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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道-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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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孰能无情

随着交子时刻的来临;辞岁迎新之氛围达到顶点。入目皆是笑脸盈盈,入耳俱是爆竹盈沸,非独郭家;处处如此家家一同。遥而想知;余杭、京都、金城、吉州等地习俗或有不同,喜好或有不同,但此时此刻此景此情必是神州同庆海内同贺。
人分南北,水有清浊,但人烟聚集便可成村成寨成城成国,而水流汇集亦可成溪成河成湖成海。人海茫茫漫无边际;虽有个人差异却也包之容之;水流浩浩横无际涯;虽有水源差异却也处之任之。
人不能遗世而独立;水不能弃流而独存。天下兴亡人同悲喜;洋流丰涸水共依存,由此而知上善若水厚德载物所言非虚,而世间之人或是懵然无知或是心如明镜皆是自觉不自觉地依此道而行之。
初阳本就感染迎春之喜而心神舒畅,此时有得更是念头通达,紫府世界也躬逢盛时随之而变。水之气息蛰伏已久暗流不定,一朝得变化之理,更是翻腾而出。只见水汽冉冉而上聚集成云,积云化雨沥沥而下,缠缠绵绵久久不散,欲要将紫府世界荒芜之感洗涤一清。
内外交感,内里如此,外界焉能无所动?只见明月光华一时大显,明如白昼视物无碍,中又有灵气轻雾如纱袅绕而出,化作晶莹凤鸟一只上下飞舞盘旋不止,有睥睨天下之姿有远离尘嚣之想。神州见者莫不以为祥瑞之兆,更有甚者跪拜祷告若有所求。
约莫半柱香后此凤俯首若有所待,无人能知其所想唯有随之静候。而不多时滁州上空居然又有一云凤翩翩而起,与之相对而舞。朗朗明月下,月华之凤与云晕之凤更是相得益彰,愈显其族高洁不群。
双凤翱翔九天之上,神态亲昵身姿悠然,引得无数人翘首相望而不自知。忽而听得一声清啸,空中何曾再有凤鸟,只化作点点水息散入凡尘,如丝如针非雨非雾,浸润神州滋养万物,更添一层新春的喜气。
雨丝纷纷于内,水息悄悄于外,紫府世界一扫残败颓丧之势,有焕然一新之态。只见处处水脉缓缓重现各自循道而流,而水脉如血脉纵横,润泽天地以养生息。更有一丝难以察觉的生机正在暗中萌发,有朝一日必能惊艳而出。
初阳沉浸在这一方水世界中舒展自若,待得云销雨霁缓缓而起,只见郭家上下俱是沉睡不醒,唯有英娘小狐在一侧各自用功,而一狐一鬼目中神采更胜往昔必有所得。初阳转念将神识弥漫而出,探知远近人家俱为灵气所夺,纷纷入梦悄然无声方才安心。
次日醒来人人瞠目结舌:郭母尚未痊愈的双目经此一遭已是炯炯有神,子兴未能落地的残腿经此一回竟然灵便无碍,而身形衰老的仆从也多有新生之态。非止如此,左近人家多有老者华发转乌、缺齿再生,叫人啧啧称奇,或谓之为凤画之功凤鸟之恩。
流言不断,郭家众人心中粗有眉目自是守口如瓶安然度日,只是即日起便不断有怪异之人出没邻里间,环伺探测,但见初阳修为不过筑基九层皆失望而去。而不日滁州官府亦有来人详加询,并许以重利,说是祥瑞之物献于今上必有重赏云云。虽不虞事有不密,但初阳心中怪异之感依旧环绕不去。
元宵佳节过后数日,随着一位白衣女子的现身,初阳终知心中不安因何而来,眼前之人可不正是于火焰山中消失无踪的雪姬?只是雪姬脸色颇为不佳,像是身怀有恙。
小狐一见来人便是愤怒不堪,作势欲扑且高声怒斥道:“你居然还敢前来,你还嫌当日将姊姊害得不惨么?”
初阳倒是平和许多,只是定定望着雪姬道:“数年未见,不知今日前来又有何事?”英娘却转身将家人劝入房中,以免错手。
雪姬见众人戒备,眼中一分歉疚九分神伤,却依然抿着嘴并不开言,只将合拢的双手缓缓张开,其上居然是与之相依相伴倚为雪之本源的雪女。
只见雪女紧闭双目一动不动,气息若有若无已是奄奄一息。雪姬却只是固执地捧着雪女并不肯开口相求。初阳想来应是唯恐自己不肯应承,只好出声问道:“可是要我相救与她?”
“你可肯相救与她?”雪姬低头哀伤地盯着雪女缓缓说道,“若是不肯,我也无话可说。”
“我为何要相救与她?你又怎知我会相救与她?”初阳见其犹是强项不肯稍作低头,心中也不免有些怨气,“火焰山中若不是你惑于苇原黄粱美梦,怎会反手将我置于死地?”
“当年你能心伤原姬之殇,今日你便不会置雪女而不顾。”雪姬见初阳强硬反而定了定心神,冷静镇定如初,“除夕夜双凤和鸣之事必是你所为,其中悯人之情依旧,其中生机勃发依然。”
提及原姬初阳心中黯然,那执意入魔不肯回头的女子,那误以为舍身为国的女儿身,身在神宫日日受神官蛊惑如何能自拔?雪姬又怎能丝毫不染?心中一软,初阳缓了缓语气问道:“当日我坠入深渊,梅之华心魔深种不能而脱终致为祸师门,却不知你与心魅何往?”
“我醒来之时心魅渺然无踪,梅之华气息已无,实是不知。而心魅诱发之魔根蠢蠢欲动难于自控,若不是雪女以自身为引将其封印,只怕我早已癫疯入魔。”说到此处雪姬面容哀恸,清泪两行不能稍停,“苇原常道雪女无情,却怎知天下无一物可以无情,你我如此,雪女亦同。”
初阳与小狐英娘相伴情深,怎能不知雪姬此时心情?听到此处,心中更是软上几分,不觉低声说道:“此处不便救治,不如暂离此处再做道理。”
只是经此一阵仗,滁州已为神州瞩目,而久作停留郭家也不免又成众矢之的。而凤鸟如后,月华孕阴,有心人以此为据妄加揣测只怕又是一场风波。郭母虽是不舍,英娘虽是不愿,初阳虽是不惧,但身处人世何能仅知有己?再不情愿也不能不做离别之语。
此次分别,英娘亲见老母复明幼弟新生家中俱安,心中再无哀痛之感。挥手远去,虽有依依之情却无不舍之意:子兴子兴家中万事有你担承,我自远去无忧无憾,今后郭氏一族由你当门立户。
再上行程,小狐依旧无牵无挂,英娘却是心无重负,初阳暗自思想,雪姬心中牵挂,各人不同。
作者有话要说:不卡文却卡字真悲剧,怎么遣词造句都觉得不舒服。

☆、第83章归去

琅琊山虽非是高险峻拔;但胜在层峦叠嶂林深树密,故而颇显娴静幽雅。寻常人等多流连醉翁旧处而未敢深入其中,反倒有些山不在高有林则秀之意。初阳等人循溪流而入;其间多生榆树;十分高大雄伟颇与他处不同。
渐行渐远,直至某处眼中樵夫之迹尽无,唯听飞鸟之声鸣幽,初阳等人方才停下脚步。环顾四周,正是一处幽谷,有清溪一带怪石垒垒甚是可爱。小狐当先一声欢呼;直往溪水中而去。虽是元宵刚过溪水犹似冰寒;小狐却浑然不惧;任意跳跃于溪间乱石阵;随意踩踏激起水花无数。
非止如此,小狐还频频人立而起以爪相招,示意众人同乐。英娘重负已释,眼见其花样百出不免心生童趣,居然真个上前与之嬉闹。初阳神情自在惬意倚坐于溪旁一巨石上,眼见一狐一鬼欢笑声声惊起数处飞鸟,也不免莞尔。唯有雪姬心有所系,自是孤立无语暗暗蹙眉。
初阳也不规劝,自顾自细细打量起谷中景致,良久方才俯身拾来小石若干枯枝数根,自布疑阵以掩谷口。一一布置停当,初阳方才出声问道:“魔念由你而起,当由你而止。未知经此数年打磨修性,你可有勇气再尝试?你可有毅力再掌控?”
雪姬毫不犹疑重重点头,神色肃穆可见其心坚定。初阳见状却不喜反忧,长叹一声劝道:“过犹不及,当是举重若轻。不因情切而失分寸,不因关己而乱进退,方得事全。魔念起灭皆是在你,又何必过于凝重?只当是花开花落于眼前,虽是动情却不伤怀,虽有喟叹却不哀辞。雪姬且轻松应对,信念不失魔念亦不过尔尔。”
言毕初阳也不回头,反而轻声吟唱小曲,其曲欢快其词简洁,用心听来也不过数十字:清清溪水,宛如明镜,洁我衣裳,濯我手足。清清溪水,宛如明鉴,正我仪容,涤我心怀。”歌声清脆,如清溪潺潺,反复吟唱,分外动人。远处英娘小狐听得悦耳,情不自禁和声而唱。
雪姬得了初阳劝解,耳听歌声悠扬,心中一动低头若有所思。再抬首时雪姬嫣然一笑,有如冰破雪融春光起,脸上再无分毫愁苦之色,口中也轻声跟唱起来。
朗朗歌声中,只见溪水如银线飞起千丝万缕顺着雪女全身毛孔直入其内,转上一转后万千水线又夹杂着隐隐黑气飞射而出。原来正是初阳神识分用,这厢操控银丝涤清雪女身躯,那厢却操控夹带魔念的水线直往雪姬而去。
雪姬也不曾惊惧,脸上带笑,结印将缕缕魔念尽数收回体内。而溪水依旧清清而下,不失其洁。质本洁来还洁去,雪白何肯为泥污?飞雪如此,清水亦然。况且水能自清,人能自省,此理一同。
常言道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只不过是一念既生一念则灭。信念坚定,魔念何存?只在瞬时间,魔念无处附着便如泡沫纷纷破散,眼前依然是那当日高洁如雪的雪姬,细细查看眼前却又不再是旧日清冷如雪的雪姬。
初阳拊掌为贺以庆新生。雪姬盈盈一拜以为回礼,顺势随风而起恰如精灵飞舞。这正是舞动瑞雪报春来,引动银花迎春归。小狐看得心花怒放,居然随之而舞,只是手足不能协调,其态可掬。兴尽舞罢,雪姬神采飞扬,显见修为更上层楼。何言雪至冷无情,只为唤得春晖归。
只是魔念虽除,雪女却未醒来。初阳正要上前把脉诊视,却见雪姬摆手谢绝,转念而想雪女雪姬心意两相知必有神通行事,故而含笑退离静观其变。
雪姬袖出尺八,一曲缭缭而出,思情感人满谷寂然,连小狐也竖耳静听。眼前恍然是一片茫茫北国高原,其时远山积雪正化,河面破冰声动,桦木枝头隐然有芽苞待放,白兰花蕾正欲闹春;而村落中屋檐下有数个小儿女笑着闹着,眼神中满是春来的惊喜。
闻弦歌而知雅意,初阳居然也出一箫,缓缓而和,折柳曲中多别意,挥别良友无需言。竹箫尺八本出同源,思乡送别皆是离情。二人虽是别用一曲,却是莫名的和谐动情。
北国春曲中满是故园之景,饱含思乡之意,怎不叫游子动情?雪女生于斯地,与北国相依相存数百年,怎会无有依恋?无有远思?情之所至金石尽开,何况有情之人有灵之妖?故而一曲未了,雪女已是逐渐苏醒,眼角依稀有泪滑落,直入雪姬怀中再不现身。
“神州一行得初阳照拂良多,雪姬无以为报。若有一日神宫又生异动,我自当竭力阻之。”雪姬素来非是拘礼之人,话音犹在耳边身影已是远去,“方才一舞已尽心意,方才合奏已知心怀,就此辞去请君留步。道之所在虽艰险而必往之,与君共勉。”
曲终人散,舞尽人去,唯有溪水依旧悠悠流淌,不知惆怅为何物;却见榆木枝头未惧雪寒,反倒有新芽催生,春光在不经意间就已走近。顺着滁河而下,处处村落依水而建,处处人家伴水而居,初阳等人走走停停,未曾刻意追寻五行真意,只是穿行人间体悟悲喜。眼见得树上叶芽舒展,枝头花色含羞,又是一年春来也。
这日行过一处村落,耳听得某处书声阵阵,想必是本地私塾,倒也不甚稀奇。只是间有女童诵读之声琅琅而出,这倒叫人讶异。世人多谓女子无才就是德,此处塾师倒是别开层面,叫人不免有些好奇之心。
循声而去,入目之处乃是茅屋七八间拥着小院一方,又有三五树桃李掩映左右,七八只家雀停停落落,正是一派隐士之风。初阳轻叩柴扉,却见内有一布衣老妪徐徐迎出,发如银霜,面容祥和,见二女立于门外,轻声笑问道:“远客可是口渴?且稍等片刻即可便来。”
“正是。日高思茶,故此前来叨扰。”初阳也笑着接话。老妪转身向内招呼,不多时有一韶龄女儿捧茶而出,行止大方不与别处同。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再补一章。

☆、第84章巧遇

茶碗虽是粗陋简朴;但见茶汤清亮嗅得茶香扑鼻,又有奉茶人笑脸盈盈,颇有活色生香之感。只是奉茶女子指间颇有老茧;非是女红灶间之事所累;却是长期习字之果。初阳心中疑惑却仍是轻轻接过茶水,怎知甫一入便觉口唇留香,不觉赞道:“此茶甚是不俗,除却茶本上乘只怕炒制之法更是别有玄机。”
“咦,姑娘于茶道倒是别有见识。此茶乃是本地俗称煞人香,因乡人炒制不得法故而名声不称于世;我只不过是稍作改进;哪里称得上是别有玄机?”老妪闻言倒起知音之感;上下打量初阳英娘才又笑道;“二女娇弱却敢结伴行走于外,只怕也非俗人,何不进来小坐一停?”
“主人盛意相邀初阳敢不从命?”送还茶碗,初阳依礼随行而入,英娘也款款从之。依旧是草堂简洁,此间桌椅俱是粗木所为,无纹无饰,唯有清漆釉之。相较之下秋翁之处雅致幽静用物别致终是富贵闲人之所,此处质朴简单正是乡间居家之所。
屋虽简陋,人虽布衣,然则有桃李争晖于窗前,有书声朗朗于耳畔,初阳顿觉满室生辉,何陋之有?见微知著,,见一隅而知全局,初阳如何不知老妪非是一般人物,恭恭敬敬执后辈礼,将自家名号报上,并请教主人尊姓。
“老身谭蔡氏,寻常村妇而已,当不得你大礼。”老妪面容平静话音沉静,真如乡间一妇人尔。
初阳心中愈发惊异,想起随园先生所说一段往事不禁脱口问道:“数十年前当朝名士谭皓元学而不仕周游神州,终得诗画双绝蔡大家青眼,琴瑟和鸣同归乡里遂成一时佳话。想来皓元先生故里正是这淮左一地,却不知与婆婆可有干连?”
“小姑娘越发叫人高看一眼了。若不是师长闲话只怕也难得知此事,却不知是何人门下高徒游历至此?”老妪依旧不动声色,往昔盛名似乎与她再无丝毫联系。
“怎敢称高足,只不过昔年曾从随园先生习字断文罢了。”初阳如此自哂道,往事如水本以为早已远去,却怎知一瞬间又重在眼前?
“久居村野,故交渐稀。难得今日得见故人门下,到让人有不甚唏嘘之感。岁月悠悠催人老,不知随园先生向来可好?若不嫌弃,午间便于此处用饭如何?”老妪眼中依稀有对旧日时光的追忆。
“我也久不见先生。曾记得先生院中多玉树,勾留多山水,只怕不好也难。”初阳收敛心情这般回道,“今日行过此处,本是讶异于男女孩童共读一堂迥异于他处,却未料想能遇一长辈。若是不嫌初阳打扰,便留下尝尝淮左农家之味。”
老妪闻言频频点头,唤出方才女儿吩咐道:“允娘,今日有贵客上门,多多整治些菜色莫要怠慢才好。”允娘好奇地回看初阳英娘数眼,脆声应下正要离去,却听得老妪又说道:“你去学堂告诉你爹爹,就说今日有客远来,若是无事便早些休憩。”
见允娘应诺而去,初阳却又问道:“想来世间女儿识字极是艰难,通晓文字者已是少见。此间学中男女共读,分外难得。却不知是皓元先生之意还是婆婆主张?”
“夫妇同心方能事谐,若是各怀异见怎能成事?”这厢婆婆尚未答话,门外却有一老者朗声作答,只见他眼光在初阳英娘身上稍停便出声询问道,“贵客何在?莫非就是这二位姑娘?”
听其言观其行,初阳如何不知来人正是皓元先生?当下依礼行事上前问候,并自述来历。皓元先生见其行大方有礼,其言也极是不俗,也笑道:“随园果然教的好弟子,未料数十年未见,我与他居然亦能有相通之处。”
见初阳疑问未解,皓元先生又说道:“世间男女生而有异,弄璋弄瓦便是云泥之别。丈夫远志在天下,女儿拘禁于家室,因此上方有女子无才便是德之说。只是女儿娇柔如水绵远如水却要承载家族,上以奉养高堂下则教导儿女,无知之女怎堪重任?”
“正是。小家小户多愿聘妻于世家婢,因其能书会算;世家高门更是娶妻以知书达理为上,可见女子识字之重。”初阳谈及世间怪事很是忿忿不平,“只是积习已久,弊病难除。幸有当日随园先生许我破除此害,今日又见皓元先生这般行事,想来移风易俗也非是不可为。”
蔡婆婆也接口道:“腹有诗书气自华,男儿如此女儿亦然。男儿学成文武艺,赳赳称雄于世间。女儿家识文断字,潜移默化以身为导,岂不是更有益于家中儿女?世人短见,往往若此。”
宾主所想一同,言谈更是无所拘束。初阳待二老以敬,二老待初阳以诚,兴致高涨满座尽欢。英娘也时不时有独到见解,小狐却只能悄然无声静听分晓。若不是允娘来请,只怕几人早将午膳之时抛诸脑后。
谭家膳食也是颇为清苦,多是菜蔬之属,少有荤腥之类。只是主人不以为陋,客人却也不以为意。
席间除却方才所见之人,复有一女身怀六甲,正是谭家儿媳丽娘。只见丽娘大腹便便行动很是不便,只怕生产之期不久矣。
饭后清谈,不知怎的论及为师之道,皓元先生多有感怀:“十年树木百年树人,师者之重其重如山。教诲之时温言反复,好似春风化雨,又似滴流润泽,只望新苗茁壮有成方能抚慰心怀,又何尝希冀名传于世?”
此言一出,初阳心中震动:女儿如水承载家族,师长如水教化子弟,二者皆隐没人后不曾居功人前。若是成就丰功伟绩者当是大河汪洋奔流汹涌,若此等者当是地下水脉隐隐承托,若无地下水脉源源怎有河海盛景?
刹那间紫府世界轰然作响,地上河海依旧纵横奔涌,地下积流却平缓无波。涝时承接泛滥之水,旱时接续干涸之流,此方是天地间水流之理,此方是俗世间人海之道。
作者有话要说:随园先生若是名牌教授,皓元先生当是乡村教师,孰轻孰重谁能说清?
晚是晚了点,不过还算是今晚吧。

☆、第85章水能生木

内里有这般翻天覆地波澜壮阔的变化;外在却不曾有灵气聚集而来,似乎这只是紫府世界自身的演化自我的修正,不愿也不需借助外来之力。
堂中依旧谈笑生风;初阳并不因丹田震动而稍露神色;反倒在叹服皓元先生高论之余如是说道:“此处有名师在堂,又开男女同学风气之先,初阳欲同先生往课上一观,不知可否?”
“这有何不可,只不过村中私塾所用简陋而孩童多有顽劣,难登大雅之堂。”皓元先生虽是多有谦辞;语气中却有引以为豪之意。想来此处学堂必然倾注他无数心血;而其中也必有良才璞石之属;这更让初阳心生好奇。
午休已毕;课时复到,皓元先生与婆婆低语数句便起身领着初阳等人往学里而去。小狐不便出声,只能静静卧于初阳怀中并无多大兴致;透过轻纱可见英娘倒是饶有兴趣,因而一同而去。
入目所在虽不过数间草屋,但构造极是精巧:学生入口更别有布置,非是方才院门所在,故而居所私塾并不相干扰;院中并无许多花木扶疏掩映,只有碎石小径其中、苔痕碧草两边。
转进门来,但见其室虽小却种种俱全各有其用,亦可谓具体而微者。壁上有一副字,刚健婀娜笔力超绝,想必是蔡大家手泽,只是与别处极是不同此联所题却是:何须浅碧轻红色,自是花中第一流。初阳不免有些诧异:“易安居士词诚极佳,本是吟咏桂子因花喻人,用于此处似有不妥。”
皓元先生闻言但笑不语,手指窗外桃李妖娆,又指溪前柳絮飘扬、室内春兰含香。见先生如此行径,初阳心中一动似有所悟:花虽不同争春不肯其后,花虽不同缺一怎见春意融融?花分百类因而各吐其艳,人有千种故而神州鼎盛。原来自己还是过于拘泥了。
初阳正暗暗惋叹,皓元先生于一旁察其神色而知其必有得,故自笑道:“一点即知果然聪颖,随园门下实是多生玉树,初阳不如试而言之?”
“姑妄言之,若有谬误还请先生指正。”初阳也不矫情,拱手施礼道,“繁花如锦缺一不足,
即便不能成就一番姹紫嫣红,也能幽香自守别具一格。而此为蒙学之所,其间孩童更是朝气蓬勃个个不同,若是教而相类岂非太过拘谨?”
“如此说来,浅碧轻红可堪娱目,暗香浮动可堪怡人,风絮飘飘正可寄情,各擅其芳岂有高下之分?花与人同,其理不变。”英娘微微颔首心中亦有所得,也一一缓缓道出。
“正是如此。孩童终须成人,或将居高位而望之不倨傲,或身处乡里而望其不自轻,士农工商其中俱是人才辈出岂非皆是花中一流?”皓元先生端坐其位,正色说道。
三人坐而论道之时,蒙童已是陆续而至。虽是男女同堂,但毕竟要顾及世间习俗,因而男女各分一侧,只不过男多女少约莫八二分。小童衣着也各不相同,有人粗服布衣,有人轻纱绫罗,足见其各自家中富庶不一。想是皓元先生教导得法,又或是孩童心性淳朴,倒未见有贫富之分高下之较,满堂和气。
见有不识之人前来,蒙童各自反应不同:有人颇为羞涩偷偷探试,有人落落大方细细打量,有人正襟端坐不为所动。初阳英娘从未见过这许多孩童,倒是甚觉可爱。
见人也到齐,皓元先生轻拍桌上镇纸示意开始,霎时满堂俱静再无声响。先是将早间所习文字温习,其时聪慧者自是游刃有余,而驽钝者暗自惊心,又有若干顽劣者却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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