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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仙侠] 斗仙姿 作者:皇甫蓝-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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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这个奴隶长得也挺好看的。”丁闲忍不住赞道。
“好看吗?”枭神手搭凉棚去看了看,“又黄又瘦。”
“……你在说我吗……”丁闲小声地抱怨了下。
枭神急忙赔笑,“您可不一样。您像天上的一朵云那么美丽动人。”
丁闲翻翻白眼,不理会她,专注看下面的动静。

“果然是她。”悦炎开心地将双手交叠在胸前。“丁姑娘胖了些呢。”
“每天吃牛羊肉,是会变健壮的。”沈微行活动了下手腕,“——我好些了。你先回去吧,还有人在排队等你看病。”
“好。……等等试炼完了来找我行针。”悦炎压低声音,“七窍玉露丹的材料还差三四样。明天大夫从棘州回来大概就有了。”
托托的大嗓门恰如其时地炸响,回荡在奴隶营的前前后后。
“试炼开始了,所有人回到自己位置上!”

“到底要怎样试炼啊?”丁闲好奇地问枭神。
“初级试炼很简单。忍耐,是用手捧住滚烫的茶杯,坚持到茶杯不烫为止。服从,是蒙上眼睛,按照托托的口令走过一片荆棘地。勤劳,则是在半个时辰之内,缝补七件衣裳。”
“啊,坏了,她不会补衣服……”丁闲看住陈静身影,心中忽然浮起这句话。
而且这句话她几乎就开口说了出来,生生地警觉,在舌尖咽了下去。
——她不会补衣服?
自己又是如何得知的呢?

枭神没注意到她的异样,继续介绍。“中级试炼呢,忍耐是需要从火堆里徒手取出七个栗子。服从是躺在地上,让毒蛇从身边游过去。勤劳是在半个时辰中纺出七尺棉纱。高级试炼我也没见过,就不知道啦。”
丁闲点头。
下面的奴隶营中已经开始了试炼。
沈微行是第一个,她走过去接过茶杯——丁闲皱眉。“她掌心好像有伤?”
枭神笑着解释,“您记得那天晚上吗?她的手主动触碰了您的手,虽然不至于剁掉手,但却是一定会被好好惩罚一番的。”
“她不能触碰我?”
“是的。这是为了避免让奴隶的肮脏亵渎您,同时也是为了确保您的安全。”
“那样的话……通过试炼不就变得更困难了?”丁闲喃喃道,也不知道去向谁抗议。

说话间,沈微行已经通过了第一项试炼。
仰头将茶杯中晾温的水饮尽。
奴隶平日里都只喝冷水。这是多日来唯一一次喝到热水的机会,沈微行一滴也没放过。
第二项是考验服从——毋宁说,是考研信任。
沈微行看一眼托托。
很显然,两人之间只有相互憎恨和厌恶的份,谈何信任?
——却也没有多大关系。
就算光脚从荆棘地上踩过去,亦不算什么。

沈微行被蒙上眼睛,照着托托的指示转左转右。
真正值得担心的是下一项。
这样的念头在沈微行心中,是实际的困扰。
同样的念头,却在丁闲那里,莫名地浮现,难以摆脱。
两次踩到荆棘之后,第二项试炼亦告顺利通过。
回到井台,沈微行见到托托不服气的眼神。
两名奴隶头子搬过来一筐乱七八糟的衣服,然后将针线包递给沈微行。

半个时辰之内,要找到这些衣服破口在何处,并且缝补妥帖,折起来放回筐中。
既无痛苦,亦不危险。
女奴们都觉得很轻松的一项考试。
沈微行深吸口气、如临大敌,以一种看敌酋的姿态,看住衣筐。

“她怎么那么紧张?”连古丽咪拉也看出不对。
“大概是……手上有伤,很难穿针引线?”枭神只好这样猜测。
沈微行将粗粗的麻线穿过针眼。
下一步是什么?
打结。
在哪里打结?
估算你所需要的线的长度,放出一定的余量,然后作双线打结。
亦可以单线打结,不需要考虑长短,一直保持到最后再处理。
沈微行一面回想,一面不经意地便流露出肃穆而郑重的神态。
将针线横咬在牙齿间,沈微行终于决定先翻动第一件长裙,四处寻找裙身上到底哪里开裂。

周遭的奴隶们再度窃窃私语起来。
她们已经发现——这个长得很好看,亦能够做到忍耐与服从的奴隶,距离完美不过一步之遥,但却很难跨过去。
因为她不会缝衣服。

沈微行成功找到裙身上不长的裂口。
深吸气,,极其慎重地,将第一针刺入裂口上方的布料。
远远看过来的悦炎,亦被这惊心动魄的长考与下针震得一额头汗。
——沈大小姐呀,若是中级试炼的纺纱,我可要怎么教?






☆、(74)身体发肤


半个时辰过去。
沈微行成功缝好七件衣裳。
小坡上的众人不知道为什么,都被她缝衣服这件事情所吸引,连旁边同时进行的初级试炼亦没兴趣观看。
“她缝衣裳缝得跟跳大绳似的。”古丽咪拉总结道。

托托检查几位新奴隶的缝补成果。
到沈微行这里,眉头频皱。
但看了半天,纵然是用力过度、每道裂口都反复缝补了三次以上,但你也真心不能说她不勤劳,只好作罢。
“三名奴隶的初级试炼全部通过。现在开始进行中级试炼。”

一名中年女奴全身都在发抖,很勉强地站了出来。
托托叹口气,“你已经在后宫服役十年了,如果今天再不能通过中级试炼,就会被卖到矿山上去做妓女。”
“我知道。”中年女奴把心一横,闭上眼睛。“来吧。”
两边的奴隶头子将火盆搬上来,取出一袋栗子,一个,一个放进去。
火中取栗。

丁闲不解,“妓女的身份比奴隶还低吗?”
枭神较为见多识广,“中原的妓女和七杀的妓女官话里是同一个词语,但不是同一样的意思。妓女……也是奴隶。但是是专门用来给矿工、军人,甚至于男奴泄欲的工具。女奴年纪大了,又不能获得晋升或赦免的话,就只有这样的下场。”她面无表情想了想,“在送去做妓女之前自杀的也不少。……但是,能活到这年纪的奴隶本来也不多。”
丁闲打了个寒颤。
“为什么呢?”
“什么为什么?”枭神一时不解。
“为什么同样是人,有些就要变成奴隶,轻贱得好像蚂蚁。”
枭神笑道,“那也同样是人,有些犯了罪,有些生了病,有些去打仗,有些什么也没做只是触怒了贵族,不都轻贱得像蚂蚁一样?再说了,蚂蚁也是生灵,人踏在它们身上的时候,就从来不想为什么这件事。”
丁闲被说得哑口无言。

场下的火盆已经烧了很久。
中年女奴还是站在那里,哆嗦着双手,死活不敢伸入那烈火之中。
托托拿着拨火棍拨开火堆看了看。
栗子已经烧成焦黑色。
“快些。”她带点怜悯心地看着那个奴隶。
那个奴隶眼中含着泪光,伸出手,一触到火,却又弹回来,如此反反复复。

火盆中发出噼啪声。
“栗子烧没了。试炼失败。”托托冷若冰霜地宣布。
那个中年女奴呜地一声哭出来,瘫坐在了地上。
托托走过去,居高临下俯视她。“你连自杀的勇气也不会有吧?那就等着被板车拖走算了。唉。——全部解散。”
奴隶们如潮水一样,慢慢移走,留不下一点生存过的痕迹。

“现在您可以名正言顺召唤您的奴隶到宫中了。”枭神恭喜丁闲,“要我去传召么?”
丁闲想了想,“请她晚饭后来。”
“为什么?您不是很想见她吗?”
“她看起来不太舒服的样子,我想让她先休息一下。”
古丽咪拉小姑娘都脆生生地笑起来,“您真是好主人,这么体恤奴隶。”
丁闲斜斜看下去。
沈微行的右手还是按着左肩,正向后方木棚走过去。
但她在丁闲看住她的时候抬头,亦看了丁闲一眼。
丁闲眯起眼睛。
这遥远的眼神,不知为何,令她心安。

吃过了晚饭,丁闲不知道为什么却流起了鼻血,一直止不住,只能在最低矮的枕头上平躺。
身后,枭神撤出食案的嚓嚓脚步,换成了轻轻接近的脚步声。一直到距离三步的地方,停下来,然后是膝盖轻触地毯的声音。
“你来了。”丁闲闭着眼睛说。
“云妃娘娘怎么知道是我?”沈微行柔声问。
“奴隶不穿鞋。”丁闲微微睁开眼睛,试着抬头,鼻子中立刻又流血。
“牛羊肉吃多了是这样的。多吃些这里的水果,就不会上火。”
“最初觉得很好吃,但吃多了就觉得太甜。”丁闲乖乖躺回去,“你呢?吃晚饭了吗?”
“嗯。”
“……你吃的是什么?”
“很简单的东西。”
“哦。”

两个人一时之间相对沉默。
“我看到奴隶受折磨的时候会很不安,觉得不该这样,很想出声去阻止。——从前的我,是这样的吗?”
沈微行无声地点一点头。
丁闲背对她躺着,闭着眼睛,却完全能够感觉到沈微行的动作。
“我遇到什么事情的时候,会细细揣测他人的心情、情绪,试图判断出整件事情的因果。——从前的我,是这样的吗?”
沈微行再点头。
“那么,当我发现自己失落了很重要的记忆,而能帮助我寻回的人就在眼前——从前的我,会怎么做?”

沈微行沉默。
“枭神和古丽咪拉都出去了,我叫她们不要进来。你不用有什么顾虑。”丁闲终于止住鼻血,翻身坐了起来。
沈微行跪立在那里,和坐在矮床上的丁闲几乎一样高。
眼睛,对视着眼睛。

“现在告诉你,对你并没有好处。”沈微行斟酌字句,“你无法求证,只有痛苦。”
“那你会在什么时候告诉我?”
“相信我。”
“……我并非不相信你。”丁闲的眼神比从前更单纯,因而犀利。“但你是一个奴隶。你能做什么?有很多事,你做不了,我却可以做。”
“保护好你自己。”
“什么?”
沈微行想了想,“如果国主要召幸你的话,今日是好机会。”
丁闲讶然。“你到底在胡言乱语些什么?”
“——您的月信。”沈微行笔直看住她,“应该很快会来。很有可能,就是今晚。借助这个,可以掩盖你不是处女的事实。”

丁闲一巴掌挥过去。
落在沈微行面上的清脆声响却震得她一惊。
丁闲怔怔看着自己的手,又看看沈微行, “……对不起。”
“为什么要对一个奴隶说对不起?”
丁闲死死盯住沈微行,却看不透她的任何表情。
“为什么要说我不是处女?”
“你本不是。”沈微行答。
“我嫁过人?有丈夫?”
“告诉你亦于事无补。”
“那又为什么知道我何时会来月信?”
“你上一次来时,我在你身边。”
“当时你是谁,我又是谁?”
“我是陈静。至于你——”沈微行看住丁闲的眼睛,“你是你自己。”

丁闲气极。
“如果拷问你,会不会令我得到答案?”
“你很清楚,不会。”
“你是好人,还是坏人?”
“……很难讲。但我不会伤害你。”
“如果我想起来一切,会站在你这一边吗?”
“会。”
丁闲不再犹豫,“好。我相信你。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如果我不是处女,今夜又没有来,要怎么办?”
“我好像听说过,可以弄一只鸡心。捏出血迹在床褥上,形状颜色都可乱真。”
“可是我要去哪里弄呢?”
“其实……”沈微行沉吟了下,“未必要这么麻烦。”

夜色撩人。
丁闲将琉璃杯子摔在桌下。
“去请国主。”
“枭神姐姐不在,我不敢去……”
“我就要流血致死了,你还不敢去?”
“流鼻血不会死的……”古丽咪拉战战巍巍。
“中原人体质弱你不知道吗?如果我死了,你会怎么样?一定会被罚去做奴隶!”
古丽咪拉尖叫了一声,跳起来跑出去。
丁闲拿了块新的手帕,擦了擦鼻血。
帕子上一点一点嫣红的血迹,如桃花点点。

夜风微寒。
“您缝衣裳的时候太用力啦……这样对骨头不好。”悦炎收针。
“第一次做,难免紧张。”
“还好。大小姐您的体质真的十分强悍,和我见过的姑娘全然两样。”
“坚持锻炼,你亦可以的。”
“我就算啦,连跑跑都会喘的。对了,您说,现在丁姑娘现在是不是已经和七杀国主……”悦炎黯然垂首。
“你难过?”
“本来这种事情应该是由我们四个来承受的。”悦炎哭笑都快,瞬息便泪汪汪的,“……结果却累了丁姑娘。”
“这也不算什么。”沈微行摸摸她头发,“这件事情所带来的痛苦,并不比握住一杯热茶要严重多少。若对方体贴入微,还可以非常享受,不是么?”
悦炎茫然看住她。
沈微行一笑,“你还小。长大点就会懂。”






☆、(75)奴隶营中


劫神与偏神双双进来。
国后麦麦盘腿坐在榻上看书,已经看了一整夜。
东方微明。

“国主离开她的宫殿了么?”
“回禀娘娘,刚刚离开。”
“……一共逗留了多久?”
“四,四个时辰。”

侍女们噤若寒蝉地跪在侧面,生怕麦麦将手边的花瓶扔下来。
麦麦却并没有那样做。
她只是长长地叹息了一次。
“叫你们去找些美丽的女奴,找了吗?”
劫神赶紧回话,“有一个,棘州刺史大人进呈的,是年轻美丽的处女。估摸着,还有两天就能到玉京了。”
“棘州?又是中原战俘。”麦麦叹了口气。“我们七杀国的好女儿都哪里去了。”
“脸被太阳晒黑了;手被弓弦勒出茧子了;在马背上把身体磨得粗糙了;在大漠的风沙里生存,连心也坚硬了。”劫神轻轻念出七杀人的童谣。
麦麦没有阻止她。
“中原那么富庶,等我们打下了江南,我们的儿女就可以去那里生活。”偏神不服气地道,“娃娃们青山碧水地滋润着,就会跟那些中原的妖精一样漂亮。”
“可那样的娃娃,还是我们七杀女子么?”劫神反问。

奴隶营中没有七杀女子也没有中原女子。
只有奴隶。

悦炎小心地将数粒药丸用一张小小的油纸包起来。
“我只替换了两味药,应该勉强也可成方的。”
“才这几天的功夫,极了不起了。”
“一个大夫,要负责后宫一个奴隶营,前面一个建造新宫的奴隶营,有时候还要去军中的奴隶营和妓营,实在忙不过来,只能什么都交给我做,自然机会多多。——攒药倒是不难,但问题是,你要怎么带出去呢?”
奴隶只有一件衣服,对襟、短袖,前襟用短带系住,怀中和袖中都藏不了任何东西。
“我想一想。”七杀人多年蓄奴,所制定的手段简单却有效。

“想到没?”悦炎大概是从心中一数到十,然后就追问。
沈微行苦笑了笑,“想不到怎么把药带出去。但,我可以试着把她带进来这里。”
悦炎眼中现出崇拜神色。“咦,我怎么没想到!”
她将油纸包小心地藏入桌角的一道缝隙里。“对啦,有件事情要小心点。我听说国后弄来个美貌的奴隶,想要与丁姑娘争夺国主的恩宠呢。”
“很好啊。她越早失宠越安全。”
“还早。要想和主人一起伺候国主,好像必须要通过中级试炼的奴隶才可以。那天你也看到了,不是每个人都有勇气把手伸进火里的,何况后面还有两关。”
沈微行点点头,“我永远纺不出纱布来。”
悦炎噗嗤一声笑出来,“好多人跟我闲聊说起你,说你一定是云妃买来打算吸引国主留住国主恩宠的。但看你缝衣服的样子就知道过不了中级试炼,所以云妃一定很恼怒买错奴隶。”
“还是通不过的好。”沈微行道,“我同桑九爻与麦麦都打过一个照面,只能希望他们不曾留心了。”
“你们见过?”
“其实你也远远见过。记不记得我们在楼兰时,女王蜂趁夜来犯之事?”
“记得啊。”
“当时有一对夫妇和我们联手共战女贼,便是桑九爻同麦麦了。”
“啊……我还真的没留心。”
“你们很快便被护走了。我与绯樱同他们联手共战,还说了几句话。后来丁闲也过来,好在他们夫妇正在战斗之中,丁闲又匆匆去找你们,没有对上照面,大概无碍。但若桑九爻见到我,恐怕还是能想起当夜的情状……若招樊妙音认人,立刻便知我是谁。这样一来,丁闲亦逃不过去。”
悦炎听得心惊胆战,“幸好你不会纺纱!”

奴隶营每日都会有一些人消失。隔几日,又会有人进来。
一清早,便有板车过来,将之前中级试炼失败的中年女奴,以及另外两个患病不愈的奴隶拉走。
沈微行远远看见,那夜曾同自己倾谈的黑发女奴也被拉上了车。
是因为身上的风团一直不好的缘故么?
中年女奴一直在低声哭着。黑发女奴却淡淡的,没什么表情,一直都是麻木。
“别看啦,云妃娘娘那么宠爱你,是不会舍得把你卖出去的。”正领她前往丁闲宫室的枭神带着点嫉妒地说。

丁闲还在好梦当中。
沈微行跪坐在她床榻的外侧,被分派的任务是将她的衣物叠放整齐。而枭神就在外间烤制早点,小宫女古丽咪拉则负责早晨的清扫。
堂堂国主宠妃,伺候的人一共就这么几个而已。
沈微行慢慢叠着。这大概是她最为擅长的家务?七杀国也算知人善用,并不会强迫奴隶去做她们无法做到的事情,而是尽量去物尽其用。

丁闲翻了个身。
口中喃喃。
枭神很紧张地跑过来听。
原来在梦中不断叫着“妈妈”。
枭神颇为失望地回去烤饼。
却见丁闲猛地坐起来,被早晨的噩梦惊得魂不守舍。

“陈静!我梦到……好可怕。”
“陪您去外面走一走,定定神好吗?”沈微行随口提议。
“对对,你们去吧,”枭神赶紧同意,“早点还要一会才好,娘娘既然起来了,先散散步再回来吃吧。”
“梦到什么了?”沈微行站起来,将丁闲今天要穿的衣服撑好。
丁闲直接伸手进袖子里,沈微行半蹲为她系上衣带。
“梦到我爹爹和我妈妈……看不清楚他们的脸,只知道他们沿着一个小溪向前走,已经走到了很远的地方。我在水里,一直在游泳,拼命的追。”
“追上没?”

两个人慢慢走出去,慢慢地走到了奴隶营附近。
幸好七杀国的后宫范围极小。
“追不上。只要爹爹妈妈一回头,我就呛水。呛得死去活来。爹爹妈妈转回头去就又好了。可是我又好想他们,好想追回他们,就继续向前游水,继续喊,他们继续回头,我继续喘不过气来……好像永远这么循环,停也停不下来。”
“……那就不要再喊他们回头了。”
“可是,那是我爹爹妈妈啊。喊不回他们,我一个人孤零零的,好可怜。”
“谁不是孤零零的一个呢?”

丁闲看了看方向,忽然收住脚步。“你是想把我带进去奴隶营里面么?” 
“是。不止想带你进去,还有东西给你吃。你敢吃么?”
“吃了会如何?”
“可能什么也不会发生……也有可能,会记起来些什么。”
“为何不能将药方告诉我,我去求国主直接给我诊治?”
“知道了七窍玉露丹,便可以反推,得知致你失忆的不是炮火震动,而是天聋地哑散。如果是天聋地哑散,便知道和沈家有关。一旦和沈家有关,你这个云妃还当得安稳么?”
“沈家?……”丁闲喃喃重复,“好熟悉的词。”
“走吧。”

丁闲不是第一次来奴隶营。
今次还与她漂亮的宠奴一起,守卫自然不会阻拦。
很巧,托托也不在。
直接带去木棚服药便好了。
悦炎一手端着药渣,一手拿着药杵,正从木棚里钻出来。冷不防近距离看见丁闲,面上露出了美丽的欣喜表情。
沈微行亦忍不住,有一刹那的松懈。

托托的大嗓门便在此时炸响,众人都是一惊。
“新奴隶来了,都让开点!”
车马一路直冲,直接开到了奴隶营的深处才停下。
木板车上坐着几个奴隶。
其中一名,尖尖的下颚,头发梳理得特别干净,肤色亦白,远远就显出不同来。

悦炎正从木棚里取出油纸包,双手一抖,差点落地。
沈微行不动声色地接过来,迅速塞进丁闲手中。
托托手中皮鞭一甩,“这里就是你们以后的住处。你们睡在这里的尽头,不许私自对换睡觉的位置;不许高声谈笑;不许和其他奴隶争吵。都听懂了吗?下车。”

美貌奴隶排在最后下车。
但是她一动不动,已然愣在那里。

面前不远处站着三个人。
华丽衣裳的丁闲。
同她一样穿着奴隶上衣的沈微行。

还有……
“炎儿!”
悦岚下意识地叫起来。
托托与周边其他奴隶的眼光,瞬间聚集。
“你……你们……”悦岚颤抖地伸着手,指着三人,眼睛里又是震撼,又是疑惑。

悦炎几步就跨了上去。
手中的药杵派上大用场——举起来,挥出风声,一杵敲到悦岚的颈上。
悦岚应声被敲昏过去。
托托愣了片刻,才咆哮出声。
“你竟敢!竟敢私斗!竟敢袭击国后娘娘亲自采买的奴隶!你找死!”





☆、(76)世间修行


沈微行回想起与父亲的对话。

“汝修天道,所为何物?”
“贪图永恒。”
“为何贪图永恒?”
“看到太多短暂逝去之物,不能忍受自己有朝一日,所有一切,都归诸于‘无’。”
“若你永恒,而人世恒常流逝,又要如何?”
“……女儿不懂。”
“若独一天,一地,一你。你还会想要永恒么?”
“天自无寿,地自无殇。若如此,不过等同鸟兽,无知无识,又怎会有此意图。”
“你与人世,究竟是何种关系,要如何依存?回答不了这个问题,纵使将六艺秘要都融会贯通,你亦不会达到你所想要的永恒。”
“我与人世,究竟是何种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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