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林纪事-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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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娘轻叹了一口气，只觉心里的话没法子说到台面上，不由得心里着急道“我……我怕她……不妥当，毕竟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这乱世……”
越娆听了半晌才明白原来吴娘是怕这苏娘子不是处子，毕竟一个姑娘带着一房家人和娘亲逃到京城，要是一切妥当就罢了，要是碰上那些猥琐的坏人，这姑娘可是……
越娆其实倒是不在意女子是不是处子，要是姑娘人品好，要真是出了什么不妥当的事儿，也是能接受的，毕竟女人活着不是为了那一层‘薄膜’但越娆这话却不能明说。
越娆饮了一口热茶，也没有接话，品儿心里着急，不由道“娘，我不想被人指责嫌贫爱富，君子就应该遵守诺言，我和苏娘子有婚约，现如今苏家落魄了我便要退亲，这有违君子所为，孩儿断断不能听从，再说苏家娘子我见过温文尔雅，又那么坚强，不愿受我们家半点恩惠，自己拿了首饰换了银钱送到厨房给她娘和那一家子仆人吃喝，这女子的品行能坏到哪里去？”
吴娘忍不住生气道“现如今还没有娶进门你就这样不听话，以后是不是娘也要看她的脸色过日子？”
越娆听了忍不住想笑，这婆婆和媳妇真真是‘仇家’，给品儿使了个眼色，让他不要说话，越娆劝道“嫂子这话可是说过了，孩子不过陈述了事实而已，至于吗？”
童宜想说两句，话到嘴边也吞了进去，只抱着茶碗抹茶沫子，童琛笑道“嫂子儿女自有儿女福，要不是咱们家提前知道了信儿，逃出南方，指不定怎么样呢。”
吴娘听了这话，面色缓和，轻叹道“我何尝不知道，但是娶媳妇就怕娶个刁钻不孝之人，要是搁以前这媳妇我绝对二话不说，但经历了这么多事儿，这苏娘子要是学会了世间那些歪门邪道这可是害了我们一家子呀，我就这么两个儿子，老大以后就是家里的顶梁柱，他的媳妇必须是个贤良淑德，勤俭持家的人，要是娶一个一路十八弯儿的人，我们家……哎，愁呀。”
越娆笑了笑知道吴娘最担心娶回来一个不洁之人，现如今苏家娘子就在府里，是好是坏看上两年什么都清楚了，越娆笑了笑道“罢了，嫂子，这苏娘子就在咱们府上住着，孩子的品行以后慢慢看，再说我感觉苏家娘子不会是不洁之人，您想呀，要是不洁之人，怎么好意思上门，上门了以后闹出什么笑话，他们的后果也承受不起，再说嫂子，弟妹劝一句，孩子要是个孩子，其他的又何必太过在意呢？”
吴娘忍不住冷笑道“弟妹只想着童家的名声，怕退了亲以后对二房名声不利吧，但是我在意的是孩子的幸福，那些个名声和我品儿的婚事儿比起来，什么都不算。”
童宜见吴娘胡说八道，忍不住呵斥道“胡说什么呢，弟妹好意劝你，你倒是发起了脾气来，难不成童家名声你就不管不顾了？”
越娆甚是理解吴娘的心思，笑了笑道“嫂子的心思我明白，搁在当母亲的身上，能理解的。”
吴娘说出那些话，便有些不好意思，现如今见越娆没有恼，还帮着自己说话，不由愧疚道“弟妹，不要生气，是嫂子心里太急了些。”
越娆笑着摇头道“我是理解嫂子的，毕竟孩子在娘心里都是一个禁区，我明白的，只是咱们在这里瞎猜，也不妥当，不如找个上好的稳婆，悄悄的在身后看看，要是把话搁在明面上就不好了，毕竟也要给品儿留些脸面才好。”
吴娘想了想，点了点头，品儿忙起身感激的给越娆行礼道“谢谢婶娘。”
越娆笑道“你也别谢我，谢谢你娘吧，你娘这一切都是为了你。”
吴娘生气的把脸扭到一边，品儿跪在地上，给吴娘磕了头，轻声道“娘，刚刚顶撞了娘亲，孩儿在这里给你赔罪了，孩儿不是为了别的，就怕丢了童家的脸面，出了门让人戳脊梁骨，以后难做人，并不是有意顶撞娘亲的，求娘亲不要气坏了身子。”
越娆手肘子碰了碰吴娘笑着道“孩子都赔礼了，嫂子也消消气吧。”
吴娘本来见品儿跪在地上便心疼的跟什么似地，但碍于脸面，也不吭声，现如今越娆给她递了一个梯子，忙道“哎，你起来吧。”
童琛把品儿扶了起来，童宜瞪了他一眼道“你要是再这么出言不逊，仔细家法伺候。”
品儿忙行礼道“孩儿记住了。”
一百一十六章苏娘子
越娆笑着道“罢了罢了，孩子家，就是性子急些。”越娆本想着能去看看苏家娘子，转头一想嫂子心里膈应，现如今自己巴巴的去看侄儿媳妇，倒是给嫂子脸上不好看，也就歇了心思，一家子都说先看看孩子的品行儿再说，越娆无奈的摇了摇头，回去的路上轻声对童琛道“这苏家娘子要是能嫁给品儿就是万幸了，要是…要是嫂子不同意，这一辈子真是难说婆家了，毕竟在咱们童家住过一段时间，要是到时候推了亲事儿，这不是逼人家苏娘子往死路上逼吗，嫂子这事儿…哎。”
童琛轻轻拉着越娆的手道“罢了，咱们嫂子平日里都是冷静的，然遇上孩子的事儿就乱了阵脚。”
童家客房里，苏家娘子细白精致的脸上全是镇静，坐在屋里做着针线，苏夫人在旁边抹着泪道“这童家到底什么意思，今儿他们二叔一家子来了，也不让你见客，他们见我们贫了想着要退亲？”
苏素素淡淡的笑了笑看着自家娘亲，轻声道“娘，您现在急也没有办法，要真是退了亲，咱们就在京城里住下，我们身上还藏了几个金戒指，到时候卖了，换一个小院子，咱们就是做针线也能过活，要真不行，我就去卖画，到时候置几亩地也是能活的。”
苏夫人听了这话，忍不住抱着女儿大哭道“我的儿，你本是夫人太太的命，怎么落到这步田地，地契房契现如今都没了踪影，让我们娘俩怎么活呀，你爹和你哥哥也没有了信儿，是死…是活？”说着捂着嘴痛哭，苏娘子强忍着泪劝着苏夫人道“娘，爹和哥哥一定还活着。”
苏素素强忍着泪，笑着安慰自家母亲，道“娘，哪里就过不下去了，人都有两只手，咱们那时候从江淅往北边逃难，不也是历经千辛万苦，那时候什么苦没有吃过，没吃没喝的，靠着野菜和杂草过活，不是也活了过来，其实本来我不大想投奔童家的，毕竟他们家和咱们家现在是天壤之别。”
苏素素外柔内刚之人，在家做小娘子的时候，锦衣玉食却学其他杂学，诸子百科也学了不少，帮着娘亲办理家务，性子沉稳，要不然也不会带着母亲咬着牙硬是挻了过来。
苏素素手下的针线活计不停手，因苏绣丽秀美深得京城贵妇的喜欢，便让自家下人出去买卖，倒也维持了一家子的吃食，本想着租赁一套房子搬出童府，然童家人极为热情，衣食也安排的妥妥当当，到是让苏家没法子说出口，苏夫人看着自家女儿手上的茧子忍不住难受，以前一个千娇百媚的富家娘子却要拼死拼活的照顾一家子的生计，苏素素见母亲难过，不由得安慰道“娘，爹爹和哥哥说不定还活着，那些房契再去县衙补办一个就是了，只因咱们两人如若回去，被那些狼一般的族人生吃了都说不定，再者如若童家真的不嫌弃娶了我，我们借着童家的势头把房屋地契收回来，也未尝不可，您现在想那些有的没的费精力不说，还伤身子。”
苏夫人听了这话，也只是点头，自去屋里收拾针线活计不提。
越娆回家的时候见欣然和卫家娘子在一处说话，也不打扰，又让梅花送一些新鲜，稀罕的果子，欣然见是梅花送的果子，笑着拿起一个果子递给卫家娘子，笑着问梅花道“娘和爹从伯父那里回来了？”
梅花笑着又给她们倒了一碗奶糖子茶笑着回话道“夫人和老爷刚回来，见娘子在这里待客，便没有惊扰了你们，让我上了好果子给娘子们食用。”
欣然笑着点了点头，道“给娘说，晚上我想留了卫家姐姐吃饭，让厨房准备一盘子鱼，要红烧的，让卫家姐姐也尝尝。”
卫家娘子铭心听了，惊讶不已，这留客吃饭不说，还要上鱼，可知道这大冬天的鱼极为难得，可见这童家是极为富有的，卫铭心是河南知府卫大人的嫡女，如今一家子上京选官，便租赁了童家隔壁的房子，进而两家人也说的上话，欣然本和后门苏家的女儿极好，去年苏家娘子嫁了人，便断了来往，如今一个如花似玉年纪相当的娘子一处说话玩乐，极为喜欢。
卫铭心拿着果子看了又看感叹道“你娘待你真真的好，我家就不一样，一样的爹娘，爹娘只疼弟弟，我却不得宠。”
欣然拿起果子抿了两口，笑着道“我家兄弟们多，哥哥弟弟有八九个，但每家只有一个娘子，我是大娘子，我三叔家有一个二娘子，四叔的平妻有一个三娘子，前两年大伯娘才添了一个四娘子现如今才两岁生日，所以我家的娘子都千娇百宠，要吃的用的都是极好的，倒是小子们却不大受父母待见。”
卫铭心更觉得这家子人稀奇，忍不住打量欣然的屋内摆设，刚进门的时候觉得素气，没有在意，现如今从吃食上可见这家人极有银钱的，她悄悄的看了又看，却见欣然的床账子居然是湖州的绸缎，床单却是苏州的丝绸，就连桌子上摆的砚墨纸笔都是上乘的，屋里的摆设虽说不华丽，却真真是玉雕和珊瑚，这些都是上千银子的物件，就这么随意的摆放心里更是惊讶，却面上不显，笑着道“你们兄弟这么多，你们姑嫂只见相处应该既好的吧？”
欣然吃了一口茶，笑着道“我大哥哥倒是定亲了，大嫂子因战乱投奔了来，想来等我们到了江淅便要成亲的，我二哥哥却性子跳脱，直说要找个绝色的美人儿，现如今却没有相中的，现在都十七八了没有说亲，其他的都是兄弟了，我家越越年纪小，又是我娘带来的，以后要挑起越家的担子，我娘想让他找个心意的女子，便没有说亲，其他的都还小。”
卫铭心不知道越娆不是欣然的亲娘，听了这话，极为惊讶，然也不便问出口，笑了笑，心里有了计较。
一百一十七章卫娘子
卫铭心看着桌子上的菜肴，腊肉甘笋都是平日里难见的食物，慢慢的品尝，只觉爽口不已，极为美妙，最后一盘是一条两斤重的鱼，却是半条，足够两人吃用，欣然笑着道“别看每样菜的分量小，却足够我们两个食用的，我娘说，吃饭要多吃几样，不可挑食，我家的饭菜就是大冬天也要有青菜的，因为这样身子才能长得壮实。”
卫铭心心里更是觉得童家是一个好去处，卫铭心的爹爹是河南知府，卫家在山西也是大户人家，但卫铭心的爹爹却是旁支的庶出，虽说也沾了卫家的光，但自己也是极有本事的人，从一个县令爬到了知府的位置，但卫大人虽说能干，但胆子却小，心又善，为官几年也不敢大肆的盘剥，家里也就是几个庄子和几个铺子，知府的俸禄不是很高，仅能维持一家子的吃喝罢了，卫铭心是卫大人的嫡长女，甚是喜爱又有心栽培，现在的卫家单纯没有那些什么乌七八糟的事情，卫夫人却性子懦弱，又娇宠幼子，对女儿的事儿不大放在心上，所以卫铭心的心智却较为成熟，又有几分心眼儿，她见过自家庭里的那些兄弟姊妹甚是荒唐，心里有些阴影，加上有时候卫家为了利益会把族里的女儿送与大官做小妾，加上自己长得又娇艳美貌怕家族把自己送与别人，慢慢的卫铭心更是为了自己的前途担忧，有心找个体面的人家，苦没有称心如意的。
经过几天的观察这童家却极好，为人和善又是医药世家，家底丰厚，人品好，家里没有小妾，心里就有了比较，更觉得童家是上策，今儿有又见识了童家低调的奢华，心里更是打定主意，这童家便是自己最好的去处，心里就定了童家二公子却是上策，饭罢，欣然带着卫铭心去给越娆告辞，卫铭心行事儿沉稳又落落大方，越娆心里喜欢，笑着道“今儿可是吃好了？”
卫铭心笑着道“谢谢夫人款待，这几日和欣然妹妹一见如故却没料到打扰了夫人，心里甚是不安。”
越娆笑了笑道“好孩子，快别这么想，多来找我们欣然玩儿，她就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多好你接触，也好跟你学学。”说着又让小丫头包了一包点心，送与铭心道“这些是我们南方的点心，拿回去让你娘尝尝，前儿你娘送的饼子好吃极了，让我那不省心的小子拔了个精光，改日还要叨扰让你娘写了方子，回来我们自做呢。”
卫铭心笑着道“这不值什么，夫人要喜欢，明日我便把方子送来就是。”
送走卫铭心，越娆简单的问了欣然几句，却发现自家闺女心眼儿单纯让人家几句话便把家底掏了个精光，晚上躺在床上不由笑着对童琛道“这卫家娘子确是极有心计的，看看咱们姑娘，让人家卖了说不定还替人数钱呢。”
童琛笑了笑道“我倒是觉得这卫家娘子不错，该问的都问了，不该问的却一字都没有提，看来这娘子是一个极有主意的，想是看上了咱们家，想嫁进来。”
越娆惊讶道“这话从何说起，她有没有见咱们家的孩子，哪里就看上了？”
童琛亲了亲越娆的脸道“她不是看上了那个孩子，而是看上了咱们家，那姑娘才十五岁，就有如此的心机，我倒是有些看好她。”
越娆不由道“心眼儿多不得把咱们孩子都卖了，我们家没有合适的，只有大哥家大郎定了亲了，只剩下二郎。”
童琛笑了笑道“我倒是看好她和二郎，二郎这孩子有些冒失，有没有什么心机，嘻嘻哈哈没有个算计，要是有这么个媳妇帮他资料家务，想来以后却是和和美美。”
越娆轻轻打他了一下，瞥了他一眼道“你就不怕她把家私都搬到娘家，这人心隔肚皮。”
童琛呵呵笑了笑道“我说这小娘子极有心机，把家私搬到娘家的会是有心眼儿的孩子做出来的？那些个笨蛋才这么做，这事儿也是咱们胡乱猜测，别闹出笑话。”
卫铭心到了家，坐在梳妆台上想了又想，觉得让自家去提亲有些冒失，觉得春分是个好时候，看时候大家可以结伴踏青，自家没有兄长，不如跟着童家人一起，心里有了主意，便躺在床上，想着自己的命运轻叹，只希望这童家二郎是个好的，也不枉费自己费尽心思，卫铭心想了一夜的心思，到了天微微亮才睡了一会儿，大清早卫夫人见自家娘子没有起身，只当是病了，赶忙来看，却见自家闺女样子恹恹的，关切道“大娘子这是怎么了？”
卫铭心抚了抚头，有心想把心事儿说与娘亲知道，但又怕自家娘是一个没有主意的到时候责骂自己，笑了笑道“昨个儿晚上在童妹妹家吃的太多了，积了食，没有睡好。”
卫夫人嗔怪的点了点卫铭心的脑袋，道“没出息的，咱们家短了你的吃食，巴巴的到人家家里去吃喝，这也罢了，居然吃的不自在。”
卫铭心抚了抚油光水滑的头发，笑了笑道“昨天在童家吃的鱼极为可口，不由得多吃了些积了食。”
卫夫人惊讶道“他们家居然做了鱼招待你，不会是想找你爹办事儿吧。”
卫铭心无奈的看了看自家娘亲道“人家童家夫人是二品夫人，有和京城陈家是挚交，哪里看得上我们，再说爹爹是来京城选官的。”
卫夫人纳闷道“那他们为什么请你吃这么好的食物？”
卫铭心笑了笑没有说话，到了中午卫夫人把童家请闺女吃鱼的事儿说了出来，卫大人低头想了想，没有言语，饭罢叫了自家闺女在书房说话。
卫铭心到了自家爹爹的书房，拿出一本《大禹》看了起来，卫大人看了看自家女儿，问道“这些时日你常去童家，这是为何。”
卫铭心笑了笑道“爹，我想嫁与童家。”
卫大人听了这话，差点没有晕过去，忍着气问道“这是为何？”他知道自家女儿必不会做出不好的事儿，卫铭心笑了笑道“爹，别生气，我并没有见过童家的郎君们，只是想嫁与童家罢了。”
一百一十八章踏春
卫铭心亲自给自家爹爹斟了一碗茶，轻叹道“爹，今年我都十五了，如若再耽误下去，先不说衙门要请媒婆上门，就是族里的那些人也不会放过的，以前看在爹爹是一个官儿加上我年纪小倒是有几分顾及，再这么耽误下去族长不依，把我随便许配了出去，那可是我的一辈子呀。”
卫大人忍不住道“以前给你定亲，你死活不愿意，到了这档子上，又能怪谁去？”
卫铭心冷笑道“娘看得的都是那些家世好的，却不看人品，总想着让我给弟弟　铺一条好路，那些个人不是酒肉饭桶就是好色之徒，上进的又看不上我的家世，我不想像那些没主意的人，一辈子就这么哈欠糊涂的过去，我去找童家娘子细细打听了，他们家里父亲母亲相亲相爱，没有什么妾室捣乱，又没有乱七八槽的人，他们童家是医药大族，又是世代行医，家世也好，这样的好人家，子弟也坏不到哪里去，要真是遇见坏的，只能怪我命不好，那也不怪谁去。”
卫大人听了这话，心里忍不住辛酸，人生在世十有七八不如意，强忍着心里的辛酸道“你自小是个有主意的，你可明白，这童家如今已经分家，你看到的童家二房是体面，但是大房呢，咱们旁的不说，就怕婆婆是个刁钻的，罢了要你真是拿定了主意，我便使了媒人去说合，旁的不说，就是咱们家的门第就足以配他们的了。”
卫铭心毕竟是个小姑娘，听了这话，脸上一红，不好意思道“不要爹爹去说亲，再过几日便是初春，到时候我跟着童家一起去踏青游玩，看了那童家二郎的品貌，让他来给咱们家提亲。”
这汉朝没有罢黜百家独尊儒术，思想比较开明，有些儿郎喜欢哪家娘子，可以弹琴示爱，但贵族之间门风略有些严谨罢了。
卫大人笑了笑道“我儿向来有主意，但去了不可太过张扬，有辱我卫家门风。”
卫铭心有了自家爹爹的支持，心里忍不住开怀，毕竟不用成为礼物送与高官，步子轻盈，衣带飘扬，面色红润，看得底下人心里纳闷，一般大娘子行事儿稳重，从不见这样开怀过。
卫夫大抱着自己的宝贝儿子，坐在里屋拨着瓜子，见女儿进来，想起前几日秦家五房夫人的话，笑着道“大娘子，再过几日便是初夫，不如咱们跟着秦家去踏青如何？”
卫铭心看了看自家娘亲，淡淡的笑了笑道“我已和童家大娘子说好初春和童家同去踏青，母亲跟着秦家去玩耍也是一样的。”
卫铭心如何不知道自家娘亲的心事，这秦家现今如日中天，但有句俗话说的好，花无百日红，偏偏这秦家族人仗着立了大功便在京城里张狂了起来，相反陈家去慢慢退了出去，轻易不见客，在这陈大将军病痛，世人皆知。
卫铭心见自家母亲不上道，也懒得说话，只拿着《周礼》看起来，卫夫人见自家女儿如此驳了面子，面色不喜道“你现如今已经十五了，要是再不定亲，就是我们也做不了主，以前你仗着自己小，挑三拣四，现如今再这么妄为到时候卫家那些饿狼们把你送了出去，你看到哪里哭。”
卫铭心心里不想提起那些糟心的事儿，合上书道“娘不用操心，我心里有盘算，爹爹都说了，今年六月之前不拦我，要是过了六月，以后的婚事你们说着算，我不埋怨。”
卫夫人狠狠的看了卫铭心一眼道“你不为我们想想，也为你兄弟想想，他如今小，你弟弟是老生儿子，以后我们去了不就只能靠你，这秦家却是钟鼎之家名门大户，这秦家五房又是嫡出，孩子也是嫡子，虽说前头死了一个妻，但没有孩子，你嫁过去生了孩子以后地位只高不低，以后你弟弟也能依靠依靠你，你这孩子怎么就这么不省心？”
卫铭心看着自家母亲，心里委屈，毕竟一个十来岁的孩子见母亲偏心的厉害，不由大哭，指着自家弟弟对母亲道“你心里只有他，我在你心里连个丫头都不如，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给他铺路，居然让我做填房，你是我的亲娘吗？”
卫夫人其实也是好心，毕竟这秦家可是名门大户，旁人想都不想不到的，要不是秦家夫人见卫铭心长得好看不说，又是个有本事的，这填房如何也轮不到她去。
卫夫人见女儿痛哭，讪讪的道“你要是不愿意也就罢了，何苦闹成这样，我也是为了你好，你也不想想以后你出嫁了，娘家有个兄弟，到了婆家没有人敢小瞧你不是，快别哭了，老爷真是把你宠到了天上，这样的事儿居然让你做决定，罢了，既是这样，我也不管了。”说完让小丫头拿了点心和茶水，拉着女儿吃。
眼见要初春了，破冰的流水，渐绿的柳枝，吐芽的苞蕾，驱散了料峭的寒风，阳光和煦，万物生机勃，到处都洋溢着春色，郎君娘子们这时候也出了门，或者和家人或者结伴游玩，其实也是变相性的相亲意思，　要是在踏青的时候有相中了，便可打听了姑娘的人品和家世，进而前去提亲，童琛看着孩子们一脸的兴奋，笑着道“欣然跟着你大哥哥和二哥哥，越越和二宝听姐姐的话，不可随意乱跑，要是欣然回来告状，回来可是不轻饶的。”
欣然抿着嘴笑了笑，道“爹，放心，今儿不但有大哥哥二哥哥，还有卫家姐姐，小鱼儿姐姐和他夫君也去，到时候我们一处游玩。”
越娆笑着道“有你小鱼儿姐姐，我倒是放心，再加上小鱼儿的夫君刘子秋，我更是放心了。”刘子秋是京城富商之子，性子温和，就是在踏青的时候看上了小鱼儿，便求了亲事儿，去年两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