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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衣乱红-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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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着就火了,这算个什么破事儿!我火气很冲,对他说:“您老人家能不能一次性把话掐断揉碎好好理清楚,要么别说,要么就痛痛快快说清楚,说一半藏一半,惹得人闹心,这样算什么。”
隐冥却笑了:“我不怪你,有气你就撒吧,撒完了我们再慢慢谈。”
天刚蒙蒙亮,两位老人家还没睡醒,我们放下一锭银子,不辞而别。
其实隐冥也没跟我说什么实质性的东西,就是来来去去那几句,避重就轻,让我凡事掂量清楚,别被老胸怀天下,按他的说法好像摊上个红颜泪是我乐意似的,听得我鼻子都冒烟了。
进入齐临城,气氛一下子就变了。我们连问个路都找不到人,走在路上的人也没几个,却个个都形色匆匆,我们还没走近他们,人就一溜烟儿似的跑了。都有的商铺都关门了,家家户户都门窗紧闭。如果不是看见那些把窗户开着一条缝,里面有人鬼鬼祟祟地偷窥着牵着马走在街上的我和云影,我会以为这是一座空城。
见此诡秘现象,我们不敢再多停留,火速赶往军营。入夜之时,我终于看见远处一大片光影幢幢的帐篷了。
远远就下了马,我们放走了马儿,不动声色地走过去。
“我们这样过去会不会出事,被人当奸细抓起来的怎么办?”我心里不大淡定。
云影被我一问,似乎也心虚了,只是说:“我大概知道公子的位置,小心点,应该没事的。”
越来越近了,我紧张起来,抓着云影的手,紧紧地跟着她。大营四周来回巡逻的哨兵有好几队,火光很亮,围着大营,每隔二十米就有一个火盆。
趁着夜色,我们猫着腰,躲在及膝的高草丛中等待机会。大营驻扎地选得还算合理,到处都光秃秃的,就是我们这边这堆高草处理不当,竟能藏人。我们这儿离前面的帐篷约摸还有五十米,必须得迅速跑过去才不至于被发现。不远处一队哨兵刚巡过。“走。”云影低声叫我,我紧紧地跟上她。
五十米冲刺,明明就看见终点了,我心中又惊又喜。却在此时,一个严肃的声音在左前方响起,“什么人!站住!”我和云影僵在一起。
我心里大喊糟糕,可是,没办法。我觉得这就是男人和女人的区别,如果云影是男的,或许她有更好的方法带我进去,比如砸晕两个哨兵,穿他们的衣服,还不至于那么快被发现,可是她不是,而我也此时才想到这个主意。
第55章红颜泪撒血犒军
“你们是什么人!”莫君锐的脸进入我的眼帘,我大吃一惊,他怎么会这样出现在这儿?
此时不远处有人走了过来,情势紧急,我赶紧说:“莫将军,是我,乱红。”莫君锐一怔,定定地看着狼狈的我和云影。
“将军。”三个哨兵奔了过来,看见我和云影两个生人,二话不说,齐齐跪地请罪:“属下疏忽,请将军责罚。”
“没事,你们下去吧,这是我派出的密使,别声张。”莫君锐很平静地说,却令人无法忽视他言语中的威慑力。
哨兵退下后,莫君锐看看我说:“我带你去找他。”跟着莫君锐横跨了差不多半个军营,才找到明宬的帐篷,云影不好意思地看了看我。
掀起帐帘,帐篷里面很亮堂,一个相貌平平却气质不凡的男子正在案前支着脑袋想着什么,我们进来,他听见声响一抬头,看见我,登时愣住了。
空气仿佛凝固了,好一会儿,他回过神来,眼神犀利起来,看着我旁边的云影,云影不敢看他,垂首站着。我往前一站,说:“你不要迁怒于她,是我逼她来带我来的。”易容后的明宬虽看着陌生了,可他浑身散发的气势依然不凡,熟悉莫名。
莫君锐干咳一声,说:“来也来了,安置好再说吧。”
明宬收回骇人的眼神,对莫君锐说:“劳烦将军将云影编入浣衣女中吧。”刚说完,他又改口:“不,送到伏先生那儿吧,云影会医术,能帮得上忙。”莫君锐和云影无声地出去了,留下我和明宬,沉默再度袭来。
他沉默地看着我,却一直不出声,我被他看得发怵,手不知道往哪儿放,左手掐右手,右手掐左手,掐了一阵,干咳了一声说:“我……”
“你为什么不听我的?”明宬痛心地说,我不明白他为什么对我来这儿那么苦大仇深。
“我听你的。”我坚定地说。
明宬没听懂我的意思,继续说着:“你知不知道这儿有多危险,随时都可能……”
“我听你的。”我走到他跟前,扳过他的身体,逼他正视着我,说:“我说我听你的。你让我为你随心所欲,找寻我心中最想的那个人,所以,我来了,也请你不要再怀疑我的用情,你听清楚了吗?”
他欲言又止,望着我,眸子里却没有我想象中的情绪,只是平淡似水。我的笑容渐渐隐去,转过身向门外走去,说:“如果我来错了,我马上就走,对不起,打扰了。”
一双手在背后环抱住我,明宬低声地说:“别走。”我回过身,终于在他脸上看到了光华,四目相对,良久无语,微妙的气氛在升温,我抬头望着他,感觉脸热烘烘的,我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哈哈……”一个笑声在帐篷外响起。
帐篷里,我和明宬瞬间分开,两人都有点尴尬,明宬很快恢复正常。何睿恩走了进来,看见明宬,似乎坦荡荡地说:“我听说军师有客到,特地来看看,也认识认识。”
老狐狸,消息倒还挺快,我审视着何睿恩,看你要玩什么把戏。明宬拱手道:“将军有心了,在下谢过将军。”看着我,又不好不介绍,“这是舍弟江小舟。”
“在下见过何将军。久闻将军大名,如今得见将军真颜,小舟三生有幸。”我对着何睿恩的马屁就大拍特拍。
“好,好,军师啊,你这小兄弟好俊秀,想必也是良才,有你兄弟二人辅助,我军大破赫彰,指日可待啊。”何睿恩连声称好,也给我们灌起了迷汤。“来人啊,给江小兄弟也支起一个帐篷,贵客可不能怠慢了。”
“不必了,”明宬赶紧推辞,“不劳烦将军了,就让他和我住一起就好了,我们兄弟俩好商量。”
何睿恩暧昧地看着我们笑了,说了句让我们好好聚聚的话就走了,临走还在门口高声而隐晦地吩咐哨兵一番,言下之意就是不要打扰我们。
我忿忿地顿坐在椅子上,冷哼一声说道:“这就是堂堂的天仪大将,用放浪不拘来掩饰心怀鬼胎,太下作了吧。”
“他的道行比你我想象得还要深。”明宬沉吟道,“夜深了,你早点歇着吧。”
“我……”我环视一下帐篷内,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但是再全也是只有一张简陋的床。见我的神情,他赶紧说:“我去找云影来陪你,我去别的帐篷。何睿恩已经认出你的女儿身,我怕他使坏,所以我才……”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打消他的疑惑,说:“你也别走,你走了我出事了找谁去。我相信你。”
明宬想了想,也不再推辞,说:“你睡床上,我睡这儿。”他指着地板。
第二日,我终于把事情都了解清楚了,明宬亲口告诉我。
那个雪夜,他是和莫君锐一起出发的。到了军中之后,莫君锐出现,吓坏了何睿恩,两人打了一场,何睿恩被莫君锐制服,两人一番深谈,内容没人知道。深谈的结果是,军中每个人都立下军令状,一旦泄露莫君锐还活着并且在领兵打仗的半点消息,杀无赦。而明宬,作为莫君锐的江湖朋友,则以莫君锐的军师的身份留在军中。他们到来,首战告捷,很快就夺回了齐临城。可是就在他们进驻齐临时,怪事出现了,城中所有的家禽牲畜一夜之间全部狂躁不已,互相撕咬;八岁以下的孩子也啼哭不止,军队连夜撤出齐临城郊外,经多方谈论,一致认为是赫彰人对齐临城下了蛊。
而在我到来的三天前,莫君锐和何睿恩两将齐率兵攻洛水城时,对方未动一兵一卒,获得全胜,莫君锐去时有二万人,回来时只剩下不到三分之一。原因是,赫彰军队动用了蛊术。在城头的施蛊人只消吹响笛子,顷刻之间,铺天盖地的毒物,蛇虫鼠蚁,潮水搬从地里涌出来。胆子稍小的士兵光吓都被吓死了,吓不死的,一旦被咬,便会狂性大发,不分敌我,见人便杀。
原来这就是没有一点消息传出的原因。若是消息传出,只怕不用赫彰来打,老百姓已经阵脚大乱,江山不保了。
我在军中的日子,经历了一场惨烈的战役。莫君锐和明宬齐上阵。敌方似乎玩猫抓老鼠的游戏般轻松地赢了。回得来的人说,赫彰王族这群疯子,他们不仅拿天仪士兵的性命当儿戏,也视自己的士兵为敝履。赫彰每个上战场的士兵随身带着一个毒物,一手握着兵器,一手抓着毒物,如发狂一般,出招毫无章法,却招招致命。天仪士兵挡之不及,有的一招致命,脱离苦海。死不了的更惨,被砍伤的人,被抬回来,惨不忍睹。
我自然不可能上战场。我跟着云影以及一大群大夫在军医伏先生的带领下,抢救伤兵。我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完全表达我的所见所闻。前世我从影视剧看遍了多少凄惨悲壮的战争场面,多少恐怖骇人的折磨人的场面,跟眼前的比起来,不值一提。不,我们不是在抢救伤兵,我们是在杀人!抬回来数以千计的伤兵,被隔离开来。刚开始他们只是痛苦的呻吟,半个时辰后,陆陆续续开始了炼狱般的折磨,有人发狂地用指甲抓自己的皮肤,似乎无数毒虫爬满他们的身体,他们不停地抓,鲜血淋淋;有人一根根揪着自己的头发,揪着揪着,就连头皮一块扯了下来;有人握着自己上战场的武器,一块一块割下自己的肉,给自己凌迟处死……还有的人,挖下自己的眼珠,送进自己的嘴里……
这就是人间地狱!医术再高的人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惨剧的发生,这些都不是病,药石不灵;这是魔,令亲者痛仇者快的魔障!为稳定军心,不让其余未上战场的士兵知道这些事,最后,莫君锐下令,杀!平生悬壶济世的大夫们,如今亲手杀死自己的胜似亲人的子弟兵。我握着尖刀,颤抖着手,一刀又一刀地刺进他们的心窝,看着他们笑着感激地望着我,魂归天国。
听着,看着,做着这些事的时候,红颜泪一直发着高热,我的左手早已被灼伤了。我却恍若浑然不知。
“不好了!莫将军和军师吵起来了!”有人喊道。
“不好了!莫将军和军师打起来了!”又有人在喊。
我随着云影,跌跌撞撞地跑到围观的人群中,看着他们俩生死相拼,如木偶般呆滞。莫说士兵们,连何睿恩也呆若木鸡,凭他的武功,更不敢上前劝阻。
握着杀死了无数同胞的刀,我举到胸前,沉静地说:“住手!”
话音刚落,两人站在了我的面前,明宬夺过我的刀,莫君锐则急切地叫了我一声“乱红姑娘”。何睿恩听到这个称呼,已经不会做出惊讶的表情了。
“乱红,我们走。”明宬牵过我,准备走开。
莫君锐上前拦住我们,明宬牵着我又绕过他,莫君锐又上前,最后扑通跪倒在我们面前:“乱红姑娘。”
明宬还想牵着我走,我一把甩开他的手,解开左手的袖子,举起发着高热散着红光的红颜泪,问莫君锐:“是不是因为她?”
莫君锐点了点头。
主帅帐营内,我、明宬、莫君锐、何睿恩还有几个副将各归各位坐在一起。
“……红颜泪是神器,神器现世,驱魔辟邪,千载难逢。只要士兵喝了红颜泪传人的血,就能不受赫彰邪术的左右。只要赫彰的邪术不攻自破,胜利就掌握在我们手中了。而这位乱红姑娘,她就是红颜泪传人……”莫君锐滔滔不绝地讲述着。
“我不同意。”明宬耐不住了,打断了他的话。
“我同意。”我又打断了明宬。此场战役前,我不会同意,因为隐冥曾半开玩笑地跟我说不要胸怀天下。可是在我亲手杀死那些可怜士兵后,我不可能取己舍天下,我也不可能再容忍有赫彰蛊术这样的东西存在于这个世上。
何睿恩则坐在主位,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我和明宬,仿佛方才呆若木鸡的人不是他,他淡定地说:“乱红姑娘如此深明大义,真是巾帼不让须眉……”我真想走上去撕烂他的嘴。
“我说我不同意!”明宬再度冷冰冰的开口,威胁地看着何睿恩。
几番僵持不下,从日中之时直到人定之际,最后的方案,用我的话说是,明宬带着天仪军预备用红颜泪来破赫彰术的消息去和赫彰王谈判,如果他们即日撤军,赔偿天仪国的损失,双方既往不咎,重修旧好。否则,红颜泪一出,赫彰就不是兵败如山倒那么简单了,而是赫彰族就会永远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天亮明宬就要出发了,带着云影。这是云影自己苦苦求来的。帐篷中,我用一种从未有过的眼神看着明宬,他走过来将我拥进怀里,说,乱红,什么都不要说,什么都不要做,等我回来,我带你离开这儿,去找母亲,然后找一处好地方,过我们自己的生活。
这是明宬对我的承诺,地老天荒不改变。
第56章一将功成万骨枯
一日的等待,漫长的煎熬,我脸色铁青,在帐营里走来走去,莫君锐看着我的样子,也不敢出声。
夜幕降临之时,云影一个人回来了,身负重伤,性命垂危。见到我第一句话就是:“姑娘,对不起。”
我强压下自己的惶恐,求伏先生救她,可是云影抓着我的手说:“别浪费时间了,我的情况和那些士兵的一样,听我说,听我把话说完。”她示意我把人都遣走,只留下莫君锐。
我拿着帕子不停地擦拭云影嘴角流出的污血,不住地点头:“好,我听你说。”
“公子被赫彰王关起来了,但是四公主没揭穿他六皇子的身份。”云影先把结果说了,我忍住疑惑,听她继续说,“我们到了赫彰军营中,见了赫彰王,说明来意,然后赫彰四公主突然发难,说只要抓住公子,红颜泪的传人就不敢轻举妄动了。公子还没来得及动手,就被四公主用蛊术钳制住了,束手就擒。我也被打伤了,他们把我们关了起来。四公主道出缘由,原来,只要男子和赫彰族术传人的处子之血交融,便会种下蛊,没什么毒性,只是会使男子俯首帖耳……琅嬛为了救公子,被赫彰王一掌打中要害,小产了。”说到这儿,云影流泪了,她和丁琅嬛同是明宬座下的护法,情谊不言自明。“赫彰太子怒了,要将我们放了,与赫彰王吵了起来,争吵之时,说出了此番攻打天仪的原因。原来赫彰王有一样宝贝被乐然王抢走了,他要夺回来,所以才会不折手段地攻打天仪。赫彰太子强行将我放了出来,赫彰王见我命不久矣难成气候,所以我就回来了。”
我的拳握得紧紧的,乐然王,这场战争,竟然是因为你的一己之私引发的!我扶着云影,问她明宬有没有带给我什么话,云影说:“受蛊术的牵制,公子已经变了个人,仿佛失了魂,如一具行尸走肉。”
忽然,云影挣扎了一下,一大口污血吐了出来,她左臂上的伤口已经溃烂。“云影!”我猛地叫道,心如刀割,一个如此美好的女子如今成了这样,想到那些士兵的惨状,云影也要经历那些吗?!我浑身发抖,眼睛干涩,一滴泪也流不出来。
“姑娘!”云影咬紧牙关,强撑着一口气叫我,泪流满面,“云影不想死得毫无尊严,云影求姑娘杀了云影,云影求你!求你!”我紧咬下唇,艰难地点了点头。
她还想说什么,张着口却说不出来,只是睁大眼睛望着我。莫君锐按着她的头,灌输了一阵真气,云影缓过劲来,眼神变得有几分诡异,神智似乎已经涣散。我扶紧她的肩膀,凄厉地叫着她的名字,她茫然地回过神来,艰难地说:“公子,一定要把公子救出来,公子他愿意,愿意为你付出一切,哪怕是他苦心经营起来,视如生命的觉情宫。云影和琅嬛一样,视公子为天,姑娘,你不要再辜负……啊……”云影惨叫一声,我无助地抱紧她:“我懂了,我懂了,我会替你们好好照顾他的,相信我,相信我。”
“啊……”云影惨叫一声,忽然力大无穷,挣脱了我的怀抱,我被她一掌推倒在地,她紧紧地抱着自己的头,蜷缩成一团,口中不停地嘶喊:“动手,我控制不住自己了,动手求你……”
莫君锐递过一把长剑,我颤抖着接了过来,看着云影痛苦而绝望的眼神,她闭上了眼睛,嘴边带着迷人的微笑。我狠下心,长剑准确地洞穿了她的心窝,泪成串地滚了下来。刚欲抽出长剑,忽然,云影睁开眼,眼中光芒一闪而过,她忍着巨大的痛苦,双手握紧了剑刃,黑色的血顿时染满了长剑,她无声而缓慢地说出了几个个字,我却看懂了,她说:“公子说,倒弹如流。”
我心中了然。抽出长剑,手抚上云影充血的双眼,轻轻地合上了她的双眼,转身出了门。“你要去哪儿!”莫君锐拦住我,“不可轻举妄动,如果你还想救他,何睿恩你不能动。”
“走开!”我冷冷地看着莫君锐。
从明宬的帐营一直到何睿恩的帐营,我拖着长剑走过来,剑锋在地上咝咝响着,沿路的士兵定定地站着,看着我一路走过去,犹如看一个怪物。
我一剑劈断了门帘,闯了进去,长剑抵在了何睿恩的脖子上,划破了皮肤,画出了细细的血痕。何睿恩镇定地看着我说:“你不会杀我的。”
“你的主子夺了赫彰王什么,说!”我冷声说,“我确实不会杀你,但是这世上有一种东西,叫诅咒,凭我红颜泪传人的身份,若是你的子子孙孙……”
“藏宝图。”何睿恩脱口而出,“一张传了上千年的,无人能破的藏宝图。一个藏有可以创造无数个天仪国的财富的宝藏。比红颜泪比赫彰邪术诱人无数倍的宝藏。”
“哈哈哈……”我仰天大笑,这些男人都是疯子。
莫君锐冲了进来,喊道:“住手!”话没喊完,我在何睿恩的左脸上狠狠地拉出了一道常常的口子,血涌了出来。
“这是你欠天下人的,何将军!”我说完,把长剑一扔,何睿恩捂着脸,发狂的野兽般看着我,却没有发作。
“去,把你的副将都叫来,我让你做一个功成名就名垂千古的大将军。”我看虫豸似的蔑视何睿恩。
黎明前最黑暗的一刻,为守卫家园而来余下的十万将士庄严地列队,接受临行前最后的壮行酒。
队列前,三口半人高的大缸装满清水。我右手握紧匕首,举起左手,看着左手不久前留下的伤口,凄绝一笑,划开了动脉血管。殷红的血涌了出来,红颜泪瞬间由清澈透明的红色变成了暗红色,一道刺眼的红色光圈包围着红颜泪。鲜血沿着红颜泪流了一圈,流进缸中,腥甜的气味在空气中酝酿。每人一口,或许就能保他们免受赫彰邪术的侵害,我希望自己的血在流多一点,再留多一点。
这是一个疯狂的世界,我至今仍无法相信自己竟然身处如此一个疯狂的世界之中。
半柱香的功夫过去了,三大缸的清水都被染红了。我讽刺地笑了一声,身子软了下来,有人在背后扶住了我,替我包扎伤口,往我嘴里塞进一颗药丸,一阵浓重的中药味将我涣散的神思凝聚了起来。莫君锐满眼歉意地看着我,我朝他坚定地点了点头。
我坐在一个囚车似的车子上,随着大军出发了。我盘腿坐着,后背虚弱地靠在车子上,我面前还有一个琴案,琴案上有一把瑶琴。云影说,明宬说倒弹如流。明宬曾说,等我到了把琴曲倒弹如流的程度,给我一份惊喜。如今我明了了,这份惊喜就是,他在有意无意中教了我七绝琴。
这或许该称之为一场圣战。
洛水城楼上,赫彰王威武站立,森然地看着我。赫彰士兵立在城头,严阵以待,城门紧闭。天仪五万大军将我团团围住,我坐在天仪士兵队列的中央,车子四周站满了今日注定为我挡刀枪的士兵。
号角悲鸣,战鼓喧天,战争之势,如弦在箭,一触即发。战场的天空上阴霾重重。呼呼风声在我耳边呼啸而过,勾魂使者在召唤了吗?
一声令下,如箭破空而去,前锋部队蜂拥而上。高高的云梯搭在城墙上,天仪士兵黑压压地涌上城墙,踩着云梯,手脚并用,无所畏惧。
城墙上,赫彰士兵得令,拉满的弓砰然松手,无数长剑齐发,密密麻麻毫无缝隙地射向天仪的前锋部队。爬在最前的士兵来不及一声哀嚎,垂直坠落,紧跟在后的士兵毫不犹豫奋勇向上,哪怕迎头就是一箭。
没经历过战争,永远不知道战争的惨烈。
我双眼模糊,远远地看着不停冲上去的士兵,看着不断坠落的生命,痛苦缠心,肝胆欲裂。
鲜血肆意挥洒,风里夹杂着血腥。血腥浸染过的英雄,是毫无畏惧的。在今日的战场上,不分敌我,每个士兵都是铁骨铮铮的英雄,然而,却是为了满足两个帝王最无耻的欲望的悲情英雄。
赫彰士兵发动了火攻,油淋在云梯上,火眨眼间烧着了云梯,可天仪士兵毫不退缩,冒着火继续上前,越来越多的士兵爬上了城墙,双方杀红了眼,厮杀声震天。
一波又一波的进攻如海啸般吞没赫彰士兵的士气。敌方似乎被天仪将士的啸天士气唬住了,一次次强烈的冲击,城门眼看就要被攻破了。却在此时,一阵低低的诡异的笛声幽幽传来,在厮杀声中显得特别刺耳。我抬头一看,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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