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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梦]红楼之宝玉新传 作者:沉令澄-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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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去问东平郡王。”宝玉抬眼直视北静王,目色平静,心仿佛被利刃狠狠凌迟一般,疼痛携以排山倒海之势而来。嗓子眼宛如堵了什么东西般哽咽着、挣扎着,无法冲破而出。
“你是北静郡王,你从未忘记过你的身份,在我面前亦然。”宝玉道,“你虽口中说要共勉情爱,但你对我所做种种,无不显示了你王爷的尊贵与不可逾越。我弄不懂你了。是你先来招惹我,让我陷入这种怪圈,再来若即若离玩着感情游戏。当初你就不该对我说那话,不该留我在王府过夜。否则今日我已心仪某个女子,将来和她秦晋之好也不无可能。”
“宝玉,”北静王心痛难忍,从未想过,自己不经意的行动言语会给对方带来这般痛苦压力。看着宝玉如此抵抗自己的靠近,一阵拧搅般的疼痛没来由的占据了他整个心身。
宝玉嘴角抿开一抹苦涩的浅笑,抱了最后一丝希望问着北静王,“我只问你,方才东平郡王是不是抱着你?”
北静王喉头顿时宛如被梗住一般,双唇轻启,却无法言语。
宝玉心霎时凉了半截,窒息瞬间从胸肺间扩散,痛苦刺伤了他的眼睛。轻轻闭上双眼,将那晦涩与失望隐在眼底。
“罢了。”宝玉转身,微转回头看了一眼北静王。与此同时,东平郡王也随之赶了过来,就站在北静王的身后不远处。
“你我原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勉强扯上交集,也只是徒增痛苦。”宝玉收回目光,弯唇轻笑,眼底溢着自嘲与讥讽,“既然如此,又何必勉强。无论方才究竟是何种原末,你也不该……”
宝玉刚迈开步子,北静王一步上前唤道,“宝玉。”
宝玉脚下一顿,静默片刻后低声道,“不要跟过来……否则我会揍你。”语落,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去。
北静王站在原地目送着宝玉背影消失在回廊尽头,一股酸楚的气陡地上窜,烧蚀着喉咙。
东平郡王在北静王身后静静站了许久,只到感觉前面那人仿佛入定般毫无动静,这才走上前问道,“为何不解释?”
北静王无声长叹。“亭子里那事,本王不想再追究。今日,却是你造次了。无论郡王心中如何作想,也不该将这主意打到本王身上来。”北静王敛了神色,认真道,“郡王,请回。”
东平郡王几步走到北静王身前,沉静地看了他半晌,“水溶,你当真这般……”
“郡王!”
北静王冷声打断东平郡王的话,略微深沉的眸子里带着冰冷的愠怒,“本王方才便已与你说得那般明白,你仍执着不放,才令宝玉误会。倘若郡王还念及朝臣之谊,请速离去。日后断莫再提。”
东平郡王脸色沉了下来,还想再说什么,北静王只蹙了眉头冷着脸站在一旁,也不愿多言。东平郡王无法,只得暂且离开。
这厢宝玉从北静王府出来后,骑了马一路往城外狂奔而去,也不知跑了有多久,只感觉着风从脸庞刮过,路两边的景致飞速往后掠去,眼前一面镜湖拦住了去路,这才从马背上狼狈跌落在地,靠着树干大口喘气。
累到极致的心在顷刻间放松,宝玉整个身子倚靠着大树仰头看向上空茂盛的枝叶,心底突然有种想要放肆大笑的冲动。
这算什么?贵族游戏……太可笑了!
宝玉不由得笑了起来。偏偏还有我这样的傻瓜,相信他……
满含嘲讽与痛苦的笑声飘入空中,来回悬宕久久不曾散去。
现在抽身,还来得及……
宝玉的手紧紧握拳,在心中强制般告诉自己。
一切,都还来得及。我没有……幸好没有陷得太深……
骤地一下起身,宝玉随手抓了块石头狠狠掷入湖里。平静的湖水被激起无数水珠,在阳光下盈耀着绚丽的彩光打落湖面,荡漾起层层波澜。
“幸好,什么幸好。”宝玉怒至极致,只想用力而狠狠的砸个什么东西来发泄他心中的烦躁。“去他的‘幸好’,早就已经没有‘幸好’。水溶你这个混蛋,刚才真不应该就这么便宜了你,怎么也要揍你两拳才能泄愤。”
话音刚落,只听见耳边传来一阵闷笑声。宝玉转头循声望去,只见一飘逸俊美的男子正靠在旁边一棵树下勾唇笑着。
“有什么可笑的。”宝玉瞪了他一眼,又见他身着锦衣华服,想来也是富家公子,心中更觉恼怒,牵了马缰就往前走去。
那公子跟着宝玉身后走来,笑道,“我认得你。你是荣国府的宝二爷。”
宝玉停步回头,将那公子来回打量了一番,才问,“你是?”
那公子朝宝玉掬身作了一揖,深褐色的眼眸里蕴含着暖暖笑意,“小生,柳湘莲。”
宝玉微微点头算是回应,见柳湘莲仍笑意满满的望着自己,便问,“你是唱戏的小生?和蒋玉菡一处的?”
柳湘莲嘴角笑意扩大,细长的眼睛里闪耀着点点华光,“不过是平日里闹着好顽,串演一些生旦戏文罢了。”
宝玉本就心情烦闷,又听柳湘莲说什么“闹着好顽”,不觉触中了他的心思,当下眉头一蹙,嫌恶的撇了头道,“我和你不熟,没事请吧!”
柳湘莲倒也不觉生气,只管笑着看着眼前那人,又见他面带愠怒,一双琉璃般清透的眸子因恼怒而愈发明亮粲然,当下心中一动,笑道,“听你方才那话,莫不是和……知己闹了矛盾,所以才这般气恼。”
就宝玉方才口中所道出的那个名字,柳湘莲多少也猜出了他与北静王之间的七八分。想着平日里听薛蟠、蒋玉菡等人提及,贾府的宝二爷如何纯善剔透,却不想仍逃不开这风月情关。
宝玉此刻也无心思与他顽笑,牵了马转身正要迈步,柳湘莲道,“你若心情不好,不如同我去转上一圈,必能大为好转。”
宝玉回头瞟了他一眼,下意识反问,“你有什么好主意?”
柳湘莲笑道,“你若喜欢戏文,我便带你去琪官那里唱上一曲。若是不喜爱,自有更好的去处。”
宝玉一听唱戏便觉头大,忙摆了手道,“唱曲就免了。若你真有别的什么好玩意儿,倒可以听听。”
柳湘莲想了想,道,“也不知你喜爱什么。罢了,你且随我来。”
柳湘莲食指置于唇边吹出一记长鸣,一起枣红骏马从远处奔了过来。宝玉不免暗觉惊奇。
以前在电视里看,那些人拿着叶子、短笛吹一声马就自动跑来,不想原来真有此事。
柳湘莲上马,见宝玉还站在原地只顾望着自己出神,朗声笑道,“快些回神,同我一道去。”
宝玉上马坐定,随同柳湘莲一同策马往郊外奔去。
约莫行了十来里路,柳湘莲在一处独立的院落前下马,等宝玉走近后接过马缰一同扔给一旁等候的小子,笑着进屋道,“这儿是我的一处宅院。平日闲来无事便在此耍抢舞剑一番,也是快哉。”
命人制了些酒菜出来,柳湘莲进去换了一套戎装,出来时手持一杆长枪,笑道,“瞧我给你耍一段。”
宝玉在一旁坐下,少时小子们摆了桌椅果盘请宝玉入坐,宝玉摇手道,“就这儿挺好,你们忙去吧!”
柳湘莲手托长枪凌空划过,宝玉拍手叫好,只见他身形舞动间将长枪换成两把长剑,又耍了一套招式后才停下,接过小子递来的帕子擦了擦汗水笑问,“如何?”
宝玉自然称好。问他何处学来的这些,可能防身不能?
柳湘莲一一答了,说是平日里爱好串些生旦戏文,又加上常日走南闯北,便留下了这一身的好本事。
宝玉闻言不住惊叹,又道,“只可惜我不会这些,不如当真要和你出去走走。”
柳湘莲大笑,伸手拍了他的肩头道,“这有何难。你若喜欢,我只管教你。过两日我便要出去一趟,往南方采办些东西,等回来,还要再教你的。”
宝玉本就是个直性子,见柳湘莲虽生得这般貌美,性情却如冯紫英一般豁达爽朗,又听说认识蒋玉菡、柳长袀等人,当下将他视为知己,道,“你要去几日?只可惜我不得脱身,不然也要随你一同出去走走。”
柳湘莲笑道,“我这儿倒是方便,就怕你家中不同意。”
宝玉勉强笑了笑,道,“此事也是难办。如今我和北静王一处学习,走不得。再者老太太也不肯放人。”
柳湘莲在心中稍作思忖,道,“我倒有个主意。前儿听说薛大爷过两日也要出金陵,你只管请了他去游说,只说要一同出去见见世面,再让府上多派几个小子跟着。先打探了老太太口气再做定夺。”
宝玉点头道,“此事还得等我细细斟酌。老太太那儿只怕不易过去。”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柳湘莲亲自将宝玉送到了宁荣街,看着他离去才回返。
宝玉原想着,若柳长袀和林瑾容能多等一日,自己与他们一同去苏州,老太太必然放行。如今他们已经离开,正巧遇上柳湘莲这么一位豁达君子,又差人去蒋玉菡处仔细打听,得知柳湘莲虽平日喜爱喜串演生旦风月戏文,时常眠花宿柳,吹笛弹筝,但本性善良爽直,不失为一知己好友,遂也放下心来与他交好。
这日,宝玉刚沐浴更衣,晴雯掀了帘子进来道,“北静王打发人来请你过府。另外,”一顿,又道,“还有一处轿子也是来接你的。没说明去处,只说让你看了这个,你就明白了。”说完,将一信笺递了过来。
宝玉接过拆开一看,白纸中间盖着一枚印鉴,内里印着两个鲜红大字:永颐。

永颐约见增佩玉

宝玉让晴雯打发北静王的轿子回去,心中虽十万个不愿去见永颐,但想到他那句“日后朕的旨意,不想再听你推脱”一言,只得乘了轿子去了。
轿子稳稳抬到南门郊外停下,一侍卫上前打起帘子,宝玉下轿,见永颐身着一袭绛紫色锦袍站在不远处的树下,微风过处,缭起他发冠下的两根长纱带轻悠飘动。
宝玉上前,正欲行跪拜之礼,永颐的声音已从前方传来。“免了。既不在宫中,何必多礼。”
宝玉谢恩起身,向永颐作了一揖后退到旁边站定。等了片刻,见永颐久久不曾回头,也并无只言片语,不禁心中疑惑,问道,“皇上可有心事?”
永颐这才缓缓转身看着宝玉扬唇轻笑,俊朗的脸上溢满温柔。比起不日前在宫中那冷冽青凛的神情,倒是好上百倍。
“怎么,朕表现得这般明显?”永颐朝宝玉点头示意,命他与自己一同沿着小河往前漫步。身后,数十名侍卫在两米以外的地方跟着。
宝玉也不过是碍于沉静的气氛随口找的话题,不想正巧说中永颐心事,又见他今日言语平和,大不同往日,便笑着道,“只是见皇上今日面有忧色,才大胆推测的。”
永颐扭头看向波光粼粼的河面,双手拢与宽大的袖中,宛如自语般叹息道,“原是朝中事情繁多,一时间心中烦闷,才想着约你出来陪朕走一走,散散心。”
一听是朝廷上的事,宝玉忙缄了口,转移话题道,“事情总有解决的时候,皇上也不必太过心烦。不如我说个笑话,说不定听完,皇上心情就会好转了。”
永颐淡淡扫了宝玉一眼,黑曜石般的眸子里透着一丝温柔。
“你且说来听听。”永颐笑着道,“若是真好,必要赏你的。”
宝玉想了想,将从前在电视里看的那些郭德纲段子选了一些新鲜有趣的说了,果然引来永颐的朗声大笑。
“好好好,”永颐伸手指着宝玉,脸上闪着愉悦的笑意,眼中烦闷一扫而空,“果真有趣。竟是从何处听来的?”
宝玉随口答了,只说是茶楼听曲时廊下的侄儿说与他听的。又问,“皇上心情可曾好了一些?”
永颐眼中闪动着耀眼的光彩,扭头看了宝玉一眼,反问,“宝玉现在瞧朕,可比方才要好?”
宝玉抬头,忽然对上永颐那蕴含着笑意的黑眸,一愣,忙笑着回答,“自然。”
永颐含笑点头,嘴角微挑,显出几分尊贵不羁。“朕既一言九鼎,许你一个赏赐,你且说来,想要何物?”
宝玉本也未将皇帝说的“有赏”放在心上,如今见他真肯兑现诺言,便在心中仔细思索了后作揖道,“我想跟皇上求个旨意。”
永颐微微颔首,宝玉在心中一番思忖后,委婉道,“日后荣国府若有罔上之罪,还请皇上记得今日承诺,从宽处理。”
永颐原以为宝玉会要些珍玩赏赐,却不想他开口却是为荣国府求恩赐,心中既觉疑惑又感好奇,问他,“依你之言,荣国府日后会犯何事?”
宝玉抬头看着永颐,眼神淡而清澈,宛如水晶一般透亮,永颐的心在一刹那有一丝震动。
“所谓,荣极必衰。我也不过是提前做个防备罢了。”宝玉笑着解释,“你是皇上,君无戏言。若能赐下这个恩典,宝玉感激不尽。”
永颐墨色的眼眸在阳光的盈耀下,笼上一层淡淡的光泽。
“宝玉难得一片孝心,朕理应成全你。”永颐往前迈动一步,神情似笑非笑,略带几分慵懒,“只是,你一开口便要了这么大的恩典,朕若许了你,日后难以服众。若不许你,又当朕是出尔反尔之辈。”
宝玉心下一凉。听永颐言下之意,似乎还需自己求他,不禁心中暗道,难道他那句“有赏”只不过是随口一提?倒是自己太过急躁了,平白无故的,他怎么会赐下这么一个恩典。
正想着是否该将刚才的话收回,只见永颐笑着踱步走了过来,俯身在宝玉的耳畔低声道,“你既要了朕这个承诺,又当如何来谢朕?”
宝玉眉头剧烈弹跳了一下,很想问他,我把那话收回还不成么?
但慑与“戏君之罪”这几个字,宝玉还是硬着头皮受了,脸上挤起一堆干巴巴的笑,“皇上贵为九五之尊,普天之下,能有何物是皇上您没有的。”
永颐伸手携了宝玉的手前行,阳光透过盈翠的树叶细碎的洒在两人身上,给他二人拢上一层淡而迷蒙的金色光晕。
“你要这旨意,倒也不难。”永颐弯唇而笑,深邃而精锐的眸子里异光点点,“朕今日既是出来散心,你也理当尽力相陪。倘若回程之际朕能得解心结,便准了你的请。”
宝玉突然有种作茧自缚的感觉。但既然皇上已经说了这话,也只能点头答应。又见他眉头轻蹙略带忧患,不禁开口问道,“皇上为何事心烦?”
永颐紧紧握了宝玉的手,无声叹息。
见他闭口不谈,宝玉只当是国家大事不能随便说与外人听,刚想拿话岔开,只听见永颐道,“是为洛南水患一事。”
一听“治水”二字,宝玉也不由得眉头剧烈一跳,闭了口不再说话。
在古代,水患本就是个大问题。在每个朝代都是无法避免的。所以才有大禹治水三过家门而不入一说。若是放在现代,治水也是极为科学而简化的。只是古代设备尚且落后,若靠人力为之,确实艰难了一些。
想到这里,宝玉也不敢妄下断言,只在心中暗自琢磨着。
永颐微微扭头看了身旁之人一眼,勾起一边的唇角笑了起来,问他,“宝玉可是在为朕排忧解难?”
“这个,”宝玉尴尬的笑了笑,“国家大事,岂敢妄言。何况治水乃属朝中大臣之事。若连他们都没有什么好的法子,我又哪来的良策。”
宝玉模棱两可的回答了,永颐听在耳中,却只是随意笑笑。
“也是。”永颐停步转身面向宝玉,伸手拍了拍他的手背,“倒是朕糊涂了,怎能拿来问你。”
宝玉既不了解洛南水灾情况,也未去过现场勘查,即便是心中有什么方案,此刻也不好说出,只笑着安慰了永颐几句,两人沿着河畔往前信步走着。
寂静的四周除虫鸣外,尚有不知名的鸟儿唧唧叫着。时间在无声中淌过,天空已淡淡蒙上一层紫红色,橙橘色的阳光给云絮染上绚丽的彩光。
见永颐仍未有停步之势,宝玉脚下一顿,抽手朝他掬身作揖道,“天色已晚,皇上也该回宫了。”
永颐浅笑上前,掬起宝玉肩头的一绺发丝,顺势靠近他耳畔轻声低语,“你的请求,朕准了。”
宝玉闻言起笑,刚要谢恩,只见永颐从袖袋里取出一枚晶莹剔透的佩玉递了过来,“此物,赠与你。”
宝玉不解其意,反问为何要赏赐佩玉。永颐道,“怎么,北静王能送,朕就不行?快且收下,切莫多言。”
宝玉只得双手接了,正要放进荷包内,永颐摇头轻叹,招手唤他走近,取了佩玉亲手给他缀与束腰上,并道,“平日无事,不可取下。”
宝玉答了。少时,永颐回宫,宝玉站在路旁目送一袭队伍远去,这才上马回府。途中恰好遇见薛蟠,便将要同柳湘莲一起出去历练的事大略说了一遍。
薛蟠一听是随同柳湘莲出去,心中不禁暗下盘算着。
若是能借这幌子和那柳湘莲交好,也不失为个理由。宝玉定是要一同去,自己才可跟着柳湘莲一起上路。若宝玉不在,那柳湘莲也是断然不许自己跟随的。
想到这里,薛蟠拍了拍胸脯一口应允,“没问题,此事包在我身上。”
晚间,薛蟠回了梨香院,先去薛姨妈处跟她说了这事,只说是宝玉一定要跟着出去历练,自己也正有这个想法。若是宝玉真是出息了,将来妹妹跟着也有好的依靠等语。一阵哄劝一阵推揉,好容易使得薛姨妈松口,问他,“你瞧着可行?宝玉可是从未出过门的。别说是老太太,就是老爷太太也舍不得。你可万莫做这主哄了他出去,磕了碰了回来仔细你的皮。”
知道薛姨妈已经同意了大半,薛蟠心道,原是拿妹妹出来说事最容易成的。便推搡着她先去二太太处探探口风,做做说客。
拗不过薛蟠,薛姨妈只得去了。也不知和二太太说了些什么,回来瞧上去也不是信心十足,只说,“还是等明日再看。”
次日,宝玉刚起床梳洗了,袭人便进来道,“北静王府打发人来接你过去,并带了王爷的信笺过来。”
接过袭人递来的信笺拆开一看,见上面写了致歉以及相思之语,宝玉紧蹙双眉将纸条揉成一团扔在地上,冷冷道,“去回他,只说今日不去。”
袭人惊讶的看着他,还想再问,宝玉俨然不愿多谈,转身去更衣。
等袭人出去,晴雯才上前问他究竟怎么了。宝玉反问她,“王妃可大殓了?”
晴雯摇头道,“还需得几日。送殡之日,各家路祭,老太太也会亲去。”
宝玉想着,那日在王府见北静王眼圈微红,眼下黑晕颇重,想来是为王妃一事彻夜未眠所致。心中本既是怜惜又感心疼,转念一想到他和东平郡王那暧昧不清的事,顿时怜惜全无,只剩冉冉怒火。
“她们去不去的,与我何干。”宝玉扔下一句话,正巧前面传饭,晴雯便服侍他用了饭,又有人来回,说是老爷有请,宝玉忙起身去了。
等去了书房,贾政按惯例问了他有关学业各方面的事,略停片刻后才道,“近来因北静王妃一事,王爷痛心疾首,寝食难安。昨日见你未去,又几次与我问你近况。你既跟了王爷学习,王府出这等大事,你也理应过去凭吊一番以示哀恸才对。”
宝玉心道,北静王原也不是这般背后拿势告状之人,却和贾政说自己从未去过王府,实在是太过可恶。便道,“第二日便去了王府。当时东平郡王也在,我与北静王爷告了安慰后便回来了。想必是这几日人多事忙,他给忘了。”
贾政点头,吩咐他得了闲便多去王府,又道,“你自和王爷一处学习以来,我也很是放心。却不知如今你这诗书礼仪都学去了何处。论语有言,父母在,不远游。如今你却长了这心思,且说老太太那边断不放你出去,就是王爷问起来,也无从回答。”
宝玉霎时心凉。
听贾政一言,出去游历的事也多半是没了指望的。
见宝玉神色怏怏的站在原地,贾政口吻不禁放轻了一分,却依旧严厉,“此事就此作罢。也不容传到老太太那里去了。后日王妃大殓,你也去送送。”
宝玉正要说后日有事等,贾政挥了挥手示意,“去罢。”只得掬身作揖后退了出去。
回到怡红院,宝玉取来笔墨写下信笺交由晴雯,让她去二门唤茗烟给送去交给柳湘莲,就说是府中近来事忙,游历之事暂且作罢。

皇帝欲召玉进宫

想出金陵散心的主意被贾政驳了回来,宝玉也顿时没了出门顽闹的兴致。
柳长袀、林瑾容等人都去了苏州。宝玉就是去店中转上几圈,也不过是对对账本罢了,枯燥的很。园子里,平日里关系最是要好的林黛玉也不在。思来想去,还是决定留在怡红院看书,以免下次贾政问及时自己又无从回答。
过了两日,北静王妃大殓。荣宁两府的人都去了。
贾府在路旁设了路祭,等北静王的队伍过来时,忙上前表示哀恸。
宝玉原是不想去的,但无奈贾政开了口,只得换了素服跟着一同去了路祭。刚到那里,只见道路两旁满是朝中官员摆下的路祭,白白一片延至街的尽头,人声鼎沸,甚是吵乱。
宝玉站在路旁往人后缩了缩,本想着等北静王的人都过去了再出来,反正人这么多,他也是顾不到自己的。却不想贾政等人上前时,北静王却独独问道,“宝玉何在?”贾政忙去唤了宝玉前来行礼。
北静王一步上前扶起他,携了手柔声道,“近日少来王府,颇为挂念。想来定是家中习字作诗,不得空闲才是。”
宝玉一听他官腔打得顺溜,当下心中有气,正要开口暗中驳他两句,却在抬头见到他略显憔悴的面容后一怔。
只见北静王面色微白,眼圈颇重,大有疲倦过度失眠之症。宝玉纵使心中再有气恼此刻也软了一分,便道,“王爷近来事忙,我也不好常去叨扰。”顿了顿,又压低了声音补充道,“何况王府事杂,若是不小心撞见什么,也不好。”
北静王见他话中有话,心知他仍在生气,当着外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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