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为证 作着:带刀-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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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答应你们参军，但是有个条件。”李德明终于下了决心。

“什么条件？”两个人几乎是同声问道。

“你们的父母必须同意。”看着他们从兴奋又开始变得失望的表情，李德明坚决地说道：“这个条件没有任何讨价还价的可能。”

两个人对看了一眼，无比沮丧。

“我还是那句话，‘父母在，不远游’。”这已是他今天第三次说这句话了。布置怎么的，说这话的时候，他老是想到自己的母亲。出征前的那一夜，母亲温柔的目光让他永世难忘：“我们军人抗日，不就是减少家破人亡的惨剧吗？我不能因为同意你们的参军要求而上了几位老人家的心。”

“哪还不如直接拒绝我们呢。”韩拯国低声说道。

李德明微微一笑：“不过我可以陪着你们去见几位长辈。你们有坚定的抗日热情和决心，我想几位老人家也是明白事理的人。”

“太好了。”韩拯国立刻高兴起来：“有李营长在，家父一定会同意的。”

一行人来到韩家大院，韩东昌并没有在家，下人说老爷去了韩宝山那里，说是看一个什么人。

赶到韩宝山家里，两个老人都在，正和一个老太太说话呢。那个叫赵怀金的汉子却不在，这让李德明微微有些失望。

看见长官过来了，身后还跟着两家的孩子，韩东昌、韩宝山有些惊愕，站了起来，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位是韩老伯吧？”李德明依稀记得昨晚上的宴会上见过韩宝山，连忙打了个招呼。又对着那个老太太说道：“这位想必是赵怀金大叔的母亲。几位老人家好，我是川军地22集团军奔赴第五战区的先遣营的营长，叫李德明。”

“不敢，不敢。”韩东昌站起来拱拱手：“这位老太太是抗日英雄的母亲，这不，我们几个正拉家常呢。不知长官到此……”

“是有一点事情。”李德明笑了笑，指着韩拯国、韩顺水：“刚才这两位兄弟在我那里，非要参军不可。在下怎么劝也劝不住，不敢做出决定，特来告诉两位大叔定夺。”

“什么？”两个老人几乎同时喊道。韩宝山更是冲上去一巴掌打在韩顺水的头上，骂道：“胡子都没长出来，就想扛枪吃皇粮？反了你了。”

李德明没有想到这么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会发这么的火，眼睁睁地看着韩宝山打了一巴掌不解气，转身操起门口的一根棍子。




第三十一章　刀法教练

老子打儿子，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韩顺水也是抱着脑袋蹲在地上一声不吭地承受着。可是韩宝山现在拿起了木棍，李德明一看竟有小孩子胳膊般粗细，心里大吃一惊，照这样打下去，非出人命不可。

“大叔，消消气，小孩子不懂事。”他一把抱住韩宝山，一边劝说道。

“宝山大叔，您别怪顺水，是我劝说他的。”韩拯国跟着挡在伙伴面前，前后两人让韩宝山无计可施，扔掉棍子，转头气乎乎地看着韩东昌。

“爹！”韩拯国面向父亲跪在地上，动情地说道：“儿子一年前出门求学，没学到什么，却看到了东洋人在中国犯下的累累暴行。东洋人打到咱家门口了，我们能还在这里无动于衷吗？我说的您不信，赵奶奶的话你总信吧？东洋人都是禽兽，他们在我们的土地上烧杀掠夺，他们是要让我们亡国啊。读了这么些年书，儿子总算明白了一个事理，就是国家有难，匹夫有责。”说到这里忍不住哭起来。

韩顺水也跪在地上说道：“爹，元吉哥见过的世面多，我信他的。元吉哥说了，我们都是中国人，我们不能当亡国奴。而您也告诉过我，我大伯父还有我二伯父，庚子年，不就在塘沽被东洋人打死的吗？我参军也算是为咱家报仇不是？

咱们韩家寨的庙里拜的是关云长关老爷，上面的匾额有四个字，叫‘忠义千秋’。您不是常在我们兄弟两个面前夸，说这四个字是您认得的？还经常告诉我们兄弟什么叫‘忠’，什么叫‘义’，难道您忘了？”

这一番话语让几个老人默不作声。韩东昌毕竟是读过书的，看着儿子坚毅的目光，忍不住也是老泪纵横，上前一把拉起韩拯国：“国家有难，匹夫有责，说得好！唉，我儿子都比老子有见解。你长大了，我管不了你了。你要为国效命，这是大忠，我还能说什么？”

说到这里他放开儿子，拍了拍韩宝山的肩膀：“宝山，我们都老了，孩子们的事情就随他们去。为国效命，也算是光宗耀祖的好事情。当年宝河、宝祥两位兄弟不也是说要为国效命吗？我爹说过，打那以后，提到你们家，谁不夸你们？”

韩宝山没有吱声，儿子的话勾起了他尘封几十年的回忆。当父亲知道20岁的宝河跟18岁的宝祥偷偷跑去参加义和团的时候，曾经摸着他的头，告诉当时只有12岁的自己：“记住，你的两个哥哥是去为国效命了。”

万万想不到，当年的场景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你起来吧。”韩宝山终于对儿子说道：“回去收拾收拾。记住给你娘还有你弟弟告个别。”说完转过身，不让两个小辈看见两行热泪滚滚而下。

“谢谢爹。”两个人磕了个头站起来，韩拯国看着李德明：“李营长，我爹同意我参军了，你应该手下我们了吧？”

老人凄苦的表情让李德明很是难受，但是这样的结果，却是他希望的。努力挤出一丝笑容：“欢迎你们加入。二娃子，你带着他们去黄万全那里领两套衣服，先放在一连。”

“是。”勤务兵二娃子答应一声，三个人就离开了这里。

等他们走了，韩宝山才转过身，抹了抹眼睛。

“谢谢二位大叔深明大义，我代表全营向二位表示感谢。”李德明说完，举手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这一下把两个老人吓了一跳，韩东昌赶紧回礼：“长官你这是在是折杀老头子了。难得孩子们明白事理，知道什么是大忠大节，我们高兴还来不及。”

“是啊，两个孩子不懂事，以后还望长官多多照顾。”韩宝山说的倒是很实际。

李德明点点头：“照顾他们是应该的。两位大叔你们放心，我们是抗日的队伍，决不会亏待他们的。”

说完他看向赵怀金的母亲，自始自终，这位老太太都没有说过一句话。半躺着卧在炕上的老人，满脸都是皱纹，眼睛里面充满了一股深深的哀思。

李德明忽然觉得自己心口堵得慌，眼里有些东西想出来。他上前一步说道：“老太太，您是抗日英雄的母亲，请允许我代表全体川军向您表达我们的敬意。”

没等老人回答，他就跪倒在地，“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起来时，额头上已经是红了一片，估计过不了一会就会红肿的。

这一个突然的举动把三位老人吓了一跳，等李德明磕完头站起来了，才反应过来。韩宝山大声叫着“孩子他娘，拿清油来，”一边跑出去亲自去找；韩东昌赶紧去桌边拿起茶杯倒水，心情激动，水却又一半倒在了外面。

李德明上前扶住正要起身下炕的老太太：“老太太，您坐下，我不碍事的。”顺势也坐在了炕上，接过韩东昌递过来的杯子，说了声“谢谢”。

“当不得啊，长官这是折杀老婆子了。”面对着坐在自己身边，给自己磕头的军官，老太太显然有些不知所措。

“哪里，哪里，这本身就是我应该做的。”李德明笑了笑：“你和怀金大叔的事情，拯国、顺水兄弟在路上都给我说了。您生了一个好儿子，他为抗日而死，您就是抗日英雄的母亲，我这三个响头，是我们这些活着的军人真心实意应该做的，你当得起的。”

老太太看着这个年轻的军官，两行热泪慢慢流下来。

李德明拿过自己携带的包袱：“听说您病了，仓促之间也买不到什么东西，这点钱是我们的一点心意，请您老人家一定收下。”

“不，不，这，这怎么行？”老人挡住递过来的包袱，不同意接受。

“老太太，您的儿子为国捐躯，是我们军人的楷模。这不过是我们的小小心意，请一定收下。再说，”李德明一下子有些犹豫，不知道说还是不说。

“老太太，您就收下吧，这毕竟是人家的心意。”韩东昌也劝着老太太。

“不，我老婆子耳朵还没有聋。长官还有什么事要我帮忙的？”听见李德明话说了一半不说了，老太太的神情一下子严肃起来。

李德明有些尴尬，恰好韩宝山端着一小碗菜油进来，便一边说“谢谢”，一边把油抹在额头上。借着发疼的头，仔细的组织了一下自己的思路。

“是这样的。”抿了抿嘴唇，李德明鼓起勇气说道：“听说怀金大叔以前是29军的，我们反正在这里也要驻扎几天，我想请怀金大叔指点指点我们官兵的刀法。”

老太太似乎松了口气：“这算什么事，回头我叫怀金去你们那里就是了。”

听到说起赵怀金，韩宝山马上说：“他正在地里干活呢。我这就去叫他。唉，说了不用这样的，可怀金兄弟却，唉。”

“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向报。”老太太笑着说道：“诚您大恩大德收留我们，干些活也是应该的。”

在等赵怀金的时间里，李德明便把川军出川抗日的过程简单讲了一边。当说到和鬼子拼刺刀的劣势时，他深深叹了口气：

“说起来很无奈，我们还盼望着和鬼子拼刺刀。就算是拼刺刀拼不过鬼子，也总比呆在战壕里光挨打强。至少还能干掉几个鬼子。”

老太太也叹了口气，听赵怀金说过，她的儿子，就是被鬼子的炸弹炸死的。

这时门被推开，韩宝山领着一个浓眉大眼的高大汉子走了进来。

“娘，你找我？”来人果然是赵怀金，一进门就问。随即一双眼睛警觉地看着李德明。

“是这位长官找你呢。”看见赵怀金进来，老太太脸上露出了笑容，指着李德明说道：“他听说你在部队上待过，想叫你传授刀法。”

李德明上前伸出右手：“这位想必就是赵怀金赵大叔吧？在下是国民革命军第22集团军先遣营的。我叫李德明。”

身高不足1米7的他站在身高1米9开外的赵怀金面前，象一个小孩子，这让他产生了一种非常可笑的感觉。

赵怀金显然被“四川”两个字吓住了，迟疑了一下，这才握住了李德明的手：“你们是四川的？”

“是的，我们是川军。”李德明回答得很自豪。刚才握手的感觉，让他吓了一跳，赵怀金竟然满手的老茧子，磨得他有些痛。

“川军怎么会到山东地面上来？你说你们是来打鬼子的，难道国民政府准备抗日了吗？”赵怀金摇摇头有些不相信，在他心目中，国民政府就是个卖国政府，打赢了仗，还前个卖国条约，这些官老爷怎么可能下令全面抗战？

这个时候李德明猛然间想起赵怀金脱下军装的原因，连忙说道：“是的，这件事千真万确！国民政府已经发布政令，全国分为八个战区，全民动员抗日。委员长更是指出‘地不分南北，人不分老幼，皆有抗战守土之责’。

我们川军原先属于第七战区，司令长官刘湘刘主席抗战心切，便指挥川军兵分两路出川抗日。我们是北路川军，在山西和鬼子打了几仗，现在又接到命令，赶赴山东前线。

听说赵大叔您曾经是29军的连长，在长城杀过鬼子。我们川军在山西那会，因为从来没有受过刺杀的训练，吃了鬼子很大的亏。我一直想着和你们学学大刀。

29军的大刀队很出名，这次借着原地待命的机会，想请大叔您指点指点。俗话说‘临阵磨枪，不快也光’，到时候和小鬼子干的时候，底气也足一些。大叔，大叔！”

说了半天，李德明这才看见赵怀金直愣愣地看着自己，什么反应也没有，心里一惊，便高声喊了几句。

赵怀金刚才是出神了。尤其是听到国民政府已经划分了战区，准备抗日的消息。被李德明的喊声叫回了魂，眼眶霎时间就红了。

他转身冲出屋子，就蹲在门口，失声号啕大哭。里面的人被他的动作惊呆了，只听得外面传来赵怀金带着哭腔的喊声：“四年了，整整四年啊！海青大哥，三营的兄弟们，你们听见了吗？国民政府抗日了，我们终于可以报仇了！”

李德明忍不住眼泪也在眼眶里打转。当初在洪洞县，他们敢死队剩下的人祭奠阵亡的兄弟们的场景再一次浮现在脑海里。

有多少向这样的中国军人盼望着打鬼子？他们已经被无休无止的内战消磨得筋疲力尽，他们已经被政府一个又一个的卖国条约折磨得没有了斗志！

他还记得在成都出发前，几位军长、师长的讲话，那可是从来没有看见过他们有那么激动，那么得意！他还记得盘延在弯曲蜀道上的川军兄弟们，从来没有见过那么求战心切的士气！他还记得沿途的老百姓的态度，也从来没有爆发出那样的热情！

为民族而战的军队，为国家而战的军队，为老百姓而战的军队，到哪里都是受欢迎的，都是无比光荣的！这些曾经被成为“丘八”，自己都瞧不起自己的军人，如今能够死在抗日的战场上，是他们最大的愿望，也是他们的最好归属。

赵怀金哭了一阵子，才一边抹着眼泪，一边站起来走进屋里。

赵怀金大手往李德明的肩上重重一拍：“好，我答应你。只要是杀鬼子，什么都好说。”

“谢谢，谢谢！”李德明顾不上肩上的疼痛，合着眼泪笑得很开心。

“孩子，刚才你可是把我们吓坏了。”看见儿子没事，老太太终于舒出了口气。几个老人都一起点头。

赵怀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刚才晚辈的举动吓住你们了。只是怀金听说国民政府下令抗战，心情激动难以抑止，才做出这样失态的动作。”

“没事，没事。”韩宝山摆摆手：“唉，元吉侄儿总是指着天上的那些东洋飞机，说什么‘东洋人打进我们中国，我们要奋起反抗’，我以前还不大明白，刚才看两个小子参军时说的话，还有怀金大兄弟的样子，我算是想通了。顺水参军参得对，参得好，我这个当老子的，感到很光荣。”

韩东昌拍了拍韩宝山，问赵怀金：“大兄弟，耍大刀，总要造刀吧？我家还有些钱财，这钱我出了。算是支持抗战了。你说要什么样式的？”

“我也出一半。”韩宝山喊了一句。

“就这点钱你还和我争？”韩东昌一瞪眼：“我好歹还是我们韩家寨的族长，这事就这么定了，别说其他的了。”

“怎么，顺水、拯国参军了？”当听说韩拯国和韩顺水参军的消息后，赵怀金是相当的吃惊。

“可不是。两个小子吵着闹着要参军，这李营长磨不过他们，就带她们找上门来了。”韩东昌点点头，把韩拯国、韩顺水参军的事情也简单说了一遍。

“真是好样的。我没看错他们。”赵怀金呵呵一笑。

当下，赵怀金就请韩东昌组织寨子里的铁匠，按照他说的要求，打造几百把大刀。好在山东民风彪扞，民间习武也很多，要打造大刀，也算是一件平常的事情。

安排了这些事，李德明对韩东昌、韩宝山两位老人说道：“大叔，拯国、顺水两位兄弟参军打鬼子，在韩家寨也是一件大事。俗话说‘父母在，不远游’，要不是遇上这样的大事，我说什么也不会接受他们的。

反正我们也是原地待命，我想明天我们在一起吃个饭，把全寨子里的人都叫过来，欢送两位兄弟。回头我就让人把钱送过来，还请您帮忙张罗张罗。”

想到自己的儿子，韩东昌心里一阵难过，摇摇头，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吃饭可以，这钱还是我出。打仗不容易，你们还是留着自己花吧。”

“不行，怎么还能……”李德明话没说完，已经被韩宝山打断了：“还分什么你我，就这样定了。这钱我也出一半。东昌，你虽然时族长，可毕竟是送我自己的儿子上前线，今儿你说什么也要答应我。我也让全寨里的老少爷们看看，咱老韩家也算是为国效了力。”说到最后，眼眶里尽是泪水。

李德明深深的感受到了老人的那一份感情，心里也有些难过，毕竟是亲手送自己的骨肉参军。谁都知道中日军队的差距，打仗，纯粹就是用血肉之躯去换鬼子的飞机大炮。

“娘，我想现在就去部队看看。”看着气氛不对，就对老太太说道。

向三位老人告辞出来，和赵怀金走在一起，李德明心情是格外的好。29军的大刀队，那可是全国闻名的队伍。能够请到一位这样的老师，是在是上天看在一片赤胆忠心抗日的川军面子上的恩赐！

回到军营，部队的官兵并没有闲下来，而是热火朝天地进行着战术操练。李德明心里很得意，这是川军，自己的队伍，这样的表现，算是在赵怀金这个29军的连长面前挣了脸面。偷偷一看赵怀金，却吓了一跳，赵怀金的脸黑黑的，阴沉得可怕。




第三十二章　长城抗战

操场上的川军分成几块，有的在练刺刀，有的在练匍匐前进，有的在练瞄准。可以说，作为李德明的这个营，全体官兵无一不是和日军血战过的，自然也是非常明白平日里的苦练意味着什么，所以整个场面看起来还是非常令人满意的。

可是，赵怀金为什么一看到这些，脸色就不对了呢？

李德明心里奇怪，想要旁敲侧击，却终究忍不住年轻人的争强好胜之心，开口问道：“赵大叔，您看我的兵训练不行吗？”

“不是不行。”赵怀金摇摇头，语气里却透着一股子遗憾：“你们的训练也算是非常刻苦了。只是我没有想到你们四川人怎么都这么个样子，没法练大刀。”

竟然是这个原因，李德明一下子笑了。抬眼看了看训练的兵，自己倒也不得不承认赵怀金的话说的是实话。四川人是矮，而且没几个壮实的。一个个跟猴子似的，看着都好象会被风刮倒，哪来的资本和鬼子拼刺刀？

“呵呵，赵大叔见笑了。”李德明认真地解释道：“我们四川人生来就是长不高的。这的确是不能和你们北方人相比。可是我们这些兄弟打仗，可都是出了名的不怕死，抗日的决心也是不容置疑的。”

赵怀金诧异地扭头看了看这个年轻的营长，苦笑了一下，说道：“唉，李营长误会我的意思了。你们要不是真心抗日，大老远从四川跑到山东来干什么？我要是不相信你们抗日，我会答应你来教大刀？

只是啊，你们的身高，和东洋鬼子差不多，而你们的体形却不如东洋鬼子结实。和鬼子面对面单挑，会吃很大的亏。就算把我们29军的刀法学会，没有力气，挥不动刀，砍不了鬼子脑袋，又有什么用？”

说到这里，赵怀金挽起袖子，晃了晃粗大的胳膊：“你看到没有，这大刀制敌的第一要素，就是力气。从我们刚才的握手，我看得出来，你也是个习过武的人，有一句俗话，叫‘一力压十技’，你不会不知道吧？没有力气，再好的招式也是白搭。不瞒你说，就算是我们29军，那大刀队也是要经过挑选的。我看你的这些兵里面，按我们29军大刀队的标准，还真挑不出几个人来。”

赵怀金说的都是实话，李德明听了虽然憋气，却找不到话反驳。看样子是不能把这位大刀教练直接带过去了。想了想，便请赵怀金到自己的指挥所坐一坐。

递上水，李德明问道：“赵大叔，我是个年轻人，你们四年前在长城和鬼子的血战，我那时只能是道听途说。你能给我讲讲吗？”

让李德明惊讶的是，他的这个简单而合理的要求，赵怀金竟有些措手不及。他的脸上闪过一丝痛苦的神情，捧着水杯却不说话。

“明娃子……”正当屋子里的气氛很尴尬的时候，赵丞稷推开门进来，话刚开了个头看见有外人，赶紧后退一步到了门外，大声喊道：“报告，一连连长赵丞稷请求进来。”

“进来，进来。”李德明此时巴不得有人解围，高兴地说道。然后指着赵怀金：“一连长，这位是赵怀金赵大叔，以前是29军一名连长，刀法出众，我请他来给我们当教练。”

“原来是家门索（家门――指一个姓氏）。失敬失敬。我叫赵丞稷，是一连的连长。”赵丞稷这时才看清楚眼前铁塔似的大汉，吓了一跳，把刚开始的调侃变成了正式的自我介绍。

出乎人的意料，赵怀金只是点点头算是做了回应，却开口说道：“既然李营长想听我们当年的事，我就说说。”说这话的时候，李德明明显看见他眼里的复杂表情，心理奇怪却没敢发问。

赵丞稷原本有些不满赵怀金的怠慢，可听说赵怀金准备讲讲当年长城抗战的事，也来了兴趣。29军四年前的抗战，天下闻名，谁不知道呢？可惜那些事情都是只言片语，没有一个连贯的。听听他们当年是怎么打的鬼子，对于川军来讲，也是一次经验的交流。

想到这里，赵丞稷问道：“李营长，要不要请这位大，大哥给我们所有人讲讲？”他看见赵怀金的年龄，却有些犹豫该怎么称呼。

“不用。”李德明想了想说道。他不会无缘无故地请赵怀金讲往事，是有其他目的。经赵丞稷这么一提醒，才想到还可以进行杀鬼子的经验交流，便对赵丞稷继续说道：“这个样子，你去把班长以上的人都叫到外面的那个院子里头等到，大家听一听29军的英雄好汉是怎么打鬼子的。”

待赵丞稷答应出去，李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