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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妻多娇-第2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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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上下旨追缴国库欠银。我们老爷所在的户部自当是奉命行事,旁的大人我不好评说,只我们老爷兢兢业业,对圣上的旨意不敢有丝毫的懈怠,也不敢有任何出格之处。生怕有一丝一毫做的不好的,就有负圣上慧眼识才、提拔重用之恩。”
秦夫人不惧勇武侯府的权势,那总该敬畏天家的威严吧?
苏颖这话的意思很明确了,追缴国库欠银是皇上下的旨,傅奕阳行事的背后都有皇上在。
再有傅奕阳“年轻气盛”不假,可他年纪轻轻能升任到正二品。完全是皇上慧眼识才、提拔重要来的。
秦夫人说人家年轻气盛,难道是暗指皇上眼光有问题,还是说官员提拔时,某位官员分明是有能力的,偏偏要因为人家年轻。就觉得人家行事一定会鲁莽,义气行事,所以就该选用另外年长的官员?搞年龄歧视么?
此外,傅奕阳在户部行事,上峰以及最上面的上司,皇上,都没有说什么呢,什么时候轮到秦夫人来规劝了?
季夫人出声道:“说来圣上前几日还对着忠睿王爷称赞勇武侯是股肱之臣呢。我家老爷可着实羡慕一番呢。”
又对秦夫人说,“莫不知这里面可是有什么误会?钟家到底也是积年的世家了,再如何也落不到夫人说的那般不堪的境地吧?”
季夫人是两边安抚。想和稀泥,双方各退一步,可她这话儿多少还是偏向于傅奕阳这边的。
没听着么,皇上都说傅奕阳是股肱之臣了。什么是股肱之臣,那就是简在帝心且办事得力的臣子。既然都办事得力了,如何还能有秦夫人说的那般胡搅蛮缠?
再者后面对秦夫人说的那一句。也是有根据的。
钟家在先皇在位的时候,素来赫赫有名。在本朝时,虽说没有先皇在位时那么风光。但那也是富贵无双的。没瞧见姜存富这个女婿,不就是借着岳家的势力,在岳家的帮衬下,如今是兵部侍郎了么?
既如此,钟家又怎么会落到秦夫人所说的被国库欠银迫的食不下咽,凄惨戚戚的局面呢?
若是钟家会落到如此局面,那其他欠了国库的人家,岂不是要去喝西北风去?
秦夫人心里有火,说到这程度上,她还能往下说:“原是圣上发旨意归还国库欠银不假,可圣上却还没说竟是得逼着人卖祖宗基业,动摇祖宗留下来的根基来还债?本是宽限些时日的,可户部再三催促,竟是扬言交不出现银来,就拿地契店铺来抵,便因是家大业大,阖家也是有千余口要养,少了这些安身立命的,能不戚戚然?老身便是倚老卖老,说上主事儿的傅侯一句,奉劝他行事有度,便当是结善缘积福德,也好为着日后做考量罢。如此,便是说得说不得?”
秦夫人说出这样的“可怜戚戚然”的事情来,在场的竟是没有一位夫人心里动摇的。
季府今日请来的是亲朋好友,清贵的人家居多,像钟家那般的钟鸣鼎食之家是没有的。再说了,在场的谁家没欠国库银子啊,拿不出现银,自然是要变卖家产了,地契店铺那不是正常的吗?
再者说了,听听秦夫人这句话,“阖家也是有千余口要养”,这应是没算上阖族人吧?也就是单单一个钟府,连着主子带仆从竟有千余口?
主子满打满算能有多少,家里有仆从千百余,能养得起那么多仆从,竟还“戚戚然”?那自家就几十仆从的,那是不是该痛哭流涕,痛哭活不下去了?
再有秦夫人越说越过分了,之前还是“做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现在就直接过渡成了要结善缘积福德,都跑到这方面来了,傅奕阳到底行事多过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把钟家的“千余口人”给逼死了呢。
苏颖轻轻笑了,秦夫人却因为苏颖这轻轻一笑,心里更是憋火。
“圣上追缴国库欠银,为的是什么?为的是充盈国库,日后用来修建河堤、通凿运河、用兵,赈灾……旁的我懂的也不多,便只说是赈灾罢,如今从欠国库人家追缴上来的银子,说不定只收上来的那么一钱银子。就有可能多救一人性命。如此一来却是在为自己积德了,且积累的还是大功德。”
秦夫人可真是拿钟家做筏子做的欢乐,可也不看看这个例子听起来能不能打动人,还有李尚书家难道就没有欠国库银子么?还是她家也是打死了不还,如果是这样的话。亏得李大人还是一部尚书呢。
“听夫人说起钟家都是带着赞叹的语气,我也知道钟家向来素有贤名,该是个心系百姓的、为国为民的,愿为圣上分忧的。如此,便是日还一两,只要有心。那银子总是能还完的,等这银子来日用在百姓身上,便是能积一份功德了,百姓知晓了,还会感念一句呢。”
这帽子扣得好。扣得高,扣得呱呱叫。
钟家托着不想还银子,这样的话儿一说出来,瞧钟家还好意思不还银子。到时候就是意思意思也得还,而那时候,勇武侯府拉的仇恨值已经够多了,钟家必然会将目光转移到主动拿钟家做筏子的秦夫人身上。
到那时候,也不知道钟继夫人。这位秦夫人的老姐妹,会不会上来挠秦夫人的脸。
在场的夫人诰命家里都是还了欠银的,听了苏颖这话儿。莫名的就觉得突然高大上起来。
等意识到这点之后,面面相觑,看向苏颖的目光中就带了点莫名的情绪,平时也没见着勇武侯夫人那一张嘴这么利,现在见识到了,往后还是不要招惹她为妙。
李二奶奶刚凑空去更衣。回来就瞧着她那婆婆捂住额头,摇摇欲坠。也不管其他了,连忙过来扶住秦夫人。她也机灵,又见苏颖对她使眼色,心里一咬牙,口中急道:“太太!太太?”
秦夫人气血上涌,阴仄仄直盯着苏颖,季夫人看的分明,微拧着眉头,心里只觉得秦夫人气度不够,只作为主人,又得忙着收场:“先到屋子里歇一歇罢,我瞧着李夫人脸色不大好。”
苏颖“担忧”上前:“尚书夫人没事罢?都怪我一时心直口快。”
秦夫人又怒又气,只恨得咬牙切齿,脸色铁青,只这时候她还有什么脸面再在这儿呆下去,方才她环顾周围,竟然没有一个上前来站到她这一边的,她又叫个年轻媳妇儿说的颜面无存,再在这儿呆着干什么,自取其辱吗?思及此,秦夫人也不用李二奶奶扶着,硬撑着就往外走。
李二奶奶不知是该庆幸她刚才去更衣了,还是该失落她竟然没瞧见她这婆婆吃瘪的画面,见状带着歉意对季夫人说:“方才家里来人,说家中有急事,还请夫人派车来送我们先回去,失礼之处,还望夫人见谅。”
秦夫人也不知道听没听到这话儿,她既是失礼的二话不说就往外走,把人家主人家落在当场,好歹还有李二奶奶这打的圆场,不然大家都下不来台。
季夫人强笑着顺着这话儿说:“既如此,那我便是不留你们了。”
李二奶奶和苏颖又对了眼,苏颖暗暗朝她点了点头,李二奶奶点了点头就急匆匆的走了。
花厅里众位女眷对秦夫人的恼羞成怒,直接撂挑子不干走人,暗自撇嘴的有,幸灾乐祸的有,觉得秦夫人气度不够的有,不一而足。
胡氏带着关切的走过来,她在心里暗自咂舌,又想着别叫苏颖误会了,若是叫家里的人知道,她在有人针对小姑子的时候,无动于衷,少不得要让婆婆心里不痛快。
低声问:“那尚书夫人怎就如此针对你们夫妻?”毕竟这追缴国库欠银是户部的事情,户部那么多官员,傅奕阳还不是户部尚书呢,秦夫人别的人都不针对,就只针对傅奕阳,傻子也看出来其中有问题。
这还就算了,关键是秦夫人针对就针对,拿着钟家做筏子,可等苏颖辩解了,她又气度涵养不够,一副被气晕过去的模样。还气冲冲的在人家主人的宴席上,二话不说就往外走,这便有些失礼了。
苏颖扯了扯嘴角,强笑道:“我也觉得莫名呢,只怕是尚书夫人是替钟家打抱不平吧,他们两家不是世交么。可到底是莫须有的事儿,我自是不想叫为圣上办差的我们侯爷平白担了那样子的指责。”
秦夫人若是再乱扣帽子,也得看看傅奕阳是给谁干活的。说句不好听的话,那就是打狗还得看主人呢。
礼部侍郎齐夫人和苏颖有些交情,便是过来说:“你可知道钟家欠了国库多少银子?”
苏颖摇了摇头,道:“想着便不是小数目罢。”
齐夫人点头,道:“岂止是不是小数目。他家欠了这个数目。”齐夫人向苏颖比划了个数字。
苏颖咂舌,勇武侯府欠了国库二十万,都还只是钟家欠的后面的零头,钟家是怎么借的,一共欠了国库一百三十多万!
想想看,傅煦阳都因为侯府欠的那二十万。吵着闹着要分家了。当然,这里面还有其他的原因,不光只是因为这个,虽说傅煦阳用的就是这个做“导火线”的。
那钟家欠一百三十多万,去了零头。就当做是一百三十万好了,倘若是照着苏颖说的一日还一两的话,那得还个三千六百多年。
照着古人平均年龄是五十岁来算的话,这得足足还个七十多代人,到那时候本朝说不定早已经不存在了。
想想都醉了。
齐夫人一笑:“谁叫钟家家大业大呢。”
苏颖抿了抿嘴儿,也不知道秦夫人是帮钟家呢还是在黑钟家呢。
齐夫人转眼又说了:“这谁家还国债,不都是变卖家产,凑齐银子还上去为皇上分忧。尚书夫人没经过这事儿。怕是不清楚那里头的门道吧。”
苏颖吊吊眉梢,李家没还欠银?怪不得呢,这是要和老姐妹同仇敌忾啊。“李尚书素有贤名。怎的对这造福百姓的事儿不上心?”
如果可以的话,苏颖真想把之前秦夫人对她的说的那句,“旁人劝不得,侯夫人这做人家妻子的如何能劝不得?”还回去了——“旁人劝不得,秦夫人这做人家妻子的如何能劝不得”,就只用改一个称呼。啧啧。
齐夫人干巴巴的笑着,并不接话。这样的话。叫人家怎么回答。毕竟大帽子都扣下来了,人家若是反驳。那不是自己打自己脸,可若是同意了,那就得验证啊,还钱证明自己的素有贤名不是说着玩的,证明自己真的是想造福百姓的。弄到最后,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如果不是场合不对,胡氏都要开怀大笑了,这姑奶奶的嘴忒毒。
苏颖同齐夫人以及胡氏说了几句话,就过去了季夫人那边,到底这里是人家家,在人家家里跟人吵起来,怎么说都有些不好意思。
季夫人也是在肚内叹气,一个两个的都不叫人安生,可她也不好说苏颖,瞧秦夫人气的鼻子都歪了。
季夫人也是见识过苏颖那张嘴的,想当初潘如月硬闯上门后,大家都在,苏颖就是笑容淡淡的把人说的快要吐血。
秦夫人的离开,实际上也没造成多大的影响,众人笑笑,便是一致把之前的小插曲揭过去了。
苏颖眼中流光溢彩,脸上笑容就一直没下去,等坐上了回程的马车,听芦荟说了几句话之后,苏颖脸上的笑容就更盛了。
落地有声啊,总不好叫秦夫人做一回无名氏——替钟家打抱不平的无名氏——总得叫钟家知道,到时候要谢要怎么的,都好说啊。
还有,秦夫人今次出门,也不是全然没有收获的。苏颖“以德报怨”,免费帮秦夫人弘扬她的好名声,都没有问她要银子呢。
苏颖这么做,也不是闲来无事吃饱了撑的,又或是给找补找补,实际上也是不愿意李二奶奶夹在中间受气。
毕竟苏颖这边儿是跟秦夫人你来我往好不痛快了,可别忘了李二奶奶往后都还要在秦夫人手底下过活呢,依着秦夫人的脾气,很有可能回过头来就迁怒到李二奶奶身上来。
现在总归是要给秦夫人找点事做,让她没时间来找李二奶奶的麻烦,就算日后抽出空闲来了,那时候事情都已经成定局了。
☆、310章 错综复杂
秦夫人看李二奶奶不顺眼,变着法子的磋磨这做儿媳妇的,这是很明显的事儿。
原本来看呢,做婆婆的往自己儿子房里塞人,在这大环境下,是很正常的。
可不正常的地方就是,秦夫人并不是把自己身边的大丫环赐过去,而是费尽心思的找了个远房侄女,里面还有钟继夫人掺合。
里面果然是有猫腻的。
苏颖和李二奶奶交好,对李二奶奶在夫家的遭遇,如何也不会真的就当是听不相干的路人的故事,听过就算了。
她要是真相信了那都是一般婆婆都会做的事儿,她还真就是神经太大条了。
其实,很多迹象都能表明问题。
就比如说秦夫人过寿的时候,她自己不下帖子,反而是叫李二奶奶这个好友过来请人。
还让李二奶奶这个次子媳妇帮衬着大儿媳妇操办寿诞,乍一看是给李二奶奶这个儿媳妇做脸呢,可实际上不也是给一直管家的大儿媳妇没脸么。
非但如此,在寿诞上还请了钟继夫人来,还是想做和事佬,其中的真心假意,苏颖在心里冷笑一声,该说秦夫人不愧是和钟继夫人一挂的么。
且不说其中又发生了什么苏颖不清楚的,再说今日在季家,秦夫人可是好大的威风。
姜夫人想给苏颖盖一个“善妒不贤”的戳儿时,还记得把地盘摆在自己家呢,可秦夫人就那么大喇喇的在季府,去人家家里做客的时候,毫不顾忌的说起来。更可笑的是。秦夫人还用钟家做筏子,搞了半天,连李家都还没有还上国库欠银呢。
苏颖虽然和秦夫人接触不多,但她从侧面了解过秦夫人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侧面的来源,一个是作为儿媳妇的李二奶奶。二个是曾经很有可能会成为儿女亲家的平阳侯夫人,三来可就是秦夫人的老姐妹钟继夫人了。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虽然就苏颖知道的消息来说,用这个做判断有点武断,但多少还是可以用来做参考的。
现如今,秦夫人这为老姐妹家出头的举动。可真是“可歌可泣”啊。
苏颖在觉察到秦夫人阴恻恻的目光之后,就觉得来者不善了,其中她和李二奶奶相谈甚欢的时候,这做婆婆的让丫环来把人叫走的小插曲,看起来没什么。苏颖表现的相当客气。
当然,只除了当着秦夫人派来的丫环的面,和李二奶奶打了几回机锋,转眼就把花厅里的诰命夫人的话题调动起来,去给秦夫人戴高帽子了。
接下来的事儿,真要说起来,并没有多出乎苏颖的意料。倒不是苏颖未卜先知,而是。实际上这并不是第一次有人点明傅奕阳行事不够圆滑了。
因为追缴国库欠银的事儿,傅奕阳以及户部都成为众矢之的,尤其还是在户部尚书病倒。户部侍郎顶上的情况下。
这追缴国库欠银本来就是件得罪人的事儿,而且傅奕阳本身又是勋爵出身,年纪轻轻身居高位,本来就让人眼红。
苏颖也不是多清楚,陈宛秋这段时间的高调,以及某些人在她身后的“捧杀”。又给傅奕阳以及勇武侯府带来多少影响,甭管这影响是正面还是负面的。
正如苏颖曾经想过的。不能不管陈家的事儿,不能不在陈家出事时不管不问。这都是形势所逼,谁让陈家是傅奕阳的母族呢。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不过,不管傅奕阳作风强不强硬,这次国库欠银一案,本身就触及了世家贵族的利益,更不用说在这追缴一案后的盘根错节的利益纠葛了。
在这种情况下,总会有个焦点,或者说有个靶子,来转移一定的注意力。
傅奕阳被屏风选中,这其中要真是没有人在其中推波助澜,谁会信。
只是没有传到苏颖耳朵里来,或者说,没有谁真的当着苏颖的面,直接指出来,而且还义正言辞的,一副“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的姿态,甚至连“积福积德”这种话儿都说出来了,确实蛮叫人错愕加震惊的。
不管为了什么,只能说,秦夫人也蛮拼的。
李二奶奶实在是个妙人,很会审时度势,不然,又怎么好巧不巧的,秦夫人“出口成章”的时候,她就更衣了。
又等着秦夫人被苏颖的话儿弄得就差七窍生烟的时候,就适时出现“解围”了呢?
苏颖垂下眼眸,觉得她担心李二奶奶应该是有些多余的,比起自个,李二奶奶可是八面玲珑的多,还有也有能耐的多。
今日的谈话,苏颖可不会再真觉得,李二奶奶能知道坊间那么多八卦,都是自个八卦出来的。她以前还真那么认为,现在想想觉得有点蠢。
所以这一次,想来李二奶奶能游刃有余的处理好。
秦夫人从季府“落荒而逃”,原本在季府做客的李二爷也慌忙告辞回来。
原本身体不爽利就没跟着出门会客的李家大少奶奶朱氏得了信,一挑眉毛:“出了什么事儿?”这才到什么时辰,连宴席都没开了吧?
下面的丫环也说不出所以然来,朱氏悻悻的不愿意动弹,她还真是愿意身体不爽利到起不来呢。
不过知道秦夫人回来,不得不迎到了内仪门。
一路上,秦夫人又怎么消得了气,看朱氏也不顺眼,甩开了朱氏伸过来扶着的手,只扶着闻讯赶来的李姑娘的手进去了。
朱氏面上十分尴尬,因而见了随后下来的李二奶奶脸色就不怎么好,李二奶奶生受了,不等朱氏再发难,就自顾自的跟她解释了秦夫人发火的缘由。
朱氏一听自己是被扫到了台风尾,心里不由得忿忿,转而又故作担忧的说:“这如何是跟勇武侯夫人计较上了?侯夫人可一向不是和你亲密么。不看僧面看佛面,怎的给了婆婆难堪?”
李二奶奶刚才解释缘由的时候,说的言简意赅,可到了朱氏嘴里,反而事像挑拨苏颖和李二奶奶的关系。而且错还在了苏颖身上。
李二奶奶眼里的不悦一闪而过,她上手扶了朱氏一把,跟着往前走,只苦笑着说:“不瞒大嫂,我也是一知半解的,只知婆母和侯夫人闹将上了。对其中的缘由却是不知的。我若是清楚,这会子必是上去劝一劝婆母了。怒伤肝,婆母可是咱们家的定海神针,若是她老人家被气出个好歹来,那咱们家不都跟着动摇几分的。”
对李二奶奶的说辞。朱氏自然是不信的,又听她后头狂拍秦夫人的马屁,更是在心里嗤笑。
要说这家里对秦夫人不满至极的,朱氏自认是一个,她这个弟妹也绝对是一个,尤其是近来秦夫人这个做婆婆的,关心起儿子来,旁的不管。只管往儿子房里塞人。
再者,朱氏本是管家媳妇,可这管家媳妇儿做的忒是憋屈。处处被做婆婆的掣肘。可偏偏这还是做婆婆的主动放权的,但权真的被放下来吗?
对此,朱氏可是再清楚不过的了。做婆婆的贪权,这很正常,可秦夫人留给朱氏的就是个烂摊子,内里亏空。公中银钱有限。原本这种情况就该开源节流,可结果呢。开源没做到,更不要提节流了。
选秀日子越来越近。李姑娘的开销就越拉越大,这些作为疼爱自家姑娘的好婆婆却在银钱上半点不知慷慨,那银钱从何来,还不是从公中出。
秦夫人说的很好听,等日后李姑娘出息了,阖家不都跟着沾光。
朱氏能说什么,不得咬牙硬撑着。这还只是一部分,反正朱氏对秦夫人这做婆婆半点好感全无,有时候都恨不得这老虔婆早死,她就能跟着松一口气了。
朱氏相信李二奶奶这个妯娌,也跟她是一样的想法。
李二奶奶当然知道她这一番话忒假忒浮夸,她自己都恶心的不行,不过李二奶奶还是给她大嫂提供了点可供开脑洞的素材——国库欠银。
李尚书乃是上皇在时的老臣,可一朝天子一朝臣,李尚书和当今皇上没有半点香火情,当年夺嫡时,暗中支持的也不是今上,不过等皇上登基后,仍旧是在一部尚书的位子上。
这次在归还国库欠银上态度不积极,又和钟家关系好,钟家欠了国库一百三十多万,都不在意,也没有要还的意思,还想着到最后肯定也会不了了之了。
那李家欠了国库五十多万,也不知是不是受了钟家的影响,也跟着没还。
朱氏一听李二奶奶说的国库欠银,眉心就跟着一跳,李二奶奶不管家不清楚,可她明面上还管着家,心里清楚知道公中能有多少银子。
莫说五十万两,就连五万两一时半会儿的都拿不出来。
正心惊肉跳着呢,到了秦夫人住的上房,还没进到屋子里呢,她们的小姑子李姑娘就神色不愉的说:“母亲不舒服,刚歇下了。”
朱氏扯了扯嘴角道:“既是不舒服,合该请大夫来。”走路生龙活虎的,恨不能吃人,哪里像是生病的样子,恐怕是心理不舒服吧。
李二奶奶接话道:“已是叫人去请大夫来了,既是婆婆已经歇下了,我们只在外头等着。”省的再被殃及了。
朱氏倒也不介意李二奶娘抢了她的话头,她还对李姑娘说:“劳烦妹妹了。”
李姑娘矜持的点了点头,落下帘子进里屋了,对朱氏和李二奶奶这两个嫂子不怎么客气。
李二奶奶眼里的嘲讽一闪而过,该怎么说她这位被婆婆娇纵着的小姑子呢?外头她有一份“贤良淑德”的好名声,可那就能骗骗不知情的,但凡知情一些的,就知道那好名声是怎么来的。
再说了如今她是有秦夫人撑腰,又是未嫁的姑娘,她们这做嫂子的让着她,不会跟她一般计较。可这小姑子也未免把这客气当着她们好欺负了。
说句不好听的,如今秦夫人尚在不如何。可别忘了日后当家做主的是朱氏,一旦秦夫人没了,且等着瞧吧,这样子不会来事的小姑子,哼!
若是这小姑子嫁的好还好说一些……李二奶奶想到一茬。隔着帘子往里面望了一眼,好似能瞧见里头,秦夫人正在装病,她那小姑子在一旁作孝女呢。
这时候,从季府匆匆回来的李二爷耷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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