跌倒在男厕所门口-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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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离没什么反应，只面色颓然地又灌了口酒。一边的王大锤忙着圆场：“伍姐，然后咋啦？”
伍子汐无奈地又看了眼风离，收回目光，接着说：“我那时候挺没用的，就知道哭。别的同学都来安慰我，只有她什么都没说。”她举杯在二人桌上的酒杯上碰了碰，“过了三个月，有一天那男同学忽然请假了，一请就是两个星期。”
她看了眼仍旧神志不清地看着屏幕的风离，叹了口气：“后来才听老师说，他晚上走夜路的时候掉井里了，差点出人命。”她将杯子里的酒水一饮而尽，“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听到这个消息以后立刻转头去看她，她那时候才那么大点，趁着其他人没注意，对我比了这个手势。”说着她伸出两指芊芊玉指，比了个“V”。
伍子汐一直没说那三个字，但是在座的三个人都知道“她”指的是谁。
最后，伍子汐抬头看了眼屏幕上不慌不忙将硬盘递给主持人的叶小倩，幽幽说：“她这人从小就特别爱憎分明。得罪过她的，没一个有好下场的；得罪她觉得是‘自己人’的，更惨。”说完又叹了口气，“原来她也挺在乎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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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视上，小悠的脸色十分不好看，嘴角抽得和通电的青蛙腿似的；她右边的依新肩头沉了沉，脊背弯了弯，一对大胸被她下意识缩了缩；最左边小麦肤色的Miyavi咬了咬手指。
最淡定的还要数Sherry，她下巴抬了抬，侧头看了眼小悠，嘴角轻蔑地挑了挑。
小悠没说话，按理说遇到这个情况，主持人应该换个话题避免小悠出丑，但今天这位是个没矛盾也要制造出看点的专家，于是专家一副天真烂漫的样子说：“小倩，这话怎么说呢？”
叶小倩仍然一副面瘫样：“按字面意思理解就行。”
现场又沉默了两秒，小悠挺不住了。叶小倩掏出硬盘之前，她以为她要拿去年自己还没出道没机会认识谢卿说事，已经准备好了“谢卿老早就发现我的潜质在我正式出道前就联系过我几次”这种说辞。反正出道前怎么回事大家谁也不知道。
没想到对方直接把自己老底儿揭出来了，小悠只觉得瞬间整个人都不好了。但她一直自恃是聪明伶俐好机智的一位姑娘，眼珠子一转，就有主意了。
她挑了锥子脸，如果可以，真想用下巴把叶小倩扎死：“小倩，小悠想你手里的是小悠早期还有点婴儿肥的时候的照片吧？小悠承认小悠出道前打过瘦脸针。小倩你不在圈子里可能不知道，这个很正常啊。”说完看了看边上几个人，“你们说是吧？”
另外三个人没有锥子脸，但大家现在都是一条绳子上的母蚂蚱，深知小悠栽了自己也好不了，于是都点头应和道：“是啊是啊。”
小悠自恃去年的韩国之行足够隐蔽，加上医生也签了保密协议，就算叶小倩今天带了一硬盘她早期照片，又能说明什么呢？她今年才二十岁，前几年有个婴儿肥很正常。差的远点的，她直接否认说不是自己就是了。
她说完这段话，在心里给自己点了个赞。看向叶小倩的目光绝对怜悯：看你这下怎么办？杀手锏也不过如此。
叶小倩单手搭在椅背上，神色依旧淡淡：“照片？什么照片？”
说完她转头对主持人说：“麻烦把硬盘里的视频播一下，我也不知道他录了什么进去。”
于是，在对面四个人打起十二万分戒备的时候，移动硬盘被工作人员拿过去播放了。
在大家的想象中，叶小倩举起一大把照片甩在四个女星脸上，轻蔑地说：“看看你们原来长什么样？我早就拿到你们从幼儿园到现在的照片了！还不跪地求饶？叶奶奶我考虑放你们一马。”
事实是，移动硬盘接上了，里面就一个视频，点开以后，现场的大屏幕上出现了一张大家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脸。
谢卿盘腿坐在沙发上，背景虽然金碧辉煌，但一看就是在家里拍的，因为谢影帝他老人家，穿着一身可以直接去走红毯的装备，腰上系着一条围裙。
连主持人都“啊？”了一声。
似乎是预料到观众的反应，谢影帝等了几秒钟，让大家惊讶完了，才用手梳了梳头发，桃花眼略一弯，说了句气势很强的废话：“各位，我是谢卿，好久不见。”
大排档里一下子静了，只听“哗啦”一声，角落里高富帅手里的酒浇了一桌子。
谢卿这人在屏幕上，从来都是一副变幻莫测的不羁模样，今天从外形到态度都一副脑子被撞了的居家好男人形象，给围观群众的冲击不是一点两点。
伍子汐招呼服务员擦桌子的工夫，电视上的影帝已经继续在说了：“对于艳照门，我原本没什么好回应的，有句老话怎么说的来着？哦，清者自清。但最近筹备婚礼，总这么闹着对岳父岳母也不好交代，为这我都跪了好几天泡面和键盘了（笑）……”
大排档里静得出奇，谢影帝这回真是玩大了，伍子汐瞥了眼对面醉醺醺的李风离，见他听到谢卿说“跪泡面”以后眼角居然幸灾乐祸地挑了挑，不禁低声道：“你还真当他过得不好？他这是在当众秀恩爱。”
“看过‘十年’的朋友也知道，我追老婆追得多不容易。所以在此声明，我和以下几位女士并没有任何私人关系……”说完还故意拿出个纸条来，磕磕巴巴照着念了一遍，“依新，小悠，Sherry，Miyavi，金画馨。你们这么做的理由，我想大家彼此心里也明白。”
他说完，把纸条随手一扔，双手交握在腿上，正色道：“下面这段话是对老婆说的：小倩，你这几天加班这么辛苦，还要上节目。你早点回来，我炖了鸡汤等你。”
视频结束的时候，大排档里轰隆一声，大家扭头看去，看见角落里高富帅掀了桌子，屌丝正一边收拾一边和服务生道歉，白富美则站抱胸站在一旁脸色阴沉。
同时，演播厅里，小悠见硬盘里没有她最怕的东西，挺了挺腰杆，借机翻供道：“叶小姐和谢先生感情这么好，真让小悠羡慕。”说完不失时机地卖了个可怜，有点哀怨又比较理解地说，“所以叶小姐为了谢先生冤枉我们，小悠也是可以理解的。”
叶小倩仍旧面瘫，不怕事儿大就怕事儿不大的主持人赶紧鼓励性接话：“小悠有什么话尽管说，有全国观众给你们做主呢。”
小悠哽咽了一会，艰涩地说：“其实小悠之前退了一步，也是不想让叶小姐太难做人，毕竟大家都是女人。叶小姐说谢先生一年内大多时间在陪她，难道和小悠约会的人都是别人吗？换句话说，医院来访记录这种东西，也不是那么严格，听说叶小姐当初住的都是贵宾房，可见叶小姐和医院的关系也不错……”
她说完，死活挤出几滴眼泪来：“好好的女孩子家，谁愿意往自己身上泼脏水？小悠和几个姐妹今天愿意来，一方面是想用自己血淋淋的教训给大家以警示；一方面也是气不过为什么出了这种事，错的总是女人，为什么男人就可以一句‘没有关系’把自己撇清了？”
她说完这话，倒好像真的受了委屈似的，眼圈也红了。她边上几个一直尽量保持淑女形象的脸上也戚戚的，让叶小倩都觉得自己好像真是那个为未婚夫掩盖罪证的坏人。
看着几个女艺人似真似假的颓然的样儿，她差一点就心软了，不过她当年推人下井的时候没心软，现在也不可能忽然变成良善之辈。
叶小倩坐在一边冷眼看着主持人安慰完几个情绪低落的女星，才默默又从包里掏出一只移动硬盘来，甩给工作人员：“不好意思，刚才那一个是谢卿的，这一个才是我的。”
她说完，身后的屏幕上显出几张程度不是那么夸张的不雅照来，背景和动作什么的与谢卿艳照门里出现过的不雅照十分相似，只是主角换成了……节目主持人和大猩猩。
叶小倩看了眼一脸通红的主持人，面瘫地问：“这不是真的吧？”
刚才还高高兴兴看热闹的主持人一下子就蔫了，赶紧笑着解释：“我还真没这么重口。”
她说完，屏幕又变了，仍然是不雅照，但是主角变得越来越离奇，最后连爱因斯坦和霍金的都出来了。
叶小倩站起来，走到一边的控制台，和工作人员说了几句话，在键盘上噼里啪啦打起来，过了一会，屏幕上开始显示出数字水印。很快几张谢卿的不雅照也上来了，她指尖下噼啪，屏幕上的水印也浮现出来。
她略扬了扬头，留了一条天然无添加剂的下颌弧线给镜头：“这上面的水印都是一样的，可见这批照片和谢卿艳照门的照片，是同一个软件制作的。有兴趣的观众可以查一下网上原版的艳照，看是不是有一样的水印。”
她说完，关了屏幕，淡淡走到一边拿起东西，对着脸色惨白的四个女星和哭笑不得的主持人说：“我要说的说完了，先回家喝汤了，你们慢聊。”
走了两步，听到身后小悠尖着嗓子喊了一句：“叶小倩！你今天这么逼我们，以后不要后悔！”
叶小倩转过身，歪头看了看明显狗急跳墙的小悠，忽然放下东西，伸出一根手指推了推鼻子，做了个猪鼻子的动作。
观众都傻了，这位女神还真是不走寻常路，别的女星对着镜头恨不得连嘴角的弧度都量好了，她前面五十分钟都高贵冷艳得和尊真神似的，这最后扮个猪鼻子卖萌是要闹哪样啊？！！！
大排档里，抱胸看热闹的伍子汐忽然笑了，自言自语道：“还是那么狠。”
叶小倩做完这个动作，对着一脸悲愤的小悠说：“打了瘦脸针应该不耽误你做这个动作吧？”
小悠的手指按上鼻尖，指腹下假体的坚硬让她浑身一哆嗦，她颓然地把手放下，破罐子破摔道：“是，我是整过。”
叶小倩淡淡收了手，目光从依新等人身上扫过，吓得几个人脸更白了，生怕下一个就轮到自己。
叶小倩拎起东西，没说什么，转身走了。
昏暗的客厅里，谢卿揉着小旻的脑袋，叹了口气，期期艾艾地说：“完了，小倩下这么狠的手。等她发现艳照真相，该多伤心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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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叶小倩一大早就被萧萧一个电话催命催起来：“小倩！我去！你看新闻了没？！！！那个叫小悠的整容女，今天爆原版照片了！你快去看看，原来你家那位的艳照还不全是合成的，她们就是把原来的男主角换了。”
叶小倩莫名其妙地摸了床头的电脑，等她看清那一张张不雅照上的原版男主角时，差点摔下床去。
　

第七十三章　翻天覆地
晨光透过三层窗帘间镂空的缝隙照进卧室，在白被单上投下几幅繁复的光晕。
叶小倩深吸几口气；抓着电脑的手骨节泛白；这时肩上一重；是刚被她这番动静折腾醒的谢卿眯着一双略迷糊的桃花眼；给她披了件衣服。
她见谢卿醒了，和看爱情动作片被父母抓的小男孩似的；“啪”的扣了电脑，有些不自在地转身靠进他怀里，破天荒地殷勤了一回：“醒啦？再睡会儿啊。早饭啊？你歇着你歇着；我来弄。”
说着就和恶霸似的压着谢影帝老人家的肩头往下按，好一幅强迫良家妇女的画面。
被强迫的良家妇女意思意思地反抗了几下；借着反抗的机会顺道把自己领口挣得更开了一点。丝绸睡衣往两边滑落，他斜睨着一双桃花眼看她，伸手插进头发里，伸臂揽住她肩头，贱嗖嗖地说：“爷心口疼，睡不着呐，小妞快来给爷揉揉。”
叶小倩心里有事，没腾出空来给他上上思想品德和中文发音课，只是木讷地有一搭没一搭地揉着，思绪不知道飞到哪一维去了。
揉了一会，谢妇女又哼哼唧唧起来，裴晴明附体似的满嘴跑废话。叶小倩心思都在那几张照片上，心不在焉地答着。
“今天去我妈那蹭一顿吧？”
“哦。”
“晚上来一个钟头的按摩服务吧？”
“哦。”
“全身服务有折扣，美女买一套吧？”
“哦。”
“小旻脏了要洗澡，咱们‘一起’给它洗洗吧？它不要洗衣机要浴缸~”
“哦。”
“是安坂吧？”
“哦。”
过了三秒钟，她按在他胸口的手停了，她抬眼看他，心头有股怒气涌上：“你、早、知、道？”
谢卿压住她要离开的手，撑着身子靠在床头。他系了扣子，坦白从宽道：“圈子里的那点事，我还是知道一些的。”
叶小倩沉默了。怪就怪谢卿这人平时太不正经，让她一直当他是个只会撒娇耍赖的小废物，倒是忘了这人是在吃人不但不吐骨头、还消化四五遍的娱乐圈里屹立十年不倒的人物。
就算谢卿内里和他看着一样二，那花太太也不是吃素的。从谢卿出事到现在，四合会倒是一点动作没有，她也奇怪过，却没想到后头还有这么一层。
她心里五味陈杂，说不出什么滋味。半晌闷闷问了一句：“因为是我表哥……所以才不解释？”
谢卿眨了眨眼，不在意道：“这不重要、不重要，重要的是小倩收留了我一百零九天呐。”说完自己又咬着嘴角偷着乐去了。
叶小倩看着他那张嘚瑟的脸，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最后干巴巴地问：“四合会那边也是你递话了？”
偷着乐的人贼兮兮点了点头。
一个头还没点完，叶小倩已经掐上他那张找抽的脸：“笑！笑！笑！你笑！很好笑是吧？”她撤了手，从他身上爬下来，“看我天天自以为是地拯救世界很好笑是吧？”
一想起自己为了他烧死多少脑细胞小伙伴，当事人却四个月都揣着明白装糊涂，趁她为他鞠躬尽瘁的时候不知道吃了多少豆腐……
她就觉得把“谢卿”这俩字在黑名单上写一百遍都不解恨。
她垂头想了一会，又打开电脑，先查了小悠爆出来的几十张照片的水印，又随手翻了一下新闻。
经过昨晚，网络流行语又添了几个。
分别是：你去年不长这样、影帝喊你回家喝汤、表哥不可以。
热门图片也添了几张。
第一张，左边是叶小倩做猪鼻子的截图，右边是小悠做猪鼻子失败的照片。
下面的注解是：我只打了瘦脸针！
第二张是艳照拼图，密密麻麻十来张，都是同一姿势的，只是男主角从谢卿到安坂到爱因斯坦到大猩猩。
下面的注解是：男主是谁不重要！
第三张是谢影帝围着围裙霸气地靠在沙发上，手指正穿过额发往后。他膝盖上被P了两包方便面。
下面的注释是：今天你跪的什么口味？
叶小倩看到最后一张，没忍住，噗嗤笑出来了。笑完以后才发现眼下不是看热闹的时候，她那苦命的表哥现在还不知道多水深火热呢。
因为，年度最热标题已经出来了。
《表哥表妹那点事：谢卿为讨好未婚妻替安坂顶罪？》
她拿过床头的手机，手指在表哥的号码上方停了很久，不知道怎么打这个电话。
怎么说？“表哥啊真不好意思，我推个鼻子把你推成中国好表哥了。你不生气吧？你还好吧？我真不是故意的啊！谁知道原来是你睡的啊，大家还以为是你妹夫睡的呢……”
叶小倩把这几句台词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发现她现在没办法面对安坂了。
据说《功夫太子》的票房被《十年》冲得惨不忍睹，而艳照这件事不管她知不知情，从安坂看来，必然都是她和谢卿一起设了个局，把连他在内的几个人逼到死胡同。
叶小倩闭上眼，还能看见表哥穿着大裤衩蹲在阳台上抽烟的模样，他踩灭了烟蒂，胳膊上的肌肉绷得紧紧的，去浴室拿了毛巾给她：“我总怕你出去吃亏，其实自己不也挺没用。”
在叶小倩记忆里，安坂还是那个一米九的身高挤在小厨房里给她做面的表哥，还是那个接了单不能露脸的模特活，拿着几百块钱带她去吃烤鱼的表哥。
是什么时候，她的表哥不见了？
她关了电脑，站起来“哗”地拉开窗帘，立在落地窗前俯瞰江景。
那一瞬间，她觉得之前相信的一些东西变得很模糊，然后，她被自己那一身忽然而来的多愁善感弄得一哆嗦。
有人从背后环上她的腰，爪子交握盖在她小腹。
他喜欢用这个姿势。
满室晨光中，她听到谢卿的声音充满质感：“美国著名小说家马克吐温常常向人说起他小时候的一段伤心往事。据说，马克吐温出生时是双胞胎，他和他的双胞胎兄弟两人长得一模一样，连他们的母亲也分辨不出来。　有一天，保姆为他们洗澡时，其中一个不小心跌入浴缸淹死了，没有人知道淹死的究竟是双胞胎中的哪一个。　”
他顿了顿，拿着那伤心的调调：“’最叫人伤心的就在这里。’马克吐温说，‘每个人都以为我是那个活下来的人，其实我不是。活下来的是我弟弟。那个淹死的人是我。’”
听完这个和目前军情完全不搭边的故事，叶小倩低头沉思了一会，若有所思：“你是想说，人不要活得太明白？”
谢卿头一低，在她脸上“啵”了一口：“我是想说，别忘了今晚的浴缸之约。”
这要是放在平常，谢影帝现在已经在浴缸里泡面了，他老人家今天也是做好这个准备了，最近让丢丢从日本进了不少各种口味的非油炸泡面。
结果叶小倩只是淡淡说：“有件事我一直忘了提。”她目光落在江上一片波光粼粼之上，“六年前的车祸，并不是单纯的肇事逃逸。”
她感觉到腰上的手僵了僵，才继续说：“事发之前，有人用‘42’的名义把我叫到事发地点。然后……”她闭上眼，尽量回忆那晚发生了什么，“撞我的那辆车，前后牌照都遮住了。”
她挣开他的手，径直走进书房，当着他的面从文件柜里抽出维修记录来放在桌上，神色淡淡说：“我有九成把握，撞我的就是这一辆。”
她走到玄关，从外套口袋里掏出一枚有些旧的扇形发卡，回来放在桌上的文件边，仰起脸看向从刚才起就僵立原地的男人：“这发卡本来是一对。阿离找了很久，他当时和我说，这一对，全世界也找不到第二对。”
那一刻，书房里被重重压上一层诡异的寂静。谢卿赤脚站在地上，他的头发有些乱。
叶小倩站在书桌后，目光落在那有些斑驳的发夹上。当发夹还是一对儿时，它们可曾想过有天各一方的时候？
三分钟后，她将发卡收进手心，走过从刚才起目光就定在桌上的谢卿身边，低声说：“我晚饭前回来，等我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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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小倩找到王大锤的时候，他正带着几个新收的博士生开会。
叶小倩坐在一边听了一会，实在受不了那几个比她小不了几岁的年轻人含羞带怯快要扑上来的样儿，站起来拉开门，对正在认认真真听一个学生说话的王大锤说：“王教授，我去隔壁等你。”
周日的学校没什么人，她从王大锤的办公室出来，看见边上一个办公室好像没人的样子，就试着扭了扭门锁。
结果这么一扭，连芝麻开门都没说，门就开了。
她心里有事，所以进了门以后，也没管那么多，径直找了张离门最近的椅子坐下想事，想了一会才觉得有点不对劲。
她一个人怎么喘出了三个人的气儿了……
叶小倩后知后觉地抬头看过去，才发现不远处站着一个男人，他面前的办公桌上坐着一个女人。
两个人都有些衣冠不整，男人衬衫的扣子被解开了两颗，女人腿上的丝袜破了，丝袜上的短裙都快被撸到腰了。
两个人此刻正和两尊见鬼的石像一样看着叶小倩。
她心里一空，口袋里的手攥紧了发卡，脸上仍是淡淡的：“伍子汐？李风离？”

第七十四章　红白玫瑰
张爱玲说；也许每一个男子全都有过这样的两个女人；至少两个。娶了红玫瑰，久而久之，红的变成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还是“床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的一粒饭粘子，红的却是心口上的一颗朱砂痣。
和谢卿在一起的时间，还不够长到她看见他的脸就吃不下饭的程度；是故风离还没来得及成为她胸口的一颗朱砂痣。
她木着脸站了一会；目光跟着伍子汐脚上半挂着的高跟鞋晃荡了几圈；晃荡的功工夫五年的一幕幕从眼前掠过。
最后，她站起身来，慢慢吐出两个字：“继续。”
办公室的门在她身后关上，王大锤和博士生们还忙着在知识的海洋里溺水。她自己站在不太通风也不太透光的走廊，胸口憋着一口气，吐不出咽不下。
过了一会，她慢慢挪了挪步子，蹭到走廊尽头，找了级台阶坐下。
脑海中一时光陆流离，晴明的短信、表哥的艳照、早上谢卿脸上的表情、刚才阿离放在伍子汐腿上的手……
那一瞬间她只觉得心烦意乱，心里有个人不断扯着她，在她耳边窃窃低语：“你歇歇，你歇歇……”
叶小倩思绪乱了一会，忽然伸手和大腿不是自己的似的狠狠一掐又一拧，低声斥责道：“我歇歇？你行吗？”
她从口袋里摸出发卡，手指沿着扇子的弧线摩挲着。当年阿离将发卡交给她时，她一脸的没什么兴趣样，阿离脸上的期待沉了底儿，又在看见她一边说着“我不戴这些玩意”、一边爱不释手地摩挲着扇形边缘时浮了上来。
毕竟是一段长达五年的初恋，如今时过境迁，再多的午后相依相偎都已经烟消云散。她以为她已经放下了和阿离的这一段，可为什么刚刚那一幕，还和吃泡面没有调料包、吃薯条没有番茄酱一样，让她心里从失望到愤怒，从愤怒到无奈？
她掏出手机，给谢卿拨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