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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心-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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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未落,便听周遭此起彼伏的骚动。
“听说这个省厅法医就是江警司请来的……”
“不会是什么工作上的伙伴,生活上的伴侣吧?”
“人家那是俊男配美女,有什么奇怪的。”
“可是江警司最近不是和我们队长走得很近么?”
“队长是什么人你不知道……肯定就是工作关系。我们刑侦大队一枝花怎么能随随便便被人摘了。”
……
楼夕有些无奈地扫过众人赤*裸的眼神,心里却绷得更紧了些。
她不是不记得江炎刚来的时候,盯着她通红的脸然后说“像极了”的样子。
她也不是不记得邓桓案破获的那个下午,江炎说自己很像一个对他很重要的人时的语气。
只是楼夕并不愿去正视这些话,像是埋进沙漏的鸵鸟般,以为不看不想便是不在。
然而季婷的出现却毫无预兆地,如潮水般掀起了那些楼夕积郁成疾的不安。
也许季婷就是他口中那个“极为重要”的人罢。
楼夕低下头,惶惶有些失神。
剩余工作进行得极为顺利,仅半个小时过后楼夕一行人便整装待发。
一路疾驶,邵宇的车开得极快。
窗外景物飞退,楼夕托着下巴看着,心里却愈发不识滋味起来。
“头儿,”却是念想间,便被邵宇生生打了断,“这车里也就我们两个人,我能问你个事儿么?”
楼夕侧过身子,点头说“好”。
红灯而停,邵宇少有地斟酌了一番,“头儿,今天我和你打电话的时候,你是不是和江警司在一起?”
楼夕愣神,一时无话。
像是猜透了身旁人心思一般,邵宇微微叹了口气,语气温和如水,“头儿,我们共事这么久,说没有感情是假的。我也看得出你最近和江警司走得挺近,但是有些事情,不是说江警司这个人有本事,就是靠得住的。”
绿灯忽闪,惯性冲得楼夕有些晕眩。
“我也知道江警司不是什么假公济私的人,可是……”邵宇并没有注意到楼夕的细节变化,依旧是自顾自地说着,“今天这个法医听说是托江警司的福才请过来的,他俩又是一副熟得掉渣的样子……头儿,我当你是哥们才和你说,我总觉得江警司和这个季婷之间,不简单。”
“你不说我也知道,你当我这个老大是白当的么?” 楼夕低下头,声轻如蚊,“我和江炎也不过只是共事关系,今天恰好碰到而已。”
没错楼夕,你还有什么可期待的。
解剖室里,江炎连续打了好几个喷嚏。
“这么久不见,你不会对福尔马林过敏了吧?”季婷有些好笑地看着他,假作惊愕,“早知道就叫你的楼队长来帮忙了,说不定还能有时间说说你的坏话。”
江炎冷眼瞥过季婷,甩手放下一众器具。
他又怎会知道,只因他自以为是的“调*情”和极其迟钝的情商,他的楼队长早已暗自下了些莫名的决心。
近水楼台先得月。可是江警司,你的楼台,大概有点矮了。

☆、第13章 圣母之心(三)

楼夕回到局里的时候,刚巧迎面遇上从解剖室里并肩而出的江炎和季婷。
“死者已经送到局里了,”侧眼瞥过江炎脸上的阵阵笑意,楼夕动了动嘴,有些生硬地说道,“我们在死者上衣口袋里找到了她的学生证,家属正在从B市赶过来。”
“季婷这里也已经一切就绪,随时可以开始尸检。”江炎点头,却是忽然地话锋一转,“楼夕,能帮我个忙么?”
“家属这里我会处理,有什么问题找邵宇就好。”楼夕憋着有些委屈的心思,头也不回地别过身去。
江炎微微一笑,转头望向季婷。
“心有灵犀。”
短短几个字,却是带着那么多的骄傲和幸福感。
季婷歪着头,看着楼夕愤愤而去的背影,也笑了。
就凭江炎这种傲娇、腹黑却又恋爱神经迟缓的“怪异生物”,要想拿下楼夕,恐怕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罢。
B市距C市需一个小时左右的车程,楼夕拉开椅子坐下,顺手翻开了刚从邵宇那里得来的资料。
秦双,22岁,C市著名外国语大学在校学生,学生会副会长,品学兼优,无不良行为记录,为人处事全面细致,性格温顺和善,可谓才貌双全。秦双在校内有长期交往的固定男友,两人感情很好。资料显示,秦双跳楼的一星期前,其男友曾当着全校人员的面向秦双求婚并获得首肯。两人亦于不久前双双获得了美国H大学的录取通知,并拟定于今年九月注册结婚并一同赴美留学。
几乎完美的生活轨迹,丝毫看不出任何的可自杀倾向。
档案正中,笑颜如花的少女脸上写满幸福。
楼夕周皱起眉,惑中生惑。
而另一边。
季婷的到来无疑让周末原本冷静的警局里雄性荷尔蒙爆棚。
解剖室外早已被兴冲冲围观的探员们围得水泄不通,季婷却倒是不介意,时不时抬起头莞尔一笑。
“结果怎么样。”同在解剖室内的江炎多少被这齐刷刷的灼热目光盯得有些不自在,他回过头,没好气地问道。
季婷抱歉地冲屋外的一众人等笑笑,反手拉上窗帘,“不太好。”
“怎么说?”
“死者体内检测出一定剂量的可卡因。”季婷皱起眉,神情严肃,“还有就是,死者怀有三个月身孕。”
出乎意料。
从心理学角度分析,自杀者在死前若身着白色,一定情况下可能是为证明自身清白或对某些事表示受冤。
这个案子,或许并没有表面看来地那么简单。
江炎眯起眼,黑瞳如渊。
日落时分,秦双的父母也终于抵达警局。
“你好,我是C市刑侦大队队长,楼夕。”
“你,你好……”秦母率先开了口,语气迟疑,“我想问一下……你们,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我女儿她,她不会自杀的。”
老两口似乎还未从女儿已死的消息中缓过神来,相较悲伤,更多的却是困惑。
“虽然我也认为秦双没有任何自杀动机,但是她确实在今天中午在华源大厦,跳楼自杀了。”楼夕的语气轻柔缓和,然而依旧是没能止住下一瞬秦母脸上喷涌而出的泪水。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双双她这么乖……不可能的……”
满头花白下是秦母终于按捺不住的悲戚,楼夕低头不忍,却忽然收到江炎的短信。
“可卡因。三个月身孕。”
开门见山,言简意赅。
秦母踢里踏拉地哭了好一会儿方才缓过神来,她抬起头,眼神里悲怆难言,“楼队长,你是不知道,我们家双双真的很乖的。她今年才拿到美国H大的录取通知书,还是全奖。小李又跟她求婚了……就这样,她怎么可能会自杀……一定是被人害死的……被人害死的啊。警察同时,你可要给我家双双伸冤哪……”
语罢便又是一阵痛哭。
“我一定尽力而为,给你们一个公平、公正的交代,”楼夕安抚似地说着,斟酌良久,“不过在此之前,我能向二位请教几个问题么?”
秦父点头,沙哑的嗓音里或是因为悲伤而带起的颤动,“楼队长,您尽管问。只要能查清双双跳楼的真相,我们一定尽力配合。”
是无能为力地,企图再为女儿做一些什么的挣扎。
“既然您这么说了,客套的话我也就不说了,”楼夕轻咬唇间,思绪飞快地运转着,“秦双和他的男朋友,就是伯母之前说的小李,感情怎么样?”
秦母抬起头,猛然抢了白,“他们感情可好了。之前双双在家还和我说小李跟他求婚的事。对了,他们还有录像,好像在双双的电脑里。”
“除了小李之外,秦双是否和其他男性有过亲密关系?”
“楼队长,别的不敢保证,但是这一点,绝对不可能,”秦父似乎对楼夕的这个问题感到意外,言语里不由是犀利了几分,“双双是个什么样的人,别人不清楚,但是我们心里可明白得很。这孩子不像现在外头那些乱七八糟的大学生,心思固执得很。要是她认定了小李这个人,就绝对不会莫名变卦的。她也不止一次地跟我们说过,要把初*夜留到跟小李结婚以后。”
秦父的眼神坚定而不容质疑,而那或许是一个父亲对女儿最后最后筑起的堡垒。
“你们最后一次见到秦双是什么时候,她最近有什么和平常不一样的地方么?”楼夕偏头想了一会,或许这样问更能得到些有用的结果。
秦母动了动嘴,欲言又止。
“请二位务必仔细想想,任何线索都可能为案件的侦破带来实质性的影响。”楼夕怎会看不见秦母眼里一闪而过的犹豫,她抬起头,满面肃意。
“可能就只有一次吧……”秦母终究还是开了口,颤抖的语气下是因为哽咽而模糊不清的嗓音,“就是小李跟双双求婚之后没几天,她忽然回家,说是要看我们,还带了可多又贵又不实用的东西,说什么是小李孝敬我们的……可是那天,我做完饭去房间里叫她的时候,隐约好像听见双双在哭,嘴里还说着什么,什么‘放过我’,‘求你了’之类的。我有点担心,就敲门问她,结果双双说是自己在看什么韩剧感动哭的,然后又自己在里头笑着说我怎么这么疑神疑鬼……这孩子老实,也从来不骗人,我听她这么说自然就相信了。可是现在想想,警官,你说我家双双不会是被人要挟了吧?”
秦母泪流不止的脸上满是错愕,秦父低下头,楼夕看见那处隐隐握紧的拳头。
“暂时还不能排除任何可能,”楼夕轻声答着,也再没有向二老提起有关“可卡因”和秦双的身孕,“不过,我们并没有在秦双身上找到她的手机,还望二位能将她常用的几个联系方式留下。”
秦父点点头,持笔而下。
“所以这是个生活轨迹完美,但是不安寂寞吸*毒且性*生活□□的乖乖女?”一路目送着秦双父母的背影,邵宇皱起眉头问道。
“邵宇,”楼夕不满地回过头,眼神愠怒,“还记不记得刚来局里的时候我跟你说过什么?”
“怎么能不记得,查案不能先入为主嘛。”邵宇低声嘟哝着,满腹委屈,“我也就是用最简短的方法先跟你概括下……我……”
话还没说话,邵宇就早已被楼夕用眼神杀死了一百二十次有余,便只好惺惺不再作声。
“行了,赶紧去查查这两个号码。”楼夕甩手丢下秦父留下的便条,转身却看见一路走来的江炎,“我再回去看看其他资料,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
说罢,全然不顾近在咫尺的江炎,逃也似地冲回了办公室。
几分钟后。
楼夕低着头,尽力不去理会眼前推门而入的身影。
“邵宇把情况跟我说了,你觉得现在该怎么办?”江炎踱着步子走到她跟前,丝毫没有察觉面前人的刻意回避。
“不知道,”楼夕含糊其辞,不愿多说,“需要先看看秦双近期的通话记录,我也会找机会跟她未婚夫谈谈。”
“还有呢?”江炎眯起眼,紧追不舍。
“江警司,既然你心里已经明白了七*八分,又何必来问我呢?”楼夕抬起头,语速极快,“就像今天早上,法医、尸检还有一堆乱七八糟的清场工作,你不是都组织得井井有条么?”
她,这是在,生气?
江炎有些诧异地看着面前人半红不紫的双颊,皱起眉来。
“我不过想要帮你梳理逻辑,同时加快办案进度。”
“不好意思,不需要。”楼夕垂下眼,心中涌过一阵又一阵的委屈,“如果你和季法医联手的话,我不足以称道的办案效率根本影响不了你们。”
季婷?
江炎似乎明白了些什么,但又茫茫然摸不清方向。
心理学证明,当急攻不行的时候,需要通过转移话题来理清他人思路。
江炎侧过身,话锋一转,“今天晚上吃什么?”
楼夕心中猛地一紧,季婷都已经来了,他难道还要和她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晚点我和邵宇约了吃饭,你自己解决。”微红的脸上隐隐发烫,她别过头,极力不想在他面前呈现出任何情绪,“钥匙在门口鞋柜的地毯下面,你要是想回去就自己回去。”
她今天不准备回家?
“楼夕,”江炎明显地缓了缓,眉间隐动,“你的逻辑不合理。首先,我之前问过邵宇,他晚上约了女朋友吃饭,所以根本不可能再和你一起。其次,我从未说过你办事没有效率,不知道你是从哪里得出的结论。再次,我认为,与其一个人待在局里没头没脑地看资料,你还不如和我一起分析案情加快侦查进度。”
楼夕愣也似地听着面前人连珠炮般的“长篇大论”,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就这样,晚点来接你吃饭。”江炎又怎会放过这绝佳的耍狠机会,三言两语,便是飞快甩下定论,不容她的丝毫反驳。
然后一脸镇定,气定神闲的出了门。
楼夕这才回过神来,懵懵然一阵懊恼。
就好像一个套,她明知其中暗术,却仍义无反顾地跳了进去。
不过这也没错,因为在我们的傲娇江警司眼里,楼夕迟早都会变成被他圈养的“小野猫”。

☆、第14章 圣母之心(四)

“江炎”,季婷看着从办公室出来后就春风满面的男人,不禁觉得有些好笑起来,“你确定她是心甘情愿跟你去吃饭?”
“那是当然。”江炎脸上笑意不减,“凭借我强大的逻辑推理能力,自然是能把她的心理活动拿捏得妥妥当当。”
“……”江炎的极低恋爱智商不得不让季婷甘拜下风,“你知道,感情这种事不能和查案相提并论。更何况整整五年你都没有成功,不是么?”
“所以我才帮她把利弊都分析清楚了,包括拒绝和我一起用餐的效率低下问题。”江炎得意洋洋地说着,丝毫没有察觉到季婷脸上的一阵青红皂白。
“江炎,”看着面前人这副全然不自知的模样,季婷不由是提高了嗓音,“首先,女人的思维和男人不一样,感情里根本不能拿逻辑说事,你那不叫逻辑,叫强词夺理。其次,是不是我来了之后你都没有跟楼夕解释过我们的关系?我总觉得她这两天看我的眼神不太对,分明就是煮熟的鸭子要飞了的架势。总之我是觉得,按照你这样,别说五年,就算五十年也别想把她拿下。”
“季*医,我现在是胜券在握,不差分毫。很明显,因为年龄原因,你的思维已经逐渐步入老年非理性状态。简而言之,就是你想多了。”全然不顾季婷的指手画脚,江炎哼哼了两声,便是自顾自地走开了。
另一方面,正当楼夕对江炎绑架似的饭局郁郁寡欢的时候,邵宇那边传来了秦双两个移动电话的排查消息;其中一个似乎是秦双的工作用号,联系人多为C大学生会成员及相关教职员工,另一个则更为私人,联系人多为其父母和男友李承鹏。然而,秦双私人号码的常用联络网里,除了这三个人之外,还有另外两个号码出现频繁,其中一个为假*身份*证注册,暂无出处,而另一个则来自C大出了名的“校园流氓”——裘龙。
“这个裘龙是什么来头?”楼夕看着桌上密密麻麻的资料,抬头问道。
“说白了,其实是个不讨人喜欢的普通学生,”邵宇翻开桌角边上的资料,一路指点,“长得不好,脾气又差。”
档案正中少年的脸狰狞的怕人,比起同龄人来,裘龙更像是电影里描述的黑*帮恶*霸或是劫*财*杀*人者。
“他和秦双平时有什么交集么?”
“我打电话问过秦双的几个室友,还有李承鹏,都说秦双虽然人好,但确实和裘龙没什么日常接触,更不用说是交集了。但是据李承鹏说,好像是几个月前的一天,裘龙忽然找到自己,说了一大堆莫名其妙的话。因为裘龙平时在校内的口碑很差,而且事后也没发生什么事,所以李承鹏也就没当回事。”
楼夕皱起眉,“都说了些什么?”
“类似什么‘秦双早就是我的人了’、‘你就是个被戴绿帽子的’、‘我劝你理她远一点’之类的疯言疯语。”
疯言疯语?
楼夕眯起眼,又想到江炎之前有关秦双身孕和可卡因上瘾的短信,不禁凝神。
“头儿?”
“我没事,”楼夕低头想了一阵,计上心来,“有裘龙家的具体地址没有?”
邵宇点头。
楼夕伸手抓过椅背上的外套,眼神闪烁,“跟我去会会这个裘龙。对了,顺便告诉江炎,我有事要工作,没办法跟他吃晚饭了。”
“可是,头儿……”
“行了,我知道你在顾虑什么。”楼夕有些好笑地回过身,笑意盎然,“这次算我头上,跟燕子说改天我请她吃饭。”
邵宇无奈,遇到楼夕这副态度,他也算是栽了,只好惺惺给女友发了短信,转而跟了出去。
天色渐晚。
季婷终于将手上的东西全数整理完毕,看了看表,得,刚好饭点。却是刚要打电话找同游的姐妹吃饭,一转身,瞥见了楼夕办公室前阴云密布的江炎。
江炎的脸色差得不能再差,好一副“靠近我就咬死你”的模样。
季婷缓步走了上去,假意惊愕,“怎么?你强大的逻辑推论饭局跑了?”
“嗯。”江炎头也不回地应着,闷声不悦。
“早和你说这么办不行了,就是不听我的,”季婷有些无奈地摆摆手,“姐姐我刚好要去吃饭,怎么样,要不要一起?”
“不用了,”江炎愤愤穿上外套,几步便冲了出去,“我还有事。”
季婷还想说什么,面前人却早已没了踪影。
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自己快活得好。
季婷这样想着,心情果然又是好了很多。
的确,这个冥顽不灵的表弟,让他自身自灭去了才好。
裘龙家位于C市公积金救助区域,不大的小区花园里密密麻麻地挤了一堆人,气氛压抑而不和谐。
楼夕一行人的来到无疑成为了整个小区瞩目的焦点,一路跻身而进,楼夕竟是觉得有些喘不上气来。
“警察姐姐?……”花园边上梳着羊角辫的小女孩目不转睛地盯着楼夕,语气稚嫩却又让人不禁,“警察姐姐来做什么啊,妈妈?”
“嘘……不知道,笑笑乖,别说话,我们回家。”女孩旁边穿着简陋的中年妇女轻声应着,几乎是眨眼的功夫,便带着女孩隐入了巷子。
“头儿,”邵宇显然察觉到了小区里的诡异氛围,他皱起眉,几分不满,“你说这的人怎么回事,怎么见到我们都跟躲瘟疫似的?”
“这里大都是低保户,除了严重疾病患者,残障人士外,还有不少是刑满释放人员。”楼夕有些无奈地解释着,顺手指了指小区最边上的老旧公寓,“就拿裘龙家的这栋来说,我在来的路上看了些资料,据说一楼和二楼都是劳改出来的曾吸*毒人员,三楼家的小儿子有少儿麻痹症,大儿子得了脑瘫,生活不能自理,五楼住的是不久前刚出狱的刑满释放人员。”
邵宇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可是我看过资料,裘龙家似乎并没有类似历史?”
“表面看来是这样,”楼夕低下头,翻出手机递给他,“这里是局档案里裘龙父亲的资料,惯吸(毒),裘龙不到一岁的时候,他父亲因为吸食过量,抢救无效死亡。”
裘龙家在四楼,顺着楼道拾阶而上,不知为何,楼夕竟隐隐觉得有些不安起来。
这种不安在裘母开门的一瞬间得到了证实。
在那不大平房中央委身坐着的,除了江炎还能有谁。
楼夕眯起眼,微微有些头疼。
裘母似乎对警察的到来有些意外,苍白的脸上更多的是愁容。她有些讨好地示意楼夕一行进来,神色里不免更多了几分担忧。
“警官,这……你们这是成群结队的来,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是不是,是不是我家那小子惹上什么事了?”
楼夕摇摇头,语气柔和,“不是,就是裘龙有个同学出事了,我们这不是在查案么,就挨个儿找她的同学问问情况。”
裘母这才是有些安心起来,却又心慌意乱地看向江炎,“没事就好……可是,那位同志……他说也是警察,但是在我这儿坐了好一会……也没见开口……”
楼夕有些无奈地瞥过江炎,面上却是一如既往的安宁浅笑,“不好意思吓着您了,这是我们新来的同事。我们说要去问问相关群众,结果他也没说什么就自己跟来了,还跟您添麻烦了啊。”
“是警察就好,是警察就好,”裘母紧缩的双眉总算微微舒展了开,“我还以为是什么入室抢劫的,我家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龙儿又在学校……这儿本来就不怎么安全,万一……”
入室抢劫?
江炎眼里猛然闪过一丝不悦。
裘龙家并不宽敞,甚至可以说是有些狭隘的。只不过小虽小,布置却是温馨的很。
楼夕环视四周,自顾问道,“请问您知道裘龙平时在学校都和哪些人比较玩得来么?”
裘母放下手里端着的茶座,偏头想了一会,“龙儿平时不怎么和我说学校的事情,怎么了?他们学校出什么事了?”
“一个姑娘想不开跳楼了,刚好是裘龙一个年级的,所以想向您问问,看看裘龙平时是不是提过有关这个姑娘的事。”楼夕轻声答着,顺手接过裘母递上的热茶,“谢谢。”
“唉,警察同志,你也知道,龙儿一年大半时间都在学校。就算我问他什么他也不愿意说……”裘母有些无奈地摇摇头,眼眶微红,“不然你们下周再来,刚好下周龙儿说是要回来。”
楼夕点头说“好”,抬眼示意邵宇走人。
当然,同时示意的还有客厅正中全程无话且面色阴沉的江警司。
夜色渐浓。
好不容易出了裘龙家的小区,楼夕这才是有些自在起来。
“头儿,看来下周又要来了。”邵宇语气不愿,神情自然也是万分的无奈。
“来不来是一回事……不过……”楼夕皱起眉,语气渐缓,“我总觉得裘龙他妈,有点问题。”
邵宇不解,刚欲开口却见江炎忽然的短信。
“有什么问题明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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