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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仙侠] 斗仙姿 作者:皇甫蓝-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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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她饮酒渐多。
是否代表勇气不足?
“我听皇上说,你曾向她提过亲。”
“很久以前的事了。她大概早就忘记了,我也只能当做没发生过一样。”蔡无觉苦笑了笑,“她总对我处处提防忌惮,其实她想要的东西,我又怎会和她争。”
沈微行摇了摇头,“她要的东西,你给不起。”
“但我如今想要的东西,娘娘却给得起。”

沈微行瞥他一眼。“你想要什么?”
“岚娘子。”蔡无觉说得十分清晰。
他从怀中取出一块刻着“求无不赐”四字的金牌,递了过去。
沈微行接过去看一眼,笑了笑纳入怀中。
“色之一物,真是无人可挡。你放心,我会为你设法。”
“微臣知道,娘娘定不会负臣。”
“如今七杀国中无将,”沈微行挑眉,“就算你当面向皇上去求,他亦会以你为重。”
蔡无觉口中道,“微臣惶恐。”
但他面上的表情却说得很明白:他并不怎么真的惶恐。
左天王既殁,右天王自然是这个国家武力最强的一人。
桑九爻也好,沈微行也罢,只要他所要的不太过分,都应该尽力为他做到。
何况只是一个女人而已。
虽然是皇上的女人。
沈微行这样千人骑万人枕的女人,还不是做了皇后?
要一个岚娘子,又有什么大不了。

“……你喜欢岚儿什么?”沈微行忽然问,“当日你在妓营中看着我时,一脸暴躁,心中可是在想着她?”
蔡无觉面上微红,却坦诚以告。“娘娘自是天下绝色。但岚儿……她不同。简单说来——若有一日臣老了,打不动仗了,不会想要携娘娘这样的女人归隐。”
沈微行并不以为忤逆。
“今夜潜回玉京,我替你安排。你希望何时将人带走?”
“自然是愈快愈好。”蔡无觉喜不自胜。






☆、(107)众叛亲离


丁闲伏在西皇后宫中,嘤嘤抽泣。
面前大咧咧坐着的是一脸无谓挑衅的悦岚,站着缓步踱步的则是面容上无一丝表情的沈微行。
“要动手就快些。”悦岚不耐烦地叫,“你真是婆婆妈妈,无可救药。”
沈微行不理她,继续踱步。
“反正一开始不就为了这样么?你又想不出什么别的法子。这是最有效的办法。我都付出那么多了,难道你要我自己动手不成?”
沈微行摇头,仍在踱步。
丁闲怯生生看住两人,“要么……我来?”
沈微行一吓,赶紧道,“不必了,我来吧。”
悦岚冷笑,“你看,你还是疼她多过疼我。”
“闭嘴。”沈微行喝道,“闭上眼睛。你无玄学根基,不懂气息流动之法;但尽量想象,将全身气血都分散到四肢百骸,然后归回心室。——深呼吸,放松。”

悦岚依言闭目。
沈微行跪在她身边,温柔地触抚上她的小腹。
悦岚虽嘴里叫得很凶,但此时此刻却仍然忍不住全身绷起,紧张地微微颤抖。
沈微行手中果断发力。
悦岚死死咬住嘴唇,却仍忍不住惨叫了出来。
血水顺着她裙角流到地毡之上。

丁闲掩目。
怀住几个月的胎儿,就此被杀死。
沈微行造孽,岚娘子承受。
“其实有痛苦更小的法子。”沈微行在悦岚耳边道歉,“但……我要你尽量表现得痛苦而凄惨。你明白的。”
“我明白……是你不明白。”悦岚怒目圆睁,倒在地上抽搐,“我是个血肉之躯的女人。这种事情怎可能不痛苦,不凄惨?”
她翻滚着,裙上沾满了自己的血迹。
沈微行默默看着,忽然扶起她。
挥掌,在悦岚面上打了一个耳光。
力道不大,却也不小,足够她唇角肿起,流下鲜血。
悦岚目中盈泪,歇斯里地地叫,“臭□,你杀了我的孩儿。你会有报应的!”
“很好,就是这个状态。”沈微行深吸气,起身走到宫门口,“来人!”

门口早备好软兜。
噤若寒蝉的阉人进来,将悦岚抬到软兜上。
“送到御书房。”

蔡无觉正等在那里。
等着带住他心爱的女人回营,等待那女人腹中自己的骨肉,等待有朝一日带住那女人去过些安静而富足的生活。
等来的却是被放在软兜上,满目都是鲜红血丝、面上泪痕肿痕交织、浑身血迹斑斑的岚娘子。
“怎,怎么回事?”
抬软兜的阉人迅速退下。
蔡无觉将悦岚揽在怀中,“岚儿,岚儿,究竟怎么回事,快告诉我,谁把你弄成这样!”
“……是皇上。”悦岚无力地垂下眼眸。“皇上说,既要把我给你,便将皇嗣留下。将军,快瞧瞧,孩儿,我的孩儿是不是没有了?那是我和你的孩子啊,将军。”她痛哭起来。
“竟有此事?”蔡无觉不敢相信地握紧双拳。
“我活着又有什么意味?”悦岚一面哭,一面挣扎着起身,就要朝住书房中的立柱撞去。
蔡无觉死死抱住她。
——这样的悲剧面前,他已经无从去分辨,他到底有多么喜欢眼前的女子。
又或者,提出要悦岚,是否只是自己测试在朝中地位的一个方式?
显然这测试所带来的,除了羞辱,并无其他。

“蔡将军。”沈微行悄然出现在御书房门口,“借一步说话。”
蔡无觉深吸气,“还有什么好说的?”
“皇上做出这样的事来,我亦觉得不安。”沈微行看悦岚一眼,“她如今状况,不宜长途奔波。蔡将军若信得过我,不如将她交给我照顾。”
“然后呢?”蔡无觉手上骨节喀喀作响。
“等她养好了身体,找机会再来接她便是。”沈微行在寒冬腊月里轻摇着一把孔雀羽扇,“皇上若再动气,我也会尽量替将军周旋,不叫岚儿太过受罪就是。”
“——太,过,受,罪?”蔡无觉冷笑,“今夜我若不带走她,她留在此处,是什么境况,你我均可想而知!”
“那又能有什么办法?宫廷,是皇上的宫廷。宫妃,都是属于皇上的女人。这便是君,是臣,是高低,是位份。”
“放屁!”蔡无觉浓眉倒竖,“什么君臣,什么高低?当年若不是麦麦相助,我与妙音辅佐,就凭他桑九爻,也想当上国主?现今又是称帝,又是搬入这豪华宫殿,可想过在阵前豁出生死的将士们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蔡无觉心中一应细微怨恨一泻入住,倾倒而出。“沈微行,这天下,有德者居之。这宫廷,是七杀人的宫廷,女人,是七杀男儿的女人,不是他桑九爻一个人的!这便是七杀,这便是七杀人为何能大败中原的原因!你懂吗?”
他激动怒吼,沈微行只得轻移步伐避其锋芒。
“蔡将军轻声些,这些说话若被皇上听见,又是一场风波。”她轻叹道,“蔡将军难道未听说过功高震主四字?七杀若蜗居一壤,自可上下齐心。但越是昌盛强大,便会有越多礼仪制度、君臣分界;我是中原女子,深知其中之味。——蔡将军现今也算知道皇上的心意了,从此之后,便忘却了那些军民同仇敌忾之事,谨言慎行吧。”
“是,我知道了。”蔡无觉深吸气。“皇上现今在哪里?——我这就去做小伏低,痛加忏悔一番。知错能改,皇上恐怕不会再追究什么吧?”
沈微行以雀羽扇掩面轻笑,“蔡将军是聪明人。”她回身叫人,“将岚娘子先抬到我宫里休息。”

丁闲等在宫中,见悦岚又被抬了回来,赶紧冲上去。
早已准备好热水和汤药,帮她换下脏污的裙子,再扶到舒服的软床上休息。
“怎么,还很痛么……”丁闲心疼地帮她敷住唇角伤痕。
“我也不知道会一直疼,疼这么久。”悦岚有气无力,“生孩子也不外如此了吧……”
“那边顺不顺利?”
“顺利得很。”悦岚伸手撕扯那布巾,“蔡无觉身上杀气连我都感觉得到。他拖着沈微行去见桑九爻啦。”
丁闲叹口气,“……真是作孽。真的要用这么些人命与伤痛,来换一时的宁静?”
“你去前线看看才知道啥叫人命,啥叫伤痛。”悦岚将布巾咬入口中。“反正沈微行她欠我一条人命,我不会放过她!”
丁闲吓了一跳,“你要怎么不放过她?”
悦岚冷笑了笑,又疼地翻来覆去,不再理睬丁闲问题。

月上中天。
悦岚已经喝了两遍汤药,终于睡熟过去,沈微行才姗姗方回。
月色下她青衣外的雀羽大氅,与手中折扇相映生辉,一派华丽无双姿态。
丁闲急忙跑过去,就去扒她衣裳。
沈微行一笑,将大氅与羽扇一同随手掷到了门口的大火盆里——都知宫中圣贞皇后最为怕冷,故而火盆也特别之大,一团衣物落进去,燃起明亮火光,竟还有各色烟雾升起,紫的紫,黄的黄,缭绕得十分好看。

丁闲追上来问,“蔡无觉真被你们一激,就去行刺?”
“是。
“他使毒暗害桑九爻?”
“当然。”
“毒雾均为灵雀羽所挡?”
“如你所见。”
“你将他擒下了?”
“不,”沈微行面孔冷然,“现场格杀。”
丁闲心中一颤,“大小姐你造了好多杀孽。”
沈微行叹气。“不趁他弑君的当下断绝他生机,回头桑九爻放了他怎么办?两者一对口供,亦知道是我居间搞鬼。”

悦岚被两人吵醒,却终于不再疾言厉色,露出轻微的惆怅,“蔡无觉也是真傻。”
“他不傻。”沈微行为她掖好被子,“趁现在动手,若除掉桑九爻,桑弧未回,很有可能七杀国会顺理成章认他为主。再过几年,七杀受中原影响更重些,讲究起那些君臣礼法、血胤传承之类的东西,他就一点机会也无了。”
丁闲连忙岔开话题,“大小姐没受伤中毒吧?”
“好在有雀羽扇防身。”沈微行微笑,“大冬天的我拿把扇子,本怕他生疑,还好没有。不过想想,女人的这些华丽用度,男人眼里本是看不太到的。”
丁闲亦笑起来,“七杀宫库中收藏了那么多灵雀羽,却无人识得。若非大小姐取出来用,岂非暴殄天物了?”
“未必无人识得。”沈微行沉吟道,“制毒是七杀国术,由此说来,储存灵雀羽亦可能是七杀皇族自保的一个方式。只是这几代失传了而已。”
“好了,如今双天王都被你剪除。”丁闲巴巴地抓住她手,“此间事了,以后再别理这些东西了好不好?天下这么大,自有天下人共担。我们一起回去,过点清净舒坦的日子嘛。”
“好呢。”沈微行柔声宽慰她。“你照顾悦岚。我先去休息一下——明日桑九爻的儿子桑弧便回来了,我要留着精力,好好与他们父子谈一谈。——若一切顺利的话,送你回中原过年。”





☆、(108)弱水三千


桑弧是很健硕的年轻人。

沈微行拥着轻暖的锦裘,靠着熏笼,坐在桑九爻的正殿里。
桑九爻坐在她旁边,看来苍老而衰弱——蔡无觉的“无觉烟”伤了他的眼睛。现今照御医的说法,若是好生将养,白日或可辨认出人形;若再用眼,怕是不久之后便会全盲。
桑九爻连受重重打击。不过十几日的功夫,樊妙音之不臣之心,蔡无觉之居功自傲,再加上麦麦的撒手而去,曾在他心中驰骋过的天下霸业,似乎变成一个遥不可及的梦想。
如今只能靠紧紧握着长子的手,来依稀辨认那少年英俊的脸庞,桑九爻几乎忍不住要潸然泪下。
“皇上别哭。”沈微行拿帕子给桑九爻温柔拭泪。“眼睛要紧。”
“皇后娘娘,”桑弧客气地半跪为礼,“我可否与父皇单独谈几句?”
沈微行沉吟下,“你莫要惹得他流泪。”
“娘娘放心。”桑弧欠身为礼。

沈微行缓步走到殿外安坐。
两列女官过来恭敬地奉上西湖龙井;果盘里是江南蜜饯、漠北小枣、秘制鹅脯与东海鱼干,都是沈微行指名从棘州采买之物。
轻嗅了下蜜饯的香气——沈微行闭目,脑中勾勒出从扬州…汴梁…洛阳…长安…楼兰…棘州一行的商路。水路迅捷,这蜜饯比起在长安的价钱,最多贵上三成。三成价格,若以七杀本地的虫草去换,家家户户都可享江南美味。
为何不呢?
“都退下吧。”沈微行轻轻挥手,靠在温暖的炭火上闭目养神。
女官们分成两列,鱼贯退行——不久前,所谓的七杀宫廷,还不过是奶茶和烤饼,随意出入的旧房子而已。现今既然称了帝国,终于也像些帝国的样子了。至于蓄奴制度,沈微行默默估算,二十年内,当可废除?

一道剑光如蛟龙一般袭来。
沈微行眼目未睁,双指在喉前拈住剑身。
另一剑又来。
沈微行袍袖轻拂。
剑意将衣袖绞碎,如片片蝴蝶飞向炭笼。
但桑弧的剑意已衰。衰弱到沈微行以桌上的枣核弹指出去,正中桑弧脉门,肘节一酸,长剑竟是脱手。

“王子好俊的剑法。”沈微行睁开眼。
“娘娘好深的心计。”桑弧丝毫无惧,“竟能蛊惑父皇做出如此阵前杀将、自取灭亡之事。”
“杀她不过延缓七杀称霸的脚步。不杀她则天下危殆,无论七杀或中原,都在其中。”
“蔡将军呢?若非你从中捣鬼,他又怎会出手谋刺?”
“双天王尚可相互牵制;只余下蔡无觉一将,他谋逆只是早晚问题。”沈微行冷冷道,“你以为你父皇已经老迈昏庸得能被我玩弄股掌之间?——玉京之疾,早在肺腑,眼前盛况,不过幻象而已。欲要称霸,并非靠着无双铁骑便可马到成功。现今七杀的文治武功,均不足以与中原千年长治的根基相抗衡,又谈何一统天下?”
桑弧无言以对。
沈微行所言他并未想过那么深。
但一字字一句句听到耳中,他已知晓,那是实情。
“父王对我说了求和的意思。”桑弧低声道,“叫我与你商量。”
“止战自然是无上功德。”沈微行微笑看他,“七杀还有东西南北四将军,如要一拼,中原亦要付出惨重代价。求和不能贸然去求,你先领了玉京骁骑两部,陈兵四野之下,再提出四大条款。要中原答应了,才议和;若是中原不允,随时可以继续交战,如是,方不会吃亏。”
“哪四大条款?”少年眉宇一振。
“其一,边境十二城池,俱开放边贸,免除商税;其二,两国边路沿十二城一线各自后推五十里,百里之内,撤除所有驻兵;其三,两国各自释放战俘,允其在十二城中自由选择去处,不得捉捕;其四,二十年内不起刀兵,如有违者自承天罚。”
桑弧动容,“如此确实甚佳。中原——会答应吗?”
“他们,自然也会有他们的条件。”沈微行微笑,“对了,前几日为麦麦治丧时有几名文官头脑颇为清楚,我已叫他们等在侧殿了。王子不妨一见,合约细节,均可由他们起草,并不至于贻笑大方的。”

沈微行起身离去。
桑弧叫住她,“皇后这件锦袍被我割损,若不见怪的话,容我赔一件给娘娘?”
“不必了。”沈微行并未回头,“其实我不太喜欢穿这些。”

腊月二十。
中原国书回返。
接受四大条件,但同时提出了另一个条件:
沈微行。

只要将沈微行交还,中原皇帝立即签下合约,并可额外承诺,不止二十年,只要乔从嘉在位一日,必不主动进犯。
中原国书上御笔朱批,写了八个字:
弱水三千,只取一瓢。

乔从嘉似是笃定,这封国书一定会被交到沈微行的手中。因此价,直接拿国书作了情书,痴心妄为,可见一斑。
“皇后娘娘并非七杀臣囚。”桑弧认真道,“七杀国亦没有禁锢娘娘的行止。他想要皇后娘娘,自当写私信来恳求,写在国书上,真是好没有道理。”
沈微行笑着叹气,“桑弧,你成亲了没?”
桑弧摇头,“我在剑南有个仰慕已久的姑娘,可她嫌弃我是王子,不愿嫁给我。”
“王子有什么好嫌弃的?”
“不能全心全意陪她放羊。”
沈微行点头,“有缘无分,便是如此了。”
“所以,这国书如何回答?”
“答应他。”沈微行淡淡道。
“……你要回中原去做皇后?”
“说得皇后好像是一种职业,想在哪里做就在哪里做一样。”沈微行笑道,“桑王子,你比你父亲要可爱得多。”
桑弧面上微红,“但,怎么都要和父亲说一声罢?”
“我自然会交待。”沈微行想了想,“等此间事毕,你可派人潜往剑门,找到一家‘猴魁客栈’。我修书一封,可着人带给老板沈太平,他看后会给你一粒丸药,叫做‘千年丸’。凭着那粒丸药,你便可治好你父亲的眼睛。此功一立,你可向你父亲求取嗣子之位——其余的,就要靠你自己去走了。”
“多谢你。”桑弧诚恳道谢。“我好似渐渐明白,你到底在追求什么。”
“有些时候连我亦不能明白,你却能明白?”沈微行心情很好,“去习武吧。我去觐见你父亲。”

腊月廿一。
沈微行在内殿与桑九爻密谈一日。
腊月廿三。
七杀国书回返,应承中原条件。

双方约于七日后,即是除夕之夜,在天池镇废墟之上签此“百里之约”;七杀承诺,届时亦会将沈微行交还。

自是天增岁月人增寿。
但愿春满乾坤福满门。





☆、尾声


漫野烟花四起。
小女孩拍掌道,“真好看,比前阵子咱天池镇的大烟花儿还好看。”
小男孩裹着棉袄,冻得鼻涕两条,却不忍心从小女孩的身边离开。“你要觉得好看,我年年陪你看。”
“好呢。”小女孩不避忌地在小男孩面颊上嗲嗲地香了一口。“娘生前说,谁陪着我,谁就是好人。”
“穗儿,”小男孩认真道,“天池翻身的时候,你爹娘和我爹娘都不在了。如果我们俩能活到长大成人的那一天,我娶你做媳妇儿好不好?”
“好。”穗儿笑得两眼弯弯,“那你还娶别的媳妇儿不?”
“不娶不娶,”小男孩的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有了穗儿,还要别的媳妇做什么?”

一抬小轿向住不远处的中原大营驻地方向,迤逦而行。
除夕之夜,营中早已备下盛筵美酒。瓜果百蔬,山珍海味,均是应有尽有。放在那里,却是无人敢动。
因乔从嘉在筵前走来走去。
他一脸焦急,抓耳挠腮,哪还有一丝半点天子风度?
“来了没?”
声声催问。
“皇上你已问了二十几遍啦……”铁雄没好气地答。

“来了来了。”终于等到传令兵上气不接下气地跑进来。“轿子已到天池镇了!”
“快快,添火,暖酒!”乔从嘉手足无措,“把行儿爱吃的清蒸鱼清蒸鸡都换到前面来——北地没有瓜果蔬菜,把那几盘青菜也换出来。她小时候可怕冷,貂裘,貂裘在哪?”
“皇上,在您手里拿着呢。”铁雄答。

小轿入营。
沿途烟火,窜上天际,化为流星。
“停轿。”
轿中女声下令。
周遭的清冷的空气,都在一团团的焰火中,变得微暖而宜人起来。

“皇上,轿子已到营前。”
“快去迎接!不不,不是你们,是我。我自己去迎。”
乔从嘉哼着歌,无比快乐地冲出去。
轿帘掀开。

恰逢一个明亮烟花窜升半空,照得人晃了眼。
然后便见乔从嘉呆凝原地的身形。
“……行儿呢?”半晌,他才磕磕巴巴地问。

丁闲一身素衣自轿中下来,向住乔从嘉盈盈一拜。
“……大小姐命我转交皇上。”
她将袖中一封书信递了过去。

周遭一片火树银花,盖住漫天星辰颜色。
绵延盛放,瞬息而生,瞬息而灭。
——已贴近永恒。

上部完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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