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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开那个受 非天夜翔-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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弯,跃回船上,武靴底只湿了不到半寸。
“这回我要是死了。”孙斌道:“你就到西川枫山去,寻九宫门,随便给门派里说声,孙斌报仇不成死了,回不来了。”
“哦。”游孟哲微微喘气,还有点意犹未尽:“再双修次罢。”
“免了。”孙斌道:“没前几次有用。”
游孟哲理解地点了点头,孙斌又道:“哎,没劲。”

游孟哲一时半会颇有点不能理解孙斌,天下这么大,好看好玩的地方这么多,怎老说没劲?殊不知孙斌要什么有什么,探囊取物犹如家常便饭,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衣,早就没了追求。
数天后,游孟哲挎上包袱,与孙斌上岸,孙斌将偷来的船送了船老大,也不想怎么回去的问题,便带着游孟哲朝墨黛山上走。
“老子先跟你说清楚。”孙斌道:“这次玩了过后,咱俩桥归桥,路归路,别总哭哭啼啼地来缠着老子。”
游孟哲道:“当然啊,不然还怎的?”
孙斌:“……”

孙斌又道:“你这种人老子见多了,娇生惯养,细皮嫩肉的,别以为老子上了你几次,就得伺候你一辈子……”
游孟哲道:“怎会!不是相益么?你要走现在走也成,去罢。我自个逛着玩。”
孙斌:“……”

孙斌半晌作不得声,犹如一拳打在棉花上,游孟哲又好奇地左看右看,武林人士络绎上山,说:“我走了啊,回见。”
孙斌一口气上不来,寻思片刻后怒道:“滚你的!滚远点!”
游孟哲斜眼瞥他,心里说“妈的”,嘴上答道:“好的。”

游孟哲身上已有孙斌真气,虽不及孙斌十余年苦修的水上漂功夫,提气时长途跋涉已是无碍,见山中有一小路,蜿蜒过山腰,所有来客都朝着这处走,便跟上人群朝深山里去。
是时正值初冬时节,漫山松柏郁郁葱葱,武林人谈笑风生,游孟哲谁也不认得,便挎着个行囊走走停停,看人的时候旁人也在看他。
及至过午时分,转过山路,面前豁然开朗,山清水秀。两座山峦如眉般翠绿,簇着中央一面宁静宽阔的巨大湖泊。此处正是镜湖,湖心搭了一座台子,中有木亭安静伫立,镜湖半被墨黛山簇拥,半悬于山峦边缘,朝向水道纵横交错的江南平原,极目所望开阔无涯。
一道碧练飞流直下,从墨黛山注入镜湖,又离开镜湖边缘,呈三级瀑布,最后一关飞向湖外的平原,四周大大小小瀑布上百,当真是赏心悦目至极。

江湖客纷纷在湖边席地而坐,湖心亭处似乎站了几个人,数道狭隘木桥通向亭中,偶有人来往,游孟哲左右看看,拣了处人少的地方坐下,见二人在瀑布边上拉起一副横幅,龙飞凤舞的草书,写就 “中原地区第三次武林大会”云云。
“铁划金钩张远山的字。”左侧有老者捋须笑道。
又有人唏嘘道:“张大侠已经多年未出江湖,这次被赵盟主再请出山,咱们武林正派同道声威日盛,剿灭玉衡山上那魔教,自是指日可待了。”
“未必呐未必。”老者笑而不语。
“师父为何这么说?”一年轻女弟子天真浪漫,开口问道。

游孟哲见离自己不远处的这波人像是某个门派,都带着判官笔,想必走擅长点穴,制穴一类的武功路子。又听他们在议论魔教,便起了好奇心,凑过去偷听。
那老者正是娄山凝碧峰飞草门的二当家,站在湖边,教训众弟子道:“魔教早在五十余年前便已崛起,说人数,大大及不上咱们武林正道,但其歪门邪道,另辟蹊径的阴毒功夫,却不可同日而语。”
你奶奶个腿儿……游孟哲心想,却装作十分钦佩,又凑过去些许。
众弟子纷纷看着游孟哲,也不作声,老者捋须笑道:“十六年前,武林正派围攻玉衡山那一幕,你们还未长大,自然也就没有参与。师叔记得,当年浩浩荡荡,去了近五千人,最终无功而返,一败涂地,最终回来的,还不到八百人。”
众人惊,俱是倒抽一口冷气,游孟哲屈指一算,那会儿当是自己刚出世的时候,只听那老者又说:“魔教功法虽不及咱们正派博大精深,却各有各的专攻,师叔上山那日,正值游孤天那魔头妻子临盆,无暇分心他顾。赵盟主的师父宁老道便率咱们杀上山去,结果我派同道被山前机关放倒了近千人。待大家九死一生,上得山去,赵盟主正要搦战,魔教却早已派出十名丫鬟,十名小厮在总坛门外等候,组成一个武术大阵,将黑鹰门,唐门,金光顶,江州龙门打得灰头土脸……”
众弟子张着嘴,一时间无话可说。
“游孤天那魔头呢?”女弟子好奇道:“这么说来,岂连赵盟主都不是他的对手?”
老者摇头道:“赵盟主当年只有二十岁,听说与游孤天那大魔头旗鼓相当,几战几败,终于欺入魔教大厅,和游孤天交手后不分胜负,只得退走。”

随行弟子理解点头,游孟哲道:“后来呢?”
老者慈祥微笑,看了游孟哲一眼:“后来听说魔教还掳了江西万花门不少女弟子,我武林正道人士视为奇耻大辱,现在也不知她们在玉衡山上如何了。时隔多年,这不,宁道人驾鹤西去,赵盟主仍记得他师父生前的吩咐,召集了咱们弟兄,合力铲除魔教。”
游孟哲又问:“魔教究竟做了什么穷凶极恶的坏事?”
“一言难尽。”老者淡淡道:“小哥打哪儿来的?”
游孟哲缓缓点头,答道:“玉……”险些不小心说漏嘴,忙胡诌了个地方:“枫山。”
老者看不出游孟哲武功来路,事实上游孟哲也没什么武功,只道是哪家寻常富人习武,穿着甚光鲜,眉清目秀的,一见便猜是少年人出来游山玩水,也不追问。

一旁又有年轻人声音道:“魔教一日不除,我中原武林永无宁日。”
是时又见坡道上走下十余人,男的俱身穿青衫,女的桃红武道劲装,为首一人白衣落拓,手执一把纸扇,正面书:“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反面绘着一朵水墨菊花。
“唐公子。”老者拱手道。
那少年折扇一收,笑道:“黄老。”

这少年正是唐门少当家,人称风流扇的唐晖,两派弟子纷纷见礼,俱是老相识了,寒暄几句后,唐晖方带着师弟妹们过来,飞草门那黄老席地而坐,众人纷纷就位。
唐晖却站在湖边,看了游孟哲一眼,说:“小兄弟不是飞草门中人?”
游孟哲摆手道:“不是,我来看热闹的。”
唐晖眯起眼,缓缓点头,游孟哲问:“你们是唐门的?”
唐晖哂道:“见笑了。”说着抖开扇子,漫不经心地扇了扇。
大冬天还打扇,游孟哲嘴角微抽打量他,唐晖又道:“公子贵姓?”
“呃,姓……姓孙。”游孟哲道:“我就是来看热闹的。”
唐晖揶揄道:“孙公子请坐。”

身后弟子摆出两把折凳,游孟哲与唐晖在湖边坐了,游孟哲问:“唐兄,魔教做了什么大坏事,人人都要剿灭它?”
唐晖漫不经心道:“谁知道呢?你看这里许多人,有多少是真有不共戴天的死仇,又有多少是来看热闹的?到赵盟主率领正道人士攻上魔教总坛的那一天,能有多少是不怕死地出力打拼,又有多少是凑热闹捡便宜的?”
游孟哲恍然大悟,想明白了不少东西,十六年前自己刚出生的时候,想必正道倒也不全是输给魔教,而是大部分都怕死。
越是怕死,便越是容易死。
“明白了?”唐晖嘴角含笑。
游孟哲莞尔点头,又问:“你会去?”
唐晖自若道:“不一定,还得看看新盟主靠不靠谱。”

“各位道上的朋友。”
湖心的亭内传出声音,交头接耳的人群纷纷安静下来,亭中男子声音不大,却在群山间回荡,所有人听得一清二楚,可见其真气浑厚。
游孟哲伸长脖子张望,见湖心亭内站着两人,俱是长身而立,身材挺拔英伟,看不清面容,一穿天蓝色武袍,负一把九尺棍。
另一人则全身墨黑长袍,站在一旁。
“诸位兄弟愿在百忙中拔冗前来。赵某感激不尽。”那穿蓝袍的男子站在亭中,作了个团揖,朝湖边数千人行过礼。
游孟哲这就明白了,蓝袍男子定是武林盟主赵飞鸿无疑。黑色锦袍的瘦高男子却又是谁?
“远山老弟辛苦了。”赵飞鸿也朝身侧黑袍男子一抱拳,那黑袍男子回礼,转身下了亭。
“那位是铁划金钩张远山。”唐晖看出游孟哲脸上疑惑,遂解释道:“擅使一支判官笔,武功极强。”
游孟哲点了点头,说:“他和赵飞鸿是好友?怎不听他们说话?”
“两家原是世交。”唐晖淡淡道:“张大侠是个哑巴。张大侠的家是中原武林大户,可惜人丁零落,四代独苗,迄今也未成婚。”
“张远山是兔子么?”游孟哲起了兴头。
唐晖:“……”
众弟子脸色十分奇怪。

游孟哲:“?”
游孟哲期待地看着唐晖,片刻后唐晖收扇,朝游孟哲挤了挤眼,暧昧一笑:“这就不清楚了。”
游孟哲道:“哦——”
四周有人听了赵飞鸿所言,纷纷大嚷道:“赵大侠客气话了!”
“愿追随盟主,赴汤蹈火!”
“魔教那群龟孙子,迟早有一天得铲掉!”

赵飞鸿又一拱手,朗声自若道:“有弟兄说了,这次邀大家前来,正是为的商议如何拔除玉衡山魔教事务。有道是众人拾柴火焰高,十六年前的屈辱仍历历在目……”
一说到魔教,镜湖四周登时群情汹涌,疯狂叫嚣,声浪一波大过一波,将赵飞鸿的话声压了下去。然而那一片吵杂中,赵飞鸿的声音却再度清晰传来。
“江州龙家日前遭到一场奇耻大辱。”赵飞鸿道:“这就请龙老来为众家兄弟分说。”

作者有话要说:
注:判官笔在古代江湖应是六尺三寸长,有点像长枪,铁杆尽头铸一握拳的手,手中攥一把铜笔。
本文为体现远山兄的翩翩潇洒风度,把判官笔改为短兵器,铜笔一支,方便别在腰间耍帅



8、亢金龙
 
龙老拄着拐杖上来,游孟哲登时说不出的好笑,险些滚倒在地上。
唐晖略觉诧异,看了游孟哲一眼,湖心龙家一大家子人粉墨登场,龙老满脸老泪纵横,开始控诉半月前江州一事,听得众人群情耸动,愤怒至极。
“那小魔头以天绝地灭透骨穿心针,伤了我龙家满门,还帮着朝廷鹰犬,折辱了来向老夫祝寿的武林同道!”龙老呜咽道:“请赵盟主帮我做主!”
赵飞鸿示意龙老情绪莫要太激动,又挨个安慰一番,握着龙老双手,与会人无不义愤填膺,那处又上来一个老太。
“我的儿子媳妇……”老太垂泪道。
赵飞鸿朝三千与会者介绍道:“这位是东海的慈道郑八姑。”
老太朝赵飞鸿点了点头,又道:“三年前,魔教那不得好死的左护法觊觎我儿媳妇,夤夜将她强行掳上玉衡山,我二十七岁的儿子追上玉衡,想讨个公道,却惨遭魔教爪牙蹂躏,回家后一句话不说,躲在房中再不愿意出来!当真是造孽呐!”
众人无言唏嘘,游孟哲好奇道:“她不是道姑么?怎会有儿子的。”
唐晖煞有介事道:“道姑怎就不能有儿子了?她儿子还是个道士呢。”

接着万花门的掌门出来控诉,十六年前门派中女弟子被留在玉衡山上,不知下落,更不知死活,又换人垂泪指责魔教行径,成婚当夜,新娘子被魔教中人掳走。
泰州的世族被洗劫一空,云梦泽有人于湖州街头与魔教中人发生口角,被打得遍体鳞伤,东海的海盐生意被魔教产业哄抬物价,令武林世家经商幼子血本无归。
青萍派全派男弟子前往司隶访友,入了魔教开的花锦楼连锁青楼,被楼里姑娘骗光了所有财物,青萍掌门的小儿子身带镇派之宝青萍剑,也一并被抵押在花锦楼里。几次上门索要后花锦楼恶毒无比,竟是报官了事,导致门派至宝遗落青楼,至今还未有说法。
而青萍派掌门听说此事急怒攻心,当场吐血而死……

“哈哈哈哈——”游孟哲忍不住大笑,笑声十分突兀。
唐晖忙使眼色,示意游孟哲声音小点。
亭中数人怒目而视,游孟哲忙讪讪噤声。唐晖怀疑地看着游孟哲,问:“你不是我中原武林正道人士?”
游孟哲道:“算不上……罢。”
游孟哲不想告诉唐晖,以免多生枝节,忽又想到孙斌的杀师仇人,应当就在这群人里,孙斌呢?怎么也不见人?
待得被魔教欺凌的受害者们发言后,赵飞鸿清了清嗓子,又道:“所以今天邀请众位同道前来,为的就是齐心协力,铲除魔教,魔教一日不除,我中原武林势必没一天安稳。”
“不错!”
“盟主所言有理!”
不少人出言附和道:“尤其那花锦楼,必须要连根拔除!不是好地方,全拆了!”
又有人问道:“拆了的话楼里姑娘怎么办?”
那人道:“自然是众兄弟一人搂一个回家了哈哈哈……”
于是“哈哈哈”“呵呵呵”“嘿嘿嘿”□声此起彼伏,响成一片。
游孟哲心想老子家里好好开门做生意,你们这些人强拆楼房,霸占姑娘,也不知谁的行事更像魔教些,又听赵飞鸿尴尬地咳了声,说:“这事容后再议。”
“奈何魔教历经数百载,五十年前崛起,家底甚厚……”

“是啊是啊!”又有人道:“武功秘笈想必也多,大伙儿杀上去,抢它个……”
那年轻人还未说完,便被本派掌门大声呵斥,只得噤了话头。

赵飞鸿不悦道:“此等大教,连根拔除并非一日可行之计,须得一步一步来。今日请各位到场,为的便是从长计议,集思广益……”

游孟哲目光扫来扫去,朝远处看,侧旁不远处的湖边盘膝坐着一群年轻人,为首是个满脸横肉的中年男子,咦?队列中的年轻人怎有点面熟?
那年轻人也疑惑地盯着游孟哲不住看,游孟哲侧头朝唐晖问:“那伙人是什么派?”
唐晖瞥了一眼,云淡风轻地说:“是扬州霹雳门,门派中有‘雷’‘电’两项功夫。”
这么一说游孟哲马上想起来了,正是那天孙斌偷了东西的失主!霹雳门……游孟哲问:“是用雷火弹和软练钢剑的那家?”
“正是。”唐晖似乎发现了什么,抖开扇子摇了摇,揶揄道:“你认识他们?怎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你看?那厮是霹雳门的少公子刘武威,使得一手疾电剑,扔得一手雷火弹,身上被轰几个窟窿出来可不是玩的,哪儿惹来的风流债?”
游孟哲被那人看得十分心虚,料想那夜孙斌抱着他跃出花锦楼已被发现,先前刘武威在花锦楼窗户外两人还打了个照面,彼此都印象深刻。
“我先去……解个手。”游孟哲道。
唐晖:“啧啧啧。”
游孟哲道:“别那副表情,我又不是你这种兔子,别乱猜。”
唐晖心想“妈的”,嘴上答道:“好的。”

孰料游孟哲不动还好,一站起来要走,对面那年轻人便蓦地起身,杀气腾腾绕开人群出来,那时赵飞鸿还在湖心说话,大体是说要按地域分头蚕食,端掉魔教的窝点。每个州选出一位分盟主与魔教对抗。
游孟哲也顾不得听了,拔腿就跑,刘武威当即怒道:“站住!你叫什么名字!”
刘武威一个箭步,游孟哲遥遥道:“关你什么事!”
刘武威道:“这厮和偷了我霹雳堂至尊破空灭天屠神九州散花奔雷弹的那小贼是一伙的!截住他!”
刘武威那神器名字太长,喊完以后游孟哲已不知道钻了去何处,刘武威登时就暴躁了,吼道:“抓住他!他是魔教的!”
那一下人群全炸了锅,就连湖心亭的赵飞鸿也忍不住停得一停。
魔教混进来了?!那还得了!!!
当即有人道:“在那处!我看见他了!”

游孟哲只想越过人群朝山路上跑,奈何人实在太多,一头钻进人群里,到处都是捂着胸口尖叫的女人声音。
“小魔头——!”
“魔头!”
“魔头摸我了!!”一壮汉声音惊慌失措响起,游孟哲大叫道:“哇,谁想摸你,别这么不要脸……”

几乎是同一时间,人群西边又响起大喊道:“魔头在这里!”
紧接着那处也炸了,游孟哲莫名其妙,还有人?倏然反应过来……
那是孙斌的声音!孙斌也在!想声东击西引开人?
游孟哲忙不迭要溜走,勉强施展出从孙斌那处得来的真气跃上木桥,绕开人群,又听一声爆喝。
“就是他!”龙老刚过七旬大寿,眼神却是无比犀利,拐杖重重一顿,怒吼道:“抓住他!当心他的天绝地灭透骨穿心针!”
那一嗓子喊出来,人群登时唰一下四散,跑得干干净净,游孟哲被这么一提醒,马上从怀中掏出圆盒,威胁道:“都别过来啊!”

湖心赵飞鸿微微眯起眼,看了个大概,心生蹊跷,当即道:“贤弟,你追东边,我追西。”
张远山一拱手点头,两人箭也似地飞窜出去,张远山过来追游孟哲,而赵飞鸿前去追孙斌。

刹那间所有人争着逃跑,彼此推搡又有人大声尖叫被挤下湖去,现场一片惨不忍睹,游孟哲转身就朝桥上逃,龙老躲在人群后大叫道:“抓住他!抓住那小魔头!”
游孟哲一按机关,追的人登时倒了满地,翻滚哀嚎。
“别怕他的针!”唐晖是用毒的行家,一眼便知就里,朗声道:“我唐门为大家解毒!”
说着扇子唰一下抖出漫天花粉,奇香扑鼻,那是唐门专解麻药的天香花粉,哀嚎声渐消,中针的十余人又一个鲤鱼打挺起身,扑向游孟哲。
游孟哲边跑边按机关,中针那群霹雳堂弟子跑出几步,又中了一轮天绝地灭透骨穿心针,倒在地上哀嚎,唐晖再抖扇,十二名霹雳堂弟子爬起,游孟哲再射,霹雳堂弟子倒下,唐晖再抖,游孟哲再射……如此这般数轮,飞针告罄!
顷刻间,身穿黑色武服的张远山已到跟前,但见他长臂舒展,单足在桥栏上一点,犹如黑鹰般朝自己扑来,手中亮出兵器!
左手点穴桩,右手判官笔,漂亮至极地一勾,正取游孟哲肩井,环跳要穴!

游孟哲忙自抽身后退,听围观众人轰雷般的一声彩,又有人尖叫道张大侠张大侠,暗自心惊这厮功夫好生了得!
惊鸿一瞥间又见张远山脸庞瘦削,双目深邃,鼻梁高挺,正动了双修念头,又想起这人决计不容易摆平,便脚下飞步后退。
说时迟那时快,忽然间一道灰影窜出人群,单手在张远山足踝上一拖,张远山被拖得生生离了游孟哲半寸,啪一声使招恶狗吃屎,摔在木桥上,众人哗然。
张远山翻身跃起,正要寻那阻拦之人,却见没半个敌人,眉目间满是忿气,若言谈无碍,说不得必将破口大骂,然而其人哑口,无计可施。
游孟哲顾不得看背后,一路狂奔,已跑到木桥中央,刘武威此刻越过了张远山,疾追而去,吼道:“别让他逃了!”

话音未落,刘武威抛出一枚雷火弹,轰然巨响,炸塌了去路上的半截横桥。游孟哲疾奔中一个骤停,险些扑进湖里去,双手划了半天,总算稳住平衡。
湖心中央大半截长桥断裂,随着湖水流逝被带向瀑布,游孟哲转过头,刘武威已追到面前,厉声道:“你是魔教的人?叫什么名字?你同伙呢!把雷火弹交出来!”
游孟哲道:“我不认识他啊,你认错人了吧。”
龙老远远地叫嚣道:“就是他!大伙儿齐心合力擒住这魔教的小兔崽子,杀了他歃血为盟!”
刘武威抽出剑,游孟哲一按圆盒机关,咔嚓声响,没针了。
“他暗器用完了!”马上有人嚷道:“大伙儿一起上!”
游孟哲收起圆盒,心道不妙,要被抓住了,冷笑道:“嘿嘿嘿。”

木桥狭隘,只容一人通过,又无扶手,霹雳堂十余名弟子只能排成单人一列,站在桥上,武林人越来越多,全部上了桥,却不敢乱动,稍一拥挤便会掉下桥去。

“谁与你笑!”刘武威于腰带上一抽,抖出把三尺八寸长的百炼钢软剑,当真是熠熠生辉,晃瞎了众人的狗眼。
游孟哲见打头的只有一个刘武威,心想还能撑撑,得怎么寻个计较脱身才是,孙斌的水上漂乃是独门神技,这许多高手也没一个会,否则全踩着水从湖上四面八方过来包围,自己一下就被捉住了。
现在大家都站在木桥上,排成一条长长的队,连张远山也被夹在木桥中间,奈何不得他。
可惜自己轻功没练,否则当可从水面飘过去湖对岸逃跑。
正无计时,刘武威悍然出剑!
“咦?”游孟哲轻功已颇有根底,忙朝后一躬身,躲开那闪着电光的软剑。
刘武威一剑刺其肋下。
“哎?”游孟哲站在桥末端,腰身朝左一让,跟跳舞似的。
刘武威又一剑出刺其左腰,游孟哲又踮着脚朝右边一弯腰,刘武威怒道:“吃我一剑!”
刘武威刺,砍,劈,掠,划,一柄电光剑使得游移不定,游孟哲站着不动,单靠上身弯来弯去,刘武威气喘吁吁,竟是奈何不得他半分。
游孟哲道:“你快走罢。”

此言一出,刘武威登时满面通红。蜿蜒木桥上围观人等纷纷起哄,刘武威吼道:“太也羞辱人!”
说着又是三枚雷火弹飞去,游孟哲躬身闪过,刘武威又是一剑,游孟哲闪避间失了平衡,刘武威合身冲上,游孟哲道:“喂这水冷得很!你不是想同归于尽吧!”
人在半空,一脚踏滑,游孟哲一脚叉错,咚的一声摔进了水里。

入水那刻,竹桥上发生了一阵惊天动地的骚乱,轰一声足有数十人从桥上飞起,掉进水中,只见一名灰衣人疾风般掠过,轻飘飘在队伍末尾霹雳堂弟子肩上按了一掌,整队人犹如被抛上半空的糖葫芦,怪叫着直飞出去。
短短一念间,灰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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