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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一路向北-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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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的时候大家都以为郑东是为了逃避被退学而在装疯卖傻,可后来郑东已经吓得失禁和抽搐,大家才知道事情严重了。
夏多把这件事讲给墨北听的时候,还忍不住后悔,“要是我们多关心他一下就好了。”
墨北看了夏多一会儿,说:“你需要我做什么?”
夏多吃了一惊,有些不好意思地揉了揉鼻子,“你怎么知道我有事求你的?”
“你一般不会给我讲这些——负能量的事情。而且你跟郑东的关系,应该也没有亲密到让你对他的失常而悔恨交加的地步。表演得有点夸张了,夏小多同学。”
夏多脸红了:“对不起。”
“所以,是想要我做什么?”
“郑东是你的书迷。他开始的时候是看武侠小说,后来热衷于看推理小说,你的书他都买了,包括刊登过你作品的杂志他也收集得很齐全。”夏多心里嘀咕:我都没他收集得那么全啊,真想把郑东的藏品都悄悄拿回家去!
墨北神情冷淡:“所以?”
“他被辅导员抢走的那本书也是你的作品,就是刚出版的那本《微光》。郑东住院后,治疗他的大夫就提议说,是不是能请作者本人来跟郑东谈谈,安抚他的情绪,帮助他恢复。校领导也挺着急的,郑东的家长一直在学校闹事,埋怨说是学校监管不力,还有采取的措施不妥当,才让郑东出问题。然后,他们就问我,能不能——”夏多有点心虚,“不管怎么样,我跟郑东也是同寝的室友,就算平时没怎么沟通,可也一起住了快两个学期了。所以,我想请你帮忙。”
墨北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说:“我必须到安定医院才能见到郑东,对吧?”
夏多莫名其妙地点头,探视正在住院治疗的精神病患者,当然是得去医院啊,这还有什么疑问?
墨北看起来很为难,“可是夏多,我不想去安定医院。”
“为什么?”夏多惊讶地问。
墨北没有回答,事实上他也不知道要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夏多马上就意识到了,立刻说:“那我回去跟辅导员说一下好了。本来也是,你又不是医生,跟郑东见面又能起什么作用呢?再说你这么小,让你跟个精神病患者见面,多不安全啊。”他很快就找好了理由,自我肯定地点了点头。
墨北本来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可是两天之后,他晨跑的路上被一对中年夫妇给拦住了。
中年女人一见面就哭着哀求:“求求你去见见我儿子吧!求求你发发好心去见见我儿子吧!他们说我儿子是你的书迷,你不能不管他啊!”
中年男人在旁边一声不吭,跟着掉眼泪。
路人好奇地驻足围观,中年女人干脆跪下来哀求:“求求你行行好吧!我就这么一个儿子啊。我跟他爸为了供他上学,就差去卖血了。他现在都疯了,我也没别的指望了,要是他治不好,我们一家三口就一起跳河去算了。”
墨北的脸色有些发白,他抿着嘴唇冷冷地看着这两个人,从一开始他就一个字都没说过。
和中年夫妇一起来的还有一个二十多岁的眼镜青年,他站在最外围的位置,一直也没吭声,发现墨北的目光扫到自己脸上,他像是回避似的侧过脸,抬手推了推眼镜。
“你们这是干什么!”夏多气喘吁吁地冲过来,一把推开抓着墨北手臂摇晃的中年女人,挡在他面前。“辅导员!你怎么能带他们来骚扰我弟弟?!”夏多看着那个眼镜青年愤怒地质问。
眼镜青年尴尬地说:“这个、这个怎么能算是骚扰呢?阿姨就是想来求大作家帮忙,好说好商量的……”
夏多指着还在试图抓住墨北哀求的郑妈妈,怒道:“这是好说好商量?!阿姨,我弟弟才十四岁,你们这么做会吓到他的!”
郑妈妈愣了愣,委屈地哭道:“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对不起……”一连说了十几个“对不起”,她又说:“我真是急得没法子了呀,要不然我也不能来找你啊大作家!只要能把我儿子的病治好,就是要我的命我也愿意呀!求求你发发慈悲吧,就去看一眼,就一眼!说不定你就能救我们一家三口的命啊!”
她一边哭诉一边磕头,额头很快就磕破了皮。“我儿子可是你的书迷啊,你的每一本书他都买了,整整齐齐的堆了这么高。你就看在他是你书迷的份上,去看他一眼吧。求求你了!”
围观的人从郑妈妈的哭诉中了解了大概情况,议论道:“这小孩是不是铁石心肠啊?你看人家又下跪又磕头的,这么可怜,他还不肯帮忙。”“真是没同情心!”“就是啊,人家又没要他怎么样,不就是见个面吗?能少块肉啊?这都不答应?”“哎?这小孩就是那个写推理小说的北纬37吧?听人说的时候我还不信呢,原来真是个小孩啊。”
夏多不知是跑过来累的,还是太着急,满脑门的汗。他大声说:“阿姨,您儿子得的是精神病,谁也不知道他会不会伤害别人。我弟弟又跟他不认识,你非逼着我弟弟去看他,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郑妈妈抬头看了看夏多,眼中闪过一丝愤恨:“你们辅导员都说了,我儿子没疯的时候一直捧着这个人写的书在看。谁知道是不是因为看他的书才疯的?说不定就是他害了我儿子的!”
夏多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又看了看辅导员。辅导员回避着他的目光,又抬手托了托眼镜。
“别把责任往别人身上推,要是看小说能把人看疯了,那你得把金庸古龙梁羽生,所有你儿子看过的小说作者都抓过来给你儿子治病。”夏多大声说,“不管怎么样,你们这么做都不对!”
夏多想拉着墨北离开,可郑妈妈向前一扑抱住了他的腿,郑爸爸也学着老婆的样子跪了下来,两个人一声接一声地哀求。夏多挣脱不开,顾虑着这倒底是室友的父母,也不敢太用力,一时间被纠缠得十分狼狈。
墨北对夫妇俩说:“叔叔,阿姨,你们一来就这样又哭又跪,都没给我机会说话,也没问过我到底愿不愿意去看郑东,对不对?”
他的声音很轻,很温和,像春末暖阳晒过的浅浅溪水一样流入听者的心里,让夫妇俩激动的情绪不由自主地缓和了几分,有些迷惑地看着他。
“那你……去不去啊?”郑妈妈怯怯地问。
墨北在她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郑妈妈点点头,抹一把眼泪站起来,拉着郑爸爸就走,说:“那我们先走了。”
说完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辅导员愣住了,张惶地叫起来:“哎!你们!哎!”又慌张地问墨北:“那你这是答应去看郑东了?”
墨北微笑:“你去问他父母就知道了。”
辅导员眼看着郑氏夫妇已经越走越远,站在原地犹豫了一下,还是追了上去。
围观的人见没有什么热闹可看了,也就议论着散去,还有两三个人好奇地想追问墨北是不是作家的事,被夏多黑着脸给吼了一顿,也就不高兴地走了。
一回到家,夏多就紧张地问:“北北,你真答应去医院看郑东了?”
墨北说:“不告诉你。”
夏多很着急:“上次跟你说完,我就后悔了,真的。郑东生病,要说责任的话,学校有、家长有,我们这些室友、同学可能也有,但是不关你的事啊。北北,你是不是因为看着郑阿姨太可怜了?还是因为听那些人胡说八道,觉得自己要是不去就没同情心?”
墨北冷笑一声。今天郑氏夫妇的行为,说穿了就是在进行道德绑架,用他们自身的可怜搏取周围人的同情,向墨北施加压力。否则,他们怎么不单独找墨北谈话请求,非要在大街上演出跪地哭求的戏码呢?
这种行为对别人或许管用,可是墨北的性格一向有些偏激,用姥姥的话来形容,就是牵着不走打着倒退的驴脾气。想对墨北进行道德绑架,只能是适得其反。
“北北,你不用管他们说什么,你真的不能去。我打听过了,郑东现在的情况不好,他的病是有暴力倾向的,他把同病房的病人都给弄伤了。你要是去了,他失控伤到你怎么办?”夏多很后悔,“当初他们提议的时候,我就该立刻回绝掉。要不是我先答应跟你商量,也就不会给他们希望了,也就不会发生今天的事。”
“就算你从一开始就回绝了,他们也会来找我当面说的。你们那位辅导员承受不住郑东父母的压力,可能还有学校领导给他的压力,所以只要他想解脱的话,就肯定会带郑东父母来找我,把压力都转嫁到我身上。”
“要不……北北,你去深圳找楠哥他们玩几天吧?”
墨北失笑:“至于吗,夏多?被人给逼着跑路?”
夏多很烦恼:“可这事太硌应人啊,他们要是还来找你怎么办?打不能打骂不能骂,还要被人指指点点地说铁石心肠。”
“很好解决啊,我就去看看呗。”
夏多吃了一惊:“什么?你真要去看郑东?”
墨北冷笑:“为什么不去?助人为快乐之本啊。”有人这样费尽心思地想让他去见郑东,他要是一直躲着,岂不是成了缩头乌龟。有什么本事就放马过来好了,小爷要是皱一皱眉头就不算男人!墨北骄傲地想。
夏多愕然,认识墨北这么多年,他还真不知道墨北有这种优良品质……好吧,根据他对墨北的了解,这孩子肯定是没说实话,他实在是想不明白究竟是什么让墨北改变了主意。
墨北自顾自地拿了换洗衣服去洗澡,虽然跑步跑到一半就被打断,也没怎么出汗,可他还是觉得身上黏糊糊的不舒服。
夏多想了一会儿,过去挠门。
“北北,那你可不能一个人去,你得让我陪着。你要不让我陪,我就、我就……我就开门看你洗澡了!”
浴室里沉默了片刻,传出墨北有些郁闷的声音:“滚蛋!”
☆、71NEW
云边安定医院原址上曾是在民国初年就建起来的一家德国医院,后来虽然几经战火,但建筑物大多保留了下来。1991年的时候,由省里拨款在原基础上扩大重建,环境和医疗设施都有了很大的改善。医院后面占地颇广的花园里,绿树、鲜花、湖水齐备,环境幽谧静美。
夏多好奇地打量着周围那些在护士、护工的看护下散步、游戏的患者。墨北不得不提醒他:“别直勾勾地看,有些病人是很敏感的。”
夏多不好意思地收回目光,他也知道这么打量很不礼貌,不过因为是第一次到安定医院这么特殊的地方来,同时也是第一次这样密集地见到这么多的精神病、神经病患者,他有点难以抑制自己的好奇心。
那些患者有的看起来和正常人没两样,甚至可以说他们脸上带着的那种恬静、从容要比夏多平时看到的那些忙碌焦虑的普通人更加“正常”。不过也有一些从行为举止上一下就能和正常人区别开,比如那个爬上了假山的男人,手里拿着一个小纸盒,不停地移动着位置,嘴里念念有词,他根本就不看脚下,几次险些坠落。几个护士正在想办法把他给弄下来。
夏多忍不住问一个护士:“他在干嘛?”
护士担心那个男人会掉下来,不耐烦地回答:“他以为他是个在星际旅行中被困在地球的外星人,正在想办法跟他的母星用电波求救。”
“那个盒子是他的联络器?”
“不,那是一个协调器,能让他的脑电波和这个躯壳达到同一频率,要是没有这玩意儿,他就不能控制这个躯壳了。”
“那是什么意思?”
护士们终于把那人从假山上弄了下来,“外星人”很暴躁地挣扎着,一个护士把小纸盒抢走,“外星人”立刻像断了电的机器人一样安静了下来,整个人都僵直着不能动弹,只剩两只眼睛不停地眨着,露出惊恐的眼神。护士们把僵硬得像根木头似的“外星人”抬了进去。
“……”夏多想跟墨北沟通一下自己的感觉,却发现墨北好像正在神游天外。
事实上,这个花园让墨北有种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有点像是他前世曾经待过的那家医院的花园。
不过,当年他在医院里住了七年之久,可是真正被允许在花园里散心的时间却少之又少,再加上后来刻意地遗忘,他也不敢肯定这个花园到底和那家医院的相似度到底有多少。再说了,他又没去过别的安定医院,也许环境都差不多呢?
在花园里待了差不多半个小时,郑氏夫妇终于跟大夫沟通好了,来找墨北和夏多进去。
几乎是才一走进大门,夏多就感觉到了墨北的紧张,其实他也觉得有些紧张,虽然医院内部的环境出乎他意料地明亮宽敞——倒不是夏多预设了安定医院有多么陈旧黑暗,而是现在的物质水平就这样,医院不一定有那么多钱能用来装修和保洁。就拿墨向阳工作的那个县医院来说吧,不管是办公室还是病房,墙壁上的污迹甚至裂纹都清晰可见,小护士们值班休息的房间的窗户甚至有一扇都是拿木板钉死的。
以前夏多也听人说过一般的安定医院里的情况,据说病房的环境很差,大片大片的墙皮驳落,水泥地面凹凸不平,一个病房里住十几个人,通风和取暖设备都不好,夏天热死冬天冷死。食堂里的食物只能果腹而绝对谈不上什么营养和口味。而由于家庭条件的限制,或是家人的厌弃冷淡,很多病人的衣服旧得简直像是从垃圾堆里捡来的。还有各种关于医护人员虐待病人,或是患者发病打伤、咬伤、杀害医护人员的传闻。总之,夏多听到过的描述,让他几乎把安定医院的环境与监狱等同起来,甚至更糟糕。
不过,这里毕竟是才修整扩建的,一切都还散发着新生的气息,至少是让病人家属感到放心。
“你们好,我是郑东的主治医生,秦当勉。”接待他们的是位三十多岁的男医生,一身笔挺清洁的白大褂,说话有点南方口音。
几个人寒喧了几句,秦当勉说了一下注意事项,让郑氏夫妇留在办公室等候,自己领着墨北和夏多去看郑东。
墨北一边走一边跟秦当勉随意聊着,冷不丁地问道:“提议让我来看郑东的人是谁?”
“罗……”秦当勉愣了一下,笑笑,“是我的一位同事。郑东是你的书迷,他不仅收集全了你的作品,还特别准备了一个日记本用来摘抄你书中的句子。而且在治疗的过程中我们发现,如果对他提到你的作品的话,他的意识似乎就能清醒一些。到了。”
秦当勉说着打开了门,屋内有一张单人床,郑东就趴在床上看着书,似乎完全没有留意到有人进来。他这副样子就和每次夏多回到寝室时看到的一样。
“郑东,有人来看你了。”秦当勉用手遮住郑东正在看的那页书,夏多注意到那正是墨北的新书《微光》。
郑东迷茫地抬起头,最先注意到的不是墨北,却是夏多。“帮我带份炒面,钱在抽屉里。”郑东说完又低下头想继续看书。
夏多张了张嘴,又闭上了,日常熟悉的场景出现在这样一个特殊的环境下,让他格外困窘和不知所措。
墨北走到床边,很随意地问:“你也喜欢看北纬37的书?”
郑东说:“嗯。嗯?”他惊喜地抬头看着墨北,“你也喜欢?”
“他的每篇小说我都看过,包括他翻译的那些。”
“那你最喜欢哪一篇?”
“你最喜欢哪一篇?”墨北反问。
“当然是《被谋杀的松鼠》!那个布局太巧妙了,谁能想得到公园里一只松鼠的死亡竟然会牵扯出一个惊天大案呢?”郑东很高兴地叫了起来。
夏多听了一会儿就发现,郑东的话虽然好像很有逻辑,但事实上他的思维是在不断跳脱的。墨北一边听一边点头,在郑东想要停顿的时候,就用疑问或反问的口气重复一下他最后一句话,引得郑东滔滔不绝,越来越兴奋。
随着情绪的高涨,郑东从床上坐了起来,他采取了一个跪坐的方式,渐渐的直立起上半身,臀部离开小腿,两只手比比划划,像是随时都会跳起来似的。夏多有种不妙的感觉,他下意识地向离床边近一点,如果郑东突然失控的话他就可以及时制止,但是墨北却悄悄向他使了个眼色,夏多只好忍住不动。
秦当勉突然插了句话:“郑东,他就是《被谋杀的松鼠》的作者北纬37。”
郑东的声音戛然而止,困惑地看着秦当勉和墨北。
秦当勉声音柔和地说:“你不是一直都希望能见见你最喜爱的作者吗?现在他来了。你有什么想和他说的?”
郑东不安地左右摇晃着身体,“北、北纬?真的?北纬老师?北纬老师来看我了?怎么可能呢?你们骗我的吧?一定是骗我的。”
秦当勉说:“是真的,他就是北纬37。你看,如果我们想骗你的话,完全可以找个成年人来,看上去更可信,对不对?”
兴奋、怀疑、喜悦、恐惧等等表情在郑东脸上反复交替出现,而且速度越来越快,简直就像是有几个不同的人在抢夺他的身体控制权一样。夏多看得惊心。
“神说,信我者得永生,天上的父召回了他的儿子,永生以凡人无法理解的方式存在,我将这神迹赐予吾爱。”墨北说着伸手在空中画了一个逆五芒星。
这是他在《被谋杀的松鼠》中凶手的一句台词和动作,但在全书中只出现过一次,如果不是熟读这本书的人可能就不会记住。
郑东啊了一声,像个正在祷告的纯洁少女一样将两手交握在胸前,虔诚地低下头去,甚至还带了些羞怯,“你是我人间的导师,我天上的爱人,我愿将一切都奉献给你,我的血、我的肉、我的骨、我的灵魂,因那原本就是你赐予我的。”
这句也是那本书里的台词,恰是被凶手所迷惑的被害者临终前的遗言。
墨北对秦当勉说:“我能跟他单独聊一会儿吗?”
秦当勉犹豫了一下,说:“只能十分钟。”
墨北点点头,示意夏多跟秦当勉一起出去等,夏多不赞同地看着他,墨北的眼神却很坚定。就和以往一样,夏多很快就屈服于墨北的意志,他不情愿地和秦当勉走了出去。
两个人就站在门外等着,夏多拼命支楞起耳朵想听清房间里的动静,准备一有异样就冲进去救墨北。来之前他就听说过郑东在医院里有狂躁症状,但因为没有亲眼所见,所以还没觉得怎样。可刚才,郑东那种危险的气场却让夏多清晰地意识到,这是个精神病人,随时都有可能做出常人无法揣测的行为。
一想到自己竟然真的把北北留在郑东身边了,夏多就有种想要破门而入把墨北抢回来的冲动——如果不是有秦当勉在旁边的话,他可能真会忍不住这么干的。
“不愧是写推理小说的天才啊。”秦当勉感叹。
“什么?”夏多心不在焉地问。
秦当勉笑了笑,说:“他平时也是这样吗?非常善于控制场面。”
夏多沉默了几秒钟,说:“原本你们的治疗计划是怎么安排的?光是让北北跟郑东见个面,说几句话就完了吗?没有设想过要让北北说些什么?”
秦当勉诧异地扬了扬眉,“比如可以让他说什么?”
“鼓励或者安慰什么的,总之是有助于郑东恢复健康的那些话……不是么?”
“北纬现在做得就很好,嗯,出乎我们意料,表现得非常好。”
“听起来这话怪不负责任的啊,你们好像完全不担心北北会刺激到郑东。”
秦当勉笑了起来,“小伙子,我可是医生啊,如果有什么情况的话我知道该怎么处理。”
夏多尖锐地问:“包括像现在这样,让一个尚未痊愈的病人和一个没成年的孩子单独相处?”
秦当勉看了一眼左手上的海欧表,“到时间了。放心,一切都在控制中。”说着他推开了门。
☆、72NWE
门后的情形很和谐,郑东乖得像个小学生,坐姿端正,两手平放在大腿上,望向墨北的眼神充满了眷恋与景仰。墨北没有等秦当勉催促,便走了出来,而郑东则一直用那种眷恋的眼神追随着墨北的身影,甚至在门被关上的那一瞬间,夏多分明看到他流下了恋眷不舍的眼泪。
“……”夏多打了个寒颤,明显感觉到胳臂上起了一片鸡皮疙瘩。
秦当勉客气地向墨北道谢,墨北也客气地表示这是他应该做的——夏多又打了个寒颤。秦当勉要带墨北参观一下医院,墨北毫不犹豫地同意了——夏多再打了个寒颤,他觉得自己可能是感冒了。
其实医院都大同小异,真正让夏多感兴趣的是那些病人,而秦当勉显然也了解这点,不时指点着某个病人向他们介绍:“那个人我们真说不好他是精神不正常,还是个不被这个时代认同的天才。你们知道吗?他有自己的一套世界观和方法论,他认为这个世界只存在于一本书里,我们都是书中的人物,而这本书的作者又是另一本书里的人物,就像俄罗斯套娃一样,一个世界套着一个世界地叠加上去,无穷无尽。他还认为在我们这个世界之外,还有很多平行世界,因为一本书,显然是有很多被复制的同类。当有人在某一本书上进行删减、增添、更改内容的时候,那个平行世界就会改变,书里面的另一个我们也会随之发生变化,有了不同的命运。如果这本书被损毁了,那我们这个世界就完了。”
“很有想像力!”夏多感叹。
“是啊,最奇妙的一点就是你根本无法反驳他的理论。因为做为一个书里的人物,你是不知道自己只是存在于书里的,所以你觉得自己的世界是真实的、不可推翻的。”秦当勉笑了起来。
“那他又是怎么发现这个世界只是一本书呢?”墨北问。
“他说是另外一本书中的‘他’告诉他的,那本书就是被改变了内容的书,于是那个‘他’获得了与其他平行世界中的自己沟通的能力。现在那个‘他’正在努力让所有的自己都意识到这个……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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