,我不觉一怔,对方先哈哈大声笑起来:“华老师,你来喝吴玲娣的喜酒了呀!”  我定睛一看,正是吴仁萍。我急忙点头:“是啊……”  “我陪玲娣一整天了,她哭了一整天,你这当老师的,也不晓得来安慰安慰学生,真是的。”不待我讲完话,吴仁萍就拉开嗓门责备起我来,“好了,吃过晚饭,我这伴娘的事儿就算完了。你多耍一会儿啊。”  说完,她一个劲儿朝着我眨眼睛。  我向她点头,心头直猜测她这是什么意思。  “你又装出一本正经的老师样子来了,”吴仁萍不满地瞪了我一眼,“跟你说,开完席,真好玩呢!”  “玩啥子?”我不由得问。  “跳地戏。”  “啥子……叫地戏?”我只听说过这名称,还不知是啥子事呢。  “哎呀呀,跟你这木瓜脑壳说不清。”吴仁萍摆着手说,“你自家问吴大叔罢,准保让你玩得一辈子不会忘。”说着,吴仁萍笑着进了闺房。  我把脸转向吴远贤。吴远贤的声气放得很低,抿了一下嘴说:“一辈子嫁一回闺女,让满寨的乡亲乐一乐,也好记得小女出嫁的热闹场景。不过,得等过了半夜,才跳得起来呢。”  我说,既然好玩,又能开眼界,我就有耐心等。  “你愿意多呆一阵,自然好G86AA!”吴远贤欲言又止地说着,指指堂屋那一头,提醒我到了酒席上,不要提跳地戏的事。  我一口答应。  吴远贤嫁姑娘的酒席,菜肴凑得实在是很丰盛的。荤荤素素,连汤带水,蒸的、煮的、炖的、炒的、炸的,鸡、鸭、鱼、肉都有了,满院子都弥散着诱人的香味,逗引得黄狗、黑狗、白狗都在乱窜。坐在席上,一一吃过来,足有十七八个,可寨邻乡亲们往常的日子,都是包谷饭老巴菜,没啥油水,难得逢一回喜事,都在敞开肚皮吃,往往一个菜刚端上来,众人的筷子雨点般地下去,一会儿就盘子见底了。每桌一瓶六十度的包谷烧白酒,我喝一小盅就红了脸,难得喝酒的老乡们,哪里肯轻易放过我,他们一个一个端着酒杯走到我这个老师跟前来敬酒,带着点诚意、也带着点嬉闹的成分,非要我把小酒盅里的那点点酒喝下去。我这一桌人,都是雨山屯上有头有脸的人物,我岂能喝了这一个的,不喝那一个。于是乎,一小盅一小盅,一杯一杯喝下去,我就喝得有了点醉意。脸上红潮潮地发烫,心跳得嘭嘭响,人轻飘飘的有一股发酒疯的欲望。  一桌酒吃下来,人比走进岚山屯时兴奋多了。  退了席,后面还有一轮,我不能在堂屋里久坐,于是便带着浓浓的酒意,在岚山屯寨路上转悠着,寻思着走一条宽敞点的大路回雨山屯去,不要在小路上摔下田埂。  退席的时候,鬼使神差一般,我特意转到吴玲娣的闺房附近去倾听了片刻,奇怪,竟然没有听到吴仁萍的声气。估摸着她独自回家去了,我才转到寨路上来的。走了一阵,我也没转出岚山屯寨子,相反,冥冥中像有人暗中指点似的,我朝吴仁萍家这一头走来。可真远远看到了她家的屋脊,逐渐走得离她家近了,我又犹豫起来,万一她仍在吴玲娣家帮忙,没回家,我撞见了她家的父母,该说些啥呢?  这样子想着,我的脚步迟迟疑疑的,放得特别慢。正在瞻前顾后、不知所以的时候,寨路上传来一个姑娘的嗓音:“吴仁萍,你吃晚饭没得?”  “吃了。”  “忙慌慌地到哪里去啊?”  “回屋头去歇一会儿,半夜好去看跳地戏啊。”吴仁萍叹了一口气,“嗨,从早陪到黑,我两只脚杆都站酸了。”  “那你歇歇又来啊。”  “要得。”  问话的姑娘去远了,吴仁萍的脚步清晰地传过来。  不知为什么,一听到两个姑娘的说话声,我下意识地隐身在坝墙的阴影里,不想让那个姑娘看见我的身影。  吴仁萍走近我,我从隐身的坝墙边闪出来,轻声招呼:“吴仁萍。”  “华老师,去我家坐。”吴仁萍的声气也放得低低的,她好像早有考虑,“跟着我来罢。”说着,她在前头疾步走着。  
玉蛙(8)
“嗳,”我小声地问她,“你家屋头有人吗?”  “没得,”她有些不耐烦地悄声答着,“他们正轮到吃下一轮,今晚上,连狗儿都不拢家。”  跟着她走了两步,我又觉得不妥了,她家什么人都没有,我们去了,那不该发生的一切,不是都要发生了吗?  “要不,我们就在寨路上走走,说说话吧。”我试探地朝着吴仁萍的后脑勺说。  吴仁萍就像没听见我的话一般,疾步往前走,我正在不知所以,她陡地站停下来,转过半个身子说:“你以为雨山屯是城市,两个人可以呆在一起讲恋爱啊。跟你说,只要我们这一走,让人撞见了,比呆在屋头更糟。”  “那么……”  “不要说了,没人看见,快跟我走罢。要到了。”她不由分说地抢白着,大步往前走去。  我惶惑不安地望着吴仁萍晃动的身影在前头走,自己在后头跟着,拉开一点距离。  吴远贤家的喧嚣和热闹渐渐听不见了,连那尖锐的有些刺耳的唢呐,大约也吹累了,不再像白天一样一曲接一曲地吹着。吴仁萍的身影一晃进了她家的院坝,我放快了脚步,走近她家院墙边时,听见她推开了自家槛子门的吱嘎声。在这静夜时分,哪怕是一点儿声响,都是惊心的。  走进她家院坝,我的心别别剥剥地跳得凶起来。我晓得进了她家,会发生些什么,几天里,理智曾经提醒过我的一切,全被我抛到了脑后。想起来的,全是和她迷醉的热吻,忘乎所以的拥抱,还有她醉人的富有弹性的身上少女的青春气息,她激动不已的喘息,她约我去她家时那肯定的不容置疑的语气。  我穿过她家院坝,迈步上了台阶,刚走进她家半开着的槛子门,眼睛还没适应屋里的黑暗,吴仁萍就扑了上来,两条手臂紧紧地搂住了我的脖子,呼呼喘着粗气的嘴就贴在我的嘴上:“华老师,我盼你。走都走拢家了,你咋可以说不来啊!”  “呃……”面对她有些抱怨的语气,我说不出话来。由于她的动作太猛,我一下子靠在门上,门“嘭”的一声合上了,发出刺耳的响声。我和她不由得都紧张地愣怔了一下。当确信周围仍是一派静寂时,我们又情不自禁地紧抱在一起。  我俯下脸去吻她。她把嘴张得大大的,接受着我吻的同时,也在热切地回吻着我。她嘴里呼出的气息热腾腾的,还带着浓重的酸辣味。我拥抱她时,她在我的怀里使劲地扭动着,一边向后昂着脑壳,一边重复着:“华老师,我好想你。”  “胡说,”我故意说,“我进了岚山屯,到处找也不见你。”  “我早看见你来了,你坐席上吃饭时,我从吴玲娣屋里悄悄跑出来好几回,看你在不在。”吴仁萍不断解释,“你们散了席,我胡乱刨点饭,就在玲娣家里外四处找你。”  我相信她说的是真的,又用一个吻,封住了她的嘴,不让她解释下去。她愉悦地轻轻哼一声,我抚摸着她隆得高高的胸部,只觉得万分激动。我脑壳里闪现出一个自圆其说的念头,她是愿意的,她是心甘情愿和我相好的,我也喜欢她,这就没啥子不道德。  她的腰肢扭动着,哼哼声从鼻孔里发出来。我轻柔地探摸着她,把手伸进她的衣襟,她把脸贴着我,在我耳边喘喘地说:“华老师,你的手上有电,带毒的电。”  我从来没听到过这样的形容,轻问着:“你不舒服么?”  “哦不,我……”  我又试图解开她勒得紧紧的贴胸小袄,她一把逮住我的手耳语说:“走,到我屋里去。”  说着,她摸黑重重地闩上门,一只手拉住我,拐弯往里头走去。  她的屋里更为幽黑,乍一进去,我什么也看不见,只是和她狂吻着,倒在床上,我的手又摸向她的胸部,不知什么时候,她已把勒得紧紧的小袄解开了,我的手一下子摸住了她那鼓得高高的柔软而又饱满的胸部,带着一点惶惑,一点紧张,一点狂喜和从没体验过的舒适,不住地抚摸着她,她嘴里也不停地说着:  “毒手,带电的毒手,毒……”一边逐渐安静地躺倒在床上,脑壳情不自禁地晃动着。  这是我成人后第一次和成熟女人的肉体如此地亲近。我摸着摸着不安分起来,出其不意地掀开她的衣襟,惊喜而又崇拜地瞅着她雪白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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