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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有意图-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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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俐走进包厢时，韩叙眼前一亮，闪过激赏。她身着淡白色的毛呢大衣，颈间一条低调的银色项链，黑色妖娆的长发披在肩上，妆容精致却不过分浓艳，竟别有一番雅致风味。
韩叙主动站起身将她迎进来，她的座位被特意安排在他的身边。
“是你？”与其说徐俐还记得他，倒不如说臀部又泛起隐隐作痛感，使她不得不回忆起来。昨晚在酒店楼梯上摔倒，阵痛只维持了几分钟也就过去了，她以为没有大碍。谁知狂欢一夜后，今天才感觉到臀部和腰部都叫嚣着疼痛。
“是我。”韩叙淡然一笑，眼底悄然闪过骄傲。
“你认识苏凯？”徐俐的视线绕过他落在招呼客人的苏凯身上，笑着朝他挥了挥手。
“兄弟。”
她点点头，跟着韩叙入座。
包厢中的人没有谁不认识徐家这位千金小姐，平时表面关系也算不错。只是苏凯提前吩咐过，这是一场变相的介绍会，主角是徐俐和韩叙，他们也就不便过度亲近与逢迎。
啤酒是聚会时活跃气氛必不可少的要素之一，徐俐好喝黑啤，这是韩叙掌握到的信息。只不过，她起身去洗手间时，动作幅度有些夸张，大衣的衣角随之扬起，竟将桌边的啤酒扫到地上，酒瓶应声而碎，液体也洒落一地。
又闯祸了，自知抱歉，徐俐吐了吐舌，本欲按铃叫服务生来清扫一下，却见韩叙已经弯下腰捡起几片形状颇大的玻璃。她刚要出声，就听他的口中发出“嘶”一声，似是倒吸一口凉气一般，徐俐这才发现他的手心被玻璃割伤了。
“你笨啊，怎么能直接伸手去捡呢？”
徐俐惊讶道，随即她小心翼翼地将他的手抬起来仔细检查，他手心血红的一片，有些刺眼。可是她实在不能理解，根本没必要捡玻璃，直接叫服务生来清扫掉就可以了啊。
韩叙轻轻一笑，认真道：“我看你觉得挺抱歉的，就想帮你收拾一下，是我太笨了。”
“……”
他这么一说，徐俐反而无话可说了，竟也反省起来。是她太过大意，才害得他受伤，她居然还先发制人斥责他笨。
苏凯见这情形，暗叹一声，韩叙段数太高了，一句以退为进的“是我太笨了”，直接化解了所有问题的不现实性，俐俐根本不是他对手。
他走过来，表面上关怀一声，“需要去医院吗？”
“不必。”韩叙虽这么说，却偏头瞥他一眼，示意他再推一把手。
苏凯反应极快，轻咳了一声：“俐俐，我这里暂时走不开，要是方便的话，你帮我带韩叙去医院看一下。”
“嗯，应该的。”徐俐红着脸答应下来。
☆、第18章
徐琍想起二哥徐敬南的朋友正是主任医师，便直接开车带韩叙去了市人民医院。
韩叙坐在副驾驶座上，手心的痛感渐渐变得模糊，他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徐琍的侧颜。
她神色焦急，嘴唇紧抿，眼神专注地看向前方，整个人神经紧绷，驾驶的速度快了许多。很显然，她是在担心他的伤势。
韩叙唇角一勾，颇有些得意。苦肉计对天真烂漫的千金小姐来说，果然屡试不爽。他一个男人坐在副驾驶座上，却不觉得半分不好意思，毕竟眼前这个矜贵的女人，未来也许就是他的。
徐琍专心开车，根本没注意到他的脸色，只是时不时会问一声：“还痛吗？”
到了医院，徐琍才想起她并没有李穆的联系方式。随后一想，她还是决定不要找李穆了，她不希望被二哥知道她又闯祸了，还惹出了人身伤害。
徐俐为韩叙挂了外科，她比当事人还要焦躁，不停地缠着医生，“医生，伤口感染了吗？”“医生，需要打破伤风针吗？”“医生，他的右手还能正常使用吗？”
“……”医生看了看韩叙手心不到三厘米的伤痕，又看了看身旁絮叨的女孩子，笑了一声，话却是对韩叙说的：“你女朋友真可爱。”
呃，徐俐这才停止碎碎念，立即解释：“医生，我们不是……”
韩叙先一步打断，“的确很可爱。”
既然他不介意，徐俐也就没再继续解释，不然他会很没面子。她的反应会这么大，倒不是小题大做，只是联想起自家二哥了。
徐敬南念大学时选择了他最感兴趣并想有一番作为的建筑学专业，这也是S大最有名的专业。当时徐俐才十岁，不明白二哥埋在书桌前在画什么。二哥太过认真，忽略了她，于是徐俐这个机灵鬼便想搞点小动作，引起二哥的注意力。
她只是一时玩心大起，没想到在捣乱时竟不小心将美工刀滑过了他的手指。看到二哥的食指冒出汩汩鲜血，徐俐被吓得哇的一声就哭了，连忙给他拿来纸巾擦拭，小心翼翼地为他的食指呼着气。
家庭医生给二哥包扎好伤口之后，蹲在哽咽的她面前，抬手摸摸她的脑袋，说：“俐俐，你二哥的手很珍贵，他将来是要做大事业的人，手最容不得受伤。”
徐俐半懂不懂地点点头，她害二哥受伤了，她比谁都内疚。
“调皮鬼，”受了伤的二哥竟然还反过来安慰她，“幸好刀子不是割在你的食指上。”
……
“俐俐？”韩叙见她出神，便唤了一声，并且故意使用亲密的昵称。
“嗯？”徐俐根本没注意他那声称呼。
“我没事，你别担心。”
“哦。”她只是淡淡点头。
她的反应转变的突然，却也没质问那声称呼，韩叙以为她是接受了这份亲昵，于是继续说：“俐俐，我们可以走了。”
“俐俐？”徐俐略微皱起好看的眉，质疑道：“韩先生，我们好像没有熟悉到这种程度。”
韩叙没想到她会忽然变得生分，尴尬地笑了一声：“我只是认为称呼徐小姐会显得陌生，况且现在的女孩子应该不会希望被别人称呼为‘小姐’。”
徐俐说不过他，便也由他去了。她倒不是在乎称呼的问题，只是有些缓不过神来，眼前的男人，她只不过见了两面，怎么就似乎与她变得亲近了？
李穆下班时，在医院门口见到两人的背影，还不敢相信。直至认出徐俐的车牌号，他才确定自己没有看错。韩叙是哪种人，他与徐敬南看得一清二楚，他怎么会出现在徐俐周围？
想起那晚韩叙以万分鄙夷的口气说：“本以为姜微是陆征的亲侄女，搞了半天居然是个远亲，简直是一个天一个地。”
李穆眼底一震，慢慢明白过来。难道韩叙清楚了徐俐的家世背景，所以才趁机攀附？先不说她是陆征的表妹，单就是徐家千金的身份便已足够。
除此之外，以韩叙的人品看来，他想不出其他光明磊落的理由。
******
姜萧虽然听了徐敬南的吩咐先进大楼，却没回家，而是在大厅等着姐姐，时不时地伸长脖子往外看看。
见姜微神色略显慌乱地走进来，他朝她招了招手，扬声喊：“姐姐！”
“怎么没先上去？”
“等你呢！”姜萧神秘兮兮地笑着，“如果我一个人先上去了，妈妈问起你来，就不好编了。”
“……小鬼灵精！”姜微有时候觉得弟弟的脑部构造很神奇，也许是杂七杂八的电视剧看得太多了。她回想起自己初一的时候，还太青涩，哪像他这样好像什么都万事通似的。
“姐，我觉得徐叔叔真的特别好！”
姜微现在一听见这个称呼就无故紧张，头疼地问：“哪里好了？”
姜萧认为姐姐不同意他的观点，便停住脚步，认真地罗列起徐叔叔的优点，“中午吃牛排的时候，徐叔叔帮我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下午去游乐园的时候，他没坐过跳楼机却还是陪我坐了，脸色都苍白了。晚上吃晚餐的时候……”
“停，”姜微打断了他，“OK，我承认徐叔叔确实是个好人，行了吧？”
她没再应声，继续往回走，姜萧瘪了瘪嘴，跟在她身后，又怨念地道了一句：“要是徐叔叔是我姐夫该有多好。”
姜微顿住脚步，幽幽地侧头看他一眼，严肃地说：“萧萧，徐叔叔是长辈，不可以乱说话。”
“哦。”
其实，连小孩子都能分析得这么清楚，姜微又怎么会不明白？
陆征与他们家的关系本就没那么亲近，徐敬南又是陆征的表弟，除却叔叔这个表面身份，说难听一点，他称得上与他们毫无瓜葛。
他完全没有理由对他们这么好，任谁都该猜得透其中的缘由，只是……姜微不能往这方面想。
先不去考证徐敬南对她究竟抱着什么样的态度，单就是身份这一点，他们之间就相差了几个世纪，他始终是一位长辈。他们不该有太多交集，他太遥远了，她高攀不起。
况且，徐敬南分明清楚她有男朋友，并且就在昨晚刚刚分手，他怎么可能会对她动别的心思。她目前的感情状况还是一团糟，没有精力再去想其他。
姜微与弟弟回到家，方怡正开着小灯，坐在客厅看连续剧。见儿女回来了，便随口问了句：“去游乐园，玩得开心吗？”
姜萧兴致极高，要开口之前又被自家姐姐扯了扯衣角，他最近几天都习惯这个动作了，了然地冲姐姐使了使眼色，口上说道：“妈，我和姐姐今天都特别开心！”
“……”
******
徐俐前一夜通宵开派对，这一晚又不得安生。
刚入睡一小时，就被门外不停歇的铃声以及敲门声吵醒，脾气再好的人也会带着一脸怨气。她耷拉着眼皮看了眼卧室墙上的挂钟，十一点十分。
谁也不想从冬天的被窝里爬出来，即使房间开着空调。她挣扎了一下，最终还是泄气倒回了床上，将被子盖过脑袋，想继续睡。
没隔几分钟，她的手机响个不停，手从被窝里探出来摸寻手机，凑到眼前一看，她才清醒了些。
“二哥，这么晚找我什么事啊？”
“开门。”
这两个字在深夜的对话中听来有点吓人，室内温暖，徐俐却止不住打了寒战，“二哥，你这演的跟恐怖片似的。”
虽是这么说，她还是爬起来去开门了。徐俐娇生惯养，最怕冷，一到冬天，她就要将整间屋子的空调开放着，才觉得舒服。她曾经还抱怨过，为什么南方没有暖气这么便利的设施？
门一开，冷风就窜进来。徐敬南站在门外，风尘仆仆的样子，神情难辨地看着自己的妹妹。
“哥，外面太冷了，你快进来。”徐俐边说边打了个哈欠。
徐敬南不动声色地打量妹妹的居住环境，她工作之后也从家里搬了出来，一个住在这间公寓。
徐俐轻咳了一声，“哥，有点乱，你别介意。”作为亲近的妹妹，她怎么会不知道自家二哥的洁癖程度，只求别被他教训就行。
眼前的一切在徐敬南看来，岂止是有点乱……吃完没扔的外卖盒子、水果皮、衣服，都散落在沙发上、茶几上。他静默一会儿，离开了客厅，坐在餐桌边的椅子上。
徐俐耸耸肩跟过去，好奇道：“哥，你这么晚找我什么事？”
“听说你晚上去医院了？”
徐俐惊讶地张了张嘴，怎么二哥的消息这么灵通？自知瞒不过去，她连忙示弱服软，“哥，我知道我又闯祸了，不过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已经向他道歉并且带他去医院了。”
“他？”徐敬南质问一声，却没挑明对象。
“嗯。他叫韩叙，是苏凯的朋友。我打破了啤酒瓶，他捡起来的时候割伤了手，我……”
徐敬南蓦地道了一声：“割得好。”
呃，她哥哥刚刚说什么了？她是不是听错了？
☆、第19章
“哥，你刚刚说什么？”
“没什么。”徐敬南不露声色地掩饰冷厉的神情，又认真地抬眸看着妹妹。她的妹妹与他、与徐敬东完全不同，她心无城府，待人热情大方。对于妹妹的交友圈，他从未刻意留心。可是如今，他却不得不插手。
徐俐被他沉重的视线盯得发毛，止不住打了个喷嚏，小心翼翼地问：“哥，到底什么事？”
“韩叙，不是好人。”依徐敬南看来，“不是好人”这四个字已经给足了韩叙面子。
“呃……”徐俐挠挠脑袋，“哥，你认识他？”
“总之你记住，他接近你有目的，不要再和他往来。”
徐俐眨了眨眼睛，显然将这句话的意思理解错了，笑了一声，“哥，男人接近女人不就是因为喜欢吗？当然是有目的了，如果你喜欢上一个人，难道会克制住自己不去接近她吗？”
她玩笑似的说完这句话，却发现自家二哥的眼神忽的变冷又忽的变柔了，看得她胆战心惊，便也收敛起戏谑的神色。她本是迷迷糊糊地睡着，现在好像还迷糊着，她不懂他究竟想说什么。
“你认为他接近你是因为喜欢你？”徐敬南冷静地反问。
“不是啦！”徐俐迅速回答，“我没把韩叙代入进来，我只是针对‘接近一个人有目的’这句话，我和韩叙不是你想象的那种关系。况且，他没刻意接近我啊，我们总共就见了两面，都是碰巧。”
“碰巧？”徐敬南冷笑一声，唇边都泛着寒意。
徐俐的困意逐渐清醒，也无力去猜透他的高深莫测，便直截了当地说：“哥，我不是小孩子了，有话直说吧。”
“他接近你是因为你的身份，他最擅长欺骗女孩子的感情。”后一句话，徐敬南几乎是咬牙切齿才开了口。
“我的身份？”徐俐无奈地吐了口气。她的身份，究竟有多尊贵？究竟有多高攀不得？连简单的人际交往，都要被管制得死死的。
从小，家人就对她说：“俐俐，你要学会区分哪些人是真心将你当做朋友，哪些人是别有意图接近你。”
她完全没有交友的自由，难道在见到对方的第一眼，就该说：“嘿，若非真心，不要接近我。”
她二十四岁了，却在交友这方面还要受到家人的约束，徐俐的小性子也上来了，双眸怨念地看着自家二哥。可是，她最敬重的人也是徐敬南，他说的话她都会听，甚至奉为信条准则。
于是她缓了缓口气，“哥，我和韩叙不熟。不如你说说看韩叙是怎么样的人，不然你单凭一句话无法说服我。又或者……难道你有认识的朋友被他欺骗了感情？”
徐俐再天真也还是聪明的，二哥那句“他最擅长欺骗女孩子的感情”，显然是因为他见识过了，所以才来劝诫她。
徐敬南眉间染上烦躁之气，却一字不提及，“总之，你离他远一点。”
他怎么可能将姜微作为典型的例子列举给妹妹听？甚至连他自己极力否认这个事实——姜微曾经是韩叙的女朋友。
徐俐有眼力价，便也不再追问。她相信二哥说的每一句话，他从未挑剔过她的交友方式，想必韩叙确实有异。
她仔细回想她将酒瓶打碎时，韩叙反射性地伸手去捡，又回想起医生误会他们是男女朋友，他竟然不做解释，甚至亲昵地称呼她为“俐俐”。
“哥，我明白了。”徐俐这么一想也就想通了，见二哥的神情总算放松，她却好奇极了。难道说，韩叙与二哥因为一个女孩儿而结下梁子？可是，真的可能吗？
她试探地问道：“哥，我一回国就听说你当面拒绝了叶娉婷？”
“嗯。”徐敬南淡淡地应了一声，没什么兴致。他该吩咐的话也已经说完，准备起身离开。
“哥，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徐俐索性直接问了出来。
“嗯。”又是一声淡淡的回答，却让徐俐惊讶得将嘴巴长成了O型。
“你接着睡吧，我先走了。”徐敬南丢下这一句话，却没得到妹妹的回应。转头一看，才见她傻愣在原地，不禁掖了掖嘴角笑了出来，随即出门。
******
徐敬南回到W市的家中，一室寒冷。他打开中央空调，静坐在沙发上沉默地思考，只觉得这几天的心境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需要理理清楚。
姜微，这个忽然出现在他生活里的女孩，连他自己都觉得讶异与神奇。第一次见到她，她哭得不成样子。第二次见到她，她同样在哭。他也就以为她只是一个不谙世事、脆弱可怜的女孩儿。
可是，真正与她相处下来，他却觉得极其舒服。她才二十二岁，比自家妹妹还小了两岁，却有着与年龄不符的淡然气质。每当见识到她的沉静，他总会怀疑自己曾经看到的究竟是不是同一个人。
他目前无法肯定地说他有多喜欢她，但是她对他的口味，他难得产生了兴趣，就不想再错过。
打开手机的相册，她的笑颜跃然屏幕之上，似乎也感染到了他。手指轻抚着屏幕，徐敬南的心平静下来。徐俐说的没错，如果喜欢上一个人，根本无法克制自己不去接近。
借由传照片为借口，他得到了姜微的电话号码。徐敬南自嘲一声，他都已经三十二岁了，举措却如同没谈过恋爱的少年一般，连询问电话号码都要找托词。
联系人那一栏的“微微”两个字，落入他深邃的眼中。既然有了电话号码，那么联系起来自然就方便了，不过这么晚了，他该说些什么？
“看见没？我一天不搭理她，她睡觉前还照样给我发条短信。软柿子，好捏。”韩叙那晚的言语，此刻清晰地回荡在他耳畔。
徐敬南眼神陡然冰寒，轻点指尖，发送了两个字——晚安。
一分钟，没有回复。五分钟，没有回复。十分钟，没有回复。
他握着手机的手慢慢僵直，又看了看时间，她该是睡着了。徐敬南轻嗤自己的行为像个单恋到求而不得的毛头小子，烦躁地点了支烟。
寂静的夜里，伴随着烟丝气息，他的嘴角勾起意味深长的笑意。
******
姜微还没有睡着，她正窝在被子里看最新更新的一期综艺节目，听到手机上收到一条短信。
她脸上还泛着笑意，视线还未从电视上移开，手伸到一边漫不经心地将手机拿起来。“晚安”两个字一下子闯进她的眼帘，可是号码是一长串数字，很陌生，她不认识，也没有印象。
划开屏幕，与对方的历史消息记录中，是他们今天在游乐园拍的照片，她这才意识到这个号码是徐敬南的。
徐敬南，原本以为再也不该有交集的人，却在深夜给她发送了这样一条短信。算不上恋人、也算不上朋友的关系，却以“晚安”结束一天的疲惫。
时间将近十二点，一串11位的号码，一条简短的短信，却让姜微又忧心起来。她摇晃着脑袋，看着这两个字，她镇定地告诉自己，这只不过是长辈对晚辈寻常的问候语，不会有别的用意。
她暂时没有回复，若是此刻她也回复一句——“徐叔叔，晚安”。再入眠，她怕是一整晚都睡不好了。
姜微将手机放回床头柜，抿了抿嘴唇，视线又回到了电视上。即便笑得自然，不由自主捏起的手指却还是出卖了她微乱的心绪。
******
徐敬南醒来时，习惯性地拿过手机，看看新闻。在信息一栏，他发现了姜微的回复，时间为早晨七点，内容为——徐叔叔，早。
她昨晚果然是先睡了，徐敬南的心情好了些，连最后一丝起床气都消失殆尽。
他回复——微微，早。
清晨，因着这一段你来我往的温馨问候，仿佛连阳光与清风都变柔和了几分。
发短信对于女人来说是件颇为浪漫的事，在男人看来却极为繁琐，徐敬南原先对发短信也没有多大兴趣。一个电话就能解决的事情，何必来来回回折腾几条短信，况且他最厌烦拖延与等待。
只是，如今他发现自己的心态也随之变了。
简单的“徐叔叔，早。”四个字，两个标点符号，却仿佛将姜微百变的神情印刻在他的脑海中。他会自动想象她收到他的晚安短信时，脸上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又是以什么样的表情回复他的短信。
也许，依旧是淡然的。也许，是略微惊讶的。也许，是暗自惊喜的。任何一种表情，徐敬南都能尽情想象，心情也跟随着多变起来。也许，这就是短信无言的魅力。
☆、第20章
大年初六，姜微便要销假回S市上班。
临走之前，母亲吩咐她带些W市的特产，到公司给同事们分一分，聊表心意。她毕竟是新人，即便有陆征这层叔侄关系，也要懂得人情世故。做人灵活大方一些，总归不会吃亏的。
姜微拖着行李到达租住的公寓，已是下午五点。她提前和周凝说了她今天会回来，带了不少熟食，晚上一起在家吃饭。
周凝是个吃货，听到有吃的，还是姜微妈妈亲手做的，眼睛都发亮了。
周凝大学四年与姜微同住一间寝室，她家离S市很远，只有暑假、寒假才会回家。姜微就不一样了，W市隔得近，来回火车票也不过才几十块钱。她经常会带回W市的特产和妈妈亲手做的饭菜，别提多好吃了。
租住的公寓一共六楼，没有电梯，他们住在三楼。姜微看着沉甸甸的行李，想了想还是将周凝叫了下来，帮她一起搬上去。
“微微，吃的呢？”
“……”十几天没见，周凝一见到她，居然先问吃的。姜微习惯了她的闹腾，将手上的包裹递给她，“喏，你心心念念的食物都在这里呢。”
“嘿嘿。”周凝那眼神像是恨不得在楼下就将包裹拆开，看看里面都有什么好吃的。
两人上了楼，姜微一进门就闻到了香味，好像是……羊肉的味道。
“你煮饭了？”
“嗯。”周凝得意地点头，“羊肉是我从家里带的，特别正宗，我专门向我妈学了一手。我们今晚煲汤喝，白菜羊肉粉丝汤。”
她说完就将手中的包裹放到餐桌上，迫不及待地拆开。
“哇！小笼包！哇！包子！”
她说的是两种食物，小笼包为W市的特产，一直被模仿，从未被超越。而这包子，是过年的时候，姜微自己家里做的，萝卜丝肉馅。以前寒假在家时，包子是他们一家人每天必备的早餐。
除了这两样小吃，姜微还带了不少熟食和年货，大多是过年时摆酒席用的。
将包子放在微波炉加热，将熟菜倒进盘子里，又端上热气腾腾的羊肉汤，她们这一顿晚饭也算是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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