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涯苍苍-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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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视觉与听觉也在逐渐变得敏锐，身体开始变得灵活轻巧，甚至还会依稀记得一些奇怪的法术。就连她最不擅长的琴艺，前几天去风逐轩房里玩顺手弹拨了一下他放置在桌上的古琴。

　　　　指尖才刚触及那晶莹坚韧的琴弦，脑海中便浮现出熟悉的韵律，手指竟然不由自主地在琴弦上行云流水一般上下纷飞，悦耳悠远的清冷曲调流泻而出，而她居然浑然不觉，只是凭借着直觉弹奏着。

　　　　当她回过神来时，风逐轩正抓着一堆文件，目瞪口呆地站在门口一脸震惊地看着她。那眼神，活像是见到了千年野猪爬上树吃苹果一样，看得慕卿裳浑身不自在。

　　　　慕卿裳明白，关于宓妃的那一部分，正逐渐在她的灵魂之中觉醒。

　　　　即使她死活不肯承认这个事实，她依旧是在慢慢继承着曾经宓妃的一切，包括她的记忆与能力。

　　　　那些古老的咒法与剑术，娴熟的琴艺与才华，都是过去宓妃的东西。

　　　　她不是宓妃，她很想这么否认，可是，对于那些未知的事物，她却又是如此熟悉甚至感到亲近。

　　　　慕卿裳知道，她与宓妃的灵魂正在逐渐同步，总有一天，她们依旧会融为一体，再次唤醒那柄寄宿在她手腕中的神剑。

　　　　“我是宓妃？我是慕卿裳？呵呵，我TMD究竟是哪一个人？”

　　　　慕卿裳突然觉得很可笑，她明明就不是那个人，可却又偏偏就是那个人。

　　　　同一个灵魂，两世不同的开始，似曾相识的容颜，遗忘的岁月，如此巧合。

　　　　宓妃的气质与习性慢慢开始影响了慕卿裳的生活。她逐渐变得开始喜欢音律，通晓古今，甚至开始无意识地使出一些过去云涯子从未教授过她的掌法和咒术。

　　　　最令慕卿裳感到恐惧的是，宓妃清冷孤傲的性格，似乎也在慢慢影响着她。让她有时候的反应令风逐轩以为她突然之间猛鬼俯身，吓得连忙抱着她往墙壁上狠狠撞了几下，气得慕卿裳差点掀了这间游云客栈。

　　　　后院中，慕卿裳正懒洋洋地抱着一只橘子，趴在桌子上甚是幸福地剥着皮一口一个。一旁，风逐轩正低头凝神看着手中的书卷，时而微笑，时而皱眉，一片祥和之景。

　　　　“呐，王爷。”

　　　　突然冷不防，慕卿裳一抬头，从鼓鼓囊囊的嘴巴里挤出来一句话，活像只仓鼠。

　　　　风逐轩头也没太，一脸神定气闲：

　　　　“爱妃，何事啊？”

　　　　慕卿裳有些狗腿地啪啦啪啦一溜烟跑过去，紧挨着他坐下，眼睛里开始泛起好奇宝宝的光芒：

　　　　“王爷啊，你对宓妃这个人，了解多少？”

　　　　“宓妃？”

　　　　风逐轩原本以为这小丫头又要抽风耍什么活宝，因此一开始就不打算认真对她。没想到，这个小家伙却突然冒出这么一个有深意的问题来，让他微微有些错愕，恍惚之间还以为是昨天被他撞墙撞坏脑袋了。

　　　　“宓妃？你是说，我朝开国帝君之妻的那位？”

　　　　“嗯嗯！”

　　　　风逐轩挑眉看着一脸囧囧有神的慕卿裳，略微沉吟了一会儿，终于放下手中的书卷开口说道：

　　　　“………………我以前倒是听父皇说过一些，只是知道的并不多罢了。”

　　　　清了清嗓子，他随手拿起身边的陶瓷茶盏，用指尖在上面抚摸着：

　　　　“宓妃，据说原本与檀君一样，是伏羲之子，甚美。有传言说，宓妃善琴剑，通医术，精咒法，过去檀君开辟北冥王朝之时，很大一部分是因为有她的支持才能成功。宓妃性情温婉平和，曾引九天之水入北海，取冥界之土平渊泽。据闻，宓妃与檀君感情甚好，檀君一生仅仅娶她一人，原本该是一对令人羡慕的神仙眷侣。只可惜………………”

　　　　顿了顿，风逐轩凝视着碧绿色茶水中漂浮着的绿叶，眸光微微黯淡下来：

　　　　“那时，六界纷争不断、民不聊生。为了平定六界，檀君不得不牺牲了挚爱之人，以宓妃之身铸就诛仙剑，诛仙一出六界皆臣服于其下，这才终于创造了太平盛世。可是，宓妃虽是神魂，却因铸造诛仙剑而几乎消亡，转入异世之中不曾回来。听说檀君为此悔恨终生，想要引她的魂魄回来再续前缘，不过这个也只是传闻罢了，毕竟是不现实的。”

　　　　风逐轩抬起手，轻轻地捧起慕卿裳有些失神的脸庞，一双清澈深邃的眼眸之中，充满了魅惑之美。

　　　　“所以，我不做皇帝，你也不会是宓妃。”

　　　　慕卿裳愣了愣，嘴角逐渐泛起一丝苦笑，不置可否。

　　　　此时，她的手腕处那道咒文，不知为何，散发着灼人的疼痛。

　　　　宛如诛仙在哀泣一般。

　　　　

卷三：碧霄宫前锁魂塔，断骨血魄碎玉华　夜闻悲泣

　　　　出了淅川之后，便是北冥境内通向豫州的官道，一路上到处都是繁华热闹的城镇。

　　　　因为队伍行至这里，基本上就处于安全的范围之内，所以大家的心情都很不错。而慕卿裳虽然被宓妃的事情折腾得有些憔悴，好在身边那个闲不住的王爷总是时不时的想出一些乱七八糟的主意来哄她。以至于她光顾着和风逐轩这一路斗嘴，倒也渐渐忘记了那些不愉快的事情，精神还算不错。

　　　　第二天，他们便沿着流泾河一路北上，来到了北冥最为著名的丝绸之城——玉芙。

　　　　玉芙位于北冥国偏北，这里气候温暖、矿物繁多，正适合蚕虫繁育。加之这里来往的商队很对，有一部分先进的抽丝技术引自西域，所以不过短短几十年间，玉芙便由原来的一个贫瘠小镇迅速发展壮大为首屈一指的丝绸之乡。在这里，到处都可以看到各种花色、款式的美丽布绸，玲琅满目、五彩缤纷，令初到此地之人忍不住叹为观止。

　　　　慕卿裳在客栈休息了一天之后，便拖着无事可做的风逐轩在城里到处乱逛，甚是开心。

　　　　一路上很多路人的视线都驻足于这对俊男美女身上，这让向来自负风流倜傥、英俊潇洒的风逐轩自尊心得到了极度膨胀，于是也乐得被慕卿裳拖来拖去，到处游玩。

　　　　在玉芙城外，有一座名为龙吟的仙山。据说山上灵气充沛、物产丰富，到处都是奇花异草、古木参天。

　　　　而且在山中有一处圣地，上面生长着一种能够解百毒的神秘草药，叫做清魂草。清魂草百年才能开花结果，生长在水泽之地，吸纳天地灵气、日月光辉，十分难得。

　　　　过去人们常常到龙吟山上去采摘草药，然而能够遇到清魂草的，却寥寥无几。最近几年，龙吟山上突然来了一只会吃人的冰冥蜘蛛，有些不知情的人到山上去采摘草药，常常就被这只蜘蛛吃掉了。

　　　　因此，原本盛产灵药的美丽仙山如今已经变成令人闻之色变的魔山，而清魂草的采取，自然就变得更是稀少了。以前还有不信邪的人为了高价的药材，而不惜赌上一条命偷偷上山去碰运气，结果大多数都有去无回。听说那蜘蛛长得十分巨大，而且通体冰蓝，腹部上长着鲜红诡异的花纹，一直蔓延到八只坚硬如钢铁般的爪子上，非常可怕。

　　　　一路上听多了这种传闻，慕卿裳对此已经达到过耳不闻的强大境界。

　　　　至于一旁的风逐轩，则因为美人在侧，一直兴致勃勃地拉着她到处去试衣服。

　　　　扬言要把她打扮得倾国倾城、风华绝代，赶明儿回京城之后立即派八抬大轿缠上一品红绸丝缎。用那六匹之前皇帝特赐下来的西域神驹乌云盖雪，拉着用青玉梭和雪云皮制成的华贵花轿，堂堂正正的把她从相国府中风光无限地娶进门。

　　　　配上这一身流光溢彩、晶莹华美的玉芙珍品丝绸薄纱长裙，再加上他之前特意从玉器名匠那里挑选出的五色琉璃扣和碧玉发簪。还有一对南夏刚刚进贡就被他从皇兄那里夺了来，喜滋滋打算送给未来夫人的玉蝶青石耳坠，据说是南夏特产的灵玉所制，能够滋养身心、驱邪避寒。

　　　　听着风逐轩天花乱坠的一通瞎掰，慕卿裳在一旁十分不屑的随手弹了弹指甲，顺便吹了一口气。

　　　　“果然是女为悦己者容，男为悦己者穷哪～～”

　　　　某人非常淡定地下了这一定论。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慕卿裳抱着一大堆风逐轩硬塞给她的所谓‘聘礼’，步履沉重地一步一步艰难爬上了客栈的楼梯。

　　　　原本之前门口有个长得挺秀气的店小二甚是殷勤，屁颠屁颠跑过来打算英雄救美帮她一把。无奈风逐轩一双凤眼微微一扫，那眸子顿时冷得跟个仓库里零下20度的冰冻熏鱼片一样。可怜那孩子只能怯怯地闪到了一旁，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甚是无辜地看着慕卿裳咬牙切齿地自个儿抱着一堆东西上楼。

　　　　因为这家客栈的大厨手艺委实不错，是慕卿裳至今为止，吃过最美味的食物，极为满意。

　　　　于是她一边迅速狼吞虎咽着横扫盘中的水晶龙凤糕、乳酿鱼、汤浴绣丸等等，一边忆甜思苦。回想起以前在昆仑山上时，那时她尚且年幼，不可能像云涯子一样整天不吃东西还能活得好好的。

　　　　于是，那时候，她伟大的师父大人总是亲手煮了一种看不出是什么东西的粥，一日三餐全部都是拿这个给她吃。

　　　　彼时慕卿裳瘦得跟个骨头似的，被云涯子这么一喂，体重更是如瀑布一般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小命快挂时。

　　　　撇开云涯子的厨艺不说，其实她一开始也没指望他那双十指纤长如玉的手能做出什么美味佳肴。

　　　　可是，虽然有句至理名言说：

　　　　人总要犯错误的，否则正确之路人满为患。

　　　　然而能把食物做到如此艺术，兼之可以媲美第三世界空间穿越来的不明生物时，慕卿裳就有些无法承受了————云涯子虽然长得很好看，可是他的厨艺也相对的，很恐怖。

　　　　当然，等她日后长大，亲手做了一碗汤喜滋滋的拿过去给云涯子品尝。结果，看到她那平时不苟言笑、清冷如冰的师父刚咽下第一口，那淡漠冷然的脸色居然瞬间微变。一阵青一阵白之后，最终忍不住放下碗迅速长袍纷飞，华丽丽闪到一边，对着山巅上的碧流溪捧水而饮时，她的嘴角抽搐了。

　　　　……………………所谓有其师则必有其徒，这句话是很经典的。

　　　　慕卿裳似乎忘记了，云涯子因为修仙厨艺糟糕。

　　　　而上辈子一直靠泡面解决实际生理问题的某人，自己的厨艺，其实也很糟糕。

　　　　咽下嘴里最后一口肉末，慕卿裳忍不住仰望苍天，做无语状：

　　　　说到底，她和云涯子，根本就是半斤八两嘛！

　　　　略微在心底小小惆怅了一番，慕卿裳起身向后院走去。

　　　　窗外，月光如流水般清澈明亮，带着淡淡的影子，流泻了一地，衬着她的身影，越拉越长，宛如回不去的往昔岁月一般。

　　　　玉芙是一个美丽的城镇，这里空气清醒，鸟语花香，比现代都市清净了很多。过去慕卿裳最喜欢吃完饭之后，独自绕着小区里的花圃转个N圈帮助消化，如今即使穿越到了古代，也不例外。这委实是个不错的消遣之法，至少有助于修身养性，她还是喜欢健康的。

　　　　正在四处张望着，突然从楼上传来一阵低低的抽泣声，如泣如诉，听得人心里直发堵。慕卿裳连忙定了定心神，竖起耳朵仔细聆听。这才发现，这哭泣之声似乎是一个女子发出的，而且源头正好在她旁边的客房里。

　　　　慕卿裳心下好奇，于是便顺着楼梯悄悄地爬了上去，凑近门缝一看。

　　　　只见在干净整洁的房间里，床榻上正躺着一个面容清俊的男子，而他身边，正坐着一个哭得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女孩子。看样子，他们应该是一对眷侣，而且年纪也都不过十多岁。只可惜，凭着多年的直觉，慕卿裳看出了那躺在床上的男子早已气息奄奄，很快就要失去生命气息了。正疑惑着，却听得那粉衣姑娘抽泣着哭道：

　　　　“呜呜……………都是我不好，连累了君师兄你……………如果不是我武功低微，拖累了你，你又怎么可能被那妖物所伤？！呜呜……………”

　　　　那青年男子强撑着一口气，微笑着轻声安抚她：

　　　　“不要紧的，师妹。我没事，很快就会好了。”

　　　　“你骗人，你明明已经中毒深入血骨了，若是无法取得那清魂草，必定命丧黄泉啊！”女子的声音忍不住拔高起来，一片凄凉之意。

　　　　慕卿裳一愣，中毒？

　　　　她偷偷朝里看了看，这才发现，那素衫长袍的男子脸色苍白、嘴唇泛紫，浑身都冒着虚汗，一看便知是毒血渗入心肺，怕是支撑不了多久了。

　　　　“唔，看来是中了天山特有的火蝠之毒，只要将清魂草配合灵芝和紫鸢花根调和，就能痊愈………………的诶？”

　　　　慕卿裳正不由自主地喃喃自语时，突然一个激灵，猛然清醒过来。

　　　　“啊咧？我怎么知道这些的？”

　　　　她有些怔怔地回忆起刚才不自觉就脱口而出的配方药材，莫名其妙。她并没有学过医术，不可能知道这么多，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很好，宓妃的记忆又开始影响她了。

　　　　

卷三：碧霄宫前锁魂塔，断骨血魄碎玉华　龙吟取药

　　　　两人正沉浸在悲伤之中，门突然‘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慕卿裳一个轻巧跃身，险险便从门缝里侧身挤了进来，看着一脸目瞪口呆、迷惑不解的两人，有些讪讪地笑了笑，顺手整理了一下刚才有些凌乱的衣服，微笑着对他们说道：

　　　　“请问…………………你们刚才，是不是在谈论清魂草？”

　　　　没想到她话音刚落，那粉衣姑娘便立即扑过来在她面前跪了下来，含泪道：

　　　　“请小姐救救我师兄，他快不行了。”

　　　　慕卿裳彼时一愣神，一时没反应过来。那女孩见她迷惑，慌忙开口说道：

　　　　“我叫素茗，那位躺在床上的是我的师兄，叫君清夜。我们原本是天山派弟子，因为私情师门不容而被赶出天山。原本想顺着官道南上去云州寻个安身之处，从此白头偕老一起生活。可是没想到在路上被火蝠所攻击，师兄为了救我中了火蝠之毒，眼看着就不行了。”

　　　　说着说着，素茗竟然泣不成声，脸色苍白：

　　　　“师门说我们是道德败坏，不愿意给我们解药。我没奈何，只能一路背着师兄来到玉芙，因为听说这里的龙吟山有一种名叫清魂草的灵药，可以解百毒。于是我就寻思着去龙吟山上采来给他用。可是，没想到那龙吟山上的冰冥蜘蛛凶残异常，我修为低薄，根本不是它的对手。这样一来一去又拖了几日，师兄已经撑不下去了，”

　　　　素茗突然伸手抱住慕卿裳的腿，声泪俱下，好不凄楚：

　　　　“小姐，求求你一定要救救我师兄。我从小就是孤儿，被父母抛弃在乱葬岗上，几乎丢了性命。若不是君师兄恰好遇到我，又不顾师父反对强行将我带回天山，自小抚养我长大，我现在怕是已经过了忘川河畔。今生今世无以为报，若是小姐肯救师兄一命，我们他日一定赴汤蹈火、万死不辞，希望小姐能帮帮我们！”

　　　　慕卿裳原本只是为了凑个热闹，却没想到这素茗居然这般烈性。一时倒是没了主意。

　　　　她转过身去，看着床榻上奄奄一息的青年男子，不由得生起一丝恻隐之心。慕卿裳犹豫了一会儿，觉得这事还是答应下来比较好。

　　　　一来，她虽然秉持见死不救，但是如今这是情有可原的一对，实在不忍心；二来，她身上带着诛仙前途未卜，将来若是真的遇上什么事情，这古代人生地不熟的，也找不到个依靠。如果能够借此机会套个人情，以后也有个安心之处可以容身。

　　　　这样细细一想，慕卿裳便有了主意，于是立即拍拍胸脯笑着说道：

　　　　“好吧，到时候你们可不要反悔啊！”

　　　　“姑娘今日救命之恩，君清夜终生难忘。”

　　　　那床榻上的男子挣扎着勉强起身，向她微微拱拳道，眼中满是感激之情。慕卿裳看着别扭，僵硬地扯了扯嘴角，便转身离去了。

　　　　回房之后，她仔细思考了一下，认为自己一个人去委实是不妥当的。

　　　　虽然现在宓妃的武功在她体内至少也恢复了个三、四层，但是终究没有实战经验，还是不保险。

　　　　而诛仙的力量，当然是能不被人知道最好，而且按照现在她与宓妃之间灵魂融合的速度来看，即使是现在，估计她也只能调动诛仙八成左右的力量———当然，诛仙的力量她肯定不会用，因为根据檀君的说法，一个不小心就毁天灭地了，还是悠着点权且当菜刀用比较合适。

　　　　至于云涯子教给她的东西，除了一个昆仑派独门步法之外，她还真是很不好意思拿出手，学艺不精啊学艺不精。那柄玉华她一向是挂在身上当摆设的，偶尔兴致来了拔出来擦干净，用来削削苹果皮或者切切甜瓜之类的，应该也没什么希望。

　　　　这几天，她偷偷瞒着风逐轩在后院里练习一套记忆中的掌法，看起来似乎甚是凌厉精巧。

　　　　隐约记得宓妃既然是伏羲之女的话，那么她原本应该是斯水之神。

　　　　只是记忆模模糊糊，不过依稀记得这套掌法的流程和攻势。

　　　　不知道是不是史书记载的，宓妃最擅长的并非‘流云’剑法，而是当年东华帝君教授给她的‘溯月’二十七路掌法。

　　　　不过慕卿裳权且但求一个自保二字，对于那些浮华之词也没什么兴趣。管它是什么，能防身就行。

　　　　至于宓妃留给她的那些古老的咒法阵数，慕卿裳一想起之前，她曾经悄悄按照记忆里的感觉凝神于心、翻掌而出。结果一簇灼热凶狠的三昧真火便咆哮而出，宛若一条腾云直上冲入九霄的绚丽火龙，一瞬间就火光冲天、气势磅礴地毁了旁边护城河的一堵青石墙壁时，顿时一片恶寒。

　　　　“……………………这真是，惊恐与吐血齐飞，头昏共脚软一色啊！”

　　　　当下她就立即决定珍爱生命，远离咒术。

　　　　看起来，当年檀君之妻，也甚是剽悍啊！慕卿裳这么想着，不禁悲叹一声。

　　　　思前想后，慕卿裳终于还是决定敲开了一旁风逐轩房间的门，把君清夜一事对他说了一遍，只是中间隐瞒了她打小算盘的过程。

　　　　最初风逐轩死活不同意，一手书卷一手玉扇扇啊扇得扇个没完。他拒绝的理由无非三条：

　　　　第一，你太白痴

　　　　第二，这关我们屁事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他英俊潇洒、风华绝代的堂堂湘王爷，怎么可以用一身高强卓越的武功去PK一只又肥又胖的傻冒蜘蛛咧？这简直就是摧毁他在无数少女心目之中英伟高大的形象啊！

　　　　慕卿裳不等他说完，就一把抓走了他，恶狠狠地从嘴巴里吐着气，一路拖着风逐轩大步向前朝龙吟山前进。

　　　　当然，她事先已经注入了一部分内力给风逐轩。

　　　　虽说以前云涯子输给她那么多的内力对她来说毫无用处，但是对于习武之人而言，上仙纯正精炼的内力却是极为难得的上品，可以迅速提升他们的力量。风逐轩当然非常愿意，而且为美人赴汤蹈火一向是他求之不得的事情，现在爱妃如此之信任他，作为准夫君的他当然要好好表现一下，以免给爱妃留下不好的印象。

　　　　于是，他们两个便一路斗嘴一路掐架，吵吵闹闹却又感情分外融洽地向龙吟山上走去。

　　　　龙吟山地势险峻、风光逶迤，到处都生长着灵气四溢的珍奇花草和可爱的小动物。偶尔脑袋上放还会跑过来一两只胖乎乎的松树，在树枝上举着个硕大无比的栗子，一脸搞笑地看着正在奋力攀爬的两位才子佳人。

　　　　“唉，爱妃啊，为夫这次可是为了你才屈尊来着鸟不拉屎的破地方，爱妃是否该奖励一下为夫啊？”

　　　　“其实我觉得王爷您的脸皮绝对比那城墙还厚上了那么一点儿，请不必担心。”

　　　　“爱妃这么说可就太伤我的心了，为夫向来不是这么随便的人哪！”

　　　　“那是那是，王爷要知道您随便起来不是人。”

　　　　“……………………爱妃，本王的一颗深情之心已经碎了一地。”

　　　　“没关系，回头让赵主管给您涂点胶水，把破碎的心粘起来就行了。”

　　　　“慕爱妃，你够狠！”

　　　　“承让承让，多谢王爷缪赞。”

　　　　某人看着脸色黑如锅底的某王爷，笑得一派谦和、含羞带笑。

　　　　好不容易顶着一头草屑爬上了山顶，远处一潭清澈美丽的碧水正静静地流泻着，宛如宝石点缀在这空旷的山谷上。而在这池水的周围，生长着一些淡青色散发淡淡仙气的草木，慕卿裳一眼便认出了，这就是传说中价值千金的清魂草。

　　　　正兴奋地打算做母豹矫健状飞身一扑而去，领子立即被某人一把抓住。慕卿裳十分不解，正准备开口抱怨时，风逐轩一脸淡定地撇了撇嘴，示意她向旁边望去。

　　　　慕卿裳一抬头，顿时浑身鸡皮疙瘩‘噼里啪啦’滚滚而下掉了一地。

　　　　只见在清魂草旁边的岩石上，一只超级无敌肥硕的八爪长毛大蜘蛛，此刻正抬着南瓜状的肥大脑袋，做举头望明月状，一脸深情款款地盯着他们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