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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尘几度醉-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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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正呆愣着不知身在何处,却被一突然冒出来的妇人抱住。
“天儿,天儿,是不是你?”妇人抱着她,脸上又是笑,又是眼泪。
“思杰,你快来看,我找到天儿了。”妇人一边紧紧的抱着她,一边高声喊道。
不过片刻,便有一中年大叔如风而至,先是看见她的脸之后,神色微变,再然后,去看那妇人,“小宁,他不是天儿,你认错人了,来,我们回家。”
“才怪,他就是天儿,你看看,这眉这眼,我绝不会认错的。”妇人却把她搂得更紧了。
那男人神色一怔,接着,仔细的看了那妇人一会,才道,“小宁,你认得我了?”
“胡说什么,我怎么可能连你都不认得,思杰,你是不是发烧了?”那妇人嗔道。
那男人大喜,伸手抓住她胳脯,“小宁,你真的认得我了,你刚刚就是在叫我的名字,是不是?小宁,你病好了,你认得我了!”
男人显然有些语无伦次。
妇人拍了拍阿佑的脸蛋,很是愉悦,“天儿回来了,我什么病都好了。”
那男人上下打量了阿佑一会儿,才不动声色的道,“对啊,天儿回来了,这下你该高兴了吧。”
就这样,阿佑便成了余思杰和方宁的孩子。
原来夫妻俩原本膝下育有一子名天佑,却在八岁时不慎跌入湖中溺亡,方宁一时承受不住,竟然得了失心疯。
阿佑与那孩子有几分相似,方宁当日一见到身着男装的阿佑,便坚持认定他是长大后的天佑,一高兴,疯病居然好了。
此后,一直拉着阿佑不肯放手,居然一点不记得幼子溺亡的事,只当自己是生了一场病,一病好几年,故而孩子都已经长大了。
余思杰爱妻心切,求阿佑暂时帮着扮演天佑,以弥补方宁丧子之痛。
阿佑原本是无根而生,从未享受过亲情之福,顿时答应下来。
却不知这一相处,竟然极为融洽,方宁对他爱之入骨自不必说,便是那余思杰,也看这少女乖巧懂事,再兼着与早夭的儿子确有几份相似,不知不觉,也是真心的疼爱了。
自此,阿佑便做了余天佑,以少年的身份行走于世。
这余思杰天文地理,文滔武略,竟是毫不保留,对阿佑倾囊相授。
阿佑学东西自来专心,这一番得被称作父亲的人指点,更是刻苦用心,进步飞快。
偷偷打听过大人和楚影的消息,知道他们还好好的活着,又记着大仙的教诲,便安心住在这偏远小镇。
这一住,便是四年过去了。
如果不是方宁这一病,或许还能再继续住下去。
出门
夜已经很深了,阿佑将未来几日里父母要吃的食粮准备妥当,才伸伸懒腰,准备走向自己的房间。
卧房里,一灯如豆,方宁还坐在床上缝制着衣服,不时咳嗽几声。
余思杰却是在东翻西翻的收拾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一边自言自语的说着什么,一边把有用的东西放进桌上的包袱里。
听见方宁的咳嗽声,抬起头看看她,轻声道,“天佑的的衣服够多了,你别再给他做了,也不怕压坏他的小身板。实在不够穿了,外头也能买到,可别再累着了,天佑比谁都心疼。”
听见这最后一句话,方宁忍不住的弯了嘴角,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她的天佑,真的是极为孝顺的。
“外面买衣服怎么成,那又不是当娘的做的。也不知道料子好不好,刮痛了阿佑的脖颈怎么办?”
余思杰正将几绽银子放进包袱里,笑了一声,“天佑哪有这么脆弱?”
方宁瞪了他一眼,在她心里,当然巴不得要给儿子最好的,抖开了手中的衣裳,想像着它穿在儿子身上的样子,不禁笑开了眼,“思杰,你看这个衣服好不好看,天佑会不会喜欢?”
“只要是你做的,一块抹布他都喜欢。”
方宁也忍不住笑了开来,想起她第一次做的衣服那惨不忍睹的样子,天佑可怜兮兮的接了过去,又在她期待的目光套上了身,结果,结果衣袖居然被缝死了,阿佑费力了一半天还是穿不进去,只能歉意的对她笑笑,还说,“娘下次会做得更好的,这件,留给天佑做个纪念吧!”
她的孩子,就那样清清浅浅的笑着,她忍不住的一把把他搂到怀里,有想哭的冲动。
她的孩子,是天底下最最可爱最最英俊最最乖巧最最迷人的少年。
而站在屋外的阿佑,却因着这一段对话,任笑容爬上了眉梢。
她从来不知道,原来这世间还有这样一种感情,能叫人放了心去依靠,去相信。
他们说,这叫亲情。
让她的心里,暖烘烘的,都不想走了,她将头靠到墙壁上,咧着嘴笑了。
这屋里住着的,是她的爹和娘。
爹说,他的儿子要多去历练历练,才能真正成长为一个真正的男子汉。
阿佑小声的应着,眉眼弯弯,爹是把她当成真正的儿子了,却忘了啊她还是个小姑娘。
所以自从她武功小有所成,便一直跟着镇上的一家小镖局走南闯北,这两年来,懂得了很多人情世故。
也知道了当年的自己,是怎么也不可能安全的待在那个地方的,若不是,有他的保护,或许早就已经死了吧。
第二日一早,阿佑看着爹娘花费一晚上收拾出来的东西,不由得苦笑。她以往也有出门的,虽然行李的东西是稍微比别人多了那么一点,可也不像这次这么离谱,看着面前堆着的三个大包袱,阿佑眨巴着眼睛,她只有两只手,拿不过来的。
余思杰稍为理智一些,一看到阿佑脸上那表情,便反应过来了,自个儿看看桌上那一堆,也是愣了一愣,半天,才说,“好像是多了点,我再重新收拾下吧。”
看着男人转身去忙去了,方宁才小心拉着阿佑,转到了门外,“天佑,你这次的是不是要去京城?”
阿佑点了点头,“嗯,京城里看看有没有您的药,如果还是配不齐,回来的时候再到药王谷去看看。”
方宁“嗯!”了一声,摸摸少年的头发,每看一次,就止不住心底涌上的骄傲,这样风神俊秀的少年,是她的儿子。
“天佑,娘是要你悄悄到护国将军府中去看看,看看那里怎么样了。”
“护国将军府?”阿佑不明所以。
方宁回头看了一下丈夫还在里屋忙碌着,才极快的将一封信塞到天佑手里,“你路上慢慢看。”
阿佑坐在镖车上发呆,一时之间冲击太大,她还回不过神来。
原来爹是护国大将军独子,当年也是英勇善战之辈,却不想,在一次从边关回京途中,遇上了敌国的一名普通女子,动了心,动了情。
大将军气极,扬言他不离开那女子,便将他逐出家门。
余思杰苦求两日未果,又发现父亲政敌有以此为借口,在皇上面前陷害余府的打算。于是趁夜带着方宁离开了京城,隐居在这小山中,这一走,便是十七年。
虽然余思杰从来不说,但是夫妻连心,方宁自然也知道夫君心中对老父的愧疚和担忧,日日夜夜不息。
如今刚好趁此机会回去看看,或许能能稍解夫君心中思念之苦。
阿佑苦着脸,偷偷回去看看可以。
可是最好不要碰上那个大将军,看娘信上写的语气,应该似乎是不太好相处的样子。她真的是没有什么能力去摆平一个老爷爷啊,想想那个时候师父都经常被她气得胡子一抖一抖的。
晚上到客栈的时候,发生了一些小小的麻烦。
小镇上的镖队,本来就没什么名气,排场也不大,那镖旗看起来也是破旧寒酸得紧。一大堆货物,摆在客栈门口,小二的斜着眼,大声吆喝着他们通通靠边站,不要挡了客人的路。
镖队中有个脾气暴躁的小胡子,蹭地就跳出来了,“我们不就是客人?你这什么态度?”
“您是客人,可是还有别的客人,都给我挪开点,挪开点,别挡住路了。”小二衣袖一拉,叉着腰站到台阶上嚷道。
“哎,我说你……”
一时之间,客栈门口你推我掇的,乱成一团。
“住手,住手!”掌柜的铁青着脸跳了出来,看着眼前乱成一团的人,“几位客官另寻住处吧,本店不招待了。”
“你怎么这么做生意的?”镖局的人吼道。
“我就是这样做的,怎么样,我自已的店,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掌柜也火了,虽然不知道是什么状态,可是这掌柜出了名的护短,一看自已的伙计被围在一群乡下小子中,被拉得衣衫不整,顿时那火就噌噌噌上来了。
可是这偏僻之地,哪里还有第二家客栈,镖局领头的也犯难了。连忙陪着小心过去,想要说几句好话。
那掌柜却不耐的一扬手,“什么都别说了,给我走。”
想他在江湖上混的时候,这堆小子还不在哪个肚子里爬呢,今天居然敢在他的地头上欺负起他的人了。
“掌柜的,”一个清秀的少年从最后面的镖车上跳了下来,声音不大,却很清脆,他脸上带着笑,初初一看,还有那么几分腼腆的样子,他走到了面前,说道,“后面都没有别的客栈了,掌柜的要我们去哪儿呢?谁都是讨生活的,一日下来,自是身心俱疲,免不了几分烦躁,所以小二哥才不耐烦的说了那么些不太适宜的话,镖队里的诸位大哥也都是些直来直去的率真性子,因此才反驳了那么一两句。”
“既然掌柜的亲自迎了出来,我相信,我身后的这几位大哥也不会再计较先前小二哥的不敬了。”
脸上,还带着温文的笑意,那少年往后伸了伸头,“这客栈看起来收拾得很温暖呢,都让人想家了,前几日我出门的时候,我娘还抹眼泪来着呢,要是早知道我们能住在这样的客栈里,那些担心都是不必要的了!掌柜大叔,您这儿有没有热水啊?”
“当然有,可别小瞧我这店,小归小,东西那是足的。”掌柜一瞪眼,“小四,给几位客人准备热水去。”
另一名小二应了一声,转身急急的跑进里面去了。
少年笑眯眯的行了个礼,才转头道,“许哥,还不快让大伙把东西都搬到后院去,可别挡住其他客人的路了。”
大堂里,一名黑衣的男子,从头看到尾,不由得多看了那少年几眼。
相不到他年纪轻轻,竟然有这样的玲珑心思,三言两语就扭转了局势。先是不经意的说明了事端是由那小二挑起的,再接着,趁对方不注意,两句话就把对方套到了不利的局面,先暗示对方有罪,再来表明自己的大度。紧接着,再采用温情攻势,趁着对方心神不稳之时,又采取了个不大不小的激将法,顺利的将结果导向了自己想要的方向。
短短几句话,竟似是用了最上等的兵法。
“小兄弟,介不介意过来喝杯酒?”登时就起了结交之心,一看那少年就要踏上楼去,才扬声招呼道。
那少年转过头来,有些不解,却还是愣愣的指着自己的鼻子,“你在叫我?”
男子举起手中酒杯,遥遥示意。
“我叫商文仲,不知道小兄弟如何称呼?”
“我叫余天佑。”阿佑坐在了桌前,还是有一点诧异的。
商文仲笑了笑,看出他的不自在,也不点破,只说道,“天佑不必拘礼,只是为兄适才看你小小年纪,却能随机应变,因此,想要认识一番,别无恶意。”
阿意也跟着笑了,接着才道,“其实我以前也一直嘴笨得很,是爹和娘总说我太单纯,这两年逼着我跟着镖队出来见见世面。”
想着每次娘都是红着眼眶,把他送了一截又一截,明明不舍得他吃苦,却又想自己孩子成长的那种矛盾神情,神色更加柔和了。
“天佑是要往哪去?”
“这趟镖是要去往京城的。”
“那倒好!”文仲一拍桌子,朗声笑道,“我还正愁一路苦闷呢,就和天佑你们一起上路,也热闹点。”
看着这个性情爽朗的男子,阿佑也点点头,“好啊!”
又见故人
一路上,因为有了商文仲的加入,让阿佑觉得添了很多乐趣。
他和小镇上的那些人都是不一样的,他懂很多东西,他的身上,有和爹一样的气息。
每当谈起风国的军队如何驰骋沙场,兄弟们如何同生共死,文仲的脸上,总会显现出不一样的光来,别样耀眼。
他说得正有劲时,察觉到旁边人的注视,他转过头去,问道,“怎么了?”
阿佑托着腮,看得目不转睛,见他疑惑的视线投来,才笑道,“文仲一定很喜欢战场上的生活吧,我有一个朋友,也是谈起自己热爱的东西时,满脸都在放光。”
文仲连连点头,一只大掌重重的拍在他肩膀上,“铁血男儿,就应该奔驰在那战场上,保家卫国,即便有一日马革裹尸还,也死得其所。”
忽地皱皱眉,捏了捏阿佑的肩,“天佑,你怎么骨胳这么细,要真骑上了战马,估计你这小身板能被抖下来。”
看向他的目光,满是怜悯。
阿佑呆了一呆,连忙去掰他的手,一边不自在的说道,“我也不知道,反正生来就这样,也没办法再改的。”
“没事!”文仲像是忽然明白了她的苦衷似的,刚刚拨开的手,又搭了上去,朗声笑道,“到时带你到军中磨练磨练,自然就结实多了。”
阿佑看着隐隐作疼的肩膀,暗暗想着,要是真把自己锻炼成他那样结实的样子,那还真是个奇迹了。
两个手指夹起肩上的大掌,阿佑笑吟吟的说道,“文仲大哥,你一直在军中,可熟悉护国大将军?”
“老将军啊,当然熟悉;熟得不得了,阿佑,你也是崇拜着老将军的吧?”好不容易被搬离的手,又重重的落在少年肩头。
阿佑脸一垮,为什么这新认识的大哥老喜欢把手往好肩膀上放。
而文仲,笑得灿烂,“因为我就是在将军府长大的啊,是老将军收养的孩子。”
“收养?”阿佑皱了眉头。
“嗯,是老将军收养的孤儿。”文仲却不以为意,神情自然。
阿佑张张嘴,想要问些什么,却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难道她要问,老将军现在怎么样?或者是老将军还怪不怪他儿子了?
扁着嘴,似乎怎么问都奇怪。
“天佑,到时候我带你去府里玩玩好不好,老将军人很好的,见了你这样的年纪的小家伙也一定喜欢得紧。”
商文仲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听管家说,要是少将军还在,估计老将军的孙子或者孙女也跟我们一般大了。老将军虽然绝口不提,可是我们都知道他心里是念念不忘的。”
他淡淡了笑了笑,转了头看着阿佑,“你说我们少将军的孩子,会是个男孩还是女孩?”
“那有差别么?”
商文仲抬起头来,看向远方,一向坚定的眼神,因为想像而变得迷离,“我们以前在府中比武,老将军有一次喝了酒,很高兴,他说,要是我们谁胜出,以后就把小小姐许配给谁。那时候,是我胜出了呢!”
阿佑一头从镖车上栽了下去,文仲眼疾手快的拉住了她,才道,“天佑你在想什么,怎么坐在镖车上都能掉下去?”
他觉得有些好笑,这么漂亮的小兄弟哪像个跑江湖的。阿佑擦擦额头上的汗,古怪的看了他一眼,才道,“你都没见过你家小小姐,你就想娶她了啊,而且你怎么知道,你家少将军一定会生个小小姐?”
文仲的脸,悄悄红了,“不是,我没有喜欢,我只是经常想一想,乱想的,而且少将军说不定会有一个小小姐啊……”
他语无伦次的,本来还想说下去,却在面前少年亮晶晶的眼神里,闭了嘴。
过了好一会儿,才不自在的说道,“我只是好奇,传言中文武双全的少将军,如果会有女儿的话,会教成什么样子呢?”
他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神情有些恍惚。
阿佑偷偷的吐了一口气,以别人看不到的角度,小小的拍了拍胸,还好还好,她只是爹的假女儿。
已经打定注意,绝对不要去招惹那个老将军,一丁点和他接触都不要有。偷偷看过之后,一定要以最快的速度闪人。
夜晚,错过了宿头,众人只能将就在树林中住了下来。
一大群人围着火堆,说说笑笑的,倒也很热闹。
阿佑正细心的转着手中的烤肉,油在火上滋滋的响,飘着诱人的香味,小胡子凑了过来,使劲咽着口水,“天佑?”
阿佑擦擦额头上的汗,“马上就好了,等等啊!”
商文仲坐在旁边,看着火焰将那少年的脸烤得通红,他一次一次把手中弄好的食物递给了旁人,自已忙乎了一半天却连一口都还没吃上。
等到阿佑再一次把手中的食物给了小胡子后,一串烤好了的肉递到了她面前。
“这是我烤的,你不能给别人了。”文仲面无表情的说道,却在他听话的接了过去,咬了一口之后,微微弯了嘴角。
“他们和你做不了兄弟的。”那样一些不懂得互相照顾互相体谅的人,如何能与这样良善的少年共走同一段路。
阿佑笑了笑,没有说话,专心向眼前的食物进攻。
爹爹说过,世上的人有千千万万种,相处之道也各有不同,不轻易否定,也不轻易肯定。每一个人,都有自已的生存方式,可以不赞同,但是不能苛求。
夜晚,阿佑忽然被惊醒,她微微坐起身,却发现同一时间里文仲也动了一动。
一个影子,确切的说,应该是一个男人的影子慢慢移了过来。
淡淡的视线瞟过他们,没有多看一眼,也没有多做什么表情,就坐在了那已经熄灭却还冒着热气的火堆旁。
然后,从鞋底抽出一把刀来,拨开表面的灰烬,将刀插进火炭里。
过了片刻,再将已经发烫的刀取出,再然后,毅然的贴到自己的腹部,“嘶!”皮肉被灼的声音,和着那特有的味道,瞬间传来。
那人的口中,却自始至终,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阿佑的心,抖了一两抖,不管文仲眼神的示意,径直站起身来,在他身后几步远的地方,轻声道,“我来帮你看看吧,我学过医,你放心,我没有恶意。”
那人还是一声不吭,阿佑等了一会儿,察觉到那身体慢慢不那么僵硬,才走了过去。
将他身体转了过来,取开他腹部的刀,那已经与皮肉连在一块的刀,一离开便带起了几块腐肉。
原来是伤口已经发炎腐烂了,想必是因为没有药材吧,所以才想到用这个办法。
这些,都是因她而起的啊,因为愧疚,阿佑的心里沉沉的,几乎是有些颤抖的,她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小药瓶,刚要往那伤口上倒,却又停住了动作。
她咬着牙,不敢看那人的脸色,只轻声道,“很疼,你忍着点。”
然后取过他手中的刀,一点一点刮掉那伤口附近的腐肉,果然没有听见这人哼一声,只有那急剧紧缩的皮肤,昭示着那刮骨的疼痛。
阿佑吸着鼻子,好不容易清理完伤口,才把那药倒在伤口上,正想着哪里去找点什么包扎,一块白布就递到了面前。
文仲安静的站在那少年身后,没有提醒他如今世上这伤药万金难求,也没有责怪他去救一个来历不明的人,看着他转过身来接过白布那一刹那,那眼睛里涌动着的眼泪,所有的话都变成了沉默。
直到伤口包扎好,那人仍是一动不动的。
阿佑抹着眼泪站起身来,声音因为过度的压抑而变得低沉,“很痛是不是?过来这边躺着,睡一觉明天就好很多了。”
小心翼翼的拉过他,睡在先前她自己睡的地方,扶着他躺了下去,边道,“这里已经铺好了的,下面是火灰,很暖和。”
男人的脸,因为疲惫和伤痛,早已惨白成一片,那双眸子,幽幽的望着她,不带一丝感情,即使面前人的眼睛,因为心疼而泛着水意。
“睡吧,好好的睡一觉!”阿佑摸着他的头发,柔声哄道。
那人盯了她一会儿,终是慢慢闭上了眼睛。
而在此刻,将他凌乱的头发理到一边去而露出脸来的阿佑,却差点跳起来。
杀手!
不,或者应该叫他白远兮。
一夜
“天佑,你在哭吗?”
看着眼前把头缩在双膝间的少年,商文仲有些不确定的问。
半天没有听到回音,商文仲走上前去,不知怎么的,忽然有一种将这柔弱的少年拥入怀中,再不让他哭的冲动。
或许是从小到大身边接触的都是些战场上来来回回宁愿掉头也不会掉泪的汉子,突然碰上了这么个孱弱的少年,那样玲珑心思,又本性淳良,忍不住的,就起了疼爱之心。
像是个幼小需要兄长来保护的弟弟吧,商文仲这样想着,便伸手将他抱住。
一向直来直去,崇拜强势力量的男人,第一次意识里还有要注意力道这样的东西。
“别哭了,天佑,江湖上打打杀杀的事情多了去了,见多了自然就习惯了。”
打打杀杀的事,当然可能会习惯,可是这打完杀完之后,因为药材不够而耽误病情再丢掉性命的事,她永远不可能有习惯的一天。
阿佑抬起头来,干净的脸上,没有泪痕,她只是安静的看着商文仲,“文仲大哥,如果因为你的原因,而让很多的人难过,痛苦,那该怎么办呢?”
“那就尽力去弥补。”
“如果很努力很努力的去弥补,还是弥补不上呢?”
“如果用尽全力的弥补,那无论结果如何,也没什么好遗憾的了。”
商文仲这样说,而少年的脸,却在那一刻慢慢有了神采,眼睛亮亮的似乎有什么在闪烁,
“对啊,用尽全力的弥补,还有什么好遗憾。”阿佑缓缓的笑开了,那笑容,有着打动人心的清澈。
白远兮是被额头的清凉惊醒的,他缓缓睁开眼来,却被光线晃花了眼睛,他微微闭了闭,重新睁了开来,映入眼帘的,是淡蓝色的天空。
深深浅浅,层层叠叠的蓝色,那样明朗的美丽。
他有多久,没有见过这样的天空。
第二眼,才看到了背对着他坐着的少年,正忙碌着手里的什么。
他微微眯了眯眼,莫非昨夜的一切,当真不是梦?
那梦里,有一个少年,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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