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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仙侠] 斗仙姿 作者:皇甫蓝-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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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怕,他们大军若动,必有回报。如今都无音讯,至少不会有大规模的动作。”
“那皇上是担心什么呢?”
“朕也不知道。或者有什么计策也不一定……别磨蹭了,快去点兵。”
“谨遵圣命!”
“圣你个头快去!”
自天池大营南下迎接棘州大军,轻骑速行,两个时辰左右,可与大军龙首会合。
沈微行自侧面直击,亦是两个时辰,可遇大龙中段。
接着要用一个时辰的鏖战,来换取剑门方向另一侧而来的傀儡营抵达。
龙首若得讯回身驰援,最慢最慢也可在半个时辰之内,全数兵力力扑上来。
若沈微行先到,相向而行的两方中有一方不进反退,乔从嘉必定要扑了个空。再向前追赶,到大军腰部时,说不准已是第三个时辰,傀儡营已到。
若乔从嘉先到,则必与先锋同一时刻闻听遇袭之讯,同时驰援而去,在傀儡营来到之前,便可与沈微行正面相遇。
谁会先到?
谁会后至?
沈微行自是搏命般快。
乔从嘉并无必快的理由。
但他亦走得不慢。
箭头在缓慢地会合。
白骨沼中夜枭惊飞而起。
“记不记得我从前教过你的,那种最简单的机关?”樊妙音在营中踱步,忽然回头问身边的亲随。
“是三块石头那种么?”当日为樊妙音赶马车的亦是她,已跟随了樊妙音十二年。
“不错。小石落下,压住杠杆一头,另一头的中石被弹起,落入装满水的池中。水流溢出,急速冲刷而下,冲开堵门的大石。如此,看似只是在门外按下一个正确的掣纽,本有千斤之沉的密封之门忽然就可以被轻轻地推开。”
亲兵眼中射出崇拜之光,“是,将军说过,每一个简单的机关,背后都有惊人的巧思。”
“如今,我已有了这块小石。我能否推开那扇大门呢?”
“这……属下不懂。”
“去吹号,全营集结,半个时辰之内,点齐一万人马,随我出战。”
亲兵抖了一抖,“一,一万人马,今夜出战?”
“沈微行切断棘州兵马,可以逼得前师回头相救。若果有一股大军,横亘在南洛栈道之上,切断棘州骑兵与中原主力之间的纵向联系呢?”
“一万大军从棘州部与中原部之间的缺口冲过去?这样的话,我军岂非两面受敌?”
“沈微行那边,骑兵先斩,傀儡后推。我这边自然也会有持鞭者出现——偌大一个白骨沼,若只容纳万八千人,岂不寂寞?”
亲兵的额头上渗出冷汗,“要将,中原主力亦驱赶入白骨沼么?……但如此的话,我方只剩不到两万兵力防守,万一中原步兵此时正面强攻,我们守不住怎办?”
“守不住就让他们进来。”樊妙音冷笑了笑,“后面有蔡无觉,怕什么?”
即使追随了十二年,亲兵仍被樊妙音的疯狂想法惊得浑身颤抖。
但绝对的信任又使她流露出坚定的目光。
“是,属下即刻就去传令。”
沈微行的突袭,恰如小石。
樊妙音亲率的一万人马,则为中石。
而所谓的“执鞭者”,又是樊妙音所握的何等先机,可以成为彻底剿灭中原兵力的关键之石?
——子夜时分,正式决战。
这即将飘扬在空气中的血腥味道,沈微行,你闻到了么?
樊妙音露出兴奋而快意的微笑。
☆、(99)白骨如山
“我们为何不走南洛栈道?”一名百骑长忍不住质问沈微行。
“敌军昼伏夜行,定已判断到我方的打算。南洛栈道易守难攻,只要一个百人小队,就能令得我方空手而回。我们的作用犹如一把尖刀,一旦不能以快制胜、迅速将他们切断,不仅自己全军覆没,更会坏了天王的大计。”沈微行沉着解释。
“但如今在沙漠中前行,又如何辨明敌军方向?”
“观星。”
“观星?”百骑长皱眉,“浓云遮蔽,何来星光?”
“莫说浓云,就连白日里,漫天星辰亦自在我眼中。若非如此,天王又何必命我领军?”
众人早知樊妙音极为看重沈微行,亦隐约知晓她乃中原国师之女,更无异议。
沈微行所言非虚——但那却是从前之事。如今她并不能与星辰之力形成外循环,又谈何辨认星辰方位?
但她却知道一件事:白骨沼为何称为白骨沼?便是因为寻常人等在沙漠中无目的地行走,十有八九会鬼使神差地绕入白骨沼中,被万里流沙所吞噬。故而才特意修建了南洛栈道,令行人可以依凭,不至于丧身于沙漠深处。
她还知道另一件事:照七杀骑兵的战力,樊妙音只需留下不到两万的兵力,就足以守住天池大门。为何只允给自己一千五百骑?其余人马,她要留下作何打算?无论作何打算,她既然先派出这支小队,便说明此行是她战术中必需前置的一步。
两件事合起来,应怎么做已是呼之欲出。
沈微行一副胸有成竹模样,当先策骑。
四野茫茫。
只有战马辔头上的萤火幽幽照住大漠中的朔风。黄沙扑入衣襟之中,一时间很难分辨眼前世界是真是幻。
世界如此之大。有多少种不同风景,能给予人心中多少种不同的震荡与映照?
沈微行在马上微微闭目。寒冷而干燥的空气令头脑无比清醒。
脚下一空。
浩浩荡荡一万骑兵,如蝗虫一样夜涌而去。
樊妙音穿了一身傀儡木甲,眉眼皆被青铜面具遮去,长发高高束起,战阵之中,极为显眼。
“将军,沈微行能抵御住一个时辰,成功完成第一击么?”
“我已尽力催逼傀儡营,她只需拖上不到半个时辰便够了。”樊妙音远望了一眼,“不过如此一来,此战过后那些傀儡便也报废了——她若连这样也做不到,怎么对得起我?”
群鸟惊飞。
“沈微行,你竟将我们带入白骨沼中!”
百骑长流沙之前勒得骏马双蹄高举向天,才避过眼前一劫。
“乱叫什么?难道我要害死自己?”沈微行揽住马颈,尽力安抚,但马儿仍耐不住惊惶挣扎,反而加速了向下陷的速度。
“你还不快跳下来?”百骑长又惊又怒。除了白骨沼之外,七杀国周遭的沙漠中便鲜少流沙,是以众人均未曾面对过如此阵仗,亦不知该如何处理。
“我若一跳,便是神仙难救了。”沈微行遥遥看她一眼,“有匕首么?掷过来。”
百骑长满怀狐疑地将随身匕首远远掷出。
沈微行深吸气。
流沙已经没到了马腹。马儿的五脏六腑都感觉到向内挤迫的压力,无论沈微行如何安抚亦不可能保持安静,四蹄拼命挣动起来。
流沙中越是挣扎,便越快被吞噬。
沈微行此时果断出手——匕首大力割断马颈。
一股鲜血冲天喷出,溅在黄沙之上
战马一生直立。
唯有死时,才会向侧倒去。
流沙中马身倾斜。流沙承托住较为平阔的侧面,一时之间下陷之势为止一顿。
就是此时——沈微行乘此一顿之势向后跃出。
百骑长救人为先,扬手将衣带扔了过去。沈微行伸手,堪堪抓住,在沙上滚了两滚,终于落在了实处。
两人均送了一口气。
“现今怎么办?”百骑长对着满身是沙的沈微行怒目而视。“你不是说可以辨知星辰的么?”
“的确按照星辰指示,便走到了此处。”沈微行淡淡回答。“现今只好按蹄印原路回头,以免陷入流沙。”
“原路返回又怎可能赶得上子时?”百骑长未料到沈微行会说出如此不负责任之话来。
“胜败乃兵家常事。”沈微行好言相劝,“来日方长,再作计较不迟。”
百骑长铮然拔剑,指住沈微行。她震怒得清秀的面孔亦扭曲起来,“七杀儿女,宁死不败,你说的是什么瞎话?”
“那你又待如何?”沈微行退了半步。
百骑长自鼻孔中冷哼了一声,“懦夫!”她回头高举长剑,高声喝道,“姊妹们,跟我走!只要闯过白骨沼便可到达棘州大军,按时完成天王的布置!冲啊!”
沈微行闭上双眼。
飒飒马蹄声,向住侧面看似不是流沙的地方前行。一匹又一匹。
风声好像嘲笑声。
然后战马狂嘶。
尖叫四起。
白骨沼中埋白骨。
若这么容易穿过去,樊妙音又何必要将中原军队驱赶入内?
沈微行转身。
背后人仰马翻。
面前一片肃穆。
一千五百骑兵只余下十七八人,均死死勒住了缰绳,用极其复杂的眼光看住她。
这十七八人,乃是不敢向前冲出的逃兵。
却亦是全军覆没下的幸存者。
她们失掉七杀儿女的血性与尊严,却保住爹生娘养的性命。
“回家吧。”沈微行看住她们,“若不敢回七杀,就弃马易服,去中原谋生。”
“沈微行,”一名骑兵声音颤抖,“你……究竟是不是故意的?”
“骗你们不走南洛栈道的确是我故意的。但,我又哪来这么大本事,让这么多人明知眼前是白骨沼,亦要前赴后继地去送死?”沈微行眼神倦怠。
“将军,右路探马回报,已远远望见棘州大军先锋部队。”
樊妙音心中咯噔一声。“怎么会那么快?这时辰沈微行应已杀到,棘州兵马遇袭,无论是否救援都不可能保持原速度前行啊。”
“将军,左路探马回报,自中原大营中有一支小股骑兵正向棘州先锋迎去。”
“有多少人?”
“不足五百骑。天黑看不清楚蹄印,只大略知道应是上等战马。”
“谁会派五百骑去迎接两万大军?”樊妙音心弦紧绷,“再探!”
“皇上,好奇怪,西面吹来的风里竟这么多沙子。”铁雄抹了抹嘴。
乔从嘉一凛。“国师给的《黄沙百战卷》中好似描述过此等景象……无名来风篇,对,是无名来风篇。——风扬沉沙,则,大军近矣?”
“大军?”铁雄瞬间紧张起来。
“命大家原地停下休息。”乔从嘉当先自马上跳了下来,“燃起火把。”
借助火把之光,乔从嘉以佩剑在沙地上划了两条并排的长长横线,中有一段间隔。又画一箭头,对准两条横线之间的空隙而来。
“她们要做什么呢?”乔从嘉喃喃,“难道是要穿过去?七杀在西,中原在东,穿过我军与棘州军之间的空隙,背后就是……玉门?难道她们想去的是玉门?”
“玉门关有岳将军率五万步兵一万骑兵镇守,并为我军后援,七杀人去那里做什么?”
“不管她们去做什么。”乔从嘉眼中射出精光,“她们这样冲过来,正撞到我们。”
“臣立即护陛下回转。”
“回转?”乔从嘉迅速划动佩剑,将两条横线延伸出两侧半圆,将箭头包围起来。“这么好的机会,你叫朕回转?”
“皇上……”
“打烟号过去给棘州部。”
“是——说什么?”
“见到下个讯号之时,从东侧包抄。”
“臣记下了。”
“再打烟号给主营。”
“明白了,”铁雄咧开大嘴白牙,“见讯从西侧包抄。”
“算你有几分见识。”
“然后皇上,咱们从哪边撤?”
“刚夸你你就犯傻。撤什么撤?”
铁雄一脸茫然。
乔从嘉以足尖指了指箭头,又指了指自己鼻尖。“要让她们乖乖停顿在这里,等着被我们包抄个滴水不漏,最好的办法,就是我。”
铁雄吓得当即跪倒,“皇上千万不可!”
☆、(100)各出奇谋
“将,将军!”
探马气急败坏来报,“沈微行所率人马并未出现,傀儡营撞正棘州部队尾,棘州部已分出三千骑兵,正面围剿我方傀儡!”
“知道了。”
樊妙音饶是再为镇定,声音中亦有掩饰不住的一丝颤抖。
这颤抖并不是因为其他,而只因为愤怒。
“将军,”亲兵大着胆子询问,“我们要不要退回大营?”
“小石不动,硬以人力撬动中石,亦非不可。”樊妙音眼中阴晴不定,“有无其他消息?”
“并无……啊!将军,左路急报!在那股五百人骑兵行进过的地方找到此物,请将军过目。”
呈上来的是一份废弃的萤囊。
七杀地域出产大量萤虫,骑兵以竹篾制成镂空萤囊,以便夜战时照明。中原军用火把,常引燃衣物,又或者遇风而熄,吃了不少亏。后来便也仿照七杀军队捕捉萤虫,聚为照明,更用中原特质薄纱,比竹篾透光度更上一层。
然萤虫照明只可维持个把时辰,过后便要调换。薄纱并不廉价,七杀的竹篾萤囊可以随用随弃,但中原的纱制萤囊则会回收反复利用,只有实在破旧不堪使用的才会丢弃。
眼前这枚萤囊却新得吓人,应该是第一次用完便随手扔了。
什么军队这么大手笔?
樊妙音将萤囊翻开。
抖落了萤虫尸体之后,答案便在眼前。
萤囊衬里绣了一道明黄色边。
“乔从嘉真是大胆。”樊妙音冷笑道,“传令下去,大军原地整歇一炷香的功夫。点选两百名高手,随我快马前往,生擒敌酋!”
硬碰硬的时候来到。
无关傀儡,没有火炮。
七杀骑兵两百人,对付五百中原骑手,任何时候任何情况,都是绰绰有余。
——马战功夫,是七杀儿女得自上天的恩赐。
“敌军一定会来擒我。”乔从嘉兴奋得如孩童一般,但周遭已无人敢再对这位御驾亲征的主帅有任何轻视。
因为乔从嘉身上散发出浓重的嗜血之意。
真正的战士都见过这种杀意——从他们最为出色的将领身上见过。
那是一种渴望杀戮、渴望胜利的本能。
乔从嘉身为朝堂之中垂拱而治的君王,竟有着这种天生的本能!
“皇上,请容许臣留下护驾。”铁雄粗大的身躯如沙漠上一根铁柱,半跪在君上身前。
“我说过,只留二十名死士。你若有心在此地赴死,留下也无妨。”乔从嘉淡淡道。
“可是——”
几名留下的士兵齐齐面对铁雄而跪,“国事为重,铁将军请回。”
铁雄虎吼了一声,“皇上,臣……”
“带句话回去。”乔从嘉来回踱了两步,“沈贵妃所生若为男孩,立为太子。”
“……皇,皇上!”
“去吧。”
“……可是皇上,若为女孩呢?”
乔从嘉啼笑皆非,“国师自会从朕的堂弟里挑一个的。还不快滚,真啰嗦!”
“是!”铁雄捧紧手中罗盘,“……届时皇上真能以奇门之术,瞬息回到臣这里?”
“你再不出发,回你那里也没用。”
这句比什么都有用,铁雄一个字也不再多说,翻身跨上大马飞驰而去。
“都走了,你还留着做什么?”沈微行看住眼前女子。
她不过是个十骑长。但十几名逃兵之中,大半是她所管辖的部下。
“我不走。”那女子翻身下马,拔剑一步步向沈微行走来。“我要带你回去。”
“哦?”沈微行挑眉。
“一切都在你的计算之中,你故意求取领兵机会,又故意带队来到此间,亦早知道姐妹们求胜心切,会闯入白骨沼送命。”她口齿清楚,神态冷静。“你究竟用心何在?”
“我真不知道这么多人会闯进去送死。”沈微行叹息。
“总而言之,我要绑你回营,交予天王处置!”
“全军覆没的幸存之士,或者会被作为逃兵处决;但若擒拿了罪魁祸首回去,却很有可能捞到个百骑长做做,是这么回事吧?”沈微行嘴角微扬。
“富贵险中求。”十骑长坦然承认,“这么好的机会,若错过了我一定不会原谅自己。”
沈微行对着她笑了笑。
“——若我说,你不拿剑对着我,我也会乖乖跟你走,你信不信?”
乔从嘉口中喃喃念诵,又将掌心的小纸条拿出来对照,确认自己已经背熟口诀。
幼年在国师府同微行微止姊弟一同长大,沈门六艺的各种教授对他全部开放,看他自己学与不学。乔从嘉自己的兴趣竟是在观星与占卜二门,对于需要反复练习的飞剑奇门等科兴趣寥寥。后来回宫之后,为了常常逃出来与微行玩,才下狠心死补了些奇门功课。如今所用的“子母步”,便是先在某物上留下印记,之后以奇门功法瞬息转移到此印记之上的法门。以乔从嘉本身的修为,大约只可在百丈内使用;但铁雄所持之罗盘名为“子母飞盘”,乃是沈盘亲制之物,倚仗沈盘留下的强大功力,可将乔从嘉传出十里之外,瞬息避开敌军锋锐。
“好了,开溜吧。”乔从嘉深吸气,招呼留下的二十名死士,“记住啊,假装分拨逃窜啊,要装得像一点。回头落到敌军手里也别都想着殉国,假装投降也可以,朕不会为难你们的家人。”
“臣等遵旨护驾。”死士们一脸严肃。
“你们说敌军到底能不能把朕找出来呀?”乔从嘉已换上一名死士的战甲,又在自己面上抹了点沙子。
“能。”一名死士严肃地点头,“皇上肤若凝脂。”
乔从嘉正打开腰间的水囊打算喝口水,闻言不由庆幸,还好没喝到口,否则必是喷出来的下场。
“赞得好。”乔从嘉塞好水囊盖子,淡定地上马,“开拨!”
“怎么回事?”顺着蹄印走出不远,一阵风来,竟将沙面痕迹全数抹平。“地上没了痕迹,我们……会不会走回白骨沼?”
她有些惊惶地打量四围,想找到之前返回的十几名姊妹的踪影。
莫说黑夜茫茫只有萤囊为照,就是白日里,又到哪里去寻?
这便是白骨沼的真正魔力。
“白天或者会,晚上不会。”沈微行淡定地指住远方,“那是南洛栈道的栈灯。”
十骑长长长舒了口气,“那就好。”
但沈微行却皱眉,“不对……栈灯没有那么亮。……是萤火?栈道上有军队通过?”
“军队?”
“过去看看。”
十骑长警惕起来,“万一是中原军队怎么办?”
沈微行轻笑,“若是中原军队上了这侧的栈道,那距离攻破天池也不远了。你就随我归降中原呗?”
十骑长冷哼一声,“莫要一副聪明得了不得的样子,你现在可是我的俘虏!”
“聪明的是你家天王。我大约明白她的打算了——真是好谋略,好胆色。”沈微行眯眼思考,“本要接应我们的是剑门傀儡营。那如果她将棘州军与中原军视为一体,从中间空隙处截断,那么,自内接应她的则是……岳诚部。中原尚无人知岳诚反叛之事,真是一着妙棋!若能成功,此战已足够她青史扬名。”
十骑长听得似懂非懂,“那如今,天王到底能否成功?”
“仍有成功机会。——不对,她现今尚在南洛栈道徘徊,却是所为何来?”
向住南洛栈道而行,两人很快得到答案。
暗夜中,一道明亮的弧形闪光向北而去。
“子母步?”
沈微行眼中光芒闪烁。
“那是什么?”十骑长追问。
“前后都是中原军队……今次失算,非人力可及,而是你的命运。”沈微行喃喃看住远方。
“你在说谁?”十骑长毛骨悚然。
“我在说你家天王。”沈微行据实以告,“走吧,你的富贵有否着落,今次要看岳诚的人品啦。”
☆、(101)阵前斩首
樊妙音落入困境。
很公平。七杀傀儡机关,中原奇门遁甲。
遁甲遁甲,即从甲兵战阵中,高飘远扬,逍遥遁走。
怪不了任何人。
甚至于,亦怪不了跪在面前的沈微行。
她拈起沈微行的下颔。
极清瘦,却骨骼分明的下颔。眼神中并无闪烁,似静潭深水,带住几分决绝之态。
——自己就是被这种决绝给迷住了吧?
樊妙音反手抓起马鞭,向住沈微行脸颊上抽了下去。
“来人——搭起高台。”
“将军……”
“向北打出旗号,告知乔从嘉,我要在阵前处斩沈微行。”
“将军……沈微行三字怎么打?”亲兵战战兢兢地问。
樊妙音嘴角扬起,“那就打,我要在阵前处斩他最爱的女人。”
沈微行反手轻轻触面上被皮鞭抽裂的伤口。
绽开处似被利刃割破一般。但两侧皮肤翻卷肿胀的效果,却是刀剑所不能达到。
鲜血滴滴答答落下地。放射性的刺痛一直入脑,耳侧更是一片轰鸣。
简单的一鞭子就能造成如此效果。
人的身体,如此羸弱。
但无数壮观奇迹,却正是由这羸弱的身体创造。
多么有趣?
樊妙音俯身过来。
“我不会问你究竟是故意还是无心,亦不会去探究你究竟在盘算什么主意。身为战士,只有两条路走:胜,或死。”
她抓起沈微行的衣襟,冰冷的眼神似穿透她骨骼,“没错,我会以你作为筹码,看看乔从嘉能做到什么程度。不管他退不退兵,都一定会亲眼看着你——人,头,落,地。放心,今次绝无一丝一毫逃生机会,沈微行,你来世再修罢!”
沈微行没有回答。
她安静地闭上眼睛。
——既不要解释,那便正好省去了解释。
此一时刻,沈微行唯一觉得歉疚的,是乔从嘉。
从未计算到过他会来。
……来了也好。我在此受磨炼,那你便同行。
恰如当年。
高台战鼓擂起。
旌旗猎猎。
长风如皱。
晨光照在沈微行未受伤的半边面孔上。
根根分明的浓眉。如冰一样闪着微光的肌肤。
血污,沙砾,尘埃,都遮不住、穿不透那种刻骨的干净。
干净到天地之间,不再存在任何杂念与私欲。
——她之所愿,便是天意。
“将,将军,仿佛是要下雪了!”
沙漠中极度干旱,鲜少下雪。就算在生于斯长于斯的七杀儿女记忆之中,大漠飘雪,十年不过一见。而中原士兵更是哪里见过此等景象?
飘飘扬扬,雪片愈来愈大。落在黄沙戈壁之上,向下渗透不见,但却又不知不觉,累积出一层薄薄雪色。
中原大军打出旗号。
只有一个词语。
退。
连打七次。
退,退,退,退,退,退,退。
我方愿退,心悦诚服。
乔从嘉,你到底为什么活着?——沈微行看住那遥远的旗号,眼中有深刻而复杂的感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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