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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道-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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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几十个不知生死的男子被分成八个方向摆放,几个苇原人正在将摆放好的人割断脖颈放出鲜血。鲜血汩汩顺着地上挖好的八道小沟向中央一个深不可测的深处汇集。
初阳顾不得许多,盘龙藤即发直取苇原人,小狐也腾身扑向其中一人。这群苇原人遇袭倒也不慌乱,各出法器相抗。八人各守其位将初阳和小狐团团围住。
其中一人唧唧呱呱地不知说甚,八人闻言同以血为引勾勒诡异地符文。初阳见状,心生异样,轻灵剑涔然出鞘,幻化秋之落叶簌簌而下欲打断对方施法。然八人不闪不避只用自己血肉身躯接下这攻击,不多时几人已是血肉模糊,奄奄一息可仍然将符文坚持着勾勒完毕。
符文完结,八人流出的血如有灵性各自倒流至所执法器。只见丝丝暗雾流出,变幻出八只妖异的摩罗。以身饲魔,初阳脑中立即闪出这个念头。
忽而,洞中情形大变。水势滔天,巨浪盛起直向初阳卷来。初阳心中暗笑:“米粒之珠焉敢放光华。”手中急点却见点点绿意勃发,转眼一小片桐华林已然挺拔而起。狂浪迭起,而桐华树依然不惧,依土深扎其根,以水繁盛其枝。
不多时繁花满树续以青果累累,果实渐熟而跌落树下,树木繁衍生生不息。可是巨浪并不愿如此,狂暴地扑来将果实冲走不让桐华树衍生更多的树林。生命之绵延不断,岂会因为环境险恶而颓然?
只见桐华树果实既熟,却不再直落树下,而是直接于母体发芽生根成一棵树苗后再落地,落地后随即就用根深植土中。常见无根之木可移,可见暴雨洪水冲走原上之草?曾有诗赞道:咬定青山不放松,任尔东西南北风。此番看来,树木成林风浪何惧?
桐华林既然站稳脚跟,繁衍生息反是将波浪围困,此消彼长之下却将这滔天巨浪化作了一池温柔春水。
春水悠悠,草木青青,杂花生树,正是江南好风景,暖风正欲醉人时。
那是父亲温言携我放纸鸢,欢声笑语犹似在耳边。
那是母亲暖语同我品新点,和言细声正藏在心间。
初阳好似痴了,心中满满都是往昔家中的温情脉脉,脑中走马灯似的都是旧时家中趣事。有个声音在不停地对自己说:不如归去,不如归去。
春雨幽幽,缠缠绵绵不断,正是游子远行多含泪,慈母心忧送别时。
仿佛看见父亲独立书房,提笔欲写还跌坐,长吁短叹不开颜。
依稀看见母亲孤坐绣房,拈针正做娇女衣,眼中垂泪不得欢。
初阳又好似傻了,心中都是对父母的愧疚依恋,心中充满的全是父母亲情和对自己的谴责,何苦求道舍下这父母在凡尘煎熬?那个声音又在不停地说:不如归去,不如归去。
小狐看着初阳脸上的神情忽喜忽忧,阴晴不定,心中大骇,急的团团乱转。攻击摩罗?摩罗并无实体,撕咬无用。攻击苇原人?那几个苇原人以血肉饲魔,已然是油枯灯尽之势。
不得已,小狐冲着初阳的小腿狠狠地咬了一口,希冀疼痛可以将初阳唤醒。初阳此时神迷其间,悲喜交加最是伤情,小狐一口咬下,虽未完全脱离其中,但也有了几分清醒。
心间又传来另一个声音:父母爱之深则必为之计深远。是了,父母爱我甚深,所求者非是我碌碌凡尘而是我不负天资肆意人生,我岂可轻言放弃?如今我怎能有退意?更何况自己岂能安心在红尘俗世为了平凡妇人,我心中所念当是九万里风鹏正举,与我直上九重霄。心中已定,就如巨浪中的桐华林,其根深植其他能耐我何?
初阳兀然醒来,眼中神采飞扬,眼前依旧是那个洞穴,所谓摩罗也不过是一时障目过眼云烟罢了。
弯下腰来初阳抱起小狐,口中称谢,小狐倒也不客气,颇有居功之意。如此一来,凝重气氛也得以缓解,初阳过去检查血泊中的众人可惜已无一个活口。最终的眼光落在了中央的深渊,初阳别无他法怀抱小狐飘然而下。
落至实地,只见一奇异女子脸上傅粉白似雪,手捧一镜,正以八条血道中的鲜血为引不知施展什么法术,想来必是所谓之困灵术。
初阳也不多问,轻灵剑直击其镜,小狐也上前撕咬其手臂。轻灵剑和小狐都正中目标,初阳还在纳闷此女如此不济,却见得该女刚才所在之地跌落一个替身木偶,真人已然移至左侧,用生硬的神州语冷冷地说道:“能来到此处,可见也不是一般人。只是我原姬身负苇原大任,今日不成功便成仁,便请赐教了。”
初阳见此女所为倒是颇有几分佩服,若是平时说不得能结交一番。可是事关家国,岂能是一般情感所能左右?于是初阳按剑施礼,说道:“正是如此,各为其国是无需多言了。在下江初阳也正想讨教苇原神宫高深道意,只不过我们二人怕是要不死不休了。”
原姬倒也不如外表一般倨傲,屈身回礼后也不多言,数只怪兽直接现身。同时苍凉的箫声缓缓流出,怪兽居然随箫声而动开始有攻有守地攻击初阳和小狐。人熊依仗身材气力近前大掌直扇,狡狼窥视伺机扑咬,碧眼雕盘旋不已爪如利钩。
小狐倒也机灵,人熊自是不肯对上,它就盯着狡狼撕咬,倒也棋逢对手。初阳对上人熊可是郁闷,一般的植物对它根本无甚效果,此时方知一力降十会是何道理。
盘龙藤缠绕而上它可以挣断,木荆棘之刺难破其坚厚皮甲,五爪龙纠缠的却是它的毛发,地刺草人熊根本不在意直接踩踏而过。更兼碧眼雕在头上不住骚扰,初阳好几次差点被这畜生破了木盾术的防御。
莫可奈何初阳只得借风腾挪,暂避人熊之势。轻灵剑起,秋风催落叶,秋叶歌迷离。落叶飘飘洒洒满是肃杀之意直卷碧眼雕而去,叶落声声最是悲秋之意却是直与箫声纠缠。箫声被悲秋哽咽之音干扰,苍凉之意大变,怪兽也一直无所适从不知如何是好。
机会大好,小狐自是不会放过,狡狼被它咬住咽喉。任凭狡狼爪在身上挣扎留下道道伤痕,小狐终是死死不放,眼见狡狼已是不行了。碧眼雕一时失神,被纷纷落叶斩落地下也不足为惧了。
原姬见此情形,箫声顿转只做尖锐单音颇有焦躁催促之意,人熊闻得此音突发狂暴神智若失,横冲直撞往初阳而来。初阳倒也不惧,落叶微风中更见身影灵动,落叶如刃虽不能阻挡人熊的脚步但也给它增添了累累伤痕,血滴滴答答如花开落在地。如此这般,时间纠缠越久人熊也必死无疑。
原姬似乎也看出此点,箫声越发凄厉,人熊也似回光返照一般突然急冲至初阳面前,初阳一时避让不及木盾被击破,肩膀被抓出五道深深的伤痕。人熊还欲继续,只听得一声愤怒的兽叫,一团红色的身影急速扑向它的左眼,人熊未作防备居然被小狐将左眼全部挖出。初阳也驱动花簪直没入人熊脑中。人熊无力再战哀叫不止,独眼望向原姬似有无限眷恋,最终倒地不起。
初阳急急给小狐和自己各加了个小治疗术勉强止住血流,转身对原姬说道:“神宫驱兽术果然不凡,初阳大开眼界,不知原姬还有何等手段?”
原姬面上傅粉甚厚倒是看不出神色变化,但深深望了人熊一眼后眼中隐约有恨意闪现,声音倒依旧是清冷:“神宫法术千变万化,原姬未得之皮毛,倒是见笑人前了。”
言毕,原姬取出初时所见之镜,口中念念有词只见平静的镜面突然有妖异的声音传出,原姬咬破舌尖以自身血似于镜中之物缔约。初阳大骇,突然想起一凶镜忙高声叫道:“八魇之镜,难怪此间血道为八数。你何以与魇为约,若是如此死后生生世世痛楚不得尽轮回不得入,原姬你何必如此?”
原姬眼中尽是默然,不多时神情渐渐不类人,口中发出怪异的嘶啸声,突然强作人语:“神州地域广大物产丰富,如何知晓苇原困地之痛。”此语勉力说完,原姬已经完全非人了。
初阳深知魇之凶煞,忙叮嘱小狐说:“九摩罗未必抵得上一鬼魇,小狐要小心了。”小狐也重重地点了点头,以示明白。
此时鬼魇大约十分满意自己的躯体,居然发出了一声难听的笑声,利爪直向初阳攻来。初阳也不敢再有留手,桃花生死意运转,刹那间桃花灼灼耀人眼,绯雨纷纷醉人来。鬼魇非人并不为之所惑,利爪直接将美景残破,欲往初阳处去。桃花残破萎顿落地,却又幻化点点重上枝头化作点点蓓蕾,又是年年岁岁花相似,残红无泪犹护花。
鬼魇在其中左冲右突不得而出,愤怒得长叫,越发摧折桃木。初阳暗道若不是听得师父所言,混用简易阵法简直要被这妖物冲出了。如此数次,花雨跌落不再重新幻化回枝头,却是往鬼魇身前聚集,层层叠叠渐渐将鬼魇包裹得犹如一个巨大的桃花花蕾,又好似一株满是花蕾的巨大桃树。
此时远远地仿佛有孩童齐声歌道:“一夜春风急,桃李争先发。”那巨大的花蕾犹如得春风号令,瞬时绽放,其力直将鬼魇身上击破无数伤口,抽搐倒地,眼见是不能活了。
初阳最后一击春华之迸发已经是真元用尽,神智有点不清。且喜还勉强能支持,于是将小狐召回喂了颗清风丹并嘱咐其守护自己,随即就服药打坐回复自身。小狐也颇为尽忠职守,警惕地盯着鬼魇尸首不肯稍稍松懈。可是没人注意有一缕极为淡淡的烟雾从鬼魇残骸飘出往初阳萦绕而去。
恍恍惚惚,初阳觉得自己成了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衣着褴褛,家中所示之物亦是破败不堪,显然正是一个贫穷人家。我是谁?如何在此?突然有人问道:“原子,你还好吗?”方才知晓自己唤作原子。
随着小女孩在饥肠辘辘中成长,随着小女孩看着父母的卑躬屈膝,随着家中被盘剥日益加剧,初阳与原子慢慢融合为一。原子心中不禁怨愤如何我家须得如此穷苦,为何我家须得被人如此压榨?
心中怨愤慢慢累积,直到某一天原子被大祭官看中成了原姬,她的疑惑方得解答。大祭官教导原姬说:“苇原地域窄小,出产不丰,故此民众穷苦。虽有明主亦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呀。”大祭官待原姬甚好,和颜悦色从不任意打骂,令她衣食无忧。唯一有一点就是修行时对她十分严厉,可是原姬知道那是为她好,心中毫无怨言。原姬还有了自己的血契伙伴人熊,虽它不是十分通晓人意但也是原姬心中最好的依靠。
大祭官常常在修行之余,指着远处茫茫的大海说:“原姬,越过这沧海那边有一片沃土。我尝于年少时游历该处,犹记得神州之广大、物产之丰盛令人赞叹。若是有日神州为我苇原所有,则明主之志可张,如尔等父母之贫者当生活无虞了。”
原姬心中渐渐对神州有了向往,常以为若是他日不惜此身也要助苇原一展宏图。那日大祭官命她前往飞鸟岛以魇困灵时原姬毫不犹豫就领命而去。
飞鱼岛上,原姬犹豫了,看着那些手无寸铁的人在自己面前用自己不懂的言语哀求怒骂,她开始问自己的心真的是要如此作为吗?心砰砰地跳动,原姬转过身对自己说为了苇原即使滥杀无辜也是应当的吧?此时突然脑中出现了一个异样的节奏如鼓如雷振聋发聩。原姬?原姬是谁?我非是原姬我原是初阳,对了我是初阳。岂能以所谓之为国而肆意欺凌他人他族?即使我是原姬也不能如此,更何况我非是原姬。心意坚定,蒙昧必去,鬼魇之残存焉能惑人?
初阳醒,鬼魅退,细细探查之下却觉神识更甚平时。

☆、第18章善后修

初阳站起身来,看着满地血腥不免有点伤感叹息。此时小狐轻轻跃入她的怀中,疑惑地用眼神看着她好像在说:“我们得胜,不是应该高兴吗?”初阳微微笑了笑,拍拍小狐的头以示安抚。
捡起跌落地上的八魇之镜,已经是了无灵气如同俗物,谁能知晓它曾经是大凶之物呢?初阳正想将此镜放置于原姬身边时,突然脑中响起一个怯生生的孩童之声音:“你也是来抓我的吗?”初阳疑惑了,环顾四周并未见得有人,可是这声音又问了一句:“这位姐姐你也是来抓我的吗?”
初阳暗想难不成如陈远志所言,此灵脉已开神智?犹豫好一阵方才迟疑地问道:“你是这海中灵脉?”
“刚才与你打架的人都是来抓我的。姐姐你不知道吗?”
初阳不知是惊是喜,莫怪得飞鸟岛与那岛一线的渔产如此丰富大约和这灵脉也脱不开干系吧。于是初阳朗声答道:“自然不是,神州灵脉乃我东神州之人共有,怎可一人独有,异族觊觎更是不可。”
“真的吗?前面那群人好凶哦,说要把我困住把我带走呢。还说什么我关乎气运,姐姐你真的不会抓我?我在这里住得很好呢,这里是我的家我不想离开这里哦。”童音回道。
初阳暗想这也是个鬼精灵居然还会试探人还会撒娇只好柔声安慰道:“不会啦,没有人会要你离开这里的。”
听得此言,石壁闪闪现出一条小肉蛇,只不过蛇头多了两点凸起,一副无害可怜的模样。初阳见得此物嘴角不禁抽搐了一下。小狐倒是很好奇的样子,急急跃出近前做围观状,小狐与小蛇对视一会,小肥蛇开口说道:“姐姐的小狐甚是无礼,目光炬炬意欲何为?”
方才撒娇卖小,如今装老成持重,初阳禁不住要扶额太息。
见初阳无语,小肥蛇又开腔了:“我叫阿善,姐姐如何称呼?”
“三点水江,初生之日唤作初阳,阿善知道了没?”初阳和阿善你一言我一语慢慢熟稔,初阳也慢慢知道了阿善神智开启也不过数十年,大约与人世六岁左右相当。不知父母为何物,只知自己醒来就唤作阿善。阿善大约也是寂寞许久,软磨硬泡一直拉着初阳陪他玩耍。小狐则蹲在旁边一副虎视眈眈的姿势,生怕阿善分了初阳对自己的宠爱。
阿善乃是天生灵脉,初阳与之相处感觉十分舒适,只是久而久之脑中却有个蠢蠢欲动的声音急切地一遍又一遍说着:“抓住它,占为己用。“初阳颇为诧异,那似乎不是自己的想法,那会是谁的渴望呢?初阳远离阿善,留小狐与阿善玩耍。
初阳用神识探查后哭笑不得,那渴望的声音居然来自上丹田的不速之客。只见那异物用它自己独特的节奏一伸一缩向初阳传递着对阿善的贪念。初阳结合此前它对天地灵气的无限吞噬倒也能理解,偌大一灵脉还有神智对这家伙可是莫大的吸引力呀。幸好客人还须随主人意,异物不得自专否则早就将阿善吞噬一空。
这样倒是提醒了初阳,阿善天生灵物不但异族觊觎恐怕东神州道门知晓后也会有不少人动心吧。初阳反复想了很久,最后决定飞信请清泉真人前来处理此事。
转眼就到了和陈远志约定的日子,初阳一早就在岛南端等候。陈远志果不食言,远远地就看见船队的帆影片片,居然不是他独自前来,而是整个船队的人都前来迎接初阳。
初阳直飞上前船甲板与大伙儿招呼,船上的汉子见到初阳无恙也都高声回应,初阳心中真是满满的都是暖意。与大家闲聊了半晌,初阳方才有时间与陈远志单独说事儿。
初阳将岛上的事情大致与陈远志都说了一遍,只将阿善隐下未讲,她私心里是不想因为阿善以后给陈家带来什么祸患。另外初阳告知陈远志飞讯请她师父前来善后之事,所以不能与船队一同回鲟浦。
陈远志也知此事也非是自己所能插手,只能嘱咐初阳以后一定要再来鲟浦。船上众人得知初阳不能与之同返,都是一脸遗憾。再度一一道别后,初阳依旧回到飞鱼岛等候自家师父的到来。
阿善对初阳的停留十分欣喜,短短地相处它已经对初阳颇有依恋之情,小狐也和它已经混得极熟,也不复一脸醋意。清泉真人尚未降落飞鱼岛,阿善却已然发觉并隐回海底灵脉。
初阳见清泉真人缓步往自己而来,其后居然跟着大师兄海倾波,连忙上前迎接二人。“初阳这次可是惹出甚样祸事自己难以担当?居然传讯为师前来救护。你看吓得为师把你大师兄也带来助力。”清泉真人一到就打趣自己徒弟。
初阳一脸不依,对着自家师兄抱怨道:“大师兄,这是哪家惫懒师父?难得我求救一回,居然百般奚落于我。”
海倾波看着这对拿自己作伐子的师徒倒是保持了自己一贯的温和笑容,说道:“也不知是谁在清灵山心急如焚,忧心忡忡?也是,也不知是谁数年前音讯全无,白白叫人担心?”
“原来大师兄才是最会打趣人,只不过一句话把我们两全兜了进去。”初阳只好向清泉真人求援。
三人边闲聊边来到阿善隐身的洞穴中,路上初阳已经将整个事情详细说了一遍,阿善的由来困境也说得十分明白。
初阳唤出阿善,清泉真人沉吟良久后示意两徒儿出外等候,自己要单独与阿善相谈。不多时,清泉真人唤初阳入内,阿善依依不舍地说:“姐姐,真人将布阵掩我踪迹,以免再有人窥探于我。你放心离去吧,阿善会好好的,待得阿善化龙一定去找姐姐。”言毕,阿善口中吐出一物置于初阳手中,转身不顾而没。小狐欲要上前拦住,只落得撞向石壁,只好口中嗷嗷叫着,其不舍之意溢于言表。
清泉真人平洞窟移草木,以岛上固有之物布一匿灵阵,飞鱼岛又重得安宁祥和。与那岛上也同样施为确保无所遗漏后,师徒三人方才放心往苇原去了。

☆、第19章神宫修

海上飞行俯瞰海中点点岛屿,微微帆船,痕痕海波,感觉与船行海上大不相同。在海天相接辽阔无极中,上可一戏白云,下可一掬海浪,初阳似乎将所有的恼人事抛之脑后,身心渺渺与天地一同。若不是苇原将至,初阳都不愿从这种感觉中走出。
伊始神宫外围方正,四周树木葱茏,绝无花草杂木,十分严谨肃穆。尚未降落,就已见得有人率众于外相迎。清泉真人似于其人相识,从容落下后亦笑脸迎上。
“真人,你我算来已有近百年不得相见了,今日不知何风将贵客带来?”迎接之人慈眉善目一口流利的神州话,衣着与神州盛朝极为相似。其样貌与原姬残留的记忆相重叠,应该就是伊始神宫大祭官了。
清泉真人也含笑答道:“正是,正是,年岁悠悠不予人留,转眼间距离你到神州游历时已然有近百年之久了。前几日无事往海上一游,忆起大祭官往昔邀约也就不请自来了,万勿见怪。”
初阳方知此人游历神州之时还与自家师父相交,但心中因大祭官诱使原姬为恶,对他始终难有好感。
大祭官听得清泉真人所言,笑道:“难得真人肯上门,何来见怪之说?求之不得,求之不得。”说完,不假下人自己于前亲自导引三人入神宫。
伊始神宫建筑处处隐隐有神州盛朝遗风,今时神州也不多见了。初阳心中感觉颇为微妙,不知是亲切,是骄傲还是沮丧,五味杂陈大概也不过于此了吧。海倾波眼见小师妹脸色变来变去,心中暗想毕竟初阳还小,神色阴晴都在脸上一览无余。思及此处,海倾波拍拍初阳肩头对她温和一笑以安抚初阳散乱的情绪。
初阳尽力收敛自己的表情,耳听得清泉真人说道:“此次东海一行,多有裨益,只不过过飞鸟岛时遇一怪事,不得不与大祭官分说分说。”
“哦,何事能让真人动容?愿得其详。”
“飞鱼岛得遇一女,自称原姬,系出神宫,且言自己得大祭官之令而往我神州行不轨之事。不知此人此事大祭官可否知晓?”
“真人心中自有定论,何必多问。想神州与苇原相处甚为融洽,必是有宵小之徒假令行事欲坏两族和睦。原姬么,我倒是从未听说神宫有此人,待我吩咐下人详查则可水落石出了。”
听得此言,清泉真人也就笑笑不再说起。初阳在一旁却气得半死,暗道原姬因此人言辞蛊惑而以身许魇,以后生生世世苦楚不得解脱,大祭官只不过一句话就将她全部否认,实在是替她不值。若不是海倾波从旁拉住,初阳几乎要冲上前去与大祭官一番理论。不得已初阳只好气鼓鼓地跟着自家师兄再不开言。
不多时,便来到了神宫待客偏殿,谦让一番后宾主分座,下人也适时奉上香茶。清泉真人开言赞道:“大祭官此处单单以桧木香草为材,居然能得如此质朴天然之神殿,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可见这许多年不见大祭官于神道之意更为精进了。”
大祭官自是不肯自夸,回道:“真人此言莫不是笑话与我,谁人不知清泉真人得山水真意,法术奇妙?”
“在彼此徒儿面前,我们就不要互抬身价了。不过我还是颇想见识见识大祭官别后所得呢。”
“固所愿也不敢请尔,稍作切磋也算是给后辈开开眼界吧。”大祭官倒也有针锋相对之意。
两人相顾一笑,径直往修行场而去。众人也纷纷跟随不肯落于人后。修行场中二人闲适随意,修行场外众人倒是群情汹涌。
“真人远来,我姑且以清溪之音相迎。”大祭官话音未落,琴音已起。初时其声叮叮咚咚其意奇巧,则见九溪和声蜿蜒而出,时而若跌落石间时而若汇集深潭。顷俄琴音一变洋洋洒洒其意开阔,则九溪汇集一河,其势也日益浩大,一路奔流不回。琴音再变浩浩荡荡其意广博,则河流奔涌直至沧海,时而犹如波浪翻滚时而有如碧波万顷。场外闻者无不沉醉其中,莫知己身之所在。
忽听得有人朗笑:“水中三味,大祭官尽得矣。好水无佳山何以成景?当年相伴游历的神州佳山乐水,不知大祭官还能记得几许?莫如让我为你重现昔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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