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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仙侠] 斗仙姿 作者:皇甫蓝-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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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垂精致而小巧,往下一直连到肩膀。
雪白的肤色,微有些肉的手臂。
饱满的胸脯被一袭半透的白丝衣裳故意半遮半挡起来。衣裳下,隐约可以看见深色的小红点,诱人至深。

桑九爻看住悦岚,眼神抓在她身体上,微微笑起来,笑容中,带着一丝渴望。
麦麦从下往上看,这个笑容被她尽收眼底。
心中的温柔平刷上一层悠远的悲凉。
“九哥,麦麦累了。让奴隶代替臣妾来服侍您,好不好?”她淡淡地说出来。
这句话她已排练了很久。
真说出口的时候,还是有一丝颤抖。

但桑九爻完全未发觉。
“麦麦真是朕最贤明的皇后。”他揽住麦麦,匆匆亲了一口,便放开。
阔步走向悦岚。
悦岚抬头看了一眼桑九爻的络腮胡子。
凤眼中有很深很复杂的神情。
——桑九爻不会去探究。
这个时候的男人,只会做一件事。
他伸手,将悦岚身上的白丝衣扯了下来。
……悦岚向后躺下去。
然后闭上眼。

同一时刻,丁闲在她的宫殿里,屏退了众人。
枭神应该已经回到大宫女的屋子里去睡了。
古丽咪拉睡在外间,早已入梦,发出香甜的呓语。
案上有切好的梨与葡萄。
葡萄旁边是茶。
梨子旁边是灯。

丁闲将灯罩取下来。烛火突突地跳动着。
她伸出手指,快速从火焰中间掠过去。
不会疼。
不敢的时候就是不敢,一旦敢了,就发现,真的不会疼。
沈微行当着她的面,直接用手掐灭烛火,亦若无其事。
那么……就当做接下来的事情,也不会疼的好了。
丁闲举起蜡烛,烛油滴滴答答洒在桌上。
闭上眼。
反手朝自己面上一泼。

深夜时分,悦岚回到奴隶营中。
她的床位在营房的最尽头,空气污浊不堪。
沈微行醒着,看住她穿着鞋裹着丝衣走进来,倒在自己身边。
“还回来做什么?奴隶又没有东西可收拾。”极轻声的交谈。
“国主虽然开口说要赦免我作自由民,但不算正式下令。不回来,难道我睡在中宫里么?”
“明日一定会有人替你安排……其实,若过得好,不妨忘了前尘,莫再回头。”
悦岚冷笑了笑,“七杀女子有与国共存亡的决心,我们中原女子也有。”
“在哪里不都是做小伏低?”
“奇怪了,你好像很希望我叛国。”
“……你不是打算学悦流,怀着刺杀七杀国主之志吧?”
悦岚沉默了下。“你连这个也知道。”
沈微行道,“我却不知道,你也知道。”
“她爹爹要她行刺,是为了许战不许和。”悦岚瞪大眼睛看住奴隶营的顶棚,“真傻。七杀国怎可能议和?你也看到了,他们那个样子,恨不能明日就进军中原,在鱼米之乡醉生梦死地生活。”
沈微行颇为震撼地看住她。
悦岚轻蔑地一笑,“怎么,觉得我太有见识?”她甩甩头,“那天你说你要带我出去——这句话还给你。沈大小姐,”她翻个身,趴在草毡上,恶狠狠看向沈微行。“我一定会带你离开这里,你放心!”

沈微行被她气势惊了一下,然后微笑起来。
“知道么,——你是头一个说要保护我的人。”





☆、(80)惜才之心


丁闲果然穿上了最为隆重而华丽的衣衫上殿。
雪白长纱,一团一团紫云缭绕其上;高高的发髻上簪着大朵的粉色牡丹;细小珍珠编织而成的抹额映出浓妆艳抹的眼睛——眼睛下面,最应流光溢彩的一张俏丽面孔上,却戴着一副紫色面纱。
此刻她俯身斟酒,面纱垂下来,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一截雪白的粉颈上,亦有华丽的珍珠项链缠绕。如此的雍容华贵,她瘦小身体几乎撑不起来。

桑九爻在主座上颇为抱歉地解释,“云妃昨夜不慎,被烛油烫伤了脸颊,妙音勿怪。”
一身戎装的樊妙音放松地跨坐在席上,正颇玩味地看住给自己敬酒的女子。“姐夫说什么话来?得嬴氏美人乃我七杀之福,小妹尊敬仰慕还来不及,又怎敢怪罪。”
对面相陪的英武男子,与樊妙音齐名的七杀国另一位天王——蔡无觉,闻言大笑起来,“听闻樊将军近日改作男装,在天池一带收了不少美人的心。怎么如今连国主的后宫,亦看得这般直勾勾的?”
此话若在中原,则为大不敬。七杀国人却豪爽不拘,玩笑开得大大方方。
桑九爻轻拍了拍敬完酒回到自己身边的丁闲,“若妙音是男子,便叫云妃陪你一夜又何妨?哈哈哈。”
樊妙音却大大摇头,“姐夫此言差异。若妙音身为男子,第一个要抢的哪里是云妃,该是文武双全、母仪天下的国后姐姐才对!”

麦麦在上座羞红了脸,“妙音你愈来愈放肆了。白瞎了现今得那么温柔娇艳的一张脸,性子却一点不变,还是从前的那匹野马!”
樊妙音借着酒杯照了照自己面貌,叹口气。“脸已经变成这样了;若是连性子也变了,岂非叫姐姐姐夫认不出我来?”
“在中原辛苦卧底五年,性子也该被磋磨得收敛些了吧?”
“不瞒国后姐姐。”樊妙音向着丁闲有意无意地瞟了一眼,“正是在中原五年,在种种情理规矩之间,过得太过压抑。每日揣摩妇人心思,学仿闺阁情态,现今回头想想,真好似一段噩梦一般。好不容易回到故土,直觉神清气爽,意气飞扬——是以前些时日在外多逗留了些时候,未能及时奉诏而回。”
她认真起身,面对桑九爻行了武将大礼,“种种不恭,还请国主宽宥。”
桑九爻赶忙亲自下座将樊妙音扶起,“妹子你这是做什么,刚才还说中原规矩太过压抑,这会就来跟姐夫见起外来?”
“妙音不敢。”樊妙音借此姿态起身回席。
麦麦亦在自己席上站了起来,眼眶微红,“一去就是五年——你今次能回来,姐姐姐夫已不知道是有多高兴了。”
樊妙音亦是喉中一哽,“是臣妹无能,累及主上挂心。幸好还有蔡将军攻城略地,为国分忧。”
蔡无觉赶忙打圆场,“樊将军这是哪里话来?若非有来自长安的情报源源不断,何来七杀国的第一波反击,奠定我制胜良机?——好了好了,国主一家人倾诉衷肠要紧,看来是臣下告辞的时候了。”

“哎,告辞什么?今夜难得我们七杀国的双天王俱在宫中,一定要不醉不归。来人,给蔡将军备一间宫室——若喝醉了也不要紧。妙音只能由朕的国后作陪;无觉若不嫌弃,国后昨日有美貌女奴引荐给朕,朕便与你分享便是。”
蔡无觉欣然下拜,“能与国主一同征战,自是臣下的无上荣耀!”

樊妙音眼底流露出一瞬而过的厌恶神色。
麦麦看过来。
樊妙音对住她笑一笑,“敬国后姐姐!”
仰头,将大盏内近三两烈酒饮尽。

丁闲带着些好奇看着她。
这女子看起来年纪也不大。长得颇美。眼神亦颇为清明灵动。
但在陈静口中,却好似一个恶魔一般。
麦麦轻咳了一声。
丁闲才省起来下场去继续给樊妙音斟酒。
杯酒斟满。
未料到樊妙音又是个一饮而尽。“云妃斟的酒,特别入味。”
她含着醉意,将外胄解开,内里红裳如火,靠在地上。
丁闲只好再斟。
樊妙音伸手去拿酒,正与丁闲撞个正着,一杯酒整个打翻在樊妙音身上。
丁闲退了两步,“臣妾不当心……”

麦麦叹气道,“不管云妃的事,是妙音自己没个正形。来人,扶樊将军到后面更衣。”
“不要。”樊妙音伸手捉住欲要起身回转的丁闲的手腕,“不要其他人,要云妃陪我去。”
丁闲试挣而不脱,转头看了看桑九爻。
桑九爻正与蔡无觉谈论女奴事宜,闻言亦不以为意,点头道,“家宴何必拘礼?如此重甲本来穿着就不舒服,云儿你带着樊将军去你宫里,随便找套便服给她换上就是。”
浓重的酒气凑近她。
丁闲只好默默不语,扶着樊妙音。

走到门口,风一吹过来,丁闲打了个哆嗦。
枭神正在同劫神偏神说话,见状忙过来。“娘娘,这是要做什么?”
“国主与国后吩咐,要带樊将军去更衣。——我那里恐怕没有合将军身材的衣裳,要不还是你们带她去中宫吧?”
樊妙音似是被风吹得清醒了些,伸手揽住丁闲瘦弱的肩膊,“这么冷的天,你穿这些也太少。去你宫里,顺便你也添件衣服不好么?”
丁闲用力挣,“樊将军,我们好像……不是很熟,你莫要靠在我身上……”
“没关系啊,国后不是才送来七八件秋冬衣裳么?那些衣裳樊将军都能穿的。”枭神笑着将樊妙音接过去,“刚好已经叫陈静在整理了。”

“陈静?”樊妙音的眼睛里有冷冷寒光一闪而过。
“哦,是云妃娘娘买来的新奴隶。”枭神一面解释,一面将樊妙音接过去,“将军五年没回来啦,后宫的路不同了,小心着些——这边走。”
丁闲所能做的,唯有急步赶上去,希冀在樊妙音之前赶回宫室,通知陈静走避。
但樊妙音虽然醉着,偏偏脚程极快,短短路程,走得丁闲心浮气喘、才堪堪与樊妙音同时踏入自己宫室。

却只见在那里伺候的小宫女古丽咪拉。
丁闲长出一口气,走过去灌了两口奶茶,倒在榻上缓口气。
“好了,”樊妙音轻笑道,“我换衣服时不喜欢有人伺候,你们两个都出去吧。”
枭神与古丽咪拉躬身应退。
“对了,那个奴隶陈静——”樊妙音看一眼丁闲,丁闲紧张地坐起身,樊妙音才嫣然一笑。“也不许进来。”

丁闲躺回去,翻翻白眼,继续喘气。
樊妙音脱去厚重的外甲,走到丁闲身边,居高临下的俯视住她。
“好可人的面纱……闲姑娘。”
“闲姑娘是我名字么?”丁闲烦乱地扯掉面纱扔在一旁,面颊上被烛油烫到的地方还一片微红。“我并不记得往事。”
“我本也以为你会不记得。”樊妙音的血红内衣被穿帘而入的风吹起,“但若真什么都不记得,又为什么要戴面纱?”
她捏住丁闲小巧的下巴。
手劲之大,几乎可以将丁闲的骨头生生捏碎。

“放开她。”
沈微行从暗处转出来,冷冷喝止。
樊妙音甲胄虽脱,但佩剑尚在身上,铮然一声长剑出鞘,指向沈微行。
“桑九爻立妃之事七杀国内外皆知,你早就明白是丁闲被李代桃僵。”沈微行迎着剑锋踏前半步,“此事阴差阳错,对七杀国有利无害,你本无说穿之意。我若不叫她戴面纱出现,又如何能引起你注意,来到此间?”
丁闲不可思议地看住沈微行,“原来你是故意设计我?”
“闭嘴!”樊妙音喝道,“没你的事。”
她剑光一抖,已割破沈微行所着的奴隶上衣,浅浅刺入她表层肌肤。“早知你在玉京,我又何必羁縻不返,在天池整整搜寻半月?”
“你搜寻得太晚了。”沈微行道,“我从额尔齐斯河上岸后两个时辰内,就被蔡无觉部所获,当夜送往当地有司,第二日便被运往玉京。”
“——然后那么巧,便遇上了她?”樊妙音瞥一眼丁闲,“你有何图谋?”
“我能有何图谋?”沈微行苦笑着,“你认为现今的我,还有什么能力,图谋你的家国大计?”

樊妙音持剑不放,另一手已将沈微行推在墙上,扯下她衣襟,露出肩膊。
烙痕清晰。
樊妙音伸手轻触“奴”字烙印。
沈微行闭上双眼。

“做奴隶的滋味不错吧?”樊妙音终于松手,扯住衣领将沈微行揪近自己。
“你刻意引我来此,是想要救你出去?——早知如此,何必那么倔强,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来?”
“当时一心求死。”沈微行老实地回答。
“现在呢?”樊妙音的面上泛起玩味的微笑。
沈微行沉默不语。

樊妙音反手扔掉剑,一个狠狠的耳光掴在沈微行面上,吓得丁闲叫了一声。
“叫你闭嘴。”樊妙音凶狠地看了丁闲一眼。
丁闲乖乖收声。
樊妙音抓住沈微行衣襟,“你毁我傀儡中枢,使我多年心血、付诸流水——我凭什么要救你?况且现今你已无昔日之能,不过是一个低贱的奴隶,要取你的性命不过在我垂手之间——你又凭什么认为,我会救你?”
“那便杀了我。”沈微行冷冷回答,“我活着一日,你总也寝食难安。为何不捡起地上剑,割断我喉管?”
“你以为我不会杀你?”
樊妙音伸手取剑。
一剑挥过。

沈微行的一缕头发被剑割断,悠悠从肩头落下。
丁闲看得大气不敢出,到发丝落地,方敢怯怯开口。
“你们……曾经是恋人吗?”
樊妙音与沈微行同时答,“不是。”
“我……只是随便问问,你们继续,继续。”丁闲抱着头,继续装死。

樊妙音僵了片刻,态度慢慢温和下来,自嘲地笑了笑。
“连她都看出来,我对你惜才之心。沈微行,你千万莫辜负了我的一片心意。”
“所以,现在作何打算?”沈微行单刀直入。
“我要在宫中留到国主的登基大典过后……算来不过十来日的功夫,你谨言慎行,千万不要惹是生非。大典一过,我就带你回我军中。”
沈微行挑了挑眉,并未说什么。
樊妙音已经看透她疑惑,“你不过是个奴隶,我是堂堂妙音天王。随便找个借口要你,何需吹灰之力!”





☆、(81)俪影重现


十月初一。
七杀国主桑九爻,正式称帝。

自始皇帝起,天下真主,唯有一帝。
七杀称帝,便与中原不共两立。
孰为君?孰为臣?
乔从嘉寄去国书,质问七杀国已得至宝,为何不依约定议和,却要行此大不敬之事?

七杀国回信说,称帝原因有二:
其一:中原不仁,依约送瓶,却起炮火,平地毁损。唯天命护佑,梓晨放光,淬火不破。故证七杀国有帝运。
其二:七杀国主,命格清奇,英明果敢,四海扬名。更得嬴氏女,始皇血脉,配为佳偶。故证桑九爻有帝运。

大典依足古制、效仿中原礼仪,办得堂皇风光。典礼上麦麦着全凤之衣,立于桑九爻左侧受封;而丁闲着龙凤呈祥的礼服,立于桑九爻右侧受封。
从此桑九爻便是七杀皇帝;麦麦为七杀皇后。
丁闲获得奇怪的封号叫作“嬴云仙妃”。
除了麦麦与丁闲之外,桑九爻的两名有子女的侍妃亦获封为嫔。
称帝一旦完成,丁闲便如那只朝堂上高高摆着的梓晨瓶一般,空积灰尘,并无用处。——近日桑九爻几乎都宿在皇后宫中——那里有美貌的女奴悦岚。桑九爻对她颇为喜爱,不仅赦免为自由民,还特别赐予了“娘子”的低级封号。

丁闲趴在榻上,百无聊赖地看住宫室外来来去去的宫女与奴隶身影。
为称帝而新建的恢弘宫殿已经完工,众人都将陆续搬入毫宅居住。这几日正是宫中最为忙碌而混乱的时候;一旦搬入新殿,势必人群拱伺,届时更难私相授受。
沈微行跪坐在她脚下,用牙咬着针在缝一张很厚的毛皮。
学习缝补并不如学沈门六艺那么费力;她非手拙之人,一旦开始研究,进境颇为神速。
“陈静。”
“嗯?”
“好像三日后妙音天王就要离宫了。”她低着头看沈微行,“你真的要跟她走?”
沈微行微笑一笑,“你不舍得我?”
“你会回来吗?”
“如果回得来的话。”
“我这几日好像隐隐约约记起来一些事情了。”丁闲望住一格一格的窗棂。
“哦?”沈微行抬头。
“记得一个簪子,银的,上面有一个风车。不是风车的样子,而是真的风车,银片子做的风车,风一吹,会转。”
“应该毁于炮火之中了。”
丁闲啊了一声,失望之情溢于言表。
“中原这样的奇巧之物很多,”沈微行柔声安慰,“若有机会,再给你买一支便是。”
“那支簪子是你买给我?”
“不是,是我弟弟。”
“你弟弟是什么人?”
“你丈夫。”

丁闲死死看住沈微行,“这么重要的事情,你一直瞒着我,现在却又这么轻描淡写地告诉我?”
沈微行摇摇头,“我从未如现在这般,并无计划,不过是走一步算一步,每一步都可能踏过去便不能回头。丁闲——”她叫她真正的名字。“你为何而活?”
丁闲看疯子一样看住她,“我怎么知道?”
“你曾经对我说,你想要每一刻都过得精彩,永不白白虚度。”沈微行缝好毛皮围脖,起身给丁闲试戴。
丁闲看住镜中那灰绒绒的颜色,心中有个极模糊的人影呼之欲出。
“……大小姐?是不是很多人,叫你大小姐?……还有一位大少爷?丁闲……我叫丁闲……”丁闲喃喃自语,脑中车水马龙,春花竞开。“那位大少爷,就是我的夫君!”

沈微行摇头,“这并不是记忆,只是推理。”
不知为何,胡天九月,竟是轰然一声雷响。
“我为何而活?”丁闲被炸得脑中一痛,伸手按住自己太阳穴。一些极其可怕的记忆不由得自记忆的枯井中浮上来。
“生……?死……?我好像……我溺死过!我是不是溺死过?”
她因恐惧而浑身发抖,“我是人,还是鬼?”
沈微行蹲下来,看了看背后,确认无人会看见,才敢拍了拍丁闲的脸。“你当然是人。别想了,你是有福之人,自有天命照拂。”
“天命是什么?我不懂。”丁闲不甘心地辩驳,“人是不是为了父恩母德而活着?又或者为了自己心爱的人?我什么都没有,哪来的福?”
宫室外暴雨如注。
沈微行皱眉。
“好像不大对。”
“我说的哪句话不对?”
“你说的哪句都没不对,”沈微行尽力敷衍她,精神却被另一件事攫取。“这雨不大对。”

她站起来,走到门口。
丁闲跟过去,“下雨怎么会不对?”
“来了七杀国那么久,你见过几次雨天?……这样的暴雨,根本不应该出现在这个季节,这个时候。”
沈微行抬头望天,正有一道紫电劈面而来,吓得丁闲叫了一声,后退了两步。
“……引雷术?”沈微行喃喃道。

古丽咪拉的声音欢快地传了进来,“竟然真的下雨了——娘娘娘娘,快出来看。”
丁闲看了一眼沈微行,转身扬声,“你进来。下雨有什么好看的?”
“不是的,娘娘。”小姑娘全无心机地跑进来,抓着一片大羊毛毡子顶着雨。“是有两位高人前来拜见皇上,说有通灵彻玄、呼风唤雨之能。皇上命他们求雨,结果真的下雨了咧!”
“什么样的高人?”沈微行脱口问。
古丽咪拉瞪她一眼,跑去丁闲身侧,仰着脸讨好,“是一对夫妇,听说是中原国师的仇敌,叫什么狼的。……哦,对对对,我想起来啦,是贪狼!”

丁闲看看沈微行。
沈微行面色凝住,看不出是喜是忧。
丁闲挥挥手,“你继续去看热闹吧。”她随手塞了一片桌上供贵族食用的肉脯给到小姑娘,“有什么好玩的详情再回来禀报。”
“哎!”古丽咪拉欢天喜地地顶着羊毛毡子又奔了出去。

丁闲走到沈微行身边。“怎么啦?他们也是为你而来的么?你真了不起,这么多人看重你。”
沈微行叹口气。“……算算日子,凝儿应该刚刚生产。”
“凝儿是谁?”
“和你一起在你梦里的那座山上,从小到大,青梅竹马的女伴。你在小溪中抓了鱼,就交给她料理,红烧或是煮汤什么的。”
丁闲瞪大眼睛,“你说的景象,我好像真有记忆。”
沈微行神色凝重,“丁闲,若有日我不在此地,你若是完全恢复记忆,可与皇后宫中的悦岚联络。”
“岚娘子?”丁闲咬住下唇,“我早知道,你们都是一伙的。”

“何止她们,连你也是一伙的。”樊妙音的声音冷冷从门外传进来。
沈微行身形一僵。
樊妙音今日未着铠甲,一身七杀女子常服被雨淋得湿透,长发贴住面颊,倒流露出几分昔日“秦红鸾”的优雅风采。
丁闲才不管她穿什么,一副怕狠了的样子,一言不发抱住头缩到角落里坐定。
樊妙音懒得理她,直接杀气凛凛地走去了沈微行面前。
“你或许能猜到你的妹妹妹夫为何而来,却一定猜不到我为何而来。”
“为何而来?”
樊妙音冷笑,“岳诚归顺我朝了。”
“什么!”沈微行如坠冰窟之中,“他是父亲旧部,亦算沈门亲传弟子,怎可能?”
“拜你所赐呀。”樊妙音恶狠狠道,“我部下黄河十二鬼在玉门经营多年,原本已达到微妙平衡;你一出手便杀了五人,导致岳诚蠢蠢欲动。你们走后,他竟集结旧部攻山,想将黄河寨一网打尽,结果却中了重水圈套,折了上千人。他无旨出战,又遭大败,本就是重罪;更兼你一失踪,乔从嘉沈盘俱都心情大坏,岳诚无法回奏,索性来降了七杀国。”
沈微行苦笑,“国运不济,这也能怪在我头上?”
“但有一事却对你,甚至于对我,都大大的不利。”
樊妙音瞟了丁闲一眼。
丁闲即刻闭眼捂耳,表示不听。

“原本天下都以为‘沈微行’在天池镇外坠马吐血而亡;但岳诚投书归降时,附带了一张乔从嘉发给边西所有守将督抚的绘影图形,上面正是你的容貌。”樊妙音语气焦躁,“皇上认出画像上就是他在楼兰见过一面之人,召我入宫,拿着画像问我究竟怎么回事。”
沈微行轻啊了一声。“你如何回复?”
“只能实话实说,告知天池镇外尸首分明的乃是替身,真正的沈微行失踪于天池炮火之中。”
樊妙音伸手掰住她面孔,“如今你的这张脸,已是天大的隐患。一旦被桑九爻认出,细细追查起来,不但丁闲、悦岚,甚至暗中周全你的那些中原细作暗桩——原本都是踏在刀尖上生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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