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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莲宅斗日记-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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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你吉言。”徐离笑了笑,坐下来端了茶水一饮而尽。
顾莲微垂目光,轻声道:“那天……,多谢三爷赶来相救。”有些苦笑,“我是又欠三爷一条人命了。”
徐离放下茶杯,笑容微淡,“我救你,不是为了要你道谢的。”
“我知道。”顾莲在心里斟酌着说词,千言万语,又觉得句句都不合适,到底不想在大军挥师前坏他心情,继而一笑,“只是怕三爷找我要谢礼罢了。”
自己一介弱女子身无所长,帮不上他什么忙,更不能亲手做点东西给他,弄得两人之间更加暧昧不清。
不过还有一样东西可以。
顾莲起身回头,微笑道:“三爷你跟我来。”
徐离一脸迷惑不解,跟着她,最后到了旁边的小小佛室。
顾莲拿起案头上面放着的三支燃香,一支一支点燃,虔诚的朝着佛像拜了拜,然后规规矩矩磕了头,跪着说道:“信女之命,三爷所救……”
徐离看着她,不明所以,只是瞧见那几支香的端头似有不同,皆是深红颜色。
“……救命之恩,一介妇孺无以为报。”她的声音清澈似水,像林间小溪一样缓缓流过人心,“今日以信女之血焚香佛前起誓,从今往后……,不论三爷杀在何方、战在何地,如有血光灾祸,愿以信女阳寿为三爷挡灾……”
“莲娘!”徐离闻言大惊,上前拉她,“不要说了!”
“……如将最终吾命耗尽,亦无怨言。”顾莲坚持说完了最后一句,摇了摇头,“三爷放开手,佛前誓言已立再无更改。”
推开了他的手,将焚香端端正正插了上去。
“你……”徐离气得说不出话来,怔了片刻,忍不住怒道:“你可知,我从来都是活在刀光剑影之下,一生有多少血光之灾?这种血愿你怎么可以起?!”
顾莲淡然道:“我的命,本来就是三爷救回来的。”
徐离目光清亮的盯着她,焦急道:“万一,将来应验……”
顾莲接了他的话,“将来应验,那也是我心甘情愿之事。”自己真的希望冥冥之中神佛庇佑,听到自己的许愿誓言,但是除了这个,其他的就都不能再和他纠缠了。
“三爷。”只是从容一笑,“我无虚言,亦不后悔。”
徐离心神震动不语。
“大将军!”外面有人喊话,怯怯禀道:“门口有人找,说是时间差不多了。”
顾莲该说的都说完了,转身出去。
“莲娘。”徐离叫住她,看着那抹纤细柔弱的女子背影,拿不起、放不下,一向果断的他居然生出犹豫,静了静,“你且好好养着身体,不管何事都等我回来再说,不论如何……,我总不会害了你的。”
顾莲没有回头,侧首道:“好,我听三爷的安排。”
像是不忍心看她离去一般。
徐离闭上了眼睛,双手握成拳,拢在袖子里微微颤抖,错过的,或许是真的错过不能挽回了。
那些人,那些事,那些干净澄澈的旧日时光。
******
徐离趁着萧苍分兵攻打幽州之际,以诈死率军奇袭,不仅大获全胜,最后还亲手斩杀了萧苍!这个消息如同长了翅膀一般,很快传遍了大江南北。
每个割据一方的枭雄霸主,每个手握重权的将领,都是心神巨震!
一个个都在思量着,今后的路到底要该怎么走。
以免一招错、满盘输。
武将世家出身的公孙辅,率先向徐家俯首称臣,居然亲自斩了以前一手扶植的小皇帝,将人头奉送徐氏兄弟面前!
不费一兵一卒,徐家就将公孙辅的领地和将士收于旗下。
徐家大军一路挥师继续北上,沿路捷报不断。
当徐离带领着心腹将领和部属们,趁胜攻破京都,剿灭萧苍在北方的旧部,策马挥枪踏入金銮殿的一刹那,徐家将士欢呼雷动!
天下格局,随之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萧家南下号称的七十万大师,死得死、伤得伤、逃得逃,虽有一个儿子和残部趁乱逃走,但是不过几万人,当初之威早就不复存了。
萧家再也算不得一方霸主。
而徐家,跨州据土、带甲百万,一跃成为霸主之中的最强者!
徐离看着那个最高的位置,想着以前遥不可及的仰视和期望,想起徐家一路的惨痛代价,再到如今一呼百应、威震天下的权势,不由朗声一笑。
此刻回首,所有一切都是值得的!
接下来的三天,徐家准备举办一个规模宏大的庆功宴。
一则是为了犒劳一下浴血厮杀的将士们;二则是搞得欢庆一点,舒缓一下京都百姓们惶恐不安的心情。
徐家此次进京旨在夺城,而不是为了屠城,更不是为了耀武扬威杀人,徐家是剿灭国贼的仁义之师!走到这一步,有些虚名更得加紧布置筹谋了。
徐氏军营一片欢庆沸腾之声!
在庆功宴上,众将领们欢声笑语、喝酒吃肉,一片热闹景象。
徐策和徐离两兄弟面含喜色,说不尽的意气风发,不过两人性子内敛,并未露出任何骄狂之色,反倒越发平易近人起来。
徐策腿脚不便。
徐离亲自拎了酒壶挨桌的倒酒碰杯,与部下们说说笑笑。
在酒过三巡之后,夜色浓重、月华初升,皎洁的月光如同水银一般倾泻而下,与地面上的篝火交相辉映。
徐离回了自己的座位,独自喝着酒。
遥望着幽州方向,想起那个绿衣白裙的纤细的身影,一时间难以决断,只不过摸着胸口那处凶险伤疤,心又不由自主地软了软。
是她的誓言应验了吗?
她素来的为人一向就是磊落清白、风光霁月,情愿折寿与自己,但却不愿……,自己是不是该顺了她的心思?而不是,把她变成一个面目全非的人。
可是当徐离返回幽州再见到人的时候,情感又压倒了理智。
他不甘心。
那些压在心底的话,压了许久,终于还是亲口问了出来。
“莲娘,你愿意留下来吗?”
顾莲抬眸看向他。
徐离一身乌黑的玄铁战甲,在日暮之中,折出刺眼的光芒,映得一张丰神如玉的脸庞清晰起来,英气逼人、神光熠耀,叫人不能直视。
可是他眼里的光线却是坦率赤诚,自己居然不害怕了。
于是回答了他,“我不能留下来。”
徐离这辈子都没有如此不甘心过,看着那双水光潋滟的明眸,看着她眼里的坚定和决绝,忍不住负气问道:“叶东海就这么好?!”
“他自有他的好处。”顾莲摇了摇头,“不过,也不全是因为他。”
“那是为何?”
顾莲回道:“使君有妇,罗敷有夫。”
这一世自己已经嫁了人,有了丈夫,有了女儿,丈夫平凡不够耀眼,可是却待自己诚然不欺,便有微瑕,终究还是瑕不掩瑜。
他不负,自己也不能负了他。
更不要说,还有女儿一生一世牵绊不断。
徐离微微皱眉,“你以为,自己还能光明正大的回去?!”
顾莲眼里闪过一丝黯然,“应是不能。”
“那么你不能回叶家去,又欲去往何处?”
“我也不知道。”
有清风徐徐吹了进来,卷起顾莲身上的衣衫,那淡得好似一抹烟霞的轻罗绡纱,微微盈动起来,连她的声音都有些飘飘浮浮。
“但是依我的性子,是断然不能与人做妾的。”
“即便三爷心中志向远大、为人英勇,最终能够站在那个最高的位置。”她微微仰视笑了笑,“然而于我,宫中的贵人和寻常人家的姨娘并无分别,一样不愿意跟别的女人瓜分丈夫。”
“更何况,我还有一个女儿七七。”
“三爷求的是天下、是江山,我求的是太平、是安宁,七七之于我,就如同天下之于三爷,女儿就是我的天下。”
徐离沉声道:“只要你愿意,我自会照顾好你和七七。”
“三爷,就算我不顾礼义廉耻。”顾莲抬眸看向他,微笑摇头,“可是三爷的后宅我不能容,而我因为女儿对叶家的情,三爷也未必装的下。到时候……,一人诋毁我,十人诋毁我,千万人诋毁我,三爷你是信与不信?又当如何处置?”
“我早已不是待字闺中的顾九小姐了。”她嘴角微翘,勾出一抹淡淡苦笑,“一个身份不明不白的女子,将来何以立足?一次、两次,或许三爷都可以护着我,可是一生一世呢?”她道:“三爷你也会烦的、会累的。”
此时的徐离还年轻,或许还有几分赤子之心、年少慕艾,但是他的心,早晚会被天下江山所占,被其他的人和事所占。
到时候,他的心又能留给自己几分?
“你不信我?”
顾莲摇头,“我只是不信感情永恒罢了。”
或许此一刻,他是真心实意要保护自己,要留住自己,可是一辈子呢?人的一生那么长,不能寄托在虚无缥缈的感情上。
“不信……?”徐离的话破口而出,“那么,那天……”还没等顾莲开口,又忽地抬手阻止,“行了,你不要再说了!”
“不。”顾莲坚持,“三爷你听我说完。”
往后再也没有这样讲清楚的机会了。
“三爷。”她含笑问道:“你知道在这之前,我最后一次看到你是什么时候吗?”
徐离想了想,有些迟疑,“难道不是我去顾家退亲那次?”
“不是。”顾莲摇了摇头,声音飘浮,“那一天,顾家刚刚逃到了济南府。”目光里浮起回忆之色,“我坐在马车里面,看见了一个年轻俊秀的新郎官,他俊秀挺拔、英姿不凡,穿着一身大红色新郎官喜袍……”
“什么?!”徐离微微变色,一脸不可置信,“你是说,那天……”
顾莲神色温柔,继续说道:“我看着他朝我走了过来,然后擦肩而过,去迎接他的新娘……”声音细细,“那时候……,我的心里尽是难过。”
153求不得(下)
徐离静默,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那时候,我们早就已经退了亲。”顾莲的目光从他身上掠过,转头看向窗外,“你要迎娶别的女子也是应该的,我只是……”说清楚,他的心里是不是会好受一些,自己也就不再去想了。
“只是什么……?”尽管听得出的她话里的意思,徐离还是忍不住问道。
“到那一刻,我才突然发现自己的心意。”顾莲看着窗外明媚的春光,眼里却有晶莹的泪水浮起,眨了眨眼,泪水顺着面颊划下,“你说……,我是不是反应很慢?是不是很笨?还有一点傻气。”
“不……”徐离声音有些生涩,有些凝滞,“不是那样。”
情不自禁的抬起手,想要擦去她下颌的泪水。
可是手指还未触碰到面颊,便先有一滴眼泪落入掌心,温暖而潮湿,仿佛投入心湖的一粒石子,很轻很柔,仍旧激出一圈一圈涟漪来。
徐离的心从未像此刻一般柔软过,他缓缓地握手,像是要抓住那一滴泪水似的,轻声道:“莲娘,对不起……”
顾莲别过脸去,因为眼泪反倒更加汹涌了。
当初他若是不退亲,自己又怎么会落到这步田地?!可是……,那时徐家的情形难以自保,徐离更加不能,叫自己恨都无从恨起。
隔了这么久,隔了这么多的人和事。
兜兜转转……,自己总算听到了这一句道歉的话。
徐离上前一步,伸出手,“莲娘……”
“没事。”顾莲飞快的擦了眼泪,回头笑了笑,“你坐下说话吧。”刚才是自己没有控制好情绪,深吸了一口气,“那时候我就想……”
徐离抿着嘴,又缓缓的坐了回去,
顾莲轻轻勾起嘴角,笑容无奈,“失去一颗种子固然让人惋惜,但若是等到发芽长成再毁去,岂不是更加难过心痛?”抬眸看向他,“所以不该发芽的东西,就应该早一点把它掐了。”
种子?徐离心下自嘲,已经发芽的又该怎么掐掉?她说得对,此时此刻,自己的确比当初更加难过心痛,掐一掐就痛。
“徐三哥……”顾莲自嘲地笑了笑,“在感情上,我一向都不是很坚强的人,所以从那一天起,我就再也不去想了。”
“我明白。”徐离淡淡一笑,苦涩却一直蔓延到了心底。
顾莲继续说道:“现在坐在面前和你说话的,是叶家二奶奶,不论沧海桑田、斗转星移,都是回不去的。”
徐离眼里闪过一丝黯然,浓浓不甘。
顾莲声音温柔似水,缓缓说道:“当初那个哄你、骗你,被你救下的顾九小姐;那个恼羞成怒,狠狠咬你一口的顾九小姐;那个爱慕英雄少年的顾九小姐……”她看着他的眼睛,声轻如烟,“……她早就已经不在了啊。”
徐离的目光像是蛛丝一样,缠绕不能移。
在那一双水光潋滟的乌黑明眸里,有着淡淡伤感、无奈,还有温柔,而在眼底最深之处,却是一片干净澄澈的坦然。
叫人不忍心使之蒙尘。
“更何况……”顾莲脸上浮起一抹怅然,轻轻叹气,“徐三哥你是一个心怀大志的人,坐拥天下、俯视群臣,那才是你此生最大的梦想。”语气一顿,“而我……,留在你的身边始终是一个隐患。”
自己这个红颜祸水,也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徐离突然发现,她已经把所有的利害关系分析一遍,把所有的话都说完了,再也没有比她更冷静、更理智,更叫心软的女子。
明明是拒绝,却叫自己没有办法反驳。
顾莲微笑着静默。
这么多的话,需要给彼此一个消化的时间。
那些感伤,那些遗憾,那些不得已、爱恨纠葛,就让它们在这一刻活过来,然后全部都灰飞烟灭好了。
明媚春光透过薄如蝉翼的窗纱,半莹半明,稀稀疏疏地洒了进来,投下几近虚无般的浅淡影子。在墙根儿的一个小角落,放着一尊镀金的双耳梅花鼎,里面的香屑发出轻微的“噼啪”声,屋子里一片宁静似水。
而后每一次,徐离回忆起这个宁静的春日午后时,都能够清晰想起这一切,每一个细节,她的声音,她的样子,她语气温柔说过的那些话。
世事瞬息万变、起伏无常,唯有回忆才能永恒。
时间在两人之间穿梭流动,像是很漫长,似乎过了一百年那么久,又好像很短暂,只是短短一眨眼的功夫,一点一点悄悄溜走。
不知道过了多久,徐离终于开口。
“你放心,我一定不会勉强了你的心意。”不勉强,但却可以叫你回心转意,然后底下话锋一转,声音冷厉,“如果叶东海三年不娶。”三年里,可以发生很多事了,“我就……,让他来见你。”
三年?顾莲静静默了默,良久才道:“也好。”
一则徐离不会答应自己离开,只能听从他的安排;二则不知道叶东海心意如何,万一他以自己为耻,根本就不愿意见呢?
其实不论是现在,还是当初徐离把自己救下来的那天,都已不能直接回去,古代的名节大于一切,自己已经是说不清了。
众口铄金,积毁销骨。
现今还要看看叶东海是什么意思,毕竟就算自己换了身份,要回叶家,也得他能够消除心中芥蒂,愿意接纳自己才行。
否则的话,那还不如不回去呢。
不是自己信不过他。
试想换做徐离,若是薛氏被别的男人救了,又是数月未归,他心里会怎么想呢?徐家的人又会怎么想呢?就算是黄大石,桐娘遇到这种事,自己也不确定他会怎么做。
甚至放在现代,想来也是不那么容易说清楚的。
当初在安阳城外遇险,是叶东海叫段九救了自己,成亲以后,对自己也算得上是千依百顺,……或许只要自己坦言他就信,但即便他容得自己,叶家的人呢?更何况,现在连叶东海的心意都不知道。
如果丈夫都不相信自己,那么在叶家的日子肯定过不下去。
所以先看一看,叶东海是否愿意为自己守孝?他若是肯,就说明心里还是有几分情意的,然后再看他待七七如何,如果不错……
那时候,或许可以见上一面。
假如他还愿意相信自己,愿意娶这个“继室”,自己就拼着叶家的压力,回去逆境之中照顾女儿,正所谓,为女弱为母则强!
他若有情,自己当然有义。
他若无情,自己肯定也会不择手段。
“叶家的事我没有把握。”顾莲无奈一笑,说道:“如果可以,先替我找一处清净的地方,能够知道七七的消息就行了。”
实在不行的话,自己一个人过一辈子也挺好的。
“我会安排的。”对于徐离来说,私心并不愿意她回去叶家,好好安排,最好是让她再也想不起叶东海,他道:“你只管好生养着身体,将来……,我自会想办法替你周全,护你一生平安。”
一生平安?一世安宁?
忽然间,顾莲有些不敢抬头看他了。
这份情自己永远都还不起。
******
徐离出门的时候,天色已经微微擦黑了。
两个人居然说了一下午的话?!
邓氏心情真是难以言喻,要不是里面没有任何动静,都要怀疑,是不是有些什么苟且的事了。
借口端茶进去看了一回。
顾莲神色平静、衣衫整齐,就是似乎眼睛比平时亮一些,但是看不出红肿,其实她这番小心机是白费了。
以徐离心思的慎密,怎么可能让别人瞧出什么端倪?
早在之前两人就把话说完了,正是为了让顾莲眼睛消去痕迹,才多坐了会儿,刚好屋里也有水,冷水敷一敷很快便就散开。
顾莲坐在窗户边,吹着风,无意间摸到脖颈间的红色细绳,……那天要不是季先生的玉佩挡了一下,自己只怕已经透心凉了。
大劫,玉佩挡灾,没想到原来是这么解的。
低了低头,伸手把绳子给摘了下来。
单独挂一条绳子有点不伦不类,索性挽了几圈,缠在手上,玉佩虽然没了,红绳子也应该能辟点儿邪吧。
不知道将来,还有没有机会再见季先生一面,感谢他的救命之恩。
此时安阳城内的叶家后宅里面,一片灯火通明。
“如何?!”叶东海紧张地盯着季先生的脸,希望他说点好消息出来,又怕他会叫自己再死心一次,连连摆手,“先等一等再说。”
段九早就伸长了脖子,只是不便催促。
叶东海稳了稳心神,“好了,说吧。”
季先生得了消息,大老远从漳州一路风尘仆仆赶来,进门第一件事,就是占卜顾莲的生死,结果不算太坏。
“奇怪,生机似断未断……”季先生皱着眉,摇了摇头,似乎他也看不大懂,又让叶东海抽了一回签。
批语是,拨云见日,水落石出。
段九啐道:“搞半天,就整出这么一句话啊!”
叶东海是很相信季先生的,不理会他,一脸欣喜问道:“就是说,莲娘还有可能活着?!那……”他想问一句该怎么去找,忽然顿住了。
这一次徐家北上攻打京都,虽说萧苍只剩下一些残部,并非恶仗,但是幽州和京都距离甚远,消耗的军需绝不是一个小数目!
徐离却只要走了高管事等几个人,让自己在家守孝即可。
他是不是不想见到自己?
不管如何,季先生的这一卦都代表了希望。
“东海。”季先生看着他,忽地问道:“你先别急着高兴。”神色认真,“我想问,要是莲娘能够活着回来,你打算怎么办?”
叶东海一时不解,“什么怎么办?”
季先生觉得他神智不太清醒,继续说道:“我的意思,毕竟当初是徐离跳下河去救她的,你当真不介怀?而且她又失踪了这么久,你还是不介怀吗?甚至有可能,她和徐离一直有瓜葛呢?”摇了摇头,“这些……,你都想过吗?”
叶东海目光微闪,一时间沉默不语。
是啊,自己一直盼着妻子活着。
可若是她真的还活着,彼此间又该怎么面对?季先生问的那些话,一个一个,都是不能回避的问题。
在徐离策马出去的那一刻,自己的心里……,第一反应是愤怒,他有什么资格去救自己的妻子?还是当着天下人的面!
第二反应是懊悔,懊悔自己没有准备更好的马,没有学得更加精湛的骑术,没有第一时间冲到妻子身边。
可是这些情绪都只是那么一瞬。
比起妻子的性命来说,都不值一提。
脑海里浮现出一幅画面,……徐离从水里把亲自捞了上来,然后藏在某处,然后他们此刻……,或许正在有说有笑。
不不不……,妻子不是那样的人!
叶东海连连摇头,像是这样就能挥去心中的阴暗画面。
他的心疼痛难忍、翻涌不定,像是在油锅里煎炸一样难熬,可是一想起妻子那双清澈的眼睛,想起她素来坦荡荡的性子,又慢慢冷静下来。
过了许久,他终于抬头开口道:“要是莲娘活着,只要她说,她说……,说什么我就信什么。”心里到底还是忍不住难过,“我想……,她不会欺骗于我的。”
可若是……,她说她不愿意回来呢。
叶东海并不是很有把握,家里的人对妻子一直不算友善,她在这个家活得很累,哪怕自己努力去温暖她,却架不住一盆又一盆的冷水泼来。
一颗心就像是被细线拎了起来似的,七上八下,一阵阵勒得生疼。
不……,这些都比不上她还活着重要。
叶东海微微一笑,“季先生,我只希望知道莲娘还活着就够了。”
她说她和徐离没有瓜葛,自己就信;她若是愿意回来,叶家大门就敞开等着她;如果她实在不愿意,自己不会去怨恨她,也不能怨恨她。
其实季先生还想问叶东海一句,“要是叶家的人不接纳顾氏呢?”
可是觉得现在问这些为时尚早,何必叫他纠结难受,等真的有顾氏的消息,真的能够找到她的时候,再问也不迟。
摇了摇头,叹道:“这个卦象太奇怪了。”
顾氏似乎是死了,又似乎还有一线生机,情况晦暗不明,怎么可以生死并存呢?自己从来没有卜出如此卦象。
“季先生。”叶东海收拾好了情绪,“我打算亲自去幽州一趟。”微微皱眉,“叶癸一直没有下落,这件事还往季先生操一下心。”
“我知道。”季先生颔首,“只要各地分号一有消息,我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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