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曙光-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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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娇顺势揽住了南珍的胳膊,发愁道:“不知道这里有没有现成的巧克力。”
南珍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胳膊,再看看娇娇。
娇娇盯着她问:“巧克力是什么味道?甜不甜?”
她以前从未这样放肆地吃过东西,自从前两晚与南珍相遇后,她为她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娇娇尝到了甜头,更是向往更多的新奇糕点。
南珍呼地笑了笑。
她们走到厨房,南珍说:“有很多种味道,我们可以一样一样尝试。”
两个女人在楼下捣鼓甜点,香味一直飘到了楼顶。
南珍烤了一个很大的黑森林蛋糕,娇娇吃的一脸满足,也变成唤她:“南珍姐,你还会什么?你怎么什么都会?”
这时,阁楼里的人再也坐不住了。
他从楼上下来,闭眼深吸一口气——这个地方从来没有这样香甜过。
***
娇娇正吃得欢乐,转头就看见了朝这边走来的巫玉堂,她顿时板了脸。
南珍看得奇怪,不知道娇娇为什么这么讨厌自己的哥哥。
巫玉堂用手指扣了扣桌面,一时竟没人理睬他。
他站了片刻,留恋的望了望被装饰得很美的黑褐色蛋糕,打算离开。
可这时,娇娇却切了一块递过去。
不管怎么说,这里是乌鱼汤的地盘,她还是懂的看眼色的。
巫玉堂顺势坐下,好看的吃完那一小块。
那是他日思夜想,魂牵梦萦的味道。
将最后一颗樱桃咽下后,门口走进来一个身影。与巫玉堂站在一起,两个一般高大的男人咋一看十分相似。
娇娇指着天玄后背对南珍说:“快看内谁谁谁,从小就这德行,原来现在还是这样啊!”
声音不算小,大家都听到了。
天玄没有回头,倒是巫玉堂转回来,说:“道歉。”
这个女孩很叛逆,大概是楚家近百年来最出挑的一个了。
娇娇哼了哼,心想:你不要忘了多亏了我你才有蛋糕吃!
南珍不由得就护着她:“她还小,不懂事。”
天玄倒是意外地看了看南珍,再看看被她护着的娇娇,觉得情况有些玄妙。
“你吃蛋糕吗?”南珍突然脑抽,询问天玄,想要补偿一下。
天玄得到某人的允许,拿了一个上楼。
其实他不怎么爱吃甜食,端着那块蛋糕迟迟未动。
阁楼里,巫玉堂把蛋糕接过来,安安静静地吃掉了。
***
楼下,娇娇跟南珍抱怨:“我说的又没错为什么要道歉?他就是乌鱼汤的走狗。”
这话太重了,南珍也听不下去了,劝她:“是你哥哥宠着你才这样,这样不礼貌的,娇娇。”
娇娇嗤之以鼻:“宠着我?哼,我讨厌死他了,要不是他我怎么会……”
话未说完,及时收住。
南珍等着她后面的话,娇娇火冒三丈:“反正我讨厌这里!”
她说:“总有一天我要逃出去,我不要一辈子都做笼中鸟。”
南珍看着玻璃窗,她也想逃出去,但在那之前……
深夜,下人房里偷摸出来一个人影,那是南珍。
既然是仆人了,她就真的搬到了下人房,只不过那是一间单人房。
她留心观察了几天,算过从房门口到厅堂再到大门的步数,不需要点灯,就着月光,她就可以悄无声息地出去。
至于出去后的路,她还不清楚。
只知道长长甬道旁的花树在夜里看起来格外阴森,风一吹,窸窸窣窣地好像下一秒就会有妖怪把她捉去。
这已经不是南珍头一次半夜跑出来了,可每一次走到花树旁,她都会害怕。
但尽管再怎么害怕,她也还是要往前走。
走过最远的地方到底是哪里,她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最后迷失了方向,再也不敢往前走,怕回不去会被巫玉堂发现。
这座城堡太大了,大到超乎她的想象。
该怎么找?从哪里找?
南珍如无头苍蝇,每一夜都徘徊在路上。
当月亮渐渐与天际的太阳交接,南珍不得不按照原路回到自己的房间。
天亮前最暗黑的时段,她偷摸关上门,躺回床上,捂着快要跳出来的心口。
夜夜都这么忙碌,再怎么忍,也还是会忍不住两眼发懵。
早饭时,巫玉堂刻意忽视了接连打哈欠的小女仆,让人撤掉原本每天都要吃的鱼肉,单单喝了一碗白粥。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会更新七千字,艾玛,疯了~~

☆、第68章 (12)。。。

天更冷了;城堡里的其他人为了干活方便,都穿夹棉的薄衣,只有南珍拿到的是胖嘟嘟的棉袄,立领上围了一圈白绒绒的兔毛。
她一穿出去;娇娇就哦了声:原来乌鱼汤贴身女仆的待遇这么好。
正巧巫玉堂走出来听见了。
娇娇立马噤声,溜到院子里不回来,南珍的脸被裹在兔毛领里面;小小的不过巴掌大,双眼红的塞兔子。
他说:“你床上有跳蚤是不是?”
南珍低了头,怕被他看出真相,顺着道:“是有点,所以晚上没睡好,我;我一会儿就去晒被子。”
他看着她的后脑勺,掌心痒痒的想摁上去;却忍住;淡淡恩了一声。
两人久久站着不说话;南珍熬不住先问:“还有事吗?”
面前男人挑了挑眉。
“你本是我的仆人,只是偶尔被借去烤个蛋糕而已,怎么,这就忘本了是不是?”顿了顿:“端杯水上来。”
男人调走走掉,南珍只好端了水爬上顶楼。
巫玉堂站在隔窗前往外看,阁楼里暖洋洋的,外面却寒风呼啸,南珍听见他幽幽自语:“快下雪了。”
汀城的冬天不常下雪,但那种潮湿到钻进骨子里的冷却比下雪天要冷得多。南珍以前还能在下着雨的冬天里踩着高跟鞋去店里,看着街上人人将自己包成一只熊,就她最轻盈最美丽,即使脚背冻得发青也愿意。
水杯里散出热气,巫玉堂接过来喝了一口就放下,坐回老地方开始看书。
南珍就站在窗前,默默看着有些发暗的天。
不久后,真的下了一场大雪,半夜里就听见院子里有声响,南珍不敢跑出去,只能在房里呆了一夜,早晨起来了不由得吃了一惊——眼前的整个世界都是白色的。
院子里已经被清扫干净,整整下了一晚上的大雪厚厚的堆积在路边,她刚来时那种会开紫花的树已经变得光秃秃的,来来去去的仆人轻轻一呵气,就有一串白雾吐出嘴巴。
尽管室内一直烧着壁炉,但南珍还是觉得冷。
她现在无比羡慕以前的自己,身体好的跟什么似的,怎么就能在那样冷的冬天光脚穿鞋呢?
***
早饭准备好了,她敲了敲巫玉堂的房门,见他从里面出来,对她说了句:“新年好。”
站得太近,她一时只能看见他领口上的盘扣,说话时喉结一滚一滚的。
南珍怔了怔,没想到时间过得这么快,居然就过完了旧年。
巫玉堂倒是没妄想要得到她的一句新年好,说完便走在前头。南珍随他走,忽然见他停了下来。
他回过身来,用自己的手背贴了贴南珍的手。
他的手,干燥温暖。
南珍嗖地将双手背在身后,再不让他碰,可他已经皱起了眉,看向她身后熊熊燃烧的火堆。
娇娇下来时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哇,我都流汗了,别再烧柴了。”
巫玉堂没同意。
就算室内温暖如春,可他身边的女人穿着厚棉袄却还是手脚冰凉。
饭后不久,就有人端上了一碗药汁,闻着味道倒是比平时多了什么东西。
“喝了。”他头也不抬地看着书,好像在对空气说话。
南珍只好喝下,倒是觉得舌尖甜滋滋的。
她连着几天喝这个味道的药,竟然变得不那么畏寒。城堡里也终于可以降了些温度,灭了些火堆,只是南珍不被允许踏进院子里。
娇娇缠着她说:“南珍姐你会堆雪人吗?以前我在家时父兄每年堆一个在我房门前让我赏玩,咱们一起堆一个吧!”
南珍不会堆雪人,却愿意陪着娇娇一起。
于是娇娇去向巫玉堂借人,可他不允许。
娇娇无趣地抱怨:“这叫什么过年?无聊极了。”
这也是南珍过过的最冷清的一个春节,记忆里到处都热热闹闹的节日,这座城堡里却每天如旧的安静着。
***
元月十五的前几天,娇娇就开始各种讨好她的乌鱼汤。
最先改变的就是表情。
以前只要对着巫玉堂就放脸,现在一大早在饭桌上就阳光灿烂,让伺候的仆人们弄不懂未来主母是个什么情况。
巫玉堂看了看南珍,问她:“她没跟你说什么吗?”
南珍摇摇头,娇娇确实没说她想做什么。
几天后,巫玉堂烦了,让她有话直说。
娇娇找了个南珍不在的时候去找他,说想让他带着她出去看灯会。
巫玉堂一想便知,娇娇的生日在每年农历的元月十五,她出生在元宵节,预示着吉祥如意,除了身体格外健康外,这也是她被选中的原因之一。
“想跟我要生日礼物?”他问。
娇娇笑得谄媚,点点头。
可巫玉堂想都不想就拒绝了。
“为什么!”
“我不能带你出去。”他说,“没有这个先例。”
可娇娇却聪明非常,使出绝招,闹腾着:“你如果不带我出去,我就告诉南珍姐我究竟是以什么身份住在这里的!”
她十分得意:“你很在意南珍姐吧?我看得出来。”
巫玉堂把娇娇晾在手边站了十分钟,等南珍进来后对她说:“去把天玄叫来,跟他说明天我们要出去一趟。”
南珍哪里知道天玄人在何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地看着娇娇一蹦三尺高地拍手欢呼。
娇娇挨着南珍说:“南珍姐,明天我过生日。”
南珍觉得,娇娇好像非常重视自己的生日。
后来她才知道,这个姑娘,只有每年生日那天才能出门一趟,就这,也还是父辈的特别纵容。她还十分庆幸自己生在元宵节,那么好的日头,有各式各样的灯会和烟花可以观赏。
娇娇就这样不厌烦地看了十八个年头的灯会。
***
出门前,巫玉堂带着娇娇去主楼请示巫拜黑。
巫拜黑自然喜闻乐见这一对小年轻能和和□□。
他说:去吧去吧,你们还年轻,去玩玩也好。
于是元月十五那天下午他们就动身了,直升机从塔楼前飞起,南珍抓着椅垫坐得非常不踏实,这是她长这么大头一次坐飞机。
娇娇说:“南珍姐,我也是头一回坐飞机呢。”
天玄看了看巫玉堂,对娇娇摇摇头,“只有你是头一回。”
南珍就在想,她什么时候有坐过飞机?她怎么忘记了?
娇娇冲天玄皱了皱鼻子,却不敢再说那些轻蔑的话,一路上都在讨好巫玉堂,说元宵会上肯定有各种小吃,她要吃桂花汤圆。
她怕他不肯,还拉着南珍问:“南珍姐你一定也想吃对不对?”
娇娇的眼神太闪了,南珍只好点点头,“恩,想吃。”
娇娇就欢喜地问巫玉堂:“好不好?”
巫玉堂没回答,沉沉看着脚下越变越小的城堡。
南珍忍着恐惧也低头看了下,顿时震惊了。
这座城堡到底有多大?她以为已经走出去很远很远,但其实却不过是被困在了方寸之间。
不久后,飞机稳稳地停在了空地上,两个男人先下去,一人一个接住南珍和娇娇的手——自然是巫玉堂扶着南珍,天玄去扶娇娇被她甩开,自己跳下来。
他们到时灯会才刚开始,人并不多,奖品区放着今年的头彩,那是一串极细的脚链。
巫玉堂站在奖品前久久,直到天玄问他:“怎么了?”
他不认为堂堂巫玉堂会对一串彩金的脚链感兴趣。
但巫玉堂就是感兴趣了。
南珍的脚踝极细,他们在一起时,他最喜欢在被子里攥着她的脚腕把玩,盈盈一握地桎梏在手心里,看她撒娇求他不要挠她。
他想为她赢得那个彩头。
***
娇娇早就跑远了,巫玉堂命天玄跟着她,自己则带着南珍开始猜灯谜。
他一贯话不多,静静看着彩色纸页上的灯谜,南珍也看了几个,头疼得再也看不下去。
就改为跟着他,视线固定在自己脚尖。
巫玉堂一转头,就看见南珍的脑袋顶。
他知道她不喜欢这些,于是一边看灯谜,一边与她说话。
他说:“永平年间,蔡愔从印度求得佛法归来,称印度摩喝陀国每逢正月十五,僧众云集瞻仰佛舍利,是参佛的吉日良辰。汉明帝为了弘扬佛法,下令正月十五夜在宫中和寺院〃燃灯表佛〃。元宵放灯的习俗就慢慢流传到民间。每年这天,无论士族还是庶民都要挂灯,城乡通宵灯火辉煌,这个习俗一直延续到了今天。”
巫玉堂看了看南珍,怕自己讲得太过枯燥,只敢讲到这里,脑子里飞快地搜索着关于元宵节的趣闻。
但无奈他这人严谨惯了,平时也很少看闲书,搜了一圈,还是没能找到有趣的故事来讲给她听。
他抿了抿唇角,捏着一页纸有些无奈。
倒是南珍抬起了头看他。
她一直知道他与自己不一样,从一开始她就知道。
灯会上的人越来越多,熙熙攘攘的挤在灯笼下,天也全都暗下来了,可黑黑的天却被一盏盏灯笼照得亮堂堂,暖融融,男人们穿得厚实,哈着白气,女孩们手里捏着小零食,叽叽喳喳好不热闹。
南珍一时看忘了,没跟上巫玉堂的脚步,巫玉堂站住脚,回过头来,朝她伸出手。
拥挤的人群里,他如一抹白玉,清俊和煦,伸手等着她。
南珍快走几步跟上,却不伸手。
巫玉堂是彻底回过身站住她跟前了,微微低着头,从她的口袋里抽走一只手,攥住了一齐放进上衣口袋里。
***
南珍挣了挣,挣不开,被他拖着往前走。
她咬着唇在口袋里用指甲掐他手心,以为他疼了就会放手,可巫玉堂却好似没有痛感般这样牵了她一路。
有老者在台上念灯谜,会的人上前去写出答案,对的就有奖品。
巫玉堂牵着南珍站在一旁,问她:“你猜谜底是什么?”
南珍认真去听——薄薄口子啃骨头,片片瘦肉口下走。
答一种厨具。
很多人写了刀,老者淡笑,南珍小声说:“菜刀。”
她嘀咕:“刀有很多种,菜刀才会啃骨头嘛,哪有抹刀切瘦肉的!”
巫玉堂垂眼看她,淡笑。
终于有人写了“菜刀”二字,老者把这个灯谜的奖品给了那人。
他看着南珍一脸惋惜地踮脚,想知道奖品到底是什么,在得知是一套刀具后,也就不那么可惜了。
“下一个灯谜你上去写。”他捏了捏她的手。
南珍一时就僵了身子。
大概是氛围太好,周围太多这样牵着手的小情侣,巫玉堂眉目带笑的又捏了捏,看南珍万般不自在。
可是接下来的灯谜一个比一个难,没有巫玉堂的提醒,南珍怎么也猜不中答案。
她向来不爱这种费脑子的东西,最后干脆放弃。
倒是等到老者说要开始猜头奖时,南珍被巫玉堂拉着站在了桌前。
灯谜是这样的——玫瑰今凋后,梅花始放彩。
答一种中药。
中药这东西懂得人并不多,所以围在桌前写字的人也不多。南珍就看着巫玉堂左手牵她,右手写字,她又愣了半天。
他用右手写的字苍劲有力,十分好看。南珍先是看过了别人写的再去看他写的,大家的答案都不一样,他写的是:珍珠母。
***
巫玉堂将谜底交上去,老者看完了所有的纸条,拿出那张字写的特别好看的,问他:“愿不愿意与我切磋两盘?”
要是以前的则冬,绝对会摇头。他不喜欢被人瞩目。
可巫玉堂却点点头。
南珍回过神来,是啊,以前的则冬不喜欢这样人多的地方,现在的巫玉堂,不仅换回了右手写字,也变得更不一样了。
老者问:“娄阿鼠问卦,答成语。”
巫玉堂:“做贼心虚。”
老者问:“伯乐卖千里马。”
巫玉堂:“穷途末路。”
老者说:“最后一题,东风不与周郎便,铜雀春深锁二乔。”
巫玉堂低头看着灯下的南珍,说出答案:“英雄难过美人关。”
顿时博得满堂喝彩,人们纷纷去看这个英俊的男人和他身边低着头的女人。
有人送下头奖,南珍瞥到那是一条很细的链子。
彩光一闪,就被巫玉堂收进了口袋里。
这边正热闹着,那边天玄匆忙赶回来复命,说娇娇不见了。
南珍一听就赶紧要去找人,天玄也是不知该怎么办,倒是巫玉堂不急不慌,带着两人往外面的小食摊去。
小食摊只有五张桌子,因为猜灯谜吸引了大多数的人,所以目前还没有生意。
接下来南珍就看到不知从哪里突然冒出来一群人,占据了其他四张桌子,而巫玉堂则在剩下的一张桌旁坐下,让老板上一碗桂花元宵。
作者有话要说:看了下留言,我大则则被鱼刺卡到就没有姑娘心疼的,啧啧,女人心,海底针~~( ﹁ ﹁ ) ~~~
哦还有,娇娇和天玄不是一对啦。我真是剧透到无与伦比了。

☆、第69章 (13)。。。

小食摊的老板一时还搞不清楚状况;询问其他四张桌上的人:“你们要吃点什么?”
巫玉堂拉开椅子;立在他身旁的南珍和天玄没有一个坐下。
天玄对老板重复道:“一碗元宵。”
老板不敢再问;忙去下元宵。
很快,一个小碗端上来;散着白气,引人食欲。
可直到那碗元宵凉透了巫玉堂都不动一下;看样子还想再叫一碗上来放着喂空气。
南珍不懂他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但很快,有人憋不住了,从角落里跳出来跺脚:“暴遣天物啊乌鱼汤,你居然不吃?你不吃我吃了!”
娇娇说着就要上手,还没吃进嘴里却被天玄钳住了手。
南珍这下也知道了;这碗元宵不过是钓鱼用的鱼饵。
不知什么时候;那些占座的人又不见了;南珍回头去看;背后空荡荡的,有几个女孩坐下,朝老板扬声说要吃元宵和甜汤。
盏盏灯笼下,娇娇明显是很委屈的,眼睛水汪汪的,好像要哭似的。
南珍想替她求情,还没张口就发现巫玉堂在看她。
她顿时也说不出口了。
“回去了。”他站起来走在前面,娇娇气鼓鼓的跟在后头。
天玄去付账,南珍就等了等。
她同天玄一道走,天玄也是话不多的人,一路上一个字都没跟南珍说过。
南珍倒是对天玄多有谢意,依稀记得他曾照顾过她几天。
她说:“谢谢。”
天玄摇摇头:“南珍,你真的很笨。”
她道谢,他却数落她,一时间让南珍想到了曾经也有这么一个人,直白毒舌,不谙世事。
他们已经快走到停着直升机的空地,远处是暖融融的灯笼,微弱的光打在天玄身上,他与那人那么的相似,一时让南珍以为自己回到了从前。
***
南珍低了头不再说话,怕一出声眼泪就会掉下来。
天玄毫无负担的说完这句话就转身走了,过去站在巫玉堂身旁。
四人又坐上飞机,两个女孩并排坐在一起,都不抬头。
进山时遇到大风,刮得机舱一震,南珍和娇娇都没坐稳,同时往一边倾斜过去,巫玉堂坐在她们俩对面,发现两个女孩的眼睛都泛着红。
可下了飞机,娇娇又恢复那个调皮捣蛋的样子,她只会在楚家和巫拜黑那里装作温婉稳重,在其他人面前倒是不愿意掩饰,特别是对着巫玉堂,那副讨厌和嫌弃就格外明显了。
她也后悔死了自己刚才干嘛突然要哭要哭的,不过就是看见同龄的女孩们自由自在罢了,不过就是羡慕她们能想吃就吃罢了。
她心情不好,也就不让她讨厌的人好过,她扯着巫玉堂走在后面,威胁着要把事情告诉南珍。
意料之中的,巫玉堂问她:“你想要什么?”
她就知道,这招百试百灵。
那么冷的天,那么深的山里,娇娇居然说:“我要吃螃蟹。”
她害怕这个提议太过刁钻会被反驳,却没想到人家格外爽快:“好。”
倒是娇娇傻了,站在那里呆呆的。
巫玉堂看都没看她,快走几步跟在南珍后面。
南珍察觉后停下来,等他走到前头了才跟上,学着天玄的样子,跟在他身后半步的位置。
娇娇看着他们三人都快进屋了,是南珍停下来招手唤她:“娇娇,快来。”
娇娇这才跑向她,一路上耳边都是自己的心跳。
***
在楼下的座钟还没指到十二点时,厨房里送上了没用任何调味,只蒸得红彤彤的大螃蟹。
南珍不知道巫玉堂是从哪里弄来的这些家伙,现在明明是隆冬,而且快到半夜。
巫玉堂抬了抬下巴,对娇娇说:“吃吧。”
可一直闹着要吃螃蟹的人突然却沉默了。
对面的人很快便看出了她的窘迫。
“你们都退下吧。”他说。
仆人们都退下了,天玄也没有留下,最后只有南珍站在桌旁。
只有他们三人。
南珍看着巫玉堂脱衣拭手,将白色衣袖卷至小臂上,趁热拿起一只螃蟹。
他的手大,一时衬得那么大个的螃蟹好像变小了不少。
他的手边摆着蟹八件,细细长长的一套东西南珍和娇娇都没见过。
他看了看南珍:“你也坐吧。”
南珍摇摇头。
他也不勉强,开始拆解手里的螃蟹。
本就是肥美的鲜货,蟹壳一掰开就有了好闻的味道,南珍见娇娇抬起屁股倾上去想看的更清楚。
先是膏,然后是肉,巫玉堂做事细致,细细蟹脚里的小肉都没放过,拆完一个后将碟子推到娇娇面前。
南珍看见娇娇捏着筷子,却不知如何下手。
她不由想到,他一开始也是不会吃螃蟹的,她拆了一只,也是这样递给他,他那时脸上的表情,跟娇娇现在是一模一样。
后来她就手把手的教他,一般人吃蟹没有那么细致,牙齿咬一咬,筷子戳一戳,她笑眯眯的说不嫌弃他的口水。
他学的很快,再然后,她就乐滋滋的享受他剥壳拆肉后的成果。
***
那双手,白得几近透明,将粉红的蟹肉沾取姜丝醋汁,放进娇娇的食碟中。
“快吃,不然就腥了。”
娇娇回过神来,将蟹肉放进嘴里,被那鲜甜吓了一跳。
螃蟹性寒,楚家不允许她的饮食中有这种东西。
但中秋食蟹是传统,从古到今的书中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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