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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道-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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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人也到齐,皓元先生轻拍桌上镇纸示意开始,霎时满堂俱静再无声响。先是将早间所习文字温习,其时聪慧者自是游刃有余,而驽钝者暗自惊心,又有若干顽劣者却毫不在意。见各人参差不齐,皓元先生只得又将其中着重点不厌其烦地反复讲述。
好不容易才将早课温习完毕,方才继续下文,皓元先生自是习以为常甘之如饴,初阳却已深觉其中繁琐,若是耐心不佳只怕早已暴躁如雷。短短一个时辰,皓元先生口不停,笔不停,不因程度不同而区别以待,不因性情不同而出言斥责,自始而终俱是温言良语。
偶有一二学童所行实在出格,但见皓元先生稍作正色,便自收敛。此行由初阳观来,非是畏惧实为敬重。不怒而威重,不责亦诫深,皓元先生于师道可谓得矣。有良师如此,即便学未有成,然其行必肖之,何愁其身不正?
初阳好生感慨,新叶与孩童俱如初生之木,春雨与师长俱是润泽之源,水能生木岂非在此?紫府世界因而愈发震响,好似有新生之物萌动不已,只是契机未至不得而出,初阳也毫不在意,厚积而发当来必来,何必急于一时?
待到放学,孩童天性好耍玩,多半早早轰然而去。但有数人犹自绕着先生相问不休,若然得解则神色飞扬,此景与春色相映分外动人。也有数童好奇小狐,徘徊于初阳英娘身侧久久不去,好不容易有志一同鼓起勇气想要上前摸上一摸,却被小狐怒眼圆睁的模样吓了一跳,终是未敢造次而离去。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学生终是尽数归家而去,皓元先生却依旧安坐其上若有所待,初阳英娘也不催促只是静观其变。不多时有一十龄男童单衫旧衣急急而来,见了初阳也不愕然只是微微一礼便往先生座前而去。
只见他将一本书从贴身处取出,恭恭敬敬递与皓元先生道,“此书已阅毕,所得略已成篇一同呈与先生改正。便请先生另赐一书,并将上次行文发还以修正谬误之处。”此子虽是衣着破旧但言语清晰字正腔圆,更兼身形挺拔目光明亮,实为璞玉之才。
皓元先生想是与之极为熟稔,也不多说取出一本新书并将若干手札纸张递与此子道:“超然近来愈发忙碌,若是不便前来不如我唤人与你送去可好?”
“怎敢有劳先生,虽是忙于家中生计但得先生不弃,每每以书相授并以文字教导于我,虽不能时时聆听教诲但何妨一来致谢?”超然婉然谢绝,收好书本手札匆匆行一大礼又疾行远去。
“此子不凡,不因困顿而沉沦,不因生计而忘志,假以时日未必不能鱼跃化龙。”初阳望着远去之身影对之评价甚高。
“初阳也这般以为?果然所见略同。超然命运多舛,父丧母去,家中唯有祖母与之相依。日日忙于生计却夜夜耽于读书。我欲免其束脩以便其安心用功,却怎知其心怜祖母独力难支不肯前来,只得作罢。”皓元先生想是对此子所望甚高,语气中满是惋惜。
“先生何必多有叹息,初阳却以为一时磨砺未尝不是好事。圣人有云: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由之可见心性磋磨体肤锤炼之重。”初阳口中如此说道,手上却将超然所作文章拿起细细检阅。
“初阳所言确是良言,只是我非能太上忘情,自然心中有所偏倚。”皓元先生已然醒悟,却依然摇着头说道,“璞玉当前,自然多有期望,而一时忘情,也是莫可奈何。”
皓元先生正多喟叹,却听得初阳轻轻赞了一个好字,抬首见其正自激赏超然文字,心中隐隐有些自傲,感觉就如自家宝藏许久的事物终为他人所认同一般。英娘闻声也起身与初阳一同阅看,只一遍便也推许不已:“词采华茂用语精炼,我等多有不及。更兼文中多有惊人之语,此子前途真真不可限量。”
“难怪先生向来对学生一视同仁不偏不倚,也要为此子心境摇动。其中虽有可诟病之处,然而瑕不掩瑜不失本末,叫人掩卷而拜服,以此而论我不如他良多。”初阳一脸惊艳,“吾从随园先生而学,所见之人可称俊杰,然则能与此子相提并论者屈指可数。”
见初阳英娘大加赞赏,皓元先生反倒冷静下来:“此语不足为人道也,若是捧杀岂非不美?”稍停一刻,先生又笑道:“于常人中识一不世之材乃是蒙学之至乐,只是此事可遇而不可求,多少塾师穷极一生也未必能得,我又何其有幸。”
随园先生之乐在乎英才济济一堂,皓元先生之乐在乎识人于微末时,然则何者为重,初阳未能评述,只觉心中有种情怀不能自持,不禁脱口而出:“初阳游历四方不曾稍停,今日于此处却多有感触,想要寓居此间却未知可行否,还请先生教我。”
“学中多顽童未知初阳能耐否?粗茶淡饭未知初阳能安否?若皆能自守,何妨暂时以此为家?”皓元先生待人极是诚恳,对初阳也是颇为赏识,自是引之为上宾。
“好一个以此为家,若依此言先生若有驱使自当随意差遣,而初阳必定竭尽全力,方不负先生信赖之心。”初阳也不矫饰,坦然受之。
英娘也上前行礼道:“日后若有差池,还请先生明示,莫要嫌弃我等愚钝。”小狐左顾右盼似乎对此处也颇为中意。谈笑声中,三人一狐缓步而归。
作者有话要说:码字最悲惨的莫过于中途不得不离去,再回来已是感觉不再。
☆、第86章自成世界
傍晚时分有一弱冠男子匆匆归来;其貌甚肖皓元先生,见家中有陌生女子不免一怔但随即面色如常。皓元先生方一照面便招之而来,笑着说道:“允礼;来见过随园先生高足。”
话至此处;先生突然皱眉道:“亦不知初阳年岁几何,由相貌观之应是与允娘相仿,允礼称呼师妹可也。”
初阳有口难诉,又不肯多有欺骗只能胡乱点头。允礼也不避嫌,洒脱行礼,颇有磊落之风。随后又与英娘论了长幼之序;一一见礼。
礼数周全后;允礼从怀中取出一本犹带油墨之香的新书;奉与皓元先生并禀明道:“寻遍城中书坊均嫌所印制之量不足所获之利不丰而不肯承接;唯有一处听闻乃是父亲所用而欣然从之,坊主非但事事亲力亲为,更急急排版印出样书以供勘误。”
“坊主自称乃是十数年前此处蒙童,至今犹记得父亲教诲,只道能为学中稍尽绵薄之力不胜欢喜。”允礼见皓元先生将样书页页细细翻看,唯恐房中昏暗伤及目力,故而一边讲述一边点起桐子灯。
“坊主与我还有师生之谊?十数年前?莫不是城中谢家书坊的谢家书?”皓元先生虽是微有衰老之态,但机敏不减当年。
“正是。家书还道父亲早已将他忘却,心中多有怅然。”允礼轻手轻脚地将桐子灯摆放好,然后退至一边说道。
“孩童各个性情不同、喜好不同,我虽不能自诩倾心相教,但旦夕相对笔墨相系岂能轻易忘却?”皓元先生将手中书轻轻放下,脸上有追忆之情,“谢家世代以书坊印制之术为生,当年谢家书最是爱惜纸张,每每习字必得双面尽用方肯收起。”
“旁人皆谓其吝啬,家书辩说不过急得涕泪俱下,当日我于众人前赠其手书曰静以修身俭以养德,自此而后家书纵遇调笑再无动容之态,我深以为赏岂能相忘?”皓元先生将往事一一讲来,状若平常。
听到此处,初阳怎不动容?蒙学往来甚众,寒暑往来甚久,能熟识其中每一孩童还自谦不曾倾囊相授,皓元先生胸怀之广大较之天地又如何?诸葛武侯以匡扶为道呕心沥血,骠骑将军以安邦为道无以为家,皓元先生岂非以育人为道?桃李不言下自成蹊,流水无语岸自成林。
初阳兀自出神,待得惊起却也不知允礼何时早已离去,英娘与先生正在低声议论所印之书,小狐未曾见过桐子灯正伏卧在桌上左右打量。见初阳张望,英娘轻声唤道:“此书别有意趣,初阳何不共赏?”
“只不过是百家姓,我稍作增注用于开蒙,英娘何必如此推崇?”皓元先生笑着分辩道。
“好与不好,我自来一阅便知。只是英娘所见非比一般,能得她赞誉之事物必是不同寻常,先生不需多有谦辞。”初阳笑着走过来接过英娘手中书籍,方一入目便觉讶然。
“这还叫稍作增注?这与新成一书有何区别?最难得的是深入浅出图文并茂,这般饶有趣味我也不能不为之吸引。”初阳叹服不已,原来书中每一姓氏后有其由来流传,有其名臣贤士,还有图腾注释,以一姓氏为线串起神州史话,立意新颖行文有趣浅显易懂,非是久游之士不能为之,非是久为师者不能为之,非是饱学之士不能为之。
初阳细细打量眼前老者,遥想他当年一襟布衣游神州,一笔生花动京华,何等气势何等盛名,往来皆鸿儒知己多名士岂是虚言?谁曾想今日他隐居此间,安心为塾师屈身为蒙童?更有蔡大家,系出名门容颜姣好而更有诗画并称于世,如此从其为村妇。也不知此二人心中可会有憾?这疑惑初阳不愿问也不想问。
“似初阳这般说来,此书用于开蒙亦是可行?若是试用之下大有裨益,我还需多印制一些赠与他处。”皓元先生说到此处,也不免有些喜色上眉梢。
“极是可行,先生且放心试用。只是不知先生所说他处又是何处?”初阳心中有些不解。
“自我周游神州,也颇有几十个相知之人有志一同。不说别处,吉州白鹭洲上王家私塾便是于我多有往来。以我等看来,蒙学之重有甚于书院,导其心性塑其品格之后方得论及文字,此方是行有余力则学之以文。只是世人偏见积深难于扭转,我等尽力为之只望春种秋收,见效于长远也。只是我等俱不能得见其时。”皓元先生神情微微有些黯然。
原来皓元先生非是独行,原来神州还有这许多为远志而不惜布衣终身之人。这些人想来也必是口无甘味居无广厦,更有甚者还须亲耕田地,清贫一生而无赫赫功显,此非执着于师道又是何为?
神州广袤,固然须得有如随园先生者,声名显赫门下英才济济;但若无皓元先生一类人,英才尽皆淹没无痕。神州长河川流不息不曾丝毫停留,汇集的正是这每一点每一滴心中存有道念之人。无论你名动天下还是你籍籍无名,无论你殚尽竭虑还是你血洒疆场,家国天下事,你我尽在其中,不能稍离也不需外力干涉。
紫府世界如得谕令,此世界便是我世界又何须外力,循道而行自有水流无止无休,而水汽蒸腾而上自然引动风雷。隆隆雷声一阵紧上一阵,好似昭告此处春光已是近在眼前,万物必将复苏,许是今日许是明日必见生机勃勃。
春夜寂寂,几声晚笛弄风起,初阳与英娘从皓元先生处告退回至寝处后依旧为方才所读之书议论纷纷不能自已,良久才得收敛心思静心各自用功。唯有小狐不知其所以然,欲要插嘴却又不知该从何起,只得闷闷独睡。
次日晨起,初阳英娘与允娘同将早膳备好以飨众人。而后允礼行色匆匆去将样书付印,皓元先生依旧安详地往蒙学中而去,春雨中人行之处不同但人行之终处却是一同。
作者有话要说:没想到这几章出来有蛮多人吐槽教育制度,我稍加说明:
1。我这几章是为乡村教师唱赞歌,也许有人觉得我虚伪或者如何如何,但是我是真心觉得乡村教师不易。没有他们的奉献,哪有今日中国文盲率如此之低?
2。我觉得中国现行的教育体系不是最完美,但却是适应现在的需要的。落后发达国家数百年的中国想要在短时间赶上,那必须要有大批的工业体系人才也就是俗称的工科生,而现行的教育恰恰应运而生。中国现行基础教育比之国外堪称完美,而最应该诟病的却是大学以上的学制。
3。不知道有没有人读过张晓风的我有一个梦,其实这样的教室才是我心中皓元先生私塾的模样。
一家之言,大家尽可畅所欲言。我去睡觉了。8888888888888
☆、第87章村居
乡野间孩童名姓也因家世不同而多有差别:有如富贵、吉祥般直白祝愿者;有如二娃、虎娃般简单明了者,亦有如逸轩、宣化般咬文嚼字者,倒也层次分明。
只是不论其名寓意何如雅俗如何;蒙童皆是毫不在意;皓元先生也不曾改之。初阳试问其故,先生笑道:“名号如衣衫,只可为人用,怎可为之用?况且父母拳拳之心可会因其名雅或不雅而有丝毫之变?且以平常之心待之,不必太过介怀。”
初阳有些汗颜,面色微酡道:“生于尘世;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方能成就一时佼佼之才;名号如衣衫弃之而去又能如何?初阳受教了。”
不多时堂中孩童皆已来到;今日正是要习练大字。字帖也不需外求;皓元先生与蔡大家皆是一时之选;习练之字也并不复杂,不外乎是于三字经中节选部分。
孩童们想是极为喜欢这等学课,个个兴致勃勃,点墨污了手掌、小脸甚至衣襟也不在乎。初阳放眼望去,只见有人急急书就正左右炫耀,有人慢条斯理却不顾其他;有人字如蟹行歪歪扭扭,有人字如流水端正可观,不免觉得极为有趣。
待得众学生搁笔,初阳主动请缨要分而察之,皓元先生笑道:“如此甚好,不如就以男女之别分之。随园手书极好初阳想必也得其精髓,指教这些稚儿却嫌大材小用了。”
初阳拱手一揖,故作苦闷道:“我所学卫夫人字体尚不能称精,何来大材小用之说?先生说笑了。”皓元先生被逗得一乐,摆摆手也不开言,却自顾自往前排男童而去。初阳转身见小狐冲着自己扮了个鬼脸,也不回应只撇撇嘴也往女童处去了。
想是接触大字时日尚浅,可堪品评者极少,多数横平竖直都不能为之,更谈不上有何劲道笔韵。初阳逐一查检逐一示范逐一修正,须得不断起身不断弓背,心中暗叹:“往昔只觉皓元先生不易,今日亲力亲为方知其中苦累非比寻常。如不是我修炼日久,身强体健耐性上佳,只怕今日就要出丑。”
女童之数并不算多,待得最后一位点头示意知晓,初阳方才安心起身,抬头却见那厢皓元先生正在弓腰握持一幼童之手以为引导,反反复复待得幼童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笑容这才安然往下一处去。
而透过先生微显佝偻的身影和微微斑白的发髻可见适才幼童面上神情俨然是有所得。只见他端坐其位,不需督导便自觉开始重复练习。
窗外春雨霏霏、新叶喜人;窗内蒙童成长、先生白发。此情此景怎不叫人心有所动?满园春光无水何以日见其兴?满室新苗无师何以日见其长?皓元先生就是这般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地教书育人,却不曾以之为苦。然则其何以为乐?其必言是桃李满天下之时。
紫府世界雷声一刻不曾停息,此时更是因思大作、声震四野。惊蛰之声可动万物,惊蛰之声可为号角,水流中带来的皆是春之欢歌。
初阳正有所思,低首却见一女童怯生生地拉了拉自己的衣角,羞涩的低头轻声道:“姊姊,幺娘照着你方才所说做了改进,不知你能不能再帮我瞧瞧?”
深深地望了皓元先生方向一眼,初阳收敛心情俯身又一次给女童讲解,一次不成便再来一次,一笔不成便重复再三,仓促间虽不能见奇效但横竖撇捺渐有规矩。其余女童见初阳如先生一般和蔼可亲,胆子也大了不少,纷纷上前请益。初阳也无有不耐之色,澄净心间和缓颜色一一指正。
孩童最是知晓人对己之好坏,随着初阳在此时日增长,学中稚童也慢慢和她熟识。小狐也颇与几名幼童交好,往往有人偷偷携带果脯糕点与之,见小狐贪吃好玩之态,初阳也只得摇头太息。
村中诸色人等对初阳更是恭敬有加,偶遇路中必口称女先生,更有热情之人将自家鸡子蔬果之物相赠,若是不肯接受便极是不喜,只道女先生看不起这些微小物。初阳心中常觉却之不恭受之有愧,若是不能竭力教导又怎能安享?
时日缓缓而过,初阳安居此处转眼已有月余。其间虽然偶有顽劣之童令人不耐,但见皓元先生沉静面容沉稳身影便足以安抚心中躁动。而眼见学生的种种变化点点成长,却令人不胜其喜心花怒放,往日的辛苦似已得所偿。
这一日皓元先生正讲着百家姓中鲁姓名人,顺带笑着解释为何鲁班不姓鲁而姓公输云云,却有允礼面有忧色匆匆而来。只见他立在门外欲进还出、欲言又止,而先生沉迷课中不曾发觉,唯有初阳神识分用早已察觉。
初阳悄悄起身至门外,轻声相询何事,允礼低声悲戚说道:“丽娘方才不适身下见红,请了稳婆前来却道胎儿不稳其位不正,恐有不测。我正要前来请父亲拿个主意,却有不敢近前搅扰。”
丽娘温婉柔顺,初阳与之相处时间虽不算多,但也颇为喜之,闻言不禁失色道:“可曾请了大夫?稳婆之言不可尽信。”
“已然请了村中医者,前后数人诊断均与稳婆相类。家母虽说此事不需惊动父亲,但我思来想去此等大事如何能不禀明?”允礼想是心急如焚,频频向内探头张望。初阳也知性命交关不容耽搁,抿抿嘴说道:“且慢急躁,我家传医术于针灸一道颇有专研,不然待我前去一试或能有效。”
“江师妹此话当真?就请及时出手医救,以免丽娘有万一之险。”允礼闻言大喜,情急之下几欲伸手将初阳拖曳而去。
初阳传语英娘示意其安抚先生,自己随着允礼疾行而去。甫一入门,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便已入鼻,初阳暗道不好,允礼也神色大变,二人快步往产房而去。
门外蔡婆婆虽是神色不易,但额头有汗沁出可见其心内不安。允娘年幼神色慌乱,已是急得满园乱走。二人见有一稳婆手中端着一盘血水行出急忙上前询问,却听得她责怪道:“今晨便已不妥,丽娘隐忍不发,允礼无知终成大祸。”
听得此言,急忙赶至的允礼神色大变,口中哀哀不绝:“丽娘,丽娘。”初阳见形势已是旦夕,也不分说便往房中而去。稳婆见状欲要阻扰,不住说道:“未嫁之女不入产房,男儿之身不入产房,女先生莫要乱闯才是。”
初阳也不耐多加辩解,手中银光一现稳婆便兀然无声,其认穴之准真是惊世骇俗。蔡婆婆与允礼允娘正悲痛难当,眼见如此如何不生希冀之色?
☆、第88章重生
眼见飞鱼岛中同胞血流满地初阳只觉愤懑不已;眼见火焰山中自身血染衣襟初阳只觉震惊难当。非是不曾见过鲜血淋漓的场面,但是此时身处产房,初阳眼见那血流不止的女子感觉却有些心惊;有些畏惧。
从来不曾知晓母亲为了自己的儿女要经历如此的磨难;那血流似乎一刻不肯停歇。而丽娘眼见已是不支却犹不肯放弃,不断用眼神在乞求房中之人,乞求有人能救救她的孩子。
初阳暗暗定了定神,摒弃心中杂念轻声问道:“丽娘是何症状,哪位婆婆为我说上一说?”
稳婆有二,皆是村中惯于此事之人;想必乃是允礼情急之下一并所请来。其一因出语阻拦而被银针禁声;余下杜婆婆极有眼色;见初阳一副胸有成竹状清了清嗓门道:“女先生;丽娘如今乃是血崩不止胎位不正,方才大夫前来也是悉数束手,却不知你可有良法?”
“哦,那两位婆婆不如先行退出将产妇与初生稚儿所需之物备齐,待我行针之后再做计较。”初阳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已然知晓,随即如此轻声吩咐道。杜婆婆领命而去,而方才被封口舌之孟婆婆因不能言语,急得手指乱摆,不肯离去。
初阳见其模样倒有些忍俊不住,反将方才沉闷压抑的气氛冲淡。又见银光闪现,孟婆婆猝不及防轻呼出声,话音入耳自觉不妥急急掩口收声而去,也不敢再多说。
见稳婆都已离去,初阳将房门栓住后坐于丽娘身侧握住其双手柔声道:“嫂嫂且莫慌乱,放松心神,有我在此必然无恙。”
丽娘无力出声,只是定定望住初阳似乎要从其神色中觅得几分信心。只觉掌中丽娘的手使劲反握了自己一下又无力地松开,初阳已然知晓其心意:万事托赖与你,勿要使我失望。
初阳先将英娘安置妥当,而后自身安坐不动如山,神识分用一则引动真元细细如丝,沁入躯体并无一丝痛感。真元丝线柔软无比随丽娘气血脉息而动,沿膈俞、肝俞、肾俞、命门、气海、中极、间使、血海、复溜、行间一线而行,路遇穴位则瞬间如针刺入以期将血止住。
然则止血只是其一,胎儿焉能不顾?初阳同时又有一股真元施以柔劲将胎儿之位一点一点引正。三则初阳又以微微木之气息滋养丽娘生机,以助其气力回复。如此一来,初阳须得全神贯注心无旁骛方能做到一丝不错、一点不漏,神识消耗之大之快已是远远超出她自己的认知。
随着出血一处一处变缓,胎位一点一点扶正,丽娘呼吸缓缓平稳,初阳地神识也在一分一分耗尽,脸色随之慢慢暗淡。待得功成,初阳细细诊断脉息无误后方才咬牙起身将稳婆招呼入内。
杜孟二人入得房来,眼见丽娘形势居然得以扭转,不胜惊异,转而对初阳如见神明般恭敬有加唯唯诺诺。
无奈之下,初阳只能正色道:“丽娘嫂嫂虽已转危为安,但婴儿犹未得出岂能耽搁?还不速速前去相助。”觑得初阳神色不对,稳婆方才讪讪而退。
一时间房中稳婆吸气、呼气、用力之声不绝于耳,英娘闷哼用力之声反倒不显。也不过三四个时辰初阳却好似经历了数个轮回,终是听到一声婴儿啼哭声将这血腥之气破开。
杜婆婆极是熟练地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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