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强惜夕-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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雕梁画栋，鳞次栉比。
几年没有回来，却已是另一番风景，这一切熟悉却又无比陌生。原本的鹅暖石小径变为了清盈流水，原本的花园已被改为一栋精美阁楼。一切的一切都在改变，就连他，也在改变。
“亦枫，这便是如今爹住的地方！”指着眼前奢侈华丽的“茗净阁”，语含自豪，就连站立的姿势也便得自信，那平凡暗淡的容颜此刻却散发着无比耀眼的光芒，这是他从小到大从未见过的，原来不只这薛府的摆设，就连他最熟悉的父亲也在改变。
一个嫁与人夫的男子，毕生不就是争得妻主的宠爱，父亲哀悼了半辈子，渴望了半辈子，终于得到了这一切，住进了代表地位荣誉的精雕细酌的阁楼，旁观者清，他从母亲的目光中看不出一丝感情的存在，对于父亲，她只有利用。父亲悲了一生，追求了一生，却只得了这虚假的一片，值得吗？
难道，　在这女子为尊的世界里，男子的地位便只能是如此吗？
不忍反驳，不忍打破父亲唯一的幸福。
“是啊，很漂亮。”比起原来他们住的简陋如下人房般的屋，这儿简直是天堂。这样的阁楼，几乎可以与大夫君的住所“明月阁”相媲美，的确是下了一番功夫。对于自小便卖身为奴仆的父亲来说，这表面的东西便可以被单纯的理解为爱情罢。
母亲那威严中带着慈祥的声音传来：“亦枫，这五年来，你父亲甚是思念你，你就好好陪陪你父亲吧，晚上为母给你举办了喜宴，到时会让小厮过来叫唤你们。”语毕，吩咐几名奴仆下去，自己也迈着矫健的步伐离开了。
留下他与父亲两人，从前两人便没有多少话题，现在更是少之又少，亦枫只是保持着微笑，听着父亲唠叨着他如何受宠，得了什么赏赐等等，看着父亲那激扬的深情，心中更是苦涩。
很快的，夜，拉开了帷幕。暮色沉沉，虫鸠鸟鸣，夜晚的薛府也是张灯结彩，热闹非凡。
已入寒冬，薛府颐景园中，冷梅傲放，发出淡淡的清香，飘散与园内各处，虽然不比春天百花齐放，夏日知了争鸣，且也别有一番风味。
当亦枫与齐夫君赶到时，已是堂堂满座。
各位夫君、小姐、少爷皆精心打扮。清丽可人、可爱清纯的，丰姿冶丽、妩媚妖娆的，风情万种、光艳逼人的，淡雅脱俗空谷幽兰的，真真是环肥燕瘦应有尽有，见到这花枝招展的艳妆人儿，再次感慨母亲的滥情。
母亲坐于主座，身着墨色罗袄，脚蹬黑色长靴，发丝服帖地梳理于脑后，更显家主风范。其身旁左侧放置几张凤椅，正君张氏坐于最前方，其他按照等阶依次坐着侧君李夫君与季夫君，之后便是其他的一些妾室。因为父亲已由妾升为侧君，位置也由不起眼的后方被安排在季夫君身旁。父亲摆了摆那艳丽过头的衣装，向母亲行了个礼，便抬头挺胸地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而母亲右侧，则是几位兄姐的位置。已经嫁为人夫的长兄薛漫，被封为四品官员的三姐薛棱，以及几位还未出嫁的弟弟，皆坐于位上，虽然都面带微笑，却心思难测。生在权贵之家，从小便见闻广泛，想要在如此复杂的环境下争宠生存，便要尽早学会伪装。
被小厮引至一列于主位的椅子坐下，从未有过如此待遇，从前的家宴，他难得有资格进入，即使被允许参加，也只是坐于后方看看热闹罢了。今日却将他当作主角待之，真是太不习惯，也感到有些许不安。
此刻，要是晓嫱在这儿就好了。
默然一笑，从何时开始，他竟然如此依赖那个比他还小，却比他乐观的小女子了，真是世事不可测啊。不过，如果她在这儿，他便不需要再如此不安，他可以放下所有的担忧，将一切交于她。
“今日离家五年多的亦枫终于归家，甚是欢喜。众聚一堂，尽情欢饮！”豪迈地端起酒樽，与众人共同饮之。
“亦枫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平日里看似小草一般，毫不起眼，如今却风光乍现，为薛家带了无限风光啊，怪不得夫人如此器重。”侧君李氏最为直爽，耐不住性子，酒樽刚放下，便说出口。
看似夸耀，实则波涛暗藏，讥讽他依靠外人夺得在薛府中的地位。
“是啊，听闻亦枫救了参知政事乔大人，那乔大人来头可不小，谁不知如今我朝女帝最为信赖亲近的便是她，得了她的赏识那可不得了哦！齐夫君，有亦枫这个好儿子，你还真是好服气啊！”季夫君也适时开口，笑的如三月的花朵般娇艳，灿烂逼人。
“是啊，是啊……”
附和的人很多，却又有多少人是真心呢？
“好了，别说这个了。听说漫儿，灵菲几个孩子准备了节目，是吗？”毕竟是老狐狸薛进，在宫廷官场之中摸爬打滚那么多年，一听便知后院之中的戏码，如若是平时，她可以放任他们，可今日，却不得放肆。
“是啊，漫儿将他的琴都带来了。”端庄有礼，笑之有度，正夫张氏微微转头，朝着薛进浅然一笑，如一朵腊梅，嚼之有味。
这大公子薛漫正是正君张氏之子。
“灵菲也精心准备了舞蹈呢！”侧君李夫君也不甘示弱，不甘心自己的儿子七公子，方龄十七的薛灵菲输给张氏之字薛漫。
两位夫君视线相碰，擦出阵阵火花。
这薛家，众所皆知，正夫张氏与侧君李氏表面谦和，内则暗相争斗，张氏为太守之子，而李氏为御史之子，此二人地位皆高，却也斗得厉害。就连自己的子女，也拿来当作比较的对象。如今正君张氏之子，薛家大公子薛漫嫁于枢密使顾大人为正夫，此一番使得位居下位的李氏更是眼红，直言要自己的儿子薛灵菲嫁个更有前途之人，也幸得这薛灵菲貌美如花，长相机警活泼，甚为讨喜，也叫人有几番期待。
对于这样的争斗，大家看得多了，也不觉得好奇，就连薛进也是微微无奈地耸肩，让几位公子自行下去准备。
在这空隙之间，颐景园内又恢复了一番热闹的景象。
“如此场合，薛尚书介意朕与乔大人来品尝一番琼浆玉液吗？”
一个身穿明黄色中衣的女子慵懒的塌入笑声喧天的园内，身后跟随众人侍卫。白皙细嫩，干净修长的手缓缓撩开额前的垂发，露出一张妖媚无比的脸。琼鼻润唇，眼如桃花，只可叹金无足赤，人无完人，一张娇媚的脸配上她那无与伦比的气质，再加上她嘴角那抹似有似无的浅笑，给整个人蒙上了一层云雾，叫人看不透彻。
随着她的开口，大厅内顿时鸦雀无声，直直地看向这天外之客。
“参见女皇陛下，见过乔大人！”薛进惊讶之余，忙不迭起身让出主座，跪地请安，这时众人方从女帝的美貌之中觉醒，跪地拜见，同时也在心中肯定了传言中女帝貌若潘安的说法。
在这慌乱之中，乔嫱朝着亦枫的方向偷偷地眨巴了下眼睛，调皮地吐吐舌头，使得亦枫无奈地摇头。在他最思念，最需要她的时候，她总是及时出现，保护自己。
跪于地上，浅钩唇角，心中，则是满满的感动……

勾引女帝

“啪啪”两声，内务府大臣带领一群小厮垂首上前，手执托盘。
“今日朕与乔大人突然造访，特准备了些礼物，为薛公子的洗尘添光加色。”
在众人的惊愕的表情下，二十几位小厮井然有序地上前跪下，将托盘中的宝物高高举过头顶。各式珠宝，光彩夺目，耀眼非常，一堆宝物之中最引人注目的便是举世珍宝——天山野生雪莲，有强身健体，延年易寿，解百毒之功效，几百年才开一株，且地处极寒，采摘极其困难，是以被评为宝中之最。
内务府大臣福坤侧身，身后五名小厮费力小心地抬着一用大红色丝绸包裹的巨大物品上台，引得在场的夫君，小姐少爷的猜测与好奇，全部瞪大眼睛看着，心中则更是嫉妒非常，没想到这薛亦枫如此风光，这乔大人果真是女帝心头的一块肉，得了这乔大人的赏识便是得到女帝的赏识啊！
福坤将大红色丝绸利落地一抽，惊叫声此起彼伏。
金玉仙台，竟然是金玉仙台。
仙台以千年檀木为座，用玉石、翡翠、玛瑙、水晶、珊瑚、象牙、青金石、孔雀石等珍贵材料，雕刻洞天仙境、山石树木、神话人物，表现了“群仙祈福”的吉祥题材。
这仙台是一年前女帝端木青萧登基之时，启焰国派遣使者特地送来的宝物，启焰国胜产翡翠、玛瑙等宝石，且制作工艺精良，此金玉仙台耗资过万两，花费了他们三年的时间方制造成功。
当时女帝的几位宠妃都对它十分垂涎，女帝也没有松口将它松予某位，一直置于东宫之中藏之，没想今日竟然是赏于一官员，准确的说，是为了一位公子而赏赐如此贵重的珍宝。
羡慕，嫉妒，阴狠，惊讶……
各式各样的表情此时都毫无保留的展现着每个人的心思，即使精明如正君张氏也有着那么一瞬间的闪神，阴狠一闪而过，便又恢复了温柔贤惠的模样，而侧氏李氏与季氏则毫不掩饰眼中的贪婪，嫉妒的看着那一排排的宝物，恨不得全部吞入自己的腰包之中。
虽然只是一瞬，可乔嫱等的便是这一刻。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只有知道每个人所隐藏的心思，才能突破心房，多加防备。
早在送亦枫回薛家之前，她便打听清楚薛家的关系网。如小青的情报网所汇报，两位侧君阴狠却不遮掩，往往这种人最好防备，因为这样的人一般头脑相对简单，喜欢争一时之快。
眼睛微眯，而张氏……
表面谦和，实则狠绝，叫人防不胜防，才是最可怕的。
亦枫看着琳琅满目的一片，眼睛微涩，鼻中发酸。
爱的最高境界在于“不说”，就是把爱情摆在心里，含在口里，流盼眼底，都比挂在嘴上可贵而扣人心弦。爱情原本是心灵感应，其深刻处便在于不可言之的那份感觉。
她对他的好，总是隐藏在各样的小事之中。之前是，现在也是，她总是不直接告诉他，不希望以爱的名义给他负担，如果没有翡绿的怒斥，他不知何时才能从伤痛中觉醒，才能体会到她那隐藏极深的感情。
或许在从前，面对这么深刻的感情，他会退缩，可如今，共同经历过生死磨难，他对爱有了渴望。
而此刻，他多么想上前拥住她，告诉她，他愿意接受她的爱，也渴望回报她的爱，即使是负担，也是最甜蜜的负担！
“谢……谢过……女皇陛下！谢过乔大人！”薛进匍匐于地，激动的喜悦几乎跳出胸口。
让那□没用的儿子回薛家，是她走过的最成功的棋，这一步，给她带来的或许将是薛家几代所没有的荣华与荣耀，或许在她这一辈可以将薛家推向顶峰，成为家族的功臣！哈哈……
此鸟不飞则已，一飞冲天；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这说的就是她那一直不看中的儿子吧，不想长相平凡却能有此幸运的境遇，只要她能好好的运用，一旦发挥出来，定会有更加惊人的作为。
心中的小算盘不停的盘算着，奸诈的想法冒出心头。
如若能将他嫁到女帝身边……那么她薛进也就是与女帝结为亲家了……
转头看着那无趣毫无特色的儿子，撇唇摇头：出色绝顶，后宫美人无数的女帝陛下能看上她这最不出色的儿子吗？真的是可能性很小，很小啊……
别到时无趣到引的女帝气恼，那便是她的运气了。
脑中的奸计渐渐熄灭，颓废黯然。
将女帝陛下与乔嫱引至主座。
“参见女皇陛下，乔大人！”
“参加女皇陛下，乔大人！”
如三月莺鸣，宛然娇弱。
众人循着出声处，小青与乔嫱也斜睨着不知在何时步入大厅的那个众星捧月般的两名男人。他们便是大公子薛漫以及七公子薛灵菲。
年纪较长的薛漫手执古琴，浅然淡笑，全身上下散发的是成熟男人的妩媚，一笑勾人魄，二笑勾人魂，相信这世上鲜少会有女子不迷醉于他的眼波荡漾之中。
相比而下，薛灵菲却相对青涩很多，却也是“香肌玉体仙姿玉色，修眉联娟修耳隆鼻，真是绣幕芙蓉一笑开，斜偎宝鸭衬香腮，眼波才动被人猜！云鬓花颜金步摇，腰肢袅娜似弱柳！”——注1娇媚中有着一丝调皮，更吸引众人的眼球。
薛家最为出色的两位公子同时出场，叫薛进眼前一亮，即将熄灭的小宇宙瞬间亮了起来。薛漫已经嫁人，便作罢。这灵菲却是她手心的一个宝啊，之前无数的权贵家族来提亲，都给她推拒了，想来，就是为了等待这一日。以她尚书的官职，还不够资格引的女帝登门造访，也就没有让灵菲在女帝面前露眼的机会。而宫中为女帝举办的选秀也将在一个月后开始，如此天时、地利、人和，真是机不可失啊！
这美艳不可方物的灵菲与那干瘪无趣的亦枫站在一块，真是一天一地。可以说，亦枫纯粹是棵用来衬托牡丹的狗尾巴草！除非女人出门不带眼睛，否则只要是个女人都会选择高贵优雅的牡丹而非那这棵无人问津的狗尾巴草！
相信女皇陛下定能慧眼识英雄。
“呵呵！女皇陛下，这是下官的长子与七子，他们准备了歌舞，给女皇陛下与乔大人乐上一乐！”
朝着两个宝贝儿子使了个眼色。
二人聪明伶俐，颖悟绝伦，点头会意。
薛漫盘坐于软塌前，将古琴置于桌上，纤指随意一拨，琴声如行云流水般飘洒，琴声悠扬，扣人心弦。
伴随着动人的琴声，薛灵菲也轻轻摆动着身躯，如精灵般舞动着。
舞人从容而舞，形舒意广。开始的动作，像是俯身，又像是仰望；像是来、又像是往。是那样的雍容不迫，又是那么不已的惆怅，实难用语言来形象。接着舞下去，像是飞翔，又像步行；像是辣立，又像斜倾。不经意的动作也决不失法度，手眼身法都应着悠扬的琴声。纤细的罗衣从风飘舞，缭绕的长袖左右交横。络绎不绝的姿态飞舞散开，曲折的身段手脚合并。轻步曼舞像燕子伏巢、疾飞高翔像鹊鸟夜惊。美丽的舞姿闲婉柔靡，机敏的迅飞体轻如风。志在高山表现峨峨之势，意在流水舞出荡荡之情。
随着琴声渐渐平缓与消逝，舞者也渐渐收住舞步，如一团及至盛开的红玫瑰向白色淡雅转变，叫人回味无穷。
“好！”此起彼伏的掌声淹没了场中的两人，薛漫依旧保持着淡淡的微笑，优雅的举止，向众人欠了个身便回到自己的座位之中。而薛灵菲如一只骄傲的孔雀，接受着大家那欣赏的目光。
他那闪星般的目光更是毫不掩饰的射向颐景园的主位方向——女帝端木青萧。
即使容貌出众如他，见到端木青萧，也不禁痴傻，尤其她是铭月国最为尊贵的女皇，爱慕之情油然而生，而她并非那些懦弱的男子，他要的，就要努力去争取！
“你的魅力还真不小啊！”笑着，保持嘴型不动，靠近小青的方向，幸灾乐祸道。
“你还是想想你自己吧，看你一会儿怎么跟你们家的大醋坛解释，呵呵！”糟糕，乔嫱眼珠一转动，看到了右侧下方的薛亦枫正两眼冒火花地看着她。尴尬的“嘿嘿”两声，心中则为自己哀悼不已。
“怎么不早点儿提醒我！”依旧笑着，却是咬牙切齿。
“呵呵，活该。要不是你的要求，我怎么可能坐在这儿被一群虎视眈眈的蜜蜂当蜂蜜般盯着。”
无语，真的无语！
蜜蜂怎么不来叮她？
长相问题好不好，有作为女帝的小青站在她旁边，她简直成了隐形人，人家长相也属于青春可人型的好不好，朝这一站简直成路边杂草无人摘，完完全全成了滞销货物啊！这就是交到出色友人的悲哀之处啊！
不过，还好，她已经有亦枫了……
幸福的傻笑。

幸福无边

“母亲，亦枫身体微疡，先下去休息了。”难道说是他太在乎她了，早已知晓灵菲的美貌叫人无法忽视，也从来没有在意过有谁被其吸引。可刚才在灵菲舞动时，她那惊异的深情，欣赏的观望都叫他心阵阵绞痛与害怕，那么美的灵菲，强过他千倍万倍。她会不会被灵菲所吸引？
脸色不自觉的冷了下来。
担心再待下去，会泄露自己更多的心思，不如早些退场。
“好，亦枫早些去休息吧。”他可是一块宝石，要保养好，而且现在是灵菲展现身手的时刻，他早些退下也好。
轻甩衣抉，悄然退场。
女帝冲着乔嫱微一挑眉，嘴角似有若无的勾勒着。
天啊！别看亦枫平日默不作声，关键时刻发起彪来还真的满吓人的。在现代，身边所及之处都是因为男子的花花肠子而引的女子醋意，女子喜欢闹些小别扭。而在这里，反了，的的确确是反了啊！
根据以往经验，这种事情要尽早处理，她就当她自己是男人算了，赶紧去给她心爱的“女子”赔礼道歉去。
无意捋动身前的酒盏，盏中满满的酒水正巧打落在她干净整洁的衣衫之上，顿时一大片污迹。
“呀！”皱眉惊叫，身边小厮手足无措立于一旁。
“这……”薛进也是一惊，稍一闪神：“还楞着做什么，还不快带乔大人去换身衣衫？”
“是！”身旁长相清秀的小厮惶恐领命。
乔嫱满是羞恼，暗叹口气，作辑表歉意。
“不好意思，拂了各位雅致，女皇陛下，下官去去就来。”
“朕曾听闻乔大人似有洁僻，换衣衫前都要泡澡，不要急，朕在这等着。”心如明镜，看出她的意图，稍加一笔助之，的确感激，可那促倨的眼神叫乔嫱直呼受不了，看来太过了解自己也不见得是好事啊。
只能在心中悲悼无奈，带着翡绿、蓝思随着那名小厮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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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次薛五公子回府，可受委屈？”
“没有没有！”小厮忙摆动双手，担心引起误会：“家主待五公子极好，不仅封齐夫君为侧夫，还赏赐府中最雅致的‘茗净阁’予齐夫君！”
“这‘茗净阁’在何处？”
“就在薛府的主屋旁，颐景园北侧不远，那儿景色宜人，且幽静宜居！”
担忧的用眼角偷偷撇着乔嫱，谁都知这五公子乃乔大人的救命恩人，不可得罪，惟恐自己的回答有何不妥之处，给家主涂惹麻烦。
“哦……是吗！”暗中一笑，真好骗，她当然知道这薛进不敢怠慢亦枫，问这个问题只不过是想旁敲侧听，打听出亦枫的处所罢了。
“你下去准备热水和衣服吧。”
趁着小厮离开的间隙，她让蓝思先去勘察地形，寻到“茗净阁”的位置。待小厮将热水、衣服端进屋后，让其退下，不得入内。吩咐翡绿在房内假扮自己，不许任何人闯入。她与蓝思则从窗口逃出，直奔“茗净阁”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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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茗净阁”
果然傲霜斗雪，傲雪凌霜，别有一番风味。
几名小厮称职的守在阁楼附近。
让蓝思先去探察，确定屋内只有亦枫一人后，方爬窗进入，让蓝思在附近守卫。
看到乔嫱灰头土脸，笨手笨脚的手脚并用，扒着窗栏，费力的翻身摔进屋子，亦枫一惊，又觉好笑。
探头从窗口四处张望，确定无人后赶紧将窗户闩紧。
“你怎么如此大胆，被人瞧见怎么办。”羞红了脸，毕竟是男子，且在家中，被那些奴仆瞧见不定如何。可看着眼前狼狈的女子，实则喜欢那掩，不自觉伸手拂去她身上的灰尘，将她散落的丝缕发丝拂至耳后，如往常般亲昵。
“没事的，有蓝思守着，不会有人看见的。而且就算看见又如何？反正不久我就要来提亲，横竖你都是我的人了！”真是越来越无奈了，真的是环境改变人啊，要是以前，她可是脸皮薄的很，连情话都说不出口，如今连“你是我的人”都脱口而出，真的是越来越“男性化”了。
“你……你在生气吗？”
拂上她发丝的手一顿，缩回，扭头不语。
“你在吃醋？”小心的询问，依旧不回答。
“亦枫……”这儿的男子吃醋跟女人一样恐怖啊，看来以后得小心啊。
“灵菲很美。”
“……是……还可以吧……”很矛盾，说不美明显是在说谎，说美吧，瞧，某人脸色怎么看都黑了一圈。
“他很年轻！”
“……是很小……”天啊，看那黑透的脸色，毒狠狠的眼神，能不能不要再凌迟她拉？
“他的舞跳的很好！”已经有了咬牙切齿的感觉。
“……是很棒……”
河东狮吼般爆发：“那你就找他好了！找我做什么！”
“额……”失败，她可是比窦娥还冤枉，她只不过纯粹的看表演罢了，就如同在看帅哥跳街舞，看明星拍的偶像剧，完全没有杂念啊！她道歉讨好的功力怎么这么差，才说几个字，便惹的正主更加气恼。
失败啊，失败！
“他是很美，可是却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我讨厌那种弱不禁风的娇弱，我喜欢有着丝阳刚之气，动人心魄的美。他也的确很年轻，可是在我看来便是小孩子，毫无韵味，我喜欢的是成熟男人的那份婉约。他的舞蹈也确实很美，可这又和我有什么关系？可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他，终究不是你……在我心中勾不起一丝涟漪。”懊恼的抓了抓头：“我是不太会说话哄人拉，可是我真的觉得，在我心中，你是最美的啊！”
摇曳着的烛光印在亦枫的脸上，满脸泪痕，一滴又一滴的清泪顺着那红润的脸颊悄然滑落。
“你……你哭什么？我说错什么了！我……我真的只是看他跳舞罢了，我保证，以后再也不看他跳舞了。不不不，任何男人跳舞我都不看了……”伸出两跟白嫩的手指，急急的保证着，惟恐再惹佳人落泪。
“我的舞，你也不看吗？”
“啊……”嘴巴张的如鸡蛋般大小，不可置信的指着亦枫：“你……你会跳舞？当然，当然要看！亦枫要跳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