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贱贼一箩筐 蜡像馆全本麻辣烫完结出版作品收藏-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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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一不做二不休,既然得了大铲,就把死和尚胸前的护胸甲卸下,按在他自己的胸口。傻子还挺美,这套行头正合适,和尚的高矮与他差不离。
陈青口这叫一个懊恼,咋连这么老实的傻子都学会了顺手牵羊。怪不得俗话说,猫生猫,狗生狗,老鼠的儿子会打洞呢!您看看他陈青口带着的这群人,有几个不会偷?有哪人不沾便宜!您说这老实本分的傻子,竟也沾上这等的习性!陈青口痛定思痛,决定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多顺点。
狗急了跳墙,兔子急了还咬人。请一定要相信,敌人最怕的只是“无畏”二字。傻子不怕死,不知道畏惧是何意思,傻子拿眼前这些个小道士小乞丐练手,这新得的铲子总要显摆显摆。
呼——地抡起来,倒下一片,啪——地扫下去,又死了几个。
陈青口乐了,见傻子正得势,而自己杀了这么久,不如歇歇。挽起袖子在一边喘粗气,挥动袖口撩起几丝清风,顺势还能赶走几只奄奄一息的蚊虫。
再一转头,姚庆已经回来了,鬼使神差地与周凉战在一处,算命先生说过今年姚庆的运势不错,说不定他这个“叶孤城”也能打败“西门吹雪”。
这一干人等就像一锅煮沸了的饺子,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气,渐渐地要把锅底烧穿。而盼星星盼月亮,盼得脖子都快得痔疮了,终于把王老八的大队人马给盼来了。
佛要金装,人要衣装,王大人身穿血红色英雄襟,外罩大氅,腰中盘着十八节金蛇鞭,烁烁放光,手中捧百鸟朝凤银枪,抖一抖枪上红缨扑棱棱乱颤。脚下一双绛红色的战靴外绣牡丹,座下宝马良驹“中原一点红”膘肥腿壮,鬃毛发亮,斜挂百宝囊。他显然已经不是青楼里那个窝窝囊囊的王大人了。在这小院子里一站,就如下山的猛虎,鸡群中的仙鹤!后面还跟着副将偏将百十余人,再看后方,则是延绵的骑兵,这队伍唰地冲了进来。把很多人着实吓了一跳,连傻子都忘记了挥铲。呆在原地。
对方见势不妙,打黑语,吹口哨招呼同伴:“风紧,扯~~~~~”
陈青口见状,大喜过望,他早就用他的贼眼瞄准了小包的位置。腿上用力,三下两下,就到小包身边,此刻的小包已经虚脱,蹲在一堆尸骨背后喘大气。陈青口将她背起,也顾不得解释什么。顺着逃跑的人群,翻墙而出。这叫一个快,一眨眼,俩人没了。寡妇、傻子、清风、绝色、姚庆、连小球都一溜烟地随着陈青口远去的路线,直奔下去。独独谁都没留意,猫姑娘跟展絮俩姐妹还战个不停。
逃至一片茂密树林,四下看看没有跟来的,稀稀拉拉蹲下,就地歇息,实在是把人累坏了,很显然,体力再好也架不住车轮战。
傻子还在得意他的大铲子,抱在心口,就怕谁抢了去似地。寡妇把小包拉在身前,转着圈地看,是不是少了一根头发都要看个明白。这孩子增肥的成绩真是有目共睹,毫无血色的脸庞也粉了起来。余寡妇看了别提多高兴,掏出绣花帕儿,怜爱地替小包抹去眼鼻上的汗渍,还真像一对久别重逢的母女。清风和绝色公子还在为之前出错的某个招式争论不休,这主仆俩完全没把真刀真枪当回事,还在穷讲究对方出了什么招,我回了什么招。姚庆和陈青口一个新伤一个旧疾,一对难兄难弟。特别是陈掌柜,您别看他似乎没有受伤,可他那条腿,本就没好周全,这一下子伤口又裂了,小球奔前顾后给重新包扎伤口。尖着嗓子直喊:“妈呀,好多血,辣块妈妈呀”
陈掌柜平了平气,一抬头,才觉察到少了一人,招呼大家去四周一看,也没发现展姑娘的下落。
姚庆勉强直立起身子说:“掌柜的,我陪你回去找!”
小球一蹦多高,尖锐的嗓子可以刺破天空:“呆着!都给我呆着!”
寡妇的脸拉得老长:“还去?”
姚庆笑:“王大人在那儿杵着,怕啥?”
小包好热闹,拉着小球和清风:“要去一起去。”
“不行不行,你们都留下!”陈青口晃脑袋如拨浪鼓。
正在大家举棋不定的时候,姚庆的手下,被打散的那几号人,也摸着路找到了这里。众人就问:“你们有没有看到展姑娘?”
“看到了,看到了”来人异口同声。“被长得一模一样的姑娘给抓走了!”
陈青口跺脚,但是跺脚也没办法,只得先带着这些人回去,嘴上说休息调养,再做打算,心里可真是七上八下。从古至今,一个人的力量似乎都只是这么渺小,想要处处周全四方太平谈何容易。回想起来,还是卖那几只金鸡的日子逍遥快活。
咱先不提陈掌柜他们迎着黎明的一丝丝光亮回去客栈。单说展茹展絮。
展茹展絮打得忘我,难分难解,等她俩再一回神,王老八和宋府的军队汇合到一处,成包围之势。再往身边看,自己的人都散得差不离了。
没有寡妇和姚庆缠着周凉,他终于可以腾出手来,见展茹姐妹还在原地纠葛,此时此刻情形明显不利,乱军之中,他也无暇攀谈,三下两下帮着展絮把展茹给擒了,提着小姐俩就走。剩下的小卒对他们来说,不费吹灰之力。
回到栖身之地,这群小老道和小乞丐也累得半死,出门的时候信心满满,回来之后长吁短叹。清虚道长居中而立,牛鼻子的脸如今比包公还黑。
说巧也不巧,几日前,老道接着飞鸽传书,说自己唯一的侄子在洛阳犯了事儿,就等着刑部批文一回人头就要落地,老道本该呆在宜彬县城,随展絮他们偷袭宋府,无奈他也有私心,护犊心切,急急忙忙去了洛阳。
清虚老道到了洛阳当地了解情况,他那个侄子果真是不争气,平日里游手好闲也就罢了,这孩子还有个特别的嗜好,您还别说这小子不嫖不赌,就是喜欢玩两只蛐蛐。男人嘛,有点嗜好不足为奇,有人喜欢古玉,有人喜欢怪石,唐伯虎还喜欢收集老婆呢,孩子斗几天蛐蛐本不算什么大事。但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这孩子得了个“大肚子将军”,个头大,嗓门大,斗起来很是威猛,把方圆十里内的蛐蛐都打败了,基本上都是直接咬死,没几个能活着出斗笼的。孩子心里头高兴,美!半夜睡着觉都能笑出声来。每天派他的几个书童,十二个时辰轮班蹲点守着这蛐蛐,一点差错都不能有。当祖宗一样把这虫子供奉了起来。可是,人怕出名猪怕肥,这蛐蛐也怕常胜,玩蛐蛐的票友们在洛阳都是公子哥儿一类人。这消息走的也挺快的,这是一传十,十传百,有人就不干了,说要请养蛐蛐的祖师爷出山。说起这个人可不了得,从他爷爷爷爷的爷爷那辈子起,就是养蛐蛐过活的,就住在洛阳城外的伏牛山。祖祖辈辈冬天就养点鸡鸭晒点玉米,基本不出来干活。夏秋时分,人家把养的最好的蛐蛐拿出来卖,珍贵的那几个能卖到三四两银子,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大概是这么个意思。这洛阳城里一半的蛐蛐都是他们家卖的,来满足别人纸醉金迷的人生。
这些个公子哥的蛐蛐都被老道的侄子给弄死了,个顶个的心有怨言,撒气的地方自然是卖蛐蛐的这家人。久而久之,这卖蛐蛐的人也不干了,心里想:“倒要看看是谁坏了咱家的生意!”
于是乎,卖蛐蛐的主带着他们家最新研制的王牌蛐蛐——伟哥,去找清虚的侄子斗法。这场蛐林大会,惊动了半个洛阳城。
比赛的场馆是一个叫做干锅居的茶楼,那一日,人山人海,有人提前两周订位置都没订到包厢。小商贩在茶楼边上卖起了西瓜和蒲扇,同样生意火爆。
比赛七轮制四胜者赢,一开始“伟哥”就连胜两场,之后“大肚子将军”奋起反扑扳回一局,“伟哥”不示弱,以微弱的点数又赢了第三局。眼看千钧一发之际,“大肚子将军”表现出不寻常的实力,直接把比分追成了二比三。下一轮“伟哥”要是赢了,“大肚子将军”就彻底输了,要是它能把比分扳平,就还有抢七的机会。孰胜孰负很难预料,把边上的人都急得够呛呢。
第二十六章 沈之春
两只蛐蛐的体力都消耗地非常大,特别是“大肚子将军”,腿上的毛都被“伟哥”咬掉了。但它还在坚持,没有轻言放弃。可能它也不明白为什么对手那么强大,以至于不可超越。“伟哥”终于抓住了“大肚子将军”的疏忽,一口咬在后肢上,可怜“大肚子将军”,还未到夏末,就倒在血泊之中。
清虚道长的侄子哪受得住这样的打击,一个夏天的心血就这么付之东流,这日子没法过了,情绪难免激动,嘴上也难免不太干净。对方也不是吃素的,两个人当场就口角起来。以至于孩子一使坏,把“伟哥”连盆一起摔个粉碎。
这么一来,就互相推搡了起来,人挤人人推人人踩人,哭叫声一片!也不知道哪个缺德的人,把几个空蛐蛐罐放在角落里,可能也是票友吧,总之混乱之中,谁也没有再去管几个空罐子。清虚道长的侄子手上还有些气力,一把推过去,对方吃了力,倒退几步,一没站稳,先是撞在桌角上,倒了下去。您说咋就这么寸呢,一头砸在空罐子上,那都是上好的蛐蛐罐子,整块石料做的,手工是一点都不含糊。脑门哪有那东西结识,脑袋上直接开了一个窟窿,扭了几下就去晋见阎王了。
事情就是这么简单,之后清虚的侄儿当然就被扭送官府,直接问了一个死罪。
说到此处您要问了,看来洛阳这地方的官还不错,不是说有钱能使鬼推磨么,山里头穷人的一条人命也不值钱。这公子哥怎么就没花点钱打点打点。这您就不知道了,“衙门口朝南开,有理无钱甭进来”这话是没错,但也要看时候。可能也该这孩子倒霉,这洛阳府尹最近在闹心事儿,眼看着这任期就要满了,礼是送上去不少,但自己还没觅到好机会向上头邀功。
谢天谢地可算是有了命案,怎么办,当然要法办了,还要全府的老百姓来听堂,不这么做怎么能显出自己的政绩卓著呢。
哎哟,可苦了这孩子,堂上光板子就挨了四十下,直打得皮开肉绽。末了还逃不过一刀,这真是活罪受完受死罪呀。
老道打听完了这些,气得胡子都立直了,这怎么行,在他眼里,他侄子没错,一点错都没有。受的这些个苦都是无妄之灾,谁打的要找谁要回来。
可别小看了这牛鼻子道士,用咱们现在的话来说,人家上头有人!这各衙各府的老爷管事还就怕这号人。你跟他来硬的,他比你还硬,你跟他来软的,他水泼不进。没几天的功夫,刑部的侍郎就来了公文,让洛阳府尹放人,府尹这个怨啊,马屁马屁拍马腿上了。上头非但不可能嘉奖他的明镜高悬,好一好还要查他一个渎职之罪。叹一声做官难,难做官,不如回家种西瓜呀。
这耽搁来耽搁去,耽搁到今日,清虚老道这才回到宜彬县城。
老道士一回来就见到败兵而归的小崽子们一双一对地归巢,牛鼻子的脸色能好看么,晴转多云马上就要飞沙走石。
他要的人是皇帝的女儿,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九公主,恨只恨这群废柴给绑了个展茹回来。九公主连头发丝儿都没扒回来一根,手底下这群酒囊饭袋,不分轻重,不晓是非,老道士气得直诵法号:“无量。。无量。。无量天尊!”
定了定神,捋了捋比豆腐花还要白几分的胡须,声音似有似无地飘来:“茹儿,你可知错了?”
展茹连眼珠子都没动一下。
老道下不了台阶,迁怒展絮:“絮儿你绑她回来是何道理?姐妹团聚还是天伦之乐?哼哼。。好!好一个姐妹情深!”
展絮下跪,咽了一口唾沫,不情愿地说:“徒儿知错了。。”
老道根本不理会,接着冷笑。
笑得周围的人周身发栗,干脆跪倒了一片,同声喊道:“师傅息怒!”
老道顿了顿对展絮言道:“既然茹儿死不悔改,不如你就成全了她,送她一死。”
展茹毫不退缩,一扬柳眉,连眼睫毛里透出的都是蔑视与不屑:“明白了,我终于知晓了,原来你们就是这样对我爷爷的。好!十分的好!展絮你这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贱人!我们死了你们也绝没有好下场。”
周凉用膝盖当脚走,跪上前几步,小心翼翼地试探:“师傅,茹儿也是我师门中人,纵然有不对,也是年轻,不如饶恕。。。”
话还没落地,毫无征兆的一个茶杯盖被捏成四片,而这四块带尖儿的碎片,齐刷刷地飞向周凉,一瞬间就深深地没入进他的左上臂,鲜血肆无忌惮地喷涌而出。周凉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直接两眼一翻,疼地背过气去。
死并不可怕,碗大一个疤,这世上谁无死,只是早早晚晚的事情。且世间还有轮回一说,都说是只要少喝一碗孟婆子递过来的汤,就可记住前世过往。可惜大伙儿似乎都没什么记性,总免不了被灌得七荤八素,不知道上一辈子也难预料下一辈子。
僧侣们对轮回一说更是坚信不疑。右台仙馆笔记里,有这么一则故事。
在江西玉山县地方,有间叫水南寺的古庙,寺庙的住持叫月印,年约六十余,是一位颇有德行的高僧,常常诵经修行,足不出户。
月印养有一条狗,十多年了,颇有灵性,每当月印诵经时,一敲木鱼,这条狗必定摇著尾巴前来听经,庙中之人,不管僧俗,见此情形,莫不同感讶异。
后来,这条老狗忽然不知染上什么怪病,皮毛脱落而且身有臭气,但依然每日前来听经如故,有一天,月印突然告诉他的徒弟说∶「这老狗染病颇令人讨厌,你们把它拉出去杀了!」徒弟听了,都惊讶万分,莫知其意,但因月印平素庄严持重,弟子都不敢违逆,只好将狗叫出,但又不忍心杀它,只好暂时将它拘禁,不使前往听经。
但过了三天,这只老狗乘隙又偷跑出来听经,月印看到不禁大惊失色,对他的徒弟说∶「你们没有杀掉这条狗,可能因此坏事了!」于是赶紧命令他的徒弟,赶到某村某姓人家去探问,果然发现有一大腹便便的孕妇,生了三天还生不出来,生命垂危,连医生也束手无策。
月印得知后,告诉他的徒弟说∶「你们不忍心杀狗,难道忍心杀这个妇人吗?这条狗不死,妇人肚中胎儿就无法出生!」 因此命令徒弟杀掉这条狗后,立刻再去某家探询,果然,那位妇人已经生下一个男孩了,月印跟他的徒弟说∶「这条狗,因为听经得善果的缘故,将托生为某家的孩子,以后会小有禄位,我可能看不到,你们或许可以做个见证。」
所以说人生如戏,活得精彩与否是过程的一部分,总有开始,总有谢幕。死亡并不总是悲伤的事,按照传统村里的老人若是寿终正寝,还要欢天喜地庆贺白喜事的。
但这些云里雾里的话,您对圣贤去说,或许还有共鸣,他们可以把生死看得很淡,可以死了妻子还敲着洗脚盆唱歌。但芸芸众生之中,二十都没满的年轻姑娘有几人能看破呢?如今死到临头,看破又怎样,不看破又如何,没有选择,无从选择!展茹紧锁双目,抿住朱嘴,握紧的双拳里指甲掐进肉里一分,静待一死。
我们常常等待奇迹与巧合出现,比如悬崖掉下去肯定死不了,比如千钧一发,定然有人相救。可是,哪里有那么多巧合呢?走路被钱砸到的巧合有多少?玩色子玩出豹子的巧合有几何?养一株牡丹开出杜鹃的几率又能有多少?产婆抱错孩子,将一狸猫换了太子的又有几人?
当刺骨的疼痛袭来的时候,展茹觉得,自己一定是死了。一定逃不过的。没有人来救她,没有周凉,没有陈青口,什么人都没有。
但展絮的剑,终究还是没有刺入要害。她似乎在犹豫,她似乎很痛苦,比展茹还痛苦。
从小到大,她不就等着这一天么,为什么她的眼神那么哀怨,为什么她手中的剑就是不能狠心,无法决绝。都说血浓于水,展茹从不相信,不过此时,她似乎有些动摇了。自己的妹妹可不像平日里那个妹妹,那个从没有唤过她一声姐姐的妹妹,那个处处与她争胜的妹妹。展茹睁大双眼直视胸口这柄颤抖的宝剑。
白眉老道最恨看这所谓的亲情时刻,他捋着三两根胡须,不怒而自威。手里的浮尘比任何时刻都握得紧。
展絮的剑一松,哇地哭出了声。她还是不能,还是不能。
展茹稍松口气,可能是失血的关系,也栽倒在地,昏厥了过去。
有一道人影忽地落在展茹的身前,此人四十开外,五短身材,小头小脸小鼻子小口,手铐脚镣,浑身上下都是锁头铁器。书中暗表,这位可了不得,正是江湖上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神医——沈之春。
沈之春怎么会在这里呢,沈之春是出了名的江湖黑心郎中,官府找他看病,百姓找他看病,白道中人找他看病,但黑道之中也难免有人患疾,只要有钱,沈之春无论黑白也给问诊抓药。
可这次好了,被白眉牛鼻子老道给抓了来,沈之春叫天呼地都没有人搭理,手铐脚镣这一个月就没离开过身。
沈之春苦,苦的不是皮肉,苦的是根本没人知道他在这鸟不拉屎的鬼地方,都以为他四方游医去了呢。还有一件更不能让他忍受的事情,他,沈之春!竟然有半个月没有碰过酒了。上一次还是老道发慈悲给弄了一口烧刀子,他已经忘记酒味是什么味道。嘴里简直是淡出鸟来。
据说身怀绝技的人,总有一些怪癖。很多人都只知道沈之春是个神医,医术出众无人能及。但沈之春还是个不折不扣的怪医,以他的身手,可能有几千几万次的机会可以从老道这里逃出升天,但是沈神医还就死赖在这里了,这里没有他贪恋的金银财宝,甚至没有日日夜夜陪着他的好酒佳肴,沈之春就像是扎根了似地,耗在这里不走了。这些日子,他每日照顾的不是活人也不是死人,是半死半活的废人。
沈之春每日里与这废人做伴,甚是有趣,早晨喂他五味散,晌午就可施针解毒。睡个午觉打个小盹儿之后,再喂他软骨粉,半夜里熬一锅药汤,连人带衣衫塞进一个大木桶中,替他泡药澡。好人栽在他手里也变废了,何况这人本就只剩一口气,不过神医还是不辱名号的,都一个多月了,愣没有把人给医死,这也算是奇迹。好在这地方人烟稀少,进出的都是道士,后山草药也多,他无论怎么折腾也不会有人理睬,总之对沈神医来说,这就是其乐无穷的运动。
这几日神医在钻研蝼蚁之术,也不知道从后山哪个树洞里掏来这稀奇的蚂蚁,浑身赤红,个头尤其得小,可能是普通蚂蚁的一半。前一日是放三四只蚂蚁在这废人身上啮咬,没到半炷香,此人全身浮肿,毒性极强。神医竟然放任不管,等人都肿得没人样子了,沈神医才忙不迭为其地解毒。待到来日,又重蹈覆辙。总之这蚂蚁,一日比一日放得多,吓得送饭送菜的小道士都不敢靠近他们的居所。
这半疯的医生与半死的病人住在这道观后院里也自得其所,不知道今日沈疯子为何突然出现在前殿之中。
沈疯子蹙眉,捏着他山羊胡子,端详着地上的展茹,好像是看一只受伤的小马驹儿,又是赞叹又是怜惜,把个清虚道长给看蒙了,连连吸冷气。
第二十七章 春风暗渡
沈之春看罢之后,不当郎中当起算卦的来。
沈巫医倒背双手,铁链哗啦一响,掐中指,用他那公鸭嗓子,一五一十道来:“这姑娘命盘缺金,生于月缺之夜,大凶大险之人,一岁丧母,可是?”
“三岁其父续弦,可对?四岁继母生其妹,十岁父死他乡,便由继母与堂上二老照料。继母对其非打即骂,终日里恶语相加,其胞妹机敏,善察言观色,讨得二老偏袒,祖父溺爱其妹,私将独门的绝学倾囊相授,从此这姑娘的日子更不好过。”
展絮倒退两步,这世上还真有蓬莱仙家不成?
沈之春围着展茹绕了个圈子,腿上的脚铐拖地有声,忽地转向展絮:“好凶,好毒,你这剑上抹了蕲蛇之毒。”书中代言,这蕲蛇也称五步蛇,剧毒无比!
展絮本能地往自己剑上看,但见剑头蘸血之处,血已经发黑,竟开始恶臭。展絮大惊,像是见到鬼似地将长剑抛出:“没有,我没有,真的没有,没有!没有!”
然后疯了似地跑了出去。
众人再看展茹的伤口,果然是中毒的症状,伤口也开始滚黑水,化脓,看起来十分凶险,毒性甚强。
沈之春还有心思作总结:“我看,即便是以我的医术,这姑娘活不过三日!”
沈神医既然这么说,大半的人相信,再说之前他还顶替了一会儿巫师,说得都是展家的家事,一般人哪能晓得。连白眉老道都由着他把展茹和周凉扛走。
神医边走边叨咕:“放着发臭,不如回去喂蝼蚁!”
* * *
夜半,明月当头,后院的茅屋,还有些小风。周凉的伤势本不重,只是一时休克,被神医抓了把草药混在香灰之中扑在他伤口,依凭他习武的内力,即便睡梦中,也自发地吐气调息,血止了。被这半夜的凉风一吹,头脑也清醒了。
周凉对这里并不陌生,沈之春这几间茅草屋他也是常来常往的。盘腿而座,继续吐纳之法。又过了一会儿,觉得自己并无大碍,才睁开眼,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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