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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子无悔-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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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不太像!
“看着不像是吧?”
“……”
“像良家妇女是吧?”
“是,不是。……我是说,她看着像个警察……”何箴箴没什么底气地说;然后又看了何正一眼;何正的一头乱卷黄毛重新染黑了,理成特别普通利索的小平头;耳钉、鼻钉、唇钉、戒指、手链、项链也全摘了,手背上的刺青也被洗掉了,虽然穿着上还是挺潮的,但色彩上低调了好多;身上也没挂什么乱七八糟的铁链子,看起来一点都不像个小混混……何箴箴脑袋糊成了一团浆糊。
“她本来就是警察!X”何正没好气地瞪她一眼,刚骂了一个脏字,立刻闭上嘴,翻翻裤兜,掏出一块钱递给身边的女孩子。女孩子立刻不客气地接过来揣自己兜里。
何箴箴默默地看着俩人。
那女孩子和和气气地冲着她一笑,解释道:“我跟他说过,骂一个脏字交一块钱。”
何正居然老老实实没说话。
何箴箴深深地看了何正一眼,慢吞吞道:“何正,你改邪归正了是吗?”
“你这不是废话么?!啊——!”何正被那姑娘一肘子顶在肋条上,痛呼出声。
“啧,和你姐怎么说话呢?!”那女孩子甩了他一记冷眼,何正抱着肚子,连眼睛都不敢瞪。
何箴箴默默地用赞赏的目光看了那女孩子一眼,又深深地看了何正一眼:“你不当小混混了?”
何正一副懒得搭理她的表情,被女孩子又掐了一下之后,撇撇嘴:“还能混一辈子啊,没劲儿。”
何箴箴惊悚地看他一眼,这话竟然从何正嘴里说出来,虽然何正的变化让她有点心理准备,但还是一时间难以承受这种遽变。
“哎,你什么意思?”何正倒是让她怀疑的表情惹得不高兴了:“哎,我说你这人怎么回事?我改好了,你还不愿意了是吧?那要这样,你干嘛找人把我送去当兵去?!”还是最苦的陆战部队!
“……你……去当兵了?……”何箴箴愕然。
“何箴箴,我说你不是废他……”在女朋友的瞪眼下,何正勉强把脏话吞回去,不敢瞪女友,瞪何箴箴倒是不遗余力,愤愤不平地喊道:“除了你那个男朋友,还能有谁?!”
说起来,何正就一肚子窝囊!五年前,他好不容易混进娱乐圈给一个经纪公司的老板当小弟,跟着公司几个明星开party聚食摇头丸的时候,忽然被闯进来的公安干警抓获,从此,开启了他弃恶从善、改邪归正的不归路。
五年,整整五年,被警察抓了之后,他被关了三天就稀里糊涂被送去了一家戒毒所,这一次,邪了门了,老妈居然狠下心来不理他,连见都没见他一面。因为毒瘾还不太深,他被强行戒毒大半年之后放了出来,结果,刚出戒毒所大门,太阳连屁股都没晒热呢,在门口就让一辆车给拉到部队去了,到了部队,他才知道还是陆战部队,训练特别能苦、特别能累、特别能变态的陆战部队!他老妈也绝了,愣是等他进部队快半年了才第一次探望他。那时候,他已经被高强度训练给操得连骂人的力气都没有了。等他好不容易挨到部队放假,回到家,他前脚刚跟以前的狐朋狗友搭上线,在一个哥们儿家里刚坐一块儿,警察就找上门而来了,突击临检!……有没有搞错!他们点了外送的啤酒烤串还没送到呢!结果,当然是什么也没查出来。
你以为这就完了?噩梦还在后头呢!从此,只要他和他的狐朋狗友一联系上,不是当时就赶上公安突击检查,就是隔天他的朋友被请去派出所谈话,一次,两次……从此他就像成了瘟神,以前的铁杆哥们儿一个个远远看见他就绕道走,电话不接、短信不回、QQ拉黑……莫名其教,他变成了一座汪洋中的孤岛。再加上后来他无意中听说,一个以前一起混道上的哥们儿,死在了一场帮派火拼,听说当时那把西瓜刀本来是要砍到大哥的身上,结果他刚好在大哥身边,被大哥一把拉过来当了人肉盾牌;没多久,又听说一个一起吸毒的哥们儿,跑边境去参与贩毒,却被根本一开始就打算拿他当替死鬼的老大陷害背了黑锅,让境外卖家丢进了鳄鱼池;后来,他又陆续听到几件道上的事,有的人他认识,有的人他不认识,下场一个比一个惨,更让他听得心惊胆寒。加上在部队里待得时间久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混道上的心就越来越淡了。
服役三年,他带着朵巨傻无比的大红花退役了,刚进家门,他妈就让他报个补习班去考城管,可能真的在部队呆久了,服从命令服都成条件反射了,他妈说,他就去了,学习班水深火热了几个月,去考试竟然考上了,他又稀里糊涂成了城管……
何箴箴听完何正委屈万分的控诉,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她看着何正涨红的脸,半天,忍着笑问道:“所以,你现在是一名……城管?……”她仔仔细细地把“城管”两个字的发音加上重音,不小心尾音挑高,泄露她正用顽强的毅力忍住爆笑。
何正怒瞪她一眼:“何箴箴你有完没完!”
何箴箴重重地咳嗽一声,捏捏脸,做出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看看何正,又看看何正身边的女孩子,慢吞吞地问:“那她……”
不等何箴箴问完问题,何正抢先说道:“你管我们怎么认识的呢!”
何正的肋条上又被拐了一肘子;他一脸痛苦地闭上了嘴。
这一次,那个女孩子开口了,说话的声音和她看起来给人的感觉一样,清脆利索:“我俩是机关工委组织的青年联谊上认识的。”
何箴箴舔舔嘴唇,虽然可能有点跑题,但她还是忍不住好奇地问:“你们俩谁主动的啊?”
那女孩儿脸红了一下,但还是爽快道:“我主动的。”
“……你……看上他什么啦?”何箴箴更好奇了,她看了一眼何正,没想到这次何正没吼她,只是脸上红红白白变了几下,板起一张脸没说话。但何箴箴冰雪聪明,说什么也不会忽略何正用期待的小眼神从眼角溜了那姑娘一眼……敢情了,合着他自己也不知道人家看上他哪儿了啊!
☆、第81章
“联谊会上;随机配对把我俩配一块儿玩游戏,他害得我崴脚,脚脖子肿得跟馒头似的。联谊会结束之后,他送我回家;遇上俩小混混抢钱;虽然后来是我把那俩小子揍跑的,但何正替我挡了一刀。我就喜欢上他了。”这个据说叫青青的女孩子爽爽快快地把俩人认识的事情三言两语交代清楚;顺便不自知地黑了何正的自尊一把。
“啊——”何箴箴拉长声音,慢吞吞地看了何正一眼,问青青:“你是说;你瘸着脚;把小混混打跑了?”
“何箴箴;你有完没完?你还想损我到什么时候?”何正粗鲁地咆哮。
“……我没损你,我只是听青青的意思,是你英雄救美,所以想问问细节而已。”何箴箴一脸轻松地信口胡扯。
何正脸涨得通红,猛地站起来,却忽然像是想起什么,又坐了下来,他看着何箴箴,粗鲁地说:“反正,反正就这么回事儿。哎我说,你跟你男朋友说一声,别老让人再盯着我了,行不行?你说以前他找几个警察整天有事没事,三天两头找我喝茶洗脑就算了,反正我跟他们混得关系也不错。这我马上就要跟青青结婚了,他干嘛突然换俩女警察?还是老跟青青过不去的俩女的。”就因为这俩女警察有事没事找他喝茶,还让青青误会了一把,害他一个多星期都见不着青青。
“再说了,我早就改邪归正了,他老弄俩警察跟我谈心,弄得我们单位那群长舌挖我的老底儿,害得我今年提职副科差点没升上去!”
何箴箴眨眨眼:“升副科?你这才几年就升副科了?”
何正立刻得意洋洋:“我刚进单位的时候,我们领导参加EMBA学习,有一次,领导的毕业论文摘要需要翻译成英文,当时办公室的文书秘书参加信息培训去了,办公室主任一时间找不到人,问我会不会,我替领导翻译的,领导满意,就把我调办公室去了,我能干呗,正赶上今年我们单位有一批到退休年龄的科级干部退休,空出不少干部编制,副科提正科、科员提副科,又赶上现在政策讲不拘一格降人才、大力提拔年轻干部,今年领导破例给给我们一批年轻干部提了副科。”
年轻干部……何箴箴听到“年轻干部”这四个字从何正嘴里吐出来,感觉特别违和,违和得浑身不对劲。
咳嗽了一声,何箴箴问:“……翻译……论文摘要?”何箴箴小心翼翼地看着何正,她记得,想当年高考,他考英语只考了12分……
何正翻个白眼:“哦,我就不能学啊?!”
“……能……”何箴箴虚弱地回答,其实她还是有点没消化完。从国外回来,简子颐给她七天假,让她调调时差、会会朋友,休息休息再回事务所上班。她本打算第一天用来睡觉,第二天去找徐眉,把从英国带回来的保养品给她拿过去,俩人再吃个饭、逛逛街,没想到,休假第一天一大早,简子颐上班去,她留在公寓补眠,还没睡到九点就让何正的电话给吵醒了。
何正说要见她。然后,她就像做梦一样,一直到现在……她忽然想起一件事,咳嗽一声,她打起精神,正经八百地问道:
“对了,你说我男朋友?”
“对,你男朋友,就那个简什么的。”
“简子颐?”何箴箴试探地问。
何正不耐烦道:“可能是这个名字吧,我怎么知道他叫什么?!反正是姓简的。”他也是有一次下班后,和那俩老找他谈心的警察一块儿吃大排档,夏天嘛,喝啤酒一不小心喝高了,其中那个姓李的警官无意中说漏嘴,才知道,敢情这一切都是何箴箴的男朋友在背后搞鬼。
……整整五年啊!整整五年,他堂堂一小混混,戒毒了、当兵了、连公务员都考上了,其中多少辛酸血泪,把他搞得心都憔悴了……
“何箴箴,我告诉你,你跟他说,没有他这么整未来小舅子的!”
“……”
☆、第82章
等青青离开;何正转过头来看何箴箴;见到何箴箴正好奇地看着他。
看着异母姐姐美丽清澈的眼睛;何正有一瞬间的狼狈;他几乎想立刻夺路而逃,然而,他必须将一些事情做一个了断;为了何箴箴,更是为了自己。
他看了看周围;避开纷纷的行人将何箴箴拉倒转角巷子站定。
“……”
“你要说什么?”何箴箴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何正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蓦地抬起头;却不敢睁开眼睛;一副壮士断腕、视死如归的表情,大声喊道:“姐;对不起!”
何箴箴被何正忽如其来的大嗓门吓得往后猛地倒仰了一下,随即闷哼一声,抱着后脑勺蹲了下来。她磕到墙上了……好疼!
“姐,你没事吧?!”
“……”何箴箴抱着后脑勺,半天说不出话来,直到眼前的金星散干净,她才委屈地站起来:“你干嘛呀……青青刚走你就欺负我,我告青青去!”
“……哎呦我操,我又不是故意的……”何正也有点犯蒙,脏字脱口而出。
“骂脏话,罪加一等!”何箴箴捂着脑袋说道,眼眶泛红……疼啊!
“何箴箴!”何正大吼一声,看着何箴箴又要往后退,赶紧一把拉住她。
看着何箴箴红通通的眼眶,何正叹口气:“你没事吧?”
何箴箴揉着脑袋:“说吧,到底什么事?”
何正看了她一眼,只觉得刚刚好不容易凝聚起来的勇气像被扎破的气球一样萎靡了,但心情却莫名其妙轻松了许多。
他沉默了一下,整理整理情绪,郑重地看着何箴箴又说了一遍:“姐,对不起。”
何箴箴怔了怔,放下手,深深地看着何正:“对不起什么?”
“所有事……”何正顿了一下,用一种诚恳的、愧疚的、忏悔的眼神看着何箴箴,凝重地低声道:“特别是我对你做过的那些不好的事。”
何箴箴沉静地看着何正,何正说完就低下了头,但他讲这句话的时候,何箴箴从他的眼里清楚地看到追悔莫及的遗憾与悔恨,何箴箴脑子里空白了好一会儿才能回过神来,她看着何正,神情有点恍惚:“你希望我说什么?”
整整五年,时间不算短,也不算长,一回来,她却立刻面对一个这样子的何正,虽然刚刚吃饭已经让她感觉何正脱胎换骨一样的变化,但何箴箴的心脏强大,但还没强大到能在任何情况下立刻适应一切遽变,适应何正忽如其来的、开门见山的挑明。
何正摇摇头:“我没有希望什么,我不敢有什么希望,也没资格有什么奢望。”他不能切身体会,但五年后的他懂得那种事情对女孩子的伤害,尤其一个一直孤单着没有任何人可以依靠的女孩子。他第一次对何箴箴做出那种事情,何箴箴还是个学生……
他低声道:“道歉,对你而言,能怎么样呢?我这段时间一直在想这个问题。”何正低垂着头,用鞋头下意识地踢蹭着粗粝的水泥地:“三年前,我部队休假回家,去找李警官喝酒,他们所里的同事说他出任务去了,扫黄打非。我从中午等到他晚上十点多,他是沉着脸回来的,李警官我认识他这么多年,从来没见过他黑脸,回来之后,他什么话也没说,和另外一个一起出任务的同事带着我出去喝酒……到了大排档,他又不让我碰酒,说等会儿没准儿有事儿,让我回头送他们俩一趟,说他俩想喝点儿……李警官平常看着嘻嘻哈哈,其实特有原则,但那次他和那个警官一杯接着一杯的喝,喝了好几瓶扁二……他们俩谁都不说话,就埋头喝酒,喝到快十二点的时候,有人给李警官打电话,李警官接了电话就让我送他们去医院……”何正慢慢地说,仿佛很不情愿、很辛苦地从记忆里挖掘不愿回忆的过往:“他们那天办的是□案,受害者是两个年轻的女孩子,一个二十二岁,一个才十七岁……我跟着他们到医院的时候,那个十七岁的女孩子已经死了,是自杀!李警官他们把她们送到医院才两个小时,那女孩儿就自杀了,她趁着护士站的护士寻房的功夫,偷偷跑到楼顶跳楼了。另外那个二十二岁的女孩子……她没死,但三个月之后,我听李警官说,那女孩子进了精神病医院,她疯了。”何正抬起头,用一种何箴箴形容不出来的眼神看着她,低声道:“那女孩子不停地洗澡,不停地、不停地,把身上的皮肤都搓破了、搓烂了,还是不停洗……”
何正低下头:“青青说,如果她遇到这种事,青青是个警察,平常像个女汉子一样,她一个过肩摔能把我摔得肩膀脱臼,可是她说,如果她遇到这种事,她也许会杀了那个□犯……听说我……青青有大半年不理我,她想和我分手,她说我是禽兽……说我禽兽不如……”
何正语无伦次着,像自言自语,也像忏悔,也像诉说,忽然之间,这些凌乱的语言戛然而止,他抱着头痛苦地靠在墙壁上。
“我对你做了两次这种事,禽兽不如一样,对自己的亲姐姐……可我当时,我当时……”何正痛苦地抱住头,顺着墙壁慢慢地滑下来,蹲在了地上。
☆、第83章
何箴箴沉默着;何正也沉默。
好久;何正仍然抱着头蹲在墙角;他甚至不敢抬头看何箴箴:“对不起;我知道你可能永远都不能原谅我,但还是对不起……我不知道我除了对不起还能说什么……”
何箴箴摇摇头,她看着巷子外面不时匆匆往来的车身人影,脑袋空空的;形容不出心中的喜怒;半晌;她语气平平地开口,缓慢的嗓音听不出情绪;只有空洞的迷茫:“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是啊;为什么……多少年了,没人能够告诉她,为什么,为什么他要这样做?为什么是她?为什么她的作品被最重要的男朋友和好朋友剽窃?为什么她是简芳菲的垫脚石?为什么出事了被放逐的是她?为什么她什么都不要,家里有点鸡毛蒜皮都要扯上她?为什么当初不要她的妈非要回来再续母女情?为什么简芳菲出了事,朱雅娴立刻不联系她?为什么等简芳菲情绪稳定了,朱雅娴又来骚扰她?为什么她有亲妈等于没亲妈?为什么她有亲爹等于没亲爹?为什么多了……多了又能怎么样呢?……这日子有没有何箴箴,大家的日子还不是照过?何箴箴的日子,多了谁少了谁,不也是照过?
何箴箴慢慢地靠在墙上,抬起头看着天空。窄窄的巷子、高高的老房子,头顶上只有带子长的天,阳春三月、严寒未散,和北欧清澈透明的高天不一样,和英国简奥斯丁的书里那样清净得仿佛穿越回到过去后就此停住时光的天空也不一样,国内的天空不干净,但每一口呼吸都是“根土”的味道。
她摇摇头,用膝盖踢踢何正:“站起来,我不喜欢和人这样说话。”
何正站起来,与她一样靠在墙壁上,他低垂着头,低哑道:“我羡慕你,羡慕到恨你。”
何箴箴怔了一下,苦笑:“羡慕?你羡慕我孤家寡人吗?”
何正摇摇头:“姐,你眼里的自己,和我眼里的你,不一样的。”他靠在墙上,也抬起头看着天空,茫茫地低声道:“我眼里的你,漂亮、聪明、学习好、工作好,想干什么就能干成什么,而且,爸的心里永远都只有你和你妈。”
何箴箴愣了愣,苦笑着似笑似嘲地对何正道:“哎容我插句嘴啊,请问,你说的这个幸运的美女是谁?”
“真的。”何正摇摇头,眼里全是严肃认真,没有一点开玩笑的意思,他低声道:“你知道吗,爸一辈子,临死都忘不了你妈,你长得跟你妈挺像的,不过比她还漂亮。”何正至今都还记得,当年父母为了一张照片吵架,那时候父母不知道他因为和朋友玩躲猫猫的游戏,躲在了家里的柜子里,他们吵得极凶,母亲也哭得厉害,从小到大,从没见过母亲哭得那么悲痛欲绝。那个时候他还小,但却不代表他什么都不懂。他知道,父母吵架的原因是照片上的那个女人,那张照片是母亲从父亲一直锁着的抽屉里找到的,后来,那次吵架的时候,情绪激动的父亲将照片撕了。后来,大约因为觉得他出去玩耍快要回来了或者何箴箴要放学回来了,父亲和母亲终于停止了吵架,之后,母亲收拾残局,扫地的时候,连同他们争吵中摔碎了满地的瓷器碎片、玻璃杯残片、破损的摆件,一起归拢收拾着倒进了垃圾桶,也许连妈都不知道,又或者妈一直知道但装作不知道,很多年,何正从来没和人说过,但他知道,他亲眼看到,事后,那个吵架之后的夜里,母亲、箴箴、他都睡着了之后,父亲自己一个人从垃圾桶里,把照片的残片重新捡了回来。在满是玻璃、瓷器碎片、晚饭剩饭与烂菜叶子的垃圾桶里,父亲一点点把照片重新捡了回来,重新粘完整。那张照片,后来,父亲做了护贝,一直贴身放着,走到哪里带到哪里。他见过那张重新粘贴起来的照片,父亲确诊肝硬化那年,住院,趁着父亲洗澡的时候,他从父亲衣服口袋里找到那张照片,父亲修补得特别仔细,但撕碎的东西再怎么复原也不是原物的模样,加上时光久远,泛黄残损的照片其实破烂得厉害,但照片上那个女子巧笑倩兮的样子,何正一辈子都忘不了。那个女人,美得没法用语言形容,比他的母亲看起来美丽、温婉、优雅、高贵,仿佛天与地、云与泥的区别。那是父亲一辈子放在心尖儿上的女人。而他的姐姐,异母姐姐何箴箴,完全承袭了她亲生母亲的无双美貌,长得和那个女人特别像……比那个女人还要美上几分。
何正空茫的眼睛直视着前方,似乎就看着眼前,又似乎看向不知名的远方,他低沉地缓缓说道:“我妈跟了爸一辈子,爸他心里一直都没有我妈……一直没有。爸说是疼我,把家里的财产和房子都留给我妈和我了,但你知不知道,爷爷当初给你买的市里的房子,本来只有一套,另外一套,是爸以爷爷的名义早早就买下来,公正留给你的。那一套房子,比他留给我妈所有的财产都值钱。另外……”何正苦笑:“你知道,家里的财产和房子为什么留给了我妈和我吗?你知道为什么这些年,我妈心里恨极了你,却从来都不敢对你怎么样吗?”
不等何箴箴回答,何正抬起眼睛,定定地,用一种深沉而凄凉的、充满嘲弄和失落的目光看着她,静静地说道:“爸当年和我妈结婚时候,是以不生孩子为前提的。后来,我妈之所以能生下我,是因为她扎破了爸的避孕套,而爸在知道我妈怀孕之后,虽然没有让妈打胎,但他转头就去医院做了永久结扎。而家里财产和房子留给我妈和我,根本不是爸的意思,是妈偷改了爸的遗嘱。”他苦笑:“我妈那人,你也知道,没什么文化,那遗嘱,我妈虽然模仿爸的笔迹挺像的,但漏洞还是很明显,如果你当时只要提出任何异议,随便上法院还是上哪儿,都能查出那遗嘱有问题。可是,你什么都不要。你连言语都没言语一声,办了爸的丧事,转头就回学校了。也因此,之前咱们家老宅子那边闹拆迁,姑妈和二叔他们跟妈要房产,妈一直不敢跟他们硬碰硬,也是这个原因。”那些房产和财产,来得不光明,母亲自然也就没有底气跟亲戚硬来。
☆、第84章
“……所以;你就……不好好学习、抽烟、喝酒、打架、泡游戏厅、蹲班、混小混混……?”何箴箴呆呆地看着何正;因为这个就自甘堕落?!……值得吗?!犯得着吗?!……亏不亏啊!
何正苦笑:“你别用‘你脑残吗’这种眼神看我……虽然现在想;我那时候的行为确实挺抽风的;但我那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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