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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为了遇见你·清穿-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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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十四爷又不笨,一定猜得到,而且,猜得对。”我点点头,作痛心疾首状。
他不回答我,只是默默地坐着,用手揪着地上的杂草。许久,他轻声问:“你乐意么?”
我“嘿嘿”一笑,“当然乐意,怎么不乐意?”
“你说的是心里话?!”他急急地扭过头来,看着我问。
我依旧笑眯眯地看他,道:“当然是心里话,十公主要嫁给喀尔喀的贝勒,难道你这个做弟弟的,不乐意么?”
“你怎么能……”他说着,突然一愣,想了想,又道:“你方才说谁?”
“十公主呀。爷你又不笨,不是猜出来了么?还是……你猜错了?”我努力睁着一双大眼睛,“无辜”地看他。
“你……你讹我?!”他冷下脸看着我。
我只是笑,“爷明鉴,瑞雪怎么敢?瑞雪哪句话讹了你?”
“你明明说喀尔喀亲王求皇阿玛指婚!”他怒道。
“是啊,所以皇阿玛就把十公主指给了那日苏贝勒,哪儿讹你了?”我见他生气,笑得越发的欢,小样儿!今儿还威胁我?谁对付谁还不知道呢!
我见他只是瞪我,也不说话,又拿手里的马鞭碰碰他,问:“你生什么气?”
“我……”他看着我,又低头想了一阵,却没有回答,从我手里拿过他的马鞭,站起来,只道了声:“没什么,回去吧。”
缘尽
在草原上过了三个月,康熙四十三年九月,皇上启銮回京。
日子继续浑浑噩噩地过,只是我进宫去看德妃娘娘的次数越来越多,不为别的,只是想在胤祥去定省的时候,两个人能见上一面。
只是无奈的是,每次胤祥来的时候,四阿哥必定也会跟着就到,许多时候,我跟他只能互相朝对方望一眼,再心有灵犀地一笑,却也不能多说话。
一日,我又在宫里陪着德妃娘娘说话,就听一个小太监进来,对德妃和我跪下行了个礼,道:“娘娘,十三阿哥来了。”
德妃娘娘温和一笑,对我道:“还是我们老十三最知道孝顺。”
我笑着点了点头,就看见胤祥进了屋子。
我站起来对他福了福,笑着道:“十三爷吉祥。”
他见我在屋里,身子顿了一下,道了声:“弟妹。”
我笑着朝他眨了眨眼。
他见我对他眨眼睛,嘴角明显地扯了扯,却不是笑,看我的眼神也与平时不同,多了几分局促,甚至,还带着几分悲伤和陌生。
我正疑惑着,胤祥已经越过我,到德妃娘娘面前行了礼,叫了声:“额娘。”
德妃娘娘笑着让他起来,他就坐着陪着德妃说话,却不再看我,就是偶尔与我的目光交汇在一起,也忙低下头匆匆避开。
我一直看着他,心思转了又转,却想不出这是为什么。
胤祥只坐了一会儿就起身告辞,我看着他的背影,满脑子只剩疑惑。前几日相见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今日,仿佛是不认识我一般?
心不在焉地陪德妃娘娘用了膳,我就匆忙告辞。刚出永和宫,小月就把一张条子塞到我的手上,在我耳边低声道:“福晋,方才十三爷身边的人送来的。”
我点点头,打开来看,只有六个字:明日申时,河边。看完条子,我微微一笑,放下心来。
翌日。
申时,我准时到了河边,胤祥已经等在那里,身着一身月白色的袍子,身形挺拔,背对着我站着。
我悄悄地过去蒙住他的眼睛,笑着沉声问:“猜猜我是谁?”
他却没有像平时那般笑着猜什么冬雪如玉,而是直接拉下了我的手,把我拉到他的面前,却不说话,只是看我。
我看着他严肃的样子,笑着问:“怎么了?”
他依旧只是看着我,眼神却是飘忽的,我看着他的神情,心里一紧,又问了一句:“到底怎么了?”
他摇摇头,把脸别过去,看着那条河,缓缓地道:“前几天,我去了四哥那里,看到……他为你画的像。”
我脑子里“嗡”地一声,顿时一片空白。“所以?”
“四哥与我说起你们在江南时的事情,他说你们曾一起作诗画画,曾一起乘舟游湖……”
“不是那样,我和四阿哥,不是你想的那种瓜葛!难道你不信我对你的心意么?”我不等他说完,就急急打断他,拉住他的袖子问。
他忧伤地看着我,道:“我信,瑞雪,我当然信你!可是……四哥他……同我说,他喜欢你,从他第一次替皇阿玛到江南办差开始就喜欢你……”
“那又如何?”我颤声问。
“我……”他看着我,踌躇地道:“四哥待我如同胞兄弟,我……我不能对不起四哥。”
“你想如何?”我的话问出口,眼泪就已经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流淌下来,模糊了视线。即使他不说,我也已经知道他想如何。
他见我流泪,慌忙捧着我的脸为我擦,道:“别哭,别哭。”
“他喜欢我,便是你对不起他么?”我流着泪问。
他怔了一下,轻轻放开了我,背过身子,许久,才低着头道:“自幼,所有的兄弟里,就四哥对我最亲。额娘去了,德母妃抚养着我,所有我喜欢的东西,四哥都会想办法弄来送给我,四哥待我比任何人都好,我……我做不到……做不到去抢夺四哥喜欢的……”
我听着他的话,已经无法思考,只觉得有一双无形的手,掐住了我的脖子,让我无法呼吸。“你做不到?那他要你为他去死,你也去么?”我看着他问。
他回过头来看我,却不说话,但是表情已经告诉了我答案。我看到他眼底里的悲伤,可是我做不到原谅。
“冠冕堂皇……你怎么能说得如此冠冕堂皇?四阿哥是你的同胞兄弟,那胤祯呢?胤祯不是?!”我歇斯底里地吼,双手不停地捶打着他的胸,“我是胤祯的嫡福晋,你不也一样爱上我了么?你不也没有觉得对不起胤祯么?怎么到了四阿哥那儿,你反而还对不起他了?我与他有什么关系?你连胤祯都不怕对不住,你居然觉得对不起四阿哥?!”
他站在那里,任由我打他。许久许久,我打累了,停下来,他才一把把我抱到怀里。“瑞雪……瑞雪!”
我麻木地由他抱着,听着他在我耳边带着哭腔,一声一声唤着我的名字。
突然我觉得想笑,轻轻地推开他,看着他的眼睛,流着泪道:“人说你是拼命十三郎,天不怕地不怕。我明明知道自己不该,可是我还是喜欢你,只要我活着一天我就喜欢你!你还记得去年的这个时候,你答应我,只要我有勇气,你便也有勇气。可是……分开我们的,居然不是礼数,不是生死,而是四阿哥!你不觉得可笑么?”说着,我开始放声大笑,眼泪却止不住。
他低着头,听着我的声声控诉。许久,只道了一声:“瑞雪,我对不起你。”
我泪流满面,却对他凄冷一笑,“十三爷……你还真是大公无私……”
“瑞雪……”他看着我的样子,一脸焦急,伸手拉住我。
我看着被他拉住的自己的手,心开始疼痛,觉得有什么东西,已经在心里裂开来。“你走……”许久,我才开口。
“不,我陪你回去。”他摇头。
“你走……不要管我……”我麻木地说。
“瑞雪,我不放心你……”他依然拉着我。
“走!”我大喊起来,甩开他的手,把他往外推,“你走,你走!我再也不要见你,再也不要……”
“瑞雪……”他抓住我的肩,“不要这样,你骂我怨我恨我都可以,是我欠你的,来世……我一定会还你……”
我摇头苦笑,来世?若你的来世就是方小刚,你还是一样抛弃了我!或许……这就是注定的吧,不论是现在,还是未来,我们注定是没有结果的。
“你走吧,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儿。”我看了他一眼,轻轻地说。
可是他却仍然不放开手,我抬起头来看他,他紧紧地咬住自己的嘴唇,也红了眼眶。我叹了口气,道:“走吧,别挂念我,你选择了,就不要回头,不要给我希望。十三爷,我成全你的无私,成全你的兄弟情深。”说着,我挣开他的手,往后退了一步。
他紧紧地抿着嘴唇,垂着手看我。好一阵子,他终于低下头,转身,上马。随即又回头,深深地看着我。
我别过脸去,不再看他。只听见他一声重重的叹息,再回过头时,他已经策马离去。
我一下跌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我想起去年的夏天,在红色的宫墙里,一个十七岁的少年,拉着我,在阳光下跑过一条条夹道,穿过一层层宫墙。我想起那个少年,对我说:“不许走啊,等着我……”。我想起那个少年在这条河边,握住我的手,教我骑马。我想起塞外的草原上,我坠马时,他在我身边一脸焦急……
可是现在,他所留给我的,只是一个渐行渐远的背影。
不知道我在那里呆呆地坐了多久,从失声痛哭,到眼泪干涸,只能哽咽,再到麻木,只是坐着,颤着身子抽泣,却再也哭不出来。
天色渐渐暗下来,我看着天边的晚霞,一遍一遍地问:老天爷,你把我丢到这个时空,究竟是为什么?
一串马蹄声由远及近,随着一声马的嘶鸣,那马就在我身边不远处停了下来。一个人翻身下马,走到我面前,站定。
我木然地抬起头看了一眼,又低下头,继续发呆。
只听得一声轻轻的叹息,那个人在我面前蹲下来,看着我,道:“你可知道为了寻你,我几乎把整个京城都翻过来了?”
我听着他说,却依然沉默。
他见我不语,又叹了一声,把我拦腰抱起。
“胤祯……做什么?”我惊了一下,哑着声音问。
他看我一眼,抱我的手紧了紧,道:“回家,我们回家。”
我听见“回家”一词,心里一阵疼痛,眼泪又从眼角滑落。胤祯见我流泪,却不说话,只把我放在马上,自己也翻身上马。身下的马儿却不知为何,不安地动了动,我失去重心就要往下掉。
一只手臂牢牢地在我往后倒时及时地圈住了我,待我反应过来时,胤祯已经把我紧紧地抱住,又拉过我的手,圈住他的腰。
“抓好了。”他在我耳边轻声道。见我点头,才轻夹马腹,让马小跑起来。
我们到城门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城门也早已关闭。胤祯在身上摸索了一阵,就低咒了一声,对我道:“今日为了寻你,出门出得急,忘了带腰牌。”
他见我茫然地看他,又道:“城门一关,没有腰牌是叫不开的。那群侍卫都没有见过我,任凭我怎么说我是十四阿哥,他们也不会信的。”
我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又继续眼神空洞地看着前方。
他看了我一眼,又看看关闭的城门,叹了口气,对我道:“今夜或许得在郊外过了,你受得住么?”
“恩。”我好久才反应过来他的话,轻轻地应了一声。
他见我应了他,才掉转马头,往城外去。行至一片小树林,他勒了马停住,把我从马上抱下来,让我靠着一棵树坐下,他自己则坐在我的旁边。
天已全黑,四周一片寂静。白色的月光透过树林,照在我们的身上。胤祯看了看天上圆圆的月亮,想了想,道:“齐格儿走的时候,你给我唱的歌儿,可是说那月亮?”
我双手抱膝坐着,把脸靠在膝盖上,木然地看了他一眼,点点头。想起《白月光》的歌词,我的心里又是一阵酸楚,却不敢在他面前哭,只好咬紧了嘴唇,拼了命忍着,指甲深深地掐进肉里。
“你若想哭,就哭吧,这里没有别人。”他轻轻地道。
我抬眼看他,眼泪却已经不听话地夺眶而出。我把脸埋在膝盖上,开始无声地掉眼泪,可越哭,越是难过,慢慢地从无声流泪,变成放声大哭。
深秋十月,一入夜,风就开始呼呼地刮,空气也变得冰冷起来。虽然有大树的遮蔽,但是寒气仍然一丝丝地侵入我的身体,我边哭,身子边在颤抖。胤祯看着我咬着嘴唇在发抖,忙问:“是觉得冷么?”
我颤抖着点头,依然泪流不止。
“我抱着你吧,会暖和些。”他道。
他见我点了头,就把身上的袍子褂子都脱了下来,围在我身上,又把我抱到他的怀里,用他的体温为我御寒。我哭累了,在寒冷下,我的意识渐渐模糊,抓着他的衣襟,喃喃地哽咽道:“我要回家,我不要在这里……我要回去,我要回去……”絮絮叨叨。
迷迷糊糊间,我只感觉脸上一阵暖,胤祯把脸贴在我的脸上,紧紧地将我拥在怀里,道:“傻瓜,你这个傻瓜!”
第二天,我正睡着,只觉得有人在轻轻地晃我,迷糊地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躺在胤祯的臂弯里,他顶着个大黑眼圈在摇着我的身体。他见我醒了,就道:“天亮了,我们回家。”说着,为我紧了紧身上正围着的他的褂子。
我点点头,迷茫地由他抱上马,一路策马小跑着进了城,直奔十四阿哥府。
刚到门口,就看见德福领了许多家丁站在外面,见我们回来了,忙迎上来请安,道:“爷,福晋,可叫奴才担心死了!”
胤祯点点头,将我抱下了马,边进门边对德福说:“立刻传太医。”德福忙领命让人去了,他则抱着我直接往我住的院落走。
到了我的房门口,他将我放了下来,让迎上来的小月扶着我,道:“你歇着,一会儿让太医给你瞧瞧,昨夜你冻坏了。我去上朝,晚些来瞧你。”
我颤着身子点了点头,他又上下看了我一圈,才转身离开。
“胤祯……”我想道谢,开口叫了一声。可是刚向他那里走了一步,就感觉一阵天眩地转。
他立马回身扶住我,待我缓过来,又凝视了我许久,才轻轻地叹了口气,道:“好好歇着,过去的,便不要再想了。可记得你对我说过什么?你说,在这世上,没有谁失去了谁,就真的活不下去的。”
我听着他的话,突然眼前一黑,脚一软,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回家
我醒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是在一个陌生的地方。
“小月……”我挣扎着坐起身子,轻轻呼了一声,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干涩,几乎快要发不出声音。
“福晋……福晋醒了!快去告诉老爷夫人,福晋醒了!”小月正跪在床边抹眼泪,见我醒来,欣喜地叫了一声。
由小月伺候着我喝了水,我又看了看这个陌生的屋子,问:“这是哪?”
小月摸了摸我的额头,担忧地道:“福晋,这是完颜府,你出阁前的家啊。”
我木然地点头,原来自己是回了娘家了。只是……我怎么回了娘家?“我怎么在这儿?”想着想着,问题就出了口。
“是爷送福晋回来的。”小月答道。
把我送回娘家?难道……“他休了我?”我问。应该的啊……妻子不忠,当然是要休的。曾几何时,我日日期盼着自己被休掉,好跟胤祥光名正大地厮守,现在我终于等到了,可是心上的人却不再愿意同我相守。想到这里,我的眼泪就掉了下来。
小月一见,忙拿了帕子为我擦,着急地道:“福晋,你别乱想,爷怎么会休了你呢?福晋你高烧不退,爷衣不解带陪了你一整宿,小月都看在眼里呢。只是你一直呓语着要回家,爷就把你送回来了。”
我点点头,心里却疑惑,为什么他不休了我?还照顾我?他那日能在那个河边找到我,就表示他知道我在那里都做过什么,为什么他不休我?
正在思索,就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我抬起头来,就看见一个中年男人和我额娘匆忙地进了屋子。
“额娘……”我一见到额娘,心里万千的委屈都涌了出来,泪水一下决堤。
我额娘紧紧地抱着我,也湿了眼眶,含着泪,轻轻地叫着我的名字:“雪儿,我的傻孩子,我的傻孩子……”
我把脸埋在额娘的颈窝,止不住泪水,一直哭泣。突然,听得一声叹息,“瑞雪……阿玛对不起你啊!”
我抬起头,说话的是那个跟额娘一起进来的中年男人,想必就是我名义上的阿玛,完颜罗察。
“阿玛……”我眼中带泪看着他,陌生地叫了一声。
“瑞雪,千错万错,是阿玛的错,是阿玛对不起你啊!”他见我哭成这样,也湿了眼眶。
我突然很感动,虽然不知道他曾经做了什么对不起完颜瑞雪的事情,可是,他心里一定是把完颜瑞雪当作至宝来疼爱的吧。就是错了,或许也是为了完颜瑞雪好的。
他见我不说话,又叹了口气,“瑞雪,阿玛知道,当初不该为了那点名分,生生把你嫁给了十四阿哥,可是……阿玛是为了你好啊!阿玛是希望你能过无忧的日子,十四福晋……谁敢委屈了你?可是,阿玛没想到……”
我看着他自责的样子,不禁动容,道:“阿玛,不怪你,瑞雪……其实很幸福,真的。”说话间,一行眼泪就流了下来,这样的谎言,我连自己都骗不了。
他见我难过的样子,轻轻地摇了摇头,抬起手拍了拍我的背,道:“如此……你好好歇着吧,其余的事情,就不要再想了。”见我点头,又对额娘说:“夫人,你陪着女儿说说话儿,我先出去。”
额娘抹着泪点头应了他,他也朝额娘点了点头,便出去了。
待下人把门关上以后,额娘才拿绢子印了眼角的泪,看着我,心疼地问:“雪儿,这次是怎么回事?是不是爷他……?”
我摇头,“额娘,不关他的事,是我自己不好。”
额娘点了点头,眼中含泪,摸了摸我的额头,道:“可是退了烧了,你都昏迷了两日了,担心死额娘了!”
她见我低头不语,就握住我的手,叹了口气,道:“还在怪你阿玛么?你方才那句生生的‘阿玛’,真是让额娘心疼!”
我闻言一愣,刚刚那句“阿玛”,只是因为我初见完颜罗察,倒不是怨他。于是我努力朝额娘扬起一抹笑,道:“额娘,我没有怪阿玛,真的。”
额娘轻轻地抚摩着我的手,点点头,道:“你阿玛也是因为心疼你,给十四爷做嫡福晋,总是好过嫁给其他的阿哥贝勒们做侧夫人的。你阿玛最知道你的性子,就是受了欺负,也是苦在自己心里,他也是舍不得你受委屈啊……”
“我知道的,额娘,我知道。”我哽咽着道。
她点点头,依旧拉着我的手,轻轻地拍着,喃喃道:“额娘知道你不愿意,你心里苦,可是,额娘也是不愿你走额娘的老路啊!”说罢,看了我一眼,见我茫然地看她,叹了口气,接着道:“你看看你额娘,虽然有幸得你阿玛的爱护,但是毕竟也只是二夫人,再怎么受宠爱,上面也是有你大娘的不是?只因着与德妃娘娘是表姐妹,这些年你大娘才没有给额娘什么气受。可你看看你阿玛的其他妾室,哪一个,这些年活得是畅快的?说到底,做嫡总是好过做小。再者,德妃娘娘又喜爱你,十四爷就是娶了侧夫人,也是不会委屈了你的。如此,你还不懂你阿玛的心思么?”她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
我心里感动,阿玛和额娘,是真的为我考虑的。我把头靠在额娘的肩上,道:“额娘,我都明白。十四爷也并没有委屈我,真的是我自己不好。”
额娘伸手搂住我,像哄孩子一般轻轻地在我的背上拍着,道:“你若真是幸福,额娘便放心了。依额娘看,十四爷对你也不是没感情的,那日他送你回来时,一脸的憔悴,仿佛是好几日没有睡过了。”
我点点头,若不是那天他在河边找到我,或许我就真的冻死在那里了吧?我轻叹口气,道:“他不是坏人……”
额娘一听我这话就笑了,道:“你这话说的,十四爷是皇子,自幼尊孝礼义,哪一样不是拔尖儿的?”
我苦笑了一下,思及胤祯,思及胤祥,再思及自己,人人都认为皇子是要什么便有什么的,可是谁知道风光的背后,那份连自己的爱情都不能拥有的可怜?
额娘见我只是苦笑,却不言语,就站了起来,道:“你好好歇着吧。十四爷说,让你在家里好好养着,什么时候高兴了,愿意回去了,再回去。如此,就多在家里住几日,把身子养好了,再回去。”
我点点头表示知道,额娘又吩咐了小月好好照顾着我,便也离去了。
在家养了些时日,因为我心情不好,不肯吃喝,所以病情依然反复。
一日,刚喝了药,就听见一个丫鬟进来禀报:“福晋,四阿哥府上的年夫人来看您。”
年夫人?她来做什么?正在想着,就见年夫人已经进了屋子,身后跟了个丫鬟,抱着大包小包的东西。
“年夫人……”我挣扎着要起来,却被她按在床上。
“十四福晋,快歇着,别起来,都不是外人。”她笑着道。
我看她一眼,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可是也无力去想。只点点头,曲腿抱膝坐在床上,问:“不知年夫人今日来,有什么事么?”
她笑笑,说:“爷听说十四福晋病了,非常着急,可福晋是在娘家府上,他不便过来,就让我来看看福晋,顺便带点儿礼给福晋,希望福晋早日把身子养好。”
我麻木地听着她说,果然,完颜瑞雪和四阿哥以前的事情,她是知道的。自己的丈夫牵挂着别的女子,却要她来探望,年夫人又何尝不是很可怜?
我看着她一样一样地点着那些礼,心却像一把尖刀一下一下地划过一般疼痛。四阿哥……人们都说你待十三阿哥如最亲的兄弟,可是你得不到的,连你最亲的兄弟也休想得到,是么?四阿哥……你为了完颜瑞雪,可真是用尽了心思啊!
正在想着,年夫人把一个盒子交到我的手上,道:“这个盒子里的东西,是爷特别要我亲手交给你的。”说罢打开来,是一个翡翠绿玉佩,上面刻了一个“禛”字。
她见我只是发呆,却不说话,又说:“这是爷平时带在身上的心爱之物,爷说,赠与福晋,聊表心意。”
聊表心意?我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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