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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客甲 完结+番外作者:抽烟的兔子-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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侧过头,含住他的耳垂,重重的咬了两下,放开。顺着他的腮帮子一直亲,重新找到唇,又是新的一轮。
十五感觉在第二次的亲吻中,荣敏明显比第一次要暴躁。力量很重,他的手甚至还狠狠的抓住他的头发,把他的头往后拉。
喉结被反复啃咬,他只能发出模糊的声音。去推荣敏,结果被他更用力的抱紧。
两人赤。裸的胸膛贴在一起,能感觉到对方擂鼓般的心跳。
“荣敏,你等一下!”
第一次被直呼其名的南域王爷猛的抬起头,结果重重的撞在了十五的下巴上……
“嘣!”
“嗷嗷嗷!”
“啊啊啊!”
一个捂着脑门儿,一个托着下巴。
荣敏龇牙咧嘴的揉着头顶,一边吸着气一边笑:“再叫一声我听听。”
十五张大嘴左右活动了一下下颚,“荣敏,荣敏!”
“在呢在呢!”
俩人面对面的傻笑起来。
荣敏往后挪了挪,倚着桶壁,伸手拉过十五示意他坐在腿上,双臂一合将人圈住,笑:“这下再跑不了了。”
十五觉得很幸福,也伸出一条胳臂兜住荣敏的脖子,微微垂头压低声音:“你怎的自己来了?府里蔡先生照应着?都安排妥当了么?”
荣敏抬手摸了摸他家刺客消瘦的脸颊,“放心吧,蔡廷找了个形似我的人,三天五日的出去晃一圈。左右林太守是自己人,他那么多把柄在我手上,纵使知道我出了南域也不敢往上报。家里有那么多璇玑营的,真是连个蚊蚋都飞不进去。”
十五深吸了一口气,异常严肃的盯着荣敏,“我很想念你。”
荣敏的心都醉了,只觉得这浴桶中不是热水竟是烫烫的酒浸着他一般。他知道十五心里把他摆在最上头,知道如果不安置妥了,这家伙必然要闹。
本应呢喃着说出的情话变成汇报,“我自年少时继承庆南王封号,远离京城,除了递送圣旨的官吏,再没人知道我的长相。如今这些年过去,就是迎面碰上那人也认不出我的,你放心……别让我走。”
十五点点头:“见不着的时候是想,见着了我也舍不得你走。只是你来这边的身份都安排好了么?押运官?通政使?”
荣敏扭头亲了亲挽在他肩上的十五的手臂,“我就是一个押送军饷的小兵,和你一样。”说着摊开手掌,“看,二叔说太子身边有璇玑营的叛徒,怕我露馅。嘱咐既然要扮做小兵,就要干小兵的活儿。这一路我驾马车,生火造饭,样样都亲力亲为……”
十五看到那双曾经细嫩的手掌有几条划伤的细口子,深浅不一,还有已经干瘪的水泡,被热水一浸,白白的一层皮。
低下头亲了又亲,心里说不出的滋味,又酸又甜。
荣敏满足的把头埋进十五的怀里,用脸颊磨蹭着,终于,又在一起了。
初一轻轻的勾上门缝。无声的站在浴房门外五步远,用各种理由挡住了每一个想进去的士兵。
算算时间,只怕热水已经变冷,又怕这两位大仙情到浓时忘乎所以,忍着心头翻腾的苦涩在门外重重的咳嗽了一声,这才推门而入。
然而没有他想象的场面,十五和庆南王头碰着头肩挨着肩,就这么睡着了。放轻脚步走近,水中两人十指相扣,紧紧的攥在一起。
随荣敏押运而来的第二批军饷车队中还带来许多南域的特产。
各色咸鱼,海味干货,果子干,果子酱,蜜饯等等,林林总总竟然足足装了五车。十五帮着卸到库房时抿嘴偷笑,都是他爱吃的。
“哈哈哈,这些都是本王爱吃的,荣敏那王八蛋还算懂事。拖了我这么久的银两,再不给点利息打打牙祭我就带兵杀到南域去端了他的庆南王府!”
筑北王得瑟够了还兴高采烈的赏赐屋中的嫡系武将,直说多拿些特产回去给老婆孩子尝尝。
有了银子就代表他的兵有了装备,有了装备就可以去打琉国人。筑北王得意洋洋的盘腿坐在皮毯子上抓了一大把水果干塞进嘴大嚼,完全没注意到那个所谓的“王八蛋荣敏”就站在一旁,并且双目精光乱射。
这也难怪,一南一北两位藩王,通过信,互相在年节有礼品赠送,听过彼此的传闻,就是没见过本尊。
这是给我家十五吃的!混账!啊啊啊!我要砍死他再鞭尸一百遍!
十五拽了拽荣敏的袖子,伸出小指勾住他的尾指。南域藩王顿时熄灭了气焰,全身心的感受着那根顽皮的手指在他掌心轻轻搔痒。
忽然耳中传入一线声音:“我是在你掌心写字呢笨蛋!”
荣敏愣了愣,也咬着牙掀起嘴唇,“有骂我笨蛋的功夫直接说不就完了么?”
初一忽然大声咳嗽起来,前仰后合。
十五赶紧借着这个机会瞪了一眼荣敏,“我知道这些东西你是给我预备的,咱们不能明吃可以暗偷。”
荣敏竖起大拇指。
王府给南域来的人单辟出一个小跨院,院门口自有南域士兵把守。
荣敏随着众人一进了院门立刻就收起低眉顺眼的神色,脸一抹,还是那个嚣张的庆南王。拖着号称帮忙安置干活儿的十五直接钻进已经拾掇好的寝室,屋里有小厮沏好茶水,桌上还摆着零食攒盒。
小厮也是熟人。葛冬一身南域士兵的打扮,笑着跟十五行礼,“哎哟我的爷,有了您,王爷这才能睡一场好觉。”絮絮叨叨,什么王爷自他走后睡不香啊,吃不进啊,长吁短叹啊……
荣敏非但不阻止葛冬,反而一脸得意的听他唠叨完,这才挥手让人退下。
“如何?”
十五木着脸,“不如何。”
荣敏挑起眉毛,“我问过蔡先生,他说相思病就是应该这样的。”说完一脸期待的看着他。
十五想了想道:“唔,我吃的很好,睡的也很好……哎,你别急!我们有差事,如果跟你一样作妖只怕活儿干不好,命都搭进去。就……再也不能回南域找你了。”
某王爷耳朵一动,抓到了一个词“回南域”。也就是说十五已经将南域当作自己的家了么?这比什么甜言蜜语都有用。
心里一高兴就忍不住抱着他家刺客一个劲儿的往人家身上磨蹭:“晚上跟我一起睡吧?好不好,好么?好吧~”
“别闹!”
“没闹,跟你说正经的呢。”
“正经的也不行,这阵子琉国逼得紧,他们又擅长偷……唔唔……”
一阵混乱后,荣敏的声音变得低哑:“你摸摸。”
十五:……
荣敏:“你看你看!”
十五:“……有什么好看的?我也有,而且比你的大。”
荣敏:“不信!”
片刻后,十五的声音透着股得意,“怎样?哎哎!别捏啊,疼……翻脸了啊!”
荣敏:“你翻啊你翻啊~啊!!快松手,断了断了!”
初一无言的躺在房顶吹冷风,旁边还躺着初八。俩人都涨红了脸,直挺挺的僵着,听着屋里两个人比大小的对话,谁的粗谁的长,谁的蘑菇大……
后来,争执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初一和初八不由自主的立起耳朵,在春风中辨别出低低的喘息。
“荣敏,你没我时间长!你输了!哈哈哈~”
“那是因为你没我手法好,就会瞎使劲儿。为了拯救我的小兄弟于魔掌,必须尽早撤兵。”
也不知发生了什么,只听十五突然惊叫一声:“别舔,很脏的。”
荣敏的声音里带着笑:“嘘,只要是你的,我都喜欢。”
皇宫。
李赞在烛光下静静的握着一卷书出神,一个人影走近拿起桌案上的小剪子,剪了剪跳动的烛花。
“赞儿在想什么?”
李赞慢慢抬起头,微微一笑:“折子批完了么?”
皇帝目光灼灼的盯着他,欺身上前,刚要低头,突然喉咙深处涌起一股难耐的痒。猛烈的咳嗽中只觉喉头一甜,啐出来,帕子上一片鲜红。
李赞大惊,忙按着皇帝坐在一旁的榻上,扬声吩咐奴才去招太医,不想手腕却被皇帝拉住,“不妨事,咳得厉害了而已。前几日的建兰汤还有么?我喝着到觉得比别的强些。”
李赞蹲在榻边抬手探了探他的额头,“有。你就是逞强,风寒入了肺经,所以咳嗽总不见好。今天吐了血,整个皇宫都得跟着折腾。”
皇帝脸色看着比刚才强了很多,现下也不觉得什么,满不在乎的一笑,拉起李赞的手掌揉捏着:“有你一个着急我就很喜欢。”
大太监捧上一碗茶来伺候着漱过口,又递上按照太医院之前留下的方子煎的建兰汤。
皇帝一饮而尽,挥手示意人都退下,拉着李赞抱进怀一同躺在榻上,似乎怎么也看不够似的一直盯着他瞧。
眉毛,眼睛,鼻子,嘴唇,为什么他这么喜欢他?这么想得到他?罢了,既然想不明白为什么就无需去想,他是皇帝,他想喜欢谁就喜欢谁……
“赞儿,你喜欢我么?”有没有像我喜欢你这般喜欢我?
李赞温顺的贴在他怀中,“不喜欢。”
“什么?”
李赞抬起的眼中有一丝骇人的寒光,“因为我从来不喜欢死人。”
抽身站起,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的皇兄,“我喜欢年轻的,充满活力的身体。我喜欢少年的青涩,青年的健壮,唯独不喜欢老的,尤其还是身为我兄长的,你。”
皇帝大怒,猛然坐起挥手就要抽向这张俊美的脸。可是他的手只抬到一半就顿在半空,之后颓然垂下,“你……给我……毒……”
李赞冷笑:“怎么?说不出话了么?再过一个时辰你连看也看不到了。你不是喜欢我么?你不是从小就喜欢偷看我么?看吧,你的时候不多了,多看几眼。记住了,是我李赞,杀了你,亲手,杀了你。”
皇帝的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口中发出嗬嗬的怪叫,忽然身体向后一弓,一只手死死的按住他的嘴,让那口血生生的憋在半路。
烛光下李赞的笑容美丽而诡异,“人的七窍是通着的,我一直想看看是怎么个通法儿。”
“呃呃呃!!”
那只手猛然加大力道,皇帝只能狠狠的瞪着他,忽觉上额一酸,温热的血由鼻腔中汩汩流出。李赞松开手,神色一变,诈做惊慌失措:“来人啊~~皇上七窍流血!”
伺候在宫殿外的太监们顿时乱作一团,有连滚带爬去找太医的,有匆匆忙忙去通禀皇后的,李赞退开两步,静静的微笑着看着一直瞪他的皇帝。
“一会儿太医们肯定认为你是中了毒,宫中惯常用的解毒散才是送你上路的东西。皇兄,一路走好~”
我不会放过你的!
好似看得懂他的眼神一般,李赞洒然一笑:“你猜,你死了会不会有一大堆曾经冤死在你手里的忠臣拖你下地狱?还记得我娘么?还有我没出世的弟弟或妹妹?他们都不会放过你的。”
初一和初八一直没敢挪动地方。
谁能想到十五和庆南王的“比试”竟然从三局两胜变成五局三胜?
初八实在是冻得受不住,将声音压成一线:“这、这么多局,会不会撸、撸破了皮?”
初一终于缓过味儿来。定然是十五又犯坏心眼子耍他们!
刚要起身,忽见夜空中一颗流星划过……
“喂,上头的两个听够了没啊?我们都叫唤累啦,下来一起吃肉脯呀~”
“我的十五最聪明了,那两个傻瓜怕是要冻死了吧?”
“别动,都闹腾大半个晚上了,走开!”
“来来,趁着他们俩没下来再亲一个~”
初一和初八吸溜着鼻涕走进屋时,正看到十五猛地推开庆南王,王爷像个倒地葫芦,骨碌骨碌的在皮褥子上滚过去,又滚回来……
十五眼中暖暖的笑比春光还灿烂。
巴雅山在夜色中耸立着,轻轻的马蹄声没有惊醒任何人。
带队武将一马当先,在那颗流星划过天际时,敏锐的抬头望。月色下,武将犀利的眼神一闪,抬起右手比了一个手势,所有的骑兵都低喝骏马,加快了行军步伐。
在树影的间隙中,借着月光能看到那武将坐骑光秃秃的尾巴……
58、第五十八章
当偷袭的警钟敲响时,十五还在甜甜的睡梦中。
翻身爬起,搭在他腰上的手臂一紧,荣敏迷迷糊糊的嘟囔:“再睡一会,别走。”
十五随手在他脸上重重一掐,“快起来,有人袭营!”
荣敏激灵一下坐了起来,“咱们不是在巴雅城里了么?难道城破了?”
“唔,也对啊。琉国半夜攻城?”
“笨蛋!”某王爷伸了个懒腰,“葛冬,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外头怎么回事?”扫一眼坐在旁边穿衣的十五,凑过去亲了亲:“不怕,有我呢。”
十五哂笑:“王爷乖,好好的躲在营里,我去看看。”
荣敏就当没听见,也爬起来穿衣挂甲,“我都来了,怎的也不能放你一个人出去。从今往后,你在那儿我就在那儿,我往东走你也不许往西。”
十五正站在一旁低着头系着胸甲的皮扣,闻言停下手按住他的肩膀:“不,一个人还好,两个人出去我会分心,目标也大。我知你有功夫,箭术了得,但……”但我一人陷入困局至少还有办法跑,和你一起,那就宁可死了也不愿分开。
荣敏仰头看着他停顿了一下,说:“好,那你小心些。葛冬!死到哪儿去了?”
琉国果然是来半夜攻城。
寅时刚过一刻,黑压压的夜色被火把照亮,蹬上城墙一侧观望,城外火光遍地,粗看去至少有万人。
这只是冰山一角。按言军师的话说,琉国的苏阆最擅长的是疑兵和伏击,往往出其不意让人防不胜防。筑北王吃过这种亏已经不是一次,无奈那苏阆战术实在了得,千变万化。
夜间攻城本就是偷袭,自然没有两军叫阵之说,等十五溜上城墙观望时已见对方竖起云梯飞楼。己方弓箭兵已然严阵以待,各箭楼上也架起重型弩箭。
巴雅城内众将士忙而不乱,有轻骑来回穿梭在街巷中高声呼喝,下令市民闭户不得外出,严禁慌乱奔逃。
忽然有人扯了扯十五的衣袖,“走,干活儿去。”
回头时借着火把闪烁的光只见初一身形一闪遁入黑暗中。
十五悄然退下城墙,在角楼的阴影处见到了初一和初八,更有璇玑营潜伏在北征军中的另外五人,以及埋伏在太子亲兵营的十一。
十五见十一也来了,顿时就知今夜有可乘之机,肃容道:“太子也上阵了?”
十一一撇嘴,“你道他是敢去迎战琉国中军么?”
初一打了个手势示意众人上前,压低声音说:“有北疆军探子回报,琉国此番来袭兵分三路,除了攻城的中军,还有左翼右翼两路。迎战左翼军的是孟天广的前锋营,太子挂帅由北征军分派的一万人与自己的五百亲兵迎击右路。筑北王帅北疆军迎战中路,聿将军坐镇城中。”
说着展开一张薄纸,上头有粗画的巴雅城及周边地形图。
十五点起一根火绳,众人借着豆大的火苗聚首观望。
初一点了点其中一片丘陵,“琉国右翼军就在这里,目标是进攻巴雅城西门。如不出所料,太子将在西麓坡与敌军相遇。”
这个地方就在十五昨日巡逻的山脉以南,翻过山就是西麓镇。
见初一看着他,十五点头,“我来带路。”
初一扫视众人,坚定的说:“机会难得,众位不可临阵退缩。”
所有人皆是朝向京城方向一抱拳,齐声低呵:“为国为民,死而后已!”
为了避免被人发觉,这九个璇玑营的刺客弃马徒步赶向西麓坡。
十五对那边的地形最熟,一路奔在最前边。
那些浴血奋战的将士是为了保卫疆土,战死沙场自有后人祭奠,但他们却是要趁乱偷袭太子。兵将牺牲会有人为他们题做挽歌,他们死了就只能无声无息的化为尘土。
所有璇玑营的人都知道自己这尴尬的身份,都知道无论做了什么也不会被外人称颂。即便如此,一代又一代,却奉献了自己的生命和鲜血,无怨无悔。
有夜色的掩护,有树荫山影的遮挡,当璇玑营众人潜至西麓坡时,双方已经混战在一处。
己方所用阵法为“常阵”,有精锐骑兵组成的“前阵”抵御琉国铁甲重骑。十五他们到时前阵已呈颓势,正看到负责接应的“策前阵”武将率队上前应援。
在后方设的“拒后阵”像一个圆弧般守卫着我军背腹,以防对方偷袭。拒后阵正中间就是主将所在。眯起眼细看,果然看到太子的军旗高耸。
初一示意众人现行隐藏行迹,坐等最佳时机。
今日太子所用阵型是我军最常用的,也是被靳子炎最瞧不起的一种阵法。攻击性差,大将在阵腹,后头还有三分兵力保护。
筑北王曾说:“要知琉国重骑凶悍无比,如此这般分散兵力就是羊入虎口。”
靳子炎常年与琉国征战,自然知晓对方的厉害。但太子是来混军功的,以为仗着人多守住巴雅城西门就行了。殊不知这一万人分了三千保护他,剩下的七千又自以为是的左右各分一千准备两翼包抄,中路只剩五千人,如何抵挡的了?
典型的纸上谈兵!阵型布的漂亮有个屁用?
十五还记得上一次他们随筑北王征剿琉国偷袭兴图镇的轻骑,他所在的西路军以五百人之数被琉国一百骑兵杀得人仰马翻。
如果不是后来洪泰率前锋营骑兵来援,保不齐他们这一路就要被人家杀得全军覆没。
果然,前去应援的策前阵骑兵也没抵挡得住琉国铁骑。
那些彪悍的琉国骑兵一个个人高马大,挥舞着锋利的马刀宛如斩瓜切菜,一路风卷残云。我方的精锐骑兵和策前阵都无法抵挡,更何况守在阵中的步兵?
弓箭手射出的利剑在夜色中被琉国的盾牌格挡了大半,只得到叮叮当当的声响。突破前阵骑兵的铁骑一旦与中路步兵混战弓兵则更是无从下手。
十五看到守着主帅的拒后阵发生了变化,至少分出两千人增援。好机会!
看向初一,却见初一一使眼神示意他向不远处的山腰观察。
凝视片刻赫然发现那片黑黢黢的树林中似乎有些不同寻常的黑影。不错眼珠的盯了许久,终于发现那些黑影中有几个晃动了一下……
琉国伏兵?
初一勾起嘴角冷笑,抬手做了个下压的动作:等。
满都拉图骑在马上,静静的俯视着西麓坡的战局。
当拒后阵的步兵开始增援中路时,他笑了。
“将军,咱们只需冲散这个敌将的近卫军即可。大将军说这是他们国家内讧,要借着战场除掉其中一个叛徒而已。”
“知道了。”
那个出言提示的将领似乎还有些担心。
满都拉图将军是苏阆大将军麾下最狡诈的一名悍将,连大将军都说他打仗太过阴狠。这次攻城战其实就是个幌子,好像是泱国里有人与他们大王达成了什么协议。总之,大将军叮嘱他绝不能让满都拉图肆意妄为,达到目的就撤,千万不可再像从前那般恣意杀戮。
满都拉图心里对这个安排很不满意。
既然要打就直面迎敌,看谁的刀更锋利,看谁的兵更勇猛!大王身边总有几个文臣搞那些阴谋,什么挑拨离间,什么借刀杀人,什么可不费兵卒达到目的?胡来!
政治,他不懂,打仗,他很行。
尤其是现在西麓坡上的这种无知主将,是他最喜欢的。无知者无畏?满都拉图舔了舔嘴唇,正好用他们的血来喂养他的刀,正好,他最喜欢蹂躏这种自以为是的雏儿。
“来了。”十五目光灼灼的盯着那黑影涌动的山腰。
九名璇玑营刺客顿时稳住气息,默默的凝视着那一队伏击骑兵。没有呼啸,没有高喝,马蹄奔腾声中反应过来的主将近卫步兵像被收割的麦子,一茬又一茬的倒下。
原本还整齐列队的拒后阵终于乱了,在重甲战马的冲杀中,有的士兵甚至连长枪都没举起来就被砍倒在地。
初一突然说:“夏迷上了。”言罢就要跃出。
紧接着十五发现了异常,一把捉住他,“不好,秋素也在!”
好险,如果没有这队琉国骑兵当先锋,埋伏在一旁山林间的秋素恐怕就足以射杀他们好几个人。而且,看样子秋素射出箭矢的地方不仅仅是他一个,从数量上来看,至少有十来名神射手埋伏在左右。
初一暗自心惊,幸亏有十五发现及时。挥手示意众人继续隐蔽,自己贴到十五身边,“再观察一阵,没机会就速速撤离。这边战况不妙,恐怕已经有轻骑回去禀报,增援来了咱们再走就难了。”
十五不甘心。
这个机会真是太好了,过了今日恐怕太子就变了缩头乌龟。天天躲在营地,身边那么多庄子里的人,想下手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就在他们迟疑不定时,秋素藏身的树林对面突然射出数支利剑,破空之声连十五他们都听得一清二楚。
“好力气!”初一低声赞叹。
这突然而来的利箭速度快,准头好,几乎每一箭都能听到一声惨叫。这人必然是用大铁弓,得多大的膂力才拉得开啊!
“好机会,上。”
有了这个不知名弓箭手的掩护,璇玑营的刺客们终于得以混入乱战中的后阵,有条不紊的接近他们这次的“活儿”。
太子被侍卫严密的保护着,外围一圈手持长枪的士兵。有人高喊:“护着主子速速回城!”
后方的士兵让开一条小路,有数名亲随贴身保护着太子后退。
忽然一小队琉国重骑驰来,为首之人高举马刀一挥,三名枪兵惨叫着扑倒在地,更有数人被战马或踩踏或撞击得东倒西歪。
侍卫纷纷拔刀而上,太子怒喝:“斩了他,孤有重赏!”
身边的亲随拉住他脚下不停,“殿下请速速回避!”
突然一名枪兵被撞击得横飞过来,栽倒在太子的坐骑旁边,马儿受惊,高抬前蹄。
有侍卫赶紧上前拉住战马的缰绳,只见那枪兵染血的皮甲上裂开一条狰狞的大口子,躺在地上不住的抽搐,“救、救命……”
一名亲随抬脚要踢开这挡路的,不想小腹吃痛,低头看,只见那名士兵浑然不再是刚才那样,一双黑幽幽的眼睛冒着寒光。
“刺……”不等他喊出第二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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