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萌妻-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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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驸马之所以亲自来到桃花城,当然是受了乐平公主的差遣,在提审崔小眠之前,他已从窗户缝里认出了妩儿,只是没想到和妩儿一起逃亡的竟然还有贺亲王的徒弟。
  公主出逃本就是丑事,和男子一起私奔那就是天大的丑事。这件事太大了,不但韩九泽不能做主,他也不能。眼下最首要的是要把相关人等全都平安带到京里。
  离开桃花城之前,他便将崔小眠和公主在一起的事,以八百里加急送至大长公主府,他要赶在到达京城之前,拿到乐平公主的指令,再决定把这三个人送到哪里去,进宫还是直接送到宗亲处。
  崔小眠和两个捕快坐在同一辆马车里,妩儿和老张并不在,想来也和她一样,被单独隔开,在其他马车上。
  马车上的帘子全都封着,她看不到车窗外的情况,也不知道苏浣之的人在哪里,但是她知道,浣之哥哥一定会一路相跟,直到她平安进京见到师父。
  浣之哥哥一向与世无争,他一心向佛,是她打乱了他的生活。如今他这样的一介书生,又为了她随时准备铤而走险。崔小眠扁扁嘴,浣之哥哥要救的不是她,只是他的小眠弟弟。崔小眠眼前又浮现出那个秋日,苏浣之一袭白衣站在山坡上,不远处是一片红灿灿的山楂树,他手里提着的是一篮蓝颜花,那是他在越清山的东麓专门为小眠弟弟采的,在他心里,或许只有他的小眠弟弟才值得接受他的花。
  唉,昔日繁华子,安陵与龙阳。夭夭桃李花,灼灼有辉光。唉,为何我不是男人,为何你要喜欢男人,崔小眠自己都被自己凌乱了。
  除了脑补苏浣之的事,崔小眠还在担心自己的小命。看来贺远并没有来救她,反之可能是宫里来人了。老张都能想到说服她为妩儿自尽,皇帝是妩儿的亲爹,说不定会让人在路上就把她一刀结果了,以此保全妩儿的名声。
  这一路之上,崔小眠过得一点也不轻松,她时刻提防着有人会杀她,好在几日后他们顺利到了京城,崔小眠这才松了口气,看来一时半刻,她是不会死了。
  到了京城,便又有几辆马车过来,她从原先的车上下来,换进后来的马车,车上坐着两名太监,二话不说就用黑布给她蒙上了眼睛,还把她的嘴用布塞住。
  崔小眠暗暗骂娘,该不会是秘密上法场吧,贺远,师父,你在哪儿啊,快来救我吧,我做满汉全席报答你!
  她没被秘密处决,等到她重见光明时已是一两个时辰之后了,她被人连推带搡走进了一间屋子,屋子里陈设华美,富丽堂皇,一名老妇和两名中年美妇坐在屋内,崔小眠认出来,这是太后、皇后和乐平公主!
  她进宫了。
  带她进来的人使劲一推,崔小眠便推倒在地上,身旁站着的一名老嬷嬷骂道:“见到太后还不跪下!”
  崔小眠半撑着身子爬起来,跪到地上,再看一旁还跪着一名女子,她并没有见过,约末三十出头,一袭宫装,正伏在地上磕头,额头上已是一片血污。
  这时,只听一名太监又尖又细的嗓音传来:“皇上驾到——”
  一一一
  感谢¢放飞梦想¢的桃花扇!
  感谢故蕾西边的香囊!
  感谢雨丝弥漫、素年槿时的平安符!
  有亲说进度慢,并不是拖延啊,这些事都是要写的,有因才能有果,至于为毛,下一章你们就知道了,呵呵,贺远的小算盘要落空了。
  ☆、第二三五章 奸夫

  崔小眠还是上次太后寿诞之上,在御花园里远远地见过皇上。她跪在地上,刚想抬头,脑袋便被人从后按了下去,她只看到一双穿着黄色靴子的脚在她面前走过,坐到上首。
  “太后,儿子听闻妩儿找回来了,为何不见妩儿,令妃却在这里挨罚?还有这个孩子又是谁?”
  “皇帝,这本是后宫之事,哀家本不想去烦你,也不知是哪个嘴快的,跑到皇帝那里通风报信,既是这样,就让皇后和你说吧。”
  皇后的声音慢条斯理,和她的面相一样,看似一团和气:“皇上,都是臣妾失责,对公主未能严加教管,这才让她做下如此丑事,令皇室蒙羞。”
  英宗有几分不悦,道:“妩儿还小,想来定是有宫人告诉她要去和亲,这才吓得逃出去,也不是何等大事,皇后此言差矣。”
  “皇上,臣妾不敢枉自菲薄,若非大长公主及时发现,将此事做得周全,恐怕公主的丑事已经传遍整个大成了啊,皇上。”
  “胡说八道,妩儿刚刚及笄,做了何事,皇后如此说她?”
  “唉,臣妾。。。。。。臣妾说不出口。”
  一旁的乐平公主呵呵冷笑,道:“皇后说不出口,这个坏人就让我来做吧,皇上,看了下面跪的那个小子了吗?妩公主便是同他一起私奔的,这事千真万确,这小子就是公主的奸夫。桃花城县令就可作证,不信您可亲自审问。”
  英宗这才细看下面跪的小孩,见这孩子顶多十二三岁。眉目清秀,心里一动,问道:“妩儿在哪里?”
  皇后忙道:“公主金枝玉叶,一路上又受了惊吓,臣妾已让人把她安置在自己房里,正想查明情况再。。。。。。”
  “胡闹,妩儿离宫多日。你们将她找回来,没有立刻告诉朕。反而将她关起来,还找来这么个小孩子,说是什么奸夫?”
  许久未发一言的太后把手里的玉盏往几上使劲一放,砰的一声。屋内立刻安静下来。
  “皇帝,如今这个孩子就在这里,你为何问都不问,只是一味地偏袒,再有,皇后以一宫之主,处置公主也是职责所在,你不怪定妃教女无方,却怪起皇后来了。这事哀家和乐平都有份,皇帝怪完皇后,是否也要怪哀家和你的皇长姐呢?”
  英宗的脸上有些挂不住。沉声道:“这个孩子是哪来的?看着还小。”
  乐平公主咯咯娇笑:“皇上,这孩子不小了,今年十三了。说起来他也不是外人,他是六皇子府里的,我先前还觉得奇怪呢,怎么妩公主常往她六哥府里跑。却原来有这么个小崽子拴着公主的芳心啊。”
  这时一直跪在一边磕头磕出血的定妃哀哭道:“皇上啊,妩儿去贺王爷府里。只是兄妹团聚,万无旁意啊。”
  英宗正欲再问,只听外面忽然传来噪杂之声,皇后忙对身边的宫女道:“出去看看,外面何人喧哗?”
  话音未落,一条人影已经闯了进来,扑通一声跪在崔小眠身边,崔小眠低着头,只看到这人穿着黑色袍服,袍子下摆绣着五色祥云,她的眼光偷偷上扬,便看到衣裳上绣的五爪金龙,崔小眠认识,这是亲王服饰!
  这时皇上已经开口:“老六,你怎么闯进来了?”
  贺远的声音有些急促:“儿臣给父皇请安,给皇祖母请安,父皇万岁万万岁,皇祖母千岁千千岁。”
  “平身,赐座。”
  太监搬来椅子,贺远却没有起来,依然跪在地上,朗声道:“这个孩子是儿臣小徒,年纪幼小,不懂分寸,听闻他竟和皇妹一起跑到民间玩耍,儿臣今日便把他带回去严加管教。”
  太后一声冷笑:“哀家这宫里如今是四面透风啊,这才不到一个时辰呢,不但皇帝来了,就连很少在哀家这里露面的皇孙也来了。”
  英宗被太后挖苦,有些尴尬,遂对贺远道:“那便就此作罢,这孩子你带回去严加责罚,万不可再如此顽皮。”
  眼看这么一件大事竟然被英宗几句话就大事化无了,乐平公主急了,道:“皇上,皇姐有一事不明,可否能请教一二?”
  英宗道:“长姐请言之。”
  乐平公主似笑非笑:“妩公主以公主之尊,被这不知来历的小子轻诲,为何皇上不降罪与他,反而草率了之,莫非是担心问出难堪之事,给皇室抹黑不成?”
  英宗动容,这话太难听了。
  “长姐,此子年纪尚幼,又能对妩儿做出何事,不过就是小孩子贪玩罢了,何必说得如此严重。”
  “贪玩?贪玩到少年男女一起私奔,妩公主得皇后教诲,本应冰清玉洁,就因为这等下做坯子,而毁了贞操,皇上却不闻不问,岂非是助长百姓淫邪之风,若传到文武百官耳中岂非成为笑柄,我大成皇室颜面何在?”
  乐平公主咄咄逼人也不是一天两天,以往英宗都是一笑置之,不给她面子也要给太后面子,但今日拿自己女儿的贞操说事,英宗很是不爽。
  “长姐意欲何为,莫非是要这黄口小二亲口招认对公主的失敬?”
  乐平公主尚未开口,皇后起身跪在英宗脚下,道:“妩儿失贞,是臣妾管教不严,臣妾愿以死谢罪,还请皇上成全。”
  这几年英宗最宠爱的妃子便是定妃,也就是妩儿的生母,定妃早就是皇后的眼中钉,好在她没有子嗣,又肯将妩儿交给皇后抚养,这才能在宫里平安渡过这么多年。
  皇后这招很狠,看似自责。实则是苦肉计逼着英宗处罚相关人等,妩儿只是公主,定妃也只是个没有子嗣的妃子。但她依然容不下她们。
  英宗的眉头皱起,道:“皇后这是做甚,朕何曾说要怪罪你,老六,你那个徒儿今年几岁,一向品行如何?”
  英宗是想再找个借口,毕竟这个孩子看上去年纪还小。做师父的若说这孩子品德高尚,此事便就罢了。
  贺远尚未开口。乐平公主已经抢先道:“这孩子十三了,早已应知避闲,且此子一向品行不端,在京中素有恶名。小小年纪狎妓寻欢,不去读书反而和些贩夫商人混在一起。”
  这下连英宗也变了脸色,问贺远道:“老六,大长公主所言可是属实?”
  崔小眠看到贺远垂在两侧的手紧紧攥起,手上的青筋都暴起来了,像是强忍着没有冲上去把乐平公主暴揍一通。
  “小徒顽劣,都是皇儿管教不严,皇儿当罚,但他素与皇妹姑侄相称。万万不会做出失礼之事。”
  乐平公主冷笑:“不会做出失礼之事?那桃花城的捕头亲眼所见,你那徒儿将公主负在身上,还动手动脚又拉又拽。先前也是与公主孤男寡女共处驴车之中,即便公主贞烈,恐怕也早被这宵小恶子三下其手了。”
  崔小眠气得直发抖,她挺起胸脯,正想为自己辩解,一直跪在她身边的贺远忽然抓住她的小手。用力握了握,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
  “父皇。皇祖母在上,一切错在儿臣,若是小徒确实对公主有过冒犯,儿臣愿代他受罚,小徒年幼,且体弱多病,还望饶他一命,儿臣把他送到寺院出家为僧,断了他的尘念便是。”
  英宗闻言有些不悦:“老六,哪有你这样做师父的,不论徒弟有无过错,你大包大揽做甚?你既要代他受罚,那便罚你一年俸禄,把徒儿带回去严加管教便是。”
  英宗话音刚落,太后便开口了:“冒犯公主,按例当诛,皇帝竟然不把这恶儿拿下,反倒是罚了自己儿子的俸禄,人家当师父的护着徒弟,你家做父亲的反倒拿自己儿子开刀,哀家真是不解了。”
  崔小眠一直都知道,不但太后不喜欢贺远,就连皇后这个亲娘对贺远也并不亲厚,可没想到这关系竟然僵到这个地步。
  她有些可怜贺远了,先是一母同胞的亲哥哥要杀他,又是亲姑姑想控制他,亲娘亲奶奶也恨不得把他踩到脚下,好在还有英宗这个父亲对他不错,但或许就是因为父亲偏爱他,这才让他成为众矢之的。
  冒犯公主,按例当诛!
  太后不说则已,一说便定了崔小眠的死罪。
  贺远依然紧握着崔小眠的手,他的手冰凉,崔小眠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贺远的手握得越来越紧,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终于他开口了。
  “父皇,皇孙母,儿臣这个徒儿自幼体弱多病,有道士给出了个法子,让儿臣把她当男儿抚养,方能养大成人。徒儿本是女子,她同皇妹是闺中蜜友,都喜做些糖果糕点,因而皇妹便常到儿臣府上,同小徒切磋些下厨的技艺。小徒同皇妹离宫玩耍确实有错,但她本是女子,又如何会冒犯皇妹,父皇若是不信,可让宫中嬷嬷带小徒下去验明正身。儿臣隐瞒小徒性别也是有错,还请父皇、皇祖母恕罪。”
  屋内一片寂静,贺远的话太令人震惊了,三个女人费尽心思找到的奸夫竟然是个女子!
  定妃喜形于色,不停的磕头:“皇上,太后,妩儿虽然一时贪玩,但她同女子在一起,又怎算失贞,请皇上太后、皇后娘娘明查啊。”
  太后使个眼色,一旁的嬷嬷将崔小眠拉起来带到后室,不多时一名老嬷嬷走出来,在太后耳边耳语几句。
  太后叹口气,道:“既然是个女娃娃,那这事就算了吧,公主和老六这个徒弟,都太过胆大妄为,皇后,把公主交给你,罚她抄上一百遍金刚经,再禁足三个月,至于老六这个女徒弟,带回去自己管教,女娃娃整日穿男装抛头露面终是不好,早些许配人家嫁了吧。”
  一一一
  ☆、第二三六章 带着女儿谢恩

  太后话音刚落,就听乐平公主道:“伊儿,不用躲在外面,想进就进来吧,都是自家亲戚,又没有外人。”
  崔小眠一惊,原来沈玲伊也在,难怪这三个老女人这样针对她,贺远让人在沈玲伊面前杀人,从此决裂,表面上是因为媚儿,实际上有一半原因是为了崔小眠。沈玲伊冰雪聪明,这事不会不知,此时一定想把她置之死地。
  沈玲伊进来向英宗和皇后见了礼,娇笑道:“伊儿恭喜皇舅舅得了个聪明伶俐的孙女,也恭喜外祖母再添个重孙女。”
  太后拉了沈玲伊坐在身边,问道:“你这丫头就是会讨外祖母喜欢,你倒说说看,哪里就多了个重孙女了。”
  沈玲伊一指下面跪的崔小眠:“六表哥这个徒儿玲伊一早就见过,不但长得讨人喜欢,还烧得一手好菜,被六表哥自幼养大,调教得水葱似的,依玲伊看啊,六表哥疼徒弟赛过亲生女儿,既是六表哥的养女,那不就是皇舅舅的孙女,外祖母的重孙女啦?”
  崔小眠还没有反应过来,贺远心头一震,两道目光像箭一样射向沈玲伊:“表妹,皇家血脉怎可儿戏,徒弟就是徒弟,女儿就是女儿,不可混淆。”
  沈玲伊含着笑,深深地看了贺远一眼,对太后撒娇道:“外祖母,六表哥一下子做了爹爹,定是不好意思了。”
  母女心意相同。见女儿这样说,乐平公主立刻心领神会,笑道:“依我看。伊儿说的对,妩公主和六殿下徒儿跑到民间玩耍,这事没多久就要传出去,知道的是她二人是手帕交,不知道的不知会有多少艳闻趣事传出来,不如就让六殿下收了这孩子做女儿,皇上给个封号。世人再说起这事,那就变成公主和郡主一同南下体察民情。说起来这也是一段佳话呢。”
  崔小眠自幼长在贺远身边,以前她是男子身份,沈玲伊再看她不顺眼也不会往别的地方想,可方才在外面听到崔小眠是女子。心里便多出一股醋意。怂恿英宗和太后让崔小眠做贺远的养女,再册封郡主并非难事,看似锦上添花,实则却是断了贺远对崔小眠的心思。
  沈玲伊和贺远从小一起长大,两小无猜,她对贺远的了解远比假的崔绛春要深。
  贺远的眼角抽动了几下,心里把这对母女骂得体无完肤,脸上却还强做笑容:“姑母,侄儿和小徒师徒相称多年。再改称呼难免画蛇添足,还是维持原有为好。”
  乐平公主似笑非笑:“你这徒儿已经十三岁,眼瞅着这一两年就要嫁出去了。日后定亲也好出嫁也罢,亲王养女御封郡主总比亲王徒弟要体面,六殿下,你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徒弟考虑啊。”
  英宗点头,微笑道:“长姐和伊儿的提议甚好,这孩子看上去倒也乖巧。老六,你尚未有子嗣。不如就正式认这个孩子为养女,张德海,你让宗亲处拟上几个封号送过来。”
  皇上金口御言,崔小眠以皇六子贺亲王养女身份册封郡主的事也就定下来了。
  皇后笑道:“老六,还不快带着女儿向父皇谢恩啊。”
  贺远脸色铁青,依然跪在地上,忽然一个头磕下去,道:“父皇,小徒自幼长在山野,愚钝不堪,只会舞刀弄棒,闺训闺德所知甚少,实是担不起郡主封号,儿臣是习武之人,也只能做她师父教她武功,万万担不起养父之职,还请父皇暂缓册封之事。”
  英宗正在兴头上,见贺远这样说起先有些许不悦,目光一闪,但看到贺远紧紧握住崔小眠的手,这份不悦便又加了几分,心道老六怎么如此不知避嫌,女徒弟都这么大了,还要拉拉扯扯。
  当下便挥挥手,道:“即日起老六给你徒儿恢复女子身份,册封的事以后再说,清者自清,今后如再有人拿公主去民间之事大做文章,那便是心怀叵测,依律处置,朕还有很多奏折要批,老六,你也带徒儿回去吧。”
  贺远走时重又狠狠地瞪了沈玲伊一眼,沈玲伊依旧是那副笑盈盈的模样,六表哥,你欠我的,这一生也还不清,我得不到的别人也别想要,东西如此,人亦如此。
  从宫里出来,一路之上贺远一言不发,只是却依然紧握着崔小眠的手。崔小眠抬眼望去,见贺远面色铁青,脸部线条绷得紧紧的,如同一尊会动有呼吸的雕像,令人无法亲近。
  小手已经被他握得生疼,崔小眠使劲甩了几下,他却握得更紧。
  “疼。。。。。。”
  贺远这才醒觉,松开手,却又拉起她的小手看看,见皓腕处已有一道青紫,如同一只手镯将她箍住。
  崔小眠从小摔摔打打早就惯了,这点青紫也不算什么,贺远一言不发,路过药铺子时下了车辇,拉着崔小眠亲自进去买了瓶药膏,他还穿着进宫时那身亲王服饰,一走进药铺把人家原有的客人吓得全都跑了出去。
  从药铺子里出来,重又上车,却没有去王府,也没有送崔小眠回她自己的家,而是一直向城外驶去。
  出了城门,贺远拉着崔小眠下了车,对阿木交待了几句,有随从牵过乌金,他翻身上马,冲着崔小眠伸出手,崔小眠把手递给他,他稍一用力,就把崔小眠拉上马背。
  贺远一抖缰绳,乌金便像一支离弦的箭向前飞驰。
  两人一马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崔小眠对京城外面的道路全然不熟,只听到耳畔风声猎猎,崔小眠不知道马的寿命有多少年,从她五岁时第一次骑马到现在,多年过去了,乌金并没有老态,还像当年一样,马踏飞燕,长鬃飞扬,奔腾如飞。但马背上的两个人却已经和当年不同了,贺远再也不是那只水嫩光滑的小肥羊,那日他强吻崔小眠时,下巴粗糙得像砂纸一样。崔小眠从乌金想到了贺远的下巴,也就想到了他那如暴风骤雨般的强吻。
  说真的,当时她的脑子都没有反应过来,甚至还被他弄得有点疼,总之是很不爽的感觉。
  她没问贺远要带她去哪里,她知道问了也白问,贺远那副样子比要杀人还恐怖。
  天边被晚霞染成一片玫瑰色,天色也渐渐暗下来,贺远终于勒住缰绳,在原地转了一个圈儿,停了下来。
  崔小眠四处看看,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远处连绵不断的山岚在暮色中若有若无,似是离了很远很远,就连炊烟也看不到一缕,肯定附近就没有人家。
  “师父,这是哪儿?”
  贺远的声音有几分懊恼:“我也不知道。”
  不是吧,你丫刚才这般潇酒,一副追风犹可到天涯的气势,这会儿又说不知道?
  “那我们要去哪里呢?”
  “罗西塘子,就是李妈妈儿子做管事的那个庄子,我问了阿木,说是就在这个方向,可是这里看不到有水的地方,你看到了吗?”
  崔小眠摇摇头,罗西塘子有片大水泽,盛产鱼虾,李妈妈的儿子过年时还送过几篓子鲜鱼呢,可这里不但看不到大水塘,就连小水沟也没有一条。
  “师父,我们好像是迷路了。”
  “不是好像,是真的迷路了。”
  所以说,海阔凭鱼跃的那条鱼一定要是装着雷达的,天高任鸟飞的那只鸟一定要是认识路的。其实说起来当年师徒两个行走江湖时,也经常迷路,迷路就迷路吧,他们是飘泊在外的浪子,家当随身带着,走到哪里算哪里。
  “这里没有镇甸也没有村庄,客栈也没有一家,师父,趁着天还没有全黑,咱们再找找,或许能看到人呢。”
  崔小眠知道自己这次是惹了大麻烦,万一哪天皇上一高兴,让贺远真的做了她的爹,那可真是乱了套了。她忽然发现,不但贺远不愿意做她的爹,她也挺不愿意的,一想到这里,心里竟然有几分疼痛,像是被人暗地里捅了一刀。
  “内什么,我们去罗西塘子干嘛?”
  贺远是个败家仔,手里十几座农庄,他也只去过越清山的那两座,对农庄里的帐目更是不闻不问,全由刘管家一张嘴来说,崔小眠帮他掌家后,费了好大劲儿,才把这些农庄的烂帐理清。
  “先把你藏起来,父皇和母后再问起,为师就说因你顽劣,把你送去庵堂学佛了。免得有人再在你身上做文章。”
  额。
  崔小眠眨巴着大眼睛,被他气得好一会儿没有说出话。原来他是把罗西塘子当成监狱,要把她软禁在那里,你还有没有更馊的主意啊!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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