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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为证 作着:带刀-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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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车开了一段路停下,所有的人都看着军火库的方向。

用车灯给出信号后不久,一阵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在一团红红的火光中传来,风雨都不能减灭它一点。整个夜空似乎都被点亮了。

等了一会,夏有福带了两个人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

跟柴万红他们汇合以后,天气太冷,所有人都没有把穿上的鬼子军大衣脱下来,仅仅是把帽徽什么的摘掉以示区别。六十多个人在柴万红的带领下,坐上汽车,连夜往南跑去。

跑了整整一个晚上,眼见天色快亮了,陈永和拍了拍李德明:“队长,让车队拐到那边的林子里隐蔽吧,昨晚的事情鬼子一定会派人和派飞机搜索报复,我怕天一亮,被鬼子发现了。”

用飞机搜索,李德明心里直叫惭愧,他一直就没想到这当子事。他甚至还想着坐汽车直接赶回太原呢。

老天爷似乎也在和他们作对,下了几天的雨,现在竟然晴了,看看天上没有多少云彩,今天一定是个非常好的天气,对飞机来讲,可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汽车开进树林停下,没等李德明吩咐,陈永和已经命令布置游动哨了。他点点头,一边让司机赶紧休息,一边把柴万红、陈永和、段怀璧三个人招集在一起,对下一步的行动进行商量。

“我们现在大约在太原的东南方向,离那里还有一百多里路。”柴万红一边看着地图一边说。

赶了一夜的汽车,离目的地还有一百多里路,这多多少少让几个人有些灰心。可是不这样又有什么法子?形势的极具变化让他们不得不绕个大弯子。

吃了一口缴获的鬼子罐头,李德明想了想,说道:“我建议休息一阵,就放弃汽车,步行赶路。我们总不能为了防备鬼子的飞机而在这里待上一个白天。再说缴获的这些电报谁也看不懂,目前的国军和鬼子的战线到底在哪里,我们一无所知。我估计鬼子即使飞机没有发现我们,他们顺着汽车轮子印子也能很快找到我们。”

急行军一百多里路?陈永和跟段怀璧对看了一眼,心里有些发虚。他们很少进行这方面的训练,中央军嘛,怎么也是半机械化的军队。可是李德明说的一点没错,留在这里只能等死,继续乘坐汽车也是奢望了。

“我同意,就这么定了。待会我让人把汽车轮子卸了,再砍几颗树做成简易推车,把那些家伙带上。尤其是那些迫击炮。”陈永和点点头,支持李德明的提议。

一切的准备活动有条不紊地开始了,没有人对急行军一百多里路的决意表现出不满。

刚拆了一个汽车轮子,一架飞机已经呼啸着飞临他们的上空。似乎对这片树林也起了疑心,那飞机竟然没有飞走,而是饶了个圈子又飞了回来。所有人停止了行动,紧张地望着那架盘旋不止的飞机。

就在这时,布置出去的游动哨上气不接下气地跑了过来:“报……报告,鬼子,鬼子的骑兵,骑兵过来了,离这里大约,大约……大约有十里地。”

虽然有所心理准备,但是谁也没有料到鬼子的行动这么快。所有人登时紧张起来。

“陈平……”陈永和快速叫了四个人的名字,李德明一听心里就明白他想干什么――这四个人就是开了一夜汽车的司机。

“什么也不说了。”陈永和说了这一句,忽然有些哽咽,顿了顿才继续说道:“兄弟们的安危就全在你们手里。开上汽车,往南走,把鬼子的注意力吸引过去。”

四个司机相互看了看,什么也不说,举手敬礼,各自奔向自己的汽车,几个士兵赶紧把拆下的轮子又安装回去,另外一些士兵忙着把车上的武器弹药卸下来。好在大家都做了不能乘汽车的准备,除了身上能携带的,车上装的东西并不多。

“长官,兄弟们,有活着的,记着清明给烧张纸。”准备完毕,发动汽车,陈平忽然把头伸出窗外,喊了一声。

“放心,这里所有的兄弟都会的。”陈永和说完,举手敬礼,所有的人都举起手,行了一个标标准准的军礼。

“保重!”司机们笑着说了一句,一踩油门,四辆汽车一溜烟开出了树林,很快,那天上的飞机果然被吸引,也跟着飞走了。

没等汽车从视线里消失,陈永和有大声喊道:“我需要十个自愿者跟我一起打阻击,不想当俘虏的出来。”

李德明大吃一惊,陈永和刚才的一连串动作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一切都是那么的干脆利落,显现出精锐部队的军官素质。他刚想劝阻,但陈永和最后一句话里的“俘虏”二字让他把话咽了回去。

果然,原本还默不作声的中央军登时沸腾起来,“唰唰唰”都走了出来。

“永和老弟,我和你一起留下。”段怀璧有些后悔自己没有主动出来,此时上前一步说道。

陈永和稍做迟疑,段怀璧却急了,骂道:“他妈的,你是陆大毕业生,老子就不是了?说什么我今天也留定了。”

“陆大毕业生!”李德明再一次吃了一惊,也刹那间明白在军火库为什么自己一句“应该读过书”就让陈永和离开的原因了。天子门生却当了俘虏,说出去的确非常丢脸。

“好兄弟!”陈永和一把抓住段怀璧的手,后者也紧紧地抓住他的手。

陈永和挑选了十个人,被选上的兴高采烈,没被选上的还在苦苦哀求,却被段怀璧骂了一句:“他妈的,又不是逛窑子,争什么争?一场阻击战而已,哪里需要这么多人?剩下的人听好了,跟着李队长,留着性命。妈的,老子也不要你们清明的时候烧黄纸,到下一次再和鬼子干的时候多杀些鬼子,也算是报答了我们。”

他的话让大家都安静了下来,不一会,林子里便响起一片唏嘘声。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时!

李德明等川军将士没有说一句话。这些才脱离虎口的士兵,没有一点犹豫,马上又主动承担起这项必死无疑的任务。他们是要用死,用自己的性命,去洗刷身上曾经的耻辱。作为川军,他们能说什么,又可以说什么呢?

“不准哭,我们中国军人不准哭!都给我笑!”陈永和大喊一声,自己却忍不住两行热泪滚滚而下。他一拉段怀璧走到李德明面前,似乎心有灵犀,双双举手敬礼,陈永和说道:“李队长,剩下的兄弟们就交给你们了。有机会见到卫长官,请告诉他,我们没有替14军丢脸,没有替安徽人丢脸!”

“也请卫长官转告委员长,学生没有替陆大丢脸,没有替委员长丢脸!”段怀璧紧跟着说道。

“放心吧,我会转告的。”李德明也是两眼含泪,伸手把他们敬礼的手拉下来:“我,还有他们这些活下来的兄弟可以证明,你们用实际行动向我们的国家表明了你们的忠诚!”

说到这里,李德明一抹眼泪,大声喊道:“全体集合!”

即将撤退的人迅速集合在一起,留下的人也排成一列。

“敬礼!”

两边的士兵举起手,行了今天短短几分钟里的第二次军礼。

“兄弟,保重!”李德明放下手,说完,对士兵喊道:“出发!”

没有目送他们的撤离,陈永和、段怀璧立刻开始组织部队准备战斗。

准备工作紧张而有序,但是出乎他们的意料,只有十来里地的距离,骑着马的鬼子却一直没有来,就是他们把准备工作都做完了,鬼子还是没有出现。

打阻击的人等得有些焦急了,难道鬼子在飞机的指挥下,绕过了这片林子?

可是这片林子并不小,是鬼子追击的必经之路,要绕行,至少要多走二十多里路。

“排长,鬼子来了。”一个哨兵匆匆赶来,低声说道。所有人的精神为之一振。不一会,地面就传来越来越大的震动。随即林子外面就传来勒马的声音。

陈永和放眼望去,大约三十多鬼子骑兵就停在外面,身后跟着至少一百人的鬼子步兵。原来那些骑兵是在等援军。

摆好阵势,那几十个骑兵忽然一抽马鞭,三十余匹马齐唰唰地往林子里奔过来,跑了二十来米,却又突然调过马头往外跑去。

“狗日的,还挺聪明。”段怀璧轻蔑地一笑,扭头看了砍陈永和,后者也是脸上挂笑。早就和鬼子干过,这种用骑兵的机动性,引诱守军暴露火力点,再用火炮摧毁之的伎俩,他们曾经吃了不少亏。

在他们的阵地前面,已经用数十颗手榴弹布下了陷阱,就等着马蹄把弦拉掉呢。两个排长也反复告诫士兵,手榴弹不炸,不准开火。

见引诱没有成功,休息了一阵的鬼子骑兵再一次上马,这一回,他们故伎重演,依旧是跑了几十米又回头。

两次试探终于让鬼子放下心来,随着一声口哨,鬼子骑兵第三次向林子里冲过来,后面的步兵也开始列队走了过来。

这一回骑兵没有回头,而是径直往前。

“轰!”

“轰!”

……

“打!”

随着手榴弹的爆炸,陈永和大喊一声,八挺机关枪顿时喷射出长长的火焰,猝不及防之下,鬼子想被割掉的麦子,倒下一片。

“撤!”短暂的打击,鬼子骑兵没有跑掉一个。看见行进中的步兵迅速卧倒,陈永和喊了一声,拿起枪往第二道防线跑去。

大家都是老兵,几乎是在命令发出的同时,早已收拾好家伙撤退了。

果然,刚到新的阵地,鬼子的掷弹筒、迫击炮已经打了过来。

。。。。。。。。。。。。。。。。。。。。。。。。。。。。。。。。

附:除1932年1。28淞沪抗战和1933年长城抗战──即榆关、热河、长城三大战役外,自1937年7月至1945年8月之8年间,中华民国政府军发动大型会战22次,重要战斗1117次,小型战斗28931次。陆军阵亡、负伤、失踪3,211,419人。空军阵亡4321人,毁机2468驾。海军舰艇损失殆尽。其中壮烈牺牲在战场上的国民党将军即达二百余位;为中共在1985年首次和公开承认者,就有85位;为中共史学界倡扬者,在1986年已经达到115位。

自1929至1933年,从中央军校毕业的大约25000名军官中,就有10000多名牺牲在战争全面爆发的前四个月。




第十七章 终于回家

“老段,这是鬼子的第几次进攻了?”被硝烟熏得满脸漆黑得陈永和背靠一颗小树,扭头问同样模样的段怀璧。

“不知道,好象是第五次吧。”段怀璧把一个弹匣放进机枪里面,心不在焉地回答道。

陈永和没有再说话,实际上他已经说不出来了,短短的半个多小时,激烈的战斗,没喝一滴水,嗓子干燥得象着了火似的。一起打阻击的十个人,现在连他们俩在内,只剩下四个,而且人人带伤。

“兄弟,家里还有什么人?”段怀璧收拾完机枪,聊起了家常。没等陈永和回答,就自己先说起来:“我家里还有一个老娘和一个八岁的妹妹,也不知道她们现在怎么样了。”

“想那么多干吗?”陈永和一笑:“我父母死得早,家里呀,就剩一个刚娶的媳妇,幸好还没有孩子。出征前,我就对我媳妇说了,有好人家就别犹豫了,赶紧改嫁。谁知道战场上会不会有个三长两短的。”

“嘿,排长,娶媳妇啥滋味呢?”一个小兵听到这个话题,凑过来好奇地问道。

“去去去,鸡巴毛都没有长出来,还想媳妇呢。”陈永和一挥手,骂了一句。

那兵顿时有些委屈:“不说就不说嘛,凶什么凶。反正待会就到阎王爷那里报到,我问他老人家去。”

几个人一下子就笑了。

陈永和伸手拍了拍那兵,一边坐直了身子想换个舒服的姿势,一边笑着说:“其实这娶媳妇,还……”

话音未落,只听得“啪”的一声枪响,陈永和脑门上一股鲜血就标了出来,身子一僵就往段怀璧怀里倒了下去。

“兄弟!”段怀璧刚喊了一声,一边已经有人在大喊“鬼子上来了。”他顾不了忍不住留下来的眼泪,翻身操起机枪,对着冲上来的日军就扫射。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间,段怀璧猛然间觉得背部一阵剧痛,定睛一看,竟是两把刺刀从胸前冒出来。

刺刀很快就抽了回去,忍着疼痛,吐出一口血沫子的段怀璧也艰难地转过身,眼前是五六个端着枪,呲牙咧嘴的鬼子。

“阵地已经全部失守了。”他心里微微叹了口气,该来的,终究是来了。嘴角一抽,露出一个蔑视的笑容,右手伸直了想去抓不远处的手榴弹。

“八嘎!”这个意图被鬼子轻而易举地识破,一个鬼子抬起枪,一刺刀狠狠扎进段怀璧的腹腔。

“……”段怀璧发出一声低低的呻吟,双手死死抱住枪把,两只眼睛瞪圆了看着行凶的鬼子。他直感到肺部一口气想出来却又出不来,难受异常。

“兄弟,我们上路吧。”心里默念了一句,那口气忽然吐出来,全身放松,那握枪的手,也慢慢地滑落……

李德明他们走得很快,每一个人都知道身边的危险,也知道这来之不易的机会。到中午的时候,后面警戒的士兵报告说没有发现追敌,李德明这才松了口气,下令就地休息。

营地的气氛很沉闷,为了自己的安全,十几个兄弟留在了身后阻击鬼子。没有人猜测他们的情况,谁都知道最后的结果。

“就快到家了。”李德明等几个川军将士从来没有如此想家的盼望。

可是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接下来的几天,他们不断遇上鬼子的大部队,虽然每一次都无声无息地避开,可是原本眼看着就要赶到的太原,却是越绕越远了。

算算时间,今天是11月6号了,距离他们摆脱鬼子的追踪是第9天,距离川军敢死队出发也已经是第13天了。十几天来李德明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带着这支队伍前进的,仿佛象做梦一样,第一次带兵出击的兴奋早已消散,心里的落寞却越来越大。

按照柴万红讲的,前面的村子叫“南畔村”,距离太原不远。这是他们一路过来遇见的又一个村子,不知道是不是还象以前的那样没有一个人。五天前他们就断粮了,幸好附近有不少好没有收割的玉米地,加上一些野菜勉强坚持到了这里。

“队长,前面村子有人,就是距离有丁点远(丁点――些),看不清是什么人。”负责侦察的张权生弯着腰跑过来报告。

“锤子,没看清楚不晓得看清楚了再说。望远镜也给你了,没求用的家伙。”李德明有些气恼,开口就骂了一句。

张权生正不知该如何回答,看见另一组侦察的赵丞稷匆匆赶来,连忙说:“骚鸡公回来。队长你先问问他,我再去看看。”说完一溜烟跑了。

李德明还想发火,见状只好把话咽回肚子里。

“队长,队长,”赵丞稷一边跑一边喊,来到跟前,喘了口气焦急地说道:“前面村子里有人,不过看样子不是老百姓,都拿着长短家伙在往苞谷地头钻(苞谷地头――苞谷地里),不晓得是敌是友。”

听他这么一说,所有人都紧张起来。

李德明和前几次一样挥挥手:“大家都别慌,妈逼,总不会回回都是鬼子,真要是那样,太原早就被占领了。久等必有一颤(久等必有一颤――久等必有一得),说不定还就是友军。和以前一样,你们几个各自管好人马,随时准备撤离。骚鸡公,我们去看看。”

说完,他跟着赵丞稷往前面赶过去。

还没走出树林,就听见远处传来激烈的枪炮声。

“队长,”此时张权生也赶了过来,指着前方说道:“苞谷地里头好像是鬼子,外头好象是我们川军,你看看衣服颜色和武器。”

连续的作战,李德明已经可以从枪声上判断武器种类了。虽然还看不清玉米地里那支军队的服装,但是他完全能够判断出里面部队,不仅有机枪,还有掷弹筒和迫击炮,而外面的部队,只有手枪。

“不用再看了,苞谷地里头肯定是鬼子,哪有鬼子只带手枪的道理。”还是看不清军服的颜色,也看不见玉米地外面的部队,李德明放下望远镜,依旧肯定地说道。

“既然如此,我看我们就冲到苞谷地里头,以假乱真,干它一火。”赵丞稷有些兴奋地说道。

现在他们身上穿的,还是鬼子的土黄色军服,手里拿的,也是鬼子的制式武器,粗粗一看,还真是难以分辩。赵丞稷的这个提议立刻得到了同意。

前面就是自己的友军,这个消息让所有人都非常兴奋,忘了身上的疲惫,在李德明等人的带领下,迅速向玉米地扑了过去。

冲进去没多远,附近便忽然闪出几个人,衣着和听不懂的语言,准确无误地表明,玉米地里的就是日军。或许是匆忙,他们也没有仔细看清楚这伙人的衣领、肩膀上并没有醒目的军衔,而是大声喊着,指着前面,似乎是象让他们从边上包抄。

“打!”李德明暴喊一声,手里的家伙率先发言了,猝不及防之下,玉米地里的日军顿时大乱。

在干掉一个迫击炮手以后,李德明等人冲出了玉米地。他一眼就看见一具身穿川军特有的米黄色土布单衣和脚上的草鞋,立刻一边跑一边指挥川军将士大声用家乡话喊:“你们是哪个部分的?”

原本看见一群“鬼子”冲过来准备反击的部队,听见熟悉的家乡话,顿时停止了射击,只是保持着戒备。

“站住,你们是哪一部分的?”对面传来一个声音,字正腔圆是成都话。

李德明激动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趴到在地上,用带着哭腔的语调喊道:“我们是45军独立团的,赶快让我们过去。”

犹豫了几秒钟,对面终于喊道:“兄弟们让路,赶快过来。”

冲进阵地,看见那些手持短枪的老乡们还没有解除戒备,李德明说道:“我们是45军独立团的,有九个人,其他的是中央军卫立煌长官14集团军的。兄弟,我们来大阻击,你们先退。”

大概是看见这群人身上和鬼子有关的军衔帽徽都没有,那个川军军官终于相信了他们的身份,点点头,交待了一句“这里就交给你们了”后,命令队伍后撤。

李德明喊了一声“保证完成任务”,转身指挥队伍进入阵地。

这场阻击走走停停,一直打到傍晚,他们才接到撤退的命令。四十几个人里,还剩下二十来个,伤亡过半!

鬼子没有再追过来,他们在传令兵的带领下,赶了几里路,来到了一个村子。放眼望去,这个村子早已被日军的飞机炸毁了,没有一间完整的房屋。

命令部队休息,李德明心里叹了口气,救出来的部队,只剩下十几个人了。不过赵丞稷等几个人早已和遇到的川军兴高采烈地摆起了龙门阵。

怀着激动的心情,李德明跟着一个少校副官来到了一间已经垮了一半的屋子。借着灯光,李德明吓了一跳,那个坐在马灯边上看地图的长官,胸前的胸章一溜红边,胸章的右边上是两个三角星,竟然是一位陆军中将!

灯光昏暗,看不清胸章左边的长官姓名,不过想一想川军中有这个陆军中将军衔的,就那么几个,再对照长相,李德明已经知道眼前的这位中将就是集团军总司令――邓锡候。

“报告长官,45军独立团,少尉李德明报到。”李德明压制住心里的激动,立正举手敬礼,大声喊道。

“坐,坐下。”满脸憔悴的邓锡候指了指对面的凳子。

“是!”李德明依言端端正正地坐下,双手放在膝盖上,一动不动。

他的这个标准的样子倒引来屋子里的一阵轻笑。邓锡候摆摆手:“莫紧张,还在打仗,就不要这么个姿势。轻松点,就当我们在摆龙门阵。嗯,看你刚才坐的那个样子,你好象是上过军校的?”

连续的作战,李德明一下子作出这种标准的姿势,自己也的确感到很累,听见总司令和蔼亲切的讲话,忽然喜从中来,忍不住眼圈就红了,拼命忍住眼泪,调整了一下情绪,慢慢放松了一下,这才先把自己介绍了一番,又把整个战斗过程详细说了一遍。

“原来是林修然的外甥。”邓锡候笑着点点头:“独立团组成敢死队的事情,林团长和曾苏元旅长都给我通报了,你们打得很勇敢啊。”

“谢谢长官的夸奖。长官不是经常给我们讲杀敌报国乃军人之职责吗?这些都是我辈军人理所当然应该做的。能死在抗日救国的战场上,是我们川军最大的荣誉。”李德明谦虚地回答道。

如此朴实的回答,让邓锡候的眼眶有些湿润了。

数十万川军,大冬天的,身穿单衣,背背斗笠或雨伞,打着赤脚,穿着草鞋,提着烧火棍似的武器,历时两个月,从四川一路走到了这战火纷飞的晋中大地。没有来得及休息,没有任何补给,甚至没有吃上一餐踏实的伙食,就被赶鸭子似的,进入了阵地。

川军顶是顶上去了,付出了巨大的牺牲,阵地也守住了,如今倒好,友军撤退,连个通知都没有,手底下的部队,竟然有一大半失掉联络,就是自己,也差点被日军包围吃掉。川军出川时高昂的士气,没有在艰苦的行军中磨掉,却反而在不断的被出卖,被抛弃,被歧视中无味地消耗!

叹了口气,邓锡候才说道:“今天要不是你们突然从背后杀出来,我可能就成了抗战爆发以来第一个阵亡的陆军中将了。”

“说哪里话,谁不晓得邓长官一直是洪福齐天的。”李德明笑着恭维了一句。

“啥子‘洪福齐天’,都是些火人混人的话(火人混人――骗人,蒙人)。我现在对于手底下的部队是一点都联系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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