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肥田仁医傻包子-第2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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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江州的刘东山,想到他们夫妻与张决明还有没有机会再相见,李半夏还是忍不住心下黯然。
“东山兄现下也在江州。”不是疑问,而是肯定。“半夏,你们是否遇到了什么麻烦?”本来李半夏不愿意说,张决明是不会追问的。只是事关李半夏。什么事便都不一样了。
“没,没有。”察觉到自己的语气已经泄露了真实的情绪,李半夏只得叹口气,“不瞒张大哥说,我们的确遇到了一些问题。不过张大哥不用担心。事情虽棘手了点儿,我们还是能够解决的。再说有舞融相助,会没事的。”
“对啊,玉笛公子,有我上官舞融在一天,必定全力护着半夏,不会让人随便欺负她的。”这不仅是宽慰之词,也是上官舞融对玉笛公子的承诺,是她对这份友谊的坚守。
她才不管对方是什么二皇子凛洲王,她只知道半夏是她的朋友,是她的好姐妹。哪怕是拼个鱼死网破,她也不会让对方轻易拿他们夫妻俩开刀!
李半夏要不这么说,张决明肯定不会放心。果然,看到李半夏承认了,张决明虽然知道事情不似她们说的那般简单,却也放心不少。半夏虽然是一介弱女子,但有勇有谋,很少有她解决不了的事情。再加上那位知州夫人,张决明虽然从未涉足官场,江州张姓夫妇却是听过的。况且李半夏来往江州频繁,他一路跟随,对这两人的来历又怎么可能不清楚?
他知道这位上官夫人是一个深藏不露的人,且不说张凤无夫妇武功高强,是难得的功夫好手。就是这位上官夫人背后的势力,也足以叫人吓破胆,有她相助,半夏的确可以少掉不少的麻烦。
“上官夫人,半夏就拜托你了。”张决明郑重地冲上官舞融点点头,这是作为半夏朋友深重地嘱托。
上官舞融也难得郑重地颔首,对玉笛公子,她是敬重的。不只是武林三公子的威名,也是他对半夏的那份不言回报的关怀和牺牲。
…………
张决明捂着胸口,送李半夏和上官舞融出红衣教。
匙影嘴上不承认将她们当成朋友,也跟着送她们俩一程。当然,她可不会承认是为了特地送她们出教,而是不放心张决明,这才跟他们一起。
“张大哥,就送到这里吧,你大病初愈,需得好好休养。”李半夏将包袱放到左肩,回头看着张决明和匙影道。
“嗯,半夏,一路保重,还有上官夫人——”
“保重。”李半夏回道。
“保重。”上官舞融也道。
两人正待转身,张决明又喊住了两人。
“半夏——”
“张大哥?”
张决明定定看了李半夏两秒,上前一步,看着她,缓缓道:“半夏,我知道你定有事瞒我,江州的事也不像你说的那么简单。”
“张大哥,我……”
“我并没有怪你瞒着我,半夏,张大哥只是想让你知道,你远比你想象的还要来得聪明、来得重要。张大哥相信你,一定可以度过这次难关。不管前途有多少凶险,你要好好活着,东山兄也是一样。”
“……”
“看到张大哥现在的样子没有?健康,快乐,全身轻松。伴我多年,以为直到死都无法摆脱的咳嗽也悄然远去,这些都是半夏你给我的。这世上除了李半夏,再也没有人能做到。李半夏可是能做得到许多人都做不到的事情,半夏,你要坚信这一点。”
张决明笑着,忍不住揉揉李半夏的脑袋,眼中流露出的宠溺令人惊颤!不会让人有丝毫觉着不对的地方,这个动作由他做起来,却是显得那么自然,就像是一位兄长,正在鼓励着信心缺乏的妹妹。
李半夏,不仅有那个能力,她也很重要,对他尤为重要。这些话,张决明不能亲口告诉她。半夏已经是东山兄的妻子,为半夏着想,有些话他也不能无所顾忌地说出口。
不能像往常一样,在她需要的时候站在她身后。他现在唯一能做的,便是按捺住心底的感情,像个兄长一样给她鼓励。
…………
迈出红衣教的大门,两人便上了马,快马加鞭往江州城赶去。
逆风中,传来上官舞融和李半夏这样的对话:
“半夏,这次回去,可就是羊入虎口,你想好了吗?”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事到如今,除了卯着头上也别无二法,是生是死就看老天爷他老人家的意思了~”
“半夏,我怎么看你心情很好的样子?”哪里有了方才的黯然,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这是赶着去成亲呢。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眼前这条死路,说不定走着走着,就给我们走出一条生路来了。还没到末日,不用那么悲观。”李半夏说着,纵马扬鞭,呵呵大笑起来。
张大哥说得没错,还没到绝望的地步,就不能对自己丧失信心。有这么多亲人和朋友,等着与他们团聚,他们怎么能够就这样轻易妥协?
机会是自己把握的,生路是自己创造的,那凛洲王再难对付,不试试看又怎么知道?只要他们齐心协力,勇敢地与他死扛到底,就不信一点办法都没有。还没与他交手,就在心底惧了他,做好等死的准备,还真是窝囊。
她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这些日子,心绪也是几番起伏。时而黯然,时而充满斗志,却始终无法心安。然而今日张大哥的一番话,却真真是受用极了,徘徊在心头的不安和犹疑也尽皆退去,让她看清了前面的路——
不管那位凛洲王是多么难缠的人物,她想,她已经知道要怎么应对他了。
说曹操就看见了曹操,前面便是江州城门,高踞城门之上,笑看来路的可不正是那位凛洲王?
他来得还真快!
这是直接到城门堵人还是怎么着,现在就是想做一点准备都来不及了。
“李大夫,主子有请——”
两位黑衣护卫如天将神兵一般,神龙见首不见尾,就这么突然地出现在两人的视线。将李半夏迎下马,带着她往另外一个方向而去——
…………
☆、518 心在咫尺,相隔天涯
抱歉,妹纸们,这本书耽搁了好一阵子了,对追文的妹纸很过意不去。好在这边事也快忙完了,再过十多天,迟则十月便会恢复日更。谢谢一直关注本书支持本书的朋友,金秋十月,会一鼓作气将这本书写完的,务求一个美丽不令人为之遗憾的结局^^o^
——***——
“从现在开始,你留在这里,我娘的病一日没有起色,你就一日不能离开这里。”李半夏刚进了一间宅院,便听到二皇子在自己的耳边说道。
这是一重掩映在苍山翠竹间的院落,院落不大,却很别致。只是满院的沉寂与飘落风中的枫叶,为这座雅致的小院徒添了死亡萧瑟的气息。
一连赶了数天的路,连个歇息的时候都没有。飞奔的车轮,豪华精致的马车,由四匹宝马拉着,一路往京都的方向驰来。
一路上,连换了20匹好马,十几个赶车的车夫。涓涓尘埃在官道上袅袅升起,连接着绿水人家烟囱窜出的烟圈,营造出一种疲于奔命的焦急与疲惫,却莫名的有种惊心动魄。
望着侧面绷紧、面容严峻的男人,李半夏心中暗暗叹了口气。二皇子如何?凛洲王又如何?不管他如何杀伐果断,残忍冷酷,他终究还是一个孝子。
在情意最是廉价的皇宫中,在经历了惨烈的斗争与每日每夜的勾心斗角之后,他还能放下京都的一切,费那么大的力气将她请来,完全不在乎会不会打草惊蛇徒增波折,甚至激怒龙颜,也要她为丹妃娘娘治病。
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李半夏发现自己越来越看不清了。
连日来的赶路,他早已没有了皇子的架子,也没有了在他面前的锋利锐气、咄咄逼人。尤其是他们在初上路时收到的一封飞鸽传书。更是让他当场变了脸色,接下来便是不要命的赶路,李半夏想,丹妃娘娘可能大限快到了——
若不是因为此。他的脸色不会这么难看。若不是因为此,他们更不会弃了小道而上了官道。一路上,他再也没有和她说过一个字,也没有就丹妃娘娘的病情来她这儿探虚实。李半夏甚至觉得,她已是可有可无的。若不是嫌杀她浪费时间,可能她已经被丢在路上——
什么样的情况下,让一个大夫变得可有可无,那便是那个人已不需要大夫了。
李半夏每日坐在马车之中,这辆马车虽然又大又稳,铺了厚厚的软垫。在经过几天狂奔之后,李半夏的五脏六腑也都被颠得挪了位。她这从来不晕车不晕轿的人,也都熬得面色发紫一阵干呕,怕是经历了这次,打死她她也不敢再坐马车了。
只是丹妃娘娘性命危急。二皇子一行更是焦急难安,此等情形又哪里轮得到她来叫苦。别说他们是在与死神赛跑,早一刻赶到丹妃娘娘便多一份生机。单是二皇子那杀人似的脸色,只怕她多说一句,就会被他丢到野地里去喂狼。
这种事,她毫不怀疑二皇子会做得出来。除了那位丹妃,哪怕是当今天子。他的生父,他也不会讲半点情面。
临别之前,舞融曾千叮咛万嘱咐,对待二皇子,她千万不能心软,更不能有一丝一毫的心存侥幸。必要的时候。可以不择手段,只求活命。如果说这世上有真正的冷血之人,那二皇子便是这样的人。
舞融甚至断言:若有一日他有机会取而代之,即便是对他的父皇,他也不会有半点犹疑!
二皇子隐忍这么多年。如今正逐渐褪去和煦外表,手段作风日益狠辣冷酷,与他作对的人,逐一被他蚕食。现如今的朝堂,已无人能与他抗衡。当今天子的态度更是晦暗不明,似乎有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之势,二皇子为了巩固自己的势力以及他日能登大位更是不遗余力。
像他这样的人,又怎会在乎区区她一山野小民的命?唯一能够对他掣肘的,便是那位病重的丹妃。她若求活命,恐怕只能从那位丹妃入手。
她明白舞融的意思,也很感动她为了她这位朋友不惜做回小人,只是有些事,哪怕是牺牲性命,也万万不能做的。
别说以二皇子的算计,早已防着这点。即便她真的有办法可以控制住丹妃,让二皇子无计可施只得妥协,她也不会这么做。舞融何尝愿意替她出此下策,她心中也明白她不会照着她的话去做,只因挂念朋友,明知不能为而为之,这份心意李半夏又何尝不明白?
事到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见招拆招了。李半夏生性乐观,虽不舍这大好红尘,却不是一怕死之人,也不会因着惜命就做出奉承讨好恐惧不安的丑态。如今她已是别人砧板上的鱼肉,愁也没用,倒不如放开胸怀,求个轻松自在!
在离开江州的时候,她见到了刘东山,刘东山却没有见到她。这位凛洲王,比她想象的还要心狠。虽然在她强烈要求之下,让她看看刘东山是否安好,却是一句话都没让他们夫妻俩说。
隔着重重窗帘,她站在一株梅花树下,梅花枝干光秃秃的,没有半片梅花。刘东山背对着她,笔直的背影比往日要清瘦许多,他似乎正低着头在做着什么,神情专注,即便是在这样的环境下,也无损他身上那种随着时光发酵越发宁和的静谧之感。
李半夏的一颗心,也慢慢平息下来。也罢,不见面就不见面吧,真若是见了,面对再一次的分离只怕是越加难舍难分。东山清俊宁和的背影,就像穿过时空隧道,定格在她的记忆深处,成为了心中最难以磨灭的画面。
她又想到了山清水秀的大杨村,想起了那一汪山水之间美好的家园,三个可爱的孩子,两个关爱她的老人,还有那些她无法舍弃无法忘怀的亲朋好友。这一切太过美好,美好得她愿意用整个生命去守护。为了守护这份幸福,即使是与全天下所有人相抗,她也不会惧怕半分!
她已打算回身,这一转身,许多事就都已不一样。有许多人,可能终其一生都不再见到。她恍然心痛,对刘东山和过去生活的眷恋,竟比她想象的还要深,还要浓烈。
她多想张开口,叫一叫他。东山,有可能这是你最后一次见到我了……
而就在这时,里面的刘东山似乎有所感觉一般,忽然回过头,望着她的方向——
李半夏欣喜地看着他回头,看着他唇形微微颤动,吐出两个熟悉的字眼:“半夏……”
就在李半夏兴奋得想要脱口而出的时候,她看到刘东山迷茫的双眼。幽黑的双眼,没有半点光亮,凭着本能,无意识地梭巡着整个院子,却没有定在她这里。
心一瞬间就像是从天上,被狠狠地摔到了地上,东山,没有看到她啊……
滚烫的热泪凝在眼眶,心中一时酸涩得厉害。何曾想过一日,他们夫妻俩会这样隔着一扇窗子相望。近在咫尺,却仿佛身处两个世界。
“走吧——”耳边传来冰寒入骨的声音,冷冷的,带着嘲讽。好似别人的伤痛与难舍,在他眼里竟都成了笑话,供他肆意嘲笑。
李半夏狠狠瞪着她,她还从未这样瞪过一个人,这样想要恨一个人。
她在他眼里看到了一刹那的怔愣,紧接着是更为冰冷的笑意。李半夏收回目光,甩袖而走,对于一个真正的冷血之徒,她没必要在那儿让他看笑话。
不过却也正因为此,更加坚信了李半夏的决心。她不相信自己和东山就会在这里阴阳两隔,这不是结束,他们会有再见的那一天。
而另一个院子里的刘东山,跌坐在地上。心神再也无法凝聚,曾经宽大温暖宠溺抚摸着她脑袋的手掌,无声地抚着自己的胸口。眼睛却还是一瞬不瞬固执地梭巡着窗外,就在刚才,他感觉到了半夏的气息,他直觉地半夏就在他身边。他欣喜地转过头,却没有看到那个梦寐以求的身影——
那股气息越来越弱,心中也越来越空,却什么都不能做。空寂的院落,透过半开的院落,地上的人久久没有动作。
…………
到了京都之后,马不停蹄,一行人赶到了京都近郊,直到停在一处宅院前。
京都郊外,有一座山,名叫断肠山。山上有一处断崖,名叫断肠崖。是无数痴情怨女断情的地方,或因为恨,或因为爱。这座青山,埋葬着太多的缠~绵和怨恨。
她清楚地看到,二皇子在仰望不远处仿佛身处白云之中的断肠山时,眼中一时的怅然和那永不磨灭的恶毒与怨恨——
既然恨着这个地方,又为何常驻此间?难道真如某些人所说,痛苦和仇恨就像是一杯毒酒,饮鸩止渴,人们不但贪恋爱情和幸福的滋味,也喜欢品味着仇恨所带来的痛苦?
还是需要有这样一个地方,时时提醒着自己不要忘记那份痛苦,要记住这段仇恨?
李半夏想不明白,也不打算明白。在她回神的时候,凛洲王已经朝宅子里奔了进去。
身后那两个如天降神兵突然现身的护卫,一左一右,挟着她进了这间院子。刚踏进院落,就听到里屋传来一声沉痛的哀鸣——
…………
☆、519 相依为命,母子情深
李半夏被两人挟着,进了千秋阁。
阁内死寂沉沉,垂着重重的帘幔,声声地咳嗽仿若撕裂肺腑,从屋里深重传出。里间靠墙摆放着一张大床,床上也垂着厚重的帘子,一眼看不真切。
这屋子很干净,却带有一股腐烂的气息。即便还在外间,腐肉的气味便传入鼻尖。李半夏虽闻惯了各式难闻的气味,也只觉得这种气味令人作呕。只是知道里间住着重症的病人,为了对病者的尊重,忍着没有发作。
再观另外二人,似是已经对这种气味习惯了一般,面无表情,押着李半夏,将她带到了里间。
二皇子扑到床前,握着床上人的手,顷刻间,那个冷血无情、威风凛凛的凛洲王,变成了一个手足无措、忧心如焚的儿子。
“娘——娘——你怎么样,孩儿不孝,孩儿不能免娘苦痛、代娘受苦——”握着里面人之手,二皇子每说一句,跪着的腿就往前一步,话语也一句比一句焦急,里面的咳声也一声比一声撕心裂肺。
那妇人承受着极大的苦痛,从她寸断肝肠的咳嗽声,可知每声咳嗽都耗费了她极大的心力。不用见她,也能想见她咳嗽的是血,那些蕴着鲜血的咳嗽仿佛催命的警钟,一声声敲打在二皇子的心头,让他心惊胆战!
“咳咳咳咳~~剩儿~~咳咳咳咳~~”床上之人破碎的声音传了过来,哪怕是疼痛不堪、奄奄一息,声音中对儿子的疼爱不曾消却半分。
“娘——娘,是不是很痛,孩儿给你请了大夫来,一定能解娘苦痛,让娘早日恢复健康。”二皇子握着妇人的手,放在自己脸颊上磨蹭,举止间。满是对妇人的依恋。
“咳咳傻孩子,娘这病,是没指望了~~别为娘难过,娘咳咳能多活这么些年。陪在我孩儿身边,娘已经很满足了~~”病弱的身体,已如风中的残烛。嘴角牵扯出的不是笑容,那是比任何悲痛还要凄苦的笑容。这张脸上,痕迹斑斑,曾经娇美的容颜已被鹤发鸡皮所替代。四十岁的年纪,比六七十岁还显苍老。
“不,娘,娘会好好的,陪孩儿一辈子。娘不要离开孩儿~”孩儿不能没有娘~~
这个天下实在太过冰冷,若娘离开,剩儿将再不得半点温暖。
李半夏就站在一旁,半垂的帘子,遮挡了她部分的视线。隐隐约约只能看到一角。手已经开始腐烂,乌黑的肌肤,不停往外渗着黑血。而从那拢起的半边帘子中,李半夏看到她皱起的肌肤还有发暗的脸。
纵使李半夏行医这么多年,各式的病人都见过,此时也不禁深深吸了口气。再观二皇子,对那些流着黑血的腐烂几乎无察一般。握着她的手,轻轻地磨蹭。看到这一幕,李半夏说不上来心中是什么滋味。
在她和舞融心里,只知二皇子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之人,万想不到他居然也有这样一面。人性的复杂,果然不是一两句话便能道得清的。
只不过。若是自己的娘亲,病得这般厉害,她这个做女儿的,又岂会嫌弃于她,在这个时候离她而去?
二皇子的心情。恐怕也是一样吧。
李半夏不知道的是,二皇子深处深宫,经历更多的人情冷暖。他谁都不信任,也谁都不在意。在那个冰冷的皇宫里,是丹妃娘娘庇护着他,他们娘俩相依为命,共同遭受着别人的阴谋陷害。他们娘俩拥有的唯有彼此,昔年那个靠母亲庇护才能艰难求生的小毛孩,已经长大了,有能力可以给他的母妃最好的生活。
丹妃为了他这个儿子,承受了非人的责难和委屈,更经历了数不尽的苦痛。他能有今天,是他娘拼死相互,他娘为他消耗了这一生最美好的年华,更为他染上了一身的病痛,他做的这一切,全都是为了能给她娘一个全新的生活。
然而,当他有能力终于可以改变他们母子的生活,从今以后在这个世上再也没有人能伤害他的母亲时,他的母妃却……
人世间最悲惨的事莫过于此,如果这是天命,他要逆天而行。他会不计一切代价,也要挽回他母亲的生命,否则不只是那些庸医,那些伤害他母妃的人,就是那个人,他也不会放过!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一跌声的咳嗽声传来,床上人病弱瘦削的身体蜷曲成了一个虾米,喉咙被鲜血撕裂,痛苦得像是下一刻便会死去。
“娘——娘——娘——”二皇子伸着双手,想抱住又怕弄疼了她,这一幕还真是令看者心酸。
李半夏实在不能单是站在这儿看着了,病人正在受着煎熬,她这个大夫却完全被晾在一旁,虽说这个时候当出头鸟很有可能让二皇子将对娘亲所有的担忧和焦急全都发泄在她身上,这么做无疑是自讨苦吃。一旦她无法医治,二皇子一怒之下还很有可能一掌劈了她。
她这个时候就该努力缩小存在感,不让他发觉想起。但李半夏却无法坐视,床上的妇人承受着可怕的折磨,而她却因为自身的原因而不愿意为她暂时缓解疼痛,这种事她怎么都做不出来。
哪怕真的被殃及,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只是二皇子费这么大力气将她弄来,现在又完全忘了背后还有她这么个人,她是该庆幸她没被他当成出气筒,还是该感慨他对娘亲的一片挚情?
李半夏叹了口气,上前拍了拍二皇子的肩膀,只是轻轻一下,就像是炸开了锅,二皇子头也不回,陡然甩开了肩上的手。就像是一头受伤的兽,又像是一个倔强将自己包裹起来的孩子。
“少主,李大夫……”押着李半夏进来的两个人与君、隆回,终于忍不住开口,他们是丹妃娘娘的心腹,奉丹妃娘娘之命,贴身保护在二皇子身边,已经许多年头了。
从某一点而言,二皇子对他们的信任,比之南辕北辙,都有过之而无不及。像是丹妃娘娘的事,连南辕北辙都不甚清楚,在他不在的那些年头,就是这两个人一直默默守候在这里,保护着他们的女主子。
二皇子终于想起,这里除了他们三人,还有一个人。
“你!还不给我母妃治伤!要是治不好,你也休想活命!”二皇子袖子一挥,李半夏就不由自主地向床榻方向跌去。
“咳咳~剩儿~”
所有的煞气一瞬间消于无形,二皇子乖乖地扑回床前,握着他母妃的手,轻轻唤了一句,“娘——”
“剩儿,不要再为难咳咳这位大夫了~~你忘了答应娘什么,莫要为了娘,咳咳再伤害无辜的炫~~否则娘即便走了,咳咳也不会安心的~~”
“不是的,娘~~你相信孩儿,孩儿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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