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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路-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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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麽地方”?崔杰问。
方炫自顾自地环视了一圈。
头上是漆黑的虚无,脚下是一片晶莹的冰案。眼前有长满冰棘的寒冰从冰案里矗立出来,精光闪闪,寒气森森。而寒冰里冻著两把精美的剑,若以鸟喻剑的话,那麽一把是银雪寒鹫,另一把即蓝彩神鹰。
银雪寒鹫,白雪皑皑,化水为冰,不时闪著凛冽傲物的白光,蝶结的剑肩中央有一个浮出的四角星轮,星轮上十字形线外是光滑的切面,十字线中心则镶了一颗麽指大小的金色水晶,给整把剑润色不少,平添了几分贵气,剑柄上的一幅祥云腾雾图呼之欲出,而柄端的金刚石,还有随之垂下有两根精致不齐的链子,显示著其主人不羁和潇洒的性情。
而蓝彩神鹰,则恰似一汪子夜蓝空,深深浅浅,浓浓淡淡的蓝,雍容大气,又不失优雅,几何双翼的剑肩简单含蓄,柄上的新月晴空图细腻柔和,柄端也镶嵌有一颗蓝色的金刚石。整把剑给人以淡泊明志,宁静致远的睿智之感。
两把剑虽然被封在冰里,但依旧能感受到它年久不衰的神力,在它们的通体周围燃烧。
“这剑……”崔杰说,“会不会是神剑?”
方炫沈默了。他想起当初李瑛杀了凯瑟後,打算向他们下手时,一阵风雪破空而出,掩去了他们的身影,崔杰才有机会启用化雪咒和他一起逃走,然後就到了这个地方。
这是你送给我最後的礼物吗,凯瑟?
方炫仰著头,却始终也想不起了她的模样。
该见的人已见了,该还的情已还了,他有种预感,一件件事都尘埃落定,迎来的,将会是又一次的长久结局。
“应该就是了,”方炫抚著肩站起。肩上还是一阵阵地扯著疼。踉跄地向前走了几步,身形不稳地晃了晃,一把抓住了寒冰的冰刺里。
锐利的冰刺很快刺进了柔软的手掌里,鲜血在瞬间染红了那支冰刺里,红白交错,蕴著几分凄美的情感。令人惊奇的是那血像是活了似的迅速钻入冰层,与神剑的神力之火交融著,最後融进了被那把号称银雪寒鹫的剑里,而血所经过的地方,焰火顺著通道挤出来,凝聚成一束冰蓝的光,射进了无尽的黑夜里。
正要上去扶方炫的崔杰猛地一怔。
“以血续剑!”
“崔杰,你说什麽?”方炫皱著眉头,直觉告诉他崔杰知道了什麽很关键的事。
崔杰没有向方炫解释,而像失了魂似的喃喃念叨:“以我之血,就尔之灵,以我之魂,续尔之心!”
“炫,只要我们喂血给它们,就能替他们解除冰封,恢复神力,同它们的精魂一起达到人剑合一,我们也能恢复流云辉月的记忆和力量了!”崔杰走上前,抱住了冻著蓝彩神鹰的冰坨。
冰刺无情的刺进了崔杰的肌肉里,汹涌的热血,分不清是新伤的血还是旧伤的血,冰坨像一只贪婪的猛兽般吸食著崔杰的温度,崔杰觉得自己的体温在一点点地流逝,手中,怀中的冰,一点点地温暖。
方炫著实吃惊了一番,可他知道崔杰平日虽爱玩笑,但对自己生命健康的事从来不含糊。在心里挣扎了一阵後,他还是选择相信他的兄弟,崔杰。
他无怨无悔地抱住了自己身边的冰坨,忍受著怀中冰坨对鲜血和温度的索取。
血顺著他们的身体流到了冰中,流到那两把剑的心中。射出来的光芒越来越多,方炫在昏迷前最後一眼,看到的是满眼冰蓝的亮光中崔杰安宁与神圣的脸。




第二十八章 峥嵘岁月

'img'desbzzrsy_28。jpg'/img'北堂炽徘徊了许久,终於叹口气,举步跨进医院。
几日来,他躲在暗中进行自我保护积蓄灵力,不再让任何人看到他脱下伪装的样子,因为在人间,只有北堂炽的身份是合法而不会让人怀疑的,可偏这几日他感到了楚冷心中召唤的强大意念,这些意念中除了他在楚冷梦中感受过的力量外,还潜伏著某种蠢蠢欲动不知名的力量,到底是什麽他也算不准。於是,就在他的灵力勉强能维持伪装的时候,他迫不及待的赶到楚冷所住的医院里,想寻求一个极其渴望的答案。
快走到急救室的时候,北堂炽突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影子,他本能反应的侧身隐藏在楼道里的木科盆景旁,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那个身影。
转过来了,转过来了……北堂炽的呼吸一下子停住了,真的是他,真的是他!
还有,他怀中的那两把剑……那神韵,那风姿,除了流云辉月的神剑外,还能是谁的呢?
北堂炽的脑子已经乱了……

“哎哟!”
流云有些狼狈地跌坐到地面,一把赤红色的剑抵住了他的胸前。
他呆望了剑尖一会儿,无奈地叹著气,昂头对著他,明亮的眼睛里毫无保留地写满了真诚与仰慕,额前的发丝潇洒地扬在风中。
“你又赢了!”
他习惯性的淡淡一笑,将炽火剑收回反背身後,豔丽的火剑,与素雅的银发辉映成一幅美好的图画。
“没关系,我们再来!”
他向流云伸出了手,他的手很美,指骨大而修长,手掌柔软但很有力量。
流云也是浅浅一笑,惊鸿绝豔的笑,轻轻把手放到他的手心里。
流云的眼神突然闪了一下。
流云忽然反手抓住他的手腕,另一只手摸过流云剑,一道白光就从他眼前划过。他以更快的速度将炽火剑拔了出来,反手侧身,发丝飘扬清逸。
“当!”
流云剑被炽火剑强大的震力荡开去,脱离了流云的手飞起,在空中划过优美白亮的弧线後“唰”的一声,直挺挺的插进了这块神圣的土地。
邪邪的浅笑也在他的唇边漾开,温雅得如同十七世纪的伯爵,流云调皮的吐了吐舌头,悄悄撇开了他的手腕,像只小兔兔一样乖乖地笑。
“难怪上帝会说你机智有余,经验不足!”他拍了拍流云的肩膀。
“谁叫你任职早啊,如果我也到了你的年龄,肯定做得比你好!”流云昂起头,带著无比的骄傲,微润的发梢闪了一下。
他细细打量著流云。他的骨骼不算大,瘦瘦高高的,看起来很弱但还算精神。这没什麽神奇的,他才刚刚踏入这个圣境不久,还没办法适应这里的生活方式,也还有些怕生。他和辉月可能就是他仅有的朋友了。
流云动了动他的羽翼。那也是刚刚才强壮起来的,比起他的羽翼,未免显得有些单薄,里面还夹有许多细密的白色羽毛。不过,表面上的长羽已经在脂层上显示了它柔美的雪色光泽,只在晃动的时候会抖出纷纷如雪的绒毛飘悬在空中。
“啊,又掉羽毛了!”
流云英挺的剑眉在额下皱成一团,嘴里嘟囔著,抖落在那些附在宽大天使服上的羽毛。很可爱很单纯的样子。
“那是因为他们正在生长!”他的手在流云如黑绸般顺滑的头发上滑过。他喜欢这样的流云,简单、安静。
“是吗?”流云有抬头望著比自己高出一截的他,眨巴眨巴著漂亮的眼睛。
他没有回答,又是微笑。
流云的目光扫过身边的密林。那浓郁的绿色中,明显多出了一截白色,在最高的那颗树上。一节天使的翅膀。
“一定是辉月在那里。”流云轻轻的说,平淡而沈寂。没有谁比他更了解窝在树上的感觉,只想让雪白的翅膀,柔软的绿叶包裹住受伤的心,拼命的驱逐著心中的那份空荡、寂寥。
“我想上去!”流云满目忧伤的看著他。他的飞行技术真的不怎麽样,勉强对付一些矮矮的树木还可以,但要给上最高的树上,可能性还是不大。或许这就是他当时遗憾中的最遗憾了。
他望著流云绝美的侧面,轻笑。
似乎没什麽理由好拒绝。
他张开巨大的雪翼,翼下卷起了一股狂野的风,掀得叠叠尘浪向四周寂寞的绿林散逸开来。搂过流云精瘦的腰身,腾空而起,借著风的疾速和清明,轻盈的落到了那颗树上的一根粗枝上。
“辉月!”原本树上那人转过头来。那是一张同样美丽的年轻面庞,不同的是,他的眼里满是彷徨和迷茫,比起流云希望闪烁的眼神,他显得更沈默些。
“在做什麽?”他扯过流云一并坐在了辉月身边。他们坐的枝头上,有两只小鸟正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看著这三个天使。
“你看!”辉月说,他盯著前方,看得很远,很远。

微蓝的天空映著墨绿的丛林,起伏嶙峋的边缘是它清晰的腰带。丛林下,一望无尽的绿茵,缀满了天使们愉悦欢快的笑声。
彼此颇有好感的远岸和唯月正手拉手肩并肩的在草地上漫步,诉说著他们之间的事情;讨人喜欢的小天使卡奇正抱著刚进天堂没几天的维拉猫在草地上打滚,维拉四只爪子都踏在卡奇的天使服上,居高临下的看著卡奇稚嫩的脸庞,一身虎皮花纹更是抢眼;可爱的羽夜和仲颜挎著竹篮,采摘那些藏在草丛间的紫芹花,看起来成绩不错,两人的花篮里都已经泛起了一层紫色的花波;篮泉和海崖不知从哪弄来了一只瓶子,用摘来的芭蕉叶盛了离草地最近的其其麦尔溪的水,装到瓶子里。盛了溪水的瓶子现出了水的冰蓝色,还映著他们如夏花一样绚烂的笑脸;爱美的暖玉此时正侧身坐在其其麦尔溪边,轻抚著自己如金子般闪闪发光的头发,低头看著水中自己像扬花一样昔妍的脸,调皮的雨炎在她身後猛地一推,把她推进了溪里;天堂里最小的威尔趁大家不注意,偷偷爬到了其其麦尔溪旁的怨灵泉边,想把小手伸进去,却被一身绿裳的绿云给抱开了;修那得为了显示自己的能力,用他那烂得可以的法术来变换自己,估计是用错了咒语,结果把自己变成了一只天使猪,笑得必比安的脸红的像朝阳一样浓;不时的飞扑来几只鸽子,停留在正在饲养他们的希姆的肩上,或者争夺他托在掌心的美味。有一只吃饱了的白鸽,忽然“呼啦啦”的飞向了这边,最後落到了辉月身边的枝上。
“你想到了什麽?”他盯著辉月许久不动的睫毛。
辉月闭上眼,深深地吸了口气:“那样疯狂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
“怎麽会?”他哑笑,“是因为任命为座前使者吗?”
流云双手抱膝,把下巴搁在膝盖上:“多了重身份,也就多了份责任,任你怎麽潇洒,也不敢回到从前了!”
责任……他沈默了。

北堂炽最终还是没有去看楚冷。
事情来得太突然,而且以他现在的能力,也不能去冒这个险。
只得作罢。
他不断的问著,海崖,你是来对付我的吗?




第二十九章 海崖

'img'desjzhy_29。jpg'/img'方炫睁开眼,对上了一张温柔的脸。
宛若描墨的两道长眉柔媚的斜飞入鬓,显出一段天然的温柔,一双桃花眼狭长得恰到好处,线条柔和的鼻子下嘴唇饱满丰润,整张脸透著古代人的典雅,和一种如玉的温润气质,让人在不知不觉中,就沦陷入他的温柔。
“呵,醒了?”
他的声音很特别,是一种很萧逸的中性音色,语调也不同於北堂炽的深沈和方炫的磁性,像一朵清澈洁净的浮云,宁静的飘在人的心头上。
“你是谁?”方炫皱著眉头,对方的熟络让他觉得有些不自在,“这是什麽地方?”
“这是医院啊,”对方惊叹道,“流云?你不会失血失到傻了吧?”
“等等,”方炫抓住他话语中的重点,“流云?你叫我流云?你认识我的前世?”
“你怎麽了?我是海崖啊,你们不是已经完成人剑合一了吗?怎麽会不记得我了呢?”他眉头轻皱,似乎有些苦恼。
“人剑合一?可是,我并不记得你啊!”方炫努力的回想,郑重说道。
“怎麽可能?”
海崖走上前来,对著方炫俯下身去。他微蓝的长发顺著肩膀垂到了方炫的脸上,媚媚的桃花眼离方炫的眼睛越来越近,红润的嘴唇泛著迷人的光。
“你,你要做什麽?”方炫惊措著。
“别动!”海崖用额头抵住了方炫的前额,闭上了眼。他长长的睫毛轻轻的抖动著,呼出的气息温热的扑在方炫的脸上,温柔得好美。方炫脸不觉有些红了,哽著脖子一动也不敢动,但心底似乎并不排斥与他有这种亲密举动。
难道前世真的与他有好到这般程度?
方炫心中暗想著,也渐渐闭上了眼。
直到额上突然失去了淡淡的温暖,方炫睁开眼,看到海崖一脸的凝重。
他喃喃年念道:“无忧,竟然会是无忧。”

因爱故生忧,因爱故生怖,若离於爱者,无忧亦无怖。
无忆则无心,无心则无爱,无爱则无忧,故称无忧封。
中了无忧封的人,将永远也恢复不了被封的记忆和力量。
而纵横三界能施无忧封的,只有妖精之主斯帝炽。

海崖轻笑一声,郑重说道:“不好意思,我重新介绍好了,我叫海崖,是圣境的第二天使,你们呢?这一世叫什麽名字?”
“我叫方炫,”方炫疑惑的看著他,又指了指另一张病床,“他是……”
“崔杰!”不知何时崔杰已经醒了,正两眼炯炯的看著他们。
“很好,”海崖笑得像春天的杜鹃一样灿烂而温柔,“现在我要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先说好的。”崔杰接道。
海崖的桃花眼愈加柔媚的要滴水。“好消息就是,你们已经完成了人剑合一,流云剑辉月剑已再次认你们为主,可以说你们已经恢复了前生圣境座下使者的身份了,而坏消息是,”他顿了顿,“你们中了斯帝炽的无忧封,对於别人是永世封锁记忆和力量,你们是特别的,但近期自行解封还不大可能。总的来说,就是现在的你们,已经是流云辉月了,只有你们自己感觉不到。”
“那请问现在的我们和没有恢复身份的我们有什麽区别呢?”方炫睥睨著海崖。
“呵呵,”海崖笑眯眯的像只偷腥的猫,“从实质上来说是没区别啦……”
“海崖我恨你!”崔杰扯过枕头砸向海崖。
“所以呢,”海崖轻松的接住了崔杰“奉献”出来的枕头,依旧笑容灿烂,“你们现在什麽都不用做,什麽都不用想,只管好好养伤,万事有我呢,以前总是你们让著我,这次也换我罩你们吧,至於你们身上的无忧封,我会想办法的!”
他把脸深深的埋进了枕头里,於是崔杰方炫没有看到,枕头下海崖的脸,忧郁而悲伤。

既然不愿相残,那为什麽要出现?
封住了他们的记忆和力量,那同杀了他们又有什麽区别?
你明知道我不会放任不管的。
斯帝炽,我该拿你怎麽办?




第三十章 思君不见君

灰白的天空有些迷糊和晦暗,还降下了浅浅的雾霭。圣境仿佛一幅蒙尘的风景画,散发著远古传来的苍老气息。浓绿的丛林也泛起了一层淡淡的青烟,朦胧如月般闪这灵动的光彩。
流云默默的走在耶和圣宫前那条月白的路上,想著自己与海崖之间的剑决。那往日温情的脸变得峻冷,曾经戏谑的招式变得凶狠凌厉,他的心里一阵阵的发疼。为什麽一向温柔的海崖会变得如此冰冷?难道座下使者的位置就真的那麽重要吗?
他想不通。
几丝凉风从他的身後掀起。他警惕了几分,继续慢慢向前走,暗暗握紧了流云剑。
那几丝风也似有人性的跟著他移动。
几步後他戛然止住,雪亮的剑身被炽红的剑架住了。
站在後面的,是斯帝炽。
“不要这麽狠嘛!”斯帝炽浅笑著,把剑往前一推。
他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的送剑回鞘,转身回来,身上还残留著几分王者胜利的威严。
“不去看看海崖麽?”斯帝炽一脸的高深莫测。
“找他做什麽?”流云的眼睛又黯了几分,“难道要我以一个胜利者的身份给予他同情吗?我做不出。”
“真是傻小子,”斯帝炽开怀大笑,一把扯过流云的耳朵,“你这样……”
斯帝炽在他的耳边嘀咕了一阵,直到他的脸色由阴转晴。
“去吧!”斯帝炽重重的拍著流云的肩膀,眼里满是鼓励。
“我明白。”他重重的点头,一挑肩上的碎发,头也不回的去了。
他大步远去,边走边笨拙的拍打著翅膀,空中很快扬满了细碎的羽毛,最後猛地拍两下,他终於摇摇晃晃上了天,银白色的羽毛在空中闪啊闪,在远空逐渐淡去。
他直下到了人间的海边──海崖说过他最喜欢海──他沿著海岸一路寻去,沙滩上浪花冲出的一道道白亮的线弯曲的伸向远方,望著汹涌的波涛击打著沈稳的礁石,碎出大片雪色的水花。他无尽的寻去,终於在海风的怀抱里和鸥鸟的呼嚣中,找到了坐在海崖边上的,海崖。
每个天使都有过一段或短或长的历史,背负了在人间的记忆。比如海崖,他的名字是生前的父母所赐予,他们希望他能像海岸边的崖石一样坚忍不拔,刚强有力,无奈他也命中注定要像崖石一样的饱受风霜,备受煎熬,最终将青春付与一方汪洋。
流云悄悄走过去,不慎踩落了一块岩石。那块岩石一路跌跌撞撞,最後“咕咚”一声滚下海中了。
海崖先是漠然的瞥了一眼,发现是他後立刻跳了起来,像一只受了惊吓的小动物,脸上紧张的神情表露无遗。
“你来做什麽?”他撤回了投在流云脸上的目光,有些无助的撇开脸。
“来看你别扭什麽,”流云答道,“来看你是不是像斯帝炽说的,作为脆弱的败者只能对胜者的成功以渺视来维护尊严?”
“我没有!”海崖愤愤的甩头,额前微蓝的长发飘啊飘。
“没有?那你现在在干什麽?作为朋友,你不是应该为我庆贺吗?就像如果你赢了我也会祝福你一样!”
“不要逼我……”海崖蒙著脸,语气已经软了一半。
“你在在乎什麽?是担心我会变吗?那我现在就可以向你保证,绝对不会有这种事发生!”
海崖摇著头,苦笑了一下,神情有些凄惨:“流云,你知道吗?生前我就是一个无用的人,什麽都做不了,女朋友嫌弃我,父母也看不起我,连唯一的好友也舍我而去。加入圣境後,我以为是个新的开始,所以我很努力的学,想要证明自己,可在今天的剑决中,我输了,输得一败涂地,我真的尽力,却仍做的不够……不够啊……”
那双温柔的桃花眼里充满了悲伤,溢溢满满的无处可去。
流云心疼了。
他不喜欢这样的海崖。
於是他走过去,把海崖搂在怀里。
“海崖,够了,你做的够好了,真的,已经很好了……”他的声音轻柔得像情人间的呢语,却句句都飘进了海崖的心。
够了吗?
够了,已经做得很好了。
真的吗?那我就安心了……




第三十一章 遇袭

“楚冷啊,你真的决定出院了吗?”
“当然,你不是说我已经基本痊愈了吗?”
“是,我是说过,不过你这车祸重伤员半个月不到就恢复得这样好,我们替你担心啊,万一又来个伤风感冒什麽的大家都不好交代嘛……”
“免,我可没那麽多钱付住院费!”
“话不是这麽说……”
“那这样吧,我回去有什麽不适,第一时间通知你们可好?”
“能这样最好。”
……。
面对眼前这个戴著厚过砖头的眼镜的医生大叔,楚冷在浪费了第N滴宝贵的口水之後终於征得了他的同意,成功的办理了出院手续。
什麽人嘛!楚冷在心中把医生大叔骂了一千遍一万遍。不就是恢复能力有点强嘛,瞧瞧他那眼神,好像看到了哥斯拉或尼斯水怪似的,逮住了就死都不松口,真是讨厌!不过真的有点奇怪,以前怎麽没发现自己有这本事?
楚冷甩了甩头,决定不去管它,因为现在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她依然记得那次车祸,当她飞起来的时候,那驾驶座里分明没人,这就没什麽巧合可言了。这控制车的人,也不知是哪路人马;他们的目的是什麽。本来这种事北堂炽最在行,可恨的是,在她住院期间,他连个影子都没冒(人家这不都是你累的吗?──!!)所有的猜想都没有得到证实,实在让人惶恐。还有,方炫他们也不知寻到剑了没有,回来了吗,有好多的问题要她去寻找答案。
楚冷回到学校,把身边认识方炫崔杰的人都问了一遍,所有的人都不知道他们的行踪,直到她问到指导员那,才知道方炫崔杰都住了院,恰好又是她刚出来的那家。
楚冷立刻马不停蹄的赶往医院。她的心很乱。当指导员告诉她方炫住了院的时候,她差点连电话都拿不稳了,无数的问题都快要把她的脑袋挤爆了。他伤得怎麽样?重不重?是怎麽伤的?因为寻剑吗?楚冷拼命的压抑著心中的恐惧,不断的告诉自己要冷静,冷静。
她经过一家水晶制品专卖店时,透过明亮的窗玻璃看到里面五光十色,琳琅满目的水晶制品,脚下不由得停住了。
北堂炽说过水晶是最神秘的晶石之一,不同的水晶有著不同的力量。像蓝水晶可以安静宁神,紫水晶有利於人的身体恢复,特别的白水晶还有穿越过去未来的功效,不少占卜师都喜欢拿它来占卜。
不如买两个送那两个伤员吧。楚冷的脑海不由得浮现了方炫看到水晶後惊愕的表情,心中竟透著丝丝甜蜜。她轻笑一声,走了进去。
整个店都如同水晶般晶莹透亮,让人置身水晶的幻境之中。售货员小姐的笑容也是甜美而清爽。是家不错的店,楚冷暗暗评价,眼睛不断的飘过那些品质纯正,手工精良的紫水晶制品,突然,她在拐角处发现了一只紫水晶球。
她有些欣喜若狂,兴奋的捧起来细细观察。
它的确漂亮。优雅得如同紫罗兰的紫色铺天盖地而来,整片整片的,没有一丝颜色断层,任何角度看都是由中间的浓紫发散到最外层的浅紫,简单的球状外形,更是显出它的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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