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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尘几度醉-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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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手定住她的脑袋,温夷失笑,“好了,师兄知道了,再摇下去,小脑袋都要掉了。如果晚上痛了,可以来找师兄,知不知道?”他松了手,拍拍自已的肩膀,“痛得哭也不用觉得丢脸,师兄的肩膀可以借给你靠。”
“好!”阿佑欢快的应道,抱着温夷的手臂,将头靠了上去,“有师兄真好!”
温夷拍拍她的头,“对大师兄这样也就算了,对二师兄要这样,估计你师姐得冲着你哭鼻子。”
“咳,咳,咳”两人正在那说得起劲,一阵咳嗽声在背后响起。
“林兄?”温夷转过头去,站在他们身后的,正是那药商林楚。
状似不经意的瞟了一眼还挽着温夷胳膊的阿佑,林楚拱手道,“温兄,你们师兄妹的感情很好。”
温夷扭头看了阿佑一眼,笑容里有掩不住的宠溺,“小丫头不懂事,让林兄见笑了。”
阿佑站在温夷背后,悄悄探出头来,不小心撞上林楚的视线,又慌张的躲了开去。
虽然那张脸和原来那张不一样,可是,明明就是大人。可惜,她只敢在心里嘀咕。
大师兄和大人到底是要聊多久啊,阿佑靠在温夷背上,转着手指,百无聊耐的想着。
听着,听着,连日来夜里不能安睡的疲惫终于一起涌上来,阿佑的眼睛似闭非闭。
正聊着的温夷,忽然感觉到背上重量,偏头看去,才看见小丫头侧靠着他后肩,已经睡熟了,一双手,还紧紧揪住他衣襟。
歉意的冲林楚笑笑,才一手扶住了阿佑,将她拦腰抱起。
“温兄!”林楚向前跨了一步。
温夷看了看怀中的阿佑,放低了声音,“抱歉!”也不再多说,抱着阿佑就回房了。
林楚站在原地,看他带着阿佑离去,慢慢捏紧了手掌。
“你晚上真的不用睡啊?”凌晨时分,阿佑又在水池边看到了方小为。身体里疼痛的余晕还在,阿佑的脸色有些苍白。
抬手拭去额上的冷汗,阿佑坐在他身边,一起看向前方,“我很想睡着呢,睡着就不知道痛了。”
回答她的,当然只是无声。好在阿佑并不在意,她只是叹口气,“其实不睡也好,不睡的话活着的时间是别人的两倍,小为真厉害。”
手臂上的疼痛此时才慢慢显出来,阿佑拉开衣袖,“又不小心抓破了,师兄看见的话,一定要生气的。”
双手托腮,阿佑又说,“小为,你认不认识字啊?没有人教过我,可是我也很想学,大家都很忙,只有你没有事做,你能教我吗?”
眼看天色渐明,远远的,已经能听到有人走动的声音。
阿佑站起来,转身要走,才发觉衣襟被人扯住。
“认识,能”嗓音有些低哑,听上去,有些干涩。
阿佑惊奇的瞪大眼睛,手指有点抖,“刚刚,是你说话?”
小孩隔着衣袖,摸了摸她的手臂
“痛?”他看着她,眼里没有多余的感情,可是确实是在望着她的。
“嗯!”阿佑只能愣愣的点头,还没有从他能回应的打击中回过神来。
方小为便又转回头去,恢复成先前巍然不动的样子。
“你,你刚才是不是说话了?”阿佑推推他,不太确定的问。
“少,少帮主!”结结巴巴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照顾他的侍卫找来了。众人都知道少帮主有病,就不知道他是怎么神不知鬼不觉的从房间里走出来的,还每次都成功。好在他也不乱走,久而久之,便也听之任之了。
方小为目不斜视,被侍卫带走了。
刚刚,她不是幻听吧?阿佑站在原地,皱着眉仔细回想了一下,然后使劲摇摇头。
大骗子,方小为就是个大骗子。恨恨的挥挥拳头,阿佑最后得出这个结论。
“姑娘?”一个温和的声音传来。
轻柔的晨风中,他穿着宝蓝色的衣衫,站在路的拐角处。身后温暖的灯光,剪出他修长的轮廓。
他站在那里,即使什么也不做,也已经是最美的风景。
“姑娘!”他的声音,像风拂过。
阿佑眨眨眼,走到他面前,眼神清亮,“大人!”她低低的唤道。
林楚身体一震,好半响,才哑声道,“你,你叫我什么?”
“大人,你明明是大人。”阿佑瞪着他,大人跟小为一样,都会骗人。
林楚,不,现在应该叫楚慕,深深的看着她,“我以为我的易容术,很成功。”
“才怪,我一见到大人就知……”话没说完,便被拥入一个怀抱,不火热,却也足够温暖。
楚慕抱着她,再也不肯放手,只有她,只有她一眼便可以认出,即使当年授他技艺的师傅,即使生他养他的父母,自他学成之后,也从未识破过。
这样的女子,他如何放得开手。
“阿佑,阿佑!”他满心欢喜的念着。
“我认识,我也能。”他在阿佑耳边说道。
“什么?”阿佑被这一连串变故搞得头晕。
楚慕揉揉她的头发,笑道,“我认识字,我也能教你。”
你从未得到过的,我帮你得到;上天亏欠你的,我来弥补。

亏欠

东海之滨,惊涛骇浪,声势浩荡的向岸边击来。
几个黑衣铁甲,跃下之后便再无踪影。
花翩翩脸色苍白,习惯挂着的微笑已经变成隐隐的惶恐,“影,黑衣铁甲是仅次于我的高手了,他们几人联手也无法生还,你,你……?”
一向就知道他的执着,一向崇拜他的意志坚定,可是在这一刻,却突然希望他改变。
楚影望着那万顷碧波,久久不语,只神情严肃,眉头微皱。
“影,这也不过是传言而已,谁也没办法确定这东海之底就有香馥草,更何况,药草怎么可能长在海底呢?再说了,这么大的海底,你怎么可能找到小小一株草?”
花翩翩苦口婆心的劝着,心底在暗骂哪个不长脑子的属下会把这种传言传到影耳朵里去了。完全不去想,他现在正骂着的不长脑子的属下可不就是他自已亲自调教出来,并且一直引以为傲的暗部。
“我去看看。”楚影只丢出这么一句,便要施展身形跃下。
花翩翩伸手拉住他,甚至,还带上了内力。
“花翩翩!”冰寒的声音。
花翩翩看着他,神情坚决,“明知是送死,我绝不可能让你去。”
“你想抗命?”楚影也盯着他,两人毫不妥协的对视,直在空气中擦出劈哩啪啦的火花。
楚影嘴角一勾,一股内劲压来,衣衫涨起,花翩翩被震后好几步。
“影!”花翩翩不死心的又叫了一声。
楚影也不理,身形一展,便朝水波荡处跃下。
罢了,花翩翩闭目一叹,形如闪电的向那人跃去,半空中,传来他朗朗笑声,“影,你要疯,我也只有奉陪到底了。”
做兄弟的,有今生,未必有来世。
能有楚影这样的兄弟生死与世,也算,不枉此生。
此次东海之行,带来的三十二个绝顶高手,已经全部葬身于碧波之下。明知有去无回,那些侍卫跃下之时,却是半分犹豫也无。
他花翩翩也不是贪生怕死之辈,摊上这么个任性的主子,说不得,也要跟着任性一回。
只是在入水的刹那,脑中又浮现出那双清澈的眸子,似无情又似有情。
暗自咬牙,如果那丫头终有一日负了影,他便叫她知道什么叫做死无葬身之地。
水带着彻骨的冰寒,咆哮着向两人卷来,水底的暗流,无情的撕扯着身体。
楚影看着跟在身后的花翩翩,先是震惊,再是无奈,最终,也只得默许了他的跟随,两人手掌相抵,源源不绝的内力在掌间流转,抵御着四面八方打来的压力。
楚影运足功力,在海中使出千斤坠的功夫,直直向海底沉去。
不知沉了多久,在胸口越来越憋闷的时候,终于脚落到了实地。
好在两人都武功高强,才能在水中能坚持闭气这么久。
海底皆是嶙峋怪石,借着花翩翩手里一袋夜明珠,才勉强能够视物。
举目望去,远处皆是黑黝黝一片,花翩翩询问的视线望向他。楚影闭目倾听了一阵,向左方走去,那香馥草必定是被保存在冰寒之地,要不然在这海水中,早被腐蚀了去。
不管能不能找到,只要有一线希望,他都不会放弃。
至于死亡?楚影眉眼间尽是讥诮,小丫头都还活着,他怎么舍得自已死掉来便宜其他野男人?哼,想都不要想。
阎王要来索人,还得看看他答不答应。
将玄功发挥到极致,楚影向着冰寒之气袭来的地方走去。
越走越冷,花翩翩都有些受不住牙齿上下打架了,看楚影的情形,要比他好上一些,但也是,脸色略僵。
直至走到一块大石边,水到此处都慢慢凝成了冰,一抹喜色在眼底闪现,楚影抽出了腰中长剑。
剑气如虹,在水中袭向前方,冰花四溅,凿出一个坑来。
两人踏了上去,一个铁匣安安稳稳的冰冻在巨石之上,周围,还有些沉船杂物的残骸,除了寒冰之中冰冻住的这些外,其余的,估计早已在长年的海水侵蚀中消失了。
楚影嘴角弯起,他的丫头果然命不敢绝,竟然真的有载着香馥草的沉船,而那香馥草在沉船之后,竟然能如此凑巧的掉在这冰寒之地。
既使是在这样的环境之下,也无法控制的心情愉悦。
“开始吧”在他手中写道,花翩翩脸色有些难看,再不动手,估计两人都要撑不住了。
再不多想,两人抡起剑,一下一下的砍去。
此处地处阴寒,眼看着刚刚砍开的缺口,很快又结成冰,楚影的嘴唇抿成了一条线。看看四周,楚影飞快地做了一个决定,
捏住花翩翩的手,在他掌中写道,“我来破冰,之后,你带着我和那药草出去。”
花翩翩神色有些焦虑,但是看着楚影的眼神,他还是咬着牙郑重的点了点头。
将花翩翩推开几步,楚影插剑入鞘挂回腰上,双掌置于胸前缓缓抬起,将全身功力升到极致,连眼神都变得赤红。
在血气都有些承受不住翻滚上涌的瞬间,一掌一拳交错推了出去。
冰石轰然而开,花翩翩极快的抢身进去,捡起铁匣往怀中一塞,也来不及查看,就身形一转,刚刚来得及接住楚影软下的身子。
一抹嫣红从他嘴角溢出,又在水里飘散开。
只是,那闭着的双眼,却带着笑意往上翘着,似喜悦,也似安心。
几日之后,本因大世子突然失踪而人心惶惶的公主府,又一次陷入混乱。
二世子楚影遇突然袭击,随身三十二护卫阵亡,花翩翩在背着二世子赶到东海郡郡王府后,力竭而倒,而二世子,血气混乱,经脉俱损,是功力提升超过自身极限的后果。
皇帝闻言大怒,下令严查此事。
不管外界如何传言,昏迷几日之后的楚影醒来,便是一眼望向花翩翩。
知晓他的心意,花翩翩在挥退众人后,对着他点点头,“已经送去了。”
楚影舒了一口气,终于安下心来,疲惫的闭上了眼睛。
“影,这样真的值得吗?知不知道,你差点就废了全身经脉,经此重创,半年不能动武,还不知道以后,是否能完全恢复功力。”
对一个练武之人,对一个久居高位骄傲至此的男人,这样的后果,可是你心甘情愿能承受的?
楚影没有回答,这个世界上,有些事不是值不值得,而是愿不愿意。
他愿意,那就够了。
夜半,阿佑突然一阵心悸,惊醒过来之后,摸着汗湿的额头,大口大口的喘气。
并没有习惯性的疼痛,那说明没有发病。
也不会做恶梦,因为,她从来都不做梦的。
那么,她为什么会突然醒了?疑惑不解的想了很久,终于放弃的躺了回去,可是寂静里,心跳得咚咚响,怎么也睡不着了。
索性爬起身来,披衣朝着院中走去。
心里很乱,阿佑坐在方小为身边,也不说话,陪着他无意识的望着远处。
要是此时有人路过,必定是要大大吓一跳的,因为少帮主的痴症,越来越厉害,现在似乎连神医的弟子都传染了。
浓浓的夜色里,什么都看不见,越让人心烦意乱。
阿佑挫败的闭了眼,将头靠在手臂上,“小为,你有心乱的时候吗?”
“小为一定不知道心乱是什么意思吧?心乱,就是你不知道什么原因,心就扑通扑通的跳,跳得人心烦,跳得人睡不着觉,跳得我都不知道为什么做什么想什么。”说到后来,连自已也不知道说什么了。
身后有风轻轻吹起,阿佑没有回头。
好一会儿,才恍惚觉得一只手,从后面伸过来,然后,直直按上她的胸。
她的胸?阿佑忽然反应过来,然后惊叫着跳起,一脸见鬼样的抖着手指着站起身来的方小为,“你,你……?”“你”了一半天,终是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
虽然没有人教过她什么,可是阿佑隐隐约约的知道,她的身体给别人随便的摸,尤其是胸部,一定是大大的不妥。
方小为一脸无波的看看她,再看看自已的手,转身回去在原位上坐定。
“喂,你刚才在干什么?”阿佑惊惧交加,眼中涌上水雾。
就在她以为又是什么回应也得不到之后,少年的声音才低低的响起,“心不扑通扑通的跳,就死了。”
阿佑瞪圆了眼半天,才回想起自已说过的话来。可是,那也不该随便摸她那里啊?扁着嘴,看着方小为的后脑勺,几乎要哭了。
说不出话来,心里又憋得难受,阿佑抬起一脚,便把方小为一脚踹了下去。他咕咕碌碌的地上滚了一阵,很快就滚进了池子里。
被阿佑刚刚的惊叫声吸引来的护院,刚好看到自家少帮主“扑通”一声滚到水池里的场景,只得远远的再惊叫一声。
“你,你说小为是怎么滚下池子去的?”方大为看着床上捂在被子里也显得苍白的儿子,又是急又是疼,忍不住的质问现场唯一的目击者。
他知道自已儿子晚上爱坐在那,但是他一向安安静静的绝不多一个动作,连眼神都不会乱瞟一下的,怎么会那么奇怪的掉进池子里去。
今日这事一出,是不是说儿子的病又发得厉害了?
阿佑鼓着腮帮子,红了眼低了头,硬是一句话都不说。
“阿佑,你别怕,是怎么回事,你慢慢说。”魏无双瞪了眼自家老大,不满他凶神恶煞的模样,没看见人家小姑娘都快吓哭了吗,他这样一吼,别人哪里还说得出话来。
温夷一边给方小为把脉,一边回头说了一句,“别吵。”
方大为顿时闭了嘴,悻悻的又将视线投向了床上的儿子。
“阿佑乖,先回去睡觉,师兄待会再去看你。”
听到师兄发话,阿佑才绞着手指,一步一回头的往房间走去。才出了房门,就刚好撞上一个人,那人一伸手将她身子稳住,轻声道,“阿佑。”
阿佑红着眼,委屈的看向楚慕。
一见这神情,楚莫登时就心疼起来,“怎么了,阿佑受什么委屈了?”
“大人!呜,哇!”憋了很久的哭意终于找到了出口,阿佑哇地一声哭了起来,哭得那叫个肝肠寸断。
吓得楚慕只能不停的拍着她的背,一边温声抚慰。
谁知他越说,阿佑哭得越厉害,最后,只得一把搂进怀里,让她哭个够。
方小为那个小骗子,对她做了不好的事,她才踢他一脚的,谁知道就把他踢到池子里去了。她又不是故意的,可是要是说是她踢的,刚刚方帮主会想把她吃了吧。偏偏她又说不出口那个方小骗子做了什么事。
呜,悲从中来,阿佑真是越想越委屈,索性哭得更大声了。

学字

这一日,浊江帮的晚饭,吃得惊心动魄,迭荡起伏。
首先,少帮主一言不发的从床上爬起来,径直就往饭厅走,直到在桌旁坐定,一众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
“小为?”张着嘴半天合不上的,这是方大为。
魏无双若有所思的看看方小为,把一双筷子塞到他手里。
方小为便机械的往嘴里送饭。
再其次,神医的弟子,那个叫阿佑的姑娘,仿佛是被少帮主落水给吓到了,一上桌,也是闷不吭声的低头扒饭。
本来扒饭也没什么,可是她和少帮主的动作很像,都是机械式的往嘴里送饭,光送饭。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甲子早已经忍不住,摸摸头自语,“莫非今日的米饭特别香!”声音不大,不过明显好几人都听到了,旁边的弟子们,早有人端着米饭大大的吃了几口。
然后无语,白饭就是白饭,哪里有什么特别的味道了。
再然后,还有个林楚。
温夷坐在阿佑的左边,他就坐到了她的右边,看着她低头光吃白饭,就开始给她夹菜。
阿佑倒是埋着头,温夷却开始皱眉。
最后,任何事都还有个最后。
诡异的吃了一阵后,方小为突然把碗一放,直直站起身来。
然后,走到阿佑面前,双眼只盯着她衣袖。
“温神医,你看他这是?”今日儿子这一连串的动作,方大为有些迷糊了。
温夷摆摆手,示意不要打扰到他。据他这几日的诊断,虽然气血上有些不顺,但是方小为最大的病因,却是在心理上。
他似乎竖起了一个屏障,将周围的一切都隔在了外面。要想引起他的注意,主动走出自已的世界,必须要找到能打破他心防的一个缺口。
察觉到有人站在身后,阿佑斜眼瞟一下,再瞟一下,然后放了碗,站起来,瞪着他,“你干嘛?”
方小为定定的看了她一会儿,视线转移到她的衣袖。
一旁的温夷手抖了一下,他离得最近,清清楚楚的看到,方小为的眼里,头一次,有了波动。
“我说过,认识,能。”方小为这一句话刚完,旁边就腿软了一大堆人。
方大为直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半天爬不起来,他刚刚听到了什么,小为居然讲话了?狠狠一拳打在自已腿上,感到真实的疼痛,才拉拉旁边人的脚,茫然的问道,“小为,刚才是自已在说话?”
“那又干嘛?”阿佑没好气的答道,完全没觉得能得到方小为少帮主的问话是多少荣幸的事情。
方小为不再说话,抓起她的衣袖,扯到她面前,意思就是,你自己看。
“衣袖很干净。”阿佑低头看一眼,确定没有什么不该有的东西。
再把她衣袖往上抬了一点,方小为很是执着的盯着她。
“我都说了很干净。”阿佑使着劲往下,方小为索性两只手都抓住那片衣袖。
“不是,”魏无双从旁边冒出来,抓着阿佑的那片衣袖,指着那上面一个小点,“你衣袖上有个小墨点。”可是少帮主是要关注这个墨点干什么?
小墨点?再联想到刚刚他那句话。
阿佑有些明白了,手掌一翻握住他的,摇了一摇,“那好吧,你来教我。”
方小为于是满意了,放松了力道,任阿佑将他拉着。
“大人,小为要教我写字,那以后您忙您的,小为教我就好了。”再怎么样,大人也是有大事要忙的,哪有时间来教她,可是一天无所事事的方小为就不一样了,她就算是再笨,也要比他聪明一点。
方小为眼中有亮光一闪,温夷看得分明
“阿佑,你先带小为去认字吧。”他吩咐道。
等得两人离开,温夷才转向方大为,“如果不介意的话,帮主是否可以讲一下小为的成长过程。”
他想,他或许找到根治方小为的方法了。
书房里,方小为正教阿佑写字。
阿佑转头问他,“这个字怎么读?”
“佑。”
阿佑拍了他头一下,“要组词,组词,明白吧,上午大人教我写‘斯’,就告诉我是斯文的斯,斯人的斯,如斯的斯,要这样教我才记得住。”
方小为看看她,又看看那纸上的字,开口,“保佑的佑,佑护的佑,庇佑的佑。”停住,阿佑还直勾勾的望着他,又继续道,“阿佑的佑。”
阿佑抿嘴一笑,很是满意的点头,“那还不快点来教我写。”
门外,黑暗中站着几人,有人开口,“请问帮主,贵公子今年多大?”
“犬子今年十四。”
问话的人转身离去。
“请问帮主,这位林公子,您可知是何来历?”
“不知,不过是个好心人。”
温夷慢慢的弯起嘴角,如果只是萍水相逢,怎么会做到这种地步。如果仅是赠药,那么也该,离开了吧?
“请问温神医,阿佑芳龄几何?”开口的,是魏无双。
“这个,我也不知。”他说的是实话,阿佑没说,而他,也没问过。
夜已经很深了,阿佑还趴在桌子上努力的写着。
温夷走进去,捡起掉在地上的几张纸,那纸上的字,有些生涩,但是很工整。
“斯,佑,影,慕,嗯,还有方小为。”温夷念出了声,“阿佑为什么要先学这几个字?前面是阿佑的名字,最后是老师的,中间两个字呢?”
“两位公子的名字啊。”阿佑很自然的回答道。
公子?楚家的两位公子吧!
温夷走了过去,“阿佑,告诉师兄,你觉得小为的病怎么样?”
听到这个,阿佑停下了笔,想了一会儿,才道,“小为是个骗子,他明明就有听到我们说话,可是他总要装听不到。”
眼中异采一闪,温夷看着她,“那么阿佑是怎么做的?”
“他不跟人说话,我就偏跟他说,他不理我,我就……”
“你就把他踹池塘里去了?”温夷打断她。
“大师兄!”阿佑跳起来,涨红了脸,“是方小为他自已先惹我生气的。”
温夷倒也没说什么,只从怀中拿出一本书,郑重的放在阿佑手中,“阿佑,你是天生的医者,你要永远记着,再完美的医术,都比不过一颗真诚善感的心。这本书,等你看得懂了之后,你再慢慢学。”
“大师兄?”阿佑不是很明白。
“治人先治心,阿佑,这本书我们都学不了,除了你。”眨眨眼,“我偷偷从谷中带出来的,不要告诉师父。”
走出门外,温夷微叹了一口气。
不管是当初的楚影,还是今日的林楚,都不是什么平凡人,只但愿,深门侯府,不会锁住了阿佑的天性。
收到师父飞鸽传书,第二株香馥草已经到了,正在制成丸药的过程中。这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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