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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莲宅斗日记-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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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宜忍不住看向母亲,母亲清秀淡雅、弱质纤纤,二婶婶却是明眸皓齿、殊色照人,就连脾气性子,彼此也完全不是同一类人。
“不管怎么说,应该都是一场善缘吧?”叶大奶奶笑了,“要不然……,她一个千金万金的官家小姐,怎么会阴差阳错嫁到叶家呢?做了你的婶娘。”
叶宜不是太相信,……或许,这都是母亲编造出来安慰自己的吧。
她一向都是早慧懂事的,不愿意拂了母亲的一番好意,只做震动不已,半晌点了点头,“照母亲这么说,我们和二婶婶缘分是早就注定了的。”又道:“难怪我看着二婶婶就觉得亲切,原来还是有缘故的。”
叶大奶奶微微一笑,“嗯……,你二婶婶应该会善待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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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微神色激动,进门道:“二奶奶,大奶奶查了二太太的帐!”
顾莲吃惊道:“真的?”
“可不。”翠微能做到大丫头的位置上,自然有几分机灵,眼见主母貌美得宠,便铁了心要把主母巴结好,“要说大奶奶一贯都挺温和的,这两年又病了,不知怎地这一次突然硬气起来,愣是把二太太的帐查了个底儿朝天。”
难怪隔壁吵吵闹闹的。
顾莲有些想不明白,大嫂那样子……,不说是行将就木吧,也是病得够呛,即便是大伯父让她暂管家事,犯不着这么卖命吧?还得罪人。
翠微又道:“大奶奶不光查帐、对证,还裁了厨房上头的一个管事,那可是二太太的陪房,这下两边正在拌嘴呢。”
大嫂居然裁了婆婆的陪房?
这得多大的勇气和多豁得出去啊?!不光得罪了长辈,还会惹得二房的下人怨声载道,大嫂少不得要得一个刻薄狠厉的名声。
不像是大嫂平时的作风啊。
顾莲沉默不语,揣测着长嫂这么做的动机和缘由。
倒是翠微一句话提醒了她,“二奶奶……,大奶奶这么一闹,只怕二太太的脸面都丢光了,她还克扣下人的月例,在家里的尽失人心。”
顾莲猛的醒悟过来。
翠微见她神色恍然,又道:“往后……,二奶奶再接手就是水到渠成了。”
大嫂为自己将来管家扫清了障碍!顾莲心里清楚,这世界上没人会无缘无故的对你好,那么大嫂是为了以后过继儿子……?可是现在连儿子的影儿都不见,再说,万一自己生不出儿子,接连几个都是女儿呢?
更多的……,大嫂还是为了叶宜做打算吧。
可怜天下父母心。
一时间,顾莲倒是不知道说点什么好。
自己受了大嫂的恩,不只一次……,听叶东海说,当初去退袁幼娘的亲事,也是大嫂过去说项的,将来还不知道怎么还呢。
顾莲没有想到的是,……后面叶大奶奶的恩,她是真的有点还不清了。
因为没隔多久,在叶家后宅,又发生了一件了不得的大事。
逼得叶二太太再无接手中馈的可能。
叶大奶奶查了叶二太太的账目,里面有许多亏空漏洞,以及不清不楚的地方,还有她安排的人亦有问题。原本在这种事,在大家庭里通常都会搅稀泥裹过去,毕竟闹开了不好看,……而且叶大奶奶还是晚辈,不好和长辈翻脸。
但是这一次,叶大奶奶居然不管不顾撕破了脸皮。
该裁人的裁人,该处罚的处罚,还拿着账本过去找到叶二太太,问她亏空的地方怎么补上?惹得叶二太太恼羞成怒,从床上跳了下来。
“有你这样跟长辈说话的吗?”叶二太太气得不行,怒道:“枉自平时大家还夸你贞静贤淑!居然拿着账本,指着长辈的眼睛鼻子问话?!我都病了,你还这般不依不饶的,是不是非要逼死我才甘心呐?!”
“二婶婶,我并不敢的。”叶大奶奶蹙了蹙眉,“只是账目上头差了许多银子,我既然接手,总归是要问清楚的。”又道:“我一个没了丈夫的寡妇,没有进项,便是想替二婶婶填补上去,也是力不从心。”
“你、你……”叶二太太气得面红耳赤,脖子都粗了。
叶五娘又是着急,又是着恼,“大嫂,你有话不能和缓点儿说吗?非要让我娘这么生气……”看着半屋子的丫头仆妇,“还不快点出去?!”
叶大奶奶便问,“那依五妹妹看,这些亏空要怎么添补上呢?”顿了顿,“听说五妹妹有三千两银子压箱钱,五妹妹又是一个孝顺的,不如……”
“你休想!”叶二太太彻底被激怒了,忍不住高声道:“我说你这么赤眉白眼的做什么呢?原来是打着你妹妹的主意!”
伸手要去抢了她手里的账本,摔着地上。
叶大奶奶不让,两人拉拉扯扯的……,谁也没看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叶大奶奶就往后退,跌在地上晕了过去。
“不好了!”素琴顿时大叫,“大奶奶……”慌忙和丫头们一起扶人,又急急命人叫大夫,然后红了眼圈儿,对着叶二太太小声埋怨,“二太太有话好说,不是不知道我们大奶奶身子弱,怎么能……”
咬了咬嘴唇,一面哭,一面扶着自家主母出去了。
没多会儿……,便有大奶奶去找二太太对账,二太太恼羞成怒动手打人,大奶奶摔在地上一病不起的消息传出来。
叶二太太听了,气得差点没有呕出一口热血。
自己一下子就成了个恶妇!
叶五娘哭道:“她们都盯着那三千两银子,闹成这样……,不如拿出去干净!”忍不住有些埋怨,“娘也不必担心,我看二哥二嫂不是那种没良心的,将来我嫁人,总不会短了我的嫁妆……”
“他们再有良心能给你多少?”叶二太太气道:“你跟你哥哥隔了肚皮,便是好也是有限!再说你又不是儿子,一千两银子嫁个姑娘顶破天了!这三千两银子是我的体己钱,谁也休想拿走!”
“我不是儿子……”叶五娘是个小姑娘家,只觉这几天大大的丢了脸面,再被母亲抱怨,不由哭得更加伤心,“我不是儿子,那也是娘你生出来的!是男是女,又不是我能选的,娘要埋怨我也埋怨不上……”
叶二太太被女儿噎得够呛,眼前一黑……,一头栽倒在床上。
*******
顾莲赶着过去给婆婆侍疾,却吃了闭门羹。
倒是叶五娘觉得有点过意不去,又怕得罪了嫂嫂,将来哥哥回来要落埋怨,出来解释道:“娘的精神不是太好,二嫂你……”
顾莲忙道:“病中静养是应该的。”
叶五娘小声道:“我陪二嫂出去坐坐罢。”
“不用了。”顾莲和她没啥话说,让玉竹拿了一个盒子过来,递给她,“这里头有十二粒珍珠,原本一共二十四粒,我分了一半出来。”
“二嫂……”
“你拿着……”顾莲微笑,“要是母亲需要用来安神养气,便磨了粉吃,要是用不着的话,将来五妹妹可以串一朵珠花儿戴。”
叶五娘回去打开一看,又圆又白,又光滑,个个都有半截小手指头那么大,更难得全都一般儿大小,整齐的叫人爱得紧。
哪里舍得去磨了粉吃?
叶二太太瞧了,问道:“……你二嫂给的?”
“嗯。”叶五娘把手帕展开,铺在床上,欢喜的将珍珠滚在上头,“真漂亮!”自己不是没见过珍珠,似这般品相的却是头一遭,“二嫂说了,我和她一人一半呢。”
叶二太太扯了扯嘴角,“她倒是大方,还不是拿着叶家的东西做人情。”
“娘……”叶五娘不满道:“二嫂好心送了东西过来,是好意……,你要是这么说的话,人家送东西还送出不是了?”便把磨粉的话隐下,免得母亲说嫂子浪费奢侈,“二嫂说回头穿了珠花戴,我和她正好一人一支。”
叶二太太抿了嘴,最终表情还是有所缓和。
也对……,儿媳要是不拿出来自己就要不着,不管是顾家置办的嫁妆,还是继子给她买的,她能拿出来给小姑子就算大方的了。
或许,自己是真的担心过了头。
继子虽然跟自己不亲近,但是礼数也算周全,没有做过任何忤逆的事,儿媳妇一向都温柔大度,又是官家小姐,应该不会像那些破落户似的,因为婆婆是继室,将来管家就跟婆婆抬杠子,容不下小姑子什么的。
唉……,但愿吧。
不过不管怎样,那三千两银子自己是不会拿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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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莲根本就没那么多心思。
只是想着婆婆被夺了官家之权,又被闹得大大的没脸,最后还把陪房亲信给赔了几个进去,损了夫人又折兵的,只怕肝火都旺得不能再旺了。
回头真要气出什么病来,婆婆一想到她被夺权,将来再一倒手,又要落到自己这个做儿媳的手里,少不得要日日侍疾,天天看脸色。
她是继室不假,自己是儿媳也是真,再怎么都不好甩了脸子就走。
给点东西哄着小姑子,顺便在婆婆面前做个人情,消消她们的气,回头丈夫回来了只管伸手报账,还能赚一个贤惠孝顺的美名儿呢。
倒是大嫂那边,快刀斩乱麻给自己铺路,又唱了黑脸,回头得认真的谢一谢。
又想回到丈夫身上,忍不住有些担心起来。
打仗总是说不准的事儿。
可一定要平平安安的,另外徐家一定打下了安阳才好,到时候就算顾家不搬,自己也要揣掇丈夫搬回去。
在济南府呆着,上头空气都带着一股子压抑的味道。
也不知道打到哪儿了?不过丈夫不会武,不似徐离还要冲到第一线,在后方总应该是相对安全的吧。
又不能打手机问一问。
顾莲决定去搞点封建迷信,到了侧屋,给供的佛像上了几炷香,口中念念有词,然后轻轻闭上了眼睛。
李妈妈走了过来,小声道:“奶奶要拜,改天还是去庙里拜送子观音吧。”
噗……,人家不是求子啦。
顾莲有点尴尬,敷衍道:“空了再去。”
李妈妈上前做了几个揖,念了几句佛,然后低声道:“三太太给的那个方子,不知道管不管用呢。”有些嘀咕,“……她自己都没有生过儿子。”
顾莲更尴尬了。
人家三太太不认为过错在自己,而是丈夫无能,而且照她的口气,要是三老爷是个生龙活虎的,她早就生下十个八个儿子了。
不过……,那方子只是介绍一些行房的时辰,相关吃食准备,以及……,咳咳,以及夫妻两个人用到的姿势。
要说试一试,也无妨,就当是增添闺中乐趣好了。
但愿不要太扭曲啊。
84一战功成(上)
徐氏大军,已经将安阳城围住整整三天了。
谭宏玉虽然夜袭乌巢成功,但是安阳驻军并不多,只得六万人,而徐家带了二十万兵马攻打,双方人数悬殊!安阳又是徐家根基所在,熟门熟路、清楚薄弱之处,谭宏玉所占地利便少了许多,只能坚守不出。
徐策不打算强攻,……安阳就如同自己的家一样,是自己从小生长的地方,是徐家根基所在,不愿意弄得尸横遍野、一片废墟。
派了数员副将,各自领上几百骑兵,在城外策马举旗来回奔走,扬尘数里、埃尘连天!然后命人不断往城□劝降书,言明二十万大军压境,安阳顷刻击破,徐家只是取回根基所在,绝不对城内百姓有秋毫所犯!
所有归降者……,一律好生安置。
徐家在安阳享有几十年的盛名,民心所依所向,谭宏玉抢占了安阳城后,多有恃强凌弱之事发生,并不如徐家得人心。
此一举,使得安阳城内民心动摇不已。
徐离冷冷的看着,“今日午时,便是最后时分。”
段九挤在旁边,嘿嘿笑道:“从前我杀人都是要收银子的,贵的上千,便宜的也要好几百,今儿不知道能杀几个呢。”
徐离和他比试过,知道此人的剑法厉害得紧,自己都不是他的对手,就是一张嘴皮子聒噪,叫人听得耳朵疼。
但是等下用得上他,只好忍了。
徐策在旁边笑道:“我可不比叶家有钱,杀一个,给一碗好酒!”
“好像有点亏。”段九咂了咂嘴,摇头道:“不过先说好了,酒得我来挑。”又腆着一张脸,笑嘻嘻看向徐策,“等下人那么多,我怕的紧,二爷……,好歹给我找一声铠甲穿穿啊?我这辈子还没有当过官老爷呢。”
徐离已经听他聒噪了半个时辰,脑袋都是大的,不耐烦道:“快去给他拿一身上好的铠甲!”补了一句,“多拿几身,也让他挑!”
段九只做没听出对方的烦躁,等人来了,乐呵呵的挑了一身铠甲穿上。
徐策打量着此人,武功高、剑法了得,几乎可以说是杀人于无形,偏偏又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这倒也还罢了。
奇人多半都有些古怪脾气。
难得的是……,十分谨慎,并不随便夸口逞强的,哪怕自己剑法厉害,一样记得要铠甲护身,越是谨慎小心的剑客,才越杀得了人,自己也活得越久。
不知道叶东海是怎么交结上的?两个人甚是亲近,并不像一般的雇佣关系,今儿要不是跟叶东海借人,段九只怕未必会答应呢。
徐离打量着段九,说道:“讲好了,谭宏玉的人头是我的。”
“哎呀,哎呀……”段九穿了铠甲十分得意,挺着胸口,“三爷放心,我这个人就图个数多,不跟你抢,我还等着多喝几碗好酒呢。”又道:“再说了,一个五大三处的爷们儿有啥好抢的?又不是美人……”
他嘴里叽里咕噜的,心里却盘算着,等下除了谭宏玉……,其他的人,最好一个都不给徐离留下!震慑一下他,也给叶东海那个混小子抬抬身价。
只不过,还是不放心的叮嘱了一句,“二爷……,可把我的大财神给看好了,不然回头我找谁做生意去啊?”
徐策笑道:“放心,有我在就有他在。”
段九哈哈大笑,“放心了,放心了。”
徐离不理会他的无聊,调转马头,朝着身后三千精甲将士看了一眼,这三千人是徐家最最精锐的兵马,不光个个身强力壮,而且把能挑的偏将军、副将、校尉,以及大、小都统、百夫长、什长、伍长,全都挑了出来!
每一个都是身经百战、经验丰富,有着超强的执行能力。
段九跟着往后探了探头,看到了几排以后的黄大石,喊了一声,“小徒弟……,等下记得紧紧跟着师傅!别跑远了。”
徐离觉得他啰嗦的跟个鸡婆似的,扭脸回了头。
黄大石并不胆怯,在战鼓声声震天响的大环境当中,反而全身上下都有一种热血沸腾之意,……不过师傅很厉害,而且一直都不厌其烦的教导自己。
眼下在队伍里面虽然不敢乱出声,但还是重重的点了点头。
日头渐渐升了上来,不暖,但却明亮。
徐离提枪策马,以熟练的马技绕了一圈儿,往前冲了一段距离,震声大喝道:“谭宏玉,你降是不降?!”
其实并没有等着谭宏玉真的投降,这三天所有的作为,以及喊话,都是用来动摇城内军心的……
谭宏玉一直守城不出,做了缩头乌龟,徐家又不断的射劝降书,敌军士气早已低落不已,正午时分,又正是人懒洋洋昏昏欲睡的时刻。
进攻则精神振奋,退守则容易倦怠。
徐策坐直了身体,目光陡然间变得特别明亮,“……午时到!”
徐离朝身后将士喝了一声,“斩杀逆贼,夺回安阳!”
“斩杀逆贼,夺回安阳!”
“斩杀逆贼,夺回安阳!!”
“斩杀逆贼,夺回安阳……!!!”
三千人附和,三万人齐声附和,二十万大军随之附和,……一波高过一波的震天吼声!就连大地都跟着抖了几抖!
安阳城上的守军,一个个都是畏惧不已。
徐策的椅子被抬到了指挥战车高处,他虽然腿脚不方便,但是心中的热血一样在燃烧,抬起手挥动旗帜,“箭雨,……发!”
城外数万精兵一拨又一拨,撒开漫天箭雨!
徐策又道:“云车,……列阵!”
一阵咕噜咕噜的沉闷声响起,近百辆云车列阵,绵延铺开几十丈之远,围住了安阳整整半边城墙!“轰”的一声巨响,一块巨石被投掷飞上城头,顿时砸得一片鬼哭狼嚎的!很快,一块又一块的巨石,密密麻麻的砸向了城内,城头的弓箭兵,几乎没有办法正面回击……
徐离领着数辆辎重石车,上缚长柱,不断撞击大门,声势震天,最后亲率三千精骑破门而入,高声大喝,“归降徐氏,秋毫无犯!”
“归降徐氏,秋毫无犯!!”
话音未落,跟随进攻的三千精甲将士,不断地一起大喝!他们突然闯入,又是风卷残云一般,血光四溅、杀声震天,守城大军早已吓得人心溃散!
“哈哈……”段九一面杀人,一面大笑,“三爷……,我又多杀了一个!”他不善马上使枪,俯身杀人犹自觉得不够尽兴,嘴里却没闲着,“哎哟,又是一碗好酒!哎呀呀……,又是一双……”
徐离瞄了他一眼,手上动作却不停歇,冷冷道:“不过是仗着兵器之利!”
“那你还会两种兵器呢?”段九哇哇乱叫,“我却只会一种,好不公平!不行,回头我也要学学用枪……”
两个人一前一后,徐离开路,段九断后,有如搭配和谐的绞肉机,带动三千精兵良将不停厮杀,城中兵卒无人敢掖其锋!
一路过去,血流成河!
城里几万惶惶不安的守城大军,很快就被冲散开……
片刻后,徐离快马银枪、势不可挡直奔主帅指挥台,勒马嘶鸣,准确无误的停在谭宏玉身前,喝道:“逆贼,……受死!”
“你……”谭宏玉瞪圆了眼睛,似乎不能相信对方会站在自己跟前,“你是怎么冲过来的……”
难道几万将士都覆灭了?这绝对不可能!
谭宏玉身边的几员副将冲了上来,徐离身后的人亲信也不是吃素的,两边人马顿时厮杀起来,刀光剑影、血肉模糊,一个个都红了眼。
段九还在不停乱喊,“别抢!都是我的,都是我的……”
“受死的是你!”谭宏玉正坐在中军的指挥台上,连战马都来不及骑,抓起大刀狠狠朝上砍了过去,“徐氏余孽……”
“余孽?!”徐离痛失长兄的仇恨和愤怒,顿时被挑了起来,又快又狠又准,一枪刺向谭宏玉的胳膊,痛得他握不住大刀,咬牙切齿道:“今日……,就让你死在我这余孽的手里!”
谭宏玉站在马下吃了亏,忍着剧痛去捡刀,下一瞬……,脑袋却被徐离的利剑分了家,骨碌碌滚落在其马下!
主帅被斩,中军顿时大乱!
安阳城内的守城兵卒慌作一团、争相溃逃,被杀、践踏、投降者不计其数,谭宏玉部下不攻自溃……
*******
徐家大胜,夺回安阳城的消息很快传回山东。
消息传到长清的时候,顾莲正在给丈夫做一件亵衣,针线虽不出挑,基本的功夫还是有的,这种东西也不好假以他人之手。
“二奶奶!二奶奶……”
蝉丫欢天喜地的跑了进来,大声道:“徐家大胜了!安阳又成了徐家的天下。”她急急的问,“奶奶,我们是不是可以回去了?”
“真的?”顾莲听得高兴起来。
待在济南府,总是叫自己提心吊胆的,如果能够回到安阳去的话,日子应该会过得舒心一些,……不免在心里算日子,算着丈夫该什么时候回来。
一天一天的数着,一日一日的等着。
“二爷回来了!”院子外面传来了丫头们惊喜声,有一点小小的沸腾,……叶东海俨然已是叶家的主心骨、顶梁柱,颇有点众星盼月的味道。
顾莲静静站在廊子上,等着他过去拜见父母,跟大伯大伯母问好,和三叔三婶打招呼,古代的大家庭就是这样,媳妇总是落在最后面的。
不过,终于还是等到丈夫回来了。
顾莲以为会看见一个胡子巴茬的憔悴男人,结果并非如此。
叶东海一身干干净净的宝蓝色锦袍,头戴白玉长簪,他的容颜俊逸温和,嘴角还挂着淡淡笑意,让人一看心里就是暖暖软软的。
直到很久以后,顾莲回想起来今时这一幕,才明白……,这是丈夫罕见的少年心性表现,他要展现出他最好的一面。
又怎么会让自己看到他邋遢的样子?
如同那些求偶的雄孔雀,总是展开那最华丽、最绚目的漂亮尾巴。
85一战功成(中)
“莲娘……”叶东海上了台阶,握住了她的手。
顾莲微笑,“进去说吧。”
进了屋,亲自服侍他净了手、擦了脸,翠微捧了热茶上来,自己接了,再温温柔柔的放在他手里,问道:“累了吧?”
“还好。”叶东海喝了一口便放下,低声道:“只是想你,我一早就赶回来了。”
翠微、李妈妈等人便抿了嘴退下。
顾莲笑了笑,问道:“安阳打下来了?”
“嗯。”
“那……”顾莲满心期盼,“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又笑,“前几天听说消息,我都忍不住要收拾包袱了。”
叶东海呵呵一笑,“这么着急?”
顾莲轻叹,“寄人篱下,哪有回自己的地盘呆着舒服?当然想回去了。”
“嗯,回头跟爹他们说一下,”
顾莲见他应了,放下心来。
听说徐家是初八打下的安阳,今天才十一,丈夫只花了三天时间赶过来,想来一路紧赶十分疲惫,于是道:“现在吃晚饭还有点早,你要不要歇一歇?反正我不饿,等会儿你睡醒了,咱们再一起吃饭。”
叶东海看着她笑,“好啊。”
顾莲被看得不好意思,尴尬道:“我是说让你自己去歇。”
“一起去。”叶东海拉了她的手,又低声,“放心……,我连着赶了几天的路,早就没有什么力气了。”他柔声,“就是想让你陪陪我。”
顾莲听着好笑,就算他这会儿有力气,无非是滚一滚,自己有什么不放心?只不过还是依了他过去。
夫妻两人躺倒床上,叶东海俯身抱了她,埋在脖颈间闻了闻,“好香。”突然支了胳膊,从怀里摸出一串小金葫芦,“我在一个小镇上歇脚瞧见的,有意思吧。”
男人讨好你的时候,一定要配合。
顾莲前世有过谈恋爱的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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