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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一路向北-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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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啷!
钢管从夏多手里掉到了地上。
墨北忍着胯骨上的痛,蹲下来在两团烂肉前试了试鼻息,又摸了摸动脉,说:“还没断气。”
龚小柏冷冷地说:“活埋。”

☆、第113章 NEW

冰冷的秋雨从中午就开始下了起来,向阳旅馆前的沥青马路湿漉漉一片。这条路很多年没修缮过了,很多地方都已开裂、塌陷,路边的垃圾隔上几个月才会有人来清理,即使是雨水也冲刷不掉那股臭气。
蚱蜢站在旅馆门口抽烟,雨水把头顶的旧招牌敲打得当当直响,好像下的不是雨而是冰雹一样,这声音让蚱蜢的心情更加焦躁。
情妇烟花很不会看脸色,抱着臂膀倚在门边上,两片红唇上下翻飞,机关枪似地突突突说个没完,讲的不是隔壁老王家的寡妇勾引了对街修车的赵瘸子,就是后街大刘家的闺女去广东当了发廊妹。
蚱蜢不耐烦地想:“我怎么就找了这么个烦人的老娘们儿!枪开起来都不带歇火的。还有脸笑话大刘家闺女,你以前是什么好玩意儿,白给人睡还不要钱呢。要不是顾念着小时候那点香火情,老子乐意养你?”
虽然蚱蜢在心里很贬低烟花,而烟花本身的品质的确也不值得别人高看一眼,但无论如何,蚱蜢得承认,烟花是个好看的女人。烟花是典型东北女人的身材,高大、结实、丰满,晚上两个人搂在一起,蚱蜢简直想闷死在她肉感喷香的怀里。
可是,这样的烟花跟龚小柏那个老婆一对比,怎么都透着股土腥味儿,拿不出手。龚小柏的老婆,那才真叫漂亮。蚱蜢远远地看见过她几次,那跟烟花就不是一个等级的,人家那脸蛋儿嫩得跟剥了壳的鸡蛋似的,那水灵灵的杏核大眼一眨巴,立马让男人骨头都轻三斤。那身段儿,啧啧……本来还想着这次能把她绑回来,多少还能占点便宜……那俩犊子玩意儿,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她娘家人长得也都好看,龚小柏那个大姨子,听说跟着个大老板在北京做生意。啧啧,这里边到底是怎么回事,谁不知道啊,她男人头顶上早就绿了吧。俗话说姐夫有小姨子的半拉屁股,不知道龚小柏跟他大姨子是不是也有一腿……肯定有,守着那么漂亮个大姨子,哪个男人忍得住?
还有她家那个小外甥,一个小小子长得也那么好,听说还是个小作家。龚小柏他弟弟不是喜欢玩男人么,那小孩儿不知道有没有被他下过手。啧,这一家子……龚小柏真有福气……
可这人福气太大了吧,不一定能接得住。
这次本来就是个小事儿,就是童彪和李威那俩混球没干好,他俩落龚小柏手里可得遭大罪了。活该!等他俩回来,老子还得好好教训他们一顿,没长脑子的蠢蛋!拉人上车,多简单个事儿,上中学的小崽子都能干。
龚小柏在电话里没有和谈的意思,那就不和谈。龚大混子风光了这些年,也不能总是他一个人吃肉让旁人都喝汤吧?他不想让别人好过,那就别怪我蚱蜢不客气!
蚱蜢恶狠狠地把烟头弹进外面的水坑里,看着那一点火星迅速地灭掉,飘起小而淡的一缕青烟。他从烟盒里又拿出一支来点燃,才吸了一口,就看见一辆面包车开过来,到跟前也没停,车上的人拉开车门,推下来两个褐色的麻袋,又将一捆用塑料袋包着的东西扔在蚱蜢脚边。
哗啦!后车轱辘扬起一片水花,面包车开走了。
“啥玩意儿?”烟花好奇地捡起塑料袋,打开一看,捆得整整齐齐的三沓人民币,烟花拿手指头捻了捻,颤着声儿说:“真的。”
蚱蜢手一抖,香烟掉到了脚面上,他冒着雨大步跑到那两只麻袋前,扯开了用麻绳扎着的袋口。
烟花站在原处,踮着脚伸长了脖子瞅,“你别挡着呀,我看看!麻袋里装的啥玩意儿?”
蚱蜢猛然回头,冲着她吼:“别他妈废话!把二饼、罗锅他们都叫起来!赶紧的!”
烟花不高兴,呛回去:“吃枪药了啦你,有人给你砸钱你还不高兴,叫个屁。”一向泼辣的女人还想接着骂,可声音一下卡在了喉咙口,“死、死人?”
蚱蜢大吼:“活的!叫人出来抬人!”
龚小柏给女儿起了名字,龚平安。
谁都不知道这个脆弱的小女婴究竟能不能顺利活下来,但龚小柏对女儿的期许全都在这个名字里,朴实得令人心碎。
一场手术几乎把孙丽萍的活力都给掏干净了,她非要给小平安喂奶,虽然事实上她一滴奶水也没有。“我害怕,怕我的孩子死之前都喝不上我的一口奶。”
孙丽华难得没有为这不吉利的话骂妹妹一顿,都是当妈妈的人,她能理解妹妹心里的苦。但是这份同情和理解不能阻止她对龚小柏的冷淡,她觉得家里遭的难都怪龚小柏在外头惹事,背着人她跟丈夫抱怨:“早就知道龚小柏不是个安份的人,可当初丽萍就认准了他。要是我拦下来就好了。”
姥姥正睡着,墨北也闭着眼睛假寐,他们的病房就在孙丽萍的隔壁,孙丽华和墨向阳刚去探望过她。墨北听见母亲低声叹息:“咱妈这回可遭罪了,都这么大岁数了,还让人给打了。那两个王八蛋怎么就下得去手,打老人、打孕妇,还打孩子。这要是抓住,能判几年?”
“一般也就三年吧。”
“才三年?”
“重伤残疾的大概是三到十年。”
“丽萍都早产了,孩子能不能活下来还不一定呢。”
“我担心……自打出了事,小柏那眼神就怪吓人的,像是要杀人似的。”
孙丽华沉默了一会儿,说:“他要是生气打人一顿,论理也应该。可万一打重了,理就不在咱这边了。”
墨向阳说:“他那脾气……别看在自家人跟前怎么着都行……”
“都那么大家业,不能再跟以前似的吧?你劝劝他,不是都报警了嘛,该交给警察办的就交给警察,咱老百姓得守法。都已经这样了,他要是再弄出点事来,还让丽萍活不活了。”
“我试试吧。”
“对了,龚小楠那边咋没动静?”
“小柏不让告诉他。”
“他对他弟弟倒是真疼。”
“他对丽萍有多好,人都羡慕。”
“好是好,可这回不是也没护住。人家指定是冲着他去的,可罪都让丽萍遭了。这种人结什么婚,连累老婆孩子。”
“瞧你说的,这种天灾人祸哪儿防得住。你看当初小北好好的不还差点让魏春花给拐了吗?咱还能说要早知道会这样,不如当初就别结婚生孩子?”
孙丽华轻轻啐了一口,“瞎说。”
墨北想着仓库里看到的情景,龚小柏那双眼睛,还有他站在保温箱前的侧脸,意识渐渐飘远了。
夏承瀚把话筒扣回电话机上,用力之大让端茶过来的秘书不禁小心翼翼地看了看他的脸色。夏承瀚有些为自己的失态懊恼,但此时最好的办法就是装作若无其事,他无视秘书欲言又止的神情,端过茶杯抿了一口,说:“谢谢。”
秘书默默地出去,替他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夏承瀚不是个喜欢说“早知如此”的人,但现在他真是忍不住要想,早知如此,当初不让南斗公司中标就好了。
这一周来,龚小柏和蚱蜢两方人马的火拼已经闹得几乎全市不得安宁的地步。龚小柏人多势众,一出手就是雷霆重击,然而蚱蜢阴损狠毒,不讲江湖规矩,而且不像龚小柏会有更多顾虑。本来这只是他们两家的事,但蚱蜢不仅打伤了南斗的施工队,连另外两家公司也遭了殃,现在闹得整个工地全都停了工。
现在夏承瀚觉得自己像是浑身淋满了沥青,上面沾满了羽毛,一走出去就有无数双眼睛看他的热闹。这还没什么,最难以忍受的是那些貌似关怀的话语,人人都在说:“要是做决定的时候再慎重一些就好了。”“早就想劝你……”“当初你要是能听一下别人的意见……”
刚刚公安局的杜局长打电话来告诉他,蚱蜢报了警,说龚小柏将两个叫童彪和李威的人打成重伤,李威已经在医院恢复了意识可以作证,公安局已经将龚小柏逮捕了。
龚小柏被捕,他手下那些人是会失控还是会被蚱蜢压制住?无论是哪种,对商贸中心的建设都没有益处。杜局长话里暗示他,似乎上面有人在关照这个案子,是想要把龚小柏往严里办。
“不能让有黑社会性质的组织继续扰乱云边市的社会治安,更不能让那些在社会上横行霸道的混混翻身一变成了优秀企业家。”这是杜局长的原话。
不知道龚小柏是得罪了上头的人,还是蚱蜢有人所不知的靠山,这对夏承瀚来说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这事要怎么解决呢?
小平安的情况已经稳定了,终于离开保温箱回到了母亲的怀抱,趴在孙丽萍的胸口听着她的心跳入睡,小小的身体随着呼吸起伏,那温度让孙丽萍幸福得像在天堂。然而龚小柏的被捕让她一下又从天堂坠落到了地狱,就在病房里,上一刻还在对母女俩微笑的男人,下一刻就被拷上了亮锃锃的手拷。
孙丽萍不敢哭、不敢叫,她怕吓醒刚睡着的小平安,但她不知道自己惊恐睁大着双眼看人的样子有多让龚小柏难过。
“别怕,叫小楠回来。”龚小柏只来得及交待这么一句就被押走了。
“小姨,我去给楠哥打电话。然后我会去找公安的人打听情况。你别担心。”墨北安慰孙丽萍。
孙丽萍嘴唇哆嗦了一下,颠三倒四地说:“先别让你姥姥知道。不不,这瞒不住。为什么事抓的他?你去看看燕儿、奎八他们是不是也出事了。叫小楠赶紧回来,疯狗留深圳看家,别都回来,这边已经乱套了,他们那边不能也跟着乱。到底他犯什么事了?你小舅呢?让他打听打听。”
“我知道,我知道。”墨北轻轻抱了抱孙丽萍,这个动作让她镇静下来,“没事的,我会想办法。别着急。你跟小平安都要好好的,不然小姨父会很担心。”
孙丽萍深深吸了口气,低头吻了吻小平安头顶心稀疏的头发,说:“好的。”
 

☆、第114章 NEW

龚小柏的被捕无疑是在孙家砸下了重磅炸弹,孙丽华抱怨归抱怨,可该找人托关系也没闲着,但是她和墨向阳能托的人情基本上跟公安系统都搭不上边儿……当墨北说他要去找刑警队的贺队长问问情况时,孙丽华吓了一跳,怎么也想不通儿子怎么会跟刑警队长认识的。
孙丽华想自己带墨北去找贺兰山,她担心儿子年纪小又不会说话,求人的事本来就要卑躬屈膝一些,而墨北那臭脾气可实在不像会冲人低头的,万一求情不成反而得罪了人就不好了。不过医院里她也实在走不开,还是夏多自告奋勇陪墨北去了。
孙丽华悄悄跟姥姥嘀咕:“夏多这孩子对咱家小北是不是也太好了?从小到大,我看就是亲哥哥都没他这么顾念着小北的。这回小北一受伤,他就跟学校请了假,连课都不去上了,成天候在小北床边,上厕所都他扶着去,我都插不上手。”
姥姥白了她一眼:“那人家对小北好,你还有啥不乐意的啊?”
“我这不是觉得纳闷嘛,又不是亲哥俩儿,无缘无故的咋就这么亲呢?”
“人和人不就讲究个缘份嘛,就连你这臭脾气都还有向阳实心实意地对你好呢,何况我外孙那么得人稀罕个好孩子。”
孙丽华哭笑不得:“我跟向阳,小北跟夏多,那能是一回事吗?你这比方打的,真乱套。”
孙丽华一笑而过,姥姥却闭上眼睛无声地叹了口气。
夏多心疼墨北从受伤开始就没好好休养过,想背着他走,但姿势不便,拉扯得骨头会更疼。他又想把墨北哄上轮椅,可墨北觉得那实在有些大张旗鼓,说什么也不同意。墨北打着固定像只没头脑又不高兴的乌龟一样挪动,居然摸索出了最省力、最能减轻疼痛的移动方法——这可真是连日来唯一的一个正能量。孰不知他这难得的一点乐观,反而让夏多心里更难受。
尽管贺兰山对墨北的印象一直不错,但这次却没有帮上什么忙。贺兰山和龚小柏的渊源甚深,当年就是他亲手把刚在社会上混出名气的龚小柏给抓进了牢里,近几年他虽然也觉得龚小柏是“弃恶从善”了,两个人见了面甚至还能像老朋友那样打趣几句,但龚小柏在社会上的恶名仍在,作为一个尽忠职守的老刑警,他不能不对龚小柏保持警惕。
贺兰山很清楚这件事的起因是蚱蜢的错,但龚小柏随后的处理方式无疑是按照一个江湖大哥的方式来的,而不是一个守法公民该有的反应。不客气地说,这就是个狗咬狗的闹剧,倒霉的是那些被无辜牵连的人。
不过贺兰山还是告诉墨北,这次抓捕龚小柏主要有三个罪名:一,龚小柏将童彪、李威二人打成重伤,童彪至今昏迷不醒;二,龚小柏指使奎八等人对李鸿福(蚱蜢)的旅馆、饭馆、施工队进行砸抢骚扰;三,怀疑龚小柏成立有组织的犯罪团伙。而且,这次是负责刑侦的杜国平杜副局长亲自下的命令,要求从严查办。
双方主要涉案人员,包括蚱蜢、奎八等人也都被抓了,这让人怀疑杜国平是不是要再来一回严打。
从刑警队出来后,墨北和夏多一路沉默,快到医院的时候,墨北说:“先找个地方坐坐吧,一会儿再回去。”
附近也没什么咖啡厅之类能让人安静待着的地方,小公园长椅之类的倒是可以让墨北坐着,但夏多又怕他着凉。最后还是找了家小餐馆,要了个包间,点了些吃的吩咐一会儿打包带走,另外要了一壶花果茶。
墨北手上的烫伤已经结痂了,但夏多还不敢让他自己拿茶杯,就自己拿着一小口一小口慢慢地喂他,说:“我去问问我叔叔,看他能不能帮上忙。”
“他现在应该也是焦头烂额,商贸中心的建设都停工了,不知道市委那些人是不是对他有意见。”
“所以他帮忙的可能性才大啊,越拖下去对他就越是不利。”
“他在云边根基薄弱,要是斗不过那些人呢?或者,他把小姨父当弃子,放弃南斗,另外找别的公司接手呢?”
“叔叔会有他自己的考量,不过,我觉得他会倾向于帮小姨父摆脱这个困境。”即使他没有,自己也会想办法劝他有这个倾向的。
墨北思索了一会儿,看着夏多想要说什么,夏多却抢先用食指点上他的嘴唇,说:“可别跟我客套,咱俩可是夫妻,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的事也是你的事。”
墨北在他的食指上咬了一口,纠正道:“是夫夫。”
夏多笑道:“是,夫人。”
姥姥和孙丽萍都挪回家休养了,小平安片刻也离不开人,没人抱着她她就会像快要断气的小猫崽儿似的嘤嘤嘤地哭,哭得人肝肠寸断。虽然一家人都轮流照看小平安,但主力无疑还是孙丽萍,才几天功夫她就把孕期长出来的肉都给瘦没了,不论孙丽华给她做多少好吃的也补不回来,奶水更是一滴也没有。
龚小楠回来后给小平安带回个成人拇指指甲大小的玉弥勒,是水头极好的冰种,虽然小但雕刻线条古朴大方,用红绳给孩子挂在了脖子上。这是龚小楠和冯望南特意请一位大师给开的光,奇妙的是,自打戴上了玉弥勒,小平安就不像之前那么黏人了,把她单独放在床上她也能乖乖入睡了。
姥姥忍不住念了几句佛,墨北也跟着念:“阿弥陀佛。”
所谓树倒猢狲散,龚小柏和几个得力手下都被抓了起来,底下就有些人起了异心,而一直贼心不死的火柴之流也想趁这机会咬几块肉下来。所以明面上云边的治安是恢复了稳定,实际上是暗流涌动。
龚小楠回来后并没有急着揣上钱去疏通关系,而是先狠狠收拾了几个吃里扒外的家伙,又把咬得最狠的火柴给收拾了一顿,稳住了局面,然后他才关上门跟墨北、夏多商量怎么办。这人早已习惯了把墨北、夏多当成能平等对话的哥们儿,完全没想起来这时候还有孙丽华、墨向阳这几个成年人可以商量。
龚小柏在市里也有关系比较密切的官员,以往打点得到位,这次出事倒也不是全都明哲保身地往后躲。有人向龚小楠透露,龚小柏实际上是被卷入了市里两个派系的斗争,一方是市委书记李世欣,另一方则是市长周超。常务副市长霍天明在工作上向来唯李书记马首是瞻,因为他与夏家的渊源,所以夏承瀚虽然是初来乍到,但却自然而然被划到了李书记这一派。
在夏承瀚之前被撸下去的那位副市长原本是周超的人,立身不正被抓住了把柄,周超本想趁机把建商贸中心的事抓到自己手里,可是没想到又来了个夏承瀚挡路。而且在招标会上,夏承瀚没理会他们的暗示、明示,把他们内定好的名单置之不理,将标投给了南斗等三家公司,狠狠打了周市长的脸。
蚱蜢给杜国平送过礼,自己觉得已经和杜国平搭上了关系,这次被龚小柏打压得喘不过来气,想起杜国平似乎对龚小柏有些不满,灵机一动就报了警,想着借刀杀人。但没想到杜国平正好利用这个把柄来针对李书记一派,做戏做全套,顺便把蚱蜢也给抓起来了。
这些信息一汇拢,墨北三人都沉默了。
龚小柏现在就是个棋子,周边车马将帅不动声色地较力,现在的希望似乎只能寄托到夏承瀚身上了,然而夏承瀚究竟会不会弃卒保帅谁也说不准,毕竟龚小柏的尾巴的确是不少,要保下他并不容易。
龚小楠恨恨咬牙,以前他觉得能打不怕死、兄弟多,就没人敢欺负,后来觉得有足够多的钱就什么事都能摆平,可现在他才发现,什么也比不上权力。
“先想办法让工地开工。”墨北说,现在他们能做的大概只有尽量不要让事态再恶化下去了,也希望商贸中心的建设能让那些人想起他们的好处来。
龚小楠思索片刻,点了点头,幸好他在南斗还挂着个职位,不然现在想插手进去也不好弄。
墨北又说:“还有,童彪、李威那边再给点钱,跟他们家里商量商量,不行的话就送到省里就医。明面上态度好一些,把该做的都做了,别让人说出什么来。”
龚小楠狞笑一声:“行,明天我就上医院给他们家人磕头去,看他们受不受得起。”就是那俩王八犊子一脚把他小侄女给从嫂子肚子里踹出来,又是大哥被抓的导火索,他都有心要把那俩犊子给活撕了。
三个人又商议了半天,对于接下来要做的事心里有点谱了,龚小楠站起来说:“我去给汪汪打个电话,他心里也悬着呢。”
夏多把墨北身后的靠枕抽出来,说:“躺会儿吧。”
墨北顺从地躺下,夏多在他嘴唇上吻了吻,手放在他头顶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发,说:“叔叔那里的情况还不明朗,我猜他是想看看李书记是什么意思,我约了李唯晚上吃饭,跟他再聊聊。”
李世欣就是李唯的父亲。
墨北记得上辈子自己死之前,李世欣是在Z省做省委书记,如果那时候他也经历过云边市的这次斗法,那胜利应该是属于他的。但现在又不是需要他判断该怎么站队,这种信息对于捞龚小柏出来并没多大帮助。
李唯和夏多在同一所学校,两个人时不时的还能在校园里碰到,以夏多的背景和交际手腕,两个人的交情一直都不错。
想到李唯,就联想到上辈子他跟墨洁的婚姻,墨北忍不住问:“他现在有女朋友没有?”
夏多说:“还是那个谭悦玲。”
墨北真挺惊讶,想不到那个眼睛会说话的女孩竟能把李唯收拢在身边这么多年,不过想想李唯当初对墨洁也是很“专一”,这或许是李大公子的优点?
“谭悦玲该装糊涂的时候知道装糊涂,对李唯跟别的女生暧昧的事从来不过问。只有一次,李唯和一个女生有点要假戏真做的意思,谭悦玲不知道跟李唯怎么谈的,李唯就跟那女生断绝往来了。”夏多故意要让墨北的注意力分散一下,见他感兴趣,就说了几件李唯和谭悦玲的事。
墨北听着还挺欣赏谭悦玲的,这女孩足够聪明,知道自己只要占住李唯正牌女友的位置就好,细枝末节她根本就不在乎。据说李唯的家人也挺喜欢她,如果不出意外,可能将来李唯妻子的位置也会是她的。
也许,谭悦玲比墨洁更适合李唯吧,至少她不会因为李唯出轨而悲伤得形销骨立,更不会绝望到想要跳楼的地步。


☆、第115章 NEW

坐在炕梢上的瘦小的女人盘着两腿,脚心朝天,身体有规律地小幅划着圆圈,眼睛半睁半闭像是睡着了一样。
地上立着个同样瘦小的男人,手里拿着一只老旧的单面手鼓,用一只细木棒轻轻敲打着。他两只眼睛紧盯着炕上的女人,随着她的神情变化,鼓声也是忽急忽缓忽重忽轻。
墨北这些天都是住在姥姥家里养伤,就在小舅那屋,本来正跟夏多躺炕上唠嗑,突然听到姥姥屋里传来的动静有点奇怪,夏多就公主抱把他带过来瞧瞧是怎么回事,没想到却看到了这样一幕。
姥姥正一脸虔诚地合什念叨着什么,也不知道是在给老仙儿说好话,还是在列举她所知道的所有神佛的名号。
孙五岳一脸哭笑不得,小声对墨北说:“你姥说最近家里倒霉是招了邪,非要请人来给看看。幸好你妈跟你小姨带孩子去医院做检查了,不然……”
墨北把想劝阻的话咽回了肚子里,虽说他对跳大神、出马立堂这些事不太信,可是他的重生不也是科学无法解释的事吗?就是不知道姥姥请来的这两位到底有没有道行。如果他们真能让姥姥安心,墨北就当是另类的心理调节了。
随着炕上女人摇摆的幅度越来越大,头晃得越来越急,地上的二神一阵急鼓后开口唱了起来:“哎——请神儿来——日落西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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