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为证 作着:带刀-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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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这个时候太阳当西晒，对守方十分有利，所以才显得如此轻松。

杨天、郝建成两个对唐钲宇讲着川军的出川战斗经历，什么击毙日军少将，夜袭机场等等，把这个警察小队长听得是百感交集，而出川的前后过程，很多事情就是连马见贤也是第一次听说。

“两位，绝对不是吹牛，7。7鬼子进攻卢沟桥的第二天，蒋委员长还没有说是不是要跟鬼子开打，我们川军就全军动员准备出川抗战了。省主席刘湘长官坐飞机往南京跑了好几趟，终于被同意出兵了。”郝建成说起老长官，也是一脸的尊重和钦佩。

“那川军还有好多人守家？”唐钲宇很专业地问道。十几年来，各地军阀不就是想着占地方吸食民脂民膏吗？

“守家？”杨天对于这种问题显然不屑一顾：“唐队长啥子觉悟哦。除了刘文辉刘军长，我们基本上没有部队守家，都交给中央了。毫不夸张地说，全四川所有的大哥都把主力部队带出四川了。听说就连被刘湘主席打出四川的杨森军长等也全部出动部队往上海去打鬼子了。兄弟，你小不晓得，刘文辉是刘湘主席的幺爸，听说自己被留在四川，还跟到刘主席大吵了一架。”

“川军虽然装备差，但这样的报国精神，真的是我辈军人的楷模。”马见贤叹了口气，对比川军，29军和第三集团军算什么？

郝建成笑着说：“你们还有不晓得的。四川的这些大哥，抗战之前可是经常打得你死我活的，你们问问天哥，他至少打了10场仗。”

“莫听他吹牛。”杨天摇摇头纠正道：“我是打了10几场仗，但绝对说不上你死我活。经常都是上午打得跟生死仇人一样，下午就在一起搓麻将。打了十几年，都打烦了，一说起出川打鬼子，个个都跟到吃了大烟一样，争到参加。本来说四川的部队要整编，嗯，马哥，考你一下，你晓不晓得啥子叫整编？”

“怎么不知道？”马见贤撇撇嘴：“什么整编？说得好听，对于地方部队的整编，通常是蒋委员长的借口，就是想消弱各个地方实力。”

“太对了。”杨天竖起大拇指：“四川的部队整编，整编了两年都还没有动静，结果一听说你们29军在卢沟桥和鬼子打起来，立刻在一个多月整编完毕，出川抗敌。”

说起出川之前，各界人士大小集会，又是募捐。又是鼓励的欢送出面，两个当事人也是一场激动。

“说老实话，我们这些小兵兵，还不是参加了几次集会，才晓得啥子叫‘民族存亡’，啥子叫‘军人职责’。营长经常在，全民族抗战，四川人绝对不会甘于人后，也不可能袖手旁观，老百姓养了我们这么多年，这里才是我们应该来的地方。”郝建成的话既像是感慨，也像是总结，说得几个人点头不已。

唐钲宇算是开了眼界，太多的传奇，太多的困难，但是在身边这些川军将士脸上，言语中，都只有一腔杀敌报国的忠诚。

“哎，比起你们，我们宋军长在长城抗击日寇的胆子经过这几年都磨光了。”马见贤痛苦地说道：“要不是他优柔寡断，北平、天津也不至于这么快就丢掉了。”

说起长城抗战，马见贤忽然想到了什么，没等杨天的安慰，一下子站起来焦急地说道：“糟了，我忘了一件事。连长，赶紧叫兄弟们准备水和毛巾，要防止鬼子使用毒气。”

这一说，大家顿时紧张起来，马上组织人马准备这些物品。

还没有准备好，天空中突然传来“呜呜”的声音，士兵都知道是日军的炮弹飞过来了，老兵拉着那些警察纷纷找地方躲避。日军打过来的炮火很是密集，听爆炸声不像重炮的爆炸声，冲击力也不大，只听见外面传来被击中的士兵的惨叫声，几个人都以为日军真的发射了毒气，很是有些慌张。

“不要怕，是燃烧弹。”马见贤的经验要比杨天等人丰富得多：“风向不对，毒气没法使用。叫兄弟们用沙土灭火，谁浇不灭。”

说完一出来，就看见一个兵把一桶水浇在一个浑身着火的伤员身上，火不但没有息，反而更大，把那个救人的兵也点着了。

马见贤上前一把把他推倒在地，抓起土就往他身上按，几下就把火灭了。

谁都没有想到日军会发射燃烧弹，谁都不晓得什么叫燃烧弹，也没有人知道该如何救火救人。城东阵地陷入一片火海当中。尽管马见贤等迅速一边教一边救，但还是有十来个人被活活烧死。

“鬼子！鬼子上来了！”好不容易等到把火势控制住，正想喘口气，几个哨位几乎同时喊了起来。与此同时别的阵地上已经响起激烈的枪声。

杨天上了阵地才知道，利用燃烧弹给守军造成的慌乱，以及大量的烟雾掩护，日军的进攻部队大部分已经进入了冲锋地段，随着守军的还击，突然间爆发出一阵怪叫，潮水般地扑了上来，主攻方向还是两段被炸出来的缺口。

阵地上枪声响成一片，手榴弹更是如雨点般砸下去，个别士兵甚至直接拉燃手榴弹纵身跳入日军队伍中和敌人同归于尽。

尽管如此，凭借人数上的优势，数十名越过壕沟的日军还是成功躲过手榴弹的打击，靠近缺口。这一次他们显然是早就计划好的，缺口处的日军并没有跳过去，而是架起机枪守住缺口，等待后续部队冲过来。

急切之间，城墙上的守军只能优先阻击日军的后续进攻部队，无法顾及眼前的敌人，守在缺口准备打击跳进来的马见贤干着急却无可奈何。

马见贤见这样不是办法，大喊一声：“投弹！跟老子冲上去！”喊完就甩出一枚手榴弹，拔出大刀就冲进了烟雾，身后几十个人战士投完弹也跟着他冲了过去。

刚冲上缺口，马见贤手里的驳壳枪就是一阵乱射，趁着日军稍稍的一丝混乱，他就冲进了敌群，不管不顾，凭着感觉，抡起大刀就砍向了机枪手，

等后面的战士冲上来，他已经砍翻了两个日军，那挺歪把子机枪也被他踢到了边上。看见守军冲上来，日军纷纷聚在一起，此时一个军官抽出指挥刀，跟着就是一阵退子弹的动作，黄澄澄的子弹跳出枪口落在地上。

这样的场景，马见贤见的多了，而当初跟着川军击毙日军少将的那一幕又岂是能够忘记的？想都不想，马见贤就喊道：“射击！”身后的士兵下意识地抬枪就射，日军顿时倒下一片，其中就包括那个军官。

残余日军虽然没有料到会遇到这样不守“规矩”的部队，但也是凶性大发，挺起刺刀就冲了过来和马见贤他们混战在一起。

论拼刺技术，日军的确要高很多，一个照面，就倒下了十来个川军。马见贤“啪啪”两枪打倒一个日军后把没有子弹的驳壳枪扔向迎面而来的一个敌军，右手大刀挥舞，砍在了那个躲避手枪的日军脖子上，转身让过两把刺刀，上前一步，用肩膀撞开一个，左手抓住刀背，大刀在另一个日军的咽喉处一拉，再顺势插入被撞倒的日军肚子里面。

马见贤的悍勇和与众不同的大刀不仅引起了周围日军的注意，也引起来外面日军机枪手的注意。当他再度看似三个日军的时候，数发子弹打在他身上，一个踉跄，前胸后背同时被刺入了4把刺刀。

“噗~”马见贤口中喷出大股鲜血，想都不想，左手抓住面前的步枪带子，身子往后退，不让背后的刺刀拔出，右手扔掉大刀，就拉燃了胸前挂着的手榴弹。在日军惊恐的表情和惨叫声中，他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有他做榜样，其他的守军士兵也纷纷拉燃手榴弹，以惨重的代价，终于全歼了缺口的这股日军。

后续日军根本无法突破手榴弹形成的弹幕，眼睁睁地看着缺口日军被全部歼灭，士气为之一泄，进攻的势头顿时消弱了不少。此时各个阵地守军大量使用同归于尽的战术，最终迫使日军放弃进攻，撤退了。

日军退得很快，但是守军的还击迫使部分冲进壕沟的日军没办法跟着撤退，他们和守军对射了一阵，后方火力也开始掩护，见守军一时半会对自己无法有效伤害，竟不再撤退，而是拼命挖掘防炮洞，躲在里面一方面规避手榴弹，一方面等待下一次的进攻。

杨天对此毫无办法，除非手榴弹能够准确投在防炮洞口，否则完全没有作用，而外围日军集中了十余挺机枪全力掩护这些日军，也使得他他根本无法派出部队出去靠近炸。外面的日军已经开始重新集结准备再次发动进攻。

一筹莫展的时候，李德明终于率部过来。不过他奉命增援的时候，还不知道马见贤已经阵亡了。此时日军集结完毕，开始往这边扑过来。

“营长，朗格办？”杨天对于李德明的到来仿佛看到了救星，快速、简洁地介绍了一下目前的困境，焦急地问道。

李德明刚准备举起望远镜观察，猛然间看见一束阳光被镜子反射过来，一把抓住杨天躲在了掩体下面，跟着就是一发子弹从头上飞过去。

“成娃子，你狗日眼睛瞎了怎么的？坦克那边鬼子有神枪手，莫管机枪了，赶紧给老子把他们干掉。”李德明大声骂着郝建成，心里直呼幸运。

“营长，我看到了。”郝建成回答道。

话音刚落，阵地上几个露头的士兵一声不吭地倒在地上，满脸鲜血，显然都是被打中头部牺牲的。

“趴下，全部趴下。”李德明大声招呼。

这下问题有些严重了，日军狙击手的出现让守军心里惶惶不安，没人敢露出身子。

“天棒，你赶紧派人去找几桶点灯的油过来。”李德明脑筋飞转，想出了一个法子。

杨天叫过唐钲宇，把找油的任务交给他。毕竟他是本地人，寻找起来容易得多。

郝建成被李德明一顿吼起，心里也焦急，他实际上比李德明还要早发现目标。日军也是太欺负守军了，面对太阳的方向就布置了狙击手，丝毫不在乎会不会暴露。

轻轻松松干掉三个，就听见李德明在那边问：“成娃子，干掉几个了？”

“三个，还有一个，就在从右边数第4辆烂坦克那里，我看到这个虾子缩进去了的。但是我打不到。”郝建成焦急地说道：“要不我过来？”

“来不及了。”李德明否决了郝建成的意见。两人并不在一条阵地上。

掏出一面小镜子挂在刺刀上，用反光确认了郝建成说的位置，他伸手拿过一支步枪，检查了一下子弹，要杨天拿枪顶着自己的帽子，慢慢在阵地边缘移动，以吸引那个狙击手。

果然不一会一发子弹就把帽子打掉了。

“成娃子没有说错，狗日的就躲在那辆坦克边边上。”根据弹道，杨天判断说。

“营长，鬼子没有移动，还在那里。”郝建成大声报告情况。

李德明爬到另外一边，深吸了口气，对杨天点点头，于是一顶军帽再次慢慢伸了出来，可是这一回那个日军却相当谨慎，三个同伴被轻轻松松干掉，刚才有上了一次当，知道遇到劲敌了，没有在轻易暴露。

“营长，搞快，鬼子靠近了。”郝建成焦急地喊道。

想了想，李德明对杨天说道：“天棒，把望远镜露出来。”

杨天一下子就明白了，终于在那日军看来，一个“军官”正小心翼翼地露头观察。

“砰！”

“砰！”

几乎随着对面子弹打过来击碎望远镜镜面的同时，李德明猛地半跪在地上，举枪也扣动了扳机。就看见目标位置霎时间红了一片。

也就在这一刹那间，李德明看见进攻的日军已经距离这里只有三百多米了，赶紧告诉大家狙击手已经被干掉，准备阻击日军的进攻。




第七十九章　损失惨重

当日军开始跑动起来的时候，出去找油的唐钲宇还没有回来，李德明被迫把守军分出一部分专门防守缺口，使得本身兵力就不足的人马更加捉襟见肘。

日军二十余挺机枪把守军完全压制住了，在连续多名机枪手阵亡后，李德明只得下令守军缩在掩体下面投弹，充分发挥居高临下的有利地形。好在没有看见日军扛有云梯，也就是说日军只能通过那个缺口才能进入。

但是这样做的后果，也使得守军完全看不见阵地外的场景。当十多枚日军手榴弹通过掷弹筒炸上来的时候，给李德明他们造成了不小的损失，利用守军短暂的混乱，日军向缺口处猛扑过来，还好被缺口里面防守机枪压制住，一顿手榴弹把日军砸了下去。

面对日军大量使用掷弹筒，李德明他们也只能先解决眼前的危机，在把缺口的日军击退以后，机枪手拼命压制掷弹筒，死一个上一个，勉勉强强保证了缺口不失。

见进攻再次受挫，日军转而开始了土工作业，希望能够大幅度缩短进攻距离。同时日军也终于发现守军居然也有狙击手，加强了对机枪阵地的选择和掩护。

李德明有些伤脑筋，看起来日军对于进攻受挫是早有思想准备的，连铲子都带上了。

另一边的郝建成也没法了，日军的机枪阵地正好在他所处地方的死角，他只能带着人跑到了李德明这边的一线阵地。

“你还有好多人？”在听完郝建成放弃制高点跑到一线来，李德明没有责怪他，反而对他的灵活机动很是欣赏。

郝建成现在最怕的就是这个问题。回答的声音都带着哭腔：“加上我还有四个人。鬼子的神枪手都没有伤到我们半个，但是却被掷弹筒。。。。。。”

随着话，李德明的脸阴沉下去。

尽管郝建成很悲伤，尽管他已经说不下去了，但是李德明一点也不给他面子，骂道：“你个狗日的败家子，12个兄弟你有本事能给老子报销8个。早就给你讲过，你是打冷枪的，鬼子不容易发现你们，但是要随时注意更换射击地点，你娃就是不听。他妈的，牛教三遍都会转弯，老子说的话你硬是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当作耳边风。”

见郝建成还在哭，李德明忍不住踹了他一脚：“哭，哭锤子哭，哭能让兄弟们活转来？赶紧把你的猫尿收起来。妈X，阵地失守老子首先毙了你。”

“营长，莫骂了，赶紧想办法解决鬼子的机枪。”杨天拉了李德明一把。

李德明摆脱了杨天的手，骂道：“成娃子，你虾子狗日的，损失这么大，还敢来见老子。成娃子，你眼睛瞎了曼？没看见兄弟们被机枪压得抬不起头索？也不晓得机灵点自己主动带人去收拾他们，还要老子教。”

说完指了指外面：“你赶紧带着你的人找个卡卡哥哥躲到起（卡卡哥哥==不起眼的角落），把鬼子的机枪手想办法干掉。快滚，老子眼不见心不烦。”

郝建成答应一声，似乎还想辩解一下，被杨天瞪了一眼，马上带人离开了。

“营长，快看，唐队长他们把油运过来了。”正在观察敌情的李德明听到杨天的喊声，扭头一看，唐钲宇带着十来个人推了数辆小车，上面全部是小方桶，停在城墙下面，唐钲宇正在爬梯子。

“龟儿子你狗日的给他传的啥子命令，火烧眉毛了，还要等装够了才过来。”李德明骂了一句，看着阵亡的兄弟，心里一阵心痛。

“报告营长，”唐钲宇刚想抬起来，想起杨天说的，又赶紧放下来说道：“我找到了30多桶煤油，全部运过来了，下面该怎么办？”

听说是煤油，李德明心情稍稍好了一点，他当初没想到四川和外省的差别，光说“点灯的油”，还生怕唐钲宇找的是豆油。

想了想对杨天说道：“你马上组织人手，把手榴弹绑在桶上，等会我组织一切力量压制日军机枪，一旦我开始投弹，就冲出缺口，把那些煤油扔进壕沟，老子要来个火烧藤甲兵。”

杨天喊了一声“明白”就忙去了，唐钲宇也叫上部下一起去帮忙。

把手榴弹绑在油桶上，杨天顺手拿起两个，却被人一把夺了过去。抢东西的人叫周宝贵，是李德明他们俘虏并教育反正的伪军队长，

躲开杨天伸过来的手，周宝贵退了一步说道：“连长，上面还有兄弟们等着你指挥，这些事情就交给我们吧。”他一边说一边把两只油桶用绑腿绳背在背上。

“还给老子，这是营长亲自给老子下的命令，你敢让老子抗命？”杨天上前骂道。

周宝贵又后退了一步，对杨天笑着摇摇头，他转身对其他人说道：“兄弟我以前也是济宁的警察，和你们藤县的警察同行相比，兄弟我就是软骨头。日本人来了，我没有向诸位一样奋起反抗，反而死不要脸地当了日本人的一条狗，要不是川军兄弟，我和我的人还在为虎作伥。都在说山东出好汉，每次想起这些经历我都恨不得打自己几个耳光。”

说到这里他的语调忽然高了起来：“营长说得对，这是国战，都是中国人，四川的将士能够靠草鞋走到这里，我们山东人难道就该躲在一边？泰山就在我们山东，古人说‘死有重于泰山，轻于鸿毛’，我们也要让四川的将士们看看我们山东好汉的血性。”

“说得好！”唐钲宇大声喊道：“兄弟们，川军的将士还要坚守阵地，我们这些当警察的，平日里拿的都是警棍，枪也没打过几次，上去也帮不了什么忙，这些体力活就是该我们干的。”说完他也学着周宝贵的样子，用绳子把油桶背在背上。

“对，也让四川的兄弟看看，我们山东汉子也不是孬种。”

“兄弟，给我，两个桶加起来二十多斤，你个子这么小，背起来也跑不动。”

……

受两个人的鼓动，在场的一些空手的警察、原来的保安队的人，纷纷上前把川军士兵手里的油桶接过来，有样学样，背在背上。

杨天没有阻止他们，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们准备好，才喊道：“所有油桶的兄弟听我口令，立——正！”他带头庄严地对这群赴死的汉子敬礼说道：“早就听说山东出好汉，尤其是梁山好汉，以前没出川不觉得，现在我信了。兄弟们，我把话放在这里，年年给大家倒酒烧纸，下辈子我们还是做兄弟！”

周宝贵带着队员们也庄严回礼，唐钲宇觉得满腔热血，举起的手竟然有些微微发颤。这是他敬过的最为正规的军礼。

一切准备就绪，上面机枪响起来的时候，成排的手榴弹也扔了出去，腾起一股股烟雾，周宝贵、唐钲宇带头就跳了出去，向目标狂奔。

十七个人里面有十二个是反正的伪军，杨天看着他们的身影鼻子有些发酸。这些汉子是在用自己的性命洗刷曾经有过耻辱。

知耻而后勇！

营长以前经常说的这个话也就是这个意思吧。

周宝贵、唐钲宇的行为很快就被发现，日军纷纷站起来准备阻止他们，但是装上刺刀有一米多长的三八式步枪的枪身却一时半会难以举出狭小的壕沟。情急之下，不少日军跳出壕沟也向他们扑过来，妄图用刺刀阻止他们的脚步，却马上被城墙上的机枪打倒。

等其他日军把枪拿出来开始射击的时候，周宝贵等人已经冲到了面前，一个个冒烟的身影飞快地跃进了壕沟，整个壕沟顿时燃起熊熊烈火，极少数没有被烧到的日军跳出壕沟躲避，随即被上面的守军射杀。

这是一次几近完美的火攻，一百余名日军葬身火海，彻底粉碎了日军的企图。而参与进攻的十七个人员，也全部阵亡。

李德明喘着气坐在地上，他亲眼看着这一切的发生，尤其是那个来自反正伪军的叫周宝贵的队长，他想不到这个人竟然会作出如此壮举。在被刺刀刺中的时候，他是硬顶着刺刀，一步步推着那个日军连人带桶走进壕沟里面的。还有那个而他曾经埋怨过的警察队长，他甚至还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李德明很高兴，虽说在几次战斗中这些反正伪军的战斗意识不强烈，但是现在他们的表现，足以洗清他们曾经有过的污点。通过这件事，也让他感到了希望。这个希望，就是不管各地的军阀如何，至少大多数的中国人没有向侵略者低头，即便有一些人可能会失足，但是他们终究会记得自己是中国人！而抗战的胜利，也必然是属于中国的。

“营，营长，快，郝哥不行了。”一个慌乱的声音打断了李德明的遐想，他心里吃了一惊，马上站起来跟着报信的战士跑过去。

远远地，一直在清点伤亡的杨天哭着叫唤郝建成名字的声音就传了过来，李德明放缓了脚步，霎那间他甚至有转身逃走的冲动。

走近后就看见郝建成躺在杨天的手臂里面，浑身是血，右手只剩下上臂，失血过多的脸色异常苍白。

他蹲下身子，默默地看着这张年轻的脸，猛然间大声喊道：“成娃子，成娃子！你他妈给老子醒过来！敢撞死老子饶不了你！”

说到最后，也忍不住哭了，惹得周围一片哭声。

没有动静的郝建成此时却奇迹般地睁开了眼，看见营长在面前，咧嘴笑了笑，似乎想说话，但只是嘴唇动了动，终究没有说出来。

李德明摸了一把眼泪，露初笑容：“成娃子，你莫慌，医生马上过来。”

“就是，你要坚持住。”杨天也笑着说道。

郝建成吃力地动了动肩膀，李德明赶紧抓住他的左手：“你莫乱动，没事。有什么话等到你伤好了再说，莫忘了，我说过的要请兄弟们和花酒，少了你可就不闹热了。”

“噗~”郝建成张嘴吐出一口血，苍白的脸上竟出现了一抹红色，向大家笑了笑，断断续续，却很清晰地说道：“又哭又笑，黄狗。。。。。。”

话音道这里嘎然而止，郝建成保持着笑容再没有动静。