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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为了遇见你·清穿-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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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祯听了我说,只点点头,却不再言语。
仿佛是应景一般,天空又飘起了鹅毛大雪。我们俩就在雪里默默地走着,好久好久,胤祯才停下脚步,回头看着我们俩在地上的脚印,道:“记得么?弘春出生那年,我随皇阿玛西巡回京,也是这般大雪。我们去御花园折梅,你便在我的身后,踩着我的足印,一步步往前走。”
我看着他浮着淡淡的悲伤的脸,说不出话来,只点了点头。
他松开了牵我的手,负手站立在一旁看着天空,呆了半晌,终轻声道:“从今以后,这苍茫天地里,便只有我们俩了。”
我走上前,从他的身后伸手圈住他的腰,“你要好好的,我也会好好的,跟着你的步子,不论前方是悲是喜,我都会跟紧你。不论什么时候,只要你回过头来,我就在你身后,不离不弃,生死相随。”
他回过头来看我,眼睛微红,突然就紧紧把我拥进怀里,久久不语。
我在他怀里,听着他稳稳的心跳,闻着他的气息,淡淡笑着,道:“胤祯,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爱你?”
他把我从他的怀里拉出来,柔柔地看着我,嘴角微微扬起,道:“没有。”
我眼中含泪,面是却微笑,看着他认真地说:“我爱你,今生嫁给你,我决不后悔!”说罢,我抬头去看飘着白雪的天空,老天爷,我终于明白你为什么把我丢到这个时空。从今以后,不论是西北征战,还是圈禁受苦,我完颜瑞雪,誓必生死相随,无怨无悔。
浪尖
良妃娘娘薨后,皇上真的没有再怪罪八阿哥在一废太子时犯的错误,反而还默许了他为良妃娘娘办了风光的丧礼,八阿哥又以一个贤王孝子的身份,重新回到了朝堂之上。
我在储秀宫陪康熙老爷子说完话的第二天,老爷子就下了旨,把被幽禁的大阿哥的佐领及一半人口赏给胤祯,并频频重用胤祯办差,这不仅为胤祯增加了财富,也增加了威信。从此,胤祯也开始在这场政治的斗争中崭露头角。
八阿哥的复出和胤祯的崛起,让朝堂之上的所有人再一次看到了希望,这场争储的战争也渐渐再度硝烟弥漫。所有的皇子都知道,太子能被废一次,就有可能再被废第二次,于是争夺得更加积极。
最终,康熙五十一年九月三十日,因着八福晋娘家的密奏,康熙皇帝再一次废黜太子。随着太子二废,九子夺嫡迎来了最后也是最残酷的十年。
康熙五十三年冬,皇上驻跸热河。胤祯与往常一样,随着皇阿玛出了京。
“额娘——”
胤祯去热河后的一日,我正在屋子里吃着小点心,只听一声唤,弘暄就拉着弘明跑进了屋子。
我笑眯眯地把他们招到身边,替他们掸了掸身上的雪,嘴里边向一边伺候着的小月叨叨:“今儿这雪怎么下得这样大?看这俩孩子跑的……”边搂着他们坐下,往他们俩手里各塞了一个萨其玛,温和地问:“念完书了?”
不料弘暄的小脸就一下垮了下去,“还没,阿玛临走时说,一个字要写一百遍,我没写完……”
我听他说,点了点头,回想起胤祯随皇阿玛去热河时,是给儿子们布置了这项功课,便看向弘明,问:“弘明写完了么?”
弘明乖巧地点了点头,答道:“额娘,我写完了。”
我一听,就摆出严肃的脸,向弘暄道:“哥哥都写完了,你怎么没写完?又偷着出去玩儿了?”
“一百遍……太多了……”弘暄见我生气,就小声道。
我看着弘暄,心里又好气又好笑。明明是双胞胎兄弟,性格怎么就差了那么多?弘明自幼便乖巧好学,师傅和胤祯布置的功课总是第一个做完。相反,弘暄这小家伙,就如孙悟空转世一般,好动得一刻都不能消停,为此没少被胤祯家法“伺候”,却屡教不改。我敢保证,现在胤祯打他,他绝对已经习惯到不觉得疼。看着这个小儿子,我算是明白了那句话:钢铁是怎样炼成的。敢情当初我和胤祯努力胎教的时候,光小弘明认真听他阿玛读书了。
弘暄见我不语,眼珠骨碌一转,就眨着他的大眼睛,微噘着嘴,边学着他阿玛的样子朝我“放电”,边拉着我的袖子撒娇道:“额娘,一百遍太多了,儿子写不完,可不可以少写些?”
我看着他那小人精的样子,仔细想想,一个字写一百遍,如果一天学十个字,就是一千遍,算到这里我不禁咋舌,敢情这荼毒了我多年的应试残酷教育,就是清朝留下的“优良”传统啊?我想着,就笑眯眯地朝两个小萝卜头道:“不写了,咱一个字写十遍,意思意思就行。”
“可是阿玛说,一个字要写一百遍……”弘明不放心地小声说。
我笑着揉揉他的头,“阿玛不是不在家么?就不用写那么多了。”
我话音刚落,就听见一个沉稳中带着丝戏谑的声音,“谁说阿玛不在家,就不用写了?”
两个小萝卜头一听这声音,愣了一下,就马上朝步入屋子的人跪下行礼,规矩地叫了声:“阿玛。”
我看了胤祯一眼,边上前去把他的黑貂毛斗篷解下,边在心里叹气,回来得这么巧,连个护犊子的机会都不给我。
胤祯见我不语,就道:“慈母出败儿,你又护着他们,纵容他们偷懒。”
“这怎么算是偷懒呢?一个字一百遍,十个字一千遍,写到哪年才写得完。”我辩解道。
他不以为然地看我,眉一挑,道:“皇阿玛幼时,为研习书法,一个字要写千遍。我年幼时,一个字要写一百二十遍。现在只让他们写一百遍,还有微词?”他说着,又看向两个小家伙,脸一凛,道:“去把你们的功课拿来给我看。”
两个小萝卜头一听他说,身子就一抖,尤其是弘暄,用无比哀怨的眼神看着我,仿佛无声在道:“额娘,救我。”
胤祯在一旁看着我们眉来眼去,轻咳了一声,道:“还不去?没做完么?”
两个小萝卜头一听他怀疑的声音,忙抬起脚就往书房跑。我看看他们跑得颠颠儿的背影,又看看他们那不怒自威的阿玛,就埋怨道:“你凶什么?看把儿子们吓的。”
胤祯见孩子们走了,就换了一脸微笑,拉着我的手,道:“我不凶,如何显出你这额娘的温柔来。”
我白了他一眼,在他身边坐下,准备为孩子的福利问题跟他摆事实讲道理,“儿子们才七岁,天天这样没命地念书,会给他们的童年造成多大的阴影,你知道么?如果这样继续下去,长大会变成书呆子的!”
胤祯只是笑,靠在垫子上,朝我道:“谁家的孩子不是如此?你夫君我就是这般苦学过来的,怎么不见成了书呆子?”
我眯起眼睛看他,“哼哼”两声,道:“听过一句话么?十年的媳妇儿熬成婆,你就是熬完了自己,熬咱们儿子。”
他见我撇着嘴瞪他,嘴角微微上扬,只轻轻一笑,问:“依你看,他们该怎么学?”
我一听他问,眼睛就一亮,便笑如春花般灿烂地道:“要我说,我们应该进行素质教育。”
他一愣,“什么是素质教育?”
“素质教育就是……”我一下语塞,想了想,就拍着胸脯,臭美地道:“像我这样的,就是素质教育下的优秀人才。”
他听了就是一声笑,拿起身边的一本书轻轻地敲了敲我的头,道:“你自己不学好,还给儿子做起榜样了?若儿子们的字都如你一般,家里逢节便不用再请法师驱邪了,你们娘仨儿的字儿往门上一挂,哪路鬼神吓不跑?”
我知道他是刺儿我,一咬唇刚想反驳,就见两个小萝卜头规矩地拿了功课进来,乖乖地送到胤祯手上,半分不敢造次。
胤祯接过来只看了看,便道:“弘明的字儿有进步,弘暄的……”他拖长了尾音,又顺便看了我一眼。
我看看他,又看看弘暄躲闪的眼神,心里便明白过来,马上善良地张开母亲温暖的保护伞,堆起笑脸朝胤祯道:“我有话同你说,让孩子们先出去吧。”
他眉一挑,“瑞雪,你又……”
我忙打断他的话,道:“弘明弘暄乖,跟嬷嬷们出去吧,额娘要同阿玛说话。”我边说着边把孩子们轻轻往外推,又把房门关了上,回过头笑眯眯地看着胤祯。
胤祯见我一脸的笑,就摇了摇头,无奈地道:“弘暄都是让你惯的,再这般下去,这贝子府都要给他掀了。”
我“嘿嘿”一笑,在他身边坐下,作小媳妇儿状,眼珠转了转,便道:“小孩子顽皮难免的,大了不就好了,上次皇阿玛还同我说你小时候不但上房揭瓦,还欺负小宫女儿呢。”
他听见我说起他童年的事情,就一笑,既而却又换上了落寞的神情,牵起我的手,放在他的手里摩挲着。
我看着他的表情,心里奇怪,就问:“怎么回来得这么早?皇阿玛不是还没回銮么?”
胤祯听了我问,脸就一黯,朝我低声道了一句:“八哥出事儿了。”
我听了就一惊,这次皇上驻跸热河,八哥和胤祯一样是同去的,但是八哥做事向来谨慎,能出什么事?我想着,就忙问:“怎么了?”
胤祯微微摇了摇头,道:“前些时候良妃娘娘的忌日,八哥便向皇阿玛请了旨,从热河前往汤泉拜祭。没过几日,给皇阿玛上请安折子的时候,还送来两只海东青,不料皇阿玛掀开蒙布一看,却是将死之物。皇阿玛龙颜大怒,只认为八哥这是在影射皇阿玛……”
我听他说,心里又迷茫又着急,这一段历史是辛小月从没告诉过我的,我根本不知道其中发生了什么,又如何结果,便急急地拉住胤祯,道:“你又替八哥求情了?皇阿玛又生你气了?”
胤祯只是摇头,“没有。这会子,求情怕也是没用的,上一次我求情,只让皇阿玛怒上加怒,这一次决不能再火上浇油,只能想法子,替八哥想着如何过了这个坎儿。”
我听他这么说,才稍稍放下心来,只要没有牵连到胤祯,就不要紧。
我不语,胤祯也不说话,只低头沉思,好长一会儿,才听见他仿佛是自言自语地道:“不会,八哥不会这么糊涂,这其中肯定有人做了手脚。”
我轻叹口气,太子再次被废,八哥便成了储位最强劲的争夺者,自然就成了下一个众矢之的。思及此,我脑子里一下就浮现出那日在储秀宫里见到八哥,他脸上哀痛到近乎冷漠的神情,心里仍然是忍不住觉得凄凉,就道:“皇阿玛怎么说?”
他看我一眼,“皇阿玛大怒,令我速速回京查问八哥。还说八哥系辛者库贱妇所生,自幼心高阴险,并……与八哥父子之情尽断……”他说着,轻叹了一声,又道:“皇阿玛竟然连一个辩解的机会都不给八哥。”
我闻言心里就一凉,回想起良妃娘娘去时,皇上在储秀宫里伤感的神情,不禁冷笑,这就是帝王之爱,上一刻深深思念,下一刻就指为“贱妇”。这封建社会里,女人终究就真的只是尘埃而已。难怪,难怪良妃娘娘弥留之时,说了那句话。只是转念一想,因着康熙老爷子这句话,八哥的帝王之梦,或许就再也没有圆的机会了罢?
胤祯见我只是一个人在发呆,却不说话,就转头去看窗外的雪,许久,才轻轻地道:“八哥倒了,下一个站在那风口浪尖儿的人,怕就是我了。”
他的语气虽是极力淡然,却让我听得心里一颤。
我靠在他身边,伸手圈住他的脖子,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心里一阵酸楚,只轻声道:“你不是一个人,还有我啊,再大的风浪,我都会陪着你。不管发生什么,不管前面的路有多么苦,我都会随着你。”
胤祯听了我说,朝我淡然一笑,将手覆在我的手臂上,长长地叹了口气。许久,他的眼睛突然一亮,坚决地道:“八哥没有做完的,我定要做完。就是前方有万尺巨浪,我也要把它压下去!”他说着,看向我,一脸认真地道:“瑞雪,我一定不会让你受苦,一定不会。”
出征
毙鹰事件后,八阿哥大病了一场,也沉寂了许多。康熙五十三年就在毙鹰事件和八阿哥的沉寂里匆匆落了幕。
正如胤祯说的那样,八哥倒下了,胤祯却一步步走上了颠峰。朝堂之上,昔日的“八爷党”悄悄地完成了向“十四爷党”的和平演变。八哥在争储无望之后,开始与九哥一起,为胤祯谋划储位。
皇阿玛对胤祯的恩宠,让满朝文武几乎无一例外地猜测皇阿玛属意的新太子是胤祯,全部如众星拱月一般开始围绕在胤祯的身边。
一时间,我们的十四贝子府,就像当年的八贝勒府一样,门庭若市,风光无限。
我安然地看着这样的风光,什么也没有说。这或许是胤祯人生里最美好的一段,我又何必去给他寻烦恼呢?就让他好好享受这本来就是属于他的美好和辉煌吧。
于是,在这样的风光里,胤祯迎来了他的三十岁生日。
那天我早早就亲自下厨,给他准备了一桌浪漫的烛光晚餐,又带着三个孩子围坐在桌前等他回家。
胤祯回来得很晚,一脸疲惫。我看着他,心里奇怪,也微微担忧,但还是满脸笑容地领着孩子们给他唱了生日歌。在美食的诱惑和父亲的微笑里,三个孩子唱得格外慷慨激昂。
胤祯微笑着看我们,待我们唱完了歌儿,手就往我面前一伸,浅笑着道:“礼物呢?”
我微微一笑,还没说话,弘暄就殷勤地抱来了一大幅字,和弘春弘明一起展开来,原来是一幅百寿图。一百个寿字,一百种写法,字字不同。“他们三个傻孩子,可是认认真真写了好长一阵子才写好的。”我不忘为孩子们邀功。
胤祯微微颔首,看了三个孩子一圈,欣慰地叹了一声:“都长大了……”
我也笑着,道:“可不是么?春儿十五了,弘明弘暄也十一了。”我说罢,又低下头故作惆怅状,笑着叹道:“都说红颜易老,眼看我都三十了,唉……”
“额娘才不老呢,额娘最漂亮了!”我话音刚落,弘暄就嚷了起来。
胤祯轻笑着看我,目光明亮,道:“弘暄这话说得有理。”
我笑着看这两父子一唱一和,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绣鸳鸯荷包,递给胤祯,嗔了一句:“不许说我绣得丑啊。”这是我第一次做女红,跟着小月学了好久,手指被扎破了无数次,浪费了无数的上好丝绸和绣线,才绣出来一对丑不拉叽的鸳鸯,可怜兮兮地趴在香色的荷包上。
“额娘,这是……鸭子么?”胤祯还没表态,弘明就瞪着大眼睛,指着荷包上那两只可怜的“不明动物”,满脸疑惑地问我。
我的嘴角抽动了一下,大声纠正道:“这是鸳鸯,鸳鸯!”
胤祯轻轻一笑,拿着荷包端详了半晌,终于给了一句评价:“恩……有你的风格。”他一说完,三个孩子就发出一阵哄笑声。
我两眼一翻做晕死状,这几父子什么时候背着我形成了统一战线?亏我刚才还为他们邀功,这会儿就跟着他们阿玛一起取笑我了。
他们见我坐在一边挫败的模样,笑得越发的欢。我看着他们笑成一团的样子,心里突然感觉很温暖,一直以来,自己期盼的不就是这样么?一家人乐融融地坐在一起吃饭、说笑,纵使外面有再大的风雨,关上了门窗,这个世界就只有我们一家五口,和我们的快乐。
这餐饭吃得很开心,待饭后嬷嬷和小厮们送了三个孩子去睡觉,我才在胤祯身边坐下,道:“今儿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
胤祯正在看我给他绣的荷包,听见我问,就点点头,道:“准噶尔部再次叛乱,拉藏汗被杀,西藏陷落,准噶尔那些叛贼已经控制了整个西藏。”
我点点头,心里清楚,胤祯这一生最伟大的成就和辉煌,马上就要来了。“皇阿玛怎么说?”
胤祯把手里的荷包放在一边,道:“皇阿玛属意由我任大将军,领兵征讨准噶尔汗策旺阿拉布坦,收复西藏,剿灭准噶尔叛贼。”他说着,又看向我,牵起我的手,轻叹了一声,道:“瑞雪,我……”欲言又止。
我对他扯出一抹微笑,“我知道,去吧,为皇阿玛和大清国,打一场漂亮仗。”说话间,虽然我面上是笑容,可眼睛却不由自主地湿润起来,一滴眼泪不争气地从眼眶里滑落。
胤祯伸出手轻轻为我拭去脸上的泪,看了我许久,就紧紧地把我抱进怀里。
我听着他重重的呼吸和沉稳的心跳,轻轻抚了抚他的背,努力把眼中的泪都逼回去,笑着道:“别担心我,我会照顾好自己,也会照顾好孩子,等着你的凯旋。”
胤祯点着头,一下一下地吻我,我也忘情地回吻他,这个夜里,胤祯格外狂野,我们仿佛是要把对方都揉进自己的身体里,好永远都不再分开一般,久久地,一次又一次地拥有着对方。
康熙五十七年十月十二日,康熙皇帝下了圣旨,十四阿哥由贝子超授王爵,并任命为抚远大将军,准备率师西征准噶尔,彻底解决准噶尔部叛乱的问题,以清除大清朝最大的隐患。
康熙五十七年十二月,胤祯率兵出京。
胤祯出征的前一夜,我们俩拥着对方,说了一宿的话。我努力抑制着自己的泪水,一直笑着,笑着听他说他的宏图大志,笑着看他神采飞扬的脸,紧紧地握住他的手。
“胤祯,送我样礼物吧?”我趴在他的怀里,轻轻地道。
“你想要什么?”胤祯握着我的手,闭着眼道。
我想了想,就说:“我想要几缕你的头发。”
胤祯睁开眼狐疑地看着我,半晌,终是点点头,起身下床取了剪子,绞下一段头发,放入我的手中。
我从他的手里接过剪子,也绞了一节自己的头发,和他的头发混在一起。我不会编同心结,就把我们俩的头发简单地遍了一条辫子,拿着他系头发的穗子系好,又取过他生日时送给他的荷包,把那条遍好的辫子放进荷包里,把荷包放入他的掌心,看着他道:“记得你曾经说的么?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这一次我们俩的头发是真的绑在一起了,就好象我们的命连在一起一般,再也不会分开了。”
胤祯听着我的话,也湿了眼眶,一只手紧紧抓住那个荷包,一只手把我圈进怀里,轻轻亲吻着我的额头。
“你不许想我,要专心地领兵,为皇阿玛办差,这样才能早早回来。”我靠在他的臂弯,轻轻地道。
他摇着头,抱我的手紧了紧,“怎么能不想?瑞雪,我恨不得把你揉进我的身体里,好带着你一起走!”
我偏着头,笑着看他,“你已经带走我了,天涯海角,我的心都系在你的身上,随着你一起走。”我说着,把头埋进他的怀里,深深地呼吸。我知道,在以后的三年里,我可能都呼吸不到他身上的气息了,所以我要一次把三年的思念,都吸进我的肺里,留在我的脑子里。
第二日,康熙皇帝为胤祯举办了大清朝开国以来最盛大的一次出师仪式,其隆重程度有如天子出征一般,让胤祯领正黄旗纛,依王纛式样,称大将军王。
此次随着胤祯出征的有四位亲王,一位郡王和废太子的儿子,于出征当日,全部着甲胄,集结在太和殿外。其余不出征的王公和二品以上官员,全部着蟒服,集合在午门外。胤祯身着正黄旗甲胄,在太和殿里接过了皇阿玛亲授的大将军印,并随敕印出午门,骑马出□,由所有的王公和二品大臣送着,往德胜门去。
我则和其他二品以下的官员一起,等在德胜门大营里送他。
出征的队伍来时,德胜门的内外已经黑压压地跪倒了一地的百姓和官员。胤祯领着正黄旗亲王纛,骑马走在队伍的最前面,向沿途的百姓致意。
我笑着看着他在马背上的飒爽英姿和飞扬的笑脸,心里是满满的一个妻子看着自己的丈夫建功立业的感动。
胤祯骑马过来,见到我,就朝我暖暖一笑,跳下马来,往我这边走。
“瑞雪……”我迎上去的时候,他紧紧地握住我的手,轻轻地唤了一声我的名字。
我用力忍住自己的泪,点点头,对他扬起一抹笑容,“去吧……打了胜仗回来。”
他伸出手紧紧地把我拥进怀里,我也用力回抱着他,心里原本有许多许多的话想对他说,可在这个时候,却一句也说不出来,只想把千言万语都化为一个永远不分开的拥抱。
许久,才听见胤祯轻叹了口气,在我耳边道:“瑞雪,与你大婚那天,我没有用心给你射轿门,今日,给我个机会,让我为你补射一次罢。若我不能回来……”
我忙用手去捂他的嘴,嗔道:“不许乱说,你会回来的,我知道你一定会得胜还师!”
他轻轻地抚我的背,笑着道:“你又知道了。”
“我知道,我就是知道!”我终于是抑制不住自己的泪水,哭着揪住他的甲胄,“你一定会得胜回来的,我跟孩子们就在家里等着你。”
他笑着点头,替我擦去脸上的泪水,道:“不哭,我的瑞雪福晋是最爱笑的,是不是?”说罢,他的手一伸,小成子就马上送上了准备好的三支镶金圆头箭和上次在塞外他与那日苏比骑射赢了时皇阿玛赏的御弓。“去吧,上轿子,我给你射轿门。”
我含着泪看他,心里明白,他是不想让我哭着看他走,便点了点头,往轿子走去。
小成子忙前去为我打起了轿帘,我刚要进去,却被胤祯一把拉住。我回头错愕地看他,他也定定地看我,目光柔和如水,让我的心如平静的湖水突然投进一颗石子一般起了波波涟漪。我愣了半晌,才听他道:“瑞雪,不论如何,你要记得,今日才算是我真正娶了你。”
我听着他的话,心里奇怪,孩子都那么大了,怎么叫真正娶了我?我刚想发问,却被他催着上了轿子。
轿帘落下,我坐在里面,只听“噗、噗、噗”三声,三支箭不轻不重地打在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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