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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院深深深几许-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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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律的身体不由得微微僵硬了起来,手也变得冰凉,眼睛只是怔怔的看向门口。还在捡东西到盘子里面的周深甫在呼唤容律数次未果之后才抬起了头,随即也顺着容律的目光看向门口,发出了疑惑声:“那里怎么了?是因为没有带请柬来吗?怎么还不让进来啊?”
容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下意识的想要离开这里,不想再去看那个总是能扰乱他心弦的男人,也不想看到那个男人怀中的另一个男人。
“那是谁啊……容律?你怎么了?脸色怎么那么差?”周深甫带着些担心的意味捏了捏容律的肩膀,“那个人是不是……”
“……对不起,我有些不太舒服,你先吃吧深甫,我想去洗手间一下,失陪了。”容律把手里面端着的盘子放到桌子上,和周深甫匆匆道歉之后就离开了宴会现场,向远离会场的休息室走去。
他现在还控制不好这个身体对于周铭琛的反应,他不想在众人面前出丑,最好的办法就是暂时躲避——虽然这听起来真的没有什么骨气,但也是没有办法之下的下策了。
当容律那行色匆匆的背影消失在众人之中时,一直笑眯眯的周深甫终于收敛了他的笑容,那张一直似笑非笑的脸上出现了一种类似于嘲讽的神色。他摸了摸自己的眼角,低声的喃喃自语着:“还真是有意思的一出戏啊……越来越精彩了呢……各位演员不知道能不能按照既定的剧本好好的演下去呢?”他把目光放向门口那个正维护着情人、把正房妻子气走的所谓他的表弟周铭琛身上,不由得眯起了眼睛,嘴角也微微翘了起来,“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
上卷 冷却的闹剧
周铭琛认为自己并不是一时头脑发热而把毕枫带到这个私人宴会上,他很清醒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知道众人会对此有什么反应,而恰恰他就想要这种反应——他既想逼出容律的丑态,又想和他的父亲和伴父宣告自己想要离婚的决心,这场宴会里面有那么多不远不近的亲戚,他们也都看到了这一切,就算是出丑了也要把这个婚离了!
毕枫今天刚刚出院,脸色还是有些苍白,他有些娇小的身体一直靠在周铭琛的怀里,脸上的表情却是惴惴不安的,“阿琛,我们能不能不去……或者我就不去了行吗?我有点儿害怕……”他的手指神经质的抓住周铭琛的衣角,声音虚弱无力。
“别怕,我今天就是要把你带到大家的面前,虽然会有痛苦会有难堪,但是相信我,这些都是我们在一起之前必然要经历的阵痛,只要挺过了这段日子,我们肯定会幸福的……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了,小枫,相信我,我绝对不会再让你受到之前的伤害了!而且我发誓我一定会给你报仇的!”周铭琛低声安慰着怀里面瑟瑟发抖的情人,在他的额头上轻轻印下一吻。他知道接下来即将面对怎样的非议,但是若是他都不能坚定自己的立场,那么他和他的爱人的关系就永远不可能得到认可和保护。
他现在只后悔的是结婚太早,还和一个无法容人的妒夫结了婚——若是容律没有之前伤害毕枫的举动,他也许还不会这么早和容律扯破脸皮,但是这次意外发生以后,让他坚定了要和容律离婚的决心!
不出所料,他们还没有进入到宴会会场中就受到了阻挠,周铭琛恶狠狠的看着面前这个拦道的他们周家的仆人,愤怒的低声吼道:“给我让开!他是我带来的人,难道你还要把我拦在外面吗?”
“少爷……没有邀请函的人一律不准进入,这是夫人定下的规矩,我怎么敢违抗?您可以进来,但是您……您带来的客人若是没有邀请函就不能进入宴会,我只是按照夫人的命令行事罢了,请您不要为难我了。”守在门口的佣人额头上也沁出了冷汗,他是不敢得罪周家唯一的大少爷,但是他更不敢得罪周傅笙,毕竟周傅笙才是周家主事的,只能如此推脱着。
周铭琛说理不成就要强入,门口的佣人又不敢大力的推阻,一来二去自然造成了骚乱,把众人的目光都吸引到了门口,看着这场正在直播的闹剧。
毕枫的脸色更白了,他紧紧的抓着毕枫的衣服,喃喃的说着“我不进去了”“我们走吧”之类的话,仿佛随时都会晕倒的模样。
周铭琛自然是看到了爱人那病弱的脸色,心里面更是混杂着焦急和愤怒,难道这个周家还没有他说话的份了?还是说爹地真的一点儿都不能容下他和毕枫在一起吗?相爱的两个人为什么不能在一起?他们两个在一起究竟能碍着谁?
“周铭琛!”冷冰冰的带着些许怒气的声音响了起来,周遭有些纷杂的议论声顿时安静了下来。周傅笙从楼上缓步走了下来,等到他走到门口的时候,整个宴会已经变得鸦雀无声,所有的眼睛都看向了这里。
毕枫根本不敢去看周傅笙的眼睛,他只能把自己尽可能的缩小,缩到周铭琛的怀中,仿佛他的爱人能够把所有的风浪都挡在外面一样。
“宴会已经开始这么久了,作为主人你来的如此之晚,还不给各位道歉吗?我看这位毕先生大病初愈,承受不住和你站在一起迎接客人的重任。梁斌,送这位毕先生回家。”周傅笙看也不看毕枫一眼,只是深深地看着周铭琛,口气冰冷,然后转过身来对各位静默不语的客人说道,“真是对不起了,家里面的事情让各位见丑了,请各位尽情的享受这个夜晚吧,琛儿一会儿会和大家赔个不是的。”
“不!伴父,我不会让小枫走的!我来晚是我的不对,但是您不能赶小枫走!我今天在这里就直说了,各位也都在,请替我见证,我周铭琛非毕枫不娶,至于那位容律先生,请恕我无福消受,我们之间并无感情,非要强挺着在一起生活只是互相折磨,所以请您同意我和小枫之间的关系。”周铭琛在周傅笙施加的如此压力下仍旧挺直了腰板,掷地有声的说着之前早就想好的说辞,虽然他的心里面也压抑着对周傅笙的敬畏,但是为了爱情他只有豁出去了。
周傅笙没有发怒,他只是扭过头来看着那个梗着脖子和他讲着如此话语的他唯一的儿子,“你太令我失望了,周铭琛。”他轻声说着,“我今天也就说了,有我没他,有他没我,周铭琛,你是想让我离开周家吗?那么好,你就和你的情人留在周家做这个主人吧。”他的口气清淡,仿佛只是随口的吩咐一般。
但是周铭琛却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一下,他从来没有听过周傅笙和他说过如此重话,即使他的表情并没有显示出愤怒,即使他的父亲到现在也没有出现说任何一句话……周铭琛顿时产生了退却之意,因为他本能的感受到了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情。
“爹地,我……”他放软了口气,但是周傅笙并不为所动,或者说他只是冷笑一声,遥遥的走开了,只留下沉默着的众人继续围观着这场仿佛落幕了的闹剧。
直到周傅笙再次消失在会场之中,沉默的看客们才仿佛是重新被摁了开始键一般走动谈话,只不过他们的眼神都是若有若无的落在周铭琛和他的情人身上,那里面所携带的意味自然是不言而喻。
一种深深的挫败感袭击了周铭琛,他没有想到自己的爹地对他的影响已经如此之深,还没有发怒,还没有他所预料的羞辱和难堪,仅仅是几句话就差点儿完全浇灭掉他的计划。
“我们走吧铭琛……我呆不下去了……我们回家好不好?”毕枫的声音带了一丝哭腔,他从来没有经受过如此大的压力,那是一种上位者长年累月所积累下来的威严,即使没有愤怒的吼声和轻蔑的眼神,就已经让他无法承受下去,仿佛他的表皮就这样被活生生的揭掉,露出里面的一切,毫无掩藏。
周铭琛咬咬牙,却是还没有放弃掉,“我不会放弃的……对,我们还可以找一个人!”他低声喃喃道,“只要容律同意离婚……就算是我暂时不能把你娶回家,也算是成功了一半!”
上卷 剩下的人
容律觉得自己像是个懦夫,他也没有做过对不起任何人的事情,包括周铭琛,但是躲起来不让周铭琛看到却成了下意识的动作。
坐在休息室里松软的沙发中,容律终于放松了身体,把自己整个蜷在沙发上面,享受着躲来的短暂安静时光。这一晚上没做别的什么事却让他觉得分外的疲惫,果然这种社交活动是很不适合他这种过去根本没有接触过什么人的人。
但是很快的,这种安静就被打破了。
休息室的门被打开,容律猛然坐直了起来,看向闯进来的人——
周铭琛带着那个男孩走了过来,气势汹汹的模样让容律内心感到好笑,而身体却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毕枫在甫一接触到容律的眼神时就吓得像是看见了猫的耗子,连忙扯着周铭琛的衣服就要出去,“阿琛,我们不说了……我们走吧好不好?求求你了,我不想要争这口气……我们走吧阿琛……”
容律尽量让自己从容的站起来,走到周铭琛的面前,声音却还是止不住的带了些颤音:“找我有什么事吗?”他看了一眼被周铭琛牢牢保护在怀里面的男孩,心脏像是被人狠狠地攥住掐了一把似的疼痛酸楚。这种感觉很奇妙,他明明对周铭琛没有任何感情,却要被迫“享受”这种身体所带来的反应。
“究竟要怎么样你才肯和我离婚?”周铭琛硬邦邦的问着,尽量不去看对面的那个男人的表情。
容律有些哑口无言,他怎么才会和周铭琛离婚?虽然说和一个男人过一辈子他基本上已经构筑好心理准备了,但是若真的离开周家,他又能去哪里呢?这短暂的一段时间里他已经习惯了周家的生活和周家的人,无论是面冷心热的周傅笙还是总是沉默着的周启华,亦或是对他非常好的徐佐还有其他佣人,他都已经割舍不下。
“我不会离婚的。”这话不只是为自己而说,还是为那个已经往生了的【容律】说出来的,他若是活着是必定不肯和周铭琛离婚的,毕竟知道【容律】究竟有多么的爱周铭琛的人,也只有他自己一个人了。
“我会给你周家百分之一的股份,这样够了吗?”周铭琛加大了筹码——他以为容律不和他离婚只是害怕分不到周家的财产,毕竟他们之间还没有孩子。
“我不稀罕周家的一分钱,但是我不能离婚。”容律有些恼火,说话的口气也变得冰冷起来,“你们走吧,我不管你们的事情,但是不要和我提离婚的事情了。”周铭琛和毕枫谁都没有看到容律的脸色已经变得苍白,而容律自己也只是觉得头开始变得疼痛,力气正在逐渐的跑走。
“你是害怕自己再嫁嫁不出去吗?我又没有碰你一个手指头,再说男人还有什么处男的问题,你怎么就非得赖在周家不走啊?还是说你就真的喜欢让我一个人□?别的男人都不行?”周铭琛怒极反笑,嘴里面的话也开始不干不净起来,想要把容律也惹急,好让他在愤怒中同意离婚,“我都不知道你是个这么贱的男人……”
“你住口!就算是你不喜欢容……不喜欢我,你也不能这么羞辱我!”容律感觉到严重的耳鸣开始从大脑深处散发出来,嗡嗡的声响混合着眼前越来越模糊的东西让他觉得有些摇摇欲坠。一些零散的画面竟然就这么出现在他的眼前,毕枫拍着自己的腹部用一副得意洋洋的口气说着什么,自己的手仿佛伸了出去,还没有碰到什么东西就听到一阵凌乱的声响,几声凄厉的尖叫……
全身的血液都变得冰冷起来,容律使劲的睁着眼睛,仿佛想要看清那遮着迷雾的过去,“毕枫……你应该知道你自己做了什么……”他用一种梦呓般的声音说着话,然后回过头来看着窝在周铭琛怀中的毕枫,嗤笑一声,仿佛是在嘲讽着毕枫,又好像是在自嘲,“周铭琛,我最后和你说一遍,我是绝对不会离婚的……你休想把我甩了以后和你的情人双宿双飞!休想!”
这话仿佛是从血脉中奔涌而出的,容律本身并没有想要说出这么狠的话,他的心里面还是觉得周铭琛是个陌生人所以不好说一些重话,但是下意识的他就脱口而出了这样的话……只能说,这是【容律】所遗留下来的未能说出的话语吧。
力气完全的流失走了,容律能够感觉到膝盖碰触到地面时的疼痛感,紧接着他倒在了地上,意识就这样轻易地消散了。
周傅笙绷着一张脸站在属于容律卧室里面的那张大床的前面,私人医生正小心翼翼的给昏迷着的容律做着检查,半响他摘掉听诊器,站起身恭敬的对周傅笙说道:“少夫人身体并无大碍,只是虚弱了一些,向来是上次……上次病后并未得到好的休息,怒大伤身,一时间的愤怒导致了少夫人的晕倒,补充一些营养之后再静养一阵子,应该就会好了。”
“那麻烦您了……他什么时候能醒来?”周傅笙看着面色憔悴苍白、昏迷着躺在病床的容律,轻声问道。
“这个我也说不准……也许很快就能醒过来,只不过少夫人的身体真的很虚弱,这种身体……”私人医生小心翼翼的看着周傅笙的脸色,压低了声音说道,“这种身体是很难怀孕的,就算怀孕了也很难保证孩子和大人都很平安……”
周傅笙抿了抿唇,沉默了片刻后他同样压低了声音说道:“这个我知道了,您先回去吧,有什么事情我再叫您。”私人医生客气了几句之后就收拾东西离开了,只剩下周傅笙一个人站在病床前面。
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以后,周傅笙给昏迷着的容律掖了掖被子。“其实根本不至于如此的……”他仿佛是在对容律说着,又仿佛是在自言自语。
毕枫到底是被送走了,而这场宴会却变的不欢而散,众位宾客见主人们气的气病的病,也没有人再有兴致喝酒玩乐,只能早早的散了,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周铭琛则被周傅笙一怒之下关到卧室里面面壁思过,没有他的允许不准离开卧室一步。
而周景之父子并没有离开,他们应周启华的要求留在了周家,就住在离主宅最近的一栋小别墅里面。“那天的事情实在是……实在是让你们见丑了,琛儿已经岁数不小了,却还是那副天真的样子,哪有深甫的十分之一让人放心……”周傅笙和周景之以及周深甫坐在客厅里面喝着下午茶,带着些许无奈的感叹道。
周深甫坐在周景之的身边,很有礼貌的端着茶杯慢慢的喝着茶,听到周傅笙的话以后他不由得笑了起来,把茶杯放到一边,“伯父真是让深甫觉得太不好意思了,深甫也只是虚长铭琛几岁,哪里有什么让人放心的?还不是需要父亲时时教导敦促。铭琛也还是小,您多教育教育,让他交一些好的朋友,等他岁数到了,自然是知道谁对他好谁对他不好。”
“唉……只是怪我这些年来没有注意对他的教育,那孩子只是怕我,原来还是听我的话,而现在却是连我的话都不听了。”周傅笙叹息着摇摇头,“启华也是好久没有和大哥在一起了,这些日子你们就好好聊聊,我也有的是时间大哥交心,你们就在这里好好住着,深甫要是有时间也帮我开导开导铭琛,那是个死脑筋,不听我的话却是爱听同龄人的话。”
“那我和深甫就只能继续打扰你们了,的确是我们兄弟多年未见,要有太多的话想要去说。”周景之挑了挑嘴角,斜了一眼坐在身边的他的儿子,似笑非笑的说道,“深甫也没有你说的那么好,和铭琛多交流交流倒是可以的,再怎么说也是表哥呢,不是吗?”
“那既然伯父还有父亲都这么放心我,那我就只好承担起这个重任了。”周深甫笑眯眯的对周傅笙说道,“表弟的困扰我这个做表哥的怎么样也要帮忙的嘛。”
上卷 梦境与现实
容律深陷在散发着温暖的海洋中,仿佛流水的冲刷般的波动从他的身边轻轻浮动着,一种从来没有感觉过的轻松和静谧让他不由自主的放松起来。
【容律……】
容律睁开了眼睛,看向那带着光亮的地方,疑惑似的伸出手来想要去抚摸。
【容律……】
那带着叹息般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你是谁?是谁在和我说话?”容律有些焦虑的站起身来向前跑着,想要寻找着声音的源头。
【是我在和你说话啊……】
容律突然转过头来,一个和他现在的面目完全相同的男人站在了他的面前,容律立刻就知道了他是谁——
“容律?我的意思是……你是这个世界的【容律】?你还在?”容律有些怯于面对这个【容律】,是他窃取了这个世界中属于【容律】的身体还有一切。
【对……就是我……我也就是你……】
【容律】叹息着说道,他的表情有些忧郁,又有些欣慰,他伸出手来轻轻的摸着容律的脸颊,一种如同日光般的温暖顿时笼罩在容律的四周。
【是时候……该离开了】
【容律】露出一个微笑来,微微歪着头看向容律,身体陡然的飘离开来,容律一惊,立刻也跟着他消散的身影跑了过去,“你别走啊!我可以把身体还给你……”
【我早就该离开了,现在容律的人生已经不属于我,而是你的】
【容律】的身影已经接近透明,他向容律挥了挥手,示意容律不要再追过来了。
【我也困扰了你很久了……是时候让这些影响随风飘散了,当然,我会告诉你全部的真相,这样我也就再没有牵挂了……】
仿佛被一股看不到的力量击中,容律感觉自己被弹了出去,那种温暖如旭日的光芒顿时消散,他掉入到一个带着阴冷潮湿的空间之中。
甩了甩有些发昏的脑袋,容律眯起眼睛来看着四周,各种景象也随之纷至沓来……
容律睁开了眼睛,一时间有些不能分辨这里究竟是那离奇的梦境还是现实抑或者他一直就活在一个梦境当中。
但是很快的他就发现这的确是现实,他微微扭过头去,看到挂在墙上面的钟表,显示着的时间告诉他他已经昏睡了足足有两天——当然,是距离那次宴会后的两天。
身体仿佛轻盈了许多,也许是因为那个【容律】已经彻底消失的缘故?容律有些怅然的摸了摸自己的脸,突然回想到那个太过于真实的梦境,或许那根本就不是一个梦境。
自从重生在这个身体里面,容律再也不相信这个世界已经被人类完全认识了,起码那个【容律】是完全存在的,只不过他现在已经不在了……而那些他看到的过去也是真实存在过的了。
一想起那些仿佛默剧般的一幕幕过去的剪影,容律不由得讽刺的笑了起来。
那些亏欠了【容律】的人他不会放过,那些【容律】所珍惜爱护的人,他也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珍惜爱护。
但是,那个男人……容律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他还真的没有想好要去怎么面对,只不过现在再想起那个人,再也没有了控制不住的复杂感情了。
踩在柔软的地毯上面,容律只是披了一件外套就走出了卧室。长长的走廊里面寂静无声,也没有人来回走动,恍如无人。在床上躺了两天的身体还是有些疲软,不过这并不影响容律的行动。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要去什么地方,只不过是不想再在床上躺着罢了。
“容律?你怎么起来了?”一个带着惊讶的声音从他的后方传来,容律转过身来看着那个男人,微微眯起眼睛,才发现那个声音的主人就是在宴会上认识的周铭琛的表哥周深甫。
“我刚醒来,身边也没有其他人,就索性起来了……”容律对这个青年还算有好感,也许是因为他脸上一直不变的阳光笑容,所以他也对周深甫笑了笑。
周深甫快步走了过来,扶住有些摇晃的容律,“我还是送你会房间吧,看你这副样子,还敢从床上起来……这要是让叔叔看到还不得生气?对了,我得告诉叔叔一声你醒来了……还有铭琛那里,也得告诉一声……”周深甫絮絮叨叨的在容律的耳边念着,语气中透露出来的关心让容律觉得非常的窝心,“其实我真的没什么大事……要不然你就送我去伴父那里去吧,我又给大家制造麻烦了,可得去道个歉才对。”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明明是铭琛那个小子对你不住,我们大家心里都有数,你就先原谅他这一回,我也答应叔叔了,要帮他劝导铭琛,他也就是一时被外面的那个男人糊住眼睛了,时间长了他还是会发现你的好,和你好好过日子的……以后也别气性那么大了,你这一病可真是把全家上下都吓到了……”周深甫还真做出一副长辈的样子拍了拍容律的手,扶着他慢悠悠的下着楼梯,一边和容律说着劝慰的话。
容律好脾气的笑了笑,他现在并不是之前那个一无所知或者说知道也只是知道一星半点的容律了,承载了【容律】的记忆的他现在已经知道了过去【容律】所知晓的周家的事情,自然不会太把周深甫的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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