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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将观察日记-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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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役,赵子龙从四更战至天明,战至荆山之南,终于被典韦拦住了去向。
黎明将近,曙光在群山之后渐渐转来,铺天盖地的黑影笼罩着峡谷,一块巨石轰然坠落,砸在峡谷之中。
“赵子龙?”典韦率领三千士兵,成功截住赵云,双手一振铜锏,怒吼道:“欺我曹营无人!”
赵云右手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半边身子已近乎麻木,小臂更传来抽筋的阵阵疼痛。
赵云头发披散,盔甲下血如泉涌,不作答,数息后,一催战马,与典韦错身而过。
典韦长声爆喝,反手挥出铜锏!
赵云剑交左手,剑尖于战马疾奔中准之又准地点中铜锏之背,赵云手腕一翻,借力横拍,青虹剑圈成一个弧。
迎阳一面,山峦之巅,上百名曹兵将一根滚木推到峰前。
峡谷另一侧的山顶,吕布与麒麟共乘一骑。
“你该出手了。”麒麟沉声道。
吕布道:“抽箭。”
麒麟抽箭,吕布张弓,与对峰距离近两百步,吕布邪气地眯起眼,低声道:“小宝贝,猜猜侯爷能射中不?”
麒麟道:“辕门射戟,百步外中戟尖,当然可以。”
吕布持弓那手微微调整方位,道:“准头取得中,但太远了,瞅不见。”
麒麟笑道:“那就瞎射吧。”
“瞎射。”吕布笑了起来,继而安静地闭上双眼,侧过耳朵,似在辨认自然中的每一声轻响,修长手指将弓弦又绞了个圈。
“着。”吕布低声道。
吕布松开弓弦,嗡的一声轻响,麒麟只觉脸畔一阵清风。
两百步之遥,箭离弦。
吕布低头,与麒麟彼此注视。
吕布的嘴角勾起一个帅气的弧度:“中了。”
他低下头,与麒麟柔软的嘴唇吻在一处,那一箭从一座峰顶旋转着飞向另一座峰顶。
二、一,高速旋转的钢箭穿过一名曹兵脖颈,继而毫不留情地穿出。
钢箭飞向系着滚木的粗缆,一箭穿过,钉在峭壁上。
粗缆裂开大半,重量无法承担,最后一缕草丝绷断,巨木轰然滚下坡去,曹兵各个大喊。
“换马。”吕布道。
麒麟换马,吕布催动赤兔:“驾!”扬起漫天草叶,一个侧劈,从高达十丈的峰顶斜斜滑了下去!
血珠滚落,现出剑锋,青虹剑雪亮,映出赵云深邃双目。
峰顶发出喊声,赵云不再犹豫,伏身避过典韦一锏,挥箭,典韦胯下战马长嘶一声跪地,将他直甩出去!
“吕奉先在此!”
吕布滑落谷底,就地伸脚一踏,赤兔猛咴一声,借吕布纵力高跃而起。
“给老子——起!”吕布奋然喝道,继而双手前后持戟,交错一抡,将落地典韦连人带马挑飞!
那一戟挑得典韦大叫,身在半空,连同身后千余斤的战马,划了个弧线朝后直飞出去!
“好——!”
山顶轰声雷动,激起两山无数兵士的狂热,为吕布这惊天一式疯狂喝彩!
麒麟道:“掩护主公!射!”
凉州军大声呐喊,在麒麟率领下从坡顶冲来,西凉铁骑本擅骑战,千人出战,又是高处俯冲,一时间声势如有千军万马,震撼无比。
曹军还来不及抵抗,一道金光裹着钢箭射来,漫天飞箭,将曹兵射得溃不成军,典韦落败,军队无将,士兵惶恐四散。
“赵子龙!跟我们走!”吕布道。
赵云驻马谷前,再不犹豫,在西凉军的护送下朝东面而去。

大耳儿夏口摔阿斗

建安十三年八月初七。
刘备败走夏口,诸葛亮与鲁肃渡江东去,寻求江东孙权联盟。
温侯吕布南下,战船驻于夏口码头,直至那一天傍晚,吕布与刘备自徐州一别,方再次相遇。
吕布领着赵云前来,码头上站了上万人,黑压压一片,麒麟未曾交代,甘宁不敢轻易放刘备上船。
陈宫在船头喊道:“回来了!又做什么去?”
麒麟遥遥道:“救人!都下来罢!孟起呢?”
陈宫道:“马超将军抱恙,华大夫正在照料。”说毕带着甘宁、张颌等人下船。
赵云眼前发黑,一夜激战后脚步虚浮,在数名凉州营士兵的搀扶下走进码头校场。
“主公呢?”赵云问:“关将军何在?主公何在?”
刘备闻得吕布抵达,率关、张二将匆匆前来,码头上百姓、兵士自觉散开,分成泾渭分明的两派,让出一大块空地,予吕布刘备会晤。
吕布漠然道:“刘备,一别经年,过得如何?看来颇为狼狈嘛。”
关羽怒目而视,正要喝骂,刘备却示意不妨,行至吕布跟前,提襟便拜,朗声道:“荆州太守刘玄德,拜见温侯奋武将军。”
吕布失笑道:“荆州太守,有意思,谁给你封的?”
张飞目锐,发现了吕布身后的赵子龙,当即须发忿张,戟指骂道:“奶奶的!老子就知道他投敌了!”
刘备喝道:“贤弟!不可无礼!温侯是友非敌!”
刘备起身,吕布身材甚高,倨傲打量刘营兵将,目光扫过一轮,似在寻找与自己实力相当的对手,当然,没发现。
吕布心不在焉道:“本侯从凉州来,路上见了你手下一名将军,跟了许久,方寻到夏口。”
麒麟道:“我家主公正欲前往江东,协助孙权共御曹操大军,玄德公若不嫌弃,便请顺路上船如何?”
刘备感激涕零,道:“大恩不言谢,待备召来将士百姓,这便登船!”
吕布抬手道:“且慢,听听你部下还有何话说。”
赵云此刻方得说话的机会,喘息着上前道:“主公。”
刘备手下兵士牵过的卢马,吕布道:“我们走,先上船。”说毕转身,数将随后行至码头前。
是时又有一叶扁舟渡江东来,舟上唯一身着刘军盔甲的将士,身长九尺,仅比吕布差了半分,似是一名儒将,靠岸登录。
吕布见多半是信使,便不在意,那男子跃上岸,侧头打量,与吕布等人擦身而过,继而停在校场边上。
“我家主公在做何事?”那男子疑惑张望。
麒麟揶揄道:“你家主公在摔阿斗。”
麒麟与陈宫、甘宁、张颌、张辽立于空地上,吕布又伸指挟着麒麟耳朵,捏来捏去:“还看甚么?不上床……上船?”
麒麟示意吕布稍等:“千古一摔,场面经典,不可错过。”
众人满头问号,聚在麒麟身边。
麒麟吩咐道:“待会刘备只要大喊‘为此子’,咱们就一起陪他大喊‘险损我一员大酱!’,听到了么,准备好。”
那信差莫名其妙,然看麒麟衣着华贵,颈佩金珠狼牙,便知此人来历非凡,不敢怠慢,颔首道:“此言何意?”
麒麟比了个“嘘”的手势,示意安静观看。
是时只见赵云双膝跪于空地,披头散发,摇摇欲倒,将连日之时朝刘备分说明白,又发着抖,从身前护心镜下解开一物,正是婴儿襁褓。
“甘夫人跳井而死,主公的骨血……”
场中万人屏息,赵云悲伤的声音远远传来,闻之令人心酸。
赵云又痛苦道:“末将无能……未能护得主母周全……”
兵士抱过阿斗,交到刘备手上,刘备接过阿斗,不住喘气,片刻后高举阿斗,朝地上狠狠一摔!
刘备吼道:“为此子!”
霎时间凉州营数武将,谋士附和着刘备,一齐异口同声,背书般大声道:“险损我一、员、大酱!”
刘备:“……”
刘营所有将领傻眼。
旁听的信差登时满脸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吕布哈哈大笑,带头鼓掌,噼噼啪啪,甘宁等人轰然迎合,掌声此起彼伏,于码头上汇成欢乐海洋。
“看完了,走,上船。”麒麟满意道。
“先生留步。”那信差似笑非笑,阻道:“先生神机妙算,在下深感佩服,未曾请教先生高姓大名。”
张辽道:“这是我们凉州军师麒麟。”
麒麟眉毛略一动,终于察觉到这名信差的不寻常,拱手道:“先生过誉,如何称呼?”
信差抱拳道:“在下玄德公帐中军师,诸葛孔明。”继而转身,朝刘备匆匆走去。
赵子龙单骑战长坂,七进七出,视十万曹军于无物,经此一战,名动天下。消息从曹营开始传播,经逃难百姓传向江东江北两地,不到两日,连夏口亦尽数轰动。
郭嘉再献计,曹操以万金悬赏赵云颈上人头,欲离间刘孙两方阵营。
刘备当阳逃难,抛妻弃子,夏口复得嫡子,决绝猛摔,经此一摔,亦是名动天下。
曹操哈哈大笑,评价道:“刘备就是个扶不起的阿斗。”于是此事不了了之。
刘备倒是毫不计较,便如从未发生过,当夜亲自督促,让夏口百姓先上战船,而后才是己方殿后的将士。
上百艘大船启程,渡江前往建业。
船舱中:
马超一脸煞白,痛苦地躺在榻上,无神的双眼望着天花板,干涸双唇微动:“麒麟……我……我……”
麒麟安慰道:“孟起,你好好休息,别胡思乱想,不会有事的。”
马超喘息道:“我……快不成了……我死了以后……奉先入主邺城之时……你……你将我爹的坟……迁到……武威……”
麒麟道:“你不会死的!别说这种话!”
马超:“我父子……生是西凉的人……死是西凉的鬼……”
麒麟炸毛道:“你只是晕船而已!这很正常!给我躺好!”
麒麟上了甲板,吕布问:“那小子如何了?”
麒麟哭笑不得:“没事,晕船……上岸就好了。”
吕布淡淡嗯了一声,坐在舱外自斟自饮,夏末秋初,凉风习习,带着江浪翻涌的水汽,闻之令人心神惬意。
大江千里碧涛,一望无际,江面波浪起伏,只不知此战毕,滚滚历史长河,又该淘去多少英雄。
麒麟立于船头,握埙而奏,一曲《涉江》远远传开。
吕布以筷击杯,引吭高歌:“吾不能变心以从俗兮,故将愁苦而终穷……”
远处,另一艘战船上,传来赵云的浑厚歌声应和:“……苟余心之端直兮,虽僻远其何伤?”
吕布懒懒道:“赵子龙!过来喝酒!”
两艘大船距离上百步,麒麟停了奏埙,笑道:“来喝酒!”
赵云静得片刻,躬身拾起一块木板,旋手投向江心,继而足踏船舷一跃,如离弦之箭射出,于江面纵起,借木板浮力一点。
赵云空中一翻,吕布喝彩道:“好!”
吕布探手捞来木案,朝江中抛去,恰恰飞向赵云再次落水之处,赵云纵身鹘翻,麒麟甩出缆绳,赵云攀上主帅大船,武袍,武靴半分未湿。
是时黎明白光万倾,江面银鳞起伏,吕布与赵云并肩坐在船舷上,面朝大江,一人手中一瓶酒,互碰,对饮。
麒麟站在船头,远处江东之地,曾经承载过他的一段回忆,如今孙策已死,回想昔年,心中不胜感慨。
“主公又在喝酒?”陈宫早起,于黎明中走上船头,又道:“那位又是何人?”
麒麟道:“他就是赵子龙。”
陈宫动容道:“若能招此猛将,我凉州营当如虎添翼。”
麒麟莞尔道:“全看主公的本事了。”
吕赵二人身后,早起的兵士换岗,纷纷打着呵欠,彼此闲聊。
“听说赵子龙一人单挑十万曹军……”
“世间怎能有此猛将?”
“比之主公如何?”
“主公是什么人,连麒麟都能独战八千……”
吕布漠然道:“都住口。”
兵士们自觉闭嘴,换岗,站哨,数人前去扯帆,见麒麟与陈宫在,纷纷出声问好。
麒麟道:“猴子们,主公与那人在谈什么,你们偷听到了么?”
数名士兵笑答道:“主公不曾说话,那男人一面喝酒,一面恸哭。”
麒麟霎时动容。
陈宫失笑道:“在哭?”
麒麟道:“你不知道,刘备只看重关羽、张飞,他一番赤诚之心得不到回报。我曾经和他们打过几次交道,发现只有甘倩对他好点。每次见到赵云时,他都被刘备任命,护送家小,要么就是送信。”
陈宫唏嘘道:“大材小用。”
麒麟又道:“长坂坡赵云听到甘倩遇险,不顾自己生命与名声,回身去救,现是他安然归来还好,你想,如果他战死在曹军大阵里,定百口莫辩,被张飞等人污为‘叛主’,死了还要背上骂名。”
陈宫沉默,点头,麒麟又道:“对他有恩的甘倩死了,将儿子托孤给他,交回刘备手里,刘备又这么个反应,虽说大耳朵是在收买人心,但赵云多少心里……会愧疚得很。”
陈宫道:“这等人才,若是在咱们营里……太可惜了。”
麒麟与陈宫一齐望向船舷上坐着的二人,赵云赤着胸膛,白色武袍搭在腰间,肩背伤痕累累,腰腹缠着好几圈绷带,早先渗出的血水已变得紫黑。
吕布取出一枚夜明珠,光华流转,说了句什么,交到赵云手中。
陈宫道:“你看中的人,俱是良将。”
麒麟颔首道:“但我觉得,他还是不会收下的。”
果然赵云不接,少顷将夜明珠推回给吕布,喝完酒,将酒坛朝江中一扔,长腿跨过船舷,站上甲板,遥遥对着麒麟一抱拳。
麒麟笑着朝赵云抛了个飞吻。
赵云见过那手势多次,便也笑着回了个飞吻,陈宫前去吩咐小舟,送赵云归船。
数人目送赵云离去,麒麟道:“你可以强留他的,毕竟对阵典韦那会,咱们救了他一命。”
吕布漠然道:“此等英雄胆气,不可以恩相挟。”
旭日东升,江面万点金鳞,建业已依稀可见。
吕布道:“回去换衣服!都穿最好看的衣服!按位置站好,准备登岸了!”
舱中闹哄哄一团,过得片刻,大船靠近一处,彼此搭上跳板,张辽、张颌、甘宁等人纷纷跃上帅船,已是衣着光鲜。
吕布换上一身红黑相间的武袍,戴着顶磐龙冠,帽绦垂九缕镂金樱,袍绣翻云金蛟,脚踏黑武靴,金带束腰,黑冠加顶。
吕布愕然道:“你这身哪来的?”
麒麟一身黑战袍,剑仙服,玄青战裙,头戴华盖冠,凉州营第一军师赫然作武将装扮。衬得身材颀长,潇洒无比。
麒麟笑道:“抢了你风头?”
吕布一哂,大船放下跳板,二人携手而下,随后则是文士陈宫,继而紧随辽颌超宁四将,各个英俊倜傥,玉树临风。
当真是锦衣贵胄,武将世族的气派!
另一侧,刘备军中,众人上岸。
皇叔麾下,各个身着补丁外袍,文官头戴褪色纶巾,武将顶插锈绿铜簪。
众人脚踏皇叔亲织草鞋,腰束荨麻布带,或身佩生锈鸳鸯铜剑,或肩扛青龙偃月刀,或手持丈八蛇矛……
张飞面黑,关羽面红,刘备面白,一行人脸色红橙黄绿蓝靛紫,各色齐全。
当真是草莽绿林,豪气万千,民间英雄齐出,威风凛凛!
周瑜全身战铠,风采一如七年前麒麟告别江东之日。
孙权年届十六,少年身板已长成,亦不复当年结巴,注视着大船砰然靠岸。
孙权居首,周瑜站于其后,继而是身着纱袍的大小乔。
孙周二人身后,江东名将,谋士齐出,列道等候,表情肃穆,无人私下交谈。
吕布道:“连你的两个嫂子也亲自来接,这次给足你面子了,孙权身后,大乔牵着的女子是谁?”
麒麟道:“应该是他小妹,孙尚香,走吧,下船。”
周瑜朗声道:“故人前来,何不遣使先告公瑾?”
吕布漠然道:“无需见外,此战我凉州上下,誓与江东共存亡!”
两军轰然喝彩,众人下了跳板,孙权眼睛先自红了。
麒麟走上前去,孙权还不到麒麟额头高,麒麟摸了摸孙权的头,道:“孙权,你长大了。”
孙权忍着眼泪,上前与麒麟相抱,麒麟鼻子发酸,拍了拍他的背。
刘备撤离夏口的第三天,曹操引军南渡,战船列于江岸。
此战迫在眉睫,周瑜却知不可躁动,先前诸葛亮渡江前来,双方已立下盟约,此时吕布加入,无异于给江东吃了一枚定心丸。
周瑜反复思忖,决定先叙旧,再谈战事。
然而刘备却等不及了。
当夜建业府上排了筵席,孙权居主,周瑜陪位,吕、刘二家俱是客,温侯位尊,居左上。刘备不敢逾礼,退居下首。
席间所谈,无非便是昔年江东旧事,麒麟与周瑜、孙权叙旧,刘备插不上话,只得静静听着。
酒过三巡后,刘备漫不经心道:“听闻曹贼,在邺城建了天下闻名的铜雀台。”
周瑜哂道:“劳民伤财。”
刘备点头,诸葛亮忽道:“主公可曾听过曹操之子,曹植所作‘铜雀台赋’?”
刘备恭敬道:“未曾听说,还请军师赐教。”
诸葛亮悠然道:“有一句是:揽二乔于东南兮,乐朝夕之与共。”
周瑜、孙权登时色变,周瑜拍案道:“休得辱人太甚!”
吕布举杯,漠然道:“公瑾休要动怒,骂回去就是,骂人谁不会?还怕了他么?来,喝一杯。”
众人:“……”
周瑜与吕布互敬。
关羽捋须道:“曹贼此人,专喜少妇,也不知掳过多少人妻……侯爷请。”
吕布不现喜怒,点了点头,刘备恭维道:“温侯夫人曾得闻是天下第一美女……当真是英雄佳人,千古良配。”
吕布点头,谦虚道:“那是那是,我妻自然是和周夫人一般,貌美无双的,不然曹贼怎么老惦记着呢?来日待我与公瑾亲自上阵,杀他个屁滚尿流,阿瞒自然就不敢说这等话了。”
周瑜哭笑不得,喝了那杯酒,又道:“可惜嫂子红颜薄命,数年前听得温侯讣告,孙郎还亲自前往甘露寺,为夫人点了四缸长明灯……”
吕布仰脖一饮而尽,酒劲过后,吁了口气,抬手道:“非也,本侯之妻……”
“另有他人。”吕布伸指,于麒麟脑袋上戳了戳。
麒麟晃了晃,忽然明白过来,满脸通红,低下头,尴尬无比。
“臣为君妻,吾妻乃是嬉皮笑脸的这小子。”吕布淡淡道:“再喝。”
满厅俱静,数息后,周瑜的呼吸断断续续,似在咳,又似在喘,无人敢应答。
过得片刻,周瑜哭声渐现,显是想起了孙策。
酒水流了满桌,周瑜伏于案上,以拳锤桌,旁若无人地大声恸哭。

小结巴建业定军枢

刘备军队扎营城西,吕布则住进了建业府。
饭后,麒麟换了身衣裳,行出府外。建业城内万家灯火,城外兵营火把林立,凉州军居右,汉南军居左,遥遥相对。
刘备统领的汉南军各个满脸尘土,寄人篱下,表情忧心忡忡。
凉州军则大声喧闹,吃肉喝葡萄酒,火把通明。
“军师来了——”
“军师喝酒!”
麒麟摆手道:“你们喝吧,早点休息。”继而朝汉南军军营走去。
繁星漫天,古琴之曲遥遥传来,于江边伴着波涛起伏。
麒麟立于高处,周瑜停了抚琴,黯然道:“麒麟,多谢你们前来相助。”
麒麟吁了口气,坐于周瑜身畔,与他一同望向江水:“奉先自己下的决定,不用客气。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周瑜沉吟片刻,轻拨琴弦,问:“你觉得咱们能赢么?”
麒麟道:“可以,就像我知道孙郎终有一天会死,我也知道,我们这一战,一定能赢。”
周瑜缓缓道:“七年前,你在丹阳做客的时候就说过;某天刘备将拖家带口,投奔仲谋。那时我已暗自心惊,本想问你,为何不是投奔孙郎。”
麒麟叹了口气:“天命难违,我改变了过程,却改不了结局。”
周瑜道:“今日失态,让你看笑话了。”
“情之所至,发乎自然,都督至情至性,何来失态一说?”诸葛亮之声于二人身后响起。
周瑜一哂置之,推开琴,起身道:“且先摒去天命,我有一事请教,此战为何能胜?”
麒麟悠然道:“曹军有退路,我们无退路;我们是主,曹操是客;天命在吴,不在曹,所以此战必胜。”
诸葛亮颔首道:“天命,无非人心所归。”
周瑜似有些惆怅,少顷道:“夜已深,两位军师都请回去歇下罢,明日再议详细战程。”
诸葛亮道:“都督请。”
周瑜拱手相让,下坡离去,行远后,诸葛亮忽开口道:“激将之术,背水之境,尚不及先生一言。”
麒麟淡淡道:“他只是想等我来,听听天命,就算我告诉他此战必败,他多半也会率领江东上下,拼死一战,军师请。”
诸葛亮与麒麟下坡,诸葛亮欣然邀道:“先生可愿来我营中一坐?”
麒麟略一沉吟:“也好。”
说话间,麒麟忽觉一人远远站于坡下,正是己营张颌。
“什么事?”麒麟问。
张颌似在踌躇,打量诸葛亮,而后道:“主公酒醒,派我出来寻你。”
麒麟答:“告诉奉先,我有点事办,一会就回。”
诸葛亮:“请。”
麒麟作了个手势,张颌却不走,不即不离地跟着,汉南营中,四处都是疲惫的将士。麒麟道:“待会让马超送点酒来,给你们提提神。”
诸葛亮手持羽扇,一笑道:“大敌当前,不宜喝酒。先生倒是看得开,只惜主公律下甚严,盛情只能心领了。”
麒麟欣然道:“子龙!”
帐前月色中,赵云大手抱着阿斗肋下,小心地把这不足岁的婴儿放在一张木椅上,让他与自己对坐着,闻言起身:“麒麟?”
“主公有客?”孔明问。
赵云道:“主公与蜀地来的使节有事相晤。先生、军师请稍等。”
孔明又道:“仔细风冷着凉。”
赵云哂道:“不妨,裹得够严实了。”
麒麟听到蜀地二字便留了心,历史中张松献出益州地图,与刘备勾结,卖了刘璋领地,难道就是张松?
赵云手指挟着个布老虎,让它在阿斗的木椅前走来走去,看得阿斗乐不可支,笑了起来。
麒麟道:“阿斗脑袋怎么了?”
赵云道:“磕的,男子汉大丈夫,带点伤易长大,不须介怀,对吧,阿斗。”
阿斗额角一小块伤痕,不用问也知道是被刘备摔的,探手去抓赵云手里的小布老虎。
麒麟探手抚过阿斗额头,以仙力消了淤青,赵云似乎松了口气,十分感激,自笑道:“不怕来日破相了……”
麒麟揶揄道:“还嘴硬?心痛死了吧。”
阿斗不住扯布老虎,赵云笑着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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